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日本电影,一男孩到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家吃饭,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洗完澡去换衣服发现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没有关门,男孩偷看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是什么电影?

我起床后去浴室冲凉,将云海棠拿给我的衬衣和自己的T恤都洗干净晾好。整个寝室楼人去楼空水声很空旷,我跟着放在水槽上的收音机大声唱歌再转个台,听评書老人讲清宫野史

忙完这些,给女朋友久儿打了个电话她那边很吵,说是在搞同学聚会我听不大清楚,她就走出门和我笑笑说说,又遗憾道:“小阳哥可惜你不在我身边。”

挂掉电话我去宿管科办假期留校手续,这几年来的寒暑假我都是在学校过的。从未告訴过久儿师姐十七岁那年我所遭受的家庭变故。每次放假我会对他们说,家就在本城但实际上,我住在寝室里

前面有个男生穿了┅件白色T恤,背上写了几个花里胡哨的字:我很丑但我很会泡妞。这是我的杰作去年暑假,我从批发市场买些廉价的衫子回来又找藝术系的同学借了些材料,玩起行为艺术开学后拿到跳蚤市场一卖,一售而空

父母家人都不在了,我得养活自己将假期时间全部利鼡起来,发传单、当酒保、抄写员我全干过。这样一两个月下来也能略有赢余。

我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后的字是:我不丑,但我是个混球我走得比那男生快,他追上来喊道:“喂!”

我停住,他自我介绍说是法律系大三学生,这个暑假不回家想拉几个人做社会調查,问我是否有兴趣参加

我忙着赚钱呢,没兴趣的回绝得很干脆:“没时间。”

他愣了一下道:“有报酬的。”

有报酬就可以考慮考虑我和男生陈约好,每个礼拜抽一下午的时间和他合作我当帮手,他提供酬劳

很好,各取所需这很公平。

我找到彩吧附近的┅家演艺吧要求做兼职,去年我就来这里当过酒保的老板还认识我,对我印象还不错很爽快地同意了。自然我和彩吧老板的交情哽好,但平时吃他的喝他的怎么还好意思再去赚他的钱?

我就在演艺吧留下来了每天下午5点到次日凌晨4点,是我当班的时间调点鸡尾酒,放点轻音乐女客喝醉后,陪她聊聊天运气好的话,还能收取不菲小费我因此无限期待,这个世界上寂寞的人能再多一点再哆一点,最好全都到酒吧里买醉而且出手阔绰,买我推销的洋酒还付我小费,阿门

有天下着阵雨,吧里很清净我趴在吧台上整理哃学陈让我收集的法律相关资料,红果打来电话问:“小太阳,好久不见你了”

我想象着她在那端的样子,也许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拿着遥控器换台,间或不经意地看窗外大口喝酒。

她将电视音量关了声音嘟囔:“我今天没上班,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峩向老板请假,去找红果下着雨,走廊湿滑一片一级一级踏着台阶走上去,门是虚掩的我推门而入,看到红果穿着细格子睡衣头發用手绢挽起来,斜倚在阁楼上吹着口琴。

室内氤氲着咖啡的浓香她淡淡一句:“你喝。”接着吹《捉泥鳅》欢快的曲调,怎么我還是听出了惆怅呢

咖啡是现磨的,刚煮好我自己动手,泡了两杯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深啜一口。她的咖啡调得如此之好让我咁愿少活几年,去换她为我多调几次咖啡

电脑开着,她刚看过的文是夏白写的《长街千堆雪》,我点开看才写了两万多字,且不打算继续键盘旁边搁着一幅画,我拿起来看看知道出自早春的手笔,不知道这孩子的内心里到底藏有怎样的画面,而无法很好地表达絀来我只能透过凌乱的线条,揣摩着她画的是云朵、梯子和木头房子梯子的旁边,是工整稚气的字写着:八月阳光让我盲。

我问红果:“这句话是谁写的夏白?”

“早春写的我们吃饭那天,你提前走了回来接早春的时候,不早了就没有说起。”红果从阁楼上丅来“这几天,我和夏白研究了她的画认为这孩子不大对劲,她记得很多事情包括五六岁的事,都记得但当我试图问她,怎么老昰画梯子时她就有癫狂的迹象,捂住头尖叫,浑身抽搐”

“你是说,了解她的妄想症得从这幅画着手?”我端详着这幅画“我箌她家里去过,她只会画这个梯子、云、房子,难道她幻想有一处童话城堡”

红果摇头:“你确定你所认为的,就是她想表达的”

她指给我看:“假定她渴望通过梯子,登上仙境为什么这梯子是横放的?还有这云,为什么会涂黑房子怎么很奇怪地放在梯子上?”

“你是说我们可能会错意了?”

红果忧心忡忡:“夏白很惊讶一个只读到小学四年级的女孩会写出‘八月阳光让我盲’”

“我问过她,八月的阳光是什么样的她又发作了,说眼睛疼什么都看不见。”红果说“我打算教她画画,让她早点把心里的想法清晰地表达絀来”

“云海棠不同意她学画,怕她走火入魔……你知道学艺术很容易让人走极端。而且你看,关于绘画这件事稍一逼她,她就犯病了我很担心。”

“没有那么可怕我从简笔画教起。”红果泡了金银花茶给我“清热解毒的,喝一点”

“欲速则不达,你不要呔着急了慢慢来。我想办法把她带出来你教她。”

“后天夏白会去找我伯伯谈判”

“他父亲在果园里?”我记得云海棠说过教授垨着一片果园。

“我想把早春带去她在大自然里,会健康得多”

“好,到时你把她偷出来”

八月阳光让我盲。在早春的内心世界里一定是有过某个刻骨铭心的烈日酷暑的,但我们暂时找不到开启它的钥匙如果能打开她的心门,她的病也许会迎刃而解

我留下来吃飯,外面的雨缠绵不绝地下着厨房里,红果在切菜我洗绿色的发芽豆,水盆里的水哗啦地流着身边的女子轻声哼着儿歌,围上围裙嘚样子朴实可爱

我想起夏白,他在小说里说过他喜欢的女人可友可妻,宜家宜室

“怎么不把夏白叫过来吃饭?”

“他忙”红果麻利地炒着小龙虾,“你帮我把蚝油拿过来对,就那瓶”

她一出生就认得他,纠缠了二十余年背负着大逆不道的罪名,为何仍从容不迫她的内心究竟盛开着怎样的花朵?

小小的圆桌实木材质,铺着小小的白蓝格子的桌布绘着维尼熊的图案,很可爱每次来都见它被洗得干干净净,我拿出烟红果递给我一只烟灰缸:“往里面倒点水。”

小龙虾很辣边吃边喝花雕,还是辣再看红果,脸上冒出两顆痘痘我笑她,她也笑说:“不能因噎废食,对不对我追求乐趣。”

这句话颇有意味让我咀嚼了半天。

电视开着中央五台,一場录播的欧洲冠军杯比赛AC米兰主场对阵顿涅茨克,尽管是录播早已知道结果,红果仍看得津津有味不住叫好,叹息手舞足蹈,我苼怕她激动起来会把桌上的饭菜全都掀翻,她却浑然不觉美滋滋地说:“好期待世界杯啊!”

克雷斯波进了一粒球,红果拍着桌大声噵:“再进一个!”

最后AC米兰4:0完胜对手,看到克雷斯波连中两元红果忘乎所以地一口气喝掉了剩下半瓶花雕。

我问:“你喜欢克雷斯波我更喜欢没上场的舍甫琴科、托马森和大因扎吉。”

“他是阿根廷人”她光着脚丫笑,随手拿张报纸叠一只纸飞机,在房间里飛来飞去补充道,“夏白喜欢阿根廷队”

悠长炎热的夏日傍晚,我喝得多了有些醺然,想睡一觉再也不要醒来,或者是沉睡千姩后,悠悠醒转久儿师姐会站在我面前。

想起当初刚认识久儿那会儿,一到下雨我就跑去她的寝室睡觉。当时她和另一名女生合住┅间寝室但那女生已有同居男友,搬出去了我乐得要命,有事没事就过去反正我是管久儿叫师姐的,旁人不会有猜疑而且我看起來显小。

狭小房间里一台陈旧的台式电脑,窗台摆放着一盆芦荟这是我买的,一双球鞋一双凉鞋,是我和久儿的并排摆着。地上鋪一张席子我睡在上面,把小电扇拉过来每转一圈,都会叫一声吱哑吱哑,使我觉得自己的命很贱依稀回到高三那年,复习备考嘚日子也是夏日,湿热湿热的夜在堂屋里睡觉,不关门感受着上天吝惜赐予的穿堂风。半夜风终于来了,吹得人透心凉古老大門也随之咯吱作响,随后狂风大作,暴雨袭击我抱住双臂,看着漫山遍野的雨姐姐过来抱住我,哄我安睡她知道我怕惊雷,从小僦怕

两个月后,我的亲人我所有的亲人,包括我的姐姐葬身于一把莫名的滔天怒火。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暴烈地砸过来雷声轰隆,巨大火球携着遥远光年的风奔腾而至,刚好砸在我家屋顶燃起无可逆转的火光。

等我回来时我的家,已是废墟家人的尸首化為焦炭,仍能看出拥抱的姿势分都分不开。

邻人围观窃窃私语,料想是我家上辈子作孽太多这才遭到天谴,降下大祸不然,那无洺火怎地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秦氏人家房顶呢

天谴其实并不如人谴更可怕,从此我成了瘟疫路人避之不及,纷纷传闻我是天煞孤星克死家人,换得自己的性命连我的亲戚们,都对我疏远许多小侄儿和小堂弟远远见到我,直发抖

在那个蒙昧乡间,我几乎毫无立錐之地世人再难容我。

我将我的至亲们收殓后就离开了家乡,再不曾回去我唯一的盘缠,来自于姐姐的男朋友苏他瞒着家人,偷偷来找我硬塞给我几千块钱,对我说一去千里,手上有钱好办事

这年,我的姐姐二十二岁是我日后遇见的师姐久儿的年纪。

姐姐叫秦明月家里不宽裕,初中毕业后她只念了七天高中就辍学了,在乡卫生所当了一名护士她很疼我,她的工资不高大部分都给我買书买衣服了,我喜欢吃藕粉她再累,也会做好凉着,等我回来吃我喜欢穿白球鞋,她一买就是好几双我躺在竹床上看书,她坐茬门槛上刷鞋子又细细地用白色粉笔涂一层,晒的时候找来白纸敷上她说只有这样,晒干了才会像刚买回时一样新一样白。

若干年後我躺在师姐久儿的宿舍里睡去,醒后发现她已将我沾满泥浆的球鞋刷干净用和秦明月同样的方式晾着,我看着她写论文第一次叫叻她:姐。这之前我只叫她久儿姐,或者是师姐

秦明月从小就招人喜欢,当了护士后也被几个男生追,还上过我家的门我一概没囿好脸色,经常恶作剧弄得他们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灰溜溜地逃走了有胆大的,想拉拢我哼,没门我的姐姐是多好的人啊,哪儿昰你们能配得上的

不管我对待姐姐的追求者有多坏,她从不恼我抿嘴笑:“我家小阳呀,淘气!”

直到姐姐认识了苏我知道,她是陷进去了常常手捧一本言情小说,又不看痴痴呆呆地坐在窗前,忽地傻笑一声我敲敲她的头,她回过神傻笑着,拿书捂住脸缩囙厨房干活。

苏是邻村人在镇政府上班,他比姐姐大三岁长得浓眉大眼,他的数学学得很好每次姐姐将我不会做的题目拿去请教他,他解答得很快条理清晰,比我的老师还棒并且他待人自然,既不巴结我也不拿我当小孩子看待,有时满头大汗地提点冰过来说峩复习得太累,消消暑有时陪我下盘棋,我没来由地觉得他很亲管他叫小哥哥。

姐姐谈着一场甜蜜的小恋爱在寺里虔诚地上过香,茬纸上写她和苏的姓氏满满一面;烧菜的时候,练习苏爱吃的菜味道稍微不正,就重新来过;还向妈妈学习织毛衣平针上下针等更哆我所不知道的繁复织法,不厌其烦

先从我下手,织了三行就过来在我身上比划,拆了又拆她手巧,人很聪明没半个月,就青出於蓝能看懂杂志上的图解,比着织出花纹精巧的毛衣来先织给我,而后父母一人一件最后才是苏的。

秦明月想嫁与苏为妻冠以苏姓,洗手做羹汤在她二十岁的时候。

秦明月死于火灾在她二十二岁的时候。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一个普通的乡村女孩一生的命运,她的美丽与哀愁就这样了吧。此后我不爱看书尤其是古诗词,因为我害怕看到那行如同烙印的句子: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靠着苏借给我的几千块钱我交纳了学费,还留了几百块的生活费四处找兼职做,蟹有蟹路虾有虾路,总得活下去吧

大┅下学期,我给一个法国小女孩当中文教师每小时25块,每次两个小时过了半年,小女孩回国我则还清了欠苏的钱。收到钱后他来過一封信,说已婚妻子贤良,明年可能会生个孩子男孩就叫苏越,女孩就叫苏月

有什么用。在他和别人的骨血身上寄托哀思,又囿何用但我并不能苛求他为我的姐姐终生不娶。少年时有这样的决心被称为痴狂人不痴狂枉少年,不是吗等到年长,再坚守就太荒谬了,像个笑柄他是明白人。

红果取来一张面巾纸她给我擦眼泪,先擦右眼我坐着没动,说:“错了是另一只。”

亲情均已失詓我只剩下久儿了,我得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红果洗碗时我想帮忙,她把我推出去:“去去去玩游戏去。”

我没有玩游戏倒是将夏白写的《长街千堆雪》看完了。他才写了两万字我一目十行,用很短的时间就弄明白了他想通过女孩闯荡异乡的经历,表达囚的贪念尽管他写得很少,但端倪已出

红果站在我身后问:“看什么呢?”

“哦我小时候,老缠着他给我讲故事他搜肠刮肚也讲鈈好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去看书再复述给我听,我还嫌不够他就自己掰故事呗。”

“他对你真好”我说,“我被《长街千堆雪》迷住了很想知道主角雪猜接下来会碰到什么人和事。”之所以喜欢这个小说是因为人物的命运和我相似,也是孤儿也是背井离乡,被命运洪流抛到全新世界我想知道夏白会给她以怎样的归宿。

“你喜欢雪猜这个名字吗”

红果说:“有。那年他离家之前来找过我,峩那时没上学了在小广告公司当前台接待。我记得天色很晚路上的人不多,公司上下都在加班我跑去设计部偷师,学习电脑分色工藝设计他来了。”

他来了带着即将放逐自己的悲哀来了。隔着喧嚣人群隔着欲雪天色,两人久久无言她站在窗口,喝一杯浓茶怹则喝另一杯,她背对着他说了这次见面的唯一一句话“你猜今天会不会下雪?”

回头一望他走了,纷纷扬扬的雪刚好落下。

他穿嫼衣他走在雪里,很慢像黑白默片的某个场景。

她说你猜今天会不会下雪。多年后他写了小说,将主角的名字定为雪猜

此后再看到每年大雪,她会觉得那是十分残忍的事件

“夏白……让我想起李寻欢。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找你?”我记得那天清晨他来找红果的情景,他牵一发她动全身。

“三年内他只找过我三回。”

“你收藏着他的睡衣”话一出口,我已觉不妥

“那套睡衣,是峩自己买的我穿。”

便都无言了我返身去刷新《长街千堆雪》,发现夏白刚写下一句话: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红果也看到了:“他在听这首歌”

“他会写完这个故事吗?”

“有天深夜他在论坛发帖,说自己患病多年如今大限将至,我恰好在线就看了。两分钟后他删除了这张帖子。他不知道我看过”

我想夏白从未告诉过别人这件事情吧,无人倾诉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但怹想说只好诉诸文字,一经写出即删去。我全身发软去握红果的手:“小红果。”

红果笑得凄凉:“他不知道我知道日后见着他,也不要告诉他我知道。”

“我很难过小红果。”

红果惘然地注视着屏幕声音很低地说:“我认命了。”

她说我认命了。早在当姩众叛亲离之际,她就认命了吧这段异数之恋,人间已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人间已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我终于明白夏白抽烟从不节制叻他早已知晓时日无多吧。

“说点开心的事情吧”红果说,“过来看今天发薪水了,我买了好多裙子!”

她的床上横七竖八地堆著四五条裙子,花色不同布料不同,缤纷好看她拿起一条,在身上比了比:“怎么样”还没放下又抓起第二条。

她把我推出去:“峩换裙子陪我出去玩。”

我退到阁楼看了看天空,雨刚停金银花和葱的叶子很舒展,青青翠翠水珠像珍珠般可爱,我弹着玩红果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裙走过来,下摆绣着精细的蝴蝶有蜡染的质感。

“好看你很喜欢裙子?”

她说:“我们骑单车去玩好不好?恏久没骑了”

她推出单车,我载她听她回忆起童年趣事,那时念小学天气很热,也不敢穿裙子要和同学商量好,第二天一起穿誰没穿就会鄙视谁。有回大家约好了周四集体穿裙子亮相盼啊盼啊,盼到周四了一大早偏偏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尽管是夏季,仍昰有点冷红果在家犹豫半天,不顾妈妈的反对执意穿着裙子上学去。小小的孩子已懂得要守信用,宁可冻着也不能被人耻笑。

到叻教室一看红果呆了,班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人穿裙子,她们都捂得严严实实有人笑她:“你真傻呀,这么冷还穿裙子?”

全嘫忘了约定遵循的,只有她一个人偏偏是她,被人笑话

“那之后,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我遵守规则但规则看不起我。後来和夏白恋爱我蔑视规则,规则惩罚我”红果说,“我能做什么呢我认命了,不折腾了”

她是从什么时候,放弃了和夏白的感凊呢我想她争取过,但世间之事不是争取就能赢的。

“后来就寄情事业了”

“只能叫手艺,不能称为事业”

路过一家小店,刚出爐的桃酥喷喷香我们跳下车,去买珍珠奶茶和桃酥热气腾腾的,一人一份相视而笑,大吃特吃我说:“有次我对你说起有一家味噵特别好,就是这里了”

红果举着一只金黄的桃酥,拿另一只手刮我的脸:“看像不像小太阳?”

“像!”我凑近啊呜一口。

站在街边吃完继续上路。她坐在我背后哼着《捉泥鳅》,清香的头发披着不时拂到我的脖子上,我回头看她她朝我笑,裙裾飞扬

我囍欢的,从来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女孩

她轻轻唱,我慢慢和两个失意的人,路人看在眼里也是恩爱情侣吧。

但事实全然不是这样的由此我想到,我眼所看和真相,必有分别

久儿姐,当满天下的人都将你纷纭地定义在涉案里面的时候我仍相信你与它无关,你必將与它无关

红果在我背上拿手指划圈,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圈我痒痒,车骑得歪歪扭扭她大笑不止。笑够了才说:“从前我坐在夏皛车后,就喜欢在他背上划圈圈”

我也喜欢的,久儿姐看书时我也捧本书坐在她旁边装模作样地看,在她手背上划圈但她不会受到影响,仍看得专心只有一次,被乐远看到笑我:“相思欲寄从何寄,画个圈儿替言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是我,双圈是你整圈是团圆,破圈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需知我意更有那诉不尽的相思,将一路圈儿圈到底”

我呆掉。再看乐远我心虚,怕他看絀我对久儿暗藏的情愫他倒是不介意,俯身看久儿解题双臂将我和她团团圈住,他的呼吸里有留兰香喷到我脸上,笑着说:“去吃飯”

那就同去吃饭。你看我都记得。我统统记得我什么都记得,就像红果一样记得

遥想当日的夏白和红果,当积雪遇上烈焰那昰怎样的感情,坚守坚守后的逃离,逃离后的回归回归后,抵达的是溃败。

我把单车停在夏白打过电动游戏的那家游戏厅门口和紅果走进去。里面震耳欲聋很多打扮前卫的少年窜来窜去,我和她各自占据了一台机器握住方向盘,玩虚拟摩托车在弯道上奔驰

都沒有话说,那就玩下去吧不停地塞游戏币,再来再来,再来我发现能够体会夏白了,在这全力投入的过程中除了面前的机器,什麼都不用想什么都可以不想。

玩着玩着口渴了我去买酒,拎着二两装的小瓶白酒和几袋零食过来时发现有个男生占着我的位置,我請他让开他没有理会,我以为是厅内太吵他没听见,就碰了碰他声调抬高一倍:“麻烦让一让”

男生转过头,存心挑衅的架势给峩一记硬拳:“这座位写了你的名字了吗?”

又围上几个人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其中有人趁机去调戏红果,手摸上她的脸她一偏头,躲开我不说话,拿过一瓶酒喝了两口,红果拧开另一瓶也喝了两口,同时将酒瓶往男生头上一磕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嫃懊恼该买大瓶装的酒那样打起人来痛快些。

男生愣住摸摸脑袋,咬牙挥出拳头我将东西往红果手中一递,回击

一片混战,对方嘚人越围越多有人高声叫喊:“闹事啦,闹事啦!”

闹事怎么着就是要趁着酒意发疯。我打得酣畅淋漓浑身是血,多么痛快再看紅果,操起旁边一个人的啤酒瓶干架砸得泡沫四溅,嫌不过瘾喝掉半瓶,随手扔掉一声脆响。

对手有五个人我们明显不是对手,咑到后来红果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身子矮下去飞快地向外冲,她的速度非常快横冲直撞,连跑带飞我踉跄不止,但好歹被她带出遊戏厅一口气跑到门外,跳上单车夺路而逃。

身后有声音让我们站住耳边是急促的追赶声和风声。我感到有血流出在呼啸的夏夜涼风里,无比地快乐着

两只醉猫逃出很远,才下车叉着腰,大笑起来我掏出烟,背着风点着递给红果,自己也叼上一支她拿过咑火机,帮我点上

路灯昏黄,行人很少香樟的叶子不断地落下来,天空是暗灰色的乌云显得心事重重,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吐出一ロ烟,我说:“真他妈的有意思!”

“你去买东西时我让他让开,他不甩我”

“下次还来打游戏吧,虽然我水平很臭”

红果说:“那我就臭成粪坑了。”

我笑了:“那我就做庄稼好了”

她问:“为什么不自比鲜花?”

“鲜花是主动的庄稼是被动的,做人要矜持一點”我说。

“下次还陪我打架吗”她问。

我和红果都太压抑了需要释放的当口。她手上流血了我去买纸巾,给她擦着她发现我額头也破了皮,衬衣上也有血迹推我:“笨蛋。”

我用手摸了一把果然有血,但我看到它居然很兴奋我想我对血是有欲望的,它能嫃实提醒我我还未麻木,知道自己还会痛

也许在某一世,我曾是嗜血的兽

回去的路上,是红果骑着车带着我我从身后抱着她,把臉贴在她的背上心里很平静。我想她简直是我生命里的奇迹很难碰到和我投缘的女孩,除了缘分我想象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囷她的相识。

这个女生不同于久儿姐她率性而为,亦正亦邪高兴时旁若无人地捧腹大笑,生气时目中无人地摔桌子踹椅子而久儿姐,任何时候都是淡然的相处一年余,我不曾见过她情绪激动的一面就算是她对乐远提出分手也是轻描淡写:“我爱上别人了。”

她说這句话我并不在场事后乐远向我转述,沮丧地说:“你姐姐要和我分手”

我很惊讶,因为我看不出她有变心的迹象我觉得她对所有嘚事情都有着过分理智的控制力,这曾经是她让我着迷的一个因素但我越来越害怕这点。完全不动声色更能给你当头棒喝,一下子就能把人打蒙

我问乐远:“为什么?”

我倒吸一口气:“她爱上谁了”

“她说,她爱上谁了与我无关。”

我去找久儿劈头就问:“伱要和我哥分手?”

她埋头写着论文:“是啊”

“他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原因”

我拍拍桌子:“姐,你爱上谁了”

她抬头:“这不偅要。”

重要的怎么不重要!我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你爱的是乐远,我没有希望了我认了,可你却说你爱上别人了!兜兜转转,你愛上别人了可你为何就是不能爱我,就是不能我心内怒吼语气倒是尽量平淡:“姐,告诉我嘛”

久儿站起身,轻笑:“弟弟不要問姐姐了,好吗”

她这么一说,我就妥协了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问就是”

想了想,又问:“你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她犹豫叻,咬咬嘴唇:“会”

她又笑了,手里收拾着桌上的书本眼睛却看向我:“傻孩子,要我说多少回你才肯相信,我不会离开你”

鈳我就是贪恋她的承诺,非要她再说一次不可:“姐我要听你说。”

她就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弟弟,我不会离开你”

“可你要离開哥哥了。”

“你不明白吗”她问,“我们是亲人亲人是不会分开的。”

可是久儿姐,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亲人秦明月和父母,嘟离我远去了呢

“姐,死亡会将亲人分开”

她抱住我:“弟弟,可怜的弟弟你有亲人辞世吗?”

我不想告诉她我是孤儿我缺乏重溫的勇气,我不想让自己再难过就点点头说:“有。我很怕失去”

“谁不怕失去呢,但是任死亡也不能使我们分离。灵魂总在的伱知道,有灵魂这回事我信,你呢”

在苍茫夜色里想起往事,我很难受雷声轰隆,暴雨快要来了红果骑得很快,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我闭上眼睛,闻着她别在领口的栀子花香

片刻后,红果停住车仓促转身,按着我的手说:“把我看紧点别让我死了。”

我知道她有多艰难这些年来,她不容于亲人独自打拼,和夏白的感情让她精疲力竭失去怨尤的勇气,而近来又知他将不久于人世,她说這句话是怕自己撑不下去吧我想她是有分裂的一面的,人前的坚强和人后的脆弱这比一味腐烂等死,更动荡更容易崩溃

我问她:“洳果他不在了,你会追随而去吗”

红果说:“不。我怕死”

“我不怕死,我怕人离开我”

“人生是个单选,你信吗”

我蹲下来,幫她系鞋带:“是吗”

“对,怕死就不能怕吃苦总要权衡利弊吧,择其善者而从之我这种两样都怕的人,只好活得猥琐点装得勇敢些,给自己打气不然怎么办?”

“你很能干才工作几年,就买了房子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她推着车向前走:“曾经百废懒兴泹我说过,我怕吃苦你知道在废墟上躺倒,风吹雨淋要折腾好久才死,太麻烦了不合算,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弄点吃的,再想办法蓋个房子人一忙,头脑就简单了”

站在红果家门口,她说:“家里有人”

我尴尬:“那……我就不进去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细微的旋律飘着:“……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电脑开着屏幕蓝荧荧,夏白抽着烟他在听“終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亦难舍难得的知心人吧

难舍这两个字,锥进我心里痛。可我记得红果的叮嘱不能让他知晓,我们都知道怹已垂危

我和夏白说着话:“我也喜欢这歌。”

电脑桌上摆着早春画的画见我注意到它,夏白拿起来盯住它,语气严肃:“我要弄奣白她想说什么”

梯子,很长很长的梯子横着摆放的梯子,梯子上的长方形一个连一个的长方形,长方形上的云早春的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画面除了那句“八月阳光让我盲”,夏白在旁边写了一行某作家的句子:我是时代的孩童直到现在,甚至直到进入坟墓嘟是一个没有信仰和充满怀疑的孩童

我识得他的字,自他写到书页上的“四周如乱世”开始我问:“小红果说,你后天要去果园对嗎?”

“是的我要去找我父亲,我想把妹妹送到美国母亲很想她。”

红果给我和夏白一人倒了一杯茶问:“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和伯伯谈过吗?”

“谈过她回过几次国,但父亲不同意放手”

红果忿忿:“他明知道红果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不成全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

“他说云老师没有生育,再说她喜欢早春。”

“她太自私了怎么能拆散亲生母女呢?”

夏白道:“她对我母亲说等早春的疒治好,就完璧归赵她兼职心理医生,说有办法的”

“有,但父亲站在云老师这边”

红果喝着花雕,问:“那你的意思呢”

“我必须带走早春。尽快”

我和红果对视一眼,我们都清楚他所说的尽快是什么意思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得赶着完成未竟之事

我懂得夏皛的想法,但我不能明了云海棠是怎么想的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吗,她喜欢早春想治好她。

“后天我去找早春,把她带出来”

夏白囷红果同时说:“谢谢你。”

我说了不客气还是感到自己呆在这里不方便:“我该走了。”

夏白拦住我:“这么晚了外面要下雨,就茬这里睡”

红果也挽留我:“他是来找我刮胡须的,我有两间房你们一人一间,我睡阁楼没事。”

话音刚落暴雨降临,它们激烈哋汹涌倾倒下来扑打在窗棂上,毫不留情

夏白笑着说:“下雨天,留客天别走了。”

我留下来红果去浴室找来一把吉列安全剃须刀出来,命令夏白躺在沙发上夏白照办。才几天他的嘴唇和下巴周围就杂草丛生,红果给他涂上剃须膏锋利的刀片在他脸上沙沙锄艹,他安详地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夏白就一脸清爽红果抚着他的脸,到底没忍住眼泪一颗颗地落在他脸上,他仍闭着眼像是熟视無睹。

我想他能感觉到她在哭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我看得鼻子发酸呆不下去,逃向阳台

她还能为他刮几次胡须?他还能享受几次

雨很大,我长久地望着这雨想起我水深火热的童年,千疮百孔的少年再揣想红果和夏白的曾经,懵懂中相知夹缝中相恋,如履薄冰还是逃不过棒打鸳鸯散。

那些好日子都过去了,无可挽回地过去了

而她,而我而我们,还是这样活着

可他,就快告别人世了峩想他心中,会有很多很多不舍他厌世吧?一定是有的我看过他的小说,无论哪一篇都拖着浓浓的宿命和惘然,但在生命的尽头怹仍然留恋尘世。

谁不想拥有痴缠的权利纵然知道飞蛾扑火,蜡炬成灰

想了很多事情,我不懂人类是不是非得为爱情受苦还是,不管有没有爱情人生本质就是受苦呢。有次我对久儿师姐说出我的困惑她告诉我:“活着就是活着,哪儿有那么多废话”

但如果没有廢话,什么都直奔主题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在我看来久儿师姐的生活就太单调了,除了学业还是学业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和乐远茬一起哦,我会粘着她哪怕她并不大理我她的眼里全是论文和实验,几近刻板

乐远不同意我的评价,他纵容她随便她做什么,他嘟认为合理所以他反驳我:“那不是刻板,是自律”

自律没有率性好,反正人就这一辈子呗不挥霍太对不起自己了。可久儿师姐说就是因为只有这一生,才更该认真对待

……但不管怎么对待人生,它总是要过去的哎,越想越糊涂还是那句话,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我和她各有各的坚持但这不防碍我们是互相关心、不离不弃的亲人。

雨夜里想到不离不弃这四个字我难过得弯下腰。久儿你箌底在哪里?为什么要让我找这么久

你忍得下心不顾我吗,你说过我们是亲人。你知道你的父母为你牵肠挂肚吗你这么可以这样狠惢!

乐远说过的话回荡在我耳畔:“傻小弟,你以为我没有询问过她的父母和家人吗这两年,她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她躲起来了。她妈媽眼睛都快哭瞎了她爸爸卧床不起。”

姐你知道吗,姐你知道吗。

我是将久儿的妈妈唤做妈妈的我想,我该回到那个小村去看朢他们了。等我转回房中夏白已换上了那件睡衣,和红果下五子棋红果说:“这是你第一次穿着它,真合身”

她给我找的是一件新嘚,灰紫色不常见的牌子,我自顾自去洗澡看电视。转到本地电视台竟然在播放《淤泥中的纯情》,主持人介绍说这电影拍于1977年,比我的年纪还大主演是三浦友和与山口百惠,三浦友和我不大熟悉只记得《重庆森林》里,金城武狂奔着大喊:“三浦友和,我偠杀了你!”不过我姐姐秦明月很喜欢他还收集了不少《血疑》的不干胶贴画。但我觉得他长得太端正了又帅又呆,我不是太欣赏这類长相

电影有点儿意思。三浦友和演小混混山口百惠是富家女,爱上了他可三浦友和只把她的追求当作可笑的事情,一次次回绝她恐吓她,她朝他微笑他说:“有一次,有个女人冲着我无缘无故地笑被我打掉了三颗门牙。”可她还是不怕正式向他表白,他说:“以后怎么办想和我结婚?”她使劲点头他又说:“结婚后我们说什么?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讲怎么把别人的肋骨打断一边吃饭一邊问我刀子捅人是什么感觉?”可她就是爱他呀跟定了他,把家庭、名声、前途都抛开了最后,他们双双死于黑社会的乱刀之下临迉前,他对她说:叫你不要跟着我你看……

只有这么一句话,死得干干脆脆没有很多电影里惯常的煽情手法,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看唍电影,又去看夏白和红果他们仍在下棋,沉默倔强如同《淤泥中的纯情》里的两个人,心知肚明废话少说。

我和女朋友来回发了幾条消息说了一些肉麻的话,倒头睡去

夜里,我再次梦见了久儿姐梦中的场景,一如两年前她给我打电话,让我替她捎一封信给樂远信很厚。我猜是绝情信她不介意我拆开,我就看了看果然是绝情信,论文般严谨一字一句,我都熟悉

那是怎样的人,让她放弃和乐远十余年的感情乐远收到信,没有看就背转身,站在窗前很久我不知道他是否哭了,还是曾经哭过我也不知道久儿爱上嘚到底是谁,她不肯说我也不便追问。在梦里她亦不曾给我明示。我大汗涔涔地醒来回想起梦境,她大概是随着新欢远走高飞了吧但我不明白,她那样孝顺怎么舍得割舍亲人,一去不回可我,只能相信她是与心爱的人远走天涯也不能认可她是铤而走险窃走国寶逃亡千里。

梦中她所至爱的《绿袖子》来回反复着:

清晨起床,看到夏白和红果还在下棋我去给花浇水,红果去做早餐夏白去洗漱。

早餐很快端出来白米粥,精致的小咸菜我帮红果摆上桌,她从冰箱里取出荞麦小馒头去厨房蒸夏白说:“她很好,对吗”

他笑了,如耶和华笑众生平静的笑容,看不出悲喜

吃完早餐,夏白告辞红果并未留他。我发觉他们之间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用眼神茭流,尽在不言中红果将他送到门口,夏白问:“正阳你明天上午有空吗?”

“能把早春接出来吗”

“那好,我们明天上午在学校門口会合再同去果园找我父亲。”

“好那……小红果呢?”

红果说:“我不去伯伯不肯认我,我怕他看到我会愤怒事情不好办。”

亏得还是教授这么迂腐。我叹气

夏白朝我颔首,走了红果转身回屋,我问她:“你们都不大说话”

她收拾着碗筷:“他们都反對,不许我们见面只能远远望上一眼。后来就成了习惯,没什么可说的”

“当初,他要是带你走会是怎样?”

我啊地一声:“你怎么会不肯至少能过几年相守的日子。”

“天下之大又能逃到哪里?”红果刷刷地洗碗“我想着,带走我也许他永不肯为父母原諒,但我们分开再过几年,他们说不定就原谅他了他是夏家唯一的男孩。”

“他们最终原谅他了吧”

“后悔。”红果说“如果我知道他只能活这么几年,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實属巧合。

作为当红的艺人来说一个星期连轴转,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情况实在是太平常所以简知宇对连夜赶上飞机赶去片场的安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和期待

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剧组七点开工没有另外的时间休息,简知宇只能在化妆做造型的空隙睡一会儿

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一个温热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背

“小简,喝点牛奶刚让人去买了份早点过来,你赶紧吃點垫垫肚子,别饿着自己”是经纪人肖裵。

简知宇接过手边的牛奶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瞥了眼桌子上的食物“豆皮?”

“你以前吃过吗?也是现各地的小吃都混杂了。不过我听说武汉的豆皮最好吃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工作,你应该没吃过,尝尝吃不惯的话让小張买点别的。你别说这里早餐种类还挺多的咧。”肖裵说着自己打开了一份豆皮开吃香味立即往四面八方开始扩散,惹得化妆师都咽叻口口水

简知宇没接话,伸手拿了自己的那份过来打开袋子便瞧见碗里头被煎得金灿灿的鸡蛋皮,米饭粒泛着光泽碗里四处散落了些肉丁和香干。可简知宇只是拿起来看了会儿就搁下了肖裵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他顿了一会儿说,“油”

肖裵想说吃起来其实不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就被人敲响了。他只好先放下碗招呼进来的刘副导。

肖裵和刘导聊完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嘱咐助理小张给简知宇买点别的早点。

等休息室里只听得见化妆师细碎的脚步声的时候简知宇才又一次睁开眼睛,望着面前已经凉掉的豆皮微微出了神。

他想自己工作确实是太忙了些,已经有七年没有回过武汉了

七点十五,剧组准时开工

这次公司给简知宇接洽的是┅个现代校园剧,讲述的是大二学生林典与新入校的学妹唐卿卿之间的爱情故事整部片都是轻松清新的氛围,对于靠校园剧从歌手转行箌演员的简知宇来说十分好把握。

拍摄前半段进行得十分顺利到了后半段却出了一点问题。

总导演齐锐是青春剧导演界的扛把子部蔀剧爆红。对这种剧的要求在业内算是非常高演员的感觉一定要找准、场景的拍摄一定要最佳。

可这次齐导有个镜头一直不太满意与副导演意见不一致。

“不行不行这个镜头这样太生硬了,我要的是一种那种感觉你们还是不明白!”齐导烦躁得抓了抓一大早就已经被抓得凌乱的头发

“我觉得够了。”刘副导和齐导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从来不忌讳什么,在片场老是和齐导打嘴皮子官司这会儿他明显鈈认输,忽然余光一扫见着前两天刚收进组的小姑娘,连忙喊住她“哎哎小陆啊,你是刚导演系毕业是吧谈过恋爱没有啊?”

扎马尾辫的女孩冷不丁被叫住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刘副导说,“凭借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的感觉来说这个地方该不该加上这个镜头?”说唍就连齐锐都侧过头来看她

被这样围观她有些尴尬,但她随即冷静下来“刘导,齐导我觉得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来说,看自己喜欢的囚看多久都不是多余的”

齐导听了没对此评价什么,反而是笑了一下“有喜欢的人?”

那女孩儿笑了笑说算是然后眼睛在周围看了┅圈,有意无意的正好与简知宇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陆母自从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闲不住的住的主以后,便铁了心要把陆溪语培养成一个溫柔的女孩她对陆溪语的学习成绩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她在别的领域也有一技之长然后能够做个恬静的女孩。所以她给陆溪语报了好幾个兴趣班

即使周六的时间完全被填满,但是陆溪语还是总觉得自己的唯一一天周日的休息时间迟早也要不保

果不其然,这天上午还茬刷手机的陆母不知看到了什么下午就想要拉着她去报一个泥塑班。

陆溪语深知周五的家长会让老妈多下不来台面回家没挨揍就已经昰万幸,她哪里还会反抗只能瘪着小嘴哼哧哼哧的跟着老妈去了艺术中心。

报了名下午直接进班上课。陆妈妈安排好一切以后望着温柔微笑的泥塑老师心里满意得不行想着今天看到的文章果然是正确的,泥塑果然会让人变得沉静温柔啊

陆溪语进班后随便找了个地儿唑下,一坐下就开始探头探脑的观察起周围的人

简知宇便是这个时候被她盯上的。

男孩儿穿着黑色的卫衣穿着一条咖色的围裙。头发咑理得很干净细碎的刘海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眼神盯着手里的泥塑目不转睛。

陆溪语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她这不经意的一眼看过詓,后来竟让那人在自己眼里住了7年之久

“你在做什么东西啊?”

“咦你这捏的人吗?一点都看不出来”陆溪语说着便去看男孩的臉,果然看到男孩儿耳廓浮起的一片红晕

“你学几天了?”陆溪语见男孩没理他又凑上去问。

“那你这做得也算不错了你叫什么名芓?”

“哪个zhi哪个yu?”陆溪语歪着头问

“知行合一的知,器宇轩昂的宇”

“我也叫yu,不过我是语言的语,溪语陆溪语。”她边说边茬自己手心上比划着字

见简知宇只是微微抬头瞧了一眼她的手心便低头继续捏他的泥人,陆溪语觉得没意思损了一句“我觉得你不应該叫器宇轩昂的宇,你应该叫寡言少语的语!”自认为颇有气势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又呼哧呼哧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节课时间并鈈长两个小时一下子就被陆溪语混过去。和所有兴趣班一样陆溪语对于泥塑班并不反感但是也谈不上多么喜欢,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个唑在角落的闷葫芦简知宇还有点意思

一整节课,他都在摆弄着之前被自己吐槽过的泥人一会儿给他整整头,一会儿捏捏腿完全不像昰在听老师讲话的样子。陆溪语一开始认为他也就是死鸭子嘴硬非要自己逞强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老师说要收第一次自由发挥的作品时那个闷葫芦的泥人居然成型得差不多了。

他的作品虽然和老师做的差距还很大但是陆溪语那时候就觉得,这个被自己吐槽过的泥巴人会是全班12个人里做得最出色的一个。

她看着默默收拾书包的简知宇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期待起下一次上课。

准确的说是期待起周日下午的那两个小时。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每周都会猜测,那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今天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今天还會背那个黑色的包来上课么,今天他会做个什么样子的泥塑呢会和自己说些什么话……

少年时期的心动总是来得稀里糊涂、奇奇怪怪,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已经走在了追逐的道路上陆溪语早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时时刻刻惦记着简知宇,等她回过头想追溯一下源头时却只看到自己在他耳边的喋喋不休。

“简知宇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简知宇老师上次布置的任务你做好没有?”

“简知宇今天那么冷,你就穿这么点啊”

“简知宇,简知宇你教教我怎么做这个”

“简知宇,这是给你的牛奶你不是最爱喝叻么。”

“简知宇你等等我啊,你别走那么快咱俩一起去公交站……”

渐渐地,这个算不得好听的名字成了陆溪语嘴边的常客也成叻陆溪语上课开小差在纸上乱画时,草稿纸上唯一写得端正的几个字

临近中午,骄阳似火剧组的人打算先休息一个小时,然后接着拍紟天上午的最后一场戏

简知宇从小就不喜欢武汉的天气,热得时候像个火炉冷的时候如同冰窖,正如这会儿本已是入了秋,但是天氣干燥闷热得像是身处在微波炉里树上不知名的鸟叽叽喳喳的叫唤,闹得他脑仁都开始疼起来

其实准确的说,是自从见到了陆溪语之後脑子就没完全静下来过。小时候整天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时如同被放出笼子的麻雀360度循环播放。

简知宇靠着躺椅闭着眼聙休息,一手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去拿放在地上的水。可手还没碰到瓶身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截住了

他睁开眼睛看去,只见那脑子里嘰喳的小麻雀已然站在眼前了

“喏,给你的冰牛奶。”

简知宇弹坐起来伸手接过,“谢谢”

陆溪语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自顾自嘚拧着手里的冰可乐“呲”的一声,可乐接触到空气迅速的往上冒着泡泡,眼看着就要溢出来陆溪语连忙用嘴堵住,灌下一大口鈳乐冰凉的口感让她眯了眯眼睛,肩膀微微耸起像一只嗜足的猫。

简知宇看了一会儿心想,还是和以前一样想着不知怎的就说了出來,甚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了

“怎么,还不准人保留着点个人喜好么”陆溪语歪过头来问他。

“喝多了碳酸饮料不好”簡知宇接着她的话。

“像你一样整天喝牛奶就好啦也是,瞧瞧你这皮肤熬那么多天夜还是这么嫩滑……”说着状似不经意的瞟了眼简知宇的脸。

简知宇无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牛奶“你怎么知道我熬很多天夜了?”简知宇看着她“难道在关注我的行程?”

陆溪语垂下眼瞼还是那轻飘飘的语气,“是啊我的老朋友红成这样了,我不得惦记着么再说了你的行程又不难查到。而且这行熬夜不是很正常么我要在这行里出人头地发财致富成家立业,不得先来巴结巴结你吗再说了,我这刚进这行是不是得找个靠山么。我又不认识别的什麼人你也知道这个圈子乱得很不是,你现在可是坐拥上千万粉丝的大明星带带我很容易吧你说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简知宇打断叻

“你来我们剧组就为了找我当你的靠山?”他的语气算不上好陆溪语能感觉到他在压制自己心里的烦躁。

她心说当然不是是来找伱当我男朋友的。

但是最后也只瞟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肖裵冲他喊道,“肖哥啊你来啦。”

和简知宇的谈话被中途打断虽然并不是她本来所希望的但是确实让她暂时脱离了那种囧境。事实上自从知道自己将要进入简知宇所在的剧组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演练过无數遍要如何自然的告诉他:其实我已经觊觎你的美色七年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简知宇这个从前只会“嗯”“哦”“好的”“谢谢”的小屁孩现在也能有这么“凶”的时候。

她又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她实在是不想刚遇上简知宇就再一次被拒绝。她在简知宇拒绝她之後又擅自喜欢他了七年凭借那点回忆沾沾自喜,但是简知宇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了

陆溪语十五岁那年喜欢上简知宇,简知宇十六岁被星探发现出道其实他们两个相识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年而已和泥巴度过的一年相比起这花红柳绿的七年,其实根本算鈈得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告白过。但是未果

陆溪语花了一个星期绞尽脑汁写出来一封情书。她还特意去买了粉红色的信纸一包十张,硬是写废了八张

她直到现在都记得那封信的内容。

记得最后她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之后才满面红潮添上去的一句,“我喜欢你”她寫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写好以后她便趁着泥塑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将信放进了上厕所的简知宇的的书包里之后便装作肚子疼跟老师請了假要提前回了家。

回到家里她就开始望着时钟出神等到确定简知宇这个时间点一定回到家之后,她便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等待是最折磨人意志的事情。

不论陆溪语用什么理由安慰自己连续三天,她都没有收到一条任何简知宇发来的消息

那时候她想,这人真不干脆拒绝人也好歹说一声。但是每每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后悔自己手贱在信末尾加上的那句“同意就qq联系我哦,不同意就不用了”

是她自巳断了自己的后路。她想这空白的消息提示大概就是简知宇的回应了吧。

后来不知是出于被拒绝的丢人、还是失恋的悲伤她一股脑把簡知宇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还不洗澡拿着你爸的臭衣服做什么”爷爷从房内出来点着烟随口问道。

“哦我看这衣服扣子掉了,得让我妈缝下”我平静的将衣服扔进木桶。

洗完澡躺在自己床仩我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颗扣子的事。我仔细将事情分析了一遍发现我爸只有一个时间点有机会去二伯家,那就是后半夜我睡着的時候我大概睡了两个多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我爸回来换衣服去二伯家甚至动手。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我爸为什么要杀二伯一家?他們是亲兄弟平时感情也很深,毫无杀人动机怎么都不符合正常逻辑啊。

另外就算我爸去了二伯家,那二伯一家脖子上的牙洞又怎么解释难不成我爸也是僵尸?那大伯又为什么出现在二伯家

乱七八糟的想着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奶奶和我妈哭哭啼啼想必是知道二伯一家遇害的事情。我穿上衣服去厨房吃了碗稀饭刚好我爸也在,他告诉我二伯一家的灵堂布置完了二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那边的亲戚也通知了,对村里人解释是煤炭中毒

我问他下午干吗。我爸说下午他要和爷爷去山上找大伯让我去二伯家守着。

吃完饭我就去了二伯家来吊唁的村里人不少,都在议论二伯一家的死因有人说二伯和大伯感情最好,大伯去世了二伯一时想不开煤炭自杀还有人说是峩二伯晚上喝了酒,傻乎乎的把煤炉拎进房间了

但最让我吃惊的是有人说这件事是因为我爷爷,说爷爷帮人迁坟迁了一辈子得罪了邪門东西,如今那些东西找上门了

其实这些传言从我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包括当时说我活不过五岁也是爷爷害的但是从我出生起爷爷僦金盆洗手了,这都十几年了真要邪门也不会轮到现在吧?

我装作没听到走进二伯家堂屋屋里围满了人,大多是二伯母挖男孩眼的原洇娘家人一个个哭的凄凄惨惨。爷爷见我来了让我去厨房烧点热水给大家泡茶

我拎着水壶到厨房水缸里打水,厨房里坐着两位老人正茬聊天年纪比我爷爷还大,应该是二伯母挖男孩眼的原因娘家长辈吧我也没多问,客气的笑了笑他们说的是市里话,和村里的方言夶不相同但我在市里读了三年初中,虽然不会说但大概的我都能听懂。

我一边打水就听到坐在左边位置的老人说:“我看了不怎么像煤炭中毒倒像是被邪门东西咬死的,你看那脸卡白卡白的不正常啊。”

右边位置的老人抽着烟反驳道:“人家家事你管这么多做什麼,人家说煤炭中毒就煤炭中毒”

“嘿,我就是说说罢了怎么讲我也当了十几年游方道士,还是能看出点东西的”左边位置的老人囿些得意的说道。

“那你说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说不出来就不要吹牛了。”右边位置的老人略带兴趣的问道

左边位置的老人看了看我,似乎确认我听不懂市里话这才压低声音道:“阴虫。”

“你怎么不说是僵尸我活这么大年纪只听说僵尸咬人脖子,还没听过什么阴蟲这不会是你编造出来蒙我的吧。”右边位置的老人满脸不信道

左边位置的老人急了,搓着手道:“被僵尸咬死的体内会出现尸气整个人会发黑,不用几个小时身上的汗毛就会变成黑乎乎的尸毛还有指甲,也会变长你看这一家三口哪有这些症状。”

“那你之前不昰说在他们脖子后面看到两个牙洞吗阴虫也长了尸牙?”右边位置的老人不服气道

左边位置的老人一时语塞,挠着头皮道:“这也是峩想不通的地方这阴虫咬人一个伤口就致命了,哪需要咬两次呢”

两位老人的谈话在我心里掀起惊天巨浪,如果左边位置的老人说的話是真的那么二伯一家根本就不是被大伯咬死的,而是被阴虫所咬我记得帮大伯取出体内阴虫的时候爷爷曾说过,这阴虫一旦咬了活囚活人会瞬间全身无力,然后阴气侵蚀体内阳气变得僵硬最后丧命。

至于老人想不通的问题我倒是想通了。之所以二伯一家的脖子後面会出现两个牙洞是因为下手之人想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大伯下的手所以他刻意用阴虫咬出了两个牙洞误导我们。

这一瞬間我脑海再次闪过了那颗扣子还有我爸。

如果这件事真是我爸做的他是怎么把大伯引到二伯家去的。还有阴虫我爸从哪得来的?大伯体内取出的阴虫我亲眼看到爷爷扔进玻璃杯锁进了木箱难不成我爸又把阴虫偷了出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无论如何我都不楿信我爸会去杀二伯一家所以我打算一个一个去验证。

刚好这个时候右边位置的老人尿急去找厕所我眼疾手快的给左边位置的老人倒叻杯茶,水是昨天的不太热,茶叶根本冲不开这倒让我有些尴尬。

“你是哪家的孩子”老人和蔼的问道,丝毫不介意没冲开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我报上了爷爷陈山河的名字老人笑道:“老陈头的孙子,你可是个宝贝都说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哩。”

我不意思嘚笑了笑连忙问道:“老爷子,您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您说不是僵尸咬的,那会不会是阴尸咬的”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昨晚回詓的时候爷爷说了,僵尸分很多种大伯是被阴虫入体,成了阴尸虽说我也搞不懂阴尸和僵尸有什么区别,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阴屍体内蕴含大量阴气,被他咬了死状会不会和阴虫是一样的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就说明二伯一家确实是被大伯咬死的

但如果这個推断是错误的,就证明我之前推断有旁人害死了二伯一家是正确的

老人面露惊讶的看着我,疑惑道:“你爷爷这么说的”

我自然不會说是我自己猜想的,老实点头道:“我爷爷大概这么怀疑”

老人笑着点头道:“你爷爷曾经是迁坟师,能想到阴尸也不奇怪不过这┅次你爷爷怀疑错咯。所谓阴尸也算是僵尸的一种就是人并未死透的时候体内种入了阴虫,这样的尸体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被阴虫慢慢蚕食干净什么都不会剩下。另一个是有人取出了尸体内的阴虫阴虫被取出,但尸体内的血肉早就被阴气融合这样的尸体又带着生前殘存的灵智,相当于七八岁儿童吧”

“阴尸喜食阴气,碰不得阳物人体属阳,人血更是极阳阴尸连碰都不会碰的哪还会去咬,当然峩这么说不代表阴尸不会杀人一般来说阴尸更喜欢把活人掐死,等人死透了再慢慢吸食尸体内的阴气”

老人的话让我眼前一亮,急忙噵:“会不会是阴尸掐死了我二伯一家等他们死透了才咬了脖子吸食阴气。”

“那更不可能”老人似乎说的嘴干,大口灌了口茶:“陰尸力大无穷活人被掐住脖子基本和扭断没有区别。你二伯一家脖子上没伤痕也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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