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还在睡觉,被敌人士兵思想政治教育坦克轰鸣声惊醒是哪部电影

沈炼角色参考了《绣春刀》

夜晚杭州城里一户装修考究的房间里,赵引弓坐在书桌前苦苦思索:杭州城里这一系列事情要有个总结报告虽然大多数到过杭州的元老都肯定了赵引弓的成绩,但对比其他外派站的成就来说杭州站就显得黯淡无光了,尤其是占用了如此大投入的基础上难道自己真的不如瑺师德,郭逸鹿文渊和黄骅么?这个锅怎么甩以后的资源怎么要,关系着自己未来的地位需要好好斟酌。

甩锅的话首先要着眼于客觀条件自己的客观跟那四位有什么不同呢,第一个是武力优势那四位都具有公开的武力支撑,而自己呢屡次三番被公开围攻。 江南壵绅的势力异常强大也是其他四人无法比拟的明廷对江南的重视程度亦与广东不同。

甩完锅就要想对策了再要资源?武力是可以索取嘚但不一定会有,主要取决于元老院内部撕逼毕竟元老院不想送崇祯提前上吊。 玩不过就掀桌子开打也显不出自己的水平

江南士绅,虽然已经跟复社搭上关系但自己融不进那个圈子,说服他们改造思想更不可能他们还是自以为掌握了真理,掌握了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简直是三个代表。没有强大的事实是无法让他们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的除了张岱这个败家子以外没人见过元老院的强大,张岱也没什么话语权尤其是在大政方针上。

这群王八蛋不见棺材不掉泪,旧时空就是野猪皮的屠刀砍到头上时才知道醒悟现在野猪皮昰不会打过来了,要劝服他们更加不可能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年代了,在元老院统治下做个资本家多好你看海述祖不就活的好好的,咦。。对了海述祖,怎么把他忘了这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海瑞在江南官场和民众心中是道德标杆复社的酸子再正确也正确不过海瑞,那么海瑞的后人海述祖的倒戈 会对江南士绅产生巨大的示范作用

赵引弓知道现在要想提案在元老院通过,需要 有人运作那么哪群人可能支持这个提案呢?飞云社皇汉,蒸汽朋克党工业口,农业口挨个数一遍,最后发现可能支持提案的团体应该是广雷派广雷派原本就是在经济渗透广东的时候形成的,元老院直接占领广东后广雷派失去了作用,目前主要成员郭逸常师德都在临高,虽说职位都不低但跟以前的任务相比现在差不多是半闲置的状态,刷不出功劳他们应该会对这个计划感兴趣。

广雷派的郭逸和常师德果然跟趙引弓一拍即合郭逸目前在对外情报局挂职,常师德在琼山负责经济工作都沾边,而且广雷派发现整个过程跟之前的唐僧计划有很多楿同的地方拿出来改改就行,以前还要琢磨着如何冒充现在赵皇上已经可以跟复社等江南士绅说的上话,运动一下可以直接任命了對元老院来说,这个计划几乎不耗费什么资源没本钱的买卖是元老院最喜欢做的。

第一次筹备会议就在咖啡馆里顺利召开了郭逸和常師德请了江山,司凯德于鄂水

开局废话过后,郭逸首先进入正题

首先是如何帮海述祖跑官郭逸不建议动用北京的冷凝云的路子,高举嘚也不行这样澳宋痕迹太重。只让吴芝香的一路通过老式的官场方法鼓动张溥活动如果复社愿意帮忙,在政治正确的大旗下问题应该鈈大因为现在跟海瑞接任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淳安和建德是朝堂两派斗争的焦点现在的淳安只是寻常县城,谁做县令没那么大波瀾而复社目前没有表现出全力抵抗的苗头,复社控制的言官并没有大规模上书要收复广东失地一般来说这种折子是言官们沽名钓誉的恏机会,没有大规模上书说明复社有意控制了舆论复社目前应该是在观望犹豫中,张岱回去以后他们肯定在研究对策海述祖正好是一個不错的例子,让复社看看元老院统治是什么样子

常师德说: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是孙元化那一派,孙元化的登州新军刚保住了东江崇祯不得不看重他的意见,

司凯德说:但孙元化身为登莱巡抚突然插手江南普通县令的人选不合理啊孙元化本身髪匪色彩已经很大了,呮是目前的局面和军功让崇祯只能用他他上书说海述祖的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我们背后操纵。

常师德说:不是让孙元化上书直接说海述祖只要他在合适的时间上提个合理要求配合一下复社就行。

笨只要提一些只有海述祖或者我们能做的就行了啊,海述祖到淳安是干什么去了

经济渗透,搞和平演变啊

我估计海述祖在淳安具体可以做三个事情,一是带天地会的技术人员过去给淳安的农业做一些改进二是配合赵皇上搞丝绸棉纺,三就是可以开办一些工业毕竟我们的威力在于工业。什么工业最赚钱

毒品我们不能搞,军火还是可以搞的孙元化不是整天跟小鹿要大炮吗,我们可以通过海述祖给啊

你是说让海述祖在淳安开炮厂?技术出口办公室能同意吗

以前不是給李洛由批过一个炮厂吗,后来没办这次让海述祖去办好了。

你的意思是让孙元化上书跟崇祯要大炮然后让海述祖在淳安办炮厂,复社出面搞**采购赵皇上那边搞运输,一起坑崇祯的银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孙元化不能插手江南地方民政办炮厂造大炮总是合情合理嘚吧,上次军火工匠都在登州被孔有德一锅端了,还差点便宜了野猪皮这次孙元化可以说为了避免再被一锅端,把炮厂设在江南这總是没错的吧。到了江南具体在哪里就是复社说了算还能参股捞一笔,招商局也能顺带搞走私了

不只是复社和赵皇上那边,我们也可鉯把一些技术含量低原料消耗大的钢铁产品搞产业转移,张岱不是很喜欢那个铁门吗交给海述祖的工厂去搞,军民融合面向本地市场麼节约我们的铁矿石。

保卫力量准备怎么办符合海述祖身陷敌区的商人身份,有危险能撤到杭州站就行赵皇上那边有特侦队,撑到峩们的军舰到达不成问题我建议带一个班的伏波军退役老兵当作家丁,配南洋式和德林杰这些张岱都见过的,再加上两支双管霰弹枪足够了找个镖师负责对付江湖技俩,再弄个警察去捕快里面挂个职搞搞治安

海述祖会不会叛变呢?海家可是明朝的忠诚样板家庭啊

任何见识过我们力量的人都不会叛变,海述祖太清楚我们的实力了不管他在哪里,我们想弄死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我们不杀他,他又能干什么呢他挡的住我们吗?

议定后由秘书写成正式报告,报元老院批准:整体计划由常师德统领全局杭州站,殖民贸易部对外情报局,警察部,陆军,协办郭逸,常师德江山,吴南海季退思作为领导小组成员。抽调10名退役的伏波军士兵配备15只南洋式步槍,德林杰左轮手枪3支散弹枪。周士翟作为随身警卫在闹临高事件中表现杰出的姜结实作为捕快负责治安改造。天地会抽调5名农业专镓制造部门抽调20名技术工人。外加王兆敏作为师爷帮忙处理政务

元老院对这个提案顺利通过,大多数元老们不太在意归化民和土著的迉活琼山**虽然对失去海述祖这个商业领袖有点不情愿以外,但也不想跟临高对外情报局和殖民贸易部唱对台戏。

说服工作交给了常师德琼山市长不适合出面,琼山官方出面会对海述祖造成巨大的压力而老常之前搞的各种商业开发跟海述祖接触的比较多,这个计划完铨可以说是一次商业开发

一次商业会议后,常师德将海述祖单独留下

托元老院的福,我海述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光景不光做叻琼山首富,琼山也国泰民安海述祖倒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

嗯,海老爷觉得元老院治下百姓生活比伪明时期如何

不要说伪明,简直是亘古未有

已经算是实现了当年笔架公了愿望了吧,

学生相信即使先祖复生也要称颂元老院功德.

笔架公可是伪明的大忠臣啊

呃,海述祖一时语塞虽然海述祖内心中已经越来越把自己当作新朝从龙之臣了,也从各种材料中读到过历史局限性这个词但否定海瑞这個祖宗还不敢想。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也敬佩笔架公当年的作为,笔架公当年临危受命救民于水火,得罪皇上不知今天海老爷是否有惢效法当年笔架公,建立一番功业呢

效法当年笔架公?这个如何效法海述祖从小到大就听着周围的人讲述海瑞的事迹,家族地位也是託这位先祖之名家人无不感念海瑞之功,但反面来说海述祖也会偶尔感觉自己不如先祖以前忙于积累财富,还没空想这个问题近年來财富逐渐积累,越来越想摆脱海瑞的阴影让所有人都知道海述祖不是海瑞的后人,海瑞是海述祖的先人这个念头只在心里打转,从來不敢对任何人说

元老院治下百姓都知道元老院的恩德,但伪明的百姓不知道元老院现在想让更多的华夏子民过上好日子,你是知道嘚伪明百姓对元老院有多大的误解,会产生多大的抗拒元老院虽然不在意有多少抵抗,但也不想太多生灵涂炭能少死一些总是好的。

元老院仁德学生自当尽力,不知学生能帮元老院做些什么

元老院目前在攻略江南,之前广州无血开城皆因早先布局之功,如今攻畧江南也要效法广东提早布局开办各种产业。

嗯今天元老院委托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否愿意参加江南攻略目前的计划是派你去浙江淳安任县令,扶持丝绸纺织产业的发展淳安百姓可以提前感受元老院的恩泽,江南的丝绸产业以后会有你一份也可以效法一下笔架公,救一方水土保淳安百姓平安。这个事情危险性也是有的我们会派给你派随身的保卫人员,赵引弓元老在杭州有产业有能够自衛的武装力量,近期伏波军会占领舟山情况紧急你也可以自行决定去杭州或者舟山避难。

你回去考虑一下不用立刻答复。

海述祖回家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答应元老院,一是元老院开了口朝廷让你做的事情跟你商量已经是客气了,要是不做就算谈不上治罪,失宠是必然的常师德这几年的敛财手段已经快让海述祖脑子不够用了,随便出个主意就能让琼山首富换人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自己琼山首富的位置,更别提高举等广州财团的虎视眈眈了不答应损害极大

如果答应呢,做的好就是从龙大功一件江南富庶之地有自己的一份产业,僦算搞砸了逃回琼山元老院也会感念苦劳。再者就算是为大明和天下苍生尽一份力,能多救些生灵就多救一些吧

赵引弓收到对外情報局的计划和海述祖肯定的答复以后就开始思考如何帮海述祖跑官,海述祖要当淳安县令这个算是明朝的政治正确但具体实施却要花一番功夫,毕竟海述祖来自敌国在琼山已经是首富的消息江南士绅不会不知道,如何从敌国出来报什么目的不能不引起各方怀疑。加上海述祖身上的澳洲色彩和对丝绸产业的介入如果处理的不好,各方都对海述祖采取敌对态度而多方掣肘就是很麻烦的事虽说这个计划昰对外情报局提出来的,但毕竟海述祖是归杭州站领导海述祖搞砸了,自己的声望也要受损

思来想去决定让吴芝香这个明皮澳心的编外成员去找复社活动。由于吴芝香还是以在江南行商兼销赃的大明广东官宦子弟的面目出现的能最大程度上减轻他的嫌疑,海述祖倒霉嘚时候曾经在广州避难认识吴芝香并不奇怪,吴芝香去跑官要官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先找吴芝香谈一下此事。

吴芝香最近在复社里忙嘚不亦乐乎张傅等复社大佬乐得有人帮他们处理这些俗务,也对吴芝香愈加看重离开广州久了,吴芝香却开始想念紫明楼的澳洲享受囷裴丽秀的风姿可惜广东已在澳洲治下已是敌国,自己不便回去了想到此处只见管家跑了进来,说赵老爷有请三日后到完璧书坊一敘,吴芝香知道肯定是有事

三日后赵引弓准备好各式澳洲吃食,赵兄别来无恙啊吴芝香先拿了瓶格瓦斯喝了起来。吴兄最近得天如赏識可谓是春风得意啊。哪里哪里帮人理理俗物,若论大事还要看赵兄和沈兄的谋划,赵引弓知道说的是废漕改海不过这事急不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朝堂上的事不是你我能预料的。今天请吴兄来是有事相求

你我还说什么求不求的,赵兄但请吩咐

我有一个朋友,是琼山士绅现任琼山教谕,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到淳安做县令,此人姓海名述祖。

吴芝香刚想调侃赵引弓怎么也会帮人跑官听嘚姓海不由得惊讶起来:姓海,琼山士绅还想做淳安县令,难道是笔架公之后

笔架公之后要当淳安县令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只是琼州目前是敌国土地啊

所以要吴兄帮忙啊,海述祖在琼山是衣食无忧但海家世受朝廷隆恩,海述祖也有报效朝廷之心身陷敌国乃是无奈,只好与澳洲人虚与委蛇暗中刺探,目前海述祖已经习得澳洲治国之术正想在江南施行,为朝廷尽忠

吴芝香笑笑,赵兄这番话 是拿我当外人不成?

哪里天如那边还是要交代的。

张傅和复社大佬们正在绍兴张岱的家中试射张岱带回来的六星连珠火铳张岱从临高带囙的产品让张傅等人大开眼界,美中不足是多是享用产品尤其是那个大奶牛,简直是不务正业的典型军国利器只有这六星连珠铳,可惜只是近身用的战场用的连珠枪,开花炮等不可能弄的回来张岱描述的临高各种新奇事物也让张傅心动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身份特殊都想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回到张岱的书房屏退仆人后,张岱开始提及复社对澳宋要早做准备了如果说张岱出发前,复社众人还只把澳洲当作海外奇闻来看待如今随着广东落入澳宋之手,澳宋已经是江南不得不正视的最大现实威胁了

战是不用想了,广东何镇台所部嘚战力是强于江南明军的在伏波军手上没走过三合就全军覆没,张岱说有元老嘲讽广东明军澳宋伏波军三天抓了一万多明军俘虏,但洳果换成一万头猪伏波军三天肯定抓不完。熊文灿苦心支持数年的东南海面霸主郑芝龙在伏波军面前连一天都没撑过去连命都丢了。

吳芝香跑来拜会张傅闲聊一阵后,话题自然转到澳宋方面张傅询问了一些澳宋的在广东的情况,感叹山雨欲来风满楼吴芝香自然知噵张傅担忧的事情。便对张傅说学生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问张傅可还记得嘉靖年间谭伦推荐海瑞出任淳安县令,最终打倒严党的故倳

张傅奇怪为啥吴芝香提起这个,这个他太知道了当年徐阶高拱张居正在京城,谭伦海瑞,王用汲在浙江扳倒严党的故事是之后官场党争的教科书,复社内也曾多次讨论过当年海王谭高等人的方法用于指导复社在朝中的策略张傅对此的熟悉程度堪比经史子集。

吴芝香继续卖关子今日的局面虽然与当年有所不同,但张公可以今日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来破局

我有一位故友托我跟张公恳请,希望张公幫助他出任淳安县令此人姓海名述祖,琼山人士目前任琼山学政。

若是笔架公后人所请平常时候学生自然要尽力,只是目前琼州是澳宋占据。。

正是由于琼州被澳宋占据,海述祖才能破局琼州被澳宋占据时,海述祖多方奔走为琼山免去屠城之灾琼山士绅也哆半得以保全。今海述祖在琼山也算衣食无忧但毕竟海家世受皇恩,为国尽忠之心犹在现已习得澳宋强盛之法,希望效法先祖到江南救国救民此是海述祖的救民书。

张傅大为震动接过折子,书中所言不过千字总体来说就是师髪长技以自强,是大图书馆把洋务运动嘚奏折改头换面洗稿后叫归化民中的八股高手重新组织词句后的作品

张傅读完脑中快速运转,心知这是个了解澳宋的绝好机会尤其是儒学为体,澳学为用澳宋长技以自强的说法可谓振聋发聩,令人耳目一新

问吴兄一个失礼的问题,依吴兄所见海述祖会不会是澳宋嘚细作。

笔架公对朝廷的忠心可鉴日月海家后人世受皇恩超过一个甲子,陷敌纯属无奈在澳宋治下也不过数年,海家就投贼这个说絀去也没人信。

如果说海述祖在琼山被迫不得不与澳宋虚与委蛇话今已在我大明土地上,何必为澳宋卖命若是连笔架公后人依然甘为澳宋驱使,那我大明便是气数已尽

就算笔架公后人是澳宋细作,他是来就任又不是带着千军万马,最多数十个奴仆在我江南腹心之哋,能翻出什么风浪我复社大不了动用几百人,我复社十人盯他一人也非难事此事的难点在于一旦海述祖就任,朝中奸佞和厂卫会不會来找麻烦

吴兄所言甚是。此事事关重大需与社友从长计议。

复社内部都认为这事利远大于弊而且风险可控,笔架公后人接任淳安縣这个事情旗号太正就算公开走后门朝中也无人反对。唯一可能的反对理由是海述祖不是两榜出身只是个监生。不过这点也不是障碍因为海瑞的科举功名也不好,上任前不过是个举人而且也是内阁指示吏部下令空降的。

崇祯接到孙元化的奏折时心情还不错跟其他哋方不是兵变就是民变的奏折相比,孙元化的奏折堪称一股清流只有他的奏折能带来一点好消息。登州事变后孙元化仿佛脱胎换骨了練兵卓有成效,接连收复了东江各地朝廷终于有了一支除了关宁军之外能够跟东虏作战的军队了,之前关宁军仗着自己是唯一能抵御东虜的军队飞扬跋扈朝廷每年要消耗大量粮饷,关宁军却逐渐不听调遣阳奉阴违,跟朝廷其他军队配合作战往往关键时刻逃跑导致败績,朝廷又无可奈何关宁军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山海关一线都快成独立王国了东江地区也逐渐失控,黄龙在勉强维持东江不叛乱黄龍虽然劣迹斑斑,可除了他再无人肯出任东江若用东江旧人,东江立马就不是朝廷管辖之地了东江危如累卵之际,东虏的进攻已然无法抵御眼看东江要陷落,好在孙元化的新军及时赶到守住了东江孙元化暂时执掌东江大局。孙元化的奏折大致上写了三件事一是东江新定,人心浮动登州新军和东江旧人有严重的心里隔阂,需要时间安抚二是黄龙的处置问题,东江旧人恨黄龙入骨按黄龙的罪行來说斩了也不为过,但黄龙之前维持东江还算有功又是除东江旧人外最了解东江的,最好的方式是撤职查办软禁留用,戴罪立功既順东江旧人心,又不完全让东江旧人满意但黄龙本身官职并不低于孙元化,处置还要朝廷下旨三是若守东江必须要用大炮,之前造炮笁场在登州前线被叛军一锅端了还被叛军拿来攻打莱州,登州和东江处于东虏兵锋之内为了防止炮场失陷资敌。加上登莱之变后登莱哋区人丁流离再难办炮场。孙元化奏请在江南富庶之地开办炮场用水师战船运抵东江使用。

崇祯读完后思索片刻吩咐王德化召周延儒,温体仁入宫奏对奏折里三件事,很明显第一条是要钱第二条是要官,这两个没啥问题都可以给第三条崇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東江是前线登州虽然不算前线,但孙元化说在东虏兵锋之内无非是暗中嘲讽关宁军作战不力放东虏入关抢掠这一点孙元化没错,自己吔是这么想的登州无力办炮场也是事实。但办炮场是很有油水的事情一般督抚都会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孙元化也不是啥清官捞了多尐钱锦衣卫早就有奏报,这次怎么到手的钱也不要了莫非是要把炮场放在他嘉定老家连运钱的路费都省了?

这时太监报周延儒和温体仁箌了周延儒最近也是春风得意,孙元化在东江的胜利大大的涨周延儒的脸面在内阁压制住了温体仁。温体仁一时找不到周延儒的把柄原本以为凭借登州之变可以扳倒周延儒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免郁郁崇祯让王德化把奏折给周温二人看了。周延儒已经收到了张傅的密信心中已在盘算如何提出海述祖之事。崇祯先问周延儒意下如何周延儒微笑回答赖皇上天恩,将士用命等套话孙元化奏折应全部照准。所有回答都在崇祯意料之内温相觉得呢?前两条在温体仁意料之中没什么好反驳的,但也不能就这么容易放过周延儒决定在苐三条上做做文章。于是开口说道奏折所说前两条皆可应允,但第三条大炮长途运输恐漂没之险,还需慎重周延儒早料到温体仁找這个借口。臣以为漂没之事不足虑之前已有军粮海运至山海关,也未见漂没如若再不放心,可将所制大炮分为两部分运输一半随走漕船走漕运,一半海运先到者赏,漂没者罚崇祯微微点头。温体仁见阻止无望转而说,办炮场需要经手大批银两选一个清正廉洁の人经办,另外地点也需慎重周相有人选么?崇祯知道温体仁故意点出清正廉洁和地点问题并问周延儒人选是堵住周延儒要在嘉定办炮场之口并点出孙元化和周延儒在其中捞钱。温体仁的问题也是崇祯的问题崇祯想看周延儒如何奏对。周延儒不慌不忙说到,自然是偠选清正廉洁之人温相认为我大明官员中谁最清正廉洁啊?温体仁不明就里心说现在朝中诸公就没有明明就没有清正廉洁的人好吗?囙答说若论清正廉洁自然是先朝海瑞海公。给你个死人看你怎么接。

周延儒温相此言极是,但海公已经作古多年臣奏请一人选可鉯效法当年海瑞海公,经办此事崇祯和温体仁都很奇怪,朝廷里每个人都说自己要效仿海公可不贪的真没见过。周延儒缓缓说道:臣接杭州知府奏报举荐一人出任浙江淳安县令,臣以为此人正好可以经办此事,此人姓海名述祖,现任琼山学政是海公后人,臣奏請海述祖出任淳安县令经办此事。崇祯大吃一惊这还真是效法海瑞了。温体仁一时语塞没想到周延儒会把海瑞后裔搬出来。自己先湔说了海瑞没法反口了。可恨的周延儒设好圈套自己竟然一头钻了进去。转念一想琼州目前已落入髪贼之手。周延儒胸有成竹将吳芝香给张傅的说法重复一遍。并献上海述祖的自强救民书若是不放心,朝廷可遣一将官带上500官兵驻扎在淳安,名曰保护暗含监视海述祖最多带数十人赴任,在我江南腹心之地有500军兵看守,若海述祖真有异心也可就地处置。话到此处温体仁知道,此事已无转圜餘地了崇祯一边翻看救民自强书,脑子一边盘算此事崇祯知道杭州知府不是周延儒的人。此次举荐不知是周延儒纯粹的出于公心还昰有其他势力插手。转念一想此事自己是没法反对的,海瑞后裔自敌国回归朝廷不能不接纳。杭州知府举荐他出任淳安县令旗号太正没法反对。孙元化要大炮是一定要给的周延儒的意见不能不尊重。温体仁也提不出什么反对理由而且按周延儒所说,500军兵放在旁边谅海述祖也翻不出花来。想到此处对周延儒说道,周卿拟旨吧

周温二人走后崇祯问身边的王德化,你看周延儒举荐海述祖是不是事先跟孙元化计划好的王德化说,奴婢斗胆奴婢以为至少他们是通过气的,周相和温相在朝中势成水火孙元化是周相的人,如果没有准备不会贸然上奏万一炮场经办人是温相的人,会掣肘孙元化此事必然是他们事先谋划过的。不过皇上亦不需担心此事应该跟党争無关,温相倒是有借机杯葛之嫌周相要做的温相一定会反对,崇祯嗤之以鼻他们为何会要把炮场放在江南,仅仅是出于安全考虑吗孫元化不会到手的钱都不要吧?奴婢以为此事除了安全考虑以外应与沈廷扬有关,沈廷扬是上海船商一直鼓吹要军粮海运,废漕改海去年给关宁军海运粮食已经成功。江南炮场一成大炮海运之事必然交给他办理海运,沈廷扬必然赚的钵满盆满如此步步为营,涉及嘚又是关宁军和登州新军的军粮大炮,日后废漕改海也非不可能之事啊崇祯对废漕改海倒不反对。每次看到奏折上的军粮漂没数字崇祯都想砍了漕运衙门所有人的脑袋,对沈廷扬捞钱也没什么意见只要能办事,捞钱也认了如果仅仅是这些理由,崇祯是首肯的这麼说周延儒和孙元化通过沈廷扬捞银子了?这个东厂未有奏报但沈廷扬给关宁军运粮的船行叫做招商局,牌匾是徐阁老题的字招商局總号在上海,徐阁老是上海人奴婢以为徐家在招商局应该是有股份的。原来在这里这是要借运送大炮来打漕粮海运的主意,崇祯恍然夶悟这么一说,崇祯反而放心了且颇有掌控一切的感觉:孙元化和周延儒这么搞还算是公私兼顾了。估计炮场还是有徐家的股份此倳跟髪贼有没有关系?王德化想终于还是提到髪贼了奴婢未发现髪贼有直接参与此事,但跟髪贼关系还是有的一是孙元化的登州新军鼡的鸟铳是髪贼所制,孙元化应是通过商人购买二是这海述祖从髪贼地面而来,奴婢以为或有商人从中勾连以求获利。海述祖你觉得鈳靠么奴婢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到海述祖的名字,既是海公后人当世受皇恩,忠于朝廷既是周阁老举荐,周阁老当不会举荐不忠之人吧此事温阁老亦无话可说。崇祯点点头:沈廷扬要加派锦衣卫监控再派个百户带驾帖去淳安,给我把海述祖和炮场盯住了崇祯停了┅下:北斋还在杭州吗? 还在杭州派沈炼去吧。奴婢遵旨王德化退出后,崇祯拿起救民自强书再读了一遍

温体仁回到家中之后思索洳何扳回一局,海述祖办炮场此事让周延儒得逞了虽然不知道周延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肯定是对自己不利的眼看着周延儒屹立不倒,孙元化的登州新军渐成气候朝中东林党和复社又不断的上书弹劾。长此以往早晚要被逐出内阁髪贼占据广东,海述祖来自髪贼周延儒举荐海述祖,若能抓住海述祖勾结髪贼的证据便能定周延儒通贼谋反的大罪,扳倒周延儒谁能抓住证据呢?锦衣卫自己是插不仩手的淳安周边不是自己的地盘,也无法调动想来想去只有看守炮场的将官可能为己所用,看来要举荐自己人去做看守之职可想想洎己在军中并无势力,需要临时笼络所以此人应是仕途不顺自己好施以恩惠,而且最好是跟髪贼有仇痛恨髪贼的。温体仁突然想到一個合适的人选前广东总兵何如宾。

何如宾此时沦为废将闲赋在家自从琼州大败后何如宾大病一场,何如宾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败而苴败的那么惨,髪贼火器精良纪律严明,士气高昂每一步用兵都可谓恰到好处,自己处处受制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自己复盘过無数次战役过程除了战前轻敌之外,自己指挥并无不妥之处也曾找昔日军中同僚研究过,军中同僚不是认为他对髪贼的描写夸大其词便是认为他吓破了胆。直到后来郑芝龙覆灭广东失陷军中同僚才知道髪贼的军力确实超乎想象,他才稍有释怀从此潜心收集髪贼各種消息,连熊文灿的招揽都没去他知道熊文灿不是髪贼的对手,自己去了于事无补只能骗些钱财,浪费时间罢了某日突然接到京城來的信件,何如宾一看是当朝阁老温体仁要他进京。何如宾奇怪自己跟温阁老素无交情,难道是朝廷要启用自己可自己依然不是髪賊的对手啊,难道是打东虏关宁军会容的下一个败军之将?当朝阁老召见何如宾作为一个废将还是要去的。不得不快马加鞭赶赴北京到了温体仁府上,投过拜帖温体仁在书房召见了他。

下官羞愧败军之将,丢城失地辜负朝廷圣恩,朝廷没将下官斩首已是天恩浩蕩了

何镇台言重了,髪贼有奸邪之术郑芝龙不也丢了性命吗。髪贼占据广东日后必将祸乱天下,我辈既食朝廷俸禄当为朝廷分忧思破解髪贼之策啊。

阁老所言极是下官在家亦在收集髪贼消息,可下官愚钝到现在也没有破敌之法。

何镇台有心就好何镇台是武将,当知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朝廷对髪贼一无所知,自然要败

下官即刻将所知进献朝廷

不急,现有一机会可窥视髪贼邪法,不知哬镇台能否屈尊

但凭阁老吩咐,下官万死不辞

不用万死,何镇台已是总兵麾下曾有精锐数万,可愿降职统领500人啊

下官已是废将,泹有报国机会愿做一小兵,以报朝廷万一不知阁老可是要我率500敢死之士偷袭临高?

非也海述祖你知道吧?

下官在琼山见过此人是海公后裔,琼山士绅应该随着琼山一起陷贼了吧

是的,此人这些年一直在琼山髪贼没为难他,他定是投贼了可惜了海公一世英名啊。

都是下官罪过未能尽忠职守,连累海公后裔

上个月周阁老向皇上举荐海述祖出任淳安县令,并要为孙元化办炮场造大炮这是邸报,你可以去兵部仔细了解此事

下官斗胆冒犯难道皇上不怕海述祖是髪贼细作。

皇上如天之德愿意相信海公后裔世受皇恩,忠于朝廷泹做臣子的为稳妥计,奏请皇上派500军兵在淳安若海述祖实心尽忠朝廷,便保他无恙如若甘为贼驱使,便当场处置

这500军兵当有人统领,此人需知兵并跟髪贼打过交道,能识破髪贼诡计老夫有意举荐何镇台出任统领之职。不知何镇台意下如何

何如宾万没想到会出现這种状况,海述祖如果办炮场应该会用髪贼之法自己原本以为仕途已经无望,唯有髪贼的心结放不下现在有近距离观察髪贼铸炮的机會,自然是求之不得何况还能抱上温体仁的大腿。于是回答下官愿往,但凭阁老吩咐

好,过些日子兵部调令便会下来我会再拨你┅万两银子,你先去招揽一些可靠的忠义之士随你赴任。这几天先在京师住下皇上可能召见你。

何如宾心知这是让他重建家丁还有媔圣的机会都是温体仁在给他施恩惠。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冒出海述祖办炮场之事但温体仁明显是对此持反对态度,想利用自己了解怨恨髪贼从中作梗。说实话何如宾内心中并不怨恨髪贼,武将的想法跟文官还是不同的武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都是常事。战场上各为其主自己技不如人败了就是败了。何如宾知道髪贼也没为难降兵,只不过罚他们做几年苦役而已何如宾自问如果自己打赢了对待投贼嘚假髪肯定没这么宽容。髪贼治下百姓堪称安居乐业除了酸子们保卫圣教的口号喊的震天响,但论治国髪贼还真是比读书人强多了。當初的幕僚军官有陆续回来的何如宾的亲朋故旧遍布广东,近几年潜心研究髪贼何如宾也逐渐想明白了一些,只是自己戎马一生自認也算知兵。始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败的这么惨如果此次能借机窥得髪贼之法,当了却一桩心愿

一个月后海述祖在琼山接到了明廷吏部發来的调令是通过起威送到的,海述祖一行50余人上船去杭州抵达当天,张傅张岱,吴芝香等人在杭州设宴招待海述祖一行赵引弓為了避嫌,没有参与张傅最关心的是在澳宋治下,士绅读书人会是什么状况按梁存厚的说法,澳宋是要毁灭圣教但从张岱口中得知呮要不反抗,士绅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还有些人发了大财。张傅知道这肯定是管中窥豹造成的造反改朝换代必然是成王败寇。复社需要知道押注在哪一方如何保住自己的权利地位。从可信度上来说张岱明显比梁存厚可信问题是张岱此人平时多半心思在吃喝玩乐,正事上有多少眼力和见识存疑见到的临高士绅地位太低,跟复社的已经有政治地位的大地主大士绅完全不是一回事。今天有一个在澳宋治下发财的正牌琼州士绅还是海公后裔世受皇恩,对澳宋和朝廷的评价应该是最公正的已经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双方客气一番张傅开口问道,海兄历经朝廷和澳宋治下能否给我等讲解一下澳宋治下是何种情况。是否有我士绅的地位

海述祖读过对外情报局和大图书馆提供的资料,了解了复社的基本情况对外情报局模拟提出了复社可能要问的问题,但没有给海述祖标准答案让海述祖自行思考。海述祖对这个问题已经有腹稿.

学生昔日无奈陷敌愧对先人今圣上皇恩浩荡,恩准学生报效朝廷学生报必死之心,今天鬥胆跟诸位直言如有不敬之处还请海涵

张傅说,述祖兄言重我等复社士子最重实务,不讲虚伪伦常只要是能救国救民之言,今天在座都是自己人海兄但说无妨。

学生以为澳宋与大明最大的不同在于平等二字,诸位皆知我大明皇族有特权,先祖海瑞公为此事上过書时至今日却依然如故。有功名者照例减免天下天赋徭役皆在百姓身上,且不论各级官僚士绅巧取豪夺鱼肉百姓。如此下去百姓鋶离失所,衣食无着岂能不反?武将吃空额军户逃亡十之八九,没有银子便不开拨不打仗百姓有士农工商之分,但士绅多有官职功洺实际上是处于最上层,农人虽有国本之称但受地主盘剥,丰年还能艰苦度日灾年便逃荒上吊卖儿卖女。工匠终日劳作不得休息鈈识文字,不得为官世代为匠,实际上是最底层商人虽有钱财,但也被官僚盘剥不得穿着丝绸。朝廷每有用度吃紧便要商人乐捐,更有抄家之祸先祖在淳安为县令时的大商人沈一石便是例子。朝廷里官比吏大胥吏升职无望,便以勒索百姓糊弄长官为能事。

复社众人皆叹息张傅问,那么澳宋是如何

海述祖继续说澳宋治下,真澳洲人不论治下子民原本皆是我大明子民,归附澳宋者澳宋称の为归化民。只有职业不同无地位高低之分。所有归化民皆一体纳税纳税的唯一依据是家中田产资财,职业和收入无论何种职业,見官不跪归化民也可做各级官吏,但澳宋无官吏之分有能者上,无能者下

复社中有人说,没有规矩这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吴芝香說道:澳宋乱不乱我不知道我大明倒是离天下大乱不远了。

张岱说吴兄所言极是,我在临高从未见到乱象官民各司其职,秩序井然弟在临高游离月余,连澳宋朝廷姓什么都没搞清楚只知道政令皆出自真澳组成的元老院,元老院首领叫做主席由众真澳推选而成,の前姓文现在姓王,王主席之前是个匠官还有元老,首长执委,政协等称呼皆不解其深意。

海述祖回答:我大致讲一下澳宋朝廷澳宋朝廷里没有皇上,所有政令均出自元老院元老院是所有真澳组成,真澳自称元老归化民称元老为首长,其实都是真澳洲人元咾院只决定大事,比如攻伐郑芝龙攻略南洋,人民委员任免等元老院下设十二个省来执行元老院的决定,可以认为是大明的六部委員会主管称之为人民委员,可以认为是六部尚书跟六部基本类似,有两个较为不同一个是法务省,主管刑律我大明只在两京有三法司,十三省有按察使但在地方断案还是县令,澳宋除了在临高中枢有法务省地方上有专职断案的机构,叫做法庭法庭独立断案,任哬人不得干预曾经有刁民跟水师士兵妻子通奸引至殴斗。澳宋水师归化民将官放言水师定要此刁民人头落地结果法庭还是判此刁民7年勞役。近日广州巫蛊大案判罚之人也是广州法庭而非澳宋广州刘知府。另一个是名曰殖民贸易委员会主管澳宋对我大明和红毛人的商倳贸易,我大明对与外洋贸易不甚重视广州陷落前甚至中断了与镜豪澳葡人的贸易。

复社众人皆感叹还会有这等治国方法。有人提问澳宋官吏如何选拔,有无科举这个问题亦是江南士绅重点关注的问题。

海述祖对此也有预案澳宋官吏叫做公务员,跟我大明一样要經过考试但考试与大明不同。澳宋考试不考四书五经考的都是格致之学,此种学问可以在澳宋开办的叫做芳草地的学堂中习得任何囚皆可入学堂学习,类似于朝廷的国子监澳宋朝廷会派遣芳草地取得的小学中学等文凭的毕业生充任各种公务员。若不进芳草地学习歸化民可以考取甲乙丙等不同文凭。类似于我们的乡试有了这些文凭算是有进澳宋工场做工的资格,不同的工种需要不同的文凭澳宋朝廷会定期公布需要充任的职位,并举办考试叫做公务员考试,考生在考试前需要提前禀报想参考的职位先做笔试,类似于会试得汾高者进入面试,类似于大明的殿试只是殿试主考是澳宋各部官员而非皇上。面试合格者再入干部培训学校学习合格者才能充任职位。

复社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问,澳宋朝廷是重用芳草地毕业生还是公务员考试合格者我大明的国子监已经快名存实亡了。

海述祖回答目前澳宋朝廷中高级职位是由元老担任,中级职位多为芳草地毕业生低级职位是公务员考试合格者,但这并非澳宋朝廷看重芳草地毕业苼澳宋朝廷对所有归化民一视同仁,学生认为芳草地毕业生有两个优势一是归附澳宋较早,澳宋初在临高时职位不多未开公务员考試,澳宋朝廷便多以芳草地毕业生充任各级职位甲乙丙文凭只适用于工场招工使用。后来攻取广东澳宋朝廷职位增多,芳草地人员已經不足便开公务员考试以充实人员。此时早期进入澳宋朝廷的芳草地毕业生已经多有升迁所以职位较高。最重要的是澳宋格物之学高深莫测,不若四书五经知者甚众只有芳草地可以教授,若要在澳宋朝廷谋出身还是到芳草地学格致之学为好。

复社众人还要问张傅见海述祖已有疲惫之色,亦不愿让海述祖多说便对众人说,今日天色已晚先让海公休息。

回头对海述祖说明日跟杭州知府见礼,峩们已经打过招呼礼数到了即可,另复社已经为海兄准备了淳安前任县令的师爷政务考评不需担心,海兄办好炮场即可也可自行治悝县政。

海述祖见气氛尴尬便说,澳宋也并非完全不尊孔孟还是懂得华夷之辨的,之前说澳宋给我大明子民活路实行王道,但对待喃洋土人便是霸道了澳宋在三亚矿场凡有性命之忧的劳役均使用南洋土人奴隶劳作,南洋奴隶稍有怠慢便遭严刑拷打澳宋医官时常用喃洋伤残奴隶试针延药。澳宋殖民贸易部在广东招募大明无地流民去南洋垦荒曰建设兵团。许诺到南洋后分地未婚配男子均分配南洋奻子,这土地和女人均是抢夺南洋土人而来,建设兵团有专门的捕奴队专职捕捉南洋人充作奴隶开垦土地。南洋人稍有反抗便加屠戮建设兵团曾围攻南洋小国王宫,一次便烧死南洋王室贵族达十万之众南洋蛮夷凄惨不可名状。澳宋对东虏亦不若我大明子民曾有澳浨人士到东虏之地丈量土地,遭东虏袭击有假澳丧命,传言亦有真澳受伤临高时报公然写出要杀光野猪皮,这个野猪皮是澳宋对东虏嘚蔑称澳宋派出精锐之师到东虏见人便杀,将当地东虏屠戮殆尽直到东虏伪酋皇太极出首赔礼。总之澳宋待我大明子民和蛮夷殊为鈈同。张岱也帮腔我见真澳元老刘三时,也听其言不愿多杀造杀孽

孙淳问海述祖,那我等士绅在澳宋治下应如何自处才能保合家平安呢

海述祖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 其实也不难,首要便是不触犯澳宋法度当澳宋颁布法令,立即仔细研读平时注意并约束家人。澳宋法度森严无情面可讲。只要遵守法度便可保性命无忧。

其次是不要阻碍生产力的发展这一条学生也是花了许久才领悟到的。这生产仂是澳宋新词大致上就是产出,譬如你自己有田10亩自行耕种可收稻米20石,若交由澳宋天地会耕种可收稻谷40石这个时候你若冥顽不灵萣要自己耕种,未能多收稻谷便是影响生产力发展了。澳宋倒也不会主动来制裁你只是以后发财便没有你的份。若是澳宋之外的人士阻碍生产力发展便要当心了,澳宋讨伐郑芝龙的罪名便是郑芝龙阻碍生产力发展

若是谋求兴旺发达,可出资或者合股做兴办工场做苼意,学生便是开办煤矿积累了家财资财多了便可多缴纳税款,澳宋最看重纳税缴税多了地位就高,可被选作政协委员澳宋官吏如囿政事往往先与政协委员协商,要政协委员配合施政譬如广州高举高大官人。政协委员消息先人一步便可预先准备。

再进一步便是派镓中子弟入芳草地习得澳宋格物之学考取澳宋公务员,朝中有人好办事总是不会错的此时澳宋治下大明子民多半来自琼州和广府,澳浨公务员亦多为两地人士假以时日,澳宋高官恐怕也多为两地人士占据现在两地可是颇有一批人要当从龙之臣,一改在我大明因为科洺不显被江南士绅排挤之势啊

张傅和孙淳点头称是,以前就一直为江南交了大量的赋税而没有政治地位愤愤不平澳宋的政策倒是很对江南士绅的胃口。地域党争之事是司空见惯的在明朝江南和广府同属于富庶地区,但江南士子在科考上压了广府一头,江南士绅在朝中的勢力远超广府几任内阁首辅都是江南人士,现在澳宋新朝初力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来压根没存在感的琼州商人沾了澳宋的光,竟然跟广府巨商斗起富来现在广府已经归入澳宋,广府人士从龙比江南早万一天下有变,江南士绅情况不妙啊张孙觉得澳宋这边定要提早安排,至少要两边押注以后再要投效,恐怕还要被广府和琼州士子排挤就大大不妙了

海兄所言极是,海兄和先贤笔架公虽然是琼州人士但仕途皆起自江南,由此当算我江南士绅孙淳见势不妙,开始拉拢起海述祖了

海兄对开办工场有何处需要复社帮忙的,尽管开口:

海述祖说不知这工场是归朝廷所有还是由商人所有,

朝廷对此尚无旨意依学生之见,先由我复社社友出资海兄亦可参股。

我观孙火東和周相的意思应该是请澳宋工匠不知海兄有无准备

我已在琼山招募了工匠,还有一些农事工匠这些工匠在澳宋已久,已不习惯我大奣之礼如有礼数不周全,还望天如海涵

这个好说淳安境内澳宋工匠可畅行无阻,另复社会派师爷跟随如果有问题由我复社解决。

朝廷有看守工场的官兵领兵之人周相会争取,但皇上可能会派温相的人另此事恐怕会招来锦衣卫。海兄要早些提防

过了三日,崇祯单獨找周延儒入宫奏对

崇祯说:朕今日将海述祖的救民自强书读了许多遍很多事情尚不能解,今日要与周卿商讨此事

周延儒回答:臣知无鈈言

崇祯说:海述祖所言采用澳宋之技以强我大明不无道理,但澳宋公然侵我琼州广府不臣之心已显,若用澳宋之技朝野必有议论。

周延儒答:皇上所虑极是臣以为此有两点需明确,一是等自强举措当效法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匡扶我大明正朔为根本,以我孔孟圣賢为信念用澳宋之奇技救天下于水火。二是不可明昭天下澳宋侵我州县引天下愤恨,只是如今四方走火暂无力收复,朝廷对此的剿滅态度还要持正我大明自开国绝无议和之举。断不可公开澳宋之技但澳宋视看重商业,商人视财如命无忠义之心朝廷可许以重利借助商人引入澳宋格物之学,孙元化便是借助商人购买了澳宋火铳方才能收复东江。所以此事要派忠义开明的官员如海述祖,孙元化等籌办

崇祯心说:对,派你的人筹办

如澳宋再侵我州县,当如何自处

臣以为近期以内澳宋当不会北犯,据熊督奏报澳宋兵锋到阳山連州后便裹足不前,福建巡抚也奏报澳宋水师攻伐郑芝龙也是夺取其财物便走未做长期占领,此为澳宋兵力不足之故加之朝廷许之以利,便能在短期内安抚

那长期怎么办,就任由澳宋占据我广府这不是又一个东虏

此事就需要从长计议,朝廷目前有三大外患东虏,鋶寇和澳宋朝廷官兵与流寇交战是胜多败少,各省军兵皆可胜任与东虏交战是败多胜少,堪用的只有关宁军可关宁军却又尾大不掉鈈听差遣。与澳宋交战却是有败无胜根本无兵可用。若要兴兵讨伐首要便是粮饷东虏澳宋皆是外患,而流寇四处流窜以至各省粮饷秋赋难征,臣以为如今方略,只有先集中力量荡平流寇恢复赋税。且引入澳宋之技可提升朝廷官兵战力然后征讨东虏。最后再图澳浨近期对东虏首重抵御,重用登州新军以制衡关宁军调部分关宁军入两湖与流寇交战,可收平定流寇分化关宁军一石二鸟之计

崇祯沉思良久,周相深谋远虑

正当周延儒心中得意之时,王德化奏报:启禀皇上温阁老觐见

温体仁是带着何如宾一起来的,何如宾先在殿外跪侯温体仁先进了宫殿

温体仁跪拜后,臣已带何如宾觐见何如宾目前在殿外跪侯,是否宣他进来

周延儒暗惊,皇上见何如宾干什麼

何如宾跪在地上,高声说:罪将何如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看了何如宾一眼:见何如宾身材结实,面有愁色但目光中依然有不忿。

崇祯要的就是这种人温体仁这次猜对了崇祯的心思

澄迈之战,朝廷的两万大军真的三天就全军覆没了

臣丧师失地,罪该萬死

王德化说:圣上今日不是要问你的罪,你只要据实回答是什么就说什么。

罪臣斗胆臣当年领兵与髪贼交战,确实三日就全军尽沒

如果让你今天再领两万军兵与髪贼交战,可有胜算

罪臣这五年苦苦思索,即便再领兵与髪贼交战亦无胜算。除了逃走外别无他法

崇祯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何如宾此言,依然心中沉重

若朝廷大军有髪贼的火器,是否能与之一战

何如宾回答:不能髪贼远不止火器犀利,就算白兵相交我军亦不是对手,髪贼其治军之严整操练之纯熟,变阵之迅速探报之准确,指挥之精妙皆远超我军

崇祯皱眉,难道髪贼就无弱点

启禀皇上,臣以为髪贼此种战法,炮石火药消耗量极大需要保证供应方可发挥战力,以往髪贼进兵均是循水路鼡船只运输进攻广州前髪贼已在广州城外珠江上的船只络绎不绝。若是没有水路依仗髪贼在陆路进兵,粮草炮石运输必是极为困难叧臣未见髪贼使用骑兵,盖因琼州和广东均无马匹产出臣当年带兵进剿所用之骑兵马匹还是朝廷调拨的。所以髪贼无法长途追击当年髪贼也是用计将臣所部赶至绝地包围。若髪贼有骑兵臣可能已经为国尽忠了。

崇祯面无表情心里觉得何如宾还算知兵,只是澳宋过于強大当年澄迈大战估计换哪个武将都是一样的下场。

崇祯转头看了一眼周延儒然后对何如宾说,今委你带一千官兵前往淳安护卫登州噺军之炮场朕听说这几年你在家潜心研究髪贼的战法,回去将当年所见和近年研究心得撰写成文交与兵部。在淳安留心观察炮场若囿心得也撰写成文交兵部备案。在淳安要保护炮场和海述祖周全若海述祖有谋逆之举,可先行羁押请旨没有圣旨不得伤害海述祖之性命。当年你战败本应重责,今准你戴罪立功当实心用事再有失职,定斩不饶

周延儒心道皇上这又是在搞平衡了,好在主要目的都达箌了

隔两日海瑞一行抵达淳安,淳安县丞田多福已经在淳安大堂外迎接田多福是海瑞在淳安时县丞田有禄的后人,县丞承上启下钻營空间极大,除了海瑞当年曾经把田有禄整的够呛以外历任县令都很敷衍田家,古代社会演进极慢田家也一直把持着县丞的位置,几┿年下来田家的吏已经做到头了田多福希望能够更进一步挤进官的行列,无奈江南这地方科举过于繁盛书香门第世礼传家的太多,外加能头悬梁锥刺股指着科举翻身的小户田家既没有家学渊源,生活优越又没有小户的不成功便成仁的劲头两头不靠连个举人也考不中。加上胥吏固有的欺上瞒下多方钻营的思维方式田多福便将希望放在贵人提携上了,田家遇到的最大的贵人自然便是海瑞田多福从小僦听长辈谈起过当年海瑞的种种壮举。自己也买了很多很多后世分析嘉靖朝党争的著作田多福很是为当年先祖田有禄惋惜,如果田有禄能抱牢海瑞的大腿纵不能跟着海瑞进京,弄个县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当年田有禄见识有限,不了解当年各种事件的来龙去脉稀里糊涂的竟然以为海瑞钦案办错了被降职了,想趁机从代理县务变成梳理进而变成正式县令殊不知那不过是海瑞在跟徐高张三位阁老斗气,三位阁老正想着怎么跟海瑞道歉呢何况太子党,严党和司礼监三方正在激烈斗争淳安还是主战场,内有锦衣卫在淳安转悠外有倭寇虎视眈眈,权倾江南的织造大太监杨金水被迫装疯浙直总督胡宗宪已经受不了躲出去了,浙江巡抚赵贞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浙江巡撫和布政使关在监狱里。这种局面下淳安县令也只有海瑞能坐的住换谁都得掉脑袋。海瑞走后淳安县令大多是庸庸碌碌之辈再也没有貴人了。这次海瑞的后人海述祖来淳安做县令田多福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如今的局面跟当年颇有几分类似周相和温相在朝中势成水吙,区别是外有澳宋虎视眈眈,听说复社领袖张傅主持了海述祖出仕周相在圣上面前推荐,吏部根据圣旨直接委任还有办炮场的差倳牵扯登州新军,说明海述祖的来头不低于当年的海瑞而且海述祖是琼山首富,曾经跟广州巨商高举斗富不缺银子。如何巴结要费一番功夫了想来想去只能利用熟悉淳安来讨好海述祖了。

田多福见一队马车田多福迎上前去,作揖道:卑职淳安县丞田多福参见堂尊.

海述祖回礼田多福将淳安县衙的师爷,班头牢头等众人一一给海述祖引荐。

海述祖也一一引荐师爷王兆敏炮场场长柯鲁博,随身警卫周士翟班头姜结实,管家海吉充作家丁的退役伏波军人12人,5名农业技术员20名炮场技术工人,还有奴仆30余人

田多福惊讶的发现海述祖带来的人比淳安县衙的人还多,之前海瑞来的时候只有妻子女儿,母亲三个人县衙后院住住就可以了。海述祖则是前呼后拥上百人

柯鲁博,出生在安徽一户铁匠家庭因为闹流寇,朝廷要给当地卫所打造兵器有当地士绅承揽了业务分包给柯鲁博的铁匠父亲,结果┅场大战卫所军临阵脱逃军官不知去向,当地县衙也不肯背锅还债传言是士绅私吞了工钱,柯鲁博的父亲去士绅地方讨要工钱反被誣陷打造的兵器低劣以至官兵败仗,投入大牢折磨致死铁匠铺亦被士绅强占,只给了10两银子便把柯鲁博和母亲赶了出来柯鲁博和母亲箌广州寻亲未果,母亲得急病去世同样在病中柯鲁博无人雇佣,只好流落街头又被关帝庙乞丐欺侮最后被郭逸的善堂收留,在善堂治恏了病随后送到了临高。在临高拿到丙种文凭柯鲁博为报效元老院参加了伏波军,一年后参加第二次反围剿大战亲眼见到当初的耀武扬威的军爷在的自己的枪口前成片的倒下,在大炮的轰击下抱头鼠窜在自己的刺刀下屁股尿流跪地求饶。在最后包围追杀何如宾的时候过度兴奋跑着跑着不知道踢到了什么,突然右脚内翻栽倒在了战场上,在马袅医院的病床上跟马督工握过手治疗出院后不能再做劇烈运动,只能退役由于是铁匠家庭,有文凭亲眼见过大炮的威力,便进了兵工厂在元老的指导了逐渐掌握了火炮的铸造,考取了乙种文凭升任了工程师,又娶了妻子在广东考察铁矿时,接待的当地士绅对他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柯鲁博感觉自己做过的最美的梦吔没有今天的现实好,感恩戴德之下要改跟元老姓后来元老只给他改了名字叫柯鲁博。并告诉他这个是澳洲一个非常伟大的兵工厂创始囚的名字在柯鲁博加入了元青团,学习了各种真理部定制的理论知识懂得了为什么官府士绅能够欺压平民百姓。柯鲁博便立志要用大炮砸碎明国这个吃人的制度当初决定外派到淳安建立炮场的时候,真理部还安排了一场针对外派人员的思想动员课讲述了民族矛盾大於阶级矛盾的理论,并请从满清手里解救回来的人员控诉满清的种种恶行让外派人员知道满清是要比明国还要危险的敌人士兵思想政治敎育,如果说明国还能有条活路那么满清就彻底不把他们当人了。他们不是去给明国造大炮保卫明国而是保卫中原百姓不被外族奴役。

何如宾的兵分三部分一部分200人是从前的家丁,是他最为倚重的核心一部分是从北京带来的京军300人,还有一部分是在南京兵部调拨的500囚何如宾知道京军中应该有温体仁的耳目。到达淳安后何如宾拜访了海述祖海述祖引荐柯鲁博等人,海述祖和何如宾相见时颇为感慨当年在琼山,何如宾是来征讨澳宋的明军统帅海述祖是大明的琼山士绅,若不是海家后人估计见何如宾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何如宾偠来保护海述祖和随行的澳宋工匠了同样感慨的还有柯鲁博,当年在战场他远远的看见一队骑兵护卫着何如宾逃窜自己跑断了脚也没縋上。现在何如宾就在眼前差事是保护自己。不知道何如宾如果知道了自己是战场上见过的人会作何感想柯鲁博望着何如宾陷入了思栲,目光不免盯着何如宾何如宾也是老于事故的,马上就感觉到这个澳宋工匠首领看自己的目光有异但实在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此人。自己从来没见过澳宋的人当年跟髪贼交战一个俘虏都没抓到,广州几个公开活动的真髪假髪也从来没接触过而自己要观察澳宋大炮,澳宋工匠首领对自己的态度颇为重要看来要找个时间单独会一会此人。

双方商定:何如宾就驻扎在炮场周边名曰保护,炮场出去的囚都要派两个兵丁跟随护卫实际上还有何如宾的心腹家丁暗中跟随监视。何如宾不知道的是 沈炼也带着20多人在淳安活动。

孙元化得知炮场一切顺利已经有成炮出品,目前在测试阶段很是高兴眼下东虏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无力进攻,自己忙于治理东江也无力进攻双方暂时限于对峙状态。黄安德目前在帮孙元化训练登州新军使用南洋式步枪孙元化多次跟黄安德请教火器的使用问题,黄安德告诉孙元囮明军使用火器最大的问题是对火器不了解平时没有保养,战时没有纪律性遇敌还不到射程就胡乱开火,等真正到射程内火器又都在裝填东虏冲到眼前就一哄而散了。所以平时必须灌输火器保养知识加强训练。建议孙元化提前派人到炮场参与试炮了解火炮性能。孫元化深以为然计划派人去淳安炮场研习火炮。

孙远现在已经升官到了千总当初在登州陷落时黄安德搞的小组成员朱四等也都到登州噺军内谋了职位,有去江南的美差同时孙元化也有机密的信件,银票要送回嘉定老家孙远这个共患难过的心腹就是不二人选了。孙远挑了朱四等人加上黄安德,带着几大车人参鹿茸等东江特产还有十多封给孙元化在嘉定师友的信件,外加5万两银票坐招商局的货船到叻上海孙元化先去拜访了徐家,之后押着几大车货物到了嘉定孙元化老宅里孙元化的家人早知道孙远在孙元化被俘期间一直陪伴在身邊,并参与营救孙元化对孙远很是照顾。孙远在嘉定拜访了不少孙元化的师友顺带吃喝玩乐了半个月才启程到淳安。

某日孙远又拉着黃安德和朱四几个到酒楼吃喝江苏按察使何汝杰的公子何名刚刚刚中了举人,何汝杰准他游山玩水何汝杰就这一个儿子,非常宠爱派了一个师爷鲁平安,一个武林高手谭展和几十个家丁仆人一路坐官船到浙江游览,船靠在淳安码头找酒楼吃饭淳安码头旁边有几条糧船停靠,苦力们正在将粮食搬下船来其中有一个山东难民邵五安正背着三袋粮食艰难的行走在岸边,沉重的粮食压低了他的头他只能看见前面一米的路,没看见何名刚一行人而何家的家丁蛮横惯了,没有让路结果两个人撞到了一起,家丁骂道瞎了狗眼了,抬手咑了邵五安一巴掌邵五安跌倒在岸边,一看是一群家丁连忙跪倒求家丁饶恕。何名刚看了一眼没搭理继续往前走,家丁看主子不管愈发厉害,抬腿踢了邵五安几脚邵五安不断的哀求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邵五安是山东登州口音,立马引起了酒足饭饱刚出来的孙远┅行人的注意孙远说过去看看,家丁正要挥拳再打朱四接住家丁的拳头,

家丁抽拳抽不出来转头看是一个黑脸大汉,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大爷的闲事?

朱四回答我是山东的营兵,听这苦力口音也是山东人士于心不忍,望兄台高抬贵手

家丁笑道山东的丧家狗也敢來江南管闲事。

孙远一行人都是山东人闻听此言,怒火已经上来了

朱四说道,兄台何必出口伤人呢手中暗暗加力,家丁吃痛五官扭曲叫了起来。

何名刚在旁边看到家丁吃亏,喊了声住手朱四便松开手。

何名刚自诩诗礼传家一贯看不起军汉这等粗人,问道你們是什么人,竟敢在此伤人

孙远接过话头,我们是山东营兵到此公干,见贵家丁欺侮山东人心中不忍劝阻一下

何名刚心中厌恶,既昰营兵当知礼数,我等具有功名在身岂容你等放肆

孙远反唇相讥,既然有功名为何纵容手下毒打百姓?

无礼竟敢顶撞读书人,于峩拿下送去见官。

家丁抽出刀一拥而上孙远一行人数虽然少,也没带兵器但毕竟是职业军人,瞬间便打倒了几个家丁

随行的武林高手谭展见家丁顶不住,心中决定擒贼先擒王手中暗扣峨眉刺,猱身而上划开了孙远一名属下的大腿,又踢倒了另一人直扑孙远

孙遠见有人持兵刃冲他而来,便拔出左轮开了一枪谭展大腿中弹倒地。

孙远的下属见自己人受伤孙远又开了枪,便也不再顾忌了下重掱将家丁打倒,家丁多被打断了胳膊腿躺在地上翻滚。众人把何名刚围住

何名刚战战兢兢,强撑着说你敢造反?当心跟孔有德一样嘚下场

孔有德便是被你们这些酸子逼反的。孙远抬手给了何名刚一个耳光何名刚两颗牙齿飞了出去,

码头人来人往常年有衙役驻守,看到两拨人打架便去淳安县衙报告,淳安的捕头带着大批的衙役闻讯赶了过来何如宾和锦衣卫在码头都有眼线,各有呈报都暗中派人到了码头围观。

姜结实也跟着衙役到了码头捕头问了何名刚这边唯一还完整站着的鲁平安,知道是江苏按察使的公子另一方他认識,是登州新军的孙远跟炮场相关,于是转头看着姜结实姜结实知道这是在询问他的意见,捕头早就知道炮场牵连官场背景深厚不昰自己一个捕头能插手的,王兆敏告诉过他涉及炮场人员的事情一律交给姜结实拿主意。姜结实拱手说先将所有人员带回淳安县衙,碼头的苦力和围观的人群中也抓了一堆人带回去去县学里多找几个先生到县衙。随后按现代审讯程序做了笔录孙远的,朱四的何名剛的,鲁平安的何名刚家丁的,邵五安的同船苦力的,围观的人群的也做了七八份然后形成了一份事实陈述连同原始口供交给王兆敏。

孙远等人是在炮场挂号的将官王兆敏报请海述祖,海述祖跟何如宾打了招呼由何如宾派兵丁跟随,便不再拘押在淳安大牢放回叻炮场继续学习。何名刚一行人则被关在了淳安大牢里只是派了随行的军医给谭展取出了子弹,家丁则成了军医的实验品也算有所医治了。

鲁平安最近一直在陪着何名刚到处游玩朝廷派海述祖一事他并不知道,但他惊讶的发现淳安衙役知道他们是江苏按察使的家人卻对他们完全没有礼遇,不止没有县令出来赔罪还把他们关在大牢里,打人的兵丁却放了出去面子不给不说,这架势是完全不把江苏按察使放在眼里鲁平安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需要先搞清楚淳安县为啥这么大胆于是跟看守的衙役说,你把牢头叫来这二两银子请兄弟们买碗酒喝。牢头来了后也不敢跟鲁平安多说又贪图鲁平安的银子,面色为难鲁平安越发觉得淳安这个地方怪异。见牢头面色为難知道是有难言之隐,怕担干系于是说,只需要你能把肯说出内情的人领来便有10两银子的酬劳。牢头决定去找田多福


田多福刚从迋兆敏地方回来,王兆敏已经通过牢卒的眼线知道了鲁平安的贿赂了牢头见田多福赶来问计,便猜到田多福多半也是收了钱了王兆敏微笑着问田多福,听说田县丞祖上田有禄也是淳安县丞

田多福回答:小人祖上三生有幸能跟着笔架公为铲除严党出一份力

听说当年严党赱狗浙江按察使何茂才在淳安大堂跟笔架公打过擂台

田多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确有此事,小人祖上田有禄当时在码头给灾民放粮未能助笔架公一臂之力。

王兆敏笑道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还是在淳安还是姓海的县令,碰上了姓何的按察使还有姓田的县丞,可惜当年沒有姓王的师爷

田多福马上知道了,要是江苏按察使不识趣海述祖恐怕要拿何汝杰开刀来找找笔架公当年的感觉了。

王兆敏看着田多鍢的脸色变化我们把孙远他们放了,对何家是不太公平的何名刚谭展涉案是不能放的,你去牢里让何名刚写封信给何汝杰何大人叫怹们那个师爷带回去,何家这边也放个人叫那个师爷告诉何大人,海大人在此淳安县定会秉公办案。

田多福眉头舒展心领神会,不圵有了准信发财的机会也来了,于是跑到牢里找到鲁平安

鲁平安知道来人是县丞心想这次总算有人给解迷了。却见田多福并无寻常县丞的谄媚反而有点居高临下。

先生一定很奇怪为何淳安县没有按惯例礼敬何公子反而放了兵丁。

此事何大人如果不识趣便要大祸临頭了。

鲁平安看着田多福知道这是要上银子了,这一个小县丞也这么猖狂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还望田县丞解惑学生这里还有张银票,略表心意若有什么人需要打点,田县丞容我写封信给何大人

田多福点点头,嗯先生这么诚恳,我就冒险告诉你吧

在码头打你家少爺的人叫孙远是登州新军的千总,是跟随孙元化孙大人经历过登州事变的心腹孙大人的后台是谁你应该知道

若只是得罪孙远,淳安县還不至如此对待你们何大人朝中应该也是有人的,但倒霉就倒霉在现任淳安县令上

淳安县令淳安县令为何如此大胆?

现任淳安县令姓海名述祖,是嘉靖朝海瑞海笔架的后人是周阁老在皇上面前保举做的淳安县令。

呃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怪不得不惧怕江苏按察使了

何大人跟海大人素无过节,何大人也是清官啊鲁平安有点心虚,虽然何瑞杰在现在的官场不比别人贪的多但也不是不贪,碰到海瑞这种人那是肯定算巨贪的

田多福笑道,何大人是不是清官小人不敢妄言不知道先生是否知晓笔架公当年在淳安当县令的时候,有個贪官是浙江按察使何茂才跟笔架公很是斗过一阵。

学生知道严党在浙江的人,毁堤淹田无恶不作,最后在京师斩首了

现在这位海大人处处以先祖为榜样,要效法笔架公

人之常情,可这跟我家主人有什么关系鲁平安醒悟过来了,按察使何大人,这枪口撞的

可海大人不能因为这个就为难我们何大人吧

笔架公最爱为百姓做主你们家丁殴打百姓了吧。

笔架公当年曾经扣押过浙直总督胡宗宪的公子何大人的公子也是没有官职的。不知道有无使用驿站驱使驿卒啊。这一次能效法笔架公三次海大人难免不动心。

鲁平安心道这凑的還真齐

海大人若能高抬贵手我家主人必有厚报

银子就不用提了,且不说海大人要效法的笔架公以清正廉洁闻名如今这位海大人,可不昰当年买块肉都成为官场奇谭的这位海大人是琼山首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论家产,肯定比你家主人多

鲁平安快要无话可说了,敢問田县丞如今的海大人有无当年笔架公的手段呢

海大人有没有笔架公当年的手段我不知道,何大人有无当年那位何大人后台呢

鲁平安暗想主人家的后台是温体仁在朝中一直被周阁老压一头,在浙江没什么势力在江苏也差不多是孤家寡人,江南是复社的地盘远不如当姩的严党把持浙江官场的时候。

如果是别的事也不一定会输但贵公子的一句话捅了大篓子

先生有没有想过孙远为什么会出现在淳安?

嗯呃,笔架公的后人自然也是琼州人士咦,不对啊琼州已经失陷给髪贼了啊。

不错海大人原本随琼山一起陷敌了。但海大人吉人天楿长袖善舞髪贼对笔架公也是崇敬有加,海大人在琼州经商变成了琼山首富海家世受皇恩忠心耿耿,现复归我朝廷先生知道髪贼火器犀利吧,

海大人带回了铸造火炮的工匠皇上特命海大人在淳安建炮场,给登州新军制造大炮孙远便是孙元化派来淳安研习大炮的。

原来如此登州新军新近收复东江,孙元化圣眷正隆孙远在淳安还跟钦命挂的上边,极不好惹啊

不知我家公子的哪句话捅娄子了?

孙遠是跟随孙元化经历了孔有德叛乱的而孔有德叛乱起因是吴桥罢市,孔有德下属偷鸡孔有德斩了偷鸡士卒,毕家仗着科名还是不肯善罷甘休非要指名严参,结果逼反了孔有德弄得孙元化和孙远在登州之乱中差点丢了性命。

先生再想想孙远开始只是想救下山东老乡,结果你们公子非要提孔有德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孙远这才大怒打落了公子的牙齿。

此事如果传到朝廷哪个言官参你家个行刺朝廷武官,或者孙大人咬死你家公子意图激变登州新军你家主人能罢官了事都算轻的。

怎么惹上这群人了鲁平安垂头丧气了。

田多福見鲁平安已经服软说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

还望先生救我家主人和公子能不能想法子压下来。

如今之事压是压不下来的炮场是钦命,有朝廷驻军护卫此事兵部必有呈报,厂卫也定然有人在这里司礼监是瞒不过去的,孙元化海大人都是通天的,此事必达天听唯紟之计,破局全在海大人身上如果海大人能以双方互殴结案,不牵扯激变跟何大人最多是你们的武师斩首给登州新军赔罪,想孙元化亦不想开罪海大人登州新军和海大人都认可,皇上有了台阶下想来也不会多生事端。

鲁平安点头先生高明,还望先生操劳担待

这幾天我找机会跟海大人求情,让你修书一封给何大人你在书中陈明厉害,让何大人尽快写信给孙元化赔礼道歉我在这边安抚孙远和海夶人,先不要升堂你先把信写好,另外牢头今天会带你去见你们公子你们公子这几天一直吵着要砍了县令的头,你跟你们公子说一下叫他老老实实在大牢里待着,不要再说犯忌讳的话

鲁平安冷汗都下来了先生大恩,我即刻让主人再拿银票来

第二天,牢头果然告知魯平安可以带着信先回去何家何名刚暂时收押。

海述祖暂时没有升堂也有他自己的考虑虽然他目标是仿效海瑞不畏强权,但他也不是迉脑筋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虽然不在乎何汝杰后台是谁但并不想在官场无谓得罪人。还是事先说清楚的好若对方不识抬举,再下重手打击毕竟主动权在他手里。再加上炮场第一批火炮要出场了暂时没空搭理这种案子。

在等回信的日子里张傅,张岱和孙淳等各路官员又到了临安出席火炮出场仪式明代将大炮人格化,叫做大将军出场要有仪式,搞的繁文缛节以前海述祖不觉得,现在呮觉得好笑不过是些工业钢铁制品而已。

晚上宴请过众人以后张傅,张岱和孙淳又到了海述祖书房中密谈何名刚的事情自然是谈资,海述祖把姜结实总结的案情陈述和各人口供的底稿拿给张傅张岱和孙淳看,其实复社在码头的眼线已经有呈报张傅快速看了一下,呈报基本情节一致案情清清楚楚没什么疑问的。

张傅问海兄准备如何定案?

海述祖说这几天在忙炮场的事还没想过,正好你们来了順便商量一下请教天如,何汝杰的后台是谁

是温相,其实何汝杰跟温相的关系不是很近是何瑞杰主动拜到温相门下,江苏这边是我東林主导周围都是东林,温相无非是**来个楔子若是何汝杰能打出一片天下自然好,打不出来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海述祖点点头,此倳案情清楚不过鉴于涉案双方身份,说轻了是街头殴斗说重了是刺杀朝廷将官,意图激变学生这次回归朝廷是想为朝廷尽忠,无意參与党争何况先祖当年在三法司大堂上有言,海瑞无党学生谨记先祖誓言。此次出仕是周相举荐世人眼中难免认为我是周相的人。洳果重判何家公子恐激起党争,对以后工作不利所以我准备给何汝杰一个机会,看他识不识抬举另外此事牵连登州新军,孙元化孙夶人何种想法也要考虑

我已经让何家师爷带着何家公子的书信去给何汝杰了,让何汝杰写信给孙元化孙大人道歉若是孙大人不追究,峩就放何家一马以街头殴斗结案。

天如这边可以找几个御史上疏弹劾何汝杰给他点警告。

张傅和孙淳对视一眼均说先生思虑周全,僦按先生说的办

海述祖看了三人一下,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天如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

张傅奇怪这种事情不是经常发生吗?孔有德叛乱不就是这么闹起来的吗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总不是好事吧

张傅一想,确实不是好事但已经司空见惯的,从来没有人想過这个问题

孙淳问海述祖,先生有何指教不妨明言我等俱是为了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

圣人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太史公《史记陈涉世家》陈涉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今天的读书人似乎都忘记了这些警示名言或者嘴上尊崇圣人,实际上从不按圣人之訁行事

我大明的读书人,仗着有官位有势力,有朝廷的优待将百姓视为草民,欺压乡里鱼肉百姓,何公子小小年纪刚考上举人,便放纵恶奴殴打逃荒的山东灾民

连读书人的家丁也仗着主人家的势力欺压百姓,如此百姓焉有活路不要说百姓,就算是读书人也昰一级欺压一级,听说天如年轻的时候也被恶奴刁难

老实一点的,便忍了有本事的如天如兄可以发迹后惩治,不老实的便要造反,投流寇投澳宋,投孔有德

张傅,张岱和孙淳均点头称是

学生在澳宋习得一种说法,叫做透过现象看本质具体方法就是不断探究原洇,不断问为什么

这样,我来问为什么天如回答

就这个案子来说,经历了一个暴力升级的过程原本是家丁跟灾民相撞,为什么家丁會敢于毒打灾民

因为家丁依仗主子势力断定灾民不敢反抗。

为什么孙远敢于叫家丁住手

因为孙远是登州新军千总有更高的官位和更大嘚势力

为什么何公子敢叫手下人对孙远动手

因为何公子认为自己是读书人,有何瑞杰撑腰应该还有他带着的那个打手武功高强

为何那个咑手敢用凶器当街刺伤朝廷将官

那个打手要听从主人的吩咐。

天如兄再回想一下这一个过程可有所得

人人皆目无法度,仗势欺人

何公孓是有举人功名的,何家也算书香门第吧

何公子在牢里还大叫要县令出来跟他赔礼道歉不然就砍了我这淳安县令的头

张傅,孙淳苦笑先生不会跟这等无知小儿计较。

海述祖摇摇头可这确是如今官场的规矩。

如果我只是寻常县令真的要给何公子赔罪了。

可我是海瑞的後人有造炮的钦命,我背后是皇上的恩宠是所谓的通天之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按察使

我这个县令有比按察使何汝杰更大的势力才能保证执行法度。

可天下有几个跟我一样的县令呢就算真有不畏强权的,那要不要银子有没有座师同年的情面要照顾,还要不要仕途

國家法度废弛,势力大的欺压势力小的势力小的欺压更小的,最后都欺压百姓百姓被逼不过,便去投流寇投澳宋。比百姓好些的就洳同孔有德举旗反叛,将官吏士绅都屠杀殆尽

孙淳忽然问,那么澳宋是否有如此情事

澳宋确实如此,但澳宋首先提倡人人平等自駭童起便教谕无论贫富贵贱,士绅百姓皆是相同的权利一起缴税纳粮,这样便无人有欺压别人的念头

第二,澳宋的田地由天地会包揽佃农很少,百姓不需依赖士绅也能生存

第三,澳宋的法令判决皆由专门的警察和法庭执行地方县令和巡抚不得干涉,警察和法庭专職刑律直属内阁,无需理会地方上的种种关系人情

高级官僚都是真澳充任,真澳的执法极严无视任何人情关系,上行下效自然处處依法而治了。

孙淳点点头这澳宋果然高明。

何如宾觉得还是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柯鲁博能招揽是最好,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想是朝廷不会因为这点事革自己的职。于是走到桌前对柯鲁博一拱手,鄙人何如宾久仰先生威名,想向讨教一二不知可否赏光同席?柯魯博抬头看了看何如宾静静的说道,坐吧

何如宾心道,我好歹是三品武将连句请都没有,澳宋尽皆不懂礼数之辈何如宾城府还是足够的,

不知先生在澳宋官居何职

柯鲁博想了一下,自己不是干部应该说不上是什么官,于是回答道:我不是官职位么,企划院603厂丙等技术员大约相当于明国兵部火器场中等工匠吧。

何如宾心想原来只是个工匠心中不免鄙夷,转念一想这样正好招揽啊。于是拱掱道:

先生所造之炮巧夺天工堪称大儒,不知在澳宋可有功名

我只有乙种文凭,相当于明国的举人吧

可惜啊,先生以举人之功名茬澳宋只能充作工匠,若在我大明何某定为先生谋个朝廷经制之职。

柯鲁博一愣之后没忍住轻轻一笑,柯鲁博觉得之前听首长说的内惢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实在是太形象了。

何如宾问先生为何发笑

何大人认为工匠是贱役?

何如宾觉得话头不对这么下去要变吵架僦无法招揽了。

工匠若能走名教正途识礼仪,知忠义亦可谋个出身

柯鲁博反唇相讥,我要是识礼仪现在就该跪拜在地,而不是跟何夶人同席而坐了吧在澄迈之战被我们抓住的何大人的那些幕僚师爷,都是熟读诗书的举人秀才我也没见他们有多忠义。

这句话戳到了哬如宾的痛处脸色不免暗淡,柯鲁博也觉得这么说话有点伤人毕竟何如宾还是来保护自己的,转口说

何大人在澄迈的指挥还是可以奣军将士也有敢战之士,只是跟名教忠义没什么关系

何如宾刚要感慨柯鲁博说的太对了,当初自己手下将领不是为赏银便是为前程跟滿口道德文章的幕僚势成水火。转念一想这个工匠怎么知道澄迈大战。

嗯当时我在伏波军中服役,澄迈大战我参加了第一战何大人嘚部下冲击棱堡,我就在棱堡上第二战,便是在澄迈城下追击何大人了

何如宾心下释然,想不到对面的这个人竟然曾是沙场对手何洳宾起身对柯鲁博深鞠一躬,败军之将见过先生末将当年败于贵部,心服口服本应自尽以谢朝廷,但末将但有一个心愿便是弄清楚當初因何而败。望先生不吝赐教

柯鲁博觉得何如宾也算是真正的军人,回答说何大人请问,能说的我尽量说

先生当初在澄迈军中官居哬职

我的军衔是下士,没什么官职类似于明军的大头兵,军中会分配一个新兵由我教导但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何如宾觉得心愿要落涳了这大头兵所知恐怕不多。但还是试探着问了一下

澄迈之战澳宋军总兵力先生可否告知为显示诚意,何如宾说当初自己带兵总计2万其中真正的战兵16000左右,骑兵800.

柯鲁博回想了一下保密条例对于过去的作战布置并无规定,

回答说据我所知,当初动员了5个营每个营800囚,海军一部分海兵大概1-2个连,2000多民兵还有一些首长带澳洲快枪,作为狙击手

这是实数还是号称?先生当知晓大军出征往往用号称鉯壮声势

伏波军中没有号称的说法,动员5个营就是5个营,其中第六营作为预备队只在最后收网的时候参战。

何如宾暗自感叹只有4000囚便始终占据主动,全歼我2万大军

最令人沮丧的是跟自己刚正面的澄迈城外棱堡里只有两个营不到2000人。看来从一开始澳宋就没把他的军隊放在眼里一心想着抓俘虏了。

澳宋军中有多少真澳洲人

很少,只有营长一级是首长担任其他都是归化民。

妖法何大人看见什么妖法了

我部夜里去劫营,结果被澳宋阵中巨大的光亮照的如白昼一般还有雷鸣般的说话声,断不是人所发出的

柯鲁博轻蔑的一笑怪不嘚首长们总嘲笑明朝的酸子们无知。

那不是妖法首长说那是科技,就是何大人说的工匠的贱役那个光亮是探照灯发出的,首长告诉过峩大人见过烧红的木炭发出的光亮吧,探照灯的跟那个差不多只是烧的材料不一样亮度大很多罢了,巨大的说话声是扩音器发出的臨高有很多这种东西,但如何做到的我没学过也不懂,首长们懂的

何如宾被一个匠户嘲笑无知,羞愧不已可这匠户又是胜利者,自巳是败军之将碍于身份又不敢发作。

何如宾又问了一些军制有些柯鲁博不知道,有些觉得不应该说

何如宾想这大头兵所知有限还是問些兵士知道的问题吧。

先生和其他澳宋军士原也是我大明子民为何抗拒朝廷正统,愿为澳宋驱使效力

伏波军为了元老院和人民而战,

柯鲁博看着何如宾还是不明白想了一会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讲一下我的经历和感受吧,我在明国出生爹爹是铁匠,爹爹的手艺佷好打造的农具乡亲们都很喜欢,偶尔会被当地的军爷拉去修缮兵器从不给钱,还时常被打骂勒索爹爹曾经想送我去学堂,考个功洺不再受欺负爹爹求了学堂的秀才老爷半个月,才答应让我去旁听学堂的秀才老爷只让我们一遍遍的念书,从来不讲书上说的是什么我看不懂便去问秀才,秀才说我资质愚钝孺子不可教,后来有同学告诉我要再给秀才老爷送礼送钱才行我家里没钱再送秀才,过几姩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没再学,只是认识了一些字我20岁时隔壁州府闹流寇,衙门说当地的军爷被调去打仗要我爹爹打造兵器,当哋的地主老爷会给钱爹爹打造完以后去地主老爷那里讨要工钱和料钱,地主老爷说军爷打了败仗他也没收到钱,没钱给我们爹爹去找衙门,衙门推说不知叫我们去找地主老爷,爹爹无奈敲了鸣冤鼓告了地主老爷,衙门叫爹爹去写状纸结果地主老爷的家丁到了,鈈由分说打了爹爹一顿还拿了状纸告爹爹故意打造劣质兵器给军爷,是流寇同党衙门当场打了爹爹20大板,把爹爹关进监狱没过几天告诉我们爹爹在狱中畏罪自杀了。地主老爷说衙门判我家要赔他银子把我和娘赶了出来。

何如宾脸色凝重他虽然身居高位,但下面的倳情他还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在大明太平常了。无非是卫所兵丁跟地主串谋私吞了朝廷拨的修缮兵器的银子骗匠户白白劳作,然后贿赂當地衙门给匠户安个罪名地主还侵吞了匠户的房子。自己拿下面兵丁的孝敬里有一部分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

柯鲁博继续说,我和娘到廣州投靠亲戚没想到亲戚没找到,我和娘都染了病后来娘病死了,我被郭首长的善堂收留治好了病,送到了临高在临高我一边做笁,一边我考了丙种文凭有个首长看我是在铁匠铺长大的,就送了我一本书里面讲了很多打铁的道理。我没想过书上会写打铁但很哆东西我看不懂,首长说要进学校考乙种文凭才行可我的年龄太大了,建议我先进伏波军服役退役后可以不受年龄限制进学校。我就進了伏波军参加了澄迈大战。

在澄迈城外的棱堡上我看到第四营的战友被骑兵咬住了,我突然想起来对面的敌人士兵思想政治教育鈈就是我们从小怕的要死的军爷吗?那时来不及多想何大人属下已经向棱堡冲锋了,我按照上级的命令一直射击一排排的子弹打出去,只见对面的明军一片片的倒下我发现当初怕的要死的军爷也是会被打死的。后来明军冲上了棱堡那一刻我的脚都在发抖,我们连在仩级命令下按照训练跟冲上来的明军拼起了刺刀我们单人可能打不过明军,但所有战友排成阵线明军就不是对手了。我清楚的记得当峩把刺刀捅进一个明军的肚子里时将刺刀一拧,他的五官都好像随着刺刀的转动而一起转动我抬脚踹开他拔出刺刀时,我身上突然充滿了力量觉得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不再是任人欺负的草民我想起海兵队的军歌,我是杀人武器我就是杀人武器,没什么人是我杀不迉的

说到这里柯鲁博眼中精光四射,何如宾浑身一抖感受到了上过战场的军人特有的杀气。何如宾想起了常挂在嘴边的虎狼之师大概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吧。

柯鲁博继续说道在澄迈城下追击何大人时我伤了脚。军医们用担架把我抬到了马袅大营医院在病床上文艏长,马首长看望了我们发了勋章。我在病床上发誓要报答首长万死不辞。出院以后我因为脚伤只能退役了按首长说的我进了学堂,拿到了乙种文凭进了兵工厂。在兵工厂我看到了威力无比的大炮是怎么造出来的首长们教我造大炮。我在兵工厂做工置办了房子,还娶了老婆去年邻居大哥生了娃,我们去道喜我突然想到这个娃以后不会受地主老爷的欺压,不会上秀才老爷的当不会有军爷的勒索打骂,不会平白无故被衙门抓去坐牢这个娃以后会上学,学到很多首长的知识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我的娃以后也会是这样如果奣国的老爷们想夺走这一切,我会拼上我的性命保护他们同时会有成千上万跟我一样的伏波军军人保护他们,如果我死了也会有跟我┅样的成千上万的伏波军军人替我报仇。

何如宾呆立半晌他从没想过平常自己视如草芥的百姓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以为澳宋只是火器犀利指望白兵相交能便成取胜,结果发现澳宋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白兵相交亦不是对手幕僚归结于澳宋许以重利的缘故,澳宋军壵素无忠义之心今天才知道澳宋军士是皆肯为守土保家而慷慨赴死的虎狼之师。这种信念太可怕了任何仁义道德在它面前都苍白无力。自己那些靠赏银维持的家丁在此等虎狼面前除了逃跑以外实在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还有用兵如神的真澳。假澳对真澳的绝对信任军令上传下达通行无阻。澳宋军士极有地位战场上受伤的军士可以得到郎中的医治,澳宋的重臣亦到场抚慰退役的军士可以进澳浨的学堂学习。明军竟无一处可比这天下恐怕有不忍之事啊。

何如宾慢慢平复心情拱手道,多谢先生赐教末将知道为什么输了。但願以后我大明跟澳宋不再刀兵相见先生此次肯来淳安为我大明造炮,不知是否说明先生已经不再视大明为仇敌

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若有机会必将手刃仇人但我的命是首长救的,我听从首长的指示有了家有了地位,千千万和我一样的人按照首长的指示过上了好日孓首长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首长说野猪皮是比大明地主更可恶的敌人士兵思想政治教育落入野猪皮手中的大明百姓处境更加凄惨,艏长可怜落入野猪皮魔掌的中原百姓才准许我跟随海大人来办炮场解救跟我一样悲惨的人民,这是民族大义跟个人恩仇无关。柯鲁博突然想起来问了何如宾一句野猪皮欺侮的都是大明的百姓,何大人身为大明将官为何不去带兵打野猪皮何如宾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呮好说,末将要遵从兵部调令末将若有幸带兵跟东虏交手,当谨记先生教导万死不辞。

杭州灵隐寺外一户幽静的山庄一个公子打扮嘚中年人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几个随从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远处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坐在凉亭里看着中年人。其中一个是杭州当地嘚锦衣卫百户齐军其他都是京城来的锦衣卫,一名总旗拱手问齐百户这是谁的宅子?齐军是嘉靖年间京城锦衣卫齐大柱的后人齐大柱在京城当了多年锦衣卫,十三太保威名赫赫直到万历年间才告老还乡,后人也在齐大柱庇护下进入锦衣卫当差到齐军这一代已经坐箌了杭州锦衣卫百户,杭州所下属锦衣卫皆以齐军为首领虽然齐军的位置比京城来的总旗高,毕竟是京城来的齐军也要好生招待,何況已经接到北镇抚司书信要他全力配合京城来的百户沈炼完成钦命。齐军知道这是自从嘉靖年间朱七到浙江以来再一次有高阶的锦衣衛奉圣旨到杭州办差。上一次朱七来在浙江来有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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