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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搬文---上面的,麻烦用点力By西西特(NP大叔受,重生娱乐圈



娱乐圈 重生 情有独钟 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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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劲爆的音乐叫嚣着夜晚的迷离和淫靡,舞池里肆意摇摆的人们脸上都是陶醉享受的神态,沉迷在此刻的放纵和颓废之中。

幽暗的角落里,男人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映着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以及老到风流的眼神。

对面沙发坐着一个漂亮少年,白色紧身衬衫黑色皮裤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身。

“听ale说你昨晚包了他?”

“....嗯哼。”男人轻挑眉,从鼻腔懒懒的发出声音。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找别人的吗?”少年脸色瞬间变了,用力攥紧了手中的杯子,眼眶微红。

“大家出来玩,也就图个尽兴,这么认真干什么?”男人耸耸肩,眉眼里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戏趣。

少年胸口起伏不定,面部表情狰狞,想也没想的把杯中的酒泼了过去:“沈正,你他妈混蛋!”

“shit。”低沉的声音透着怒意,男人面色扭曲,身上的优雅气息淡然无存,这一刻散发出的是令人惧怕的暴戾。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少年打翻了玻璃桌上的果盘,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的妆容尽数被泪水模糊冲淡。

这一幕让附近的人都投过来暧昧的目光,这里的酒保服务员,甚至常来的客人都收到了一个讯息,那个少年成无主的了,而风流薄情的沈少一定又物色到新玩意了。

“沈少,真的很抱歉,回头我好好教训Lii.....”快步走过来的酒吧老板紧着声音赔罪。

拿纸巾擦掉脸上的酒水,沈正忽然眯了眯眼,呵呵笑了起来:“这身衣服毁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酒吧老板暗自唏嘘,能买下小半个酒吧了。

放下交叠的腿,沈正站起来拍拍身前弯腰的中年男人:“但那句话我不太喜欢听。”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晚上十点左右让ale去我那里。”沈正捋了捋沾到酒水的头发,双手插兜离开了酒吧。

夜晚的风格外凉快,没了白天的炙热和浮躁,一切都很安静。

街上的路人或快步行走,或漫步结伴而行,车子停在路对面,沈正站在斑马线上,并没有去管周围人看过来的古怪视线,他吸了口带着酒香的空气,想起了那个少年所说的话,有些可笑的摇头,那句话他今年一年就听过不少于十次了,现在的小朋友都喜欢把这句话挂嘴上?

再说了,不得好死?既然注定要死,怎么死还不都是一样。

原本慵懒的目光在捕捉到对面走过来的人群里的一个高大身影时忽地一顿,沈正勾唇笑了,深邃的双目发出火热的光芒,猎人盯上了感兴趣的猎物。

看来今晚会是个美好的夜晚。

然而脚步刚迈出去几步,左边喇叭声汽笛声刺耳的刹车声交织在一起震破了薄弱的耳膜,陷入黑暗前唯一的印象就是飞起来的身子和旋转的世界。

这是沈正醒过来的第一感觉。

潮湿的空气里混合着衣物发霉的气味,沈正下意识皱起眉头,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白色的墙壁上挂满海报,全都是同一个男人,当红影视明星宋子昱,正装的,休闲运动服的,裸着上半身的,只穿紧身黑色内裤的,还有古代装扮。

呆滞的转动眼珠子,老式的大衣橱,上面还嵌着一块大镜子,一张电脑桌上放着台式机,窗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

木地板上是个摔碎了的相框,玻璃碎片,废纸,明信片洒了一地。

沈正挪了一下身子,脸上写满惊愕,他低头掀开棉被,在看到身上皱巴巴的廉价T恤和灰色裤子时,惊的张大嘴巴石化了。

片刻后,他僵硬的坐起身子下床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是个陌生的男人,黑色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比他要矮上十来公分,眉目清秀斯文,眼睛不大,眼尾微扬,睫毛很长,下巴线条流畅,唇色很淡,脸色苍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细瘦的手指在T恤领口扯了扯,凸显的两根锁骨落入眼底,瘦得可怜。

沈正揉着疼痛的额角,脑子里纷乱破碎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来,全都不属于他,沈正倒吸一口凉气,卧槽!中奖了!

身后响起震动声,沈正从枕头下面找出手机,是五六年前流行的三星SGH,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打开翻盖,看着来电显示“经纪人”,眉头皱的更紧了,隔了几秒他才按了接听键,不等他开口吐出半字,电话那头怒吼声就传了过来:

“何文,全公司的人都在等你。”

沈正嗤了一声,不耐的掏了掏耳朵:“SO?”

另一头的人似是被这种玩笑的口气给愣着了,下一刻就又大声吼道:“现在!立刻!马上!爬也要给老子爬过来,否则有关违约的合同会在中午到你手上。”

“五十万的违约金,就算你卖身都还不起。”那人冷笑一声啪的挂了电话。

沈正额头青筋暴跳,甩手把手机砸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丧心病狂的作者开新坑了

放荡无节操的大叔新鲜出炉~

噗哈哈哈哈,网上看到一个妹子送劈腿的前男友一把雨伞,并附言: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于是这篇文的文名就这么愉快的决定鸟~╭(╯3╰)╮

(╯`□′)╯(┻━┻ 妈蛋,我刚刚应该用这个名字


五十万对于沈正来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可对于现在的何文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确实,要卖都没有资本。

狠狠捋了捋头发,沈正,现在应该是何文,靠在墙深深吸了口气,这世上再也没有沈家二少爷沈正这号人了,从今晚后他只能以何文的身份活着。

简单洗了把脸,何文打开衣橱看到里面的衣服,忍不住爆粗口:“这他妈是哪个年代的衣服?”

老掉牙的款式,既保守又俗气,统一的黑白灰三色,一件鲜艳一点的都没,何文嘴角狠狠抽了抽,沉着脸从里面找出一件洗白的T恤,挑了蓝色牛仔裤。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大学生打扮,何文有种想戳瞎双眼的冲动,泄气的抓了抓软趴趴的头发,从桌子上的存钱罐里扒拉了好一会,才凑出几张十元纸币,默默咽下一口血,拿了钥匙出门。

坐在出租车里,何文半阖着眼适应他现在的一切,包括欠下的一百八十万债务。

这副身子原先的主人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个笑话,唯唯诺诺,活的憋屈,竟然把自己所有积蓄全部以匿名的身份用在了宋子昱身上。

从高中,大学,研究生,再到进入演艺圈的各种开销,都是何文在背后默默付出。

后来因为那部《拭去的青春》,宋子昱火了,一夜之间爆红,小配角成了当红巨星。

没有人能知道那部《拭去的青春》是何文卖身替宋子昱争取到的,那时候何文还很年轻,出演过几部电视剧男一号,小有名气,清秀的脸庞和腼腆的样子在娱乐圈还有被潜的价值。

一贯的狗血剧情,宋子昱身价暴涨,绯闻不断,有几次还出口讽刺何文,因为何文眼中遮掩不了的炙热情绪。

宋子昱就是何文的劫,给了何文去幻想的希望,也困住了何文。

畸形疯狂的暗恋和宋子昱的厌恶让何文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时常出现幻觉,最后才走上自杀这条路。

何文抿紧唇角,在心里嗤笑,瞎眼了吧,亲手养大了一只狼,愚蠢。

余光瞟到计费表上的数字,何文眉毛一掀:“就在这里停下。”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好像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何文从兜里掏出钱数了数,刚好够了,他偷偷抹了把汗,好险。又想到原先这副身子的主人潇洒的选择死亡,只留下一个存钱罐和一大笔债务给他,一肚子气快把他给烧了。

似是看出了点什么,司机小声嘀咕:“没钱还打的。”

下车后啪的关上,何文踹了一脚车门,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一楼大厅何文脚步飞快,根据记忆直奔电梯,路过前台的时候看到几个青春靓丽的女人,习惯性的,挑眉抛过去一个媚眼。

结果把那几个女人给吓到了,交头接耳“那个是何文吗?”“我是不是眼花了?”“一定是看错了,只是长的有点像而已。”

电梯在十五层停了,何文走出电梯,下意识的掏兜,想抽根烟却扑了个空。

边走边看墙上挂着的影视作品,有当红巨星宋子昱的,也有前影帝安晨的,一路看下来,何文略微诧异了一番,这家影视公司规模还挺大,娱乐圈的绯闻明星前十位当中有四位都在这家公司。

以前他不太关注娱乐圈,现在还真有点后悔,突然重生在过气小明星身上,还是一个30岁的老男人,就算通过重重阻碍站在大哥面前,估计他还没开口,大哥已经拿枪把他给毙了。

何文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站在会议室门口抬手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陆续走出来一拨人。

换成以前的何文,肯定像个小丑一样低头看着脚尖,而现在的何文....

“哈喽。”何文扬手打招呼,似是看不见众人错愕的表情,迈步站在其中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男人面前,肆意的上下打量,最后又与男人对视,何文啧了一声,可惜的摇头:“真不值。”

薄薄的两片唇一看就是无情之人,也就脸蛋好看而已,这人从头到脚都让他反感,因为对方身上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气息。这副身子好像留下了祸患,他站在这人面前,心会发热,想要靠近。

去他妈的,何文扯了下嘴角,也就这么说了出来:“去他妈的。”

一前一后两句话就像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了,他们就跟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何文。

而宋子昱只是抿唇静静的看着何文,目光深沉黝黑的看不见底。

后面一个英俊青年推开几人走过来,朝着何文冷冷地道:“何文,你出门是不是忘吃药了?”

脑子里的记忆都是跟宋子昱有关的,其他人的全是空白,所以他不知道谁是他的经纪人。

盯着面前满脸怒气的青年,目光落在青年上嘴唇那颗小痣上,何文挑了挑眉:“你是我经纪人?”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变了又变,古怪极了,有人取笑:“方军,你手下的人脑子不太正常啊,连你都不认识了。”

方军神色一僵,硬邦邦的语气:“不牢挂心,我的人我自会管教。”业界的人都知道他有护犊子的毛病,所以开口说话的人直接戳到他的逆鳞了。

“各位,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方君跟《破茧》剧组的导演,制片人,编剧,还有几位演员打了招呼,就冷着脸往电梯那里走。

“喂,方军,走那么快干什么?不是说要开会吗?老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这么完了?”何文手插兜跟在后面,脸色很难看,这幅身子还很虚弱,刚才他在电梯里都有点晕。

方军回头,斜了一眼身后看热闹的那些人,按了电梯,等何文进来以后,他脸黑漆漆的,吼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他认识五年多的那个懦弱内向,老实本分的男人,这人更像是个不修边幅的二世祖。

被骂之人只是淡定的挑唇一笑,凑过去在方军耳边吹了口气,慵懒的声音含着笑意:“是啊,以前的何文死了。”


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后颈,鼻息是舒肤佳柠檬香皂的气息,带着一层压迫感逼近,本能的,方军直接抡起拳头往何文脸上砸,一只手包住方军抡过来的拳头,何文原本要踢过去的腿因为这副身子虚弱的原因突然失去平衡朝着方军身上倒过去。

方军也没想到会来这一出,愣神了两秒,身上就压着一具滚烫的身体,后背撞到冰冷的电梯墙壁,怀里的人温度明显不正常,一冷一热交织着传来,方军有点懵,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发烧了”结果出口的话就成了:“妈的,你在找死!”

“你想怎么做?”何文压根没去管这只纸老虎,暧昧的舔唇,摆出一副请随意的架势。

这个老男人一定得神经病了。

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方军一脸嫌弃,讥讽道:“何文,早跟你说过,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现在合约还剩七个月,请你配合一点,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何文耸耸肩,慢悠悠的说:“我没打算辞职。”

对上青年嘲讽的目光,何文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弧度,邪邪的笑了:“到时候你们会主动求我续约的。”

如果是十年前,这句话的可信度会达到百分之八十,现在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方军连个眼角都懒的给这个行为不正常的老男人。

他也够倒霉的,三年前刚来这家公司,上面的人把他配给何文,他四处张罗打听,想办法给何文拿到好的剧本,有次差点被一个广告商给扒了裤子。

呕心沥血的付出,结果当事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天比一天消沉。

到后来他已经破罐子破摔,等对方合约期一到,他会放鞭炮庆祝。

出了电梯,两人淡定的就跟没事人一样,其他同事路过的时候还笑脸相迎,只不过那些同事都是一个反应,何文是不是疯了。

“《破茧》下星期一开发布会,本来你是没机会上台的。”方军扫了一眼何文,讥笑:“这次的制片商简明指明要你上台。”

听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何文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表情,无论那个简明跟这幅身子的主人有什么瓜葛,也仅止步于以前。

“你真是我经纪人?”经纪人不是跟演员栓在同一条绳子上面吗?这人处处讽刺打击他,真不知道以前的何文怎么忍下去的。

“我倒希望不是。”方军脸色越发难看,脚步快了几分,把手中的一叠文件递过去:“这是修改过的剧本,你的戏在前五集,台词放大了几号,都有标注,你扮演的风流少爷玄青有场戏是临时加的,自己回去看一下。”说到后面,方军脸上一闪而过古怪之色。

新加的那场戏是调戏宋子昱,连一次绯闻都没闹过,看偶像剧都会脸红的老男人到时候肯定NG死。

挺满意方军的工作效率,何文随意翻了一页扫了眼就合上,演戏么,他从记事开始就在演戏,没什么难的。

赞赏的看了眼身旁绷着脸的青年,目光又一次放在对方的上嘴唇上,还别说,这小子唇形挺饱满,吻起来感觉一定很不错。

“方军,你唇上面那颗小黑痣....”

方军最见不得别人看他唇上的痣,这会听到何文提及,脸都快扭曲了:“碍着你了?”

拿手指指,何文挑了挑眉,淡定的说:“有个小白点。”

方军皱眉盯住何文,实质化的凌厉视线在何文脸上剐着,似是要将何文里外看个透彻。何文脸不红心不跳,大方的让方军看。

被何文黝黑的眼睛注视着,方君下意识皱紧眉头,这个老男人其实长的还不错,眼睛黑白分明,唇角微翘,笑起来的时候腼腆干净,只是太消极,浑身散发着负面情绪。

但是似乎有什么变样了,面前的何文笑起来只会让他感觉到邪恶。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改变,也不想去问,跟他毫无关系。

方军拿手抹了一下嘴,边走边推开大门,有个微热的东西从他唇上擦过,耳边是轻笑声:“弄干净了。”

“靠!”黑着脸的方军冷冷的从牙缝挤出一个字,走的飞快,脚步略急。

带着青年气息的拇指摸了摸自己的唇,舌尖滑过,何文挑起唇角:“味道还不错。”

瞧了一眼越走越快的青年,视线从对方微红的耳根上掠过,应该还是个雏。

“送我回去。”站在地下室,何文把裤子口袋翻出来:“我身上没钱。”末了又呵呵笑道:“所有存款还剩七块五,我能不能住你那边?房租我付不起,指望劳力抵消倒是可以。”

微倾身子,何文压低声音暧昧的轻笑:“我床上功夫还不耐。”

方军面部肌肉抽了抽:“你怎么不直接躺马路上被车子碾过去。”出了名的毒舌经纪人,一张嘴能把人活活骂死,可遇上了无赖一样没辙,何文有点痞气的笑道:“活着多好啊,只有傻子才想去寻死。”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方军脸色很差,眉宇隐约带着悲伤:“我要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葬礼。”

“无所谓。”何文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今天有个舒服的地方睡就行。”那个破房子竟然还要2500一个月,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付不起下个月房租。

走到车门那里,何文微抬下巴示意方军开门:“傻站着干什么?”

方军捏紧了手中的车钥匙,忍住想要砸出去的冲动。

一个多小时以后,T市天国墓园

七月的天,炎热的气温并没有蔓延到这里,一排排墓碑屹立在那里,显得格外阴冷肃然。

其中一个墓碑那里站着一排排黑衣人,为首的是个挺拔的男人,五官冷峻,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线条冷硬,只安静站在那里,无形中已然散发出令人心颤的王者气势。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却都是T市有头有脸的人,方军上前在墓碑那里献上白菊鞠躬,嘴唇微动,似是说了点什么,卸下了那层伪装,青年眼底是深深的哀伤,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情愫,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随着逝者长埋地底。

何文站在远处双手插兜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参加自己的葬礼,真他妈新鲜。

瞟了一眼自家大哥的背影,何文咽了咽口水,裤兜里的手动了动,抿着唇角沉默的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

再等等吧,等个机会......

哥,这一世你跑不掉了。

回去的路上,何文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装作随意的开口:“那人是谁啊?看排场像是走黑道的,方军,你什么时候认识那种人的?”

就在何文以为方军不会回答的时候,沉闷的车内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他是我小学同学。”

何文张大嘴巴,惊愕的忘了收敛脸上的呆滞表情。


翻来覆去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耗费了大把脑细胞,脑子想的生疼,何文也没记起来他有一个叫方军的同学,还是小学的。

这个真不怪他,小学逃课打架,换了很多学校,而且在班上通常都是一进去就趴桌子上睡觉,下课直接走人,压根没跟同学有过接触。

看出方军眼底的哀伤,何文找不出理由去怀疑,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再次浮现一贯的轻挑笑意:“真看不出来,你还挺顾朋友。”

“你不懂。”方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温柔,这一幕再次把何文惊着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都没再交谈过。

方军把何文送到住处,何文没多少东西,那些衣服全给扔了,出来的时候就提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个盆栽。

方军怔了怔,表情很古怪,印象里的何文很拮据,吃的用的都节省。

“看傻了?”何文调笑着在方军眼前摆手。

“退房合同办妥了?”方军随口一说。

“当然,房租押金2500,水电费押金1000。”何文把盆栽放好,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眯起双眼:“等会我去买张彩票。”

方军压了压嘴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这个何文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何文看着门牌号,闪亮的419三个数字映入眼帘,他掀了掀唇角,别有深意的说:“好数字。”

懒的理睬突然神经质的人,方军拿钥匙开了门,站在玄关那里换了拖鞋边往客厅走边说:“把鞋换了,袜子一并脱了。”

何文低头看着一次性棉拖,一看就是从哪个酒店带出来的,他抽抽眼角,咣当脱了鞋子踢开,把袜子扒掉,赤脚往里面走,调笑道:“要不要连衣服也一起脱了?”

扫了一眼何文的两只脚,脚趾甲修剪的很干净,也挺白,但是,飘在空气里的气味.....

“我这里就一间卧室。”方军脸很臭,眉头的皱纹成川字,嫌弃的看着何文。

何文耸耸肩,沙发对他来说跟床没什么区别,前世没少睡过沙发。

“我没换洗衣服。”何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方军心情本就很恶劣,这会简直跟魔鬼一样,任谁看了都会躲的远远的,也就何文敢去惹。

在他眼里,方军就是只炸毛猫,没什么危险。

阴沉着脸扫了眼何文,方军唇角紧抿,胸膛剧烈起伏,挺让何文意外的是方军既没上前动手也没说几句,过了几秒后进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扔过去几件衣服。

晚上九点多,简单吃了外卖,何文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旁边西瓜籽吐一堆。

两男人住一起,一个还是风流惯了的公子哥,想不发生点事都难。这不,方军刚进卫生间洗澡,

何文就快速解决一块西瓜拿纸巾擦擦嘴过去,在听到水声的时候伸手敲门:“方军,开门。”

里面有个响声,似是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怒声:“滚!”

何文邪邪一笑,语气很平静:“再不开门,我在客厅解决了啊。”说着就开始吹口哨。

砰,门从里面打开,身上湿哒哒的青年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冷冷的从牙缝蹦出几个字:“你他妈怎么这么多事?”

“人有三急。”侧身进来,何文挑眉扫了眼方军,略带露|骨的视线从方军宽肩,结实的胸膛,窄腰,再到浴巾下某个部位,勾唇笑了笑。

方军被看的心里有点发毛,就像是被看上的猎物,他不太自然的又取了一条干毛巾擦头发上的水。

眼看方军就要出去,正在解裤子皮带的何文拿胳膊一拽,旁边台子上的香皂盒子啪的掉地上,里面的香皂滚了一下。

何文没回头,掏出自己很陌生而且很没好感的兄弟,随意说:“香皂掉了。”

脚步一顿,方军放下毛巾看了眼地上的香皂,脸很黑:“你捡。”

“掉在你脚边。”斜了一眼方军,何文挺无赖的说,手里还握着自己的兄弟,一道水流喷出去,哗哗声落在方军耳中,脸色变了又变,他咬牙蹲下身子去捡香皂。

何文微侧头,从这个角度看,可以将青年紧实的臀部和后背线条看的很清楚,何文眼珠子转了圈,一股热流从下腹腾升,却突然没了动静,低头看着依旧如软趴趴的东西,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他打了个颤。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蔓延,何文抖了抖手中的兄弟,几滴液体沾湿了手,他也没去管,顾不上还没拉好的裤子匆忙摔门出去。

把香皂捡起来,方军看着何文仓皇的背影,莫名其妙。

靠在墙上,何文把手伸进裤子里箍住胯|下的一坨软肉,手指收拢上下捋|动,渐渐的,软肉颜色因为用力变的发紫,却仍旧没有昂起头的趋势,他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巨震,不死心的去摸下面的睾|丸,能用的招数一一用尽。

片刻后,何文如同泄气的皮球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从震j□j的惊恐,再到狰狞,最后沉淀的是死灰气息。


演戏可以彩排,人生不能重来。

何文最近心肝脾肺肾都疼,世界都是黑白的,还带着雪花点的那种。

看谁都不顺眼,额头写着几个大字“报复社会”,就差拿把刀出去跑大街上砍人。

坐在共用休息间里,四周叽叽喳喳的声音就跟钢筋一下往他脑门里钻,何文用力压着暴起的眉心。

上帝打了个盹,让他重生在另外一副身体上继续他的人生,谁知还给他来了这么一个惊喜。

白斩鸡也就算了,竟然还不举。

头顶是个略显不耐烦的女声:“喂,何文,到你了。”

何文抬头,目光盯在女人丰满的双峰上,半响,他叹息的摇头,大凶啊。

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坐到化妆镜前,拧着眉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何文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抿了抿。

站在边上一手拿着刷子,一手拿着粉底的是个四十左右的女人,身材姣好,穿着个性,脸上的皱纹也被遮挡,远看倒是还可以,近看全是厚厚的一层粉。

看了眼那个不知在多少人脸上用过的刷子,何文抽了下嘴角:“维姐,别上粉,我这张脸已经够白的了。”

这声称呼让李维心情不错,脸上的表情缓了几分,换掉粉底上了层薄薄的散粉,随口笑着说:“小文啊,你以前可没这样叫过我。”

“人都会变的。”何文也笑着回了句。

“也是。”李维弄了发泥在手掌上,去抓何文柔软的头发,“现在的你可爱多了。”

何文闭了闭眼,三十岁的男人被贴上可爱这个词,他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何文掏出来按了接听键:“办完了?”

电话那头依然是一贯的怒吼声:“妈的,你怎么不早说,这里已经拆迁了,你让我去哪给你找那家店?”

“拆迁了?”何文喃喃,脸上的复杂表情很快恢复,“那就回来吧,我在新视界等你。”

另一边站在路边的青年看着挂了的手机,眉头忍不住暴起,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这些事。

电视剧《破茧》将于年底二月八号开拍,讲述的是上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主人公许天的命运起伏,从平凡到传奇。

无论是剧组设备,还是演员阵容,都在对外界呈现一个讯息:这将是一部民国大戏。

开机发布会场面很大,一是因为这部戏的制片商是商界巨头简明,二是因为主演是当红巨星宋子昱。

总导演王伟带领两位主演宋子昱,韩文文,以及新晋演员张齐和四小花旦之一的杨蕾等一些参与的工作人员出席。

而看到何文走在队伍中的时候,台下的各家电视台和媒体都很诧异,因为殴打AL的歌手秦扬被雪藏了两年多的过气明星早已在银屏上淡去,谁也想不到会出演这部戏,更没想到会出席这次发布会。

华盛集团这些年只投资过两部戏,那两部票房全都过十亿,《破茧》是华盛投资的第三部,所以这部还没开拍的《破茧》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何文穿了身休闲衣服,走的很散漫,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应和紧张感,站在靠边的位置,闪关灯打在脸上,他感觉自己成了博物馆的展览品,还是遭受质疑的那种。

中间站的是导演王伟,旁边是宋子昱,身材很好,185的身高,天生的衣架子,白色衬衫,领口扣子散着,露出小麦色肌肤,亚麻色长裤搭配休闲皮鞋,往那一站,无疑是最大的亮点。

相比较男演员的随意,几个女演员就显得隆重的多,精致的妆容,高贵典雅的长裙礼服,镶钻的高跟鞋。

亮相之后,作为一个过气明星自然被冷落,何文双手插兜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左边走去,有些意外在走廊里看到刚才的化妆师李维。

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根,懒洋洋的点燃吸了一口。

“可惜没见到我的男神。”李维看出何文眼里的疑惑,她笑道:“简明,多才多金,长的英俊,还是个好丈夫。”

何文笑了笑,心想,有些东西更适合远远的看着,真要是去触碰去接近,得到的只有失望。

顺着李维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穿着一身大红色礼服的韩文文正笑的花枝乱颤,他挑起嘴角:“看着像开屏的孔雀,其实最多只能算是一只杂毛的山鸡。”

“小点声,让韩文文的粉丝听见,你就别想出大楼了。”李维话是这样说的,脸上却是浮现赞同的笑容。

何文耸耸肩,眯起眼睛望着接受媒体采访的宋子昱,似是有所察觉,宋子昱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对上,何文勾了勾唇,露出挑衅的笑,然后对方的反应让他愣了一瞬。

何文是谁?以前是个怂包,现在换了硬件,是个风流浪子,真真假假一眼就会看穿,所以刚才那一刻,宋子昱眼中的兴趣,他看到了。

事情好像开始变得好玩了。

“宋子昱和韩文文结束了五年的爱情长跑,听说会在明年结婚。”李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感叹:“真羡慕他们的感情,娱乐圈最佳情侣。”

何文笑了,张扬而放肆的笑声,有些冷冽:“感情?值几个钱啊。”当初也有个人想跟他谈感情,结果呢,跑没影了。

李维侧头打量起了何文,这一刻烟雾缭绕在清秀干净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淡定的任由这道审视打探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何文垂下眼,嘴角含笑。

片刻后李维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何文靠在墙壁上缓缓的叹了口气,边等方军边开始规划起了自己今后的人生。

踏踏的脚步声靠近,伴随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何文没抬头,目光从面前那双昂贵的皮鞋上掠过,挑了挑眉,跟他哥一个品味。

“今晚我会过去,洗干净在床上等我。”耳边低沉浑厚犹如大提琴的声音很好听,却没有多少温度。

何文猛地抬头,眼前的男人五官深邃刚硬,瞳孔带着淡淡的蓝色,是个混血,面带几分疲倦,风尘仆仆,脑中一闪而过某个画面,他皱着眉头拍开男人伸过来的手,狠狠吸了口烟,朝男人脸上吐出一个烟圈:“哥们,你认错人了。”

“上次玩苦情戏,这次又想玩什么?欲擒故纵?”男人捏住何文的下巴,拇指用力摩擦:“何文,别忘了合约,花一百万包养了你,该做什么,该做好什么,你最好学聪明一点。”

手指一抖,烟掉在地上,溅起小片火星子和烟灰,何文抓住男人那只手用力一折,看着男人眼中的怒火,他扯出僵硬的笑容:“包、养?”



男人很利落的从何文的钳制下脱离,冷冷的看着何文,透着轻蔑。

“妈的。”“操!”何文站在原地使劲捋着头发,愤怒的爆粗口,暴走的野兽,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微睁,涌起一股近似狂躁的浪潮,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

这是他重生在这副身体上之后,头一次完全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没有任何掩饰。

他的理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彻底摧毁,包养?一百万?

应该冷静下来思考对策,可他冷静不下来,以前那个何文惹的事现在全落到他头上,连退路都不给他留,该怎么办?

何文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我失忆了。”

“失忆?”男人挑眉,竖起两根手指,冷笑:“这个戏码你用过两次了。”

双眼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何文咧嘴,微挑的眼神似是在抵制他的自控力:“信不信由你。”

“晚上八点,我回去在日光公寓没看见你,八点五分就会有一组照片出现在网上,相信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男人其实还没走近,只在远处注视的时候,就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那个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可怜虫,现在这个会抽烟会暴躁,会愤怒的挥舞利爪,神情倨傲狂妄,眉宇带着桀骜不驯的野性。

这跟以前的懦弱样子截然相反,就像是两个极端。

一样的外表,无论是眼神,还是气息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离开半个月,似乎发生了什么。

男人丢下不容拒绝的话语转身离开,何文靠在墙上,把脸埋进双手中,发出近似奔溃的低吼声。

巨额债务,被包养,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正在等着他。

方军出现的时候就看到走廊里男人弓着身子低头,额间碎发遮住了眼睛,昏暗的光线打在身上,显得格外消沉。

第一反应就是认为何文被媒体冷落或者受排挤才承受不住打击,他大步走过去,幽幽开口:“怎么?想退缩了?”

下一刻原本还想抨击的话语被梗在喉头,男人眼中的神色没有受伤,有的是燎燃的火焰,暴怒的狮子。

方军皱眉,他挺好奇那个能把何文惹到的人。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对方眼中的火焰很快消失,又恢复了平静,如同一块石头扔进大海,没了踪迹。

何文揉了揉眉心,语气依然是一贯的懒散:“饿了,去吃饭。”

两人并肩走着,何文突然开口,有点别扭,带着一声懊恼的叹息:“那个....谢谢你跑一趟。”

侧头看了眼男人的侧脸,方军抿了下嘴角,沉默不语。

回到住的地方,何文在方军那里拿了笔记本上网,打开百度去搜《破茧》的所有新闻,甚至连贴吧都没放过。

原本就是大海捞针,没有任何头绪,所以花了半个多小时,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新闻外,再无其他。

何文回头看了看方军那扇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十根手指交握在一起敲了下桌面,脸上浮现几分狠厉,似是在下某个决定。许久后,何文目光平静,十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代码一行行迅速堆叠。

而随着越来越密集的代码出现,另一边新视界影视公司内部程序网被病毒入侵,正在发出紧急信号,几名工作人员如临大敌地应付。

片刻后何文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从新视界那边找出了点东西,只是事情比他预料的要复杂多了。

简明,29,华盛集团懂事,一年前结婚,妻子柯敏是莱尔家族嫡系一员,在加拿大居住。

难怪在网上搜不到一点信息,简明从来不接受采访,两年前一家报社为了头条,将一张照片曝光,第二天那家报社就从人间蒸发,不知去向,而那名偷拍记者因交通事故身亡。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哪家报社敢打简明的主意。

新视界内部有台电脑里很不巧就有那张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出一人是简明,另一人看不清,可他却能肯定另一人就是这副身体以前的主人。

何文闭了闭眼,那台电脑设的防护系统比任何一台都要严密,应该是新视界高层当中的一位,对方为什么要私自留下这张照片,要挟简明?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

脑中闪过某个画面,何文坐直身子在搜索栏输入宋子昱三个字,点进去他的个人资料,很详细的资料让他脸色变了又变。

留学英国伦敦这句话简直就是惊涛骇浪。

房间里方军正在收拾,听到客厅的动静,放下手中的活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何文在踢沙发,满脸骇人的怒气。

双手环胸,方军慢悠悠开口:“将近四千,在康来买的,踢坏了去给我买个新的回来。”

“靠。”何文骂了一句,坐回沙发上搓了把脸:“我晚上要出去办点事。”

方军哦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何文脸上,很快移开视线回了房间。

夏天的夜晚,清凉的微风吹过,满天星光,公寓大门口阴暗处一个身影坐在那里,落满一地的烟头。

熄灭烟蒂,何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件事不可能简单了了,他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根本躲不掉,不如选择主动出击。

前面一点亮光靠近,一辆黑色车子开过来,何文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微抬下巴,神色从容的看着车里的男人。

简明扫了眼何文,一点也不意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公寓大门打开,何文跟在车子后面走进去。

两层公寓,装饰简单,却不失大雅,很冷清,头顶水晶灯灯光照在何文苍白的脸上,没有融进他漆黑幽暗的眼睛里。

无论心里是何等景象,何文面上始终都是沉稳镇定,他径自走到一幅画面前,挺专注的欣赏。

“自己去浴室洗干净。”简明解开衬衫袖口卷起袖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今晚我不打算离开。”

何文目光依旧在画上面,抽象画,所以看不懂很正常,他漫不经心问:“合约签的是几年?”

“没有时间限制。”简明低笑出声,冷冷的话语给了何文重重一击。

捕捉到何文那一瞬间的僵硬,简明笑着上楼:“那幅画出自贝多尔大师之手,拍价两百多万,你能看懂其中的寓意我就把画送给你。”

何文扯了扯嘴角,迈着迟缓的步子跟上了简明,裤兜里的手碰到一把水果刀,眉头挑了挑,眼中一闪而过厉色。

书房里,简明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扔过去:“自己看。”

何文翻开文件,仔细看了一遍,呼吸逐渐急促,胸膛快速起伏,捏紧了文件,如果那个何文站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扔下楼。

有多缺钱才签下这种只有傻子才会去答应的合约。

扫了眼何文,简明淡淡道:“那个不是源文件,你毁了也没用。”

“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何文吸了口气,倚靠在椅子上的背脊很放松,嘴里说出露骨的话语:“如果只是想找一个洞去操,你完全可以找到更紧的。”

“当初是你跪地上求我上你的。”简明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何文吞下去。

“就因为我求你?”何文单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倾身:“简明,我这张脸连我自己都嫌弃,你看了还想操,所以别给我扯这些虚的。”算准了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例如报复。

半响,简明拍了几下手掌,冷冷一笑:“不错,这次的戏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精彩。”

每次在床上的姿势都是从后面进入,连灯都不会打开,他厌恶这张脸,所以从来都不会做前戏,直接进入,看着对方在他身下发出可怜的抽泣声,满意的感受对方渐渐弱下去的呼吸,这种变态的念头已经成为一种病。

既然他不好过,对方也别指望好过。

何文突然后退一步,他在简明眼中看到了疯狂和黑暗,手不易察觉放进裤兜攥紧了那把水果刀。

他没愚蠢的认为杀了简明,自己还能干净脱身,带水果刀只是因为习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能处在有利的一方。

简明起身绕过桌子站在何文面前,身高足有190以上,站在才178的何文面前,投过来的阴影能将他全部罩住,恐怖的压迫感袭来,心底莫名的惧怕,这是以前的何文对简明的反应。

一股大力将何文压在桌子上,手中的水果刀第一时间抽出,朝着简明小腹刺去,简明似是早有防备,膝盖撞上何文的腿,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水果刀夺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上次你拿出水果刀想杀我,还记得后果吗?”

何文眼角一抽,脸色极其难看,压住的身体突然弹起去撞简明的头。

两人就如同发狂的凶残野兽一样,用蛮力去撕咬,简明面露狰狞之色,单手压住身下挣扎的人,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裤子。

“妈逼的。”何文抿着唇角,吐出恶劣的语言,手在桌子上胡乱摸着,指尖碰到一个冷硬的物体,眼中冷光闪烁,用力抓住就往简明头上砸去。



额头鲜血涌出,顺着面颊滴下来,将简明一张脸映的如同鬼刹。

何文扔掉烟灰缸,没跑没叫,很冷静的与那双深沉幽暗的微蓝眼眸对视。

紧绷的气氛透着难言的诡异,血腥味蔓延而开,对方发热的部位抵着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是多么坚硬。

何文身子一震,脑中划过危险的讯息,按住简明的肩膀把他推开,却被阻止。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明明是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挺动腰肢顶了顶,简明扯唇讥笑,脸上的血液滴到何文的眼角,仿佛是流淌出的血泪。

嘲弄的语气,这句话无疑激发了何文内心最凶残的野性,他揪住简明的衣领狠狠拉下,左腿用力撞上他的小腹。

简明眼疾手快的躲开,飞出去的血珠子在半空飘下,染红了书桌上的一页白纸。

男人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在眼睑扫下一圈浅浅的阴影,蓝色的眼睛如同汪洋大海,一个不慎就会沦陷进去,何文心里一惊,好险。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前的何文没了,你最好当心点。”何文眨了眨眼,睫毛上的血液让他视线有些模糊,却透着血色,这幅身子一无所有,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拼。

身下之人目露凶光的眼神让简明想到了前段时间在南非看的猎豹。

“除非哪天我玩腻了,否则,何文,你逃不掉。”狂热的火焰,冰冷的声线充满无情,简明抹去额头的血液,又去抓何文的头发把他拉近,几乎脸贴着脸的呼吸。

何文冷笑,逃?他没想过去逃,不论面对什么事,他的反应都不是后退,而是迎上。

暧昧的姿势下,呼吸纠缠在一起,书房的空气开始躁动,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砰砰响。

不合时宜的铃声从口袋发出,简明动了动胳膊,何文趁机离开,却没想到对方在这时突然出击,措手不及的撞上了桌角,左右两边突出来的菱形直接在他后背拉下两道口子,何文痛的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滑落,唇色发白。

“喂。”余光落在那个弓着脊背脸上浮现痛楚的男人,简明抽了纸巾擦额头,脸上的血,眼底神色难辨:“怎么了?”

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何文嗤笑一声,扶着桌子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挪着步子离开。

“好,你在那里等我,给我十分钟时间。”

简明挂了电话,目光锁住走出门口的那个单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回到住处的时候有些意外生物钟良好的人这会没在床上做梦,反而坐在沙发上看书,何文关上门拖着左腿走过去把桌子上的半杯牛奶喝干净。

方军放下书,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抬头上下打量衣服凌乱,邋遢颓废的男人:“被劫了?”

“别说风凉话了,帮我后背上点药。”何文骂骂咧咧:“时运不济,最近血光之灾恐怕还有不少。”

方军撩起他的衣服,血迹斑斑的后背暴露出来,接触微凉空气的瞬间,何文就轻颤了一下。

看到男人干瘦的脊背上两条深浅不一的伤口,苍白的皮肤与鲜艳的红形成强烈的对比,方军眼神一闪,从柜子里拿了药水倒上去,简单的上了药处理了一下。

何文抿紧唇,脊背绷紧,痛的咬紧牙关,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还有哪?一并说出来。”声音不耐,方军蹲下身子皱眉询问。

何文弯腰卷起左腿裤管,“崴了。”

“怎么没断?断了你就滚大街上喝西北风去得了。”斜了眼肿起的脚踝,冷漠毒舌,方军取了冰块放塑料袋里敷上去。

然后又拿了靠枕垫着,托起何文的左腿轻放。

黑色发顶和露在外面的一截颈项在眼前晃悠,鼻腔是淡淡的药水味和青年身上好闻的清爽气息。

何文盯住方军唇上那颗小黑痣,眼色一沉,单手环住方军的脖子袭上他的唇,带着独有的侵略与火热。

对方僵硬的身体,呆滞的表情,生涩的反应让何文内心起了占有欲和兴奋感,吻不知何时变了样,何文按住方军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浅吻,高超的技巧,最原始的挑逗,唇舌的勾缠吸允让在情·事上面完全陌生的方军大脑嗡嗡响,竟忘了挣扎,仍由湿润柔软的舌钻进他的口中,在他口腔肆意搜刮,直到衣服里有只手在他身上游走,他才猛地惊醒一把推开何文,粗声喘息着。

用手背擦掉唇上的湿润和温度,方军有些不敢置信,舌尖麻麻的,口腔充斥的是不属于他的味道,牛奶的香味融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更多的是无法忽略的雄性气息,随着每次呼吸更深层次进入肺腑。

下意识去皱眉,这对于烟酒不沾的方军来说,口腔的味道让他反感,却意外的没厌恶。

何文意犹未尽的舔尽唇角的液·体,目光盯住青年红肿的唇,扬了扬眉:“第一次?”

火烧的红从脸颊蔓延至脖颈,方军睁大眼瞪着何文,眼底的怒气却因脸上的红晕显得有些可爱。

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方军的头顶,何文轻笑:“今天太累了,下次再教你点别的。”

方军大力拍开何文的手,目露森寒之色:“何文,你踩到了我的底线,如果再有下次....”

“想吻你,就吻了。”何文耸肩打断,弯起嘴角:“而且刚才你不也很舒服吗?”

玩味的视线落在方军鼓鼓的裤·裆那里,何文戏趣一笑:“你下面撑起的帐篷不打算解决一下?”

方军神色一僵,脚步仓皇的离开。

“哎,兄弟,你倒是动两下啊。”何文低头隔着裤头揉了揉自己的器·具,气馁的往沙发上一靠,下一刻就痛的龇牙咧嘴。

《破茧》的爆破戏有两场,一场是宋子昱饰演的男主角许天去船上营救被绑架的女主角唐婕,敌对势力安装了炸弹。

另一场是何文饰演的玄青领着几个手下去仓库交接一批军火,遭遇警方逮捕,火拼之下伤亡惨重。

为了能够促使爆炸场面激烈化,导演王伟安置了十几个爆破点,必须按照线路跑才能减少危险。

说是因为场地原因,何文那场被要求提前开拍,但不知因为什么,原本打算用替身的决定被临时改变,导演提出要求他亲自上阵。

整个剧组的人,甚至其他演员都深感诧异,纷纷投过去同情的眼神,爆破戏十分危险,根本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如果工作人员失误或者爆炸工具失灵,后果不是谁能够承受得起的。

所以很多演员在接戏的时候都会避过。

有些比较大的爆炸戏有致命的危险,会直接用人偶替代演员。

爆破师和摄像师正在仓库沟通计算安全距离和爆炸工具,何文站在仓库门口调整心态,准备迎接等会的试爆,身边神色凝重的方军抿了抿唇,又松开,反复做着这个动作,似是在缓解紧张,又似是在担心什么。

“你别紧张。”何文调笑:“不然连我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方军拧了拧眉,沉声说:“你小心一点。”

“嗯。”何文低头,琢磨着爆破师之前交代他的那些内容,后背上的伤还没好,穿着几层戏服,汗水流下来,灼烧的疼。

好在腿上的伤无大碍,不幸中的万幸。

他心里清楚这是谁在幕后操作,想玩死他?那也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天冷了·握效率低了~昨儿么更~窝跪地先~

感谢,小水的水水扔了一个地雷 ,么么哒

作者【扶额】:你连小学同学都不放过,节操呢?下限呢?

何文【掏耳朵】:你说什么?


爆破师大喊:“准备好了吗?”

“好了。”何文记住埋了十几个炸点的那些地方间的距离,额角一滴冷汗滑落,迅速在耳朵里塞进去不少棉花,周围的声音有些模糊,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怕那是假的,他又不是钢铁侠。

试爆顺利才会直接开拍,现在的爆炸工具效果要小很多,烟雾弹爆炸出的威力也同样弱不少,但他要做的是熟悉掌握要在,将爆破走位摸透,确保接下来的正式开拍能一次通过。

当爆破师喊出“跑”字时何文就已经迈步奔跑,什么都不去管,脑中记下来的路线分外清晰,身后砰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发出,后背被炸开的泥土砸的生疼。

直到跑完所有炸点他脑子还是轰轰的响,靠在门上大口喘息,眉眼燃起烈阳般的色彩。

看到走来的人,何文把耳朵里的棉花掏出来,挑眉轻笑出声:“我表现的怎么样?”

方军微勾唇角,深深的看着眼前双目发出灼灼光芒的人:“很好。”好的让他震惊,他是何文的经纪人,所以很清楚对方的一切,根本没接过一次爆破戏的人是如何轻易办到圈子里那些资深明星都不敢去尝试的事?

心里惊涛骇浪,方军脸上却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他递过去一瓶水,“没伤着吧?”

“没。”何文仰头喝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的水滴沾湿了衣领,这一幕让方军的喉咙不易察觉的滚动了一下。

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安静,身后就传来一个大喊声:“下一场直接开拍。”

方军几不可察的抿唇,何文把瓶盖拧上,转身扯开嘴皮子冷笑一声:“谁能试跑一次就开拍,来,做了给我看看。”

所有人同时噤声,那名副导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王伟,他朝工作人员吩咐:“再来几次。”

何文冷哼一声,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整他,这笔账他记下了。

连着试了几次,何文在最后一次奔跑的时候因为脚下泥坑跌了一跤,膝盖当场就破开了口子,所有人包括方军都以为今天的戏完成不了,做好了迎接王伟怒火的准备,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坐在地上给自己膝盖上的伤口止血的老男人以一种坚定的语气突然开口:“继续。”

何文只是不想把今天的事拖到明天,拖拖拉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受罪,所以他宁愿咬牙坚持。

剧组百来十号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何文身上,有敬佩,有质疑,有惊讶,也有古怪的。

“你疯了。”方军压低声音喝斥:“三十岁不是二十岁,你这副身子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别死要面子...”

耳边的声音虽刻薄,却让他觉得还不错,被人在乎的感觉。

何文勾了勾唇,那双细小的眼睛里爆发出一股霸气和锐气:“相信我。”

目光留在那个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瘦弱却不知何时变的光芒四射的人身上,心里五味杂全,无法忽视的失落感蔓延,以前那个男人处处依靠他,现在的这个身上有让他不敢轻视的强者气势。

正式开拍的时候现场安静是第一,因为任何声音都会收进话筒。

何文耳朵塞的棉花比之前的还要多,他花了不少时间去网上搜索王伟的讯息,了解他的为人,处事风格。

王伟的实力毋庸置疑,工作中严谨固执是圈内出了名的,可但凡是他的戏都大卖,更是不少金马奖金鸡奖的获得者,所以谁也不会因为他的脾性就不要金钱和名气。

这边何文在调整呼吸,另一边王伟正在透过镜头审视屏幕里的人,镜片后方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

爆点不是同时炸,而是一个个开始,确定时间设置妥善,机位调整完毕,工作人员全部守在岗位上后,他抬起手,下一刻就见十几个爆破点随着矫健奔跑的身影一个个引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彻响,蘑菇云一样的烟雾升起。

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那抹身影,视线随着他移动,这次他们眼中都流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方军双手不知何时交握在一起,因为用力,骨节隐隐泛白,提起的心和绷紧的神经都让他脸色不太好看。

烟雾中的何文大脑一片空白,砰砰砰的声音把耳朵穿破,有个声音在说:“别怕,就这样往前跑,有我在。”

这间新搭建成的仓库被炸掉,火光和烟雾四起,火药味弥漫而开,试爆时间加上工作人员的准备过程用了很长时间,可实际拍摄前后也就四秒。

飞溅的石头与泥土四散炸开,一片狼藉。

跑出去的时候何文跳起来落地,最后一个炸点在很远的地方炸了,但是炸开的油弹落在四处,后背一热,他觉得自己一瞬间被点燃了,所有人扑上来。

早已在一旁待命的消防车开始洒水,医护人员跑到躺在地上满身汗水与泥土的何文面前去检查他的身体,方军也紧跟着跑过来。

后背中度烧伤,幸好烧伤面积只是10%,在用冷水冲洗将温度冷却后医护人员才很小心的把何文的戏服脱下来。

何文是被方军背着上救护车的,其实他可以趴在担架上,只不过当时方军那张脸阴沉的骇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拍下来的镜头,几个副导演纷纷不敢置信的摇头:“那么短的时间能作出准确的选择,是运气还是实力?”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的胆量。”没有给予回答,王伟自顾自的说着,眼中尽显满意之色:“敢去赌。”

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刚才那场爆破戏其实做了一点手脚,给出的线路并不是最准确的,上面的人发话要让何文受点伤。

无论是什么原因和目的,他们只能照做,一个过气明星与一个握住他们饭碗的商界王者,没得选择。

没有预料到何文会在最后关头凭着直觉和胆识自行改变路线,如果是无知还好,可如果不是,那就太可怕了。

好在何文现在的确受了点伤,这件事也算了了。

医院里,后背伤口清洗干净上了药之后,何文拧着的眉头才松开,他看到方军的嘴在动,耳朵还是嗡嗡响,鸣的。

方军嘴角抽动,把何文两只耳朵里的大团棉花扯出来,拔高声音问:“能听见了?”

“这么大声干什么?”何文掏掏耳朵,取笑着说:“别摆着一张死人脸,只是轻微烧伤而已。”

瞥了眼何文脸上的创口贴,方军冷笑:“你该庆幸没把脸毁了。”

何文歪头看着窗外摇晃的树叶:“突然想吃橘子。”

听到开门的动静,何文笑着补充:“挑大一点的,要甜的。”

“我没打算去给你买橘子。”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方军走出去砰的关上门。

病房里还躺着几个病人,何文挨个看了一眼,冲他们友好的笑笑,随即便闭上眼,心有余悸的在心底叹息,那一刻他完全是凭着多年的经验去赌的。

看来得想办法去见见吴叔了,坦白身份后会被信任的几率他不敢去估。

但他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看着眼前有着东方人独有神韵的熟悉脸孔,瘦了很多,下巴也留着些许胡渣,眉眼是浓到化不开的郁色。

怎么会在火车站遇见,从老家回来?他很想知道他的死有没有让这个男人后悔,后悔在他活着的时候拒绝他的心。

“我...我其实...我是.是..”何文挠了挠头,磕磕巴巴了半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换了个身份,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围在对方屁股后面打转,爱哭鼻子的小屁孩。

他以前总爱问“哥,你是不是太宠我了?”,而沈晟的回答简单明了“我喜欢宠你。”

何文紧了紧手中的塑料袋,宠久了就上瘾了,只可惜对方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

见面前的瘦弱男人沉默,沈晟微薄的唇角略微牵动了一下:“三年前,Z市稻香村。”

何文风中凌乱,亏他还以为被叫住,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下一刻他心里不太舒服了,沈晟从来没往家里带回一个朋友,无论异性还是同性,连小猫小狗都没,平时忙的要死,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起三年前的事?

难道说以前的何文跟他哥之间有过往?

啧啧,还真不能看轻以前的何文,惹了一堆麻烦,又是包养,又是病态暗恋,现在还有异乡邂逅什么的。

长久的静默之后,沈晟眉峰一挑,原本只是想答谢那次的帮助,似乎又不太像了,眼前的男人穿的是简单的蓝色衬衫,却透着雅致,头发修剪的很利落,清秀的面目多了一丝英挺的帅气,与记忆里的文气腼腆判若两人,而且,隔太久,本就模糊。

“抱歉,我认错人了。”细长的眼微微上挑,沈晟重新把墨镜戴上,四周一些围观的异性顿时面露可惜之色。

眼见沈晟要走,何文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却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何文。”

何文瞬间清醒,即将触碰的手猛地缩回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强自镇定的笑笑,站在原地看着沈晟渐渐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来日方长,他安慰自己。

方军走过来,淡淡的问:“认识?”

“他认错人了。”何文看看四周,刚才方军那么大声叫他的名字,虽带着眼镜遮了一下,可也不至于人群里一点反应都没,果然是已经淡去银屏的明星。

迎面走来一个老外,似是遇到了难题,对路过的人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语言不通是致命伤。

何文深有体会,就要过去帮忙,方军就先一步走过去了,他抬脚跟上去,听到方军用纯正标准的法语与老外交谈,他暗自估摸了下,方军最少在法国生活过十年以上。

看来他需要花点时间去了解自己的经纪人了。

排队检票的时候,何文极度焦虑不安,呼吸都快了几分,连剧组不太熟悉的人都看出他的不对劲。

过了检票后,下楼梯往站台那里走,何文连腿肚子都在发抖,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火车鸣笛声更是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方军终于忍不住询问:“你抖什么?”现在他可以断定这个男人对火车有恐惧症,而以前的何文却享受坐火车,说可以看沿途的风景。

“想撒尿而已。”何文拧眉,嘴硬的回了一句。

方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站在二号车厢门口,周围的人都上去了,就剩何文跟方军两人还站在原地。

何文看着车皮,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一片,全身戒备,列车员跟方军都在看着他,前者在不耐烦的催促,后者正在辛苦的憋着笑。

“火车属于交通工具里面比较安全的。”方军压低声音,指望舒缓何文的紧张。

“我们是在一起吗?”何文咽了口口水。

方军嗯了一声,哭笑不得,这人连他们的车票都没去看,是有多排斥火车?

整个剧组的人零散的分部在三节车厢,何文的铺位在下铺,方军在他上头中铺,最上面的是剧组灯光师,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

对面下铺坐着一对老夫妻,正低头用方言交谈着什么,最上面铺位是空的。

何文舒了口气,把方军的包拿过来翻出一瓶水,也不喝,就这样拿在手里,攥得紧紧的,感觉攥的是护命符一样,这一幕弄的方军哑口无言。

“饿不饿?给你洗个苹果?”

“不用,你坐这里别乱跑。”何文抿着唇角,神色极为严肃。

方军额角抽了抽,这人一上火车完全变了样,他拿出扑克牌洗了一下询问何文来不来,何文略带微妙的目光看着方军,沉默半响,“谢谢。”

“玩什么?打八十会吗?”低头又洗了一遍牌,方军随口问。

何文放下矿泉水瓶,自信的扬眉:“什么都会。”

两人玩了一下午的牌,何文越来越有精神,方军困的连打哈欠,晚饭是吃的盒饭,软卧的好处就是能自行熄灯,依照何文的意思,灯开到天亮才好,可对面的老夫妻要求关灯,何文被对方一口一个小伙子叫着,仍他那张厚脸皮也不自在。

最后还是妥协的灯关了,于是何文奔溃了。

后半夜,何文不安的坐在床上,隔一会就打开手机看一下时间,没等多久他就呆不下去了,起身走到过道抽烟,微微侧过脸,抬起眉毛看着从对面车厢走来的宋子昱,眼神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打算演完这部电影就退出影坛。”宋子昱靠在车壁上,周遭呛鼻的烟雾让他皱了皱眉:“所以这次的角色对我很重要,会是我最后一部戏。”

何文耸肩,弹掉烟灰,漫不经心的笑问:“你想说什么?”

“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何文,别再做出让我恶心的事。”宋子昱垂下眼帘,眼神太深,看不透里面饱含的任何情绪:“另外,我没必要为你的变态感情付出什么。”

恶心?变态?让那个愚蠢男人自杀的原因就是这人的当面拒绝?

还是脱了裤子求操却让对方觉得恶心?

何文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叼着烟,神情冰冷:“我他妈以前眼睛糊了屎。”

这种恶俗的话语令宋子昱脸色极为难看,他愤怒的盯着面前嚣张跋扈的男人,冷冷的说:“《破茧》有一场是我们的对手戏,希望你配合一点,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原来是为这事才来找他,何文突然皱眉,心底升起的那股悲伤和怨恨不属于他,真是可怜,他在心里说,你也看见了,他对你只有厌恶,恶心,该死心了吧。

何文唇边勾起冰冷邪恶的笑容,锋芒乍现:“宋子昱,别太看高自己,我们走着瞧。”

被对方凌厉的目光看的莫名心惊,宋子昱眯眼,他在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出任何懦弱迹象,眼中也没有以前那种痴迷炙热的情感,只有危险和冷漠,如果是演戏,那未免也太真了。

“祝你好运。”何文牵起嘴角笑笑,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迈着懒散的步子离开。

走到铺位那里,何文伸手去拍中间床上熟睡的青年:“方军。”

方军睁开眼睛,就见凑到他眼前的人正用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鼻息全是浓烈的烟味,这人恐怕抽完了一包烟,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何文无力吐槽。

方军叹息一声,忍住想咆哮的冲动黑着脸下床。

从这个角度看,面前的男人眼角有些湿,眼神不知怎的看起来没有平时那般锋利,多了少有的柔和,方军抿唇:“那你想怎么着?”

“你上来。”何文说着就把鞋脱了自己躺下铺里面,腾出空位。

方军扫了眼对面熟睡的两个老人,盘着腿坐在何文身边,低低的声音开口:“你这是焦虑症,得治。”

“治不好。”何文嘀咕了一句:“你说点你的事情吧。”

方军扯扯嘴角,小声说起了自己的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沉默下去,耳边是男人均匀平稳的呼吸。

他一动不动的坐着,腿麻了就试图转移注意力,就这样一直撑到天亮。

到Y市那一站下车后,何文憔悴了不少,下巴冒出一圈胡渣,眼底充满血丝,感觉老了好几岁,那股子张扬的戾气也没了,下面两个极深的黑眼圈,眼镜都遮不住。

方军突然调侃:“回去的时候还要坐一次。”

正在喝水的何文脸色一变,嘴里的水喷在方军身上


方军臭着脸拿纸巾擦着衣服,好在是夏天,不会着凉。

见何文还在戏趣的笑,方军脸沉了几分,看那架势,随时都会上前干一架。

“车来了。”何文朝他挑挑眉,目光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一男一女身上,两人已经在媒体曝光了恋情,所以并没有遮遮掩掩,拥有名和利,站在那里,工作人员如同众星捧月照应着。

何文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唯一伙伴,勾唇笑笑:“方军,你是不是等着合同到期,赶紧跳槽?”

突然被问及这个问题,方军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异样的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尽管维持着无所谓表情,唇角却勾勒出张狂不羁笑容的男人:“我以为你更好奇,为什么公司其他经纪人旗下都带着几个人,只有我例外。”

何文耸耸眉毛,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催促上车。

几辆大巴停在那里,剧组的人分拨上了大巴,将近两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影视基地门口。

一进影视基地大门,身着长袍,马褂,旗袍,中山装,脚穿粗布鞋的演员们穿梭在市井街巷,街道两侧亦中亦西的的建筑风格,大气磅礴,让人眼前一亮。

第一次拍戏的张齐跟何文都在看其他剧组拍摄现场,前者遇到自己崇拜的偶像,直接很没定力的叫出声,后者半搭着眼皮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其他演员纷纷提不起精神,这里条件差,气候更差,一拍戏最短也要几个月,需要从头熬到尾。

不少其他影视公司的导演,演员都跟王伟,宋子昱,韩文文热情打招呼,没完没了的嘘寒问暖,百来十号人一窝蜂走进预先定好的旅馆。

工作人员是那种上下铺床位,也就只有部分人才拥有独立的私人空间,不是这个剧组苛刻,经费有限,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情况。

方军等大家都去前台领门卡登记的快完了,他才去的,挤来挤去,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很不好受。

看到众人对他跟何文住一个房间而露出的各种目光,方军微抬下巴,冷淡的开口:“他后背烧伤没好,住一起会比较方便照顾他。”

周围唏嘘声四起,看看方军,又看看靠在墙边打呵欠的何文,其实为了方便,经纪人跟艺人住一起也算常见,问题是方军没选标准间,选的是大床间。

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不免想入非非。

其实方军原本想挑的是标准间,可剩下的只有单人间和大床间,不过这个原因他却不想说。

“走了,啰啰嗦嗦干什么?”何文皱眉,不耐烦的扫了眼周围的人,他通常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可这次出奇的不愿面对,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不想让方军面临难堪的处境。

这种无意识护食的举动何文没发觉,方军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脸部线条瞬间柔和起来,抑不住的浮现淡淡的笑容。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傻眼,他们从来没见过方军笑的这么温和,印象里他成天都是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样子。

越过宋子昱的时候,何文掀了掀眼皮子,扫了一眼,很快收回。

宋子昱垂眼,刚才只是淡淡一瞥,他却有种被看穿心里所有秘密的感觉。

韩文文见身边的男人一直盯着楼梯口,她蹙起柳眉:“子昱,你在看什么?”

宋子昱回过神来,微笑着摇头,目光深沉的可怕。

剧组工作人员效率很高,相互之间的默契程度早已熟透,两天时间就搭好场景,道具组,服装组也都齐齐到位。

《破茧》除了几个主角以外,何文的戏份是配角里面不算多的,但却是最不好把握的,玄青那个角色原本不是找的他,早前的那个艺人就因为这个角色在里面饰演反派,怕被观众吐槽,所以没有接。

毕竟演艺圈很多拥有玻璃心的艺人,而内心强大到可以淡定面对观众各种辱骂的艺人就少了。

今天没戏,何文被方军叫起来去片场,目的是为了调整状态。

何文懒洋洋的倚在角落一处吃着橘子,打量着那个穿一身粗布破长衫,满脸泥污的男人,不得不说,宋子昱挺适合在演艺圈混,有实力有长相。所以上次听说要退出影坛,不免略感诧异。

宋子昱是幸运的,他被一个傻瓜爱上,掏心掏肺的付出。

但他很可怜,因为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寻找了多年,并且还在默默找寻的人曾今无数次站在他面前,而他不屑一顾。

所以他注定会错过一些东西。

这场戏是许天(宋子昱饰)被净身赶出许家,就因为他是丫鬟所生,遭排挤,受人冷眼,然后被许家家主许宏误会他对亲兄弟下毒手,从而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俗套的老梗永远是狗血的一大元素。

为了烘托剧中的气氛,必须利用洒水车人工降雨,许天失魂落魄的走在大雨中,头发贴着苍白的脸颊,冻得嘴唇发紫,单薄的长衫湿透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凄凉消沉。

这时一辆黄包车从远处过来,拉车的是个年轻小伙,正直阳光,是许天在外结交的朋友黄浩(张齐饰)。

许天扯了下唇角,朝黄浩露出无力的笑容:“你们车行招新手吗?给口饭就行。”

“你晚上去我那边,工作的事我明天跟老板说说。”黄浩为他抱不平,骂道:“一群白眼狼,上次药铺那件事如果不是我们偷偷....”

“黄浩,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出声制止,许天仰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握紧拳头发出一声嘶吼,那股子悲伤和被遗弃的怨恨让周围工作人员都起了层寒栗,感叹世间无情,人情淡薄。

这个镜头一直持续了一分多钟,王伟才抬手,紧接着叫好声一片,宋子昱的助理适时拿了毛巾给他,韩文文更是体贴的递过去姜汤。

宋子昱擦着头发上的水,目光有意无意的去看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他也不知为何,就想知道对方在看完他的这场戏是什么表情,只可惜他失望了,那个人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情绪,仿佛一切都入不了眼。

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何文扯扯唇角露出不太和善充满深意的弧度,把剩下的一半橘子递给方军,他们并肩往外面走。

“你以前经常去探他的班。”方军吃着橘子,含糊着说:“不止一次看他看走神。”

“那是过去。”何文皱眉,下一刻忽地笑出声:“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方军心里不由得一慌,面上冷笑:“是路边狗屎的味道。”

何文也懒的拆穿,只是耸动着肩膀弯起嘴角大笑。

离开片场回旅馆的途中,何文忽然停下脚步,余光落在左下方一处,冷不丁的说:“方军,那人一直盯着你看。”

顺着视线看去,方军瞳孔微缩,一瞬即逝,他面无表情开口:“你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水的水水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感谢芈兮扔了一个地雷 ~么么哒

度娘来的====男人在不硬的时候也能泄出精·液,但准确地说是泄·精,不是射·精,噗!!!!!

这篇文最开始设定是个狗血嫖·文,最主要是写了好几种属性的攻受,除了渣攻,无节操大叔受没尝过,所以就开了这个坑,拿来自娱自乐。

完全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究,三观不正,认真你就输了。

【没有互攻】,因为窝雷这个。

咳,如果后面看到雷的部分,接受不能,有妹纸要弃文,球千万别告诉窝~嘤~


方军不说,纵然何文想问,却也没开口。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并肩踩在冰面上走路,只要其中一方用点力,脚下的冰面就会碎裂,那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就会是新的开始。

何文习惯了掌握主动权,一旦感兴趣就会追逐到手,人活一世,在他开来,图的是快乐。

可他总觉得自己对方军的感觉还差那么一点。

直到那天,何文刚好有个镜头要拍,而一向形影不离的方军却不在摄影棚内。

穿一身深蓝色长衫的何文蹲在地上吃盒饭,伙食很差,菜嚼在嘴里只有一个感觉,烂的。

周围偶尔会有很小的抱怨声,尤其是男的,饭量大,一盒饭根本填不饱肚子。

何文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盒饭里的几根菜叶子,打了个饱嗝,这幅身子胃口很小,好打发。

人的经历能够影响的东西远比自己所能承受的要大太多,他可以百般享受的去吃山珍海味,也可以知足的去吃青菜烂饭。

站起身把盒饭扔到角落的黑色垃圾袋里,转身的时候目光捕捉到擦身而过的人,视线在对方手上拿着的摄像机上一扫而过,顿了顿,何文后退几步,牵起唇角,勾勒出一个笑容:“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剧组有专门负责拍摄他们NG镜头,以及片场状态的摄像师,拍摄的片段用来当花絮,既能起到宣传的作用,又能把明星们的另一面告之观众。

被叫住的是个年轻小姑娘,叫吴芳,才来这个剧组没多久,现在还是实习导演,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不由微微一愣,她也听过不少同事私底下议论这个明星,因为好奇,就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三十的男人无疑是有魅力的,成熟,稳重,理智,告别莽撞、毛躁的年代,尤其对二十出头,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来说,吸引力极大。

如果是以前的何文,面对异性的时候会紧张的手心冒汗,可现在的,一挑眉一勾唇,都能展现最为迷人的一面。

“给...给你。”吴芳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把摄像机递过去。

何文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伸手接过,把镜头拉近,看着那两个拉扯的模糊身影,应该是没调整好画面大小无意间拍下的,有建筑物挡着,看太不清,其中一个手腕上有条疤痕,别人或许认不出,但作为那条疤痕的罪魁祸首就另当别论。

他不动声色的敛了神色把摄像机还给对方,唇角含笑,可那份笑意却没融进眼底。

摄影棚所有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齐刷刷的去看低头皱眉,一次次忘词的男人,而其他几个老演员面带不善,这场戏已经重复了不下一次。

王伟不耐烦的扔掉剧本,毫不留情的辱骂声吐出:“何文,你能不能把脑子带上,几句台词都记不下来,你不是在演死人。”

被挨骂的男人挑了挑眉,平静的目光背后是无尽的暴戾,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而男人只是淡淡的说:“抱歉。”

让人一向孤僻冷漠,没有戏从来不会来摄影棚的宋子昱今天意外出现,他坐在监视器前看着屏幕里的男人:“王导,我也经常忘台词,他毕竟两年多没有作品了,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王伟皱眉,古怪的看了眼身边的年轻人,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停了几秒,喊道:“两分钟再来一次。”

演员休息室里,何文靠在门上抽着烟,吞云吐雾,神色捉摸不透的复杂,他满脑子都是方军跟那个男人拉扯的画面,思绪不集中,忘词。

活了两世,很清楚现在的情绪变化是因为什么,何文狠狠抽了口烟。

方军,看来我必须想招让你老实做我的经纪人才行。

两分钟后,灯光师摄像师准备到位。

玄家大堂,气氛压抑肃然。

“海上那批货遇到风暴,能不能安全到达都成问题,如果失了口碑,这次竞选商会会长的机会就小了。”玄家家主玄元面色凝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人去唐家仓库偷七八十袋新米。”玄家老大玄翎提议道。

“我们做的是米行生意,不是偷盗。”玄元凌厉的目光一扫,玄翎顿时噤声。

“让唐家主动提出跟我们合作。”玄青食指敲击着椅子扶手,沉吟着说:“整个沧州米铺虽然有上百家,但领头的无非就是我们两家,如果可以联姻,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联姻?”不等玄元开口,玄翎就跳起来,退到门口作惊悚状说:“唐雨是镇上出了名的疯婆子,脾气差,长的丑,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给我一万大洋,我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玄青眯了眯眼,漫不经心的笑了:“听说唐家三小姐回来了。”

摄像机拉近,刺眼的灯光打在何文脸上,他那双眼睛幽暗深邃,微挑的眼尾透着锐利的光芒,唇边挂着一抹轻笑,充满野性的难测。

剧本原本的设定玄青只是个有点洋墨水,肚子里其实很草包,遇事冲动暴躁的纨绔子弟,而何文此刻诠释的却给人一种城府深,来自灵魂的邪恶,让人猜不透内心想法的感觉。

王伟面无表情喊停,只有熟悉他的人能听出他的声音里隐藏的满意。

宋子昱双手交握着放在腿间,目光流转,抿着的唇角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因为何文的诠释已经改变了剧本的人物最初设定,所以这个镜头画面当天就传给了《破茧》的编剧叶淮,王伟没估错,叶淮很满意,还说会亲自来一趟。

这个圈子里不缺实力演员,但是缺少大胆敢于创新,敢于在角色的基础上加入自我意识的演员。

胆识和能力也可以是挂钩的。

凌晨三点多,何文结束枯燥的拍摄回到旅馆,他站在门口敲了几声,门就从里面打开,方军似乎是匆忙从卫生间跑出来的,头发上湿哒哒的,身上的水也没擦干净,穿的睡衣贴在上面,胸前两点突起若隐若现。

“在诱惑我?”何文挑眉:“睡衣扣子解开两粒,把你好看的锁骨露出来,效果会更好。”

习惯了对方戏趣的话语,方军关上门,倒了杯水给何文,靠在桌子边:“今天临时有事,以后我都会跟着你。”

何文喝了几口水,脱掉上衣,站在空调下面吹凉风,背对着方军直接开口:“那人是谁?”

目光落在男人带着烧伤的瘦弱脊背上,方军皱眉,出乎意料的很平静,没有否认,给出了一个答案:“他叫徐柏,编剧,我父亲。”

何文抖抖眉毛,父亲?他转身坐在椅子上把笔记本打开,点开百度搜索页面输入几个字,何文看了几页。

徐柏,荣获2013年三大编剧,创作的古装剧,宫廷剧一一成为热播剧,被称为影视圈的金笔编剧。

“你今天一天都跟他在一起?别这样看我,我没预知能力。”何文扯唇:“只是剧组有个摄像师无意抓拍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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