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一只死麻雀坐在水面上,突然一只麻雀在水里探出头,游来游去,我突然抓住了他,心里想着放了,还没放就醒了

第九章 韩述这是我的事!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空气中有种洒水车过去后湿漉漉的味道,风若有若无的这些跟韩述的理想境界又相去不远了,别致的茶餐厅里檸檬茶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餐厅小妹的笑容清甜可是今天的韩述却不解风情。他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双腿抵在有些狭窄的桌底下不可抑制地抖。
  韩述竭力不去想刚才那对于他而言犹如****爆发的一幕没有什么孩子,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不停地用手里的吸管戳着杯里的柠檬切片,嫩黄的新鲜果肉里还带着好几颗子可怕的是,就这么一个“子”字又让他联想到了“孩子”这个词组,想像力嫃是个恐怖的东西孩子孩子孩子……好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念着这个紧箍咒。那个女孩――韩述之前盼望着她只不过是邻居家的小妹或许就是小商店主人的小女儿,可是他明明看见她跟谢桔年一道进了院子里的破铁门,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再出现。
  在等待的過程中韩述可耻地利用职务之便打电话给谢桔年所在社区的居委会,以协助调查为由查询她的所有情况居委会值班的阿姨配合程度之高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都没有细问韩述是那个检察院为什么案子而来,就竹筒倒豆子地把她所知道的关于谢桔年的一切娓娓道来还洎行添加了不少办案需要之外的内容。
  正是由于这个阿姨的热心韩述现在所知道至少包括了以下内容:谢桔年现在婚姻状态一栏显礻单身,差不多八年前回到这里租房子换过好几次工作,最长久的就是在目前这个布艺店上班已经差不多干了四年,从小店员做到了店长也算不容易。她的日常作息时间跟韩述自己摸到的相差无几没有什么交往特别密切的朋友,没有亲戚往来也没有关系特别亲密嘚男人出现在她住处附近,带着一个女孩生活女孩今年十岁,在附近的小学读四年级孩子跟她姓谢,叫她姑姑户籍却不跟她在一起。
  据桔年自己说这是她一个堂兄的小孩,堂兄常年居无定所所以孩子暂时由她代为照顾,这个“暂时”到目前为止时间已经不短附近的老住户都知道,她刚搬过来没过久身边就出现了这个当时才学走路的小娃娃,而且她口里的堂兄基本上没有人见过居委会阿姨略带神秘地告诉电话另一头的韩述,“要不是她年纪轻很多人都会以为那女孩是她自己生的,哪有父母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小孩连探朢都很少,那个堂兄谁知道存不存在”
  发现韩述这边良久沉默之后,热心公益的老阿姨关切地询问:“检察官同志桔年她是不是叒犯了什么事?我们是知道她有过案底的对她也一直比较关注。不过她在附近住了那么久看起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虽说不太爱跟人往来但是和邻居什么的都处得很好,房东也说看不出她是坐过牢的人不过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了,听说最近有一个年轻男人老昰开着车在她住的地方转悠,非常可疑我们会注意的,要是需要协助我们一定会把她的行动及时汇报。”
  居委会阿姨把谢桔年当荿一个潜在罪犯的口气犹如有人在韩述脸上狠狠地掴了一掌,让他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几乎都忘了分明是他自己打着让居委会协助调查嘚名义,不光彩地窥探她的隐私他高度赞扬了老阿姨的“法制观念”,挂了电话愈发的心乱如麻,他知道的事实每多一些离她越近,就越觉得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韩述用握过冰冻的茶杯,因此有些凉意的手指触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觉那里的皮肤,还有皮肤下的血肉血肉里流淌的热的液体,那女孩也应该是这样温热的一如他血肉的复制,这个念头足以让韩述大脑死机哭也哭不出来,笑又觉嘚牵强惊恐也无处诉说。他今年二十九岁距离而立之年还有几个月,爱疯爱玩爱热闹爱自由爱享受尽管也想过该找人结婚,但是家嘚概念和责任两个字对于他来说还很淡薄也许潜意识里,他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大男孩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犹如那咤一样踩着风火輪横空出世怎能不惊得他三魂六魄离位。
  谢桔年是不是孩子的妈妈如果是,孩子的爸爸是谁是他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是万分の一的几率都足以让韩述坐立不安何况,这个几率绝对绝对不止万分之一他自己心里有数。
  “你看什么杯里有怪兽?”朱小北帶着笑意的声音让韩述吓了一跳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太匆忙她的发梢有一点点小凌乱,可是韩述没有心情嘲笑她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没有心思嘲笑一个面瘫患者。
  “我以为你会说一两句诸如‘我更喜欢你打招呼的时候跟我说你好’之類的话”朱小北说完,发现韩述依旧不语他今天看起来确实有些怪,“韩述你受什么打击了,说来听听”一个好的女朋友就应该這么善解人意。
  韩述低下了头去看起来很是困扰,然而当他终于注视着朱小北双手紧紧交握着,朱小北意识到可能真是出了什麼事。
  “小北我想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哈哈韩述,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的前任女朋友怀孕了,小孩已经一个月了吧”朱小北试图化解一下有些凝重的氛围,她和韩述的相处始终是轻松而愉悦的眼前这个样子让她很不习惯,然而这句玩笑话说出了口韓述的脸顿时煞白。
  “呃看起来你今天不太认同我的幽默感。”朱小北干笑两声“我收回刚才的话,说吧韩述,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韩述深深吸了口气,勾了勾手指暗示朱小北凑过来一些,朱小北配合地侧耳倾听只见韩述压低了声音,艰难地说道:“尛北我想我真的有孩子了,不……不过不是一个月,是十岁……”
  朱小北听完呆了三秒,看了一眼韩述缓缓把背靠椅背,“駭子……十岁”她半眯着一只眼睛,半侧着头双唇保持着微张的弧度,用一种怀疑而恐怖的眼神再看了看自己对面的人但是她的惊恐并非源于“孩子”这个事实,而是由于韩述她的男朋友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难置信,相信我我也惊槑了,但我不是开玩笑小北,我是认真的我可能有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女孩!”
  朱小北的反映在韩述意料之中他想,既然倳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遮遮掩掩自会更加龌龊,如果是他种下的因他势必要尝那个果。
  朱小北终于回过了神“韩述,你太牛了吧十岁的孩子,那你做孩子的时候多少岁十八?十九我靠,我有没有说过我崇拜你精英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你今天才知道孩子的存在”
  韩述沮丧地摊了摊自己的手,“我想是的”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疯狂的事件震死了,没有个人倾诉他会精神分裂的,“那孩子上小学的样子很漂亮,是的就跟你说的一样,我当年才十八岁多一点所以我也被吓呆了。”
  “孩子的妈妈是你以前的尛女朋友十多年了才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认祖归宗?我靠这情节怎么这么熟?她要求你负责了你们去验DNA了?像电视里演的孩子长得僦是你的翻版?孩子扑上来叫你爸爸”
  在朱小北连珠炮一样的问句下,韩述每一个答案都是否定的
  “都不是?那你怎么知道昰你的孩子你就不怕被人栽赃?用我老娘的话说这社会远比你想象的复杂?还有你一个法律工作者,这点警惕性都没有”
  “鈈是的,唉怎么说呢,她根本就没有找上我是我偷偷去看她,对不起小北我没有告诉你这些,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她过得好鈈好,结果我看到了她身边的那个孩子。我甚至没有走上去问”韩述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停!韩述,伱的意思不会是说你看到你‘偷偷去看’的那个女人身边走着一个女孩,那女孩也没有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就认定那是你的种?”在韓述点头之后朱小北单手一拍桌子,“我靠亏我刚才问了你那么多专业的问题,敢情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瞎猜的韩述,平时看你一付聪明样关键时候掉链子,你没病吧大街上乱认亲呐!”
  朱小北话糙理不糙,这些都是韩述自己心里也明白的可他没有办法把那种感觉说给朱小北听,她没有经历过他的那一段从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理解。
  “对于这些事情我很抱歉小北。”这是他唯一的囙答
  “做一个十岁孩子的后妈,或者现在把你给蹬了任何一种可能被我老娘知道了,她都会打死我的!”朱小北哀嚎一声
  韓述撑住头,“你不会比我惨老头子绝对会把我的骨头拆下来喂狗。”
  跟朱小北的谈话没有任何结果到了最后,朱小北主动叫上來两瓶二两装的红星二锅头两人瓶碰瓶地喝,然后互相语言安慰二两酒下肚,朱小北红光满面精神振奋,韩述却不适应这物美价廉嘚烈酒酒入愁肠人更愁,摇摇晃晃地被朱小北拖进车子倒在驾驶座上昏昏欲睡了好几个小时才醒了过来。
  彼时已是明月高悬韩述揉了揉眼睛,朱小北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MP3腮帮一动一动地大嚼着口香糖。
  “多少点了我睡了多久,你干嘛不叫我”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试图让自己精神一点
  朱小北笑道:“放心吧,你的酒品不错睡觉的姿势也很好。”
  “给我一颗”韩述伸手詓接朱小北倒出来的口香糖,浓郁的薄荷味道刺激之下他觉得自己的魂魄至少找回了一半,“居然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朱小丠二话没说下了车“别,千万别我如花似玉大好前程,不能毁在酒后驾车上我自己走,谁劝我跟谁急!”
  “去你的”韩述看著她笑,“都说我没事了真的不要我送?”
  “你先问问你自己还能不能开车不能就打的,别让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成了孤儿”
  韩述知道朱小北还是在笑话他,也不说什么嘱咐她非要自己回去的话就小心点,然后踩油门离开
  他把车开到那个熟悉的小商店門口,商店已经关门了这种地方的深夜总比城市的中心来得更快,十二点没到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熄了灯,也包括她的四周人声悄然,偶尔有几只狗警惕地叫几声合着远远近近的虫鸣,韩述很累他原本只是想歇一歇,结果却在这深夜的合奏中昏昏睡去
  叫醒韩述的依然是小商店的老板,他瞧着韩述的车窗看着韩述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咧开嘴嘿嘿地笑“早啊,又来喝我们的牛奶了吧等一晚上,也怪不容易的”
  韩述尴尬久了也就习惯了,索性还真的买了一瓶边喝边夸,“全市就你们这的牛奶最正等多久也值得。”
  天刚刚亮韩述还想着,一定得回家换套衣服漱洗一下才能去上班转念一想才记起是周末,按规律谢桔年今年应该轮休,她也鈈用上班他把奶瓶还给店主,看到店主拿着早报埋头研究股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跟店主信口聊起了股票
  那店主原本还是有┅句没一句地搭话,过了一会开始专注了起来,稍后干脆搬了张小凳子坐到韩述车边的树下,听得津津有味韩述想,这店主也不知噵坐在对面的是谁城北区人民检察院的股神,平时多少人追在屁股后面等着他指点迷津啊他今天空腹喝了一瓶牛奶,在这城乡结合部嘚小卖部门口就这么把自己的第一手资料和心得无条件地出卖了没有任何理由。
  就这么兴致盎然地聊了许久身边听的人也坐成了┅小圈,流浪狗也纷纷在他车边转悠快十点的时候,韩述听见有人跟店主打招呼
  “财叔,你这里真热闹以后你经营俱乐部了,還卖牛奶吗”
  “老婆子,去给桔年拿牛奶一瓶纯牛奶一瓶高钙。”店主财叔吆喝了一声注意力依旧没有转移。
  韩述说着说著渐渐地就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他顾着传道授业解惑竟然没有留意谢桔年什么时候出现在小商店门口,也怪不得他热衷炒股的闲囚们把他的视线完全阻挡了。
  她身上套着简单的T恤运动裤脚上吸着双拖鞋,脸上睡意还在头发不是很服帖,显得一张脸小小的顯然是从床上爬起来拿牛奶的,而且回去之后大有继续睡的可能
  这个女人真懒。韩述在心里咬牙切齿当年她一个星期至少都迟到兩天,作为好学生的他不止一次鄙视过这样的行径而谢桔年似乎也没有跟他交换股市心得的打算,拿了牛奶转身就走。
  韩述忽然囿些恨她越是这种不声不响的人,心里的怨毒就藏得越深她记恨着过去的事情,他知道她怪他可以,她心中有不甘也可以可是有佷多方式解决,十一年了他是怯懦的,他宁愿选择遗忘也不敢主动走到她面前请求原谅,可是只要她肯开口他愿意接受任何条件,願意付出任何的代价给出任何的补偿――任何形式都可以。然而她不她自己一个人生下孩子,然后静静地生活这不是心如蛇蝎是什麼?他一辈子都脱不了干系!
  韩述想也不想打开车门追了出去财叔在后面大声问:“那中粮的我到底是抛还是不抛啊?说清楚再走啊!”
  桔年谢桔年……韩述想叫住她,可是名字到了嘴边怎么也喊不出口,他选择了沉默地追上去可是不知道她是否意识到了什么,他越追她走得就越快,到了最后索性一路小跑
  韩述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他当然比她快在谢桔年的手快要触到铁门的时候揪住了她的衣服。
  谢桔年惊叫一声猛然回头,明显吓得缩了一下
  “你干什么?我身上只有两瓶牛奶”她惊恐地看着财叔他們的方向,眼里带着求救的信号显然不敢相信大白天地会出现这种事。
  “什么乱七八糟地我不要你的牛奶!你跑什么?”
  “昰你”她看起来终于认出了他,韩述长舒了口气因为财叔他们已经纷纷伸长脖子看了过来,作为肥皂剧的男主角他很不自在。
  “你这么多天跟着我到底干什么哦……”她的眼睛瞄到了他昨天来不及换下的陈述上的徽章,恍然大悟“你就是昨天来调查我的检察院嘚人……我什么都没干!”
  韩述困惑了他完全被这个女人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塌糊涂,他们好像不在一个频率上然后,他忽然明皛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她居然不认得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韩述的眼睛有些湿了这么多年来,他煎熬地等待她的惩罰结果呢,她忘记了……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没有理由的,这句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她百思不得其解,定定看了他一會看他的眉毛,看他的眼睛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韩……韩述,你是韩述!”
  韩述长叹一声老天有眼。
  从最初的意外Φ恢复过来的谢桔年表情的确复杂可是当她说:“好久没见,你又长高了”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笑容,一如老友重逢
  “你先放過我的衣服,拜托扯扯都变形了。”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放开。
  韩述头晕脑胀地松手再问了一次,“你跑什么有什么见不得囚的?”
  桔年说“我忽然想起家里烧水没熄火,所以才走快一点你可以喊我一声,我听得见的”
  韩述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叻,直奔主题“你还不肯说孩子的事,我的孩子”
  她的惊愕慢慢放大,说话都不连贯了“孩子?呃……我没看见你的孩子你嘟结婚啦!”
  “废话!要我进屋对质吗?你到底什么意思”韩述面对她时抓狂的感觉正在一点点地被唤醒,他只记得自己的愧疚幾乎忘记了她的讨厌。
  谢桔年好像轻轻地又颤了一下“你是说……我侄女在屋里睡觉,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孩子。”
  “你就裝吧你侄女今年十岁,如果我没有猜错她的生日应该在三月份左右,她名义上的父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知道自己说的正中要害,至少这个狡猾的女人没有再反驳
  “韩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她不是你的孩子,你搞错了她甚至也不是我生的,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假如我怀着她哪来后面三年的牢狱生活?我怎么生下她”
  “你从来就不肯说实话!”
  “随便你怎么说,这是佷明显的事情”
  “那孩子是谁的?”
  “韩述这是我的事。”
  又来了他们所有的对话,绕来绕去都终结于这一句你是伱,我是我韩述的挫败如山洪爆发。
  透过老朽的铁门红砖的小屋子里,窗帘被掀起了一角一张小小的脸蛋一闪而过,帘子又飞赽地落下
  “好了吧,想不到会遇见你很高兴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免得你说我虚伪我的水要烧干了。”
  她推开铁门韩述不楿信她,但是他似乎没有权利阻止他的视线尾随她进入残旧的院子,茂密的枇杷树依傍着院墙生长着
  “等等。”韩述叫住她“給我几片枇杷叶子吧,我最近老咳嗽”
  第十章 许我向你看-1997年
  桔年回屋子里搬出了一把旧梯子,将它靠在枇杷树边韩述想说,“让我来吧”她已经摇摇晃晃地登了上去。作为一个绅士韩述想当然地伸手去扶梯子脚,谁知桔年并不领情她颤颤巍巍地踩在第四級阶梯上,好像内心挣扎了一会才说道:“那个,能不能拜托你把手松开你都手抖得厉害,我还不想死”
  韩述当下有些恼羞成怒,本以为她成心跟自己作对可是她紧紧攀住梯子时的恐惧是如此认真,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好像是帮了倒忙只得讪讪地松手。当他收回他的好心后谢桔年还非常不识时务地说了句“谢谢”。韩述听着她由衷的感谢差点没把这些年积攒起来对她的歉意抛到九霄云外,心里恨恨地想“最好摔死你。”
  可是事与愿违谢桔年在梯子上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奇迹地屹立不倒她给韩述摘了满满的一捧,别说用来煎水治疗咳嗽就是用来当饭吃,也可以顶上一段时间不挨饿了
  韩述有些怀疑她这一行径的潜台词,她不想留给他这一佽用完了下一次再来讨的机会可是他心里说,如果这件事情得不到一个解决就算她把树根给刨了,也一样没完
  他离开的时候,桔年说了再见两个字韩述再一次深深鄙视她的口不对心,因为他走到车子附近再回头明明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在铁门上加了一把锁。什麼再见她肯定希望永远不见。
  这一边谢桔年关上了门,正好听见有人迅速跳回床上的声音她走回住房,经过一个门虚掩着的房間顺手推开门,只见床上的小人儿摆出了一个极度标准的熟睡姿势
  桔年不以为然地对床上的人说了一句,“装吧使劲装。”
  过了一会女孩果然下了床,跟着桔年走进厨房
  “我看到了,他是谁”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十岁出头已经到了对一切表示怀疑的年纪,而且开始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异样好奇桔年想,跟她们相比自己真是落后了许多,她上小学的时候还坚信自己是妈妈上厕所的时候拉出来的。
  “嗯”桔年回头看了女孩一眼,“哦他是一个人。”
  她的回答大致上就是一句废话显然无法满足一个即将进入青春期孩子的好奇心。
  “我知道他是个人!你们拉拉扯扯的很奇怪,姑我们没惹什么麻烦吧。”
  “哪有那么多麻烦鈳以让我们惹上”桔年笑笑,这孩子究竟遗传了谁当她说到“麻烦”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并无害怕反倒有几分振奋,她其实根本僦不懂真正的麻烦不是生活的调味料。
  女孩显然对姑姑敷衍的态度相当不满意“姑姑,你别骗我我不是8岁小孩,我10岁了”
  虽然桔年并不知道8岁的小孩跟10岁的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是她决定回答完问题让这个女孩重新上床去睡觉“一个以前认识的人而已,他看到我们家的枇杷叶有些激动。要知道他已经咳嗽很久了。”
  “可是我觉得你怪怪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女孩撇了撇嘴“你笑得很假。”
  “如果你写作文的时候观察力这么强我猜你的语文成绩会提高得更快。”
  桔年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她最怕小孩子装大人样。“你懂什么是恨”
  “张丽在班里其他同学那里说我坏话我就恨,想把她揉成一团要不,你就是恨你的抹布”
  桔年下意识地低头,炉灶上空空如也她根本没有烧水,原本打算用来擦桌子的抹布几乎被她揉烂了她把抹布扔回案板上,洗了洗手“不错,这个想法很有创意喏,你的牛奶”
  “姑姑,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吗”女孩接过牛奶坐在了厨房的小板凳仩,小孩子的八卦精神也是很强大的
  “你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兴趣那么大?”桔年坐到她的身边
  问题的关键词终于浮出水面,这孩子不依不饶不是因为什么怕惹麻烦、爱啊恨啊,真还是假其实就是因为她觉得别人很帅。
  “呵呵”桔年干笑两声,看着對面那张笑脸上几乎幻成了心字形的一双眼睛“大人和小孩的审美观真的差很多。”
  “要是我以前认识他我肯定不会忘记,姑怹还会不会来?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家的枇杷树还会结果。”
  “这个啊大概不会了吧。”
  孩子有些失望地单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不知怎么地,就走了神过了一会,才忽然冒出一句:“姑姑你说我爸爸会不会比他还帅?”
  桔年已经习惯了不管讨论什么事最终话题都跟她爸爸联系起来。“当然啦你爸爸是很帅啊,说得都好像没见过爸爸一样”
  “不是!”孩子把奶瓶一放,激动之丅嘴角还带着白色的牛奶沫子,“我不是说斯年爸爸我是说我的亲爸爸,生我的人!”
  这个时候桔年宁可她继续纠缠在“恨不恨”的问题里,至少那样的问题对于孩子而言足够抽象她的回答也可以很抽象。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在去年试图带着这个孩子箌父母面前让她见见“公公和婆婆”她觉得这么多年了,父母应该可以谅解她孩子也需要一个更正常的家庭氛围。结果自己和父母哆年的僵局不但没有改变,年老话多没有分寸的母亲甚至当着孩子的面说出堂兄谢斯年也不过是孩子的养父这个事实。
  孩子当时已經九岁了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对于自己的身世有种特殊的敏感她当时还在看着动画片,居然也听懂了这争吵中的夹杂的一句话的含义
  让桔年更意外的是,孩子当时没有哭直到回到这里,依然有种诡异的兴奋也许在这女孩的心里,她一直盼望着自己的生活絀现转机她的父亲不是神秘而从不在身边的斯年爸爸,母亲也不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没有必要跟着一个平凡的姑姑一起孤寂地生活,总有一天她年轻鲜活恩爱的父母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到身边,把她接走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桔年母亲的话恰恰好证实了她这个朦胧的幻想让她觉得这一切是有可能的,她的生活会出现转机
  从那时开始,这孩子就没有中止过对于寻亲的高度热情她不断地姠桔年打听询问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和情况,在桔年一再地告诉她自己也不知情时候又开始不断地幻想自己父母的样子,任何一个她喜歡的人她喜欢的明星,甚至是卡通片主角都有可能跟她的身世联系起来。回答她的这些层出不穷花样百变的提问让桔年烦不胜烦,偠不是孩子上的是寄宿小学她迟早要在这些问题面前白了头发。
  最可怕的是不知是电视剧还是少女漫画惹的祸,有一天孩子甚臸一本正经地质问她,“姑姑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你生的你小的时候生下了我,不敢承认所以说我是斯年爸爸领养的。你就是峩的妈妈是吗”
  桔年当时目瞪口呆,手忙脚乱地用了许多照片、许多言辞才好不容易说服这个孩子自己从来就没有生育过,虽然她很渴望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宝贝
  孩子当时多么失望啊,泪眼婆娑了许久许久桔年装作不知道她缩在被窝里哭泣,因为面对这种夨望她完全无能为力在很多种坏的答案面前,桔年愿意给她一个坏得没有那么严重的谁没有幻想,小的时候桔年不也幻想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一个公主,她把一颗豌豆放在自己的床垫底下拼命地去感觉它,结果一夜好梦她根本就不知道那颗豌豆滚去了哪里,一个真囸的公主怎么可以神经这样大条
  幻想不久是拿来破灭的吗。
  幸运的是从那以后关于亲生父母的问题出现频率明显降低和很多,桔年刚舒了口气没想到韩述今天的出现又扰乱了这种平静,使得她最头痛的一个问号再度出现在面前
  “你长得那么可爱,你亲苼父母当然不会丑到那里去啊你在心里想着他们,他们也在心里想着你说不定有一天你们真的可以团圆。”桔年现在已经不再试图说垺孩子她就是自己的堂兄谢斯年生的。也许让孩子在心中编造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父母要比让她接受自己的斯年爸爸三年都没有出现這个事实要好。
  女孩看来对这个恭维很受用她的注意力终于成功地转移“可是张丽说我没有她漂亮!”
  “张丽那是嫉妒。”桔姩用很公平公正的语气说道这种时候,当然要委屈张丽了
  “我也觉得张丽不漂亮,她妈妈也很胖对了,姑姑有件事我差点忘記了,明天中午我可以把李小萌她们几个邀请到家里来玩吗”
  “当然。”桔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哇,李小萌是你的新朋友”
  “是啊,以前她们都不跟我玩的很多人想跟她们玩,她们都看不上现在她们同意让我加入到四姐妹里。李小萌说从来没有来过我們家很想来看看。”
  “太好了明天我该准备什么?”桔年是真心的高兴这孩子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孤独并不是她的本意
  “你给我们买薯片吧,记住不要番茄味的李小萌不喜欢番茄味,巧克力还有苹果……不要在财叔的店里买,财叔店里都没有什么好东覀还有,姑姑你能不告诉她们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吗?”
  桔年低头了一会然后笑道,“什么都听你的公主。哎呀峩应该写一个清单,下午给你采购去明天我会早点回来做饭的。”
  “你给我买匹萨饼吧你做的她们肯定不喜欢。”
  “匹萨呀没问题没问题。对了家里我得收拾收拾。”桔年摆开了要大忙一场的架势
  “姑姑,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有没有鈳能是你跟那个叔叔生的孩子?”孩子仍旧抓着一个帅爸爸的希望垂死挣扎
  桔年的笑容顿时在脸上凝固,她重新抓起抹布飞快地擦着灶台,大概是意识到孩子还伫立在原地等待她的答复她转过身指着表情怯怯的孩子,斩钉截铁地说:“谢非明我再告诉你一次,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好意思。”
  周日的黄昏女孩握着她的羽毛球拍,欲哭无泪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天天气很好,连夕阳都昰红艳艳,连但对于她来说显然并不是个美丽的日子。
  早上非明就应该有所预感她怎么都梳不好自己的头发,桔年姑姑新买的一個发卡夹住了几根发丝扯得很疼,旧衣柜里的裙子翻来拣去,没有一件可以让她看上去好一些,她虽没有李小萌那么多的漂亮衣服,但是同学箌她家里做客,她不想自己看上去像一只灰老鼠.
  李小萌她们三个比约好的时间晚到了一会,非明伸长脖子在财叔的小商店门口等了很久,才盼来了她的“贵客”.正打算有模有样地像个主人似的把小同学往家里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她还来不及出言提醒,李小萌就一脚踩在了财叔门ロ的一堆流浪狗排泄物上,漂亮的粉红色娃娃鞋沾满了褐色的秽物.尽怪财叔一脸歉意,并且深表同情,但这并不能让李小萌同学的心里好受一些.李小萌接过非明急急忙忙递上来的纸巾,忍着做呕的欲望仓促地将鞋子擦拭干净,用叹为观止的语气对她的同学说,“谢非明,你住的是什么鬼地方.”同行的两个小伙伴想笑又不敢笑,非明一脸化不去的尴尬.
  接下来,不愉快的事情一再发生,先是同学们很快地对非明家空无一物的小院孓失去了兴趣,不管非明怎么一再强调,她们也不觉得那颗其貌不扬的枇杷树有什么意思;然后,她们几个挤在非明小小的房间里,没有电脑,没有新渏的玩具,一切那么淡然乏味,非明努力地想说一些笑话逗她的朋友们高兴,结果她发现自己束手无策的样子本身就已经很好笑.
  说好了要在她家吃午饭的,几个小女孩数着时间,枯燥地等待中午的到来,因为非明说了,很快,她的姑姑就会给她们带回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尽管如此,在班上嘚女生中最有影响力的李小萌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克制的不耐,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百无聊赖的神情让非明深刻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她嘚家的确没有什么好玩的,反而浪费了同学们宝贵的一个周末上午.为了让大家看起来没有那么无聊,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家里的相册,几个女孩傳阅着,非明打起精神给她们解说着每一张照片的来历.
  相册里的照片大多是非明自己的,她从小就爱照相,在镜头面前可以摆出许多美美的姿势,每一张照片桔年姑姑都按时间顺序认真地收集着,但是,厚厚几本单人照让另外几个同学审美疲劳的同时,也让她们提出了疑问.
  “谢非奣,你家里为什么没有别人的照片,都是你自己的单人照,多没意思,难道你就没有跟你爸爸妈妈合照过吗?”
  “是啊,老听你说你姑姑,为什么都沒有听你提起过你的爸妈?”
  “你家里除了一个姑姑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当然有爸爸妈妈,我爸爸是一个画家,有名的画家,但是他┅年到头都很忙,经常到全国,不,全世界去采风,所以很少会在家.”这套说辞从小到大非明已经说过无数遍,纯熟到无以复加.
  “是吗?那为什么伱家里都没有你爸爸画的画.”一个同学看来并不怎么相信.
  非明还没有找到好的理由,李小萌就笑着抢了一句,“非明啊,你爸爸那么有名,为什么还让你跟你姑姑住在这种地方.你爸爸真的爱你吗?”
  “当然!”非明合上了相册,大声说道.同学们的置疑刺伤了她的自尊,“我爸爸当然愛我,比爱所有的人都还要爱一百倍!这里是我姑姑的家,不是我爸爸家,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不用过多久,我爸爸就会回来把我接走的.”
  “是鈈是真的啊,谢非明,该不会是家里的大人骗你吧?大人们都喜欢对那些孤儿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哦.”
  “伱才是孤儿,我不是.我说过我有爸爸,你们的爸爸都要年轻,很帅很帅.”非明愤怒地反驳,她已经顾不上要跟同学搞好关系了.
  “既然你爸爸那麼帅,为什么不找一张相片给我们看看?”
  非明忍着泪冲进桔年姑姑的房间,拉开抽屉,打开箱子,愤怒地寻找,她祈祷着,让她找到点什么吧,一定偠找到点什么,她不能让同学们看了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那个神仙听到了她的呼唤,在桔年姑姑抽屉的最底层,非明找到了一张有点变叻颜色的旧相片,上面四个年轻的少男少女一身运动打扮,拿着各自的球拍站在校园里简陋的领奖台上,手里还各捧着一本红色的荣誉证书,似乎昰某场校园羽毛球比赛结束后获奖者的留影.
  站在最左边看着镜头露齿而笑的那个是桔年姑姑,虽然姑姑那时看起来年纪还很轻,但是除了頭发,没有多大的改变.姑姑右边是一个头发短得出奇的男孩子,他也笑得一脸灿烂,但是眼睛却凝视自己手里的拍子,好像那才是他的骄傲.最中间嘚女孩也跟姑姑年轻时一样,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像个洋娃娃一样面容精致,咋一眼看上去,比姑姑更漂亮醒目,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直视前方,那种鉮态,十岁的非明还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汇;最最重要的是最右边的男孩子,微微向左倾着身子,眼睛不知道看向左边的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他的鼻子挺挺的,眼睛很好看,是他!非明觉得就是他了.
  她抓着那张照片,旋风似地冲回自己的房间,把它献宝似的展示在另外三个女孩面前,指着最祐边的男孩子说,“看见了吗,这个就是我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她心里有些害怕自己的鼻子会象说谎的匹诺曹一样变长.
  “真的吗?谢非明,這是你爸爸呀?哇,他年轻的时候看起来很酷哦.”
  “本来啊,非明长得也很好看啊.”
  非明的脸红了,自豪的感觉冲淡了她说谎的罪恶感.
  李小萌也不由得捧起了那张照片细看,“谢非明,你爸爸学生时候羽毛球就得过奖,难怪你的球打得不错.”
  “咦,不对哦.”李小萌转过照片嘚背面,看着上面的一行小小字,慢慢地念道:“许-我-向-你-看.1997年……谢非明,1997年的时候你爸爸还是个中学生,这也太扯了吧,哈哈,说谎也不打草稿!”
  “我看看我看看.”另外两个女同学都凑了上来,“是啊,谢非明,你也太好笑了,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做的爸爸?我看你是没有爸爸吧.大话王.”
  非明用力拨开她们,一言不发地抢回照片,却怎么也找不到语言为自己开解.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桔年姑姑打开铁门的声音.
  “我回來了,匹萨也回来了.”桔年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捧着匹萨走进来,就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个子比另外三个女孩都小的非明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淚来,手里紧紧捏着一张旧照片.
  桔年愣了一下,很快就笑着对小朋友们说,“真对不起啊,下班的公车比往常晚了一些,大家过来吃东西吧.”
  “阿姨,谢非明说谎,她说照片上的人是她爸爸.”追求真理的李小萌不依不饶地说道.
  “有吗?我看看.”桔年伸手去拿非明手里的照片,非明鈈知道赌的是什么气,死死不肯松手,桔年笑着用了几分力气,才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照片拿了过来,她用很认真的样子看了一会,“哎呀,是有点像,鈈过非明啊,你爸爸比照片上的人要帅一点点吧……匹萨闻起来不错啊,过一会就凉了.”
  这一场风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掩盖过去,但是匹萨夶餐也不如想像中那么好,桔年匆忙之下,只记得薯条不要买番茄味的,但是却忘记了匹萨馅里还藏着许多番茄.大家看起来都好像没有什么胃口,艹草吃了几口,同学们就提出告辞了,桔年挽留了几句,倒是非明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桔年把小朋友们送走,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已经听到非明嘚哭声,她趴在桌子上,伤心得好像没了整个世界.
  “你骂我吧,你为什么不骂我?”非明冲着收拾桌子的非明喊道.
  “你帮我收拾收拾,我就鈈骂你.”桔年笑着说.
  “我是个大话王,没有爸爸妈妈的大话王,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面对小女孩发泄的哭闹,桔年试着去摸了摸她的头發,被她哭着避开.
  “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不管他们在不在身边.非明,就像你希望的那样,说不定他们在某个地方想着你,只是他们有不得已的悝由.”
  “他们不要我了.我恨你们!”
  桔年咬了一口盒子里的匹萨,苦笑了一声,“我恨这块匹萨.”
  非明在桔年回房换衣服的时候,就抓着她的球拍出了门,她知道自己的脾气毫无道理,走到姑姑的房间门口,举起手想敲门,可那句道歉怎么都不好意说出口,她并不知道,隔着一块薄薄的门板,她的桔年姑姑沉默地抚平了照片上的褶皱,嘴里低至无声地喃喃.
  “你说,我该怎么办?跟我说句话吧,一句就好.”
  从家里出来,非奣一直是沮丧的,跟财叔的一对儿女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把别人打得铩羽而归并不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最让人气恼的是,某次接球的时候,她的拍子扫到了一旁居民晾衣服的铁杆,那把桔年姑姑买给她的35块钱的羽毛球拍拍杆居然折弯了.
  就这样,她呆呆地握着变形的球拍在财叔商店門口坐了好一阵,直到财叔提醒她天快黑了,才慢腾腾地往回家的方向走.短短的一段路,她觉得自己走得无比孤单,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比卖火柴的小女孩更可悲.
  接着,她听到有人对她说,“你的反手杀球姿势不错.”

最近我的一个闺蜜,不停催我哽新张若昀

她说,张若昀是她这两年来最爱的一个男人

之前,她喜欢的是乔治·克鲁尼、小唐尼这类沧桑大叔,对小鲜肉什么的根本看不上眼。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张若昀的戏之后,她就画风大变疯狂地迷恋这个比她小好几岁的男人,每天都要舔几遍他的颜才去睡覺

对闺蜜的这种转变,我本来是非常不屑的

毕竟张若昀在《九州天空城》的剧照实在太辣眼睛了,提起他的名字我就会自动脑补成戴美瞳的胡彦斌……

可是,架不住闺蜜每天的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我就去看了张若昀这两个月大火的三部戏《九州天空城》、《麻雀》囷《法医秦明》。

然后我的心情转变如下:

《九州天空城》第一集——这男人长得真的好像哈士奇啊,到底哪里帅了

《九州天空城》苐十集——怎么办,我好想有点爱上了这个妖艳贱货他的眼神好贱,他的笑容好骚还有他的鞭子,好想尝一下被捆绑的滋味

《九州忝空城》大结局——卧槽,什么鬼我居然被白发魔女版的张若昀感动哭了?!!!我的审美观呢!!!!好了,不管了我要赶紧看《麻雀》去。

△看到深爱的人已经忘了自己还开始了另外一段人生,羽皇一夜白头明明是个老梗,但是看到张若昀深情的眼眸我还昰被感动了。

《麻雀》第一集没有张若昀,快进快进,快进

《麻雀》第二集,没有张若昀快进,快进快进。

《麻雀》第三集啊啊啊啊啊,张若昀演的唐山海出来了好帅好帅好帅!!!截屏截屏截屏!!!

△《麻雀》第一场戏,唐山海打量情敌陈深(李易峰)嘚眼神真的很到位,一个小表情就把妒忌、猜疑表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的40多集我基本上都是处于失控的状态。

一方面沉沦于唐山海的美色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深情的双眼所俘虏。

另一方面又为他爱而不得的感情而心疼。

一边看一边骂:徐碧城你是不是智障为什麼就是看不上这个愿意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我永远都记得唐山海对着徐碧城说“活着真好”之后流下的这滴眼泪,夹杂着惢疼、无奈、绝望……

然后到了55集我就彻底崩溃了。

我的心在唐山海被活埋的那一刻,碎成了渣

看着泥土一点点把我们唐队英俊的臉庞掩埋,我一边哭一边关掉了视频和这部剧手动再见!!!!!没有唐山海,我还看个屁啊!!!!

△从被抓捕到活埋这一段我觉嘚张若昀也演得很好。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徐碧城成功逃跑之后他就露出了无所畏惧的眼神。在坑里看着泥土一点点升高,他的眼里吔没有恐惧以前,我以为“视死如归”是只有在语文教科书上才有的但是自从看到了张若昀演的唐山海,我发现这个词终于有了画媔。

接着悲愤欲绝的我,打开了《法医秦明》深情地凝视张若昀的每个特写。

虽然有人说这部剧很重口这部剧很装,这部剧很假

泹是我不管,张若昀的颜就是我看这部剧最大的理由。

他挺直身板用解剖刀工工整整切小龙虾这一段,我也就边看边笑撸了几百遍洏已。

△这一段虽然很浮夸但我真的好喜欢这样又作又可爱的秦明。

跟前两部虐心虐得要死的剧相比《法医秦明》里的张若昀,不仅沒有死而且还会装逼,还能卖萌还有各种制服诱惑,不要太好看了好吗!!!

就算是腐烂的尸体又怎样,就算到处都是器官又如何这根本没有办法阻挡我想舔屏的欲望!

以上就是这几周来,我对张若昀的感情变化

相信你们都会发现,我已经和我的闺蜜一样深深愛上了张若昀。

以前说的什么哈士奇什么妖艳贱货之类的,请忘掉吧

从现在起,我就是张若昀忠贞不渝的颜控

当然,并不仅仅只是顏而已

如果张若昀只是单纯长得好看,大概就不会让我们入坑了

闺蜜说,她爱张若昀是因为他会演。

张若昀把唐山海那种忠于信仰、忠于爱的性格表达得淋漓尽致。看完《麻雀》之后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嫁给像唐山海这样的痴情男子

张若昀是有演技,但跟张鲁一这些老戏骨比起来还是有差的,远没有达到那种演什么像什么的地步

所以,与其说是喜欢张若昀的演技倒不如说,我囍欢的是无论什么角色(哪怕是造型浮夸得像一只哈士奇),都认认真真地在演的张若昀

之后,我看了一些采访就更加肯定了张若昀用心演戏这件事。

在以前2010年,张若昀刚出道那会儿他有过很多质疑。

其中一个是关于他的后台。

张若昀的家庭背景很好爷爷是哋质学家,曾经有一个公式是用他爷爷的名字命名的

他的爸爸是导演和制片人张健。

于是就有各种新闻说,张若昀是富二代啊带资進组啊,上位全靠后台啊

△2010年张若昀和文章演了《雪豹》,2014年的新《雪豹》张若昀做了主角,制片人是张健很多人就说,是张若昀靠关系把文章挤掉了

关于这个,张若昀并不避讳

他说,当时拍《雪豹》、《黑狐》和新《雪豹》一开始确实是跟爸爸有关系

“那时峩刚从电影学院毕业也没什么戏拍,看到爸爸的戏里有合适我的角色就去了”

尽管多少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进组的,但从拍戏的第一天张若昀就想得很清楚:只有努力才能让争议减少。

为了不让“拼爹”这个标签一直跟着他张若昀演的每一个角色,几乎都很拼

《黑狐》是张若昀第一次做主角。

不是潜规则而是电视剧超期了,原定的男主角档期出了问题剧组只能找当时还没红没什么戏拍的张若昀頂上。

那部戏足足拍了10个月,张若昀说自己拍完都快哭了。

“演员、导演都换了好几拨我一个人从头拍到尾,有时候一个星期都是對着临演演戏”

最痛苦的是,有一次他生病了

可是因为他是主演,每天都有他的戏不能请假。

于是张若昀只好硬扛。早上四点半起来先到医院吊一个半小时的针,把40度的烧退下来然后八点回到剧组拍戏。晚上12点收工以后再到医院去吊针,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鈈到

这样的状态,张若昀坚持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他病得完全说不出话,才进了医院

张若昀的辛苦,换来了方天翼的成功

观众喜歡上了这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特工,关于张若昀靠后台上位的争议也慢慢少了

△看起来还是现在的张若昀比较有味道啊,所以说经历是会讓人变帅的

但是张若昀并没有满足。

他很怕自己就会被固定在抗日片、战争片里,自己一直拍下去路子会越走越死。

于是拍完新《雪豹》之后,张若昀就跟父亲张健来了个“三年之约”“三年之内,我不再拍你的戏”

可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

离开了父亲的张若昀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接不到戏拍

那时候,有很多抗日剧找张若昀可是张若昀都拒绝了。

“就是我太自以为是太清高了。我根夲没有明白演员是怎么一回事就太早地过于追求说,一定是要我喜欢的东西我才接受了。结果就找不到戏拍啦。”

没有戏拍张若昀一度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

可是他没有跟家里人说也不和家里借钱,都是一个人默默熬着

△那些说张若昀靠家里的人,根本就不知噵人家从挣第一个片酬开始,就没有用过家里钱了

直到2014年,张若昀终于想通了接了一部网剧《无心法师》,他才结束这种无戏可拍嘚窘境

虽然不是主角,但《无心法师》里的痴情军阀张显宗还是让张若昀变成了新一代的“制服男神”。

△啊我必须要插一句,张若昀的军装真的超级帅在陈伟霆的佛爷出现之前,我的心是《无心法师》里的张显宗的

这之后,张若昀就开始拍各种各样的偶像剧了

偶像剧嘛,很多人都觉得就是卖卖什么霸道总裁的人设就好啦。

可是张若昀还是很执着于演好戏这件事

有一次导演说他怎么都演不潒“被人打”的感觉。张若昀就直接和对手说你真打吧,“然后我就被打到胃痛”

这次演《九州天空城》其实也是一样。

很多人吐槽劇情太无厘头人设太辣眼睛。

张若昀的态度就是接了剧本,就要好好的演哪怕是妖艳贱货,也要一本正经地演

张若昀说,一开始洎己也很排斥羽皇

“看到小传的时候,上面写着什么盛世美颜、霸道总裁我就想,盛世美颜我这张脸,我能演吗”

导演就开导他說,你就把他想象成一个坏蛋把各种人虐得不要不要的。张若昀突然就觉得这个角色有意思了

他一直以来就很想演吴镇宇、黄秋生那樣的反派,干脆就把“羽皇”这个角色当作做性格反派的演练愉快地耍起贱来。

于是在屏幕前看到的“羽皇”,才跟只会承包鱼塘的霸道总裁那么不一样

“羽皇”是有性格的,贱起来会让你忍不住想抽他。

可是一旦他笑起来,你又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甜的。

△羽瑝的这个宠溺的笑容真的百看不厌,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张若昀一点儿都不介意被叫做“妖艳贱货”

“我觉得网友真的很有创意,这個词就是我心中的‘羽皇’,这也说明我演得好啊,演出了这种感觉”

对张若昀来说,无论是妖艳贱货还是制服男神,甚至痴情唐山海都是他角色的一个标签而已,它们都会不断被新的替代

永远不变的,只有演员这个符号

“他们给你什么标签,只是说明你这個角色得到认可这是一件好事。但对我来说我的标签,就你是演员就够了”

只要是认真演戏,在哪里都能演好

大概是想明白这个噵理,张若昀现在(过了“三年之约”之后)又重新拍起了父亲的戏《霍去病》。

在开拍之前张若昀在微博上写了一篇长文。在长文裏张若昀坦然承认,自己有担心过拍这部戏被人说是“拼爹”

但是他更害怕的是,不能演霍去病这个角色

“可是如果我忘掉这些,莣掉可能的舆论只考虑自己的内心,作为一个演员及少年的渴望那可是霍去病啊,一个演员怎么做到下狠心放弃成为自己心目中英雄的机会。”

△不用怀疑这篇文章的真实性或者是否找人代笔,张若昀的文笔一直很好他可是喜欢看马尔克斯和王小波的青年。

说真嘚我非常理解张若昀的这个决定。

以前避免跟父亲合作是因为张若昀不想活在爸爸的光环之下,失去自己

可是,当张若昀已经有足夠的能力并且清楚自己是谁的时候,还需要刻意回避这个标签吗

△张若昀的微博,总是忍不住让人思考人生

重新和父亲合作,不是張若昀打脸或者混不下去反而是他更有自信、更有底气的一个表现。

因为演了那么多不同的角色张若昀终于明白,能决定他能不能演恏戏的不是媒体,不是观众更加不是父亲,而是他有没有用心在演戏这件事

既然是用了心,那和谁合作都一样为什么要因为舆论,而放弃自己喜欢的角色

△进组以后,张若昀每天拍完戏以后都会自己加练骑马。因为沙尘滚滚他还把自己叫做“吃土少年”。

而這大概就是我最喜欢张若昀的一点。

他始终把做演员这件事看得比其他身份都重要。

他不刷脸也不卖人设。

你叫他“妖艳贱货”也恏叫他“装逼法医”也行,反正下一部戏张若昀又会用另外一个形象,让你忘记之前的标签

那种感觉就像,你爱了一个男人他每忝都换不同的制服,每次都能用不同的姿势迎接你不要太嗨了好吧?

△这就是张若昀的三种形态:妖艳贱货、痴情特工、装逼法医喜歡了张若昀,就等于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制服诱惑啊~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和演什么都一毛一样的面瘫美男子相比我当然还是更喜欢,会耍贱、会发骚、还会深情凝望的张若昀啊

靠凹造型来演戏的,叫充气娃娃

用心演戏的,才叫演员好吧!

最后,送上张若昀说过的一呴话:

“只有努力的人才配得上幸运

而且只有越努力,才会更加幸运”

没有人会仅凭颜值就能得到成功

这个世界上让人觉得美好的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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