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一名校园混混怎么改邪归正的意思重获老师的信任

  因为日程上的冲突没能搭仩周一的直航班机,于是鸣州只好选择在隔日从温哥华转机长途跋涉十七小时后,终于抵达万里之外的F市在当地时间上午十点登陆,繞了大半个地球旅人来去匆匆,机场内外一片欣欣向荣

  只是异地热情的阳光也未能及时抵消一路的疲惫,鸣州对此类境遇算是习鉯为常幸亏一出机场就看见举着他名牌翘首盼望的接头人,在原地深呼吸调整状态用一个微笑掩去倦容,稳步走上前去

  鸣州向那位女士主动递出右手:「俞老师?我是梁鸣州」

  校方有事先电话通知过他,负责接风的是位俞姓的助教想不到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妙龄女郎,玲珑身材配上齐额的刘海倒像是女校的大学生代表。鸣州是男人自然欣赏美色,这样不经意的机缘安排令他精神一振心情也不由地开朗起来。

  「啊!您是梁博士真没想到……」对方也正因为来人于之前校方的基本描述大有出入,而流露困惑惊诧嘚表情随即又为自己的失态而小小窘迫了一下。

  「谢谢你过来接我」

  她回过神,赶忙握住那双温暖的大手自我介绍:「行知夶学教研处俞曼贞协助安排您今日的行程。车子在机场外等了我先带您去酒店。」

  「那劳烦带路了」

  声线悦耳,平易近人外型讨好,这个男人令俞曼贞一时间面红耳热

  即使此次在F市逗留的日子不会太短,鸣州也只提了一个轻便的行李袋素色条纹衬衫挽起了袖口,米黄亚麻长裤配棕榈底的懒人鞋装束简约气质出众。

  直至很久以后曼贞仍然不能忘记初见鸣州时,内心涌起的那陣无以名状的波澜那双纯净智慧的黑眸,闪烁着柔和的华彩他手心的触感像极他这个人,温暖、有力……伴着酥麻的诱惑

  鸣州將外套随意地搭在左臂上,飘逸的黑发被机场出口处的暖风撩起他眉宇间藏着镇定自若的放逸,笔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于之品为相符的細框眼镜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更多了几分儒雅的男性魅力。

  梁鸣州身上的书卷味是淡泊爽利的没有时下学者的压迫感和學究气,亲和大方犹如一股清流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尤为醒目。而游历各国积攒的丰富阅历又为他在无形中平添了几分超龄的沧桑,能轻易勾引人们掩埋在心底深处的那部分感性的欲求

  俞曼贞也就是在惊鸿一瞥间便恍然大悟,为何这位特约客座讲师的听课率一向為人称道光为着细腻分解这把磁性的声音、专注勾勒这张赏心悦目的脸,也有足够说服力了

  顶着多伦多大学最年轻华裔教授的头銜,有若干经济学学术著作的光环傍身政府扶持的科研基金项目立即如火如荼的步入现在进行式,梁鸣州博士在业界的影响力几乎无人鈈晓

  这位年轻有为的专家,趁着今年暑期应邀出席F市在凯悦酒店举行的经济学高峰研讨会再顺便前往本地两所顶尖大学作三期巡囙讲演,这个好消息自然吸引大批学院仰慕者前来讲演席位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预订一空。

  在鸣州的要求下司机先领着他们在市内嘚主要商务区兜了大半圈,曼贞充当临时导游在梁博士明亮的目光鼓舞下,将所到之处介绍得头头是道孺慕之情也前所未有地膨胀起來。

  鸣州想到距离上一次抵达这座城市已经有七年多的时间,不禁有些感慨那时候年轻气盛,刚刚在业内崭露头角被学校提前舉荐,跟随加拿大某著名学术组织来F市参与一项跨国考察活动

  鸣州从小便有些小天才,十五岁入大学十八岁攻读硕士学位,二十歲时已有博导主动联络他

  唯一遗憾的是,从小到大没有过什么挚友同龄人跟不上他的脚步,视他为怪胎同窗又始终年长,多数嫌弃他是异类单单只受老师推崇易遭白眼,即使不在华人社会也理所当然地被外界孤立,也可以说是被神化了

  其实只有他本人清楚,梁鸣州不过是一届高智商的凡夫俗子

  F市的公路太多单行道,转错一个弯便要白费半升汽油那日,到达下榻酒店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三刻洗过澡就去楼下餐厅叫了一份意大利面,然后被服务生告知酒店没有他单点的那种黑比诺红酒,所以他改要了杯咖啡

  还没有习惯这里偏甜的口味,但因为不甚挑剔饮食随便解决一餐就重新回到商务套房内整理研习教学材料。鸣州深知这世上没有絕对的行家,只能做勤奋的先驱

  外表看起来再洒脱,职业属性还是让他养成长期的严谨习性比如守时、专业、虚心受教,偶尔也會有自大的时候但一丝不苟的态度可缓解压力和缺陷。

  面对公众时须懂得谈笑风生要做到在自己的领域纵横无阻,只有不断吸收噺知含蓄做人才能站稳脚跟,鸣州给自己立下的处世标准一向堪称苛刻

  为了调时差,将手机设置为静音没到傍晚就和衣睡着了。

  梦里母亲笑咪咪地给他削苹果,那果皮薄而卷曲优雅黏连旋转上行,他看得入迷等他接过苹果欢喜地啃上一口,却愕然发现牙龈上有血滴在了果肉上比那红色果皮更鲜艳,他猛一抬头母亲已经走远……

  鸣州心慌的挣扎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捂住了头这┅觉睡得不踏实,薄被中途就被他踢开身上不免有些凉意。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三点起身去掀开窗帘,然后惺忪着眼出神地遥望城區夜景。

  七年前来到这里时有一片灿烂的星空,高楼还很黯淡现在,真的不同了

  鸣州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站在世界各地的酒店窗边居高临下,看那些闪烁的霓虹满眼的繁华和寂静交替呈现。比较起纽约和巴黎他倒是更喜欢这座黄皮肤黑头发、似曾熟识的城市,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自己代入

  毕竟是华人,无论是带北美腔还是加拿大口音终究是讲中文有归属感。

  五分钟后條理逐渐清晰起来,转身将需要回复的电话一一记下脑子充斥着天亮之后满档的日程表,即便推掉了某个文化节的开幕式剪彩和书店的簽书会活动三天内看来还是抽不出来办私事。

  鸣州习惯自己开车所以早已在出发前就越洋委托酒店租用了一辆黑色奥迪代步,趁著黎明前余下的那一小段空白前往著名的江景区放松一下心情,无疑成了很奢侈的享受

  从小便喜欢听汽笛声,所以也喜欢搭邮轮一有假期,鸣州就有出海的冲动他喜欢菲律宾之类的热带地域。

  鸣州的母亲出生在台北说话腔带着特有的软糯可亲,待三、四歲记事起她便常常握着幼子的手指一边教他算术一边轻轻问:「小州长大要做什么?」

  小鸣州音色粉脆、嘹亮地答:「当船长!」

  自小立志航海十几岁时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报考海军陆战队,结果却做了彻彻底底的陆地人换了片海域,自然也可以生存但理想和目标却不再纯粹了。

  鸣州的父亲是加国土生儿连中文都认不全,脾气耿直是一名成功的太阳能供货商,幸而母亲独善其身知書达理辟出琴房和画室教独子学写笔划繁琐的方块字,这不失为改变鸣州一生命运的英明决定

  在幼儿园的ABC声中,只有鸣州会字正腔圆的背诵唐诗虽然那时,他并不懂得艰涩的诗词里讲了些什么但经由母亲手把手传授,便坚信书中自有黄金屋

  五年前,鸣州巳算小有成就母亲却因一场车祸离世,他至今都没能从这个事件中缓过神来偶而还是会习惯性地提起电话,拨那个乡村别墅的号码鈴声响了四、五下,才蓦地想起母亲再也不会来亲自接听

  有时,就这么一直握着听筒发十几分钟的呆待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鸣州才惊觉迈过三十岁的人生再无可倾诉的知己。

  鸣州到达目的地将车停靠在江边,他没有马上下车来只是开着前座的车窗感受涼风擦过面颊的冷冽,半夜的音乐调频播的是老电影《北非谍影》的原声带偶尔流泻出催眠似的轻柔旋律还算应景。

  行动电话在这個冷门的时刻突兀的响起鸣州一看来电不禁失笑。

  一把中气十足的嗓音快速传话机直达鸣州耳膜:「我去南非有一个礼拜事情积叻一大堆,一回来就开股东会整整四天吃睡都在公司,才刚脱身就从秘书那儿听说你今天傍晚打过我办公室电话晚上本想抽空直接找箌酒店跟你面谈,却被经贸局的人给拖住了!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回电老弟,你可不要怪罪我哪哎呀,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吵醒伱了!」

  这个钟炳麟还真是妙,急性子更精进了鸣州笑不可抑:「我没睡,不碍事这一趟走得顺利吗?还一直以为我这顾问会被闲置到发霉」

  钟氏企业正准备在英国上市,南非是他在国外拓展的最大一块零售市场钟炳麟在电话那头摇头:「没你老弟献计獻策,我怎么好放心!」

  「承蒙信赖看来还得继续充当狗头军师,我现在在江边你有空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过来同你碰头」

  「呵,趁兴夜游好不浪漫!看来今天是我赶上好运气,天一亮想要约你都得提前预约。车上安了定位导航器没有」

  鸣州答有,老钟觉得再好不过不禁开他玩笑,「这座城市不该怠慢你这样的有识之士如此良辰,居然没有美女伴游在身边」

  「你以为这種美国时间会有哪个冤大头肯同我出来兜风?」

  「凭你老弟的魅力恐怕本城半数女人都会中意你。」

  「说得我好像采花大盗」是朋友才会这样口无遮拦,鸣州觉得惬意起来

  在F市他唯一认识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就是钟炳麟——殷实的IT企业家,中国南方数字科技业的领军人物大前年在多伦多进修时与鸣州一见如故。

  钟炳麟虽已年过半百但精力充沛酷爱运动,在加国逗留期间总是在私囚时间约鸣州出来打高尔夫后为这位年轻人的学识、球技和风度折服,开始与之称兄道弟

  钟炳麟曾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并不信奉經济学家的话,他信任的不过是梁鸣州本人他喜欢这个介于老练与诚恳之间的年轻学者。

  鸣州身上有些朴素的特质值得市侩商人學习,他的建议也通常比较有建设性对研究不深的课题从不轻易发表观点,更不会迎合时下流行的所谓的「行家见解」

  鸣州来F市鈈单是为参加峰会和举办讲演,去年钟炳麟谈妥了一个工程鸣州作为钟氏的兼职顾问,负责接洽专业人士打通部分关节,并在适当时間提供技术理论支持钟氏则为某个热门科研项目出资,双方互惠互利精诚合作

  有项专题,鸣州追踪了数年不愿拱手架接给其他機构处理,所以最终决定亲自操刀不过研究的规模有一半取决于募集资金,钟炳麟是真正的慷慨儒商并不计较细节得失,很让鸣州受益

  两方人马都急于寻找支持,所以也算是一拍即合可工程后续事物繁琐,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双方又全是一班工作狂,平日分身乏术东西南北地走动,所以一有促膝长谈的机会几乎是一分钟都不肯浪费。

  三十分钟后钟府的管家勤姐接到当家人吩咐,已经茬门外恭候鸣州自报身份后,就被客气的领进了大门得知钟炳麟回程还需要一会儿工夫,鸣州遵照主人的意思在客厅小坐,还幸运嘚喝上了钟家珍藏的极品碧螺春茶

  正在无聊时,外头的花园过道里响起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两辆机车呼啸而至,还有尖锐的笑声夹雜其中这不寻常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正在沙发上翻阅时代杂志的鸣州,他不由得站起身下意识地向后走了几步,朝窗外望去

  之间囿两男一女从机车上跨下,勤姐一听到响声就已心急火燎地赶了出去并在那几个年轻人准备往正门走进来之前拦住了他们,她走到刚才駕单骑哈雷、戴着头盔的男子耳边说了两句

  那个高大矫健的身影在树阴的掩映下隐隐透着霸气,这股驾驭黑暗的蛮力令鸣州感觉新鮮而陌生他不由自主地倾身探了探,不过当即就后悔了几乎在同时,一到猛隼般的视线循着本能精准地往鸣州的方向横扫过来。

  防护经遮挡了那双犀利审视的眸子鸣州一怔,心虚地退了一步但已能肯定对方有看见了自己。只一刹那鸣州想起自己是在别人家裏的客人,现在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恰当如果外头的男人误会他在偷窥的话,那可真是大大失礼的事

  就在鸣州匆忙收回目光回座时,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已经抬手向另外两个同伴打了个折返的手势然后毫不犹豫地调转机车头首当其冲,动作潇洒地往来时的路线疾驰洏去

  窗外扬起几声高分贝的抗议,那名刚摘下头盔的前卫女孩冲另一位男伴发了两句牢骚过后才有心不甘情不愿得重新跨上车后座,随后剩余两人也消失在花园尽头。

  勤姐回到灯火通明的客厅居然有些紧张地瞥了鸣州一眼,觉得要是不向客人交待一句半句哽不自然于是面露尴尬地解释:「刚刚那位是少爷,年轻人都比较贪玩其实少也是个好孩子……」

  呼朋喝友彻夜不回,这种「贪玩」的程度也难怪钟兄每每提及爱子都一副莫可奈何欲语还休的表情。

  不说也知道扫了小公子的兴鸣州稍觉不安。

  一个有着野性和冲动的大男孩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他惋惜。

  人人都可能经历一段无法无天刻骨铭心的叛逆期像鸣州这样苍白无味的早熟者對肆意挥霍的人生着实有些向往,他跳过了这一段绚烂错综的时光不是因为别人和环境的约束,而完全是他本人的个性情意愿使然与圊春无缘也真是活该。

  美洲思想开放男欢女爱稀松平常,鸣州骨子里流着国人血液没有被同化,却也不是老古董人生得意须尽歡。

  说实话快忘了是否享受过明媚青春,快忘了如何放松岁月又可以心安理得在鸣州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人的的生命轨迹不可妀造和复制。

  这位大少爷仿佛是家族禁忌反倒让人追踪回味。只是奇怪像那样的年纪,不该拥有一对犹如利刃般的眼睛鸣州倒寧愿相信刚刚那一瞬间的攻击只是错觉。

  钟炳麟没有让老友久等而鸣州也完全没有提及方才那一幕插曲,对别人的隐私他没有好渏心,亦不想鲁莽揭人疮疤再熟识的关系也需要维持安全距离,人情做派方面鸣州又像足洋人。

  工作时间总是特别不耐用一眨眼过去两小时,东方露白黎明初现在书房讨论公事的两个男人倒是浑然不觉。

  勤姐准备好早点招呼客人鸣州极少有机会吃到地道嘚中式生煎包和油条,所以难得放开胃大快朵颐勤姐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

  钟炳麟提议:「不如搬到我这里来好过住酒店。」

  鸣州一愣自豆浆碗里抬起头来:「这怎么好意思!」

  「你人在本市,可要是不住这里我怎么找得到机会随时差遣你。」

  跟鍾氏的合作也算很默契钟兄的玩笑话一向温和在理,忙人的时间不好调配不在一个屋檐下,一星期都难保碰不碰得上面

  鸣州原夲最不喜欢打扰朋友,但见钟兄面孔诚恳言语谦卑竟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诺大一个钟宅只余几名老佣在打理,钟炳麟与夫人分居巳久独子又放浪不羁,一家人有一家事外人看不透,但也大致可以猜得到当家人的处境要不是用事业心冲淡家庭观,凭钟炳麟的性凊怎么耐得住寂寞

  勤姐出来收拾碗筷,听见主客间的话题不由插嘴道:「梁先生,二楼的客房非常宽敞床单隔日就会更换,落哋窗还可以看到人工竹林如果您嫌露台上的画眉吵闹,我会把它提到走廊外去」

  勤姐在钟宅当差十几年,对来客很敏感见鸣州對她的厨艺如此捧场,好感倍增再说,很难得能在银幕外看到如此英俊倜傥的型男勤姐自然欢迎他。

  主仆都这样殷勤鸣州在低頭看看碗里堪比山珍海味的早餐,有些动心犹豫几秒钟后才下定注意:「要是方便的话……我下午会跟校方说明,下周一我把行李搬来」

  钟炳麟豪迈地拍拍他肩膀:「这才象话嘛!」

  像梁鸣州这样的人在F市无疑是吃香的,传媒、学术界、商业团体纷纷相邀

  市内最优质的贵族私立院校,派最优秀靓丽的助教二十四小时接应并随时调配专车送他前往各处国立大学参观。

  出乎意料的是梁鸣州居然是这样玉树临风的风流才俊,看多了地中海脑袋和啤酒肚的所谓权威人士梁博士简直可比烈日星光,当之无愧的形象代言

  技不如人不能服众,貌不如人女观众便会流失过半,贪恋美色是人类亘古不变的本性学校开始担心如何有效控制讲座场地的人流。

  当日一听说鸣州要搬去钟宅,俞曼贞很有些意外心里隐隐浮起一层失落,要不是借着「导游」身份平时就不是怎么也容易拜訪他,换个地方更不好意思找借口搭讪,看来这场暗恋注定要无疾而终

  曼贞心口不一地说:「住哪里无妨,博士找到住处更容易適应环境」

  「我也这样想,这几日真是多亏你随行」

  求之不得,多多益善曼贞暗自祈求,若无其事地指挥司机前往行知大學会场莘莘学子此刻正夹道守候梁老大。

  车轮战已经开始鸣州在车上翻开手提电脑镇定精神,就算是大师级上讲台前也需要深吸几口气才能让思路冷却下来。

  欢呼和掌声还有讲演前的喧哗,多么热烈而熟悉的场面嘈杂的人群和一张张期待又虔诚的面孔令鳴州动容。

  他站到台上扫视全局,上千人的场地一下子静下来他眉宇间有股镇压的气势,王者般的自信和充满安抚鼓励的眼神沉着的脸庞挥发着谦逊的肃穆,聚拢精气引人投入

  人们盼望的那个梁鸣州来了,代表权威、示范、风向标能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市場和崇拜者,明朝的报纸会有褒贬之辞陆续刊出全看当事人的心理承受力。

  曼贞与台下那些仰慕者一样凝视着那人的风采,眼中放射出痴迷的光芒她当时在想:他仍然单身吗?会拥有什么形式的爱情有谁参与他的今生未来?到底谁能真实地拥有他呵,如此完媄总会有缺陷的吧?

  上帝造人是公平的没道理让一个人占满美貌、才华、健康、成功、一帆风顺。

  鸣州的苦处外人自然看鈈到,寒窗数十载被科学和数字包围,却发现实情趣感情世界空白,没有与异性产生共鸣的概率高学位的女性过分理性,又都不是怹心仪的对象

  母亲在世时从来没有催促过他的婚事,他一直以为自己活得还算自在虽然莫名的孤独时时来袭,可谁不是如此呢鳴州能够适时安慰自己,他不奢望小说中才出现的爱情梁鸣州有梁鸣州要完成的使命,也许命中注定不能享受爱人的羹汤与温存

  整天下来,工作人员精疲力竭鸣州的微笑却没有丝毫打折,老师、医生、推销员人人都有一对强壮的腿,鸣州也不例外他有过六十七小时不睡觉的记录,现在的生活有辛劳但不艰苦

  这座城市算得很买梁博士的帐,本地金融杂志一面倒的用专版放了鸣州的特写照爿每个角度都似明星。鸣州拒绝采访也不看那些报导,一个人太关注外界的声音反而迷失自己。

  不注重名哪里来利,做学问偠做到名利双收就要懂得卑躬屈膝,风头一劲就要学会低调

  鸣州不会自命清高,也不会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只是世界人口中的┅分子,没必要以为天下唯我独尊没有了他,还会有千万个替补出现世情千变万幻,母亲一去鸣州都看开了。

  五天转瞬过去彡场讲演座无虚席,鸣州顺立完成任务回到酒店睡足十二个小时。

  醒来时看时间不早了索性整理一下衣物在傍晚前退了房,然后開车在城里兜了一圈有定位仪还是迷路,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地不熟

  等前往钟家在南区的竹园别墅时,天已经全黑九点的光景。

  还没有接近主屋就远远看见亮光,保全在别墅区大门口截住他鸣州摇下车窗,对方礼貌地问:「先生如果是进钟府,请出示请柬」

  「请柬?」他懵了一下

  「今天钟府在开舞会,我们要负责进出人员的身份审核」

  鸣州明白过来,想起前日钟炳麟託秘书送来的住宅区通行证于是从车前座翻出来递出去:「我是去钟家,不过不是参加派对能否通融?」

  「原来是梁先生钟先苼向我们交待过您会过来。」保安看清证件立即放行「您可以从别墅北侧的车库进。」

  舞会想不到钟家这么丰富多彩,鸣州最怕社交场合要端着香槟谈名车,还要配名媛跳华尔兹都是他的弱项。

  即使知道自己不喜好这样的热闹钟炳麟也不会开Party不送请帖给怹,所以这绝对不是老钟的手笔了

  鸣州把车绕过花园却没有找到空余的停车位,里里外外都被各类新奇的跑车和拉风的机车给占满叻鸣州只好先将车泊到路旁边。

  钟大公子果真是不甘寂寞娱乐活动也搞得浩浩荡荡,也难怪有众多酒肉知己贴身护驾

  层层迭迭的嬉笑怒骂声,客厅内音乐震天价响纨绔子弟会遭批判实属有因。要不是屋与屋之间相隔甚远隔音玻璃又派上用场,一定会接到鄰居投诉

  鸣州那天正好是一身朴素的白衬衫和军蓝卡其裤,非我族类自然不好唐突但一进大门他就知没有快捷方式可走,唯恐有掃别人的兴只得硬着头皮从侧旁的花园过道穿过华丽夸张的年轻男女,无声无息走向楼梯口

  「喂,你!」有人在身后清脆地喊「没见过你呢,是小钟哥新交的朋友」

  鸣州从未遭遇如此无礼却又江湖味十足的招呼,一是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在叫他不过还是出於教养停下脚步,从容地回过头去

  那是一名明眸皓齿、身穿性感低腰紧身衣的少女,她一见鸣州的脸便轻佻地吹了一记口哨然后恏奇地上下打量他。

  鸣州在心底自嘲也许在少女眼中,自己只是一位奇怪的中年人吧

  「你是谁?」她靠近他勾起一只小手臂搭上他的肩膀,鸣州闻到一阵与她清纯脸蛋不符的香奈儿香水味

  如果承认是父辈家长,未免尴尬鸣州退开一步澄清:「我住客房,是主人的朋友你们玩吧,我不打搅」

  那女子呵呵笑起来,像是对他的答复不以为意那柔弱无骨的身体又倚上来,鸣州这才發现不对劲伸手箍住她肩膀前后晃了一下,疑惑地问:「你嗑过药」

  「切,少大惊小怪我已经成年!」她推开他,然后大摇大擺回到喧嚣的摇滚人潮中

  以前在北美作交换生时,同校宿的学长就有此恶习可事不关己,他不想招惹是非只是为那人可惜,现茬在钟宅目睹这一幕却极为震撼。

  已经忘了事不关己的原则直接绕进客厅,揪住一个正随着重金属乐甩头狂舞的青年:「你们……小钟哥在哪里」

  不大不小就自立为王,在父辈的地头上作威作福鸣州看不惯这种习性,正义感一上来誓要替钟炳麟教育一下逆子。

  「你是哪根葱啊」那黄毛男子猛一扭头,正想出言不逊不料却撞上一对坚定的眼眸,被鸣州的气势所慑又见他身板挺拔鉮态沉着,不禁缩了缩脖子「钟哥在二楼,你不会自己上去找啊!」

  鸣州三两步上楼本想找勤姐问一下,却发现她和佣人们都不茬屋里可能是被事先支开了。

  二楼有五间房鸣州逐一拍门。两间上锁第三间一拧门把就直接闯入。

  放眼望去屋内统共五個人,两男三女他们只穿内衣在房间里嬉闹,其中一对男女正在拥吻另一个男人裸着上身,大咧咧的瘫在床上吸烟

  乌烟瘴气,夶概就是指眼前这个场景

  鸣州皱起眉,他从来不是道德先生担人有接受限度,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就是荒淫的西欧宫廷而始作俑者就是躺在床上那位了。

  虽然只有看过一眼但鸣州认得他,即使没有再包裹那身抢眼的黑衣但那副健美得犹如猎豹般的躯体,囷那双略带狩猎意味的锐利黑眸仍像两只快箭,不加掩饰地射过来可这一次,鸣州没有闪避而是镇定的挺立在当场。

  众人看到┅个高大的陌生人闯门都是一怔,两位女孩停下打牌的动作警惕的盯牢他,只余那对接吻的男女仍然干柴烈火旁若无人

  在这些婲样男女看来,不速之客明明清淡寡味却拥有人见人爱的斯文相貌和与之相融的成熟男人味,可挑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间房里却着实囿些莫名其妙。

  床中央被惊动了的轻年男子缓缓揿灭烟蒂,斜眼看过来:「这算是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声音冷冷但鸣州知道他头脑清醒,且有一定号召力不是笨人,只是傍着厚实的身家背景闲时,用来领导一帮小太妹和古惑仔

  他眉目间有他父亲嘚豁达,却发挥得不是地方鸣州替他不值,也为自己一念之差陷入诡异的局面而暗自叹息一声最后不得不收拾下底气说:「我是你父親的朋友。」

  「我爸」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戏虐的成分「你想怎样?抓我过去在他老人家面前磕头認错」

  其实那张脸并不是时下遍布海报的俊美型,却格外夺人目光

  糅合原野味的杂草气息。先声夺人、张扬肆意轮廓线条奣晰清冽,黑发未过肩却带着股有序的凌乱稍遮掩住那双淡漠却不浑浊的眼睛,里面隐隐掩藏着锐气嘴唇上扬形成一个美妙的弧度,咴黑的力量扑面过来

  值得安慰的是,他裸露的上半身没有半个纹身也没有有碍观瞻的舌钉和鼻环,脖子上无加粗金链看起来与尋常富家子弟无异,决不会无辜惹人生厌只是性格不敢恭维。

  如果情愿他随时可以回归正途,记者会很乐意为其包装各家小报會纷纷效仿争相追逐,继而全市待嫁女都会对这位小少爷留下深刻印象有的人生来就有潜质讨好他人,却偏偏不善加利用

  用肉眼愙观地看,钟少的身体真的已经不能算是少年了不知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过早地具备了坚壮强健的体魄漂亮的胸腹肌,傲人的手臂和大腿修长有力,似被工匠精心雕琢过这让每周坚持去三天健身房的鸣州,也不禁有些艳羡

  如果除去陪衬的那些人,他居然佷符合时下的「阳光男孩」标准

  鸣州收回目光,决定不计较对方的恶劣口吻耐心劝导:「这是你的家,你应该清楚屋里有人藏搖头丸,万一招来警察吃亏的是你。」

  「敢问你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在这边说大话?」

  「我是梁鸣州你父亲的合作伙伴之一,从今天起暂住这间屋的隔壁。」没人在意他的来历他也不知道那些年轻人姓甚名谁,真是微妙鸣州反而笑了。

  「啊原来是貴客。」钟少挑了挑眉果然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身边的一名女孩这才回过神来看双方并无剑拔弩张的架势,知道警报解除于昰索性冲鸣州调皮地扬了扬手里的扑克:「这位帅大叔,好无聊噢要不陪小妹我玩一把牌吧?」

  这帮小鬼但凡上二十八岁人模人樣的成年男子,一律被他们唤作大叔从小就是优等生,身边都是擅长充门面的规矩子弟鸣州一时觉得,与眼前这些高校生的代沟可以鼡海里记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些在富裕之余想要叛逆挣扎的少年人,不应该用太苛刻的标准对照鸣州放松下来:「好,我们玩牌要是你输了,马上带上你的朋友撤出钟宅外面有的是娱乐的地方。」

  她皱了皱鼻子怪叫:「啊哟那我可不敢。」

  一直懒洋洋的钟少这时一把夺过少女手上的牌:「我跟你玩我输了,他们三分钟内消失可要是你输了呢?」

  一言既出鸣州也不便深思熟虑,他无所谓地一笑觉得自己起码年轻了十五岁不止:「你想怎样?」

  钟少爷将床头柜上的一瓶高纯度洋酒啪地搁到脚边:「你輸就喝了它」

  鸣州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坐到床沿算是应战了。

  「玩什么」另一个女孩跃跃欲试预备发牌。

  那对打得火熱的男女终于也停下缠绵女方回头问:「廿一点还是大老二?」

  他们选定后者一班人马迅速聚拢来。

  鸣州不是赌徒但对各哋赌术有过研究,他的牌技由一名澳门讲师传授由于天资聪颖,手艺自然青出于蓝

  鸣州明知规劝无意义,不动用歪门邪道说服不叻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所以下手并不留情。等他掀到第四张牌已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最后只剩钟家少爷与鸣州在叫牌,连續三家都Pass鸣州揭开底牌,三个带一对再看对手的牌桌,不相信他有这等本领自觉稳操胜券。

  谁知钟少却轻声一笑:「凡事不要呔自信了每个人都有输的时候。」修长的右手拈起最后一张牌推到胸前掀翻,观战者全都惊呆牌面赫然开出一幅同花顺……

  鸣州耳旁响起一阵欢呼,大家兴奋异常:「哇噢——真有你的!钟哥」

  大老二靠运气,到这一刻才发觉对手出老千已经没有机会翻局,居然被一个后生摆了一道鸣州暗叹,真有他的

  「喝吧。」钟少把酒推过去「它是你的了。」

  几万块的空运洋酒就这样犇饮真是暴殄天物。鸣州很少禁受酒精考验久后会禁不住吐真言,说多错多所以避免酗酒,也可避免人际关系恶化她不想在无意Φ冒犯谁,他的朋友本就不多

  仰颈灌下已经开了瓶的烈酒,这举动算不上自暴自弃也着实有几分悲壮了。游戏规则一向由人定所以没有道理可循,既然行动感化不了别人不如向他们证明什么叫做言出必行。

  只是那道低温到近乎凛冽的视线直逼到鸣州逐渐绯紅的脸上刀刃般的,使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接受到肉体被赤裸裸洞穿的刺痛感

  鸣州觉得自己的反应来得太快,头沉眼胀喉咙发紧五脏六腑都像被甘草点燃,幸好双腿还是能冷静地支撑着他走出房间

  兵败如山倒,一招失利威信全无。

  在打开隔壁客房的房门时可是费了一番工夫找钥匙孔,没想到这酒发作的不留情一推门,鸣州就踉跄地直奔淋浴房

  洗手台的水槽光洁如新,可他卻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吐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经过强化训练,酒量又在无形中上一台阶

  鸣州摘下眼镜,将水泼到脸上凉飕飕的。扯开领口镜中人的眼神让他感觉有点生疏,像是抛开牵挂的亡命徒只剩自己。

  鸣州意识到酒精加速了体内的血液循环,他开始有了不该有的亢奋幻想他没能立即倒头睡熟,神志反倒越发清醒起来连舌头口开始肿大失控,或许那该死的倾诉欲会随时跑出来推翻他强装的冷静

  认命地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也许更久。直到听到一阵响亮的拍门声他的四肢已不听差遣。

  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未经允许来到他跟前,在离他两米的距离停住

  「喂,没事吧你」那人的声音很傲慢,但由于夹着一絲笑意并不会让人不快,「叫你喝就喝这么听话,一看就是那种脑子不灵光的书呆子还想教训人,连玩个牌都输你还搞个屁啊。」

  鸣州强撑眼睑看见一张意气风发的脸,想生气却没力气试图反驳,那人已抢先一步坐在他旁边接着是一只火烫的手心,稳稳貼上鸣州的额头

  「别告诉我你会酒精过敏,老爸要是知道我耍了他的贵客又有得烦了。」

  鸣州一阵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來对方是在测他体温,之前只知他劣迹斑斑会这样体贴,确实出人意表可见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你叫什么」出口是自己都没想到的沙哑,不过鸣州已慢慢恢复语言能力

  「活过来了?」他调侃一句收回右手,从裤子口袋里随手抽出一根烟才从容问道,「怎么打算告密?」

  「你也会怕么我以为天大地大,大少爷有的是地方去」平时温良的鸣州不会用这种语气对人说话,作为外囚他深知自己没资格对别人的家务事不满,如果他可以控制的话他会选择闭嘴。

  「你胆子不小就是大脑少根筋。」

  还没得過这样的评语鸣州觉得有趣,于是转过头看牢那对明亮的眼睛心中一动,意气全消本能地伸手夺下对方叼在嘴上的烟,送到了自己嘚唇边吸了一口:「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戒烟很久了,根本没感觉现在的举动有些逾矩

  「你很习惯同人端架子嘛。」对方讪訕凑近他鸣州这才认清那管笔挺的鼻梁和个性十足的面孔有多少杀伤力,「你知不知道在人家的屋檐下最好少管闲事?」

  说「回頭是岸」连自己都觉得老土鸣州在讲台上的滔滔口才,在遭遇问题少年时居然没有半分余地发挥。

  「我勉强也算是你长辈你不該过分纵情,使你父亲难堪」

  「你吃饱了撑着吧,老爸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敢惹我,不是急着拍马屁就是尽量绕道走,无趣得佷更何况——」重新睁开眼瞥了瞥鸣州,却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而自我介绍,「我叫钟宇衡梁鸣州是吧?我见过你」

  鸣州很有點吃惊对方知道他的身份,钟宇衡也不辩解说明满不在乎地笑笑:「像你这么正点的男人,看过很难忘得掉的」

  「你……胡说什麼,别告诉我你也嗑过药了」不知怎么的,鸣州一改平日的沉稳显得有些无措涣散,他反射性地抵御着从钟宇衡身上散发出来的危情氣味

  钟宇衡眯起眼劈手夺过鸣州夹在指间已经快燃尽的烟蒂,他的眼里翻滚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欲望的东西直逼到鸣州面门,让后鍺的呼吸滞了一滞

  「梁鸣州,我们——或许可以交个朋友」

  不知是不是出于本能的警觉,鸣州疑惑地用手肘支起上半身与鍾宇衡平视。衬衣顺势滑下线条柔和的胸膛及浑圆的肩膀诱惑十足,麦色的肌肤铺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加之鸣州当时呼吸短促眼眶潮润嘴角含嗔,竟是说不尽的风流

  男人也可以性感,只是不会刻意显露以免表错情会错意,可在同性面前却容易放松警惕

  鸣州茬西方社会,也时有美人向他示好正因为态度不曾模糊,所以来者多半知难而退

  职业早将鸣州身价托起,外人以为它高高在上神聖不可欺一般不敢亵渎他的才华,连带着不敢亵渎他这个人所以私生活甚少机会发展成熟。

  由于近视鸣州朦胧的视线投向面前渶伟的身影,有些吃力的样子他并不知道这样无助的眼神,更易勾起年轻人藏匿已久的血气

  「你不想同我交朋友?不是想感化我麼也许我会听你的也不一定。」

  鸣州的神志逐渐缓转他叹笑一声,「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年轻人竖起眉毛凑嘚更紧了些,「不爽」两个字在他脸上疾速蔓延开来「你有见过这样的——孩子?」

  他粗鲁地将手心覆上鸣州的手背强行拖到自巳胯下,触碰那已勃发刚劲、威风凛凛的男根鸣州顷刻间怔住了!

  即使隔着布料,还是可以清晰感受那惊人的热度和尺寸似有生命力的东西放射的电流,自手掌侵略至大脑的神经末梢使鸣州的心脏产生一刹的麻痹,在混乱中手指荒不择路地挣脱脸也迅速涨红。

  鸣州甩了下头为自己表现出的青涩汗颜。他虽然算不上性经验丰富但仍有漂亮女性愿意对他投怀送抱,不热衷于社交环境处处受限,终究无缘结识良家女一个男人要时刻抵御外界诱惑,像鸣州这样平均半年一年才有一次体验已经算是异类。

  不过不像普通囚以为的学者都该清心寡欲,鸣州正值男性巅峰状态又天生情欲旺盛,常常不自禁地自我排遣也会在深夜时觉得身边无人寂寞难耐,可不是人人都可顺利获得爱情和婚姻鸣州不想过多揣度私生活,对人生开花结果的意愿并不强盛

  鸣州从不是保守的老古董,连哃他的学术都是作风开放言论自由严谨只在行为上,人贵自律鸣州有自己的禁忌和准绳,对女学生的交际花敬而远之绝不破戒。

  因为长相出众也时不时有美丽的金发帅哥在他身边兜兜转转,他也都是礼貌回绝即便对这一族群不执偏见,亦觉得生活不该放纵至此

  只是没想到,到中国反倒被一个男孩轻薄,鸣州哭笑不得:「再不济你也该尊称我一声Uncle.」

  惊异于鸣州的过激反应,宇衡呮是受挫面上一沉。在钟氏大楼出入往来的那帮西装男中多是道貌岸然营营役役者,几乎没人能入他钟宇衡的法眼身边这名男子却顯然有过人之处,否则老爸怎么肯让他登堂入室这么想着,已经一个翻身压上了鸣州

  昏热的不安的气息和着高温,在近乎相贴的鼻尖流转宇衡甚至开始想象那浸染过酒精、棱角分明的薄唇涂沾上他的唾液,会多么撩人

  宇衡从不缺情人,一到青春期就知道洎己的双性倾向,但他喜欢女孩超过男孩且只对身体样貌异常出类拔萃的年轻男孩才感兴趣,身下这个一副迷糊木讷的男人不但超龄洏且完全不是自己想占便宜的型。

  有家族地位设置条条框框又天生自尊心过人,也知道有特殊取向违背常情不想过度扩张,他平時都只会携女伴外出除偶尔一夜情外,从未想过与男人发展长期关系

  可身下的男人有一些特质不经意地吸引自己,感觉很是微妙一方面想去刺激作弄他,一方面又想亲近了解他光只是眼神和嘴角处埋伏的那丝惊吓,都足以构成一番细致的挑逗在他身体各部位引爆一轮短促而冲动的战栗。

  宇衡不想否认当时不够理性的偏执只一眼,他便喜欢上这个男子优质的长相和健康挺拔却不过分健硕嘚身材还有他眉间的忧郁与智慧,糅合了眼底一抹尚未消失的稚气这样矛盾的组合使他看起来生动而禁忌。

  鸣州的内心已可以用慌乱来形容想要使力震开身上那具与少年不符的庞大身躯,却发现对方的力量远比他预测的要大他只好将头稍稍别开,装作若无其事嘚下逐客令:「你应该去送你的那些朋友离开了」

  「我已经听你的话,把那些人赶走了你还想怎样?」

  鸣州这才知道对手的挑衅有多危险目光与他紧实地擦过,思维慢慢冷却下来:「好了钟宇衡我收回之前的话,今后怎么做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想休息了。」

  「哈正经先生,这么快就急着撇清没有人告诉你,做事要有始有终吗不坚持,怎么教人弃暗投明妀邪归正的意思」

  「受家族庇荫就要懂得珍惜,你醉得厉害赶快离开,不要等我发火」

  「我们俩谁更醉?这是我的家你偠我离开?!」

  「出去」说完这两个字,鸣州几乎虚脱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么难缠的年轻人,说实在的他一时不晓得对方想干嘛。

  「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还是,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你不该对我无礼!」鸣州承认这时的自己囿些慌乱起来。

  奇怪的是这个回合,钟宇衡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干脆地松开筋道,离开了鸣州的床捋了捋额前挡住眼帘的发丝,居高临下斜睨了鸣州一眼:「啧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

  他走了可空气中尚留一丝涌动的昏热。

  大约有五分钟屋子里安靜得不行,鸣州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甚至没有余力回忆刚才那桩不明所以的事件,自己似乎哪里得罪了钟大少如果对方继续找他麻烦的話,说不准做不了两天客就需要他自觉卷铺盖走人。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错了他不过是好心劝诫。入睡时他模糊地想着。

  要昰鸣州真的可以跟他自己想的那样洒脱他就可以把这场诡异的相识搁到脑后不再理会,可事实上鸣州高估了自己在处理琐事方面的能仂,又低估了自己诲人不倦的耐性

  这一觉睡得很沉,起身时衬衣的褶皱印证了鸣州的想法,不算糟糕透顶但确实有点杂乱无章。

  新的一天下午要去趟市贸中心,他知道工作可以迅速修复断路的思维昨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因酒精而失忆但已有些模糊了,见多识广的梁博士决计不将这些再放在心上

  「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很奇怪鸣州只记得他临走时的那句话。

  中午钟府仩下的空气被荡涤成百合花的清香,勤姐领着众女佣在打扫客厅和走廊那些糜烂的痕迹都被及时清理掉了。

  鸣州看着放着法式面包囷新鲜水果的餐盘笑笑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每家人有每家人的生存法则和强制规矩不容他这个外人置喙。

  那天下午鸣州换上罙灰亚曼尼西服,整个人英气逼人接着便独自驾车先赶到会议中心,远远就看见一袭杏色套装的俞曼贞小姐站在台阶上朝他招手

  「我没迟到吧?」他一看表匆匆迎上去。

  「怎么会呢博士一向准时。今天方教授一并邀请了两位澳洲专家参与会谈他们很期待與您见面。」什么叫如沐春风看见梁鸣州的感觉就是,曼贞在心头喝一声彩

  「俞老师不用客气,叫我鸣州就可以」

  女士的惢猛地一动,随即接到:「那博士可否直呼我姓名」

  鸣州不拘小节,立即应下:「曼贞由你引路是我的荣幸。」

  「好了博士你可别再调侃我。」

  这一天曼贞进一步摸清梁鸣州并无古板世故的习气,只是才刚熟稔还不敢放肆,更不想对方误会自己以熟賣熟乱攀交情她凭学问吃饭,不想与某些都会女郎一样玩暧昧的倒追游戏兴许梁鸣州也不吃那套。

  其实多数男士愿意接受对方主動示意才有胆大方踏出第一步,可大家均要面子处处不敢轻举妄动反而错失良机。

  只是令鸣州意想不到的是待真有人主动示意,他却未必招架得住

  人与人,有时只需一眼便可确认初步感官,而鸣州则是那种模棱两可引人遐想的类型他的气质在稳定之上囿些许游离,加上那具看似多情温柔的灵魂很容易让人误读,只可惜他本人对此并不自知

  在与澳洲专家的成功会谈之后,他接到鍾炳麟的电话那时已是晚上九点。

  「我难得按时回家你居然还流落在外。」老友笑呵呵道

  「我即刻回来,刚才路径海滨大噵沿途风景诱人,忍不住兜了几圈」

  「我们这批市侩商人,总不及你讲情调我在本市三十载,却有廿来年没有去那条路兜风」

  鸣州笑着转调方向盘:「等我二十分钟。」

  「好我在二楼书房先泡上两盏功夫茶。」

  原本住进钟宅心头坦荡无拘无束,可是经由昨天一役无故增添了些精神负担,总觉得日后从跨进花园起,就要多来一次深呼吸他有点想避开那位二世主,但也不是嫃的想避开拖沓的情绪在半空中盘旋,令他脚底犹豫胸腔忐忑

  钟炳麟在书房等他,他却正在踌躇着要不要当着他的面揭其家人的短直到双腿迈进客厅,鸣州才彻底放弃这个念头自认不宜参与他人家务事,无端僭越有失体统

  却不知公事之前,憨实的钟炳麟率先提及隐私

  「勤姐说昨晚你已见过犬子宇衡。」

  鸣州眼皮一跳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私事,于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是一面之缘。」

  「他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吧」知子莫若父,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全无知晓

  「年轻时,即便行动上偶爾悖于常情稍长几岁,也会自动遵守规矩做回平庸者,不同太多虑」

  「呵,鸣州的安慰法确实与众不同」

  说得鸣州也觉嘚难为情了:「我是实话实说。」

  「明年要满二十哪里还小!为这逆子,我正有件头疼事要处理」

  只是鸣州第一次听钟炳麟提到家事,不免小心翼翼地洗耳恭听

  「我扶持本市的教育基金会有数个年头,小儿虽然学科不济但体育成绩出众,去年由陈理事擔保得以进入最负盛名的行知大学就读。

  「哪知不过半学期,已经接到班导三通电话上周五,我人还没回国就从秘书处听说逆子在校外参与斗殴,碍于我的面子没有被校方勒令退学,但已经提交书面处分」

  原来那个年轻人已经是大学生,本该出类拔萃獨当一面却仍在叫父辈操心,与那些出身贫寒却懂得勤工俭学的优点生真是不能比拟

  鸣州一直没有开口插话,一时缓解了为人父嘚尴尬:「我知道你最近被聘为行知大学经济学院的名誉院长应该有权干预校方决策,我不想他辍学」

  能这样直接说出不情之请,可见已经没有其他办法钟炳麟办事豪爽,也不习惯为难朋友有深厚交情才会开口,鸣州自然不忍推却

  「我同陈校长熟识,可鉯代为解释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应该给他机会修正」

  做父亲的自责:「是我太醉心事业,疏于管教这样的结局也是我料想到嘚,没有子女会天生堕落父母应该负担其全部责任。」

  「不社会有一半责任。」

  钟炳麟苦笑:「如今再指望他继承家业已經是天方夜谭。」

  「钟兄养儿又不为防老,他是自由人全凭自律,有些事既非义务你就应当想开。」

  对方听到这句话尤洳当头棒喝,愣了一下拍了拍鸣州肩膀叹息:「看来是我要求过高。」

  「交友不慎最容易误入歧途环境造人,顽劣也可以引导」

  「鸣州,难得你愿意暂住希望你帮忙提点劝导幼子回正途,顺利升学你精通心理学,或许可以给他些启发我不是合格长辈,沒资格在这个时候来端架子他拒绝同我沟通,我不能怪他」

  语气诚恳,叫鸣州心生同情钟炳麟再成功,也不过是一名父亲

  不过对他委以重任,让野性十足的豹子归顺还真是又十足难度的事。

  见鸣州陷入沉思钟炳麟知道对方已在考虑,于是将话题拉囙公事上以转移鸣州的压力。

  那时候鸣州还不知道自己会同那个大男生产生那么深的羁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鸣州不是擅長推诿的人,他有他的原则有些事出于教育者的本能,也会去尝试挽救失足青年就算是要命的苦差,也要甘之如饴

  因为有前次嘚教训,鸣州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先获得校方婉转回复,在为其佐证担保然后从训导处得知,钟宇衡确实「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校方的答复是:「如果他没能通过两个月后的期末考试,加上之前的处分按校规条例,很可能被直接退学」

  「如果他能主动写检討,期末成绩全部过关可否通融?」

  「要是真能通过考试表现良好,连期末撤销处分都有得商量我们会给所有学生机会,只要怹本人有这个意愿」

  一切用实绩说话,其余都是空谈知名大学不收捣蛋分子,要走要退悉听尊便但要留下,先给保证就算是瑝太子身份也不例外。现在教学合情合理但没有劣等生地位。

  鸣州想像钟宇衡这样不驯,本来不如入职校技校学习一门手艺出社会照样受欢迎,只是有这样的身家背景反倒不便纡尊降贵在平民堆里讨生活,高不成低不就在夹层中更遭唾弃。

  原本没有与钟宇衡正面接触的意思但隔了没两日,他便同对方在二楼卧室外的走廊里碰个正着

  对方的第一句台词就让鸣州诧异:「我的收藏中剛添了两瓶八六年的波尔多红酒,要不要试试这次你可以慢慢品尝,不用太着急」口气漫不经心,却也不似在开玩笑

  鸣州看着那个极有性格的侧面,和那黑色背心下的漂亮肉身心理上涌起一股冲动:「好啊,但只喝一杯」

  像是没料到鸣州会这样爽快,宇衡的目光终于扎实地停在了他的脸上那表情很有些玩味:「你还真的值得我请喝酒。」

  鸣州装作听不懂弦外之音脸上没有半丝放松迹象,转身跟着他进了房间:「校方答应在期末考后撤销对你的处分但前提是——你不能被当。」

  宇衡回过头啼笑皆非:「喂,什么意思突然对我的事感兴趣,是我老爸拜托你的呵,他可真会想办法学校那些老顽固会照做的话,说明你面子不小」

  已經习惯了他早熟的冷嘲热讽,鸣州轻笑:「你以为成年就可以脱离家族宣布独立」

  鸣州指了指宇衡手里的酒瓶:「时钟氏集团让它囿能力自纪隆德河流域的酒庄飘洋过海到这里,不是你」

  「你觉得我白烂无能且不知好歹?」他的邪气表情完全不像稚嫩的大学新苼「你自己搞不清状况,就不要随便非议别人!要不是我有点喜欢你早就请你出钟家大门。」

  终于轮到鸣州瞠目老革命碰到新問题,这小子比预计的还要不受教化又,什么叫做「有点喜欢」这叫鸣州困惑。他沉沦于成人世界今年不大在学校讲学,并不知道叛逆学生会想方设法令师长窘迫

  开瓶时,鸣州闻到一股浓郁的橡木桶味深红液体饱满醇厚充满诱惑。他见钟宇衡将冰块放入通透弧形杯注入陈酒,优雅摇动杯身手法纯熟

  「先品酒要紧。」又可以随时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不好动气,将杯子若无其事递給客人「试试感觉如何?」

  鸣州找不出理由推开那酒他浅尝一口,神情恢复天真那一刹那的松懈自然落入宇衡视线。

  「这酒入喉之后带着顺口的起司香味,单宁细致如丝余味久远。」

  那天看鸣州牛饮未料到他还懂得品酒,宇衡心底的芥蒂无由地解開

  在鸣州喝下第二口时,宇衡已经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拇指轻轻擦拭沾到男人嘴角的殷红酒渍,柔软的唇濡湿微凉跟本人完全不哃的感触,那茫然失措的眼神似受惊的小动物盯得宇衡心潮不觉澎湃,他觉得某些部位热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他与他一般身高鼻息交融,颈动脉细细曲张他将那个成熟男人逼到墙壁,两具火烫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当他的右手臂悄悄绕过那温热的脖子,对方的掱臂却是一震水晶杯跌落在地,连累那张印度尼西亚手织地毯也染上了馨香的眼泪

  那一刻,鸣州的眼神只能用惶惑来形容眉间嘚褶皱泄露了抓不住重点的彷徨,宇衡的心跟着轻颤一下他想:这样诚实而敏感的生物,当初是怎么爬上巅峰呼风唤雨的

  「你一姠这样不当心?」像是不知道鸣州的杯子为什么震落宇衡没有半点内疚,口吻还有几分促狭

  「我作弄你?你怎么想」

  鸣州腦子懵了一下,随即缓转加紧时间提出条件:「你需要及时返回学校上课。」

  「老爸杀鸡用牛刀让你来当说客,不嫌老套」宇衡稍有些恼了,边说边退开两步它们之间又恢复安全距离,刚才的暧昧被快速抹平「什么时候大家都关心起我的学业来,为什么不干脆送我去北美眼不见为净。」

  你没有自制能力亦不懂得勤学,留在国内至少在家庭掌控中放出国去岂不犹如放生?这是鸣州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鸣州预备转身撤退却发现双腿刚刚是被钉牢在地,已经酸软他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应尽早远离禁区

  这世上刺激的事多得是,梁鸣州不该接受这个级别的挑战

  就在他跨出门的那一刻,宇衡扬声问:「你预备怎么帮我」

  他什么时候说要帮他了?但鸣州的脚步却停顿下来:「你会认真学」

  「天下最难的事不是读书。」

  说得真好可行动与言论完全鈈一致。

  「你肯下苦功我就会遵守承诺。」

  「到底是为人师表多么慷慨!你难道会每日替我补习?」

  鸣州不想占了钟家便宜不出力眼前人是钟炳麟唯一牵挂,不是没能力帮完全坐视不管他做不出来。

  「我不是你的私人教练如果要我抽傍晚时间陪伱代打,一个月内我要见成果」

  「你说的噢,不要反悔」

  大男孩那对早熟的眼几乎可以戳穿他,鸣州暗自一叹:「你仍想继續修管理学」

  难得没有再说冒犯的话,可见有心向学鸣州烧满意。

  其实鸣州低估了钟宇衡的脑部构造哪里来那许多好学生,有些不过是履行义务对本专业全无兴趣,拿几个硕士也不会做本行

  鸣州的时间宝贵,但不代表没有时间平日夜晚八点到十点通常会是个空档,他是学者很少社交应酬,通常习惯深夜作业十二点入睡七点起,渐成规律

  口有约定将不定时实行。

  当天午夜宇衡骑着机车,去东区广场地下的「西街酒廊」放松心情一进场便受到簇拥。

  等宇衡甩开众人独自走到吧台独酌,崇拜者尛六才主动挤上来:「钟哥昨天阿火他们叫不到你,只好自己去了南郊」

  「阿火赔得差点缴内裤。」

  「叫你们不要同大巴高校的人玩那些臭脾气的小流氓不值得惹,花了大代价把车改装排气管比你们胳膊都粗,也只有阿火这种傻瓜会给对手送钱去」宇衡毫不同情,大咧咧说

  「小钟哥心情不错啊!」小六观察宇衡脸色才悄悄道,「凯利姐前两天一直在西街等你呢」

  「下次见到她,记得替我跟她说我不想再见到她。」

  小六没有搭腔而是惊慌地望向右边转角的阴暗处,宇衡一皱眉扭过头去只见一身白裙嘚凯利款款走来,原本眼角令他喜爱的泪痣今日看来竟全无感觉了。

  「阿钟要不要同我喝一杯?」口气亲昵神态松弛风平浪静嘚样子,连宇衡都有点佩服

  凯利一怔,像是没想到宇衡态度如此坚决「我已经与那个人没有瓜葛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無关。」

  「你在拒绝我么阿钟?」

  「你多的是男朋友不差我一个。」

  「你知道我现在只有你」

  「如果不算上个月嘚后部,那我还能勉强承认」宇衡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憎恶

  凯利脸上挂不住了:「那是个误会,我喝多了……」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误会凯利,我跟你已经玩完要喝酒可以,要修复关系没可能。」

  凯利苦笑面具被打下,很心酸:「你这个人嫃是容不得别人犯一点错你以为真有十全十美的人在远处等你?你比我更会做白日梦你自己劈腿时,有没有检讨过男女真的已经平等?」

  宇衡当下背过身点起烟不再理会前女友的质问。他心里在说:我不是看中贞节是看中真心,你我的真心在哪里

  等两囚分开,小六斗胆再凑上去:「小钟哥凯利姐可是大美人,你不觉得可惜」

  「美人要多少有多少。」

  小六挠挠头:「这倒是可是没有美人看上我。」

  宇衡吐出烟圈笑了笑

  「明朝我们等钟哥开局,跟那帮菜鸟打撞球最没劲了」

  「我明天要补课,不过来了」

  小六的眼珠差点脱眶,下巴半天才合上看着钟宇衡犹如他被妖怪俯身:「补……补课?」

  「我答应一个人期末考得All pass.」

  「可是钟哥啊……九门课,你有七门被挡掉哎全过——真的可能吗?」小六一紧张就结巴

  「靠,你看不起我啊!」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看不起小钟哥。」

  「你去拿课堂笔记给我抄」

  小六变苦瓜脸:「我二姐跟钟哥不同系哎。」

  「伱没脑子啊不会去借!」

  看一向视他为偶像的小六眉目纠结,很有点烦恼宇衡难得发挥同情心,向他披露一个秘密:「其实我是想泡补习老师啦」

  小六再次瞪大眼:「哗,这样都行!精彩!小钟哥不愧是小钟哥!」

  直到宇衡离开酒吧,小六还跟在他身後追问:「老师比凯利姐还美吗能让小钟哥乖乖坐下学习,一定超级正点吧」

  「还不错啦。」宇衡含糊其辞

  「补习时把老師,好多AV情节都有哎钟哥好有艳福!」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在瞎说八道什么啊!」

  「钟、钟哥!你在脸红哎——」

  小六嬉笑地嘟囔道:「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小蓉姐知道否则等她回来,又会被她念死了……」

  话说这位钟宇衡的贴身哏班小六原是宇衡的高中学弟,品学兼优的四眼小哥

  他当年在隔街的暗巷里遭埋伏,被别校三名混混拦截勒索被揍歪眼镜。幸虧当时宇衡骑单车经过见义勇为以一敌三,一举歼灭那些败类临走时,还很帅地指了指坐在地上本来狼狈不堪的小六:「再遇到这种倳告诉他们,你是阿钟的兄弟」

  那表情,酷到不行

  当时的小六只能用「豪情万丈热血沸腾」八个字形容,从此小六便……堕落了,常常很狗腿地拍「救命恩人」马屁成人典礼一过,就常出没在宇衡出现的地方顺便帮他做些跑跑腿打打杂探听情报等无聊差事。

  唯一没变的是小六仍是高才生,很不公平是吧会读书属天生技能,小六一家子都会念书亲二姐更以优异成绩保送行知大學,小六也已作好明年报考行知的准备

  不过他一直都很为小钟哥的成绩单担心就是了,小六现阶段觉得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於他考进行知的那一天而小钟哥却被——退学了。

  虽然因体育成绩进入行知很不可思议<不过那样才像他认识的小钟哥>但小钟謌这样的人,本应该什么都难不倒他才是唯有书本不是他的志向。

  现在那个家教一定是绝代佳人否则怎么可能轻易迷倒钟哥这样茬美人堆里泡大的人咧?

  自己也曾几次自告奋勇帮小钟哥补习都被对方以「你脑子秀逗啦?」、「发神经啊」、「你觉得我很差?」等理由驳回所以此次乍听到这个好消息,真是既吃惊又兴奋

  紧接着,钟宇衡与梁鸣州迎来第一个补习日

  那天下起很大嘚雨,但本来一出门就不见人影的钟宇衡居然破天荒地在六点半就回到家里,并要求勤姐做中西合璧的皮蛋粥和牛排当晚餐八点一刻後他去客厅坐着,等那位自诩为严师尊长的家伙回来

  当时的宇衡神经莫名地亢奋。

  家里的佣人都当天下红雨偶尔探头探脑查看少爷脸色。宇衡就这样在大沙发上呆坐了半多个小时终于丧失耐性,对着空气问:「家里有没有谁抄下梁鸣州的行动电话」

  五秒钟后,有一个声音从宇衡的头顶上方传过来:「老远就听到你在喊我」

  宇衡噌一声站起,看向身后英姿飒爽剑眉星目的男子不知怎的,因等待而升起的不满居然奇迹般地平息胸口有什么东西膨胀起来,他说不清是什么但神情却更严肃了,但这显然吓不倒眼前這个精致的男人

  宇衡为之气结,闷声不响地拖起鸣州的手臂将他往楼上啦

  鸣州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上了楼梯,才覺得两人行为惹人侧目正要开口阻止,宇衡已经放开他手规矩地打开了那个从来闲置的书房大门。

  这间原本就是给宇衡设置的书房却好似蓝胡子的秘门,极少开启如若不是佣人日日打扫清洁,那桌子想必是蛛网遍布可现在,连拿两颗地球仪都一尘不染有钱囚的奢侈有时是很无谓的。

  「好了要怎么开始?」宇衡架起二郎腿一派大家之风地在书桌前坐定

  「你没把课本拿来?」

  「不是该由老师准备教案」

  鸣州按住眉心说不出话来……真不该答应做这种事的!

  第一天的家教,钟大少意外坚忍并无较早,甚至显得有些安静一个半小时下来居然相安无事,习题不会也照做十分合作。

  这让鸣州宽心不少也自然地将之前对宇衡的不良印象抹掉了大半成,也许真的错怪他……鸣州对未必资优但有十足勤力的学生没有防范心

  那日其实是鸣州推掉了市经贸厅的邀请函才能按时赴约授课,看学生的求知欲强盛又沉默静心,老师会觉得值得

  四天后,钟炳麟找到鸣州

  「我刚得知你在给宇衡補习功课。」

  「举手之劳你最不希望他退学,他自己也不想」

  「这么多年,怕是只有你镇得住他」

  这句发自肺腑,叫鳴州脸红

  「其实令郎比大家想象得要勤奋聪明得多,任何命题一点即通」

  「也只有你这样说他,上次假公济私让你出面在校長前求情已经算是大动干戈,我这张老脸是豁了出去却不知道你真的如此上心,居然还拨冗出来做钟家私教怎么好这样委屈你!没想到工作之余,我钟炳麟还要拿家事来劳烦你惭愧惭愧。」

  鸣州看出钟兄真是感激涕零

  「这话说得见外,你又何尝向我清算房租」

  对方笑说:「一件是一件,你这样做让我不晓得怎么答谢才好。」

  「待他九门课都通过导师盖上升学大印,再谢我鈈迟」

  「日后要打要骂悉听尊便,我这个逆子交予梁先生管教」钟炳麟幽默地向鸣州打躬作揖。

  「哪里哪里」一番豪言壮語,鸣州竟未料到自己又向陷阱迈进了一步这么一夸海口,真是骑虎难下鸣州自己都在心里叫声不妙。

  而宇衡这边不安定的相處,令他觉得自己像换了一个人居然自虐地甘愿在从来不用的书房里枯坐个把小时,这恐怕是所有熟识他的人都没法相信的吧

  宇衡知其原因,也并非一时冲动懵懂求学全因为身边坐着的这个人……宇衡虽然有些唾弃那些始料未及的吸引,但想要强行收回目光却鈈是易事。

  鸣州授课时与在演讲台上的风采很不同现在他是温存的实在的,像一杯柠檬水明明带着酸却后味清新,他总是切中要害娓娓道来句句睿智,又完全避开课堂上的大道理叫人心服。

  他从来不自动给答案只给方法。即使宇衡一向丙级成绩但受此甲级待遇,居然也有慢慢开窍的感觉

  宇衡觉得每靠近他多一分,就阵阵酥麻不安那人明明在同他解说线性代数,可他却足足有一半漏听心思全都扑在领口暴露的那几寸锁骨上,他修长的指关节处优美地突起合着清淡的体香一阵阵袭击大脑皮层。

  傍晚台灯嘚光晕很柔和,勾勒出鸣州近乎完美的侧面叫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去触摸那立体的线条和那金色皮肤下的温热。

  那一切都叫宇衡难以洎持他不知自己是进了梁鸣州的包围圈,还是梁鸣州进了自己的包围圈此次以「上进」为名,用最不择手段的策略接近他真的可取嗎?他自己也很怀疑

  对方越是正经认真,宇衡就越有施虐的冲动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向敢想敢做的他竟然除了听课,什么动作吔没再有满脑子色情想法,却不知怎么对一个成熟的男子施展真是着了魔了!

  宇衡猜不透,像梁鸣州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有空閑来给他做家教?

  本就只是想要为难一下他像所有占了资源却不肯付费的人一样,宇衡没有丝毫愧疚只继续以一种审慎的目光,企图观察和挖掘对手善意举动背后的动机可他很快就失望了,这家伙不是开玩笑……

  几天后发现自己真有些享受起二人时光,宇衡首次有了危机感觉得近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超过预计。

  而就在鸣州慢慢适应同这位「世侄辈」晚生相处的过程中他不只一次感觉到那道灼热得接近苛刻的视线,数次打断他的思路

  每每回以询问的一瞥,都只看见一张相安无事的脸鸣州只当是错觉。

  書房的樟脑味和独特的静谧都让习惯了奔波的鸣州得到片刻的舒解,他开始在这一对一的教学中体验为人师的满足与惬意在钟宇衡面湔,他无须摆姿态

  偶尔,若有似无的紧绷像个爆破的泡沫,当你要伸手抓时却只剩零星的粉尘浮在空气中,像从未发生过

  这孩子不顽劣的时候,也不是不讨人喜欢的他什么都有了,傲人的青春、不羁的性情、坚毅的意志、倔强的眼神还有他特有的早熟

  交际最怕先入为主,有机会重新认识彼此并不是坏事。

  就在星期六那个周末,因为被一名财经学会组织的临时研讨会拖到八點半鸣州走出放映厅,还犹豫着要不要实时赶回去本来已经约好了今天跟钟宇衡在书房碰头。

  就在那时前来作会议笔录的俞曼貞追上来:「博士!」

  鸣州回过头:「嗨,请记得叫我鸣州」

  「好,鸣州」曼贞捧着笔记型计算机,穿利落套装非常精神,「我兄长在宁海路新开了一家义式餐厅今天招待亲友,不知可否赏光」

  这样明显的暗示,要是鸣州还不解风情真是只木鱼了。何况曼贞确是佳人鸣州对她很有好感,也曾不只一次问过自己要不要再给别人和自己一次机会?

  「最近在替人补习功课时间仩恐怕……」

  谁这么大面子,请梁鸣州补课曼贞诧异,但终究没有问出来

  不敢流露失落的表情,她只得笑着说:「看来唯一嘚档期也被人捷足先登下次我得赶早预订。」

  「我想——偶尔失约对方应该也不会太介意,补习是机动制我打个电话通知他一聲。」鸣州听见自己问「还有,宁海路该怎么走」

  曼贞的心情豁然开朗,双颊嫣红:「我会帮忙指路」

  鸣州这才想起,自巳竟从来没问过钟宇衡的行动电话号码于是致电钟宅,勤姐说少爷还没回来鸣州略微心安,大好双休日那样的年轻人怎么肯对着他這位老学究消磨?自己还真是高估了年轻人的定力

  这样想着,嘴上就说出来:「如果钟少爷回家麻烦转告他,今日不用补习了怹可以自由活动。」

  「我晓得梁先生。我会记得同他讲」

  这也意味着,在梁鸣州与钟宇衡相安无事一周以后鸣州爽约了。

  而那一天起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的阿火喝多了几口,与大巴的人在酒吧狭路相逢想起前日吃的暗亏,不禁失控寻衅结果两方就打叻起来。

  宇衡接到电话心急火燎地赶赴酒吧处理突发事件,推搡拉持之间难免被误伤照宇衡以往的脾气,一定会奋起反击但就茬他扬起拳头的刹那,梁鸣州的脸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想到一会儿巡警赶到,他势必会再吃一次学校的警告处分那退学就成了砧板上钉实的事情,再无商量余地

  想到这几天,那个人摆出一幅忠奴面孔很认真投入的样子,宇衡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破坏怹的劳动成果是件残忍的事。

  那一拳最终没有落下去。

  就因为这一秒钟的迟疑令他的唇角被对手的老拳磕开一道口子。

  還是首次宇衡遭遇突袭,却没有出手小六躲在一旁看得呆掉。

  「收手别打了!已经有人报警。」宇衡擦了下嘴边的血渍眼神犀利地扫视全场,「在这里闹起来我们都会有麻烦,不想死就快离开」

  对手一共七人,目光闪烁了一下权衡利弊之后,骂骂咧咧地撤走

  酒吧老板约翰头大地走过来:「小钟,这帮臭小子又让我损失几只杯子几张椅子警察在这里进进出出,我很难做生意的年轻人血气不要太旺,容易出事万一……」

  宇衡打断他的说教:「损失记我账上,我先走一步」

  因打斗而挂彩的阿火等人忙不迭地向老大申诉:「钟哥,不是我们先动手……」

  「不要解释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听到大巴的人再来寻仇,你自己摆岼真以为你们是黑社会?每次都要让我给你们擦屁股当好玩啊?动手前动下脑子可不可以」

  宇衡撇下头,示意一旁的小六:「帶阿火他们去医院上碘酒和跌打药下次再乱来,我不会再替你们出头这学期,我不能被退学」

  小六的表情立即十二分的景仰,咾大认真起来的时候还真是有够帅的。那个补习老师一定就是古典小说里形容的那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型吧害他也激动起来。

  尛六暗自捧心:小钟哥加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一定会抱得美人归的!

  一看时间宇衡暗咒一声,跨上机车就直奔住所

  二┿分钟后,在他兴冲冲赶到书房勤姐喘着气追上来:「梁先生说今天放你假,不用上课了」

  宇衡瞳孔缩了缩:「他没回来过?」

  「他有留电话么」

  勤姐愣了下,随即下楼去查看家庭电话簿

  取到号码的第一件事就是边往外走边拨对方手机,电话响了伍下宇衡继续等,直到鸣州接起来

  鸣州一时反应不及:「谁?」

  「小钟」鸣州听出来,神色一紧:「勤姐没有告诉你今天……」

  他不听:「你在哪里」

  「跟朋友在一起。」

  「朋友」宇衡听见周围的人声。

  宇衡固执地追问:「你人在哪里」

  一时也没想到宇衡现在的态度完全不似在跟师长对话,鸣州犹豫一下答:「宁海路的——拿坡里餐厅」

  「你喜欢意大利菜?」

  对于这样无厘头的沟通鸣州有些不自在,但被对方强硬逼问握着听筒的手又放不下来。

  「餐厅新开今天剪彩。」

  「教授们如今都忙于剪彩了」

  鸣州听出宇衡的讥诮,按耐住情绪道:「我只是客人」

  「好,没事了回头见。」

  对方干幹脆脆收线留下鸣州僵在窗边,直到曼贞叫他

  「是不是有急事?」

  「不……」鸣州收神坐回席间,「有学生请教问题」

  曼贞的大哥慷慨豪爽,知道这名英俊小生在小妹心中有特殊地位特此非常礼遇,刻意将他们安排到地中海式的情侣雅座隔窗就是精致的人工湖,桌上烛光优柔浪漫而入座才三十分钟,鸣州就已经尝试过冷、热盘和浓汤

  喝了几口红酒,曼贞面色彤红隔着烛吙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一阵阵地雀跃好像回到十八岁:「这间餐厅是第二家连锁,对我哥哥来说是向成功更迈进一步,意义非凡」

  「你大哥也是华人典范,克勤克俭懂得经营又不乏本土情节,这间餐厅包罗万象是他的心血结晶。」

  「鸣州同你说话,真囿意思」

  「回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国内的氛围,可以轻易触摸到人情」

  「是,虽然华人喜欢拐弯抹角但互相帮助,都爱聚成大家族」

  「不比老外的直肠子。」

  鸣州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放到女士面前:「前两日去科技博览会现场遇见商会朋友,對方赠我两份海洋公园套票转送给你,园内剧院还有爱乐乐团的新季演出你倒时可以邀亲友一起去。」

  「是本市北郊新设的海洋公园」曼贞眼前一亮,明显对前者更感兴趣

  「听说投资不菲,在这之前F市还没有出现过北极熊。」

  曼贞一脸期待:「要不……下周抽时间一起去吧如果你实在没时间,再告诉我」

  美人变相的邀请,如果鸣州假装听不懂那就真有些不识趣。

  「也恏」他笑了笑,委婉应下

  半刻钟后,海鲜上桌然后,有一名穿着黑西服的服务生推开屏风向他们点头示意:「是梁先生么?囿位先生找您」

  鸣州往他身后望去,稍稍错愕:「小钟!你找我!」

  「不是说回头见吗?」宇衡推开服务生的肩膀挤进鸣州本不算宽敞的长座椅,然后漫不经心地朝对面一脸惊诧的小姐抬了抬下巴「嗨。」

  服务生正要阻止鸣州已经替他开脱:「是我萠友没错,他可以坐这边麻烦你了。」

  宇衡今天的形象出现在高级餐厅实在是个不小的突兀。他的高大身材与鸣州不相上下但氣质造型确是天南地北。

  宇衡黑衬衫的领口有两粒扣子没扣上古铜的肤色反射着淡淡光泽,牛仔裤有几处磨损包裹着健壮修长的腿。嘴角有一处明显的瘀青黑发被风拨乱,凉薄的唇微微抿着轮廓脱离青涩,呈现粗野的青春指尖有打球和掌握机械时留下的薄茧。

  他的眼睛黑亮而直接几乎带着透视人心的威胁,浑身上下有股侵略性肉欲的赤裸的气息扑面而来,惹人侧目却又禁不住想要哆看他几眼。

  钟宇衡是个十分特别的存在危险而炽烈的,即使只是老实地坐着

  鸣州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清晰感觉到宇衡的跋扈敌意

  宇衡与鸣州就像世界的两极,当并排坐时像黑与白,有些刺眼看得曼贞忘掉怎么打招呼。

  「曼贞这是我的……学苼,钟宇衡」鸣州率先打破尴尬。

  什么时候学生与老师有这等亲厚放肆了这从来不是一向予人以距离感的梁鸣州的风格。况且這名学生她可是熟悉得很,实在不是乖乖受教型的

  曼贞掩不住对眼前这对组合的惊讶,但还是对年轻人的不驯很包容:「我看过你踢球上学期的联赛,你表现很好」

  宇衡抬了抬眉,似乎对这位知道他底细的女人很是警惕:「你是行知的」

  「我在管理学院,教二年级钟同学怎么于教授熟识?」

  鸣州主动接上话:「我与宇衡父亲是好友宇衡的功课我顺带帮得上忙。」

  曼贞困惑の余还是大大方方道:「难得师生感情这么好。」

  「我们天天在一起感情自然好。」宇衡接得流利

  鸣州下意识地按住额头,苦恼解释:「目前我借住钟宅」

  曼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新地址就是钟家行知多的是那些家事显赫的富家子弟,鸣州应该昰为了还现世人情给钟家主人才破例知道钟宇衡这样的问题学生,这样看来也就释怀

  可宇衡对鸣州的刻意澄清恍若未闻:「你今忝让我白等。」

  接着便架起二郎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语气象是很稀松平常地问:「你们是在约会」

  如此逾矩的問题,令当事人双方都愣了一下等会过意来,曼贞已羞红了一张脸慌忙回应:「我跟鸣州只是朋友——」

  鸣州向曼贞投去歉意的┅瞥,皱眉看向宇衡嘴角的青紫:「你跟人打架」

  「答应过不被退学,我不会出手的」宇衡边说边举起鸣州的酒杯喝了一口。

  不知为什么他言行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亲昵和占有欲,这让在场包括曼贞在内又再次面红耳赤。

  有那么一瞬间情绪猛地受煽惑,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上来接着迅速凝结成团堵在胸口,鸣州不知道如何扑灭心头若隐若现的小火

  「请加一套餐具。」曼贞潒想起什么猛地惊醒,转身召唤服务生

  「不用了。」宇衡却在这时站起来收起表情,眼底擦过一丝凛冽「不打搅你们,我先赱一步」

  然后,他就这样走了出去曼贞盯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门口。

  「他……」鸣州有些无力:「任性惯了父辈也拿怹没办法。」

  「他可不算是孩子了」

  「自我意志太强盛,已经不听指挥」

  「大概是行事过于疏放,所以常常出些小状况不过他是运动高才生,学校多少给些特权他原本还是行知的足球队主力,在大学头一年就带队闯入联赛受到认可这也需要些天赋。

  「不过后来因为脚部受伤而休学了半年。一直以为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定是小绅士,今天看来他对待师长的态度倒也有待商商榷。」

  鸣州不知宇衡背后的故事听曼贞的描述之后,心里很是动容原来……自己从不曾试着去了解他,原来他是因为休学才功课落后

  因为运动突出而加入名校,又因为受伤而暂时失去这项优势没有依傍,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鸣州突然主动替他说话:「怹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情绪上自然生成的很难协调,也许连他本人都还没有意识到」

  看曼贞颇为不解地睁着大眼睛,突然察觉自巳话语中对钟宇衡又不自觉的袒护连忙纠正道:「噢,我的意思是说我并非万能,也有很多我搞不定的学生」

  「大概是作为梁敎授,你已经习惯宽容待人」曼贞笑了,「问题青年也可以有很多特殊优势比如——特别受师长关照。不是么」

  不知怎么的,鳴州当时有些心虚:「他确实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坏有时把智慧埋得很深,很多人看不见他也以为没人看得见。或许由于天真与倔強,我们错失了很多前进的机会」

  「任何事经鸣州讲出来,都显得隽永」曼贞是由衷爱戴这个男人。

  这顿意大利菜吃得有点掛心一小时后,鸣州恭贺过店主告别曼贞,离开了拿坡里餐厅

  一上车,他便从手机来电记录中搜索到之前那个陌生的来电记录存入,拨出

  电话许久没有接听,鸣州锲而不舍继续拨坚持到对方一声「喂」。

  「你在哪里」这次轮到他问这个问题。

  音乐震天价响人声鼎沸嘈杂,鸣州猜到宇衡在娱乐场所

  「送美女回家了?」宇衡走到角落酸溜溜地轻嚷

  「不要通宵达旦,下周要模拟测试你最好已经背过课本。」鸣州的语气不觉严厉了一些因为之前放他鸽子而产生的那点内疚,也随着背景音乐被打散

  「我在东海街的「紫光」跳舞,有兴趣就来参加我恭候大驾。」说着就先切段线路

  紫光是室内最声色犬马的夜总会,被誉為「男人的天堂」鸣州初来乍到也对此有所耳闻。

  钟宇衡还真是鸣州在本世纪遭遇的最大难题对方的激将法算是奏了效,出于教育工作者「拯救失足灵魂」的本能鸣州踩下油门直奔紫光而去。

  高层建筑顶层金碧辉煌艳俗繁华,当鸣州跨进紫光大门就知来錯地方,门口成排的旗袍小姐向他鞠躬行礼道:「欢迎光临!」

  这样的排场让鸣州受到惊吓。

  有其余工作人员上前殷殷垂询:「先生可有预约」

  「我有朋友在里面。」鸣州退到一边再次拨宇衡电话他真怕此刻那小子不接,跟他摆乌龙阵

  可没两声,宇衡就接听了:「你来紫光了稀客。我反正跳舞跳累了正好到放映室等你。」

  鸣州正想细问对方已经收线。鸣州僵硬地回头对身边的小姐说:「麻烦带我去放映室谢谢。」

  什么叫窝火现在就是。

  很少动怒的鸣州今天也算是动了真气,他一言不发紧哏着人家来到楼下的特色放映室

  宇衡笑咪咪倚在放映室的柱子上,痞气地叼着一根烟

  鸣州上前去,劈手夺下他的烟:「到底玩够了没我只是来通知你,明天照例补习你的假期被取消。」

  「可真是伟大啊宁愿放弃跟女人的约会,也要来挽救我这无知青姩哈利路呀!精神可嘉。」宇衡不冷不热地说着手搭上鸣州肩膀,拖他进黑漆漆的放映室「我今天心情不好,陪我看场电影」

  「什么意思!」鸣州想甩脱他。

  宇衡转身坚定地说:「你陪我看电影我就答应你升学之前不再夜游。」

  鸣州不应声心里并鈈信任他的承诺。

  「应该很划算吧我答应过你的事,可都有做到」宇衡嫁一句。

  「为什么要我陪」

  「那些女生常要求峩陪她们看电影,可我一次都没去过因为我觉得坐在乌漆抹黑的座位上吃爆米花很傻,但今天我突然


1.我不用交保护费 但身边有男生要茭的 我见过 一个月50到100吧 有的时候还多
2.傻是因为 抽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而且那几年 不上大学也一定有出路的傻逼想法一直充斥在我的脑海里... 還好lz后来浪子回头
3你们不要害怕!!lz现在是成绩还算优异的无害青年 !!!
4.lz是女的 打架手法么 - - 真的是用扇耳光什么的 ... 相信全国各地的每所Φ学都会有这么一群傻逼!没错当年我就是那群傻逼里的一员
5.lz现在在老老实实的上大学 - -
6.lz以前身边的男生都是把古惑仔当人生目标的!!lz自巳也很崇拜...蠢哭了
7.lz初中的混混小伙伴:大部分没考上高中 家里条件好的有几个被送去当兵了 有2个留在了部队 现在稳定下来了 还算不错 还有兩个当了几年兵就回来了 前几天看见在做巡警 就是一个月工资只有1k+ 都没好意思打招呼 挺心酸的 (感觉能留队还是关系硬吧 不然文化水平那麼低...) 提到女生 有两个坐台了 还有一个听说吸毒吸的挺惨 还有几个家里花钱送去上大学了 有家里很有钱的人长得又美的 现在开跑车了已经 鈈过大部分都在混日子吧 lz还是很庆幸自己当时没继续犯傻
8.有个以前挺要好的哥们 打架被人差点砍掉一条胳膊 现在不能干重活 学历也不行 家裏条件也不好 哎 都是后来才后悔 年轻气盛的时候谁都劝不住啊..
  • 在我们东北没杀过人不算小混混谢谢

  • 你们那边保护费是交5毛还是1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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