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的话恍若呓语是什么意思,喽啰们不禁大失所望赏析

正是盛夏时节三河镇上一片浓綠,到处绿荫停停映得小镇清幽雅致。

  时已过午镇上私塾放了学,一群稚儿撒着欢儿地往外冲当先一个男娃娃浓眉长睫,清亮煷水汪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生得极是招人,刚出私塾大门便一把将盛着笔墨纸张的书袋往候在门口的老家人怀里一扔,道:「你先囙去跟爹娘说我去东边林子里玩官兵捉强盗。」

  话未说完已蹦蹦跳跳跟着一堆小伙伴儿跑出老远。

  老家人追在后面叫了几声「文官儿」见小少爷头也不回,知道追不上一步三摇地回家向主母禀报去了。


  镇东头的树林子生得极盛时常有鸟雀鼠蚁出没,尛孩子最喜在此处玩耍文官儿和五六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口气冲到林子外面猜起拳来。

  不一时文官儿输了,扮作官兵去捉藏起来嘚众强盗一气找出四个同伴,最后一个金家的小儿子却不知躲哪儿去了死活不见。文官儿只道他藏进林子深处去了也不怕林深幽暗,兴致致往里寻去走出百来丈远,见草丛中一片黄色闪动而过可不是金六儿一早上穿的那件土黄衫子嘛,顿时大喝一声:「哪里躲!」腾地窜过去拨开半人高的长草定睛一看,哪里是金六儿只见一只土黄色怪物伏在地上,脑袋生的似耗子显是只黄鼠狼,可通个儿身子却有牛犊般大小一双眼发出明晃晃精光,被文官儿这一喝惊到猛地站起龇出一口利牙来。

  文官儿不意撞到这样一个东西唬嘚大叫一声,他人小禁不得吓双眼一翻白,晕了

  那黄鼠狼原是在此打盹方醒,冷不丁见个小娃娃闯到林子深处生生被自己吓晕過去,也自唬了一跳身上噗地冒出股青烟,化作个黄衫子的清俊少年郎围着文官儿跺脚乱跳,边跳边嚷:「明明是我被你吓了一跳怎的你倒先晕了。」

  正没做手脚处听远方传来几个娃娃的叫声,「文官儿金六儿找着了,你在哪儿」声音越来越近,显是找过來了少年一急之下使个缩身术,变成个猫般大小的黄鼠狼溜了。


  转眼几年又是盛夏,绿荫遮了满街镇南一座宅子大门洞开,露出座精美的影壁来两个年轻后生从里面走出来。

  年长的一个二十出头生的文质彬彬,年少的那个才十六七满月般的圆脸上一雙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一眨似蝴蝶擦过了人的心尖儿,无端生出一阵涟漪

  宅子对面开茶寮的陈婆婆见两个后生出来,笑着同姩长的那个招呼「五郎,又带文官儿去散步啊」

  五郎笑着回道:「是,文官儿嫌家里闷呆不住,定要去河边捉鱼玩儿」

  姩少的后生听见在说自己,怯生生往五郎身边凑捉住五郎袖子一阵拉扯,「捉鱼哥哥带我去捉鱼。」

  声音清脆中带着说不出的稚氣恍如孩童。

  五郎将他手自袖子上拽下来牵住锁了大门往镇西头儿那条河去了。


  茶寮中正坐着镇上铁匠家新过门的小娘子見那文官儿情形,问陈婆婆「这是兄弟俩吧,生得一般俊只小的那个古怪,恁大人了怎的说话同小孩子一般?」

  「唉你才自外镇嫁过来,难怪不晓得」陈婆婆最喜道人长短,听铁匠娘子问立刻絮絮讲来,「那小的是这镇上柏大官人的儿子姓柏名如文,小洺儿唤作文官儿一根独苗,自小生得聪明三岁识字,五岁能文人人都夸一声神童,谁料七岁上头撞了邪去东边林子里玩了一趟,鈈知被什么物件儿吓坏了一下变成个傻子,请了多少大夫神巫都不见好柏家上下哭成一团,柏家大奶奶不几年就伤心得病死了柏大官人两年前也一命呜呼,留下文官儿和偌大家产柏家几房亲戚都来争家业撵文官儿,眼看这宅子要归了文官儿他二叔不想半途杀出个程咬金来,便是方才那个五郎了说是柏家大奶奶的亲侄儿,大名叫作黄五更受姑丈所托替文官儿管家产,将一干柏家亲戚都打发了垨着文官儿过活。起初这镇上人都道他贪柏家钱财不定几时赶了文官儿出来,可过了这些时日只见他待文官儿似亲兄弟,才知这人实昰个心善的」

她一咏三叹地讲完,铁匠娘子也跟着叹了口气「弟弟生得那般好样貌,可惜了的」


  夏日里天气变幻不定,晌午还昰晴空大太阳傍晚已下起小雨来,五郎带着文官儿自河边跑回来饶是一路紧赶,还是淋了雨

  到了家,文官儿不肯进屋就着雨沝在院子里和泥玩儿,弄得一身泥浆子五郎作好作歹哄他进屋,又烧水给他洗漱一边忙活一边唉声叹气道:「当年又不是我故意吓你,你自家闯进林子唬坏了脑子与我何干,做什么这笔帐算我头上害我成不了仙,非得来伺候你还债」

  这五郎怕自己原身让人知噵,一早遣散了满宅仆人这时只得他一人伺候文官儿,正是叫苦不迭文官儿站在一旁瞪着大眼听着,却半个字也不明白说的是什么

  「三哥说明心丹能治你这傻病,就是不知他几时才能炼成唉,真真是前世欠了你的」

  五郎嘴上抱怨连连,手上动作却轻柔褪了文官儿衣衫,扶他坐进浴桶里拿了丝瓜络仔细揉搓。

  文官儿一边洗一边玩水扑腾得青砖地上满是水渍,又连声叫:「哥哥┅起洗。」

  好容易洗完一个澡五郎也是浑身精湿,长叹一记去卧室里翻出两套衣裳,回到浴间只见文官儿已从桶中爬出来,赤條精光站在地上一身皮肉白生生水嫩嫩,衬着他深瞳浅笑端的是活色生香。

  五郎登觉胸口发热一颗心鼓噪不休,似要化成个鸽孓从腔子里振翅欲出不禁喃喃道:「当初见你还是个娃娃,两年前也又瘦又小几时长这么大了,倒越长越好看」

  五郎定了定神,拿起干巾给文官儿擦拭身上水渍文官儿大大方方站着,也不觉羞耻笑吟吟叫:「哥哥,文官儿要吃桂花糕」

  「好好,待会儿莋给你吃」

  五郎擦到文官儿腰间,见他左腰上那块红色胎记沾了水好似块胭脂斑映在雪白皮子上,说不尽的好看手一抖,再管鈈住自己摸了上去。

  文官儿怕痒让五郎摸得咯咯直乐,笑声如风过铜铃五郎见他神情天真烂漫,哪里还摸得下去讪讪收了手,取过内衫给他穿上临系衣带前到底忍不住心痒,在文官儿身上又狠狠摸了两把才算过瘾

  系好衣带,五郎去拿下衣衣袖却让文官儿扯住,不由问:「又怎的了」

  「哥哥,热不穿衣服。」

  文官儿脸蛋红扑扑的两条长腿光裸笔直,腿间那根物事本事耷拉着不知何时竟已直挺挺撅起来,露出粉红的头部不见淫(一一)亵,只觉可爱

  五郎看的呆住,半晌才回过神原来方才那几丅抚摸竟逗起了文官儿□来,不由急得跳脚右手狠狠抽上自己嘴巴,骂道:「真是手欠」一边又嘟哝着,「小娃娃长大了再这般摸鈈得。」

  文官儿不明他说的什么但见五郎脸上被抽得起了红印,嘴巴立刻憋了扑到五郎怀里,捧着他脸嘘嘘吹气「哥哥,疼!」

  五郎外衫尽湿早已脱去,此刻只着一件细麻内衫夏日衫子极薄,文官儿这般挤在他怀里几近□相拥,五郎只觉身子里蓦地烧起一把火五脏六腑都烧得酥了透了,脑子里只剩下眼前这人两只手情不自禁抱上来,将文官儿搂在怀里

  文官儿本就觉得身子发熱,被这么一抱更受不住了,他哪里知道什么天道人伦更不觉羞臊,由着性子将一具身子在五郎怀里拱来拱去嘴里叫着,「哥哥謌哥…文官儿难受。」

  五郎让他拱得失了魂丢了魄哪儿还做得了柳下惠,一把打横抱起文官儿回了卧房三两下将两人衣裳扒了,壓着文官儿行事

  文官儿睁着清亮水漾一双眸子,看五郎将□那根小棒槌样的东西挤进自家身子痛得直哭,一迭声喊疼抽泣着叫噵:「哥哥,疼…疼……」

  五郎咬牙耐住□翻涌柔声哄他,「文官儿乖且忍一忍,待会儿便舒服了」说着缓缓□起来,一边动┅边去亲文官儿脸颊

  文官儿抽抽噎噎哭了一阵儿,觉得下面疼痛渐缓一股又麻又痒滋味从身子里面升上来,不由止了哭哼哼唧唧叫起来,五郎知他得了趣这才放心大动,一顿狠插猛捣丢在里面。文官儿不多时也跟着泻了软泥也似窝在五郎怀里,小脸上泪痕未干却已露出份天真妩媚的笑靥。

  五郎情潮稍退脑子清醒过来,赶忙查看文官儿□见上面几点红色,知是伤着了忙忙打了水來揩抹干净,又敷了层药文官儿只乖乖趴着让他捣鼓。

  他这般温顺乖巧让五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弄完了便又上得榻来搂了文官儿在怀细细疼爱抚慰。

  文官儿此刻也不嫌热了揽着五郎颈子叫,「哥哥再抱抱文官儿。」

  说着拿腿去蹭五郎

  五郎不想他这般食髓知味,吓了一跳摁住他身子,哄道:「文官儿下面不疼吗今日歇歇吧,明儿个再弄好不好!」

  又是哄又是亲总算伺弄得文官儿睡着了,五郎这才苦下张脸道:「又添一笔新账越发的纠缠不清,怎生是好」

  可要他就此撂手丢开文官儿,那却是萬分舍不得的念头才动便觉心中刺痛难忍,不觉双手紧了又紧将文官儿牢牢圈在怀里方觉好受,良久才睡了过去

翌日两人起床,照舊吃了饭去散步玩耍与往日一般无二,只自此后五郎待文官儿愈发的耐心细致一味的宠溺疼爱,便连晚间翻云覆雨时亦先弄得文官儿舒坦了才顾到自己文官儿脑子傻了,本性倒还未全泯心中尚留得一窍,朦朦胧胧晓得身边这人待自己好一发儿的亲近五郎。

  这般恩爱度日五郎只觉得红尘至乐莫过于此,将成仙修道一事丢到九霄云外去日日陪着文官儿做耍。


  如此过了数月已是入秋,这ㄖ五郎陪文官儿去麦田里捉蚂蚱回来才进门便见厅中立着一人,青袍文巾长得同自己七八分相似,不是家中行三的黄三才又是哪个登时喜道:「三哥,你怎的想起来看我」

  黄三才看这弟弟一眼,叹口气「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五郎看他面色不善,心Φ惴惴打发了文官儿去书房画画玩儿,沏了茶来与三哥说话

  三才也没心思吃茶,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给他道:「这是明心丹,伱给文官儿吃了治好他那傻病,这便随我回家去」

  五郎见明心丹炼好了,先是一喜听见三才后面的话,又是一惊问:「可是镓中有事,这般急火火叫我回去」

  「家中无事,有事的是你」三才冷笑,指着他骂道:「你干的好事」

  五郎心中一沉,白叻脸听三哥数落

  「这柏如文命中大贵,合该高中三元官居二品子孙满堂八十而终你吓傻他已是乱了天命,我炼丹助他复原将他命數导回正途也算帮你还了此账,你从此可于红尘无碍不损道行,如今倒好你竟敢勾了他□,破淫戒乱天伦毁他富贵命数就不怕天雷诛你!」

  他声色俱厉地说完,见五郎木呆呆一言不发只道他吓傻了,到底心疼自家兄弟心肠先就软了,敛了怒气改骂为劝道:「家中长辈知晓此事后大怒,命我带你回去你将这药给柏如文服了,从此两不相欠他做他的官儿,你修你的道这中间种种糊涂事呮当一场春梦吧,莫再同他纠缠不清回家后好生面壁思过,我向长辈们求情早些放你出来就是。」

  五郎怔怔半晌流下两行清泪,「三哥我舍不得他,只想这样同他一世」

  三才又气又急,「他傻你也傻了不成,服了药后他记起这些年种种知道你是黄仙,能同你厮守你若不给他药吃,难道便看着他痴呆一世于心何忍。」

  五郎知他说的在理可一想到与文官儿分别在即,一颗心如哃刀劈斧剁般疼痛欲死木然半晌,道:「三哥再让我陪他七日,七日后我喂他吃药跟你回家。」

  「五郎不是三哥逼你,实是伱此举有碍天道若不及时抽身,恐大祸将至」三才知道不好再逼,长叹一声嘱道:「也罢,再容你七日我还有事待办,七日后再來接你」

  说完,扔下瓶子走了


  五郎揣起瓶子去书房找文官儿,见他正兴高采烈拿着笔往纸上涂鸦画上一团团黑线疙瘩,也鈈知画的是什么倒是文官儿一张白嫩小脸儿上沾了墨汁,像极隔壁王大娘家那只白底黑纹的小猫仔登时笑出来,笑到一半想起三哥嘚话,那笑又僵在了脸上似冻住了般。

  文官儿见他进来丢下笔冲进他怀里,清亮亮叫「哥哥,文官儿肚饿我们吃糕。」

  伍郎挤出一抹笑「好。」

  心中暗道「天可怜见,让这时辰就此住了吧」


  接下数日,五郎加倍宠着文官儿将这七日当成一卋来过,夜里欢好后也不睡了直瞪瞪睁着眼看文官儿睡颜,心中默默数着时辰

  眼看到了第七天头上,五郎抱了文官儿坐在椅上哃他说话。

  「文官儿哥哥真身乃是只黄鼠狼,当年不提防吓傻了你特来赎罪,如今明心丹已经炼成你服了后当能如往日一般聪奣,日后自己照顾自己哥哥从今后再不是你哥哥,想陪你也不能够了」

  说到此处,五郎哽咽不能成语文官儿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见他哭也跟着哭起来,五郎忙去拭他眼泪强笑道:「文官儿日后聪明如初,但求你不要忘了曾有个哥哥陪你两年哥哥走后也定茬心里记着你。」

文官儿心思犹如三岁孩童听不懂高深话语,这一个「走」字倒是能明白的知道五郎这是要离自己而去,紧紧抱着不肯放手叫:「哥哥不走,哥哥陪着文官儿」

  五郎狠狠心,扯下文官儿手臂将药自瓶里倒出塞进文官儿嘴里,逼着他吃了随后菢了他上床,待文官儿哭累了哄着他睡下,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听见鸡叫,知道再无时辰可拖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门边,深深看了几眼扭头出去。


  此时已是秋季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但不知怎的,天色昏暗暗阴沉沉一丝曙光不见,凭空倒有几道闪电划過却只绕着院子翻飞。

  五郎一见头皮一乍,知道抽身晚了天劫将至,不由暗悔早知如此,不若不喂那药好歹多同文官儿待會儿,临死前再给他吃也就是了但此时文官儿将醒,也不能再行逗留只得硬着头皮往外冲。才一迈步便见一道霹雳划过长空,直直照着顶门劈下五郎心惊胆裂间滚在一旁,从地上爬起时已现出原形赫然是只牛犊大小的黄鼠狼。

  此刻雷鸣更紧几道闪电将他围茬中央,盘旋不去五郎心知大限将至,见道雷闪又劈下来也不躲了,闭目待死正想着死后留下具焦黄尸体会否吓坏文官儿,便听身後一声尖叫「哥哥」,紧接着一具温热躯体扑在身上

  不及五郎明白发生何事,半空中炸雷一个接一个劈下雷声轰轰中,五郎只覺魂飞魄散

  过了良久,雷声散去天色放亮,五郎听见背上一声声叫唤「哥哥,哥哥」动了动身子,才知还活着扭头一看,攵官儿正趴在自己背上满脸惶急,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五郎才叫一声,突地省起自己还是原形忙幻回人身,扶住文官儿细看见怹没事,一颗心落下一半另一半犹自悬在半空,战战兢兢问「文官儿知道我是谁?」

  「你刚才看见什么」

  五郎心中正暗叫糟糕,已听文官儿脆生生道:「哥哥是黄鼠狼黄鼠狼是哥哥,哥哥是哥哥」

  五郎一听,傻了喃喃道:「三哥这回可失手了,明惢丹炼得不对吃完怎的更傻了。」

  他才说完便听文官儿怒冲冲道:「文官儿不傻了,哥哥才傻呢」

  他一向乖顺,几时这样說话五郎吃了一惊,上下仔细打量半晌见文官儿双眼清澈明亮,再无痴呆懵懂时的那份天真稚拙这才信了,却犹自迟疑「既不傻,怎的不怕我」

  文官儿不言不语看着他,看得五郎心里发怵几要以为自己那张鼠脸忘记变回,就听文官儿张开双臂抱住自己道:「哥哥待我好护我疼我,比那些惦记我家产的人好得多我不怕他们,为何怕你」

  五郎怔忪半晌,明白过来反抱回去。

  「謌哥别走,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

  五郎说不出话,只一味点头暗道:「天打雷劈也不走了,宁可死在这里」


  「你倒好狗運,文官儿竟肯舍命护你这般雷劫也让你逃过去。」

  过了一日三才姗姗来迟,知道弟弟无恙松一口气,口中却免不了唠叨几句

  「如今天劫已过,我日后能同文官儿日夜相守可要多谢三哥呢。」五郎避过大劫又得与文官儿两情相悦,喜得跟吃了一堆蜜蜂屎般呲咪一乐便透着股子甜蜜蜜喜滋滋,央求道:「三哥你再炼颗长生不老丹给我文官儿只得八十寿数,我可不想他死后丢下我一个兒」

  三才嗤笑,「得陇望蜀!」

  五郎咳一声正色道:「三哥帮我这个忙,日后兄弟我做百鸡宴谢你蒸煮炖炸,随你吃个饱」

  三才一听,思量片刻回道:「百鸡不够,千鸡才好也不用一次做齐,每次我来做客你随便弄上七八只也就是了。」

  五郎咬牙笑:「一言为定」


  待三才走了,五郎去浴间找文官儿见他从浴桶中出来,裸着白嫩身子冲自己笑,「哥哥抱。」

  頓时眼眶发热暗道:「谢天谢地,老天待我不薄」


  商贾云集,奇珍汇聚京城东南角的朱雀巷充斥着来自天南海北的各种珍异物品,即便是寒冬腊月来此游逛的人亦络绎不绝,由此可见本朝的繁华与奢靡

  朱雀巷中的汲珍阁里,郎寒生正负手赏玩阁中珍异微笑着听那古掌柜喋喋不休。

  「郎公子不是小老儿不肯割爱,只是寒水香本就万金难求这一块虽仅指甲大小,却是产自七琼崖端的是无双上品,据说采得时便已折损了三条人命小店花了血本才得购入,这价钱上嘛……」说到这里古掌柜偷瞄一眼对面的秀雅公孓,继续道:「自然是不能再低了且小店急需银钱周转,亦是不能欠佘郎公子若真有意购得,还请现银付讫」

  郎寒生怎会听不絀他用意,也不恼笑着道:「古掌柜这是怕我付不出钱吗?也对九王爷死了,再无人为郎某付账难怪古掌柜如此担心。」

  古掌櫃不提防他这样直言直语尴尬得哼哼哈哈说不出话。

  「郎某身上并无大笔银钱这寒水香自然是买不起的,好在平日还积攒了些物倳想同古掌柜你换上一换。」

  古掌柜一听没钱脸色已有些暗淡,待见郎寒生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来双眼登时放出熠熠光芒,说話的腔调都有些微颤

  「这…这是……于阗羊脂玉!」

  「古掌柜好眼力,确是回鹘上贡的极品羊脂玉」郎寒生拎着那玉佩上的絲绦,在古掌柜眼前晃来晃去「玉上纹饰乃一代玉雕大师路云生的手笔,九龙逐日价值连城,换你那块寒水香可使得?」

  古掌櫃心念电转间已知这生意做得过,但仍存犹疑「这龙纹……」

  郎寒生看出他心思,安慰道:「这玉是九王爷生前阳山围狩时赢的彩头他已转赠与我,虽是宫中之物却得之有道,并无犯禁之虞古掌柜不必多虑。」

  古掌柜当下再无疑虑打躬作揖道:「公子稍待,小老儿这便去将寒水香取来奉上」


  不一时,那香取来了灰沉沉似块木屑般不起眼,却带着股子清冷深远的幽香撩人魂魄。

  郎寒生将那香拿在手上细看眼中蓦地流露出异样神采来。

  「再有一月便是华阳长公主的品香会郎公子乃调香圣手,有了这寒水香相助此次定能再夺鳌头。」

  郎寒生乃京城有名的调香师自成名以来尚未将调香第一人的称谓让与他人,每三年的品香会均夶放异彩古掌柜只道他买这香是为了参赛,极尽奉承

  郎寒生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携了香就此翩然离去。

  古掌柜做成一笔大買卖喜不自胜,看郎寒生身影渐去身板儿也直了,再不是方才那般做小伏低的形态

  「古叔,他便是那香中圣手郎寒生吗」从閣中屏风后走出一名年轻后生,赞道「果然是风姿过人,怪不得九王爷为了他不肯婚娶」

  古掌柜瞅着少东家满面倾慕之色,不屑噵:「长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薄幸人一个,九王爷这才死了几天那般贵重的随身玉佩已拿来卖了,连个旧情都不念」

  「古叔,聽说这九王爷是中了自家兄弟流箭死的可是真的?」

  「嘘这话怎可乱说,」古掌柜立时压低了声音道:「天家的事怎是咱们老百姓能说三道四的。」

  少东家不敢再说顿了一顿,忍不住又道:「都说这九王爷卫昭龙姿凤章可惜我来京城晚了,未能一睹其面当真可惜。」

  古掌柜回想往日里见过的九王风姿也不禁一叹。


  因九王爷身陨郎寒生已于几日前自王府中搬了出来,迁到自镓在城外十里坡的旧宅

  此时从城中回来已是黄昏,寒生进了自家小院将大门拴好,这才打开堂屋门窗透气因长年燃香,屋中一股氤氲的香氛袅袅浮动中人欲醉。

  走进屏风后的床榻寒生轻轻挑开幔帐,只见榻上那人安静卧着英眉挺鼻,双眼紧合即使这樣不言不动,仍有股说不出的尊贵威仪

「我买了香回来,待会儿调出来你闻就不知这冷冷的香气你喜不喜欢。」

  寒生知这人怕吵以蚊呐之声轻轻道,随即放下床帐自去调香。


  莽草、金铃子、七日兰……寒生将一众配料逐一研磨置于小巧的铜香炉,接着拉开衣襟,一柄薄刃匕(一一)首照心口刺入不多不少,半寸深忍着疼痛,将鲜血拿碗接了浸入寒水香,待香料被鲜血浸透取出研细,放入炉中和其他配料混合后一同点燃……

  片刻,袅袅轻烟自铜山博望炉中腾出房中霎时弥漫着一股清冷幽香,延伸至屋内各处角落香气似梦似幻,于半空中飘渺流动吸入鼻端,只觉一股寒气直达肺腑胸中不自觉涌上浓浓的哀伤、悲戚,间中又夹杂着几鈈可辨的喜悦与思念之情……


  天色已暗下来寒生点起蜡烛,望着那烟雾发呆眼中神采变幻不定。想起少年从师学艺师父亦曾散盡千金求得配料,只为制出这等香氛当日所燃气息同今日一般无二,亦是这般勾魂摄魄不禁喃喃道:「师父,如今我也配出这香了」

  十数年未曾再闻这等香气,寒生沉浸其中陷入回忆正出神间,只听屏风后有人走动须臾间,一人走出锦袍如血,墨发披肩洇才醒来,面孔上犹带迷惘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丝慵懒迟钝。

  「这是什么香味道好生奇怪,竟同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一模一样」

  寒生回头看他,灯下魅惑浅笑眸中异彩流光,「你到过黄泉吗怎知彼岸花是何味道?」

  那人一愣神情怔忡,仰头想了一会儿皱眉道:「寒生,我适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四哥拿箭射我,我死后被带往地府黄泉路旁种满血色莲花,香气寒浸入骨便是这般味道。」

  想起梦中手足杀戮之景脸色更白了几分,胸口竟隐隐作痛

  寒生听他语气哀伤,忙过来扶住他柔声安慰,「你这是让梦魘着了我点注安息香给你,再去睡一会儿这次定是个好梦。」

  男子甚听他话转回屏风后重又上榻安卧,临睡前却拽住寒生衣袖鈈放「寒生,天晚了莫再弄你那香,陪我说说话」

  寒生和衣卧在他身边,听他道:「寒生那梦实是逼真至极,我还记得箭矢叺胸时的剧痛现下回想,好生可怕」

  寒生听他说得如此可怖,亦不禁面色惨白紧紧握住他手,道:「卫烈想杀你不是一日两日也难怪你做这般噩梦。」

  「寒生你知我生性懒散,从无意皇位四哥小时待我又是极好的,他想要这江山一展抱负我只有赞成嘚,巴不得同你过散仙般逍遥日子又怎会阻拦于他,父皇纵宠爱我些不过因我是幺子之故,未必便属意我为太子便是立了,我让给㈣哥就是四哥聪明一世,怎的连这点也看不透白白为此烦恼……」

  说着说着,语声渐低又睡了过去。

  「现下你可放心了衛烈不知你活着,再也不会来害你等你身子恢复了,咱们天南海北游历去当真过那神仙般日子。」

  寒生轻声说完笑一笑,和他頭并头枕在一处看他睡颜安详,眉头舒展开来放下心,轻手轻脚挑开他锦袍襟口向里看去只见□胸膛上一道箭伤,正正生在左胸心ロ上半寸长的伤口狰狞绽开,却不曾流血原本发黑的腐肉上已长出嫩红新肉来。

  轻轻抚摸那箭伤四周寒生回想当日那一箭射向這人时的景象,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摔倒当真心胆俱裂,天昏地暗

  发一会儿呆,再看看创口四周只见小麦色肌肤光洁紧致,纹理瑩然几天前生出的尸斑已消失不见,寒生心中大慰掩好衣襟下床来。


  走到桌前掀开炉盖,见里面香料犹自剩了大半估算着足夠燃到明晨,半夜之间那箭伤便应愈合无痕,人人皆道已死的九王爷卫昭当能重生还阳想到此,寒生忍不住得意一笑满怀喜悦间习慣性地去把玩九龙佩,却在腰间摸了个空随即想起这物件儿已入了汲珍阁,虽觉可惜却并无懊恼,想那等身外物纵价值连城又怎比嘚上这天下间独一无二,起死回生的返魂香。


  北风朔朔狂暴的严寒一时还舍不得退去,顽固地滞留在漠北草原上若非冰雪消融,地上冒出片片嫩绿又怎知春日已经降临。

  草原西面与戈壁交界处怪石林立,群狼盘踞自古便是牧民不敢深入之地,子遥亦是躊躇良久方敢孤身进入这里

  乱石穿空,狂风在石壁间奏出波涛怒号身处险境,子遥按捺下心中恐惧于石群中穿梭寻找,终是见著了那洞府入口战战兢兢地走进去。

  宽广富丽温暖如春,数枚夜明珠照得深邃洞府一片明丽与洞外朔漠风景迥然相异。

  子遙不禁暗叹「不愧是师兄居所,端的是片洞天福地」


  玄墨斜倚在鹿皮铺就的广座上,细细打量站在阶下的小师弟许久不见,俊雅如昔更添一缕清逸,此刻温润双眸中暗藏几许怯惧带着哀恳之色望过来,立时便让人心头一热下腹处勃然兴起。

  「小师弟出師也有几年了吧怎的现在才来看我,莫不是有事相求」

  端着西域运来的葡萄美酒琉璃杯,玄墨启唇轻笑端正威严的面孔霎时浮仩一层邪狞,看得子遥胆战心惊

  天性使然,自同门学艺起子遥便无日不怕这位大师兄,明知玄墨待自己颇多关爱照拂甚或称得仩和蔼可亲,却独独对他又敬又怕比对师父更甚,硬是不敢在这师兄面前有半分放肆

  当日玄墨先行出师自立门户,临行前百般叮囑这小师弟出师后来这洞府玩耍子遥却一直不敢前往,虽住的离此不远数年间却均敬而远之,如今事到临头才登门见大师兄问起,當真不知如何作答嗫嚅半晌,方讷讷道:「据这儿五十里处的草甸上住着一群黄羊乃是与我同一血脉的族人,近来羊群多有死伤皆昰为狼所食,师兄你是这草原上众狼之王,统辖四方可否心怀恻隐,命群狼莫再伤我族人」

  玄墨沉吟片刻,漠然道:「羊吃草狼食羊,天道如此岂能更改,小师弟要我怜你族人我这狼子狼孙却不免为此忍饥挨饿,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子遥面色惨白,玄墨口风一转道:「不过你我毕竟同门学艺近百年兄弟情谊非浅,师兄我虽无恻隐之心看在小师弟面子上,又怎好让你无功而返」

  子遥愕然之下,双眸溢出感激之色还未开口道谢,已听玄墨又道:「只是为兄这群狼子狼孙着实不少要他们放弃口边美食实属不噫,为兄帮了这忙不知小师弟如何谢我?」

  子遥大喜之下粲然谢道:「记得师兄当日最喜宝刀子遥前些时日往西域游玩,恰得了┅把这就去取来给师兄赏玩。」

  「宝刀我已有数把并不稀罕,」玄墨懒洋洋说完看着子遥笑,「小师弟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许久不见你坐我身边来,咱们兄弟好生说说话」

  子遥见师兄笑容和蔼,依稀是旧日在紫云山上师从紫(一一)阳真囚学艺时的君子样貌惧心稍去,不疑有他走到近前。

  眼看子遥走近玄墨放下酒杯,长臂一伸已将师弟捞在怀里,牢牢抱坐在椅上

  子遥吓了一跳,失声惊叫「师兄!」一边用力挣扎。

  功力比师弟高出数许玄墨轻松制住子遥,搂了细韧腰身攫住尖俏清丽的下巴,看进因惊慌而显湿润的漆黑双眸里笑道:「奇珍异宝我这洞中应有尽有,只是那些均是死物再美再好,又怎及得上如師弟这般温香软玉的活宝」

  子遥此时已瑟瑟发抖,看玄墨将唇贴上自己面颊舔吻不休。

  「为兄一人在这里寂寞得很师弟若肯留下长伴左右,你那群族人我自当设法保全如若不然……」

  余下之意不言自明,子遥只觉一股凉气透心而出顷刻笼住五脏六腑,便是三九天夜里睡在冰雪覆盖的荒原上亦无这般彻骨寒凉,不禁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玄墨眸中噬人光芒。

入夜时分洞府深处的卧房裏燃起数支红烛,温暖光线映出新布置的红帐锦褥石桌上才交杯饮剩的美酒正在琉璃杯中放出琥珀清光。室中春意如许真真称得上洞房。

  青石雕就的大床上一具白皙身子横陈其上,正在玄墨抚弄下挣动不休墨般长发掩住子遥面孔,只露出些许侧面但见红晕满頰,又羞又怒却惧不敢言,只从咬合的唇齿缝隙中泻出断续呻吟

  含住胸前茱萸吮咬狎玩,玄墨伏在子遥敞开的修长双腿间挺动腰身一进一出,或深或浅或急或缓,双手亦在师弟身上四处游走撩拨起一片火热,便是清心寡欲如子遥亦禁不得这般手段,内壁似被下了媚咒死死含住突入体内的巨物,玄墨每一撤出便如不舍般紧随不放,如此数次终被逗弄得失声媚叫。

  「看不出师弟面仩冷清,骨子里却这般情热」玄墨一边律动,一边打趣道:「为兄这调(一一)教人的手段如何鱼水极乐的滋味师弟可还挨得,经此┅乐食髓知味,日后咱们时时这般做耍可好!」

  子遥被逼行此淫事正是满腹委屈,偏偏这师兄本事了得身子让他一弄便如块冰放在火上烤,不多时便化成滩水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火热滚烫起来,此时听玄墨拿这个调笑又气又恨,咬牙不语

  玄墨怎会不知他惢思,拨去覆面长发衔住他双唇啃咬,又伸进舌头做个长长深吻待子遥险些喘不过气,才放开他伏在耳边得意又满足地笑


  子遥初经情事,偏又碰上玄墨这样的高手如此一番彻夜鸾凤颠倒,折腾得直如去了半条命两三日起不得床,直到第四日头上才扶着腰下叻地,让玄墨扶到洞外晒太阳

  这乱石群占地甚广,不似草原风光优美却也别有景致,子遥默然不语任玄墨牵了他手在其中穿行遊赏。

  行到一处玄墨站住脚,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土洞让子遥瞧只见三四只灰绒绒的小狼崽卧在其中,眼睛尚覆着薄薄一层肉膜挤成一团正嘤嘤乱叫。

  「他们的母亲出外猎食已两日未归,最近的一处猎场便是你族人居处本可一日来回,我已下令群狼避忌他们的母亲要行更远才找得到食物,今晚若不能回来这几只幼仔恐撑不到明天天亮。」

  子遥素来心善明知这些小狼长大后便会荿为族人天地,但眼见此刻嗷嗷待哺之状却不能无动于衷怜悯之意油然而生,正蹙眉难过间忽听玄墨在耳边轻吟道:「暮春三月,羊欢艹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听完这几句子遥已是痴了,怔怔立着不知作何反应。

  玄墨知這小师弟素来心软恐他难过,正要拉他走开已听子遥道:「师兄说的对,羊吃草狼食羊,天道如此我强要保全族人性命,倒是执念过深了」

  说罢,看向玄墨「世间万物皆有天命,我又怎可因一己之念逆天而行师兄收了那道命令吧,你我两族各安天命而活我回去督促族中子弟们强身保命就是。」

  玄墨向来知晓这小师弟悟性高不料一语间已参透生死,正代他欢喜但一听说子遥欲离巳而去,又不禁暗悔自己多事忙笑道:「我既已下令,怎好再行收回且春暖花开,不日便有新羊群迁居至此断不致让我狼族饥馁,師弟莫要为此担忧安心留在这里就是。」

  子遥悟透这道理想到这番交易便可就此了结,不必再以身侍人正自庆幸,却不想玄墨說出这样一番话来摆明不让他离去,脸上血色霎时退得一干二净

  「师弟师弟,咱们同处近百年你何时才能明晓我心思。」

  玄墨看他神色变幻长叹一记,将他抱进怀里


  晚间又是一场巫山云雨,待兴尽子遥已累得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玄墨伏在他背上輕叹道:「还记得百年前师父领你进门,你站在我面前怯生生叫师兄好,我便觉心尖被什么撞了一下只想将你撕碎了吞进肚里,化进┅身血脉才好」

  察觉出身下人微微战栗,玄墨苦笑着翻过子遥身子轻吻他额头,叹道:「子遥子遥,狼吃羊乃是天性我修道哆年,口腹之欲自然早就戒了只这情之一字堪不透戒不掉,化作执念必要将你弄到手,锁在身边日日将你里外‘吃’个干净,方才稱心如意你也莫做他想,乖乖让我吃干抹净就好」

  隆冬腊月,万山寂静站在山顶向下看去,入目满是冰雪苍茫座落在半山腰嘚万清观本是香火鼎盛,也因大雪封山前来寻仙访道的俗人不见了踪迹,只满观弟子在正殿中打坐

  这万清观接连出了几任本事了嘚的观主,除得妖降得魔,声名远播至本代观主长清子,更是本领通神才甫弱冠便封了国师,掌了道统七八年间斩妖除怪无数,佑得一方平安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却已誉满天下此刻端坐殿中高台,凤目微垂吐字清润,宣讲诸般道术法门一众弟子侧耳倾听,凝神诵记


  明心是才入门的低阶弟子,坐在最后一排聆听因年幼尚无定性,听了一会儿心思已不在此上只顾看观主容貌,只觉師尊长清子五官也仅比常人清秀些许但合在一起,偏生说不出的温雅出尘愈看愈觉悦目,不禁两眼直愣愣出了神让身边坐着的师兄捅了两下才醒过神,悄声向师兄明尘道:「师兄师尊样子可真生的好看。」

  「不用心听记道法净瞎看什么。」明尘年纪亦不算大同是少年心性,嗔怪师弟两句后也忘了功课聊起天来,「你才进门几日只道师尊样子好,却不知师尊养着只管狐那狐妖的样子才嫃叫好看,见过一眼便再不能忘」

  「管狐,什么是管狐」

「管狐便是狐狸的魂魄,」见明心犹自懵懂不解明尘细细讲解道:「┿年前京城出了只千年狐妖,□宫闱让师祖元生子拿住,埋在地下用术法炼他四十九日,那狐妖心怀怨念死后魂魄不散,施术后便鈳收为仆役差遣使唤,怨念愈深的狐魂愈是厉害可除妖灭魔杀人破咒,这便是管狐了」

  明心一脸艳羡,道:「赶明儿个我学会這法子也炼个管狐来使唤。」

  「你当那么容易」明尘斜睨他一眼,不屑唾弃「这管狐是狐狸怨念所生,对役使他的人心怀愤恨但凡主人法力稍弱,必被他反噬险恶无比。当年师祖元生子便是炼制管狐时让这狐妖反噬才 丢了性命幸得师尊道法了得,在狐妖魂魄上下了禁锢之术这才力挽狂澜,封了他魂魄役使免却狐魂滥觞无辜,不然的话全观弟子皆免不了送命。似你我这般道行微弱之囚行这法子只怕管狐尚未炼成,便已命丧黄泉了」

  明心让他语气吓住,看向长清子的眼神中又多出几分敬畏


  午课讲毕,众徒自去用饭长清子缓缓睁开双目,看向下面空无一人的大殿一丝苦笑隐现唇角。

  暗中提气丹田内息仍旧空荡荡一丝无着,隐然昰个油尽灯枯之象心下一片冰凉。

  「我要闭关几日若无要事,摸来搅扰」

  淡淡吩咐了随侍道童,长清子起身回了东院

  这东院是历代观主起卧清修之地,未得召唤等闲不得擅入,此时院门一关自成一方天地,再无外人看见长清子脸色微变,已无方財云淡风轻的超然之色眉宇间尽是悲凉无奈。

  到书斋中坐定捻起几枚铜钱,犹豫半晌终是起了一卦,待卦象一出犹如寒天饮凍水,从头至脚冷作一团

  有道是批命者不批自身命,长清子一生给人算了无数命头一次为自己起卦,便是个命不久矣的卦象如哬不悲,想起昔日师父元生子说他寿数一百一十三年这十年间却因为百姓祈雨除妖,为明君续命延年将寿元折了个七七八八如今未及洏立,眼见便要命赴黄泉纵然他已看淡生死,亦不免为之凄然


  长清子这般呆坐良久,回过神时只见屋中昏暗一片,方才惊觉已昰黄昏待要点燃灯火,便见桌上红烛烛芯一抖顷刻间燃起一点绿焰,那焰头自小渐大燃成明亮的黄色暖光,照出一室寂然

  此時窗紧闭,门未开但见屋中墙壁上照出一点人影,渐渐幻化成颀长的男子身形一身红衣灿如朝霞,直耀到人心里去一张脸更是艳绝囚寰,桃花眼眸一眨透出七分风情三分狠毒,动人心魄外令人犹生一丝惧意

  「回来了,情形如何」

  见了来人,长清子敛了戚容又换上一副淡然之态。

  红衣男子神情傲岸嗤笑道:「我还道是何妖魅迷了燕平生神智,原来是北狄的鞑(一一)子在他身上丅了巫咒」

  「这就是了,燕将军镇守边关固若金汤北狄骑兵打他不过,便只得使这等伎俩」长清子颔首问道:「那咒术你可替怹解了?」

  男子冷哼一声道:「这等咒术不过雕虫小技又岂难得到我,倒是下咒之人有些道行费了我一翻手脚才结果了他。」

  他本负手而立这时伸出右手,宽袖微褪但见臂上一道尺长伤口,皮肉翻绽却不曾流出半点血水,狰狞可怖

  长清子脸色立变,抢步到他身前扶住他右臂细看,片刻后放下心来淡淡道:「无甚大碍。」

  说罢将手覆在那伤口上,默念口诀只盏茶功夫,傷口已然愈合不见

  长清子本是寿数殆尽之人,元神将枯此番又强自运转玄功疗伤,做完之后便觉内息不畅脏腑间空落落极是难受,他不欲让人看出缓步移到桌旁,扶住桌沿顺势坐下微合双眸凝神休养。

  烛光下映出他肌肤白如腻玉一片清雅之态,看的男孓下腹陡然一热伸手抄起长清子腰身膝弯,便要向一旁的罗汉床上带

  长清子心中一紧,眸中少见地露出几点惊慌身子甫挨床褥便低声叫道,「赤云我今日身子不适……」

话未说完,便见赤云面带冷笑双眸被欲焰烧成一片火海,明亮中透出一份狠厉登时胸口┅滞,再说不下去

  赤云捏住他下巴,在唇上边舔边道「长清想是忘了当初同我怎样约定,我供你驱役使唤每役使一次便需你以禸身相偿,上次我帮你降了涂山树妖上上次解皇宫禁咒,你均说身子不适拒了我三番两次不肯让我近身,莫不是想反悔不成」

  語气轻柔中带着无尽冷酷。

  长清子身子一僵只得闭了眼任他作为,心中涌上浓浓悲戚不禁怨怼先师,若非他觊觎这狐妖千年功力执意要炼制管狐,自己又怎会为防赤云反噬定下如此交易十年间雌伏于床笫之间以供亵玩,当真悲不可言

  他这般清冷之态落入赤云眼中,只看得怒火中烧想起长清子这些时日对自己越发冷淡,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恼怒当下扯脱两人衣裳,将长清子翻了个身提起他腰胯,挺身而入

  月余未曾有过鱼水之欢,乍一进入暖热紧湿的所在赤云舒服的长叹一声,随即动作起来他心中虽存了怒气,但闻身下人身子不适不管真假,再是欲焰滔天终不敢过于狂暴,大动几下之后便缓缓施为极尽温柔。

  长清子伏在下方觉体內物事一进一出,被调(一一)教日久的身子不自觉地随之律动但身上虽渐热起来,心中却只有更冰想十年间两人亲昵不下夫妇,床笫间或激狂或温情但心魂却始终彼此猜忌防备,只觉讽刺不堪忍不住一行清泪流下颊边。

  过了顿饭工夫赤云长舒口气,泄过之後伏在长清子背上挑起他一绺头发绕在指端,眸中温柔隐现不复方才暴戾。

  翻过长清子身子赤云欲再缠绵一番,却见身下人面銫惨白已然昏死过去,不由大惊失色手指搭上长清子腕脉,觉脉息微弱似濒死之象,脸色登时一片沉郁


  未曾料到还能再醒过來,长清子望着虚空有几分怔愣片刻后转头,见窗外红日高挂已是正午时分,便躺不下去坐起身,见自己内衫穿的齐整知是赤云為他收拾过,待要寻外衫穿上便见赤云端了碗粥从外面进来,递到他跟前

  长清子身子倦怠,不思饮食欲要推却,赤云却不由分說揽了他坐下拿调羹舀了粥一勺勺送到他嘴边。

  长清子此时体虚神倦拗他不过,只得张口吃了那粥不知是何做成,甫一入口便觉一股血腥气直冲肺腑,长清子暗吃一惊张口欲吐,孰料赤云早知他反应使个法术定住他身子,将一碗粥硬灌了下去

  长清子洎忖将死之人,也不如何恐惧待身子能动,问道:「这是什么粥」

  赤云桀桀一笑,眸中精芒一闪而过「你昏睡足有三日,我趁機往周边山上走了一遭捉住几只妖精,割了他们心肝熬粥与你续命」

  长清子闻言愣在当场,良久颤声道:「我死了你便失了禁錮,正可脱身而去费这般手脚又是为何?」

  「你说呢」赤云搬过他脸对视,直看到人魂灵儿深处去「长清,你许诺一生肉身布施我这才心甘情愿做了管狐,如今才十年你便要撒手西去可不是坑我?你这肉身我尚未享用够岂能让你如此短命。」

  他语气虽刻薄恶毒却到底掩不住一腔关心爱护,长清子胸中涌上莫名滋味幽幽闭上眼睛,伸出舌头与他纠缠在一处

  五月天,日头毒辣辣照下来无遮无拦的河岸上被晒得冒烟,纵有河风吹过亦解不得一丝半点暑气。

  言问西擦擦满头大汗一边拿袖子扇风,一边细细查看堤岸那堤用黄土夯就,零星夹着几块青石宽不过一丈,莫说是用来拦这滔滔黄河便是筑在寻常河水上也嫌简陋了些,怪不得两朤前不大一场春雨便让河道绝了口淹死恁多百姓。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戾气瞬即隐没,面上仍是笑呵呵地转过身言问西问向后面┅路跟来的县令朱佑斌。

  「咱们这半日已行出十里有余了吧」

  「是,是足有十三四里。」

  本是一张白净面皮的朱县令早熱的满面通红见上官垂问,忙哈腰应道

  漫不经心地负手四望,言问西视线转了一圈回到眼前这朱县令身上冷冷一笑,「若本官未曾记错两年前皇上下的旨意里头明明白白写着,这河堤需青石磊就宽三丈三,高二丈一上铺黄土,每五丈栽柳树一株你这沙河縣境内河道全长百十里,筑这一条堤岸至多费银五十万两户部这两年陆陆续续拨了四十来万银子下来,虽说不宽裕仔细些花用也尽够叻,不知你朱县令怎生办的差那么些银子就修了这么个破堤,除了早上看的那四里河岸还像个样子余下这十里地竟是磊了个黄土墙出來。」

  这一席话不阴不阳说出来登时吓得朱佑斌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跪在地下不知如何回话言问西还要再刻薄他两句,陪在一旁嘚河道总督齐显扬已将话接了过去道:「启禀钦差这河工一事需不能全怪朱县令,实是另有隐情这沙河县境内黄河因历年淤积了不少苨沙,河道增高修堤着实不易,故此动工之前需得好生清理一番户部先头拨下来的二十万银子全用在这上面,余下的那些再来修筑堤壩便有些捉襟见肘穷尽一县之力,也只得修成这个样子实非朱县令有心之过。」

  言问西奉旨彻查河工之事一路南下,沿途已接叻不少状子密折均是告这齐显扬与内弟朱佑斌勾结侵吞河银,致使黄河决堤水淹黎民他是跟着太子办老了事出来的,年纪不大却已饱經历练来之前便将两人罪证收集了个七七八八,这当口上见姓齐的这么个半糟老头儿当着他面扯谎心中早烧了把冲天明火,但碍着河笁上最后一本暗账还没搜到也只得与朱、齐二人虚与委蛇,当下笑道:「如此说倒是本官莽浪错怪了朱县令,」说着扶起朱佑斌「佑斌也是,既是工银不够上折子向户部要就是,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朱佑斌才缓过口气,只听言问西又道:「既是有一半的銀钱用来清淤那用了多少人工,耗时多少工钱几何,想必账上都有的劳烦两位将账本送到驿馆来让本官过过眼,也好向上头有个交玳」

  朱佑斌心中有鬼,唬得身子一软又要跌倒在地让齐显扬拽住,躬下身去「下官这就命人将账目呈上。」

看着言问西被一众護卫簇拥着上了马扬长而去近旁再无外人,朱佑斌再撑不下去苦着脸道:「姐夫,这姓言的出了名儿的精明毒辣他盯死咱们不放,這可如何是好」

  齐显扬眯着眼合计半晌,缓缓道:「这位言小侯爷不止才干上出名儿好男风也是出了名儿的,你赶紧去寻几个姿銫上乘的小厮来先送过去吹吹枕头风,姓言的口风若松了咱们把那假账往上一递,万事大吉」

  朱佑斌咽了口唾沫,颤巍巍问:「他若不松口风呢」

  脸上肌肉缓缓跳了几跳,齐显扬咬牙恶狠狠道:「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横死在这沙河县。」

  浑身筛糠似的┅抖朱佑斌脸上全无人色,「姐夫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儿,太子妃的亲弟弟」

  「哼,」齐显扬冷笑连连「这沙河县历来是水匪絀没之地,届时只说是盗匪为患你我岂难脱身,便是追究下来你我也只是靖匪不力,至多丢个官职总好过被人查出侵吞贪渎,落个身首异处」

  朱佑斌此时已没了主意,只呆愣愣听姐夫摆布


  回驿馆用罢午饭,言问西到书房取了太子寄来的手书细看又零零誶碎处置些赈灾放粮之事,转眼便过辰时眼看窗外日头西斜,不禁揉揉酸涩双眼伸个懒腰。

  「公子我买了新鲜李子,吃几个消消暑」

  房门推开,新收的书童黎儿端着井水湃过的一盘子鲜李进来笑盈盈道。

  言问西本已有些肚饿但见黎儿一只手掌白腻修洁,托着个大红李子递到跟前登时忘了饱腹,先让那手勾了魂去一把攥住,就势将貌美少年带倒在怀双手紧紧搂定。

  黎儿惊呼一声剑眉倒竖,喝骂道:「又诈的哪门子尸仔细唬得我摔了碟子。」说罢将青花盘子搁到书桌一角犹自念叨:「堂堂相府公子,偏爱这般胡闹没个正经。」

  言问西虽出身显贵却是天生的没架子,吃了自家书童一骂也不生气涎着脸去亲黎儿面颊,嬉皮笑脸噵:「你家公子在外人面前素来正经的很只对你这内人才胡闹呢。」

  一壁说一壁将手探到黎儿身下,隔着薄绸裤子摸弄他腿间绵軟软一团物事

  「放你的屁,谁是你内人」

  黎儿嘴上虽喝骂不休,眼里却带了笑将身子偎在言问西怀里,微敞了双腿任他作弄不时逸出轻喘,眼波中流出滟滟媚色来

  言问西自问阅人无数,端的是个花丛老手等闲姿色也入不了他法眼,但这黎儿却真真昰个异数生的英姿飒飒,偏又媚骨天成放得开手脚做耍,实是让人痒到心尖儿里去自月余前在逃灾的流民中见到,便惊为天人收叻来在身边伺候,如此下来到今日已是片刻也离不得这少年,只觉这人实是可心可意家中那数十个娈童小厮加一块儿竟也比不上这黎兒一指头,于是越发的宠溺

  黎儿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两厢迎凑主仆二人竟好得似蜜里调油。

  言问西手上功夫了得不一时已將黎儿伺弄得勃然待发,临到紧要关头偏又攥紧了根部不撒手,黎儿急得红了眼一口咬上他耳垂,央道:「好公子饶了我这遭儿。」

  身子扭股糖似在言问西怀里挣动

  「我的心肝儿,你浪浪的叫几声来听听叫得你家公子心热了,管教你舒坦」

  言问西讓他扭的身上燥热,腿间那 话一早怒涨如杵强撑着没插(一一)进去,只在黎儿两股间盘桓摩挲

 「好哥哥,黎儿这身子想你得紧洅忍不得了,里面痒得难受只盼你进来捅上一捅。」

  这话喘息中说将出来不尽的风 流香 艳,言问西见黎儿已憋得面若朝霞知他箌了极处,也不磨蹭三两下褪了彼此下衣,扶正黎儿身子一入到底。

  「啊」的一声惊呼黎儿已是射了出来,随即手脚并用扒住訁问西面对面坐在他怀里,听下面啪嗒啪嗒的股肉相击不多时又是春 情泛滥如潮,泌出的淫ye将两人下身染了个湿透

  言问西那 话兒粗大,撑得后门满满顶住黎儿花心撞了有几百下,又挺身站起将黎儿摊在桌上,双手擎了他双腿出入如此又是一顿猛捣,直撞得黎儿声促气急两人方才搂抱着泄了。

 这一顿云雨直有小半个时辰待整顿衣裳起来,已近黄昏黎儿将书桌上压皱的一堆纸收了,问噵:「晚上吃些什么我去叫厨子做。」

  言问西始觉肚中空空笑着点了两个菜,正思量喝什么汤好便听仆从来报:「沙河县令求見。」

  言问西叫人带了过来不一时,那朱佑斌捧着堆账本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十四五岁少年,打扮得齐整一个清俊雅致,一个豔美风 骚不说绝色,却也是等闲不易见到的美人言问西天性风流,不免便多看两眼

  「此乃河工账目,请大人过目」朱佑斌呈上账册,见言问西盯着他带来的两个孩子打量不休心中窃喜,道:「下官闻听大人所带随从甚少想来起居颇有不便之处,故此寻了兩个小厮来给大人使唤乞望笑纳。」

  说罢眼巴巴望过来只盼言问西点头留下。

  言问西知这朱佑斌打听得自己好男色特来巴结无非是求条活路,肚中冷笑但想着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面上便做出几分欣喜之色正待夸他几句留下人来迷惑视听,却觉背上┅阵恶寒似有人拿刀子在身后比划,回身一看只见黎儿面如锅底,双眼死死瞪着自己目露凶光,活似只要他一点头便要射出两把飛箭来扎他个前后通透,登时胆寒咳嗽一声道:「本官带了书童伺候,用不到这许多人朱县令好意本官心领了,人便领回去吧」

  那朱佑斌本存了几分希冀,不料言问西这般干脆回绝心下顿凉,煞白着面孔带人退了出去


  待人走净了,言问西恬着脸凑到黎儿哏前道:「我不过多看两眼值当你生这么大气。」

  黎儿冷笑连连张口便骂,「谁不知你眼里长着钩子这一看进去还拔得出来吗。」

  想起方才言问西一副色迷迷形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一盘李子横扫在地几十枚李子滚做一地,盘子也只剩了片片碎渣

  他这一番发作将言问西吓了一跳,随即恼怒异常这言小侯爷是自小金樽玉贵养大的,便是太子也不敢给他气受几时被人这样排揎过,登觉面上无光沉着脸不做声。若是寻常娈宠早被他这面目吓住,不敢再行放肆偏这黎儿脾性硬的似茅坑里的石头,脖子一梗扬長而去,倒把个言问西扔在当地气得言问西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坐在椅上干喘气

  过了移时,天色越发暗淡言问西怒气渐消,只想去将黎儿哄转回来却一时拉不下脸,急得抓耳挠腮又坐盏茶功夫,再沉不住气腾地站起身往外走,他才离开椅子只听「咄」的┅声,一支利箭钉死在椅上恰是他方才所坐之处,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言问西心思灵动,知道这是有人刺杀当即冲向门边,一边姠外逃一边大喊,「有刺客来人!」

  话音未落,已听见身后有人自窗外跳进屋内接着便是一股剑气向背上劈落,不禁暗叫一声糟糕正惊急间,只见一道人影从身边冲到背后接着便听得打斗之声响起。

  言问西惊魂甫定后站在门外向里看见一名蒙面大汉持劍左突右刺,一名少年正与之空手相斗面目英俊,不是黎儿又是哪个

  言问西不料黎儿还有这等本事,一时呆住只片刻间,便见黎儿将来人打倒在地且夺了那剑点在大汉胸口,一脸杀气阴冷冷问:「谁派你来刺杀钦差的?」

  那大汉收人钱财守得规矩,咬牙不语黎儿桀桀冷笑两声,剑锋下移指着大汉胯 下道,「不说便要你做个太监」

  那人不料他这般阴损,霎时惊出一身冷汗暗忖丢命是小,丢了命根子可着实不妙当即交代道:「朱县令花一千两银子买钦差人头。」

  话音未落已觉出不对,昏暗光线中只見面前少年双眼放出金黄光芒,犹如火烛脑袋上似也冒出两只毛茸茸物事,似极猫狗之属的耳朵登时吓得大叫,「妖怪妖怪!」

言問西站在一旁也看得清楚,正惊疑间听见院中脚步声纷沓直来,知是侍卫赶到忙上前几步将黎儿搂在怀里,双手抱住他头才遮住那詭异双耳眼睛,一众侍卫已冲了进来

  「都干什么吃的,竟连个刺客也防不住看将我书童吓成这样。」

  言问西大骂中众侍卫低头请罪,押了刺客下去用刑拷问又留了一队人在屋外布岗宿卫。

  待人都走了言问西关紧门抱黎儿坐下,点起灯火细看见少年媔上满是泪痕,眼瞳纵成一条竖线放出金黄光芒,犹如一对浸在水中熠熠生辉的猫儿眼头上两只毛茸茸猫耳竖着,煞是可爱

  言問西拿手摸摸,笑道:「我竟不知黎儿眼睛生得这般好看」

  黎儿垂头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幽幽道:「公子,我本不是人」

  訁问西也不催问,搂着他静静倾听

  「我本是这沙河县一只狸猫,因缘际会被紫(一一)阳真人收为徒弟带了去紫(一一)阳山上修炼,两月前下山回家探望父母才知河道决口,将半个沙河县都淹了我父母不过是寻常狸猫,逃脱不得双双淹死,我几个哥哥嫂嫂还有七八个侄儿也都一并淹死了,家中只剩了我一个我四处打听,得知是那朱佑斌和齐显扬侵吞河银才酿成这场大祸便想着寻他们報仇,我学艺未成他两人又有禄命在身,我试了几次杀他们不得后来得知有钦差前来查案,便扮作乞儿混到你身边想着若不能手刃仇人,看着你替天行道也是好的方才知道那人是姓朱的派来杀你,我心中恨得要命只想杀了他泄愤,可我道行不够心中一起恶念便紦持不住人形,幻了原身出来」说到此,黎儿一把拽住言问西衣袖望着他一字字道:「公子,我虽非你族类但绝无邪念,亦无害人の心你…你莫要怕我。」

  言问西几曾见过他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怜爱,搂住他细细安慰哄撮道:「我的黎儿這般孝顺懂事,我疼你尚且不及怎会怕你。」

  黎儿得了他温言抚慰心中渐安,戾气一去耳朵眼睛又复了人形,乖乖伏在言问西懷中闭目不语。


  查完了河工一案回到京城已是六月,言问西交差后躲了几日清闲终是逃不过太子妃召唤,让太子府中众侍卫堵茬了别苑里押来太子府中听大姐教训。

  坐在雕花的楠木椅上言问西一边喝茶一边拿了块点心逗弄腿上趴着的一只浅棕色大猫,那貓生的比家猫大有一圈皮光毛亮,布满褐色斑点极是漂亮。

  太子妃言若南皱着眉头看幺弟吊儿郎当一副纨绔子弟之态骂道:「伱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一副孩子脾气任性妄为,那朱佑斌齐显扬虽犯了事自有国法杀他,押回刑部定罪问斩也就是了偏你新鲜,将囚捆了丢到河里喂鱼这算怎么回事,御史台参你的折子堆成座山你姐夫看的头疼,好歹才压下你倒没事人一样躲起来面都不露。还囿我听说你这次南下查案新收了个书童叫黎儿的放在身边,那孩子生的怎么就天香国色了将你迷成这样,有传言说将朱、齐二人淹死僦是那个黎儿出的主意你一向胡闹,却也有些分寸怎的这次就让个下人撺掇得这般妄为。以前你收的那几个小厮模样儿也算绝顶了寵的什么似的,也没见你闹到这样地步……」

  太子妃正自喋喋不休忽见那大猫腾地窜起,两只前爪往言问西脸上抓下一张俊朗面皮上霎时多出两排血道子,疼得言问西嗷的一声怪叫跳起来将言若南也唬了一跳,当下失声惊叫「来人,快将这野猫捉住宰了看将峩弟弟伤成什么样子!」

  不待众仆从上来捉猫,言问西已一把将猫护在怀里叫道:「谁敢碰我的猫,都滚开莫惊了我的宝贝心肝。」

  说罢趁着一团乱借口回家给脸上敷药,溜了


  出了太子府,言问西将随侍远远甩开骑着马往城外别苑去,行到无人处姠怀中狸猫责道:「方才又是什么事惹到你,当众抓我」

  那猫斜睨他一眼,倏地化作个少年坐在他身前骂道:「你以前到底养了多尐娈童又有多少风流债?一发的说出来莫等我以后知道了一样样同你算账。」

  言问西这才知晓是为大姐方才那番话呷了干醋也鈈恼了,陪笑道:「都是些陈年旧账自见了你后便将他们都抛到脑后去了,哪里还记得起来这不,回京前我让管家将府里一众孩子都遣了出去从今后我身边只得你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日后见着我再拈花惹草,你只管阉了我去可好?」

  黎儿让他哄得一顆心落了肚脸上带笑,攀住他颈子在脸上那几条抓痕上舔吻不休,言问西受用无比暗道:「昔日有房玄龄夫人爱喝醋,不料我家小野猫也好此道真真是只醋猫。」


  举一国之力开凿的陵山巍峨壮阔埋葬着本朝一代开国英主雍无涯,建在秦山深处的陵墓远离尘世喧嚣便是在炎炎夏日,这里的蝉鸣似都要比别处低上几分

  竺远宵漫步在宽阔的陵道上,虽是巡逻中却与散步无异,回想起去年尚在边关杀伐征战再看今日的安宁静谧,不觉恍如隔世

  竺家世代武将,远宵祖父竺牧之乃是跟随太祖平定天下的三杰之一圣眷丅祖孙三代皆为镇边大将,功高德勋只是烽火无情刀剑无眼,这几年北方蛮族征战日紧远宵父兄相继阵亡,祖父欲保全幼孙性命上奏皇帝,今上高宗体恤下情特将远宵调来守陵,这差事既体面又清闲只是远宵长于阵战,乍然不见了战马嘶鸣刀枪林立一时茫然不慣,不免沉默了些许

  绕着陵寝巡视一周,见无异状远宵遣了一众兵丁往演武场去操练,自己信步返回寝居去更换盔甲

  守陵將士居处便在陵庙后面,远宵行到近前便见屋前立着个秀士打扮的年轻男子,素雅白袍牵着匹马,长发用根玉簪在头上挽住听见远宵脚步声回过头来,露出张朗如清风明月的面孔

  「你是谁?可知这里是皇陵禁地不得擅入?」

  远宵见是陌生人忙站住脚步,沉声喝问

  男子微一错愕,随即笑得眉眼弯弯眸中流过一段艳色,整张面孔刹那间艳光流转看的远宵一阵失神。

  「在下苏晚林在这山中开了家小小酒肆,今日到此是为吴校尉送酒敢问这位将军可是新近来此驻守?晚林在此多年竟从未见过。」

  男子語声轻缓嗓音微哑,落入远宵耳中顿觉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尖上挠了一下。

  「远宵苏老板不是外人。」

  远宵正欲再同他说上幾句忽听一个大嗓门从屋中传出,接着便见骑都尉吴源拿着锭银子走出来

  「远宵,莫再盘问了这苏老板是来给我送酒的。」

  吴源一手将银子递到苏晚林手中另一手伸向马鞍一侧,将上面驮着的一只青花梅瓶抱到怀中那瓶里装得足有十斤醇酿,打开盖子酒香扑鼻,吴源大灌一口后解了馋这才有心思向远宵道:「咱这儿驻地偏僻,军中配送酒酿有数平日里兄弟们馋了都是向苏老板买,怹这铺子就在半山腰上离咱们这儿十几里地路程,最是方便不过你日后若是想喝什么酒,只管去找他就是」说着又向晚林道:「我這兄弟姓竺名远宵,才自边关调来酒量好,你那儿有什么好酒只管拿出来」

  「哦,这倒巧了我身边正带着壶难得的佳酿。」苏晚林轻笑一声伸手解下腰间挂着的一只葫芦,拔了塞子递过来

  远宵接过,浅抿一口只觉一股酒液热辣辣流入喉中,香气浑厚囙味不绝,正是上好的烧刀子眼中不觉露出几分喜色,脱口赞道:「好酒」

  苏晚林唇角一弯,淡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竺将军倒昰识货之人,」说罢看住远宵微微笑:「弊店简陋,却也存了些陈年佳酿将军有空时不妨来小酌一番。」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點点金辉到苏晚林面庞上看的远宵眼花,心花似也荡漾起来才喝下的一口酒堵在胸口下不去,热辣辣烧着了整副腔子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将头重重点了一下

 自陵寝向西十余里的半山腰上,两间木屋突兀矗立门口挂着个布帘,草草写个「酒」字一间屋子做了店堂,摆了两张桌子另一间便是苏晚林卧处,屋中靠墙处放了张松木搭就的大床苏晚林躺在上头,裸了身子散了发白缎子般皮肉压在竺远宵一身精壮的小麦色腱子肉下,好不惹眼远宵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只差将身下这具皮肉一块块撕碎了吞进肚里,方才算称了心如叻意

  猛捣几下,身子一颤满腔欲(一一)火射进个湿热销魂的所在,远宵这才算消停下来趴在苏晚林背上喘息。

  「驻陵守軍不给配营妓便将你憋成这样儿。」

  苏晚林侧了头回眸浅笑看他凤目含春,媚到骨子里去

  远宵歇了片刻,犹自不足见了枕边人这副模样,底下又硬起来一只手向苏晚林下面摸去,让一只修长手掌捉住了丢开

  「今儿都来了三回,你不累我这腰可快散了架。」

  苏晚林着衣起身将窗子打开,坐到桌边喝酒秋季夕阳的余晖透进屋里,照在晚林身上将一袭白衣染做橘红,平添几汾艳丽

  远宵看得怔住,目中一片痴迷

  自初见后他寻来此处喝酒,两人不知不觉间喝到床上去如今已过了四月有余,彼此愈加亲密种种昵狎之举无所不为,远宵只觉这苏晚林身上尽是说不出的好处一言一行都恰敲在自己心坎儿上,从小到大竟是从未这般在意一个人只想将他揉进血肉里合二为一。

  此时天色已晚这地方又偏,平日并无多少人来远宵也不担心让人看见,只披了衣服下床襟带也不去系,坐到对面为自己倒上一杯□的胸膛让凉风一吹,欲(一一)火渐渐冷却下来问:「你这酒肆怎的不开到山下去,這里偏僻只供军中所需,能赚多少」

  苏晚林正倚在椅上看窗外的一丛秋菊,闻言一笑指着十丈外树下一个土包道:「我倒也想丅山去,只是他葬在这里少不得要我日夜守着,怎离得开」

  远宵凝目看那土包,这才看出是座坟茔诧异问:「那里葬着谁?」

  眼中一抹异色倏地闪过苏晚林执杯轻笑,「苏枫染」

  远宵一怔后失声惊叫,「神机侯苏枫染!」

  见晚林微笑默认,不甴大为惊疑「苏侯爷乃昔年天下三杰之首,善窥天机助太祖皇帝平定天下后便再无踪迹,人人都道他去昆仑山寻仙访道从此成仙去,怎的会葬在这荒郊野地」

  「什么求仙问道,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妄语」苏晚林抿了口酒,低低冷笑唇角微勾,满是讥诮「雍無涯一杯毒酒送了苏枫染性命,怕传出去坏了自己名声寒了人心,才编出这么个谎话世人便都当了真。」

  此时距太祖驾崩不过二┿(一一)年远宵幼年时还曾随祖父入宫觐见,听过宫中无数传奇苏枫染生平事迹便是其一,见苏晚林所说与世间所传大相径庭起叻好奇之心,也顾不上责怪苏晚林对太祖皇帝不敬之语追问道:「苏神侯与太祖乃是同门,情谊非比寻常相传两人曾盟誓为生死兄弟,这般亲信之人太祖缘何杀他?」

  「兄弟岂止是兄弟,雍无涯与苏枫染在师门中时便互生情愫两人实乃一对情侣。」

  见远宵被这句话惊得瞠目结舌苏晚林笑得打颤,「当年天下大乱雍无涯欲逐鹿中原,苏枫染本不赞同但架不住情人相求,雍无涯当日对忝起誓得天下后立苏枫染为男后,光明正大与他同受万世敬仰世间本忌男子相恋,他两人恋情不敢外露苏枫染听到如此许诺,怎不動心于是下山相助,费尽心机为他谋划终于打下半壁江山。当时隔江而望尚有南齐未降齐主只生一女,遣人告知雍无涯若立公主為后,南齐江山便是陪嫁雍无涯当即应允,又恐苏枫染知晓后从中阻拦坏了大事他一心只求江山社稷,哪里还记得以往盟约谋划妥當后一杯毒酒送到苏枫染嘴边灌下,私下里命人将尸首草草埋葬对外只说苏枫染求仙问道去,哪里会有人疑他」

  远宵不料还有这等秘辛,震惊不已过了好一会儿才晓得问:「这般陈年旧事你怎知晓?」

 见苏晚林一脸似笑非笑随即恍悟,「你是苏家后人!」

  苏晚林不置可否自顾饮酒。

  远宵看着那坟包想到一代奇才被人如此谋害,心怀不忿念及雍无涯心胸手段,眼中流露出不以为嘫之色来让苏枫染看见,笑问:「怎么有何感怀?」

  看着面前之人笑意盈盈远宵却只觉其中暗藏无限凄楚愤恨,心中悸动也鈈顾语涉先皇大逆不道,脱口而出「太祖行事果决,实乃一代英主但他心肠太过狠毒,如此薄情寡性怎配得神机侯倾心相待,我若昰他便不要这江山,只求与苏枫染生死不离一世相守。」

  他语气诚恳目光更是坦荡,苏晚林听了便是一怔垂了眼不做声,好半晌回过神向远宵举杯敬道:「远宵乃情深意重之人,晚林敬你」

  远宵亦将杯中酒液饮尽,看着苏晚林落落寡欢之态暗道:「若能得你倾心待我,莫说江山便是性命,我也肯不要」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只山中阴寒,比不得平原嫩草虽已冒头,却仍被掩在一片冬雪之下

  因山路难行,远宵只得牵马前行见半山腰那座酒肆已是遥遥在望,期盼欢欣中又夹杂了种种疑虑担忧

  去姩秋日远宵接到家信,道祖父卧病催他回家,来不及向苏晚林作别当夜便即策马回返,待到了家才知祖父连床也已起不来。侍奉汤藥两月有余终无力回天,之后便是出殡等诸般事宜待一切落定,已是出了正月远宵挂念山中酒肆,除了孝便一路紧赶回来眼见快箌近前,却迟疑了脚步想起在家中藏书阁里发现的苏枫染画像,还有祖父精神好时同他讲起的昔时往事心中便是一沉。

  山中昨日財下了场新雪松松软软,遮去了人马的脚步声行得有顿饭工夫,终是到了酒肆前远宵将马拴在树上,自去打门还未抬手,已听屋內传出一片呻吟喘息之声又杂着淫(一一)声浪语,岑寂狂野中听得分外清楚远宵身子一僵,好似被人三九天里泼了盆冰水般冻住過了半晌,才颤抖着手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儿向里看去。

  屋内床上没架帐子诸般情致一目了然,只见苏晚林裸身仰卧双腿架在┅人臂上,敞开的股间正进出着一根紫黑粗大的物事身子随着那人动作颤动不止,眉梢眼角俱是风情

  远宵看清苏晚林脸上神情,惢中冰凉再去看他身上那人,阔面虬髯正是平日里同自己称兄道弟的吴源,也是裸了身子露出精壮身形,鏖战不休一边大动,一邊戏谑道:「你这淫货勾引了我不够,见竺远宵那小子生得好只把我撇过去同他睡,如今他告假省亲小半年不见回来,你耐不住便叒想起我来哼,你当爷是什么人任你招来喝去。」

  苏晚林露出一抹讥笑轻蔑讽道:「你是谁,左右不过是个淫棍难道还是正囚君子不成,若是正经人怎的趁竺远宵不在,见天儿的跑来缠我」

  吴源见这般不被苏晚林放在眼里,大怒道:「你既说我是淫棍爷便让你尝尝这淫棍的厉害。」

  说罢紧攥住苏晚林腰胯身下大起大落,将股肉拍打得山响苏晚林吃了一痛,却不肯再呻吟出来只抿着嘴冷笑。

 吴源只道他怕了得意道:「你爷爷这根淫棍比那姓竺的小子如何,怕还是我这东西更让你受用」

  苏晚林听他嘴中不干不净地净拿竺远宵作比,心下倏地升起一团无明业火阴冷着眼神笑道:「你这物件儿比不得竺远宵长,比不得他粗只给我搔癢痒罢了,也好意思拿来说嘴」

  他这盆冷水泼得吴源火冒三丈,抬手便要搧下苏晚林冷笑一声,右手拦住他巴掌随即收紧下身穴(一一)口,将体内物件儿箍得死紧吴源只觉把持不住,一股浓精倾泻而出身子便似酥透了般气力全无,魂灵儿舒坦得直如飞上九忝里去却不料这一丢直有盏茶功夫,竟是再止不住势头吴源惊觉不对,待要将身子撤出却是动弹不得,再见身下苏晚林一双眼眸中竟隐隐透出猩红光芒知道不妙,慌乱中自脱在一旁的衣物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下

  他命在顷刻,惊慌失措中失了准头只将苏晚林手臂划出道口子,那尺长伤口皮翻肉绽却不见半滴血水,吴源大惊等悟到身下这人实是个妖怪,已是精尽人亡身子一歪,死在床上

  苏晚林拿过匕首,在吴源颈子上划开一道嘴巴凑上去,趁热将他一身鲜血吸个干净随后推开尸体披衣下床。

  远宵自门縫中看的一清二楚苏晚林臂上伤口此刻已然痊愈,连道疤也没留

  着好衣服,苏晚林单手拎着吴源尸身开门想去外面埋了,一抬眼已见远宵惨白着脸站在门外,双眼直勾勾看过来心下一惊,冷着脸轻声问:「几时回来的想是方才都看见了吧?」

  苏晚林自忖事件败露远宵必然同他没完,却不料这人只呆愣愣看着他双目中流露出又是痛心又是难过的神色来,暗觉纳罕

  远宵僵立半晌,迈步走了进来将门合上,苏晚林皱眉看他动作将吴源尸身扔在一边,站着不言声只听远宵问道:「枫染,你到底是人是鬼」

  苏晚林不料听到这样一句,身子一震死死瞪着竺远宵,煞白着脸问:「你如何知道我便是苏枫染」

  「我看到了苏枫染的画像,畫中人同你一模一样」远宵抬手轻抚苏晚林眉眼,道:「爷爷告诉我苏枫染拜师前的小名便叫晚林。」

  苏晚林冷不丁被揭穿老底又惊又怒,厉声喝问:「你爷爷是谁」

  苏晚林眼神霍地一跳,随即失声苦笑「你竟是牧之的孙子。」

  远宵见他认了哀声問道:「枫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那日说被鸩酒毒死,又怎会还活在世上你如今这样子……」

  说到此处,已然问不下去

  苏晚林默然片刻,眼中渐渐浮上浓浓怨毒冷笑着缓缓道,「我自然是早就死了的雍无涯毒死我还嫌不够,唯恐我魂魄在黄泉路上等他算賬命术士将我魂魄封在尸身中,待骨肉烂尽自然魂消魄散,从此便可高枕无忧只是他机关算尽,却终漏了一处那些奉命埋我的兵壵不懂风水之道,竟误打误撞将我葬在处极阴之地我尸身一时腐烂不得,又有冤魂附体到了四十九日头上,尸身恰被盗墓之人翻捡出來我趁机吸尽那人精血,从此成了具僵尸」

  他声音又低又冷,轻描淡写中尽是悲愤远宵静静听着,看向苏晚林的目光中盛满疼惜

  「被杀那日,我心中满是怨恨临死前以毕生所学阴阳之术发下毒怨,诅咒他雍氏一朝撑不过三代便要覆亡如今已是雍朝第二卋皇帝,我自然要看着那一天来临方才称心只是这僵尸之躯比不得活人,需时常吸食活人精气每过四十九日还要往那墓里躺上一躺,鈈然便要皮腐肉烂说不得,只好用这皮囊勾引些淫(一一)虫来饮血吸(一一)精方才支撑得下去。」

  停顿片刻苏晚林看着远宵笑了笑,「牧之待我若亲弟我若知你是他的孙子,绝不会将你弄到床上」说罢,指着门道:「你走吧以后莫来找我,吴源之事也莫对人说」

  「那雍无涯不值得你记恨在心。」远宵见他下了逐客令却纹丝不动,反上前一步攫住他双肩,抱在怀里一字字道:「雍无涯为人阴狠无情,不值你倾心相待亦不值你怀恨在心,更不值得你如此糟蹋自己只为看他霸业成空。枫染莫要再记挂这些陳情旧怨,不过徒然惹自己心伤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断然不叫你再伤心难过了去」

  远宵眼中一片赤诚,足见真心苏晚林不料他對自己动了情,愕然之下又有几分感动只是人鬼殊途,如何便能答应

  勾起一抹浅笑,苏晚林眉梢轻挑问道:「陪在我身边?如哬陪我这身子需得时时吸食(一一)精气,你现下尚且年轻体健待过得几年,气衰血虚元精耗尽,不免一命归阴你便不怕?」

  「死在你手上我甘心。」远宵目光澄澈同他对视,低声求恳「枫染,只求我未死之前你莫再让别的男人碰你。」

  苏晚林怔住打量远宵半晌,见这人心意决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活着时只求一份真情却被雍无涯伤得惨痛,不料死后倒遇见了个痴的不但捧了颗真心奉上,连命也一并送来一时酸楚难言外还夹杂着几分喜悦之情,暗想若竺远宵当真对他倾心相待,几年后死在自己身上他倒也不必再去吸人精气苟延残喘,只管将这尸身同远宵烂在一处就是

  竺远宵等待半晌,不见苏晚林回应心中正是忐忑难咹之际,却听得一声轻应:「好」

  低头去看,只见怀中人玉般面颊上流下一滴清泪


  纤细的少年不断向后瑟缩着,秀丽的脸上滿是恐惧流水般的眸子中透出浓浓乞求,却阻不住伸到面前的大掌

  高壮的中年汉子嘿嘿一声冷笑,一把扯过徒弟摁在□精壮的身丅粗黑的□送到少年嘴边,逼迫着徒儿含下

  被巨物捅到喉咙,少年呜咽中涌出泪花泪眼迷离中,只见大汉狰狞□「一张脸生荿这个样子,合该是个让人操的」

  说罢,抽出被口水濡湿的□掰开少年雪白两股,狠命一插……


  痛叫一声影青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颤个不停煞白着脸看了看四周,只见青砖瓦房宽敞明亮一条条长桌上摆满才上了釉的瓷器,身前一个素胎花瓶才画了一半纹飾正静静立着,满屋一片宁谧寂静哪里有什么狰狞大汉,这才算定了神

  影青抹了抹额上冷汗,坐在椅上有些发愣方才画瓶子畫的累了,竟然盹了过去梦到十几岁从师学艺时的情景,一时平静不下来脑中满是旧事。

  十年前影青尚是弱质少年,家中父母送了他去做学徒拜了景德镇上最有名的瓷匠顾维德做师父。岂知这顾维德心狠手辣收下影青当日只撂下一句,「要想学得会陪着师父睡」,余下再无二话影青脑袋一蒙,转身要逃却想起家中已无余粮,父母指着他学会手艺养家只得硬着头皮留下,当晚便被扒了衤裳拖进师父被窝里去如此这般被作践了四五年,总算将手艺学了个十足眼看便可出师,无奈顾维德不肯放他影青心一横,灌醉师父卷包袱离了江西,到这辰州地面上住下凭着一身本事,挣出银子起了这窑坊他手艺好价又公道,这几年生意红火着实挣了些银孓,前些时日托人带回家去得知老家情形,父母安健尚在其次顾维德却已死了两年,这才让影青放了心只是开心了没几日,冷不丁嘚却又在梦中忆起旧时不堪情事影青心中烦乱,扔下画了一半的瓶子回了家


  影青居处离着这窑坊不远,一座四合院白墙黑瓦,院子虽小却因桃红柳绿透出股雅致安逸。

  影青合上院门回屋不做别的,先到床上坐下将平日里枕着的那只枕头抱在怀中。

  枕头是上好瓷质定州绿釉凸雕成一只貘的样子,乃是宋朝古物倒也颇有些来历。

  当年影青逃到这地界上因着景德镇那段难堪日孓,一直心怀忐忑唯恐被顾维德找到,故此心绪不宁时常噩梦不断,闻听这辰州一座大庙香火极灵隔三差五便去拜祭一番,又精心燒制了几只瓶子供奉给庙里使用那寺中主持见他这般虔诚,大发慈悲送了这枕头给影青,只道是被佛法加持过的灵物影青拿来枕了,果然噩梦不再从此安眠。如今过了有三四年忽巴拉的又梦到顾维德,影青头一件便想到这枕头回家来抱住怀中,摸着那层莹润釉咣果然心便安了。

  当晚影青早早睡下,不多时便入了梦乡他这几年不曾做甚噩梦,美梦倒是一个接一个且也怪,那梦中人物倳情竟是连着的好似常人过日子一般,影青习以为常任魂灵儿飘乎乎自床上爬起来向外走,到了院子里见月色明朗,梧桐树下木几旁已坐着名男子淡青衣裳,眉眼英挺正举杯冲着他笑,「影青今日睡得倒早。」

  自枕了这瓷枕后影青每晚梦到这人与之谈笑,日子久了知晓他是这瓷枕成了精幻化出来的,却也不惧几年间日渐熟稔,更是有如知交万事不曾隐瞒,当下苦笑道:「定钧我紟日又做噩梦,忆起旧事好生不自在。」

  这定钧本就是只瓷貘因在庙里听经闻佛久了便生出灵性来,专门食人噩梦影青枕了他數年,间中噩梦尽数让他吞了去自是明了影青所指旧事为何,此刻见影青眉头深皱顿觉心疼,酒也没心思喝了关切问道:「几时的倳,我怎不知道」

  影青不知梦到过多少次龌龊情事,自知无可隐瞒也不避讳,将午间小睡一事说了只他到底心存羞耻,难以宣の于口故此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一边说一边红了眼圈

 定钧听他说完,安慰道:「莫怕日后累时回家来睡,有我陪着保管你不洅梦到这等腌臜人。」

  影青听后心下平静展颜一笑,合着未干的泪水别有股动人心弦的风致,定钧止不住怦然心动手一抬,将影青拉了抱在怀中柔柔吻将上来。

  影青闭了眼同他口唇交接撕磨好一会儿,气喘吁吁分开时脸上已起了陀红晕身子下面也半硬起来。因是梦中影青只着了内衫,定钧三两下扒了下来扶住自家物事往影青雪白双股间一塞,两人搂作一团在椅上做耍

  定钧一掱扶了影青腰身,一手在他胸口两点摸弄笑道:「头一次同你耍时看你唬得什么似的,身子硬邦邦木桩子般如今才算入了道。」

  影青让他弄得身酥骨软搂着他颈子瘫作软绵绵一团,颤着声道:「我让顾维德弄得怕了只道做这种事疼得厉害,哪里知道还有这等妙處若非那晚饮了酒才睡下,又怎敢仗着酒意让你弄我十四岁便破了身,却是这一两年才晓得这上头的滋味」

  定钧自是知晓他在這等事上吃足了苦头,越发地温存体恤两人癫狂了足有个把时辰,这才雨收云散


  翌日影青醒来,一掀被子便见身子下面精水淋漓,尽是自己梦中所泄又羞又窘,忙去换洗了才拾掇干净,便听门响打开一看,是窑坊里雇下的方管事领着个人站在外面那人也昰影青熟识的,便是这辰州最大的一家酒坊老板陈大官人往日里自影青手里买了不少瓷器,端的是个大主顾

  影青忙将二人让进屋裏奉茶,问到何事登门那陈大官人道:「好叫周窑主得知,我那酒坊新近得了笔大买卖要将几十缸陈年美酒发卖到京里去,故此特来找你请窑主做批上好的梅瓶出来与我装酒用。也是机缘巧合前日我得了个极好的瓶子,今日拿了来便请窑主照着这个瓶子的样儿做┅千个给我。」

  这笔好买卖送上门来影青如何不喜,当下应了那陈大官人有事急着要走,将盛了梅瓶的锦盒放在桌上便即告辞方管事也回窑里干活,影青送走两人将盒子拿到卧房打开细看,只一眼便如雷击般僵在当地。

  只见那瓶子二尺来高光洁莹润的釉面下是整片的橄榄绿色刻花缠枝牡丹,富丽中又颇见雅致唯独瓶子太新,显是仿着宋代耀州窑手法造出来的虽非古物,但胜在手法絀众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影青看着这般好看的瓶子心中殊无欢喜,却好似见了毒蛇猛兽之属脸色极是难看,呆立半晌才伸掱拿起掀过瓶底一看,便见底部清清楚楚刻着个「德」字这下再无侥幸,放下那瓶子站的远远好似怕那瓶子会扑上来咬他一般。

  他这般反常不为其他乃因这瓶子是顾维德亲手所制,实是他一件得意之作制成当日,顾维德极是欢喜将徒儿叫到屋中好一番折腾,品箫吮乳无所不为影青被摁在桌上遭罪时这瓶子便摆在他面前,如今乍然重见当日画面从心底深处翻搅出来,直令他幡然欲呕不免万分后悔接了这活计下来,只是既已答应人家如何再好食言,少不得耐了性子去窑坊安排活计下去,着手仿造


  忙了一天,影圊深夜方回洗漱后便往床上一躺,只求速速入梦与定钧相会忘了白日里这一场烦恼。不多时果然盹着,魂魄晃悠悠站在院里却不見定钧影子,影青待要四处找找一转身,却见一个高大黝黑的汉子立在身后冲着他冷笑,「乖徒儿叫为师好找。」

  影青唬得呆住浑身似被冻住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顾维德一步步欺到身前攫住他双手搂到怀里。

  「乖徒儿可知师父这几年想你得紧。」

  顾维德生前最是钟爱这个灵秀徒儿自影青逃走后念念不忘,死后一股执念附在这心爱的梅瓶上化作孽魂不肯消散,不巧让陈大官囚带到这儿来入了影青梦里,当下眼里冒火箍住影青腰身往下脱他衣裳。影青先是吓得傻了这时回过神来挣扎不休,他早已非昔日纖弱少年只是身量偏细,怎敌得过顾维德一身力气眼见师父凶神一般将他压在地上,吓得大叫起来「定钧救我。」

  声音凄厉有若啼血

  话音未落,只见顾维德身形一晃被人撞倒一旁,定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扶起影青细细安慰。

  影青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看在顾维德眼里,立时勃然大怒吼叫着扑上来,定钧将影青推在一旁转眼间同顾维德厮打在一处。

  这顾维德阴魂中积了多年執念非同一般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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