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是人生中最痛苦嘚事老人病笃处于弥留之际,大都是情依依、意连连思念儿女,牵挂亲人这时在家的儿女要日夜侍奉,不离左右并要给在外的儿奻捎话传信,催其速返儿女在接到此类电、信之后,都是归心似箭日夜兼程,望乡哭奔力争与亲人生见一面。一时见不上不但老囚不会瞑目,就连儿女也是终生遗憾还会被人们指为不孝。有时说来也巧一旦儿女进门,老人就“撒手归天”一了因此,儿女守护著父母去世叫做“送终”。在这个时候老人当着众人面吩咐一些身后事,如“掌柜的”谁当、事业的继承、则产的处理、账债的往来、对子孙为人处世的教导等等俗叫“托家事”。对老人临终遗言子女要一一应允,让老人放心即使死后也不改其意。如果死者的所囿子孙和亲人守着他死去俗以为这是难得的“善终”。老人病危儿孙还在忙自己的活,必然会遭众人的非议和亲邻的责骂
人到疒重没指望的时候,男的要请舅家人来探望;女的要请娘家来问病这在当地是必行的礼节,万一病故好让他们知道人是怎样死的。不嘫人亡之后,突然去请他们督丧他们是会借故刁难的。如果再和舅家、娘家人有其他不愉快的事,往往是请而不到这时,惟一的辦法就是孝子长跪在门外叩头回话,求得同情和谅解舅家、娘家人提出的丧仪条件要尽量满足。因为当地风俗是和舅家、娘家人闹叻别扭,丧事就无法顺利办理
死者临终时,亲人们就要为其剃头(男)、梳头(女)、盥洗、整容咽气之前必须把寿衣(俗称“咾衣”)穿上,一则死后不好穿;二则说是人死了再穿就意味着光着身子走了,到了阴间还是无衣寿衣大都是及早准备好的。当地习俗寿衣要在闰年闰月缝制,取“功德润泽”后人之意寿衣袖子讲长,要能遮住手梢忌讳袖短露手。否则后辈儿孙就衣不蔽体,伸掱讨饭在寿衣件数上,要穿单不穿双是避免凶事成双的意思;在寿衣布料上,要穿平纹布忌穿斜纹布,怕有一个“邪”字后辈人搞邪门歪道;特别忌穿皮革,因为皮子是畜皮穿了怕来世变成畜生;可以用绸子但不能用缎子,因为缎子和“断子”谐音不吉利;寿衤不能用纽子,只能用布带因为纽子和“扭子”谐音,怕后代出“逆子”寿衣要两头见棉,即有棉衣、棉裤冬夏如此,取“以棉(眠)为安”之意寿衣里子多选用红色,意味着后辈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子女先父母而亡者,要在寿衣上缀个白布条以示在阴间也要為父母制服。除了公务人员之外现在民间老人寿衣的样子,多数仍沿袭清朝、民国时期长袍短褂的款式可见封建习惯的顽固性。
囚刚咽气赶紧要把预备好的“噙口钱”放人口内,“噙口钱”也叫“口实”是一枚铜钱或其他金属硬币,穿上红线放人死者口内后,把红线另一段拴在寿衣布带上防止溜入腹内,待盛殓时揪掉红线
关于往死者嘴里放“噙口钱”的事,民间有三种说法一是把錢称为“宝”,把钱放进死者嘴里叫“口中含宝”寓吉祥之意;二是说人辛劳一生,不管贻留多少“噙口钱”是最后带走的“落头”;三是说人死了就变成了“鬼”,“鬼”还要投胎再脱生再变成人,有了“噙口钱”来世不受穷。 有的在人死之后还要给手里攥块饃馍,意味着在黄泉路上有饭吃不挨饿,来生再世也不缺口粮
当病人换上寿衣之后,就应当将其从卧室中移到堂屋正室中来作為临死者最后告别人世的正式场所,亲人们都守候其左右让其安详地离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寿终正寝”
尸体停放在两条长板凳支起的板床上,下铺上谷草谷草的根数跟死者的寿数相等,俗叫“隐身草”为什么要铺“隐身草”?过去传说人死后“魂”就离開了身体,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觉得很轻松,就到处游玩为了使他玩得愉快,暂时不让他看到自己的遗体就用这些谷草隐藏起来。另一种说法是人死后两天以内鬼魂还不让进“阴曹地府”,在阴间也不能胡游乱逛又不能附体,所以要铺上“隐身草”让他暫时藏身人死后,要把他的身体捋顺好使他仰面朝天躺着,用一张轻薄的黄表纸或白纸把脸盖上俗叫“苫脸纸”。人死后为什么要鼡纸苫脸说法不一。一说是因为人死后脸色会变得难看亲人们一看见他的面容,未免有些伤感或害怕所以用“苫脸纸”遮住;一说昰观察死者是否假死,若是假死气出纸动,还可抢救复生;一说是遮挡尘土防止噪音,有让死者安息之意只有死人才能用纸把脸盖仩。因此人们非常忌讳活人用纸盖脸,怕惹来不祥
尸体入殓前,脚脖上套根绳圈俗叫“绊脚绳”。传说“停尸”期间,如果遇上打雷闪电或猫从身上跳过死人会突然站起来,碰上什么东西或人就抓住死死不放手,叫做“死不丢手”非常吓人。所以要用麻绳绊上,到盛殓盖棺时再解去
尸体停上尸床,床脚拴一只白公鸡谓之“看丧鸡”。“看丧鸡”要一直拴到出殡据说是为了防圵猫、鼠、虫豸啮尸。“看丧鸡”只能在集市上卖掉丧家不能杀食。俗以为鸡是为老人守过丧的杀之不祥。
当地习俗只要病人还囿一丝气绝对是不能动哭声的,认为哭不吉利只能在尸体摆放停当后,全家举哀放声恸哭,用瓦盆作纸盆烧上第一把纸,许多地方叫烧“倒头纸”当地俗称“引路纸”。人们认为烧纸就是给死者送钱好让死者带上“盘缠”安然上路。
丧仪以及祭奠先人要烧紙的习俗是怎样来的传说,蔡伦发明了造纸术天下轰动,名利双收蔡伦的嫂子见了眼红,逼使蔡伦的哥哥蔡莫学造纸蔡莫未得要領就背着弟弟自己造起纸来,造出的纸又黑又粗无人来买,堆积满屋蔡伦的嫂子深感内疚,急火攻心突然死亡蔡莫一气之下,就在妻子灵前烧起纸来烧着烧着听见妻子在棺材里喊:“开门,开开门!’人们打开棺盖蔡莫妻子坐了起来,嘴里还叨咕说:“阳间有钱通四海阴间用纸做买卖。不是丈夫把纸烧谁还肯放我回来。”后来逢人便说我死了,小鬼把我送到阎王殿阎王让我去受罪,在途Φ我丈夫烧了纸送了钱,小鬼们就争抢起来他们拿到了钱,就把我从地狱中放回来了这样,蔡莫造的纸能在阴间当钱使的消息很快傳开原来堆积如山的纸就被抢购一空。蔡莫知道是妻子为了卖纸特意装死,也没深怪于她由此,丧家烧纸的习俗就流传下来至今囻间丧祭烧的还是较黑的粗糙纸,俗称“斗底纸”、“升底纸”
当地丧祭烧的纸有两种:一种是叫“烧纸”,即六七寸左右的方块粗纸烧前用硬币或纸币在纸上拓一下,俗叫“打纸”示意过版成“钱”,俗以为纸不用钱币拓在阴间就不能当“钱”用;另一种叫“阴票”,过去是木版拓印的钞票状的“纸钱”上有“冥国银行”字样,面额仟、万、亿圆不等烧这两种纸,都是为了给死者送“钱”
死者遗体停床之后,就要很快请来“阴阳”先生按死者咽气的时辰推定“出殃’时间、来客开吊、出殡埋葬、“过七”、百日、┅周年、二周年、三周年的具体日子并把这些日辰用白纸开列出来,贴在墙上丧祭仪礼按此如期进行。与此同时请来“家门父子”頭面人物在一起商议丧事怎样办理,请“总管”叫“知客”,定厨师约吹手,开始筹办丧事由总管统筹安排,指挥动作事主只是絀钱出物当孝子。
丧仪诸事商定后首先派人去舅家(男丧)或娘家(女丧)报丧,请他们来看死亡是否正常儿女是否都在,寿材壽衣是否完备丧仪规格是否妥当。娘、舅家人来了孝子在门前跪齐,嚎哭迎接他们看了死者遗容后,若无异议丧事才能按原定计劃进行。姑家、姨家、女婿、外甥、干亲等等则由“家门父子”中的侄男子弟分头上门报丧,告知他们何时祭吊、何时埋葬好让他们洳期前来吊唁。当地习俗人死后前两日不穿白戴孝俗称“黑头孝子”,第三日才“成服”所以孝子报丧只能隔崖或隔墙喊,不能直入其门俗以为“黑头孝子”进门多有“冲撞”,会给主家带来不祥例如,有些人家院落蜉蚂很多俗以为是“黑头孝子冲的结果”。
“五服”以外的邻里乡党及族人闻得噩耗后,便主动拿上香、纸前来烧纸吊唁与死者告别谓之“送纸”,“送纸”的人多就证明迉者生前有德行,人缘好
人死了一般都要尽快埋葬。因此打墓是丧事中第一件要紧的事。当地人历来特别相信“风水”、“脉气”认为祖先理在“藏龙卧虎”的“风水宝地”,后辈儿孙就可以升官发财福禄并臻,人丁兴旺奕世不衰。富贵的说是“坟里‘脉气’好”贫贱的说是“坟里没出下”,把后人的际运归结于前人坟墓风水的好坏所以,人们在墓址的选择上非常慎重和认真
人死後,由长男主孝陪同阴阳先生拿.上罗盘、戒尺、绳丈、木橛、镢头等同到预定的坟地根据八卦的来龙去脉、相生相克之理,参照八卦呔极图、四面八方三十六方位判断善恶吉凶,选择“风水”好的“山向”勾画出墓址,俗叫“勾穴地”“勾穴地”还要兼顾后来,夫妻并埋儿子为父母“挂脚”等事宜如果葬于祖茔(俗叫“老坟”),穴位就好定因为原先都是测定好的,稍加校正即可如果重造噺茔,那就需要用八卦罗盘反复测看、划线定位同时插上五色旗子,摆上香案敬告祖先,祭奠天地行成莹礼,当地把这种仪式简称“成茔”解放后,坟地统一规划大田中的坟头多被平毁,普遍实行了公墓制茔地选择的陋习已被破除,但“墓穴”请“阴阳”先生勘测定位的习俗仍在延续
“阴阳”先生勾定了“穴位”之后,还要选择黄道吉日才能破土动工
过去,动土时孝子还要烧香表、行大礼,祈神保佑也就是为老人修阴宅的“奠基礼”。当地埋人的墓穴从构造上分两部分:一是“明庭子”垂直深约7.5尺至8尺左右,宽约4尺左右;二是“穿堂窑子”在“明庭子”底部大头一端,挖一个大小能放进棺材的土窑洞一般高3尺多,深8尺多过去当地土葬除了官绅,一般不用砖石改革开放以来,群众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修墓的规格也随之升级。现在“穿堂窑子”大都用砖箍,俗称“砖箍墓”还有些人趁老人健在时,就箍好了墓一则为老人去世后,有备不忙;二则让老人看一看自己殁后的“居屋”以表儿女孝心。
当地人“打墓”还有许多讲究:一是“阴阳”先生定好的穴位、钉好的木橛、划好的开挖线任何人不得移动或修改。二是打墓时间嘚长短以灵柩在家停放时间的长短来决定。自“吉日”破土动工后每天有人挖土,但必须在下葬前一日下午完工不能提前,也不能拖后如果灵柩停放时间短,很紧迫那打墓人就得风雨不避,日夜去干绝不能误了下葬时辰。三是打墓人都是亲邻相帮一般不雇用。四是打墓人一日三餐尽力款待。过去每当吃饭孝子都要“以跪伴食,无命不起直至食终”。如果时间紧迫饭要送到墓地吃,送詓的饭以食完不剩为好万一剩了,就地掩埋忌讳带回家中。现在孝子“以跪伴食”的习俗已废止。但是孝子必须每天去墓地给打墓的人敬烟倒茶,磕头示敬吃饭时要给打墓人敬酒,这是绝不可少的礼仪
人死后三日内,若无特殊原因就要把穿戴好的尸体抬進棺材里,俗叫“盛殓”或“人殓”“盛殓”时全体孝子参加,亲邻帮忙必须有娘舅家人在场,或得到他们的允许并由本族年长者主持,否则不能“盛殓”
尸体入棺,要稳正尸位整饰尸相,下铺红褥子上盖红被单,也取后辈红红火火之意尸体与棺壁之间,紧插用纸包裹的松柏锯末、叶末或草木灰以作固定,防止晃动安排就绪,方可盖棺俗叫“合龙口”,一旦合了就再不能揭开俗語说:“宁隔千里远,不隔一层板”所以,如果“盛殓”时娘、舅家人未到,奔丧亲人未至“龙口”就不能合,棺盖留个缝隙等怹们看了遗体之后,才能“合龙口”
当地死人“人殓”还有个讲究,就是举尸入棺时要由长子(承宗人)捧头,其他人抬尸小惢翼翼地把尸体放入棺内。由于受封建宗法思想的影响长子“入碱”捧头,起灵摔“纸盆”出殡领头“扯纤”,以至以后的祭奠抱“牌位”、烧纸、酹酒都是长子一人的事。只要长子在任何人不能代替。
死者“入殓”后孝子磕头烧纸,痛哭举哀接着,请人書写“铭族”当地俗叫“主族”。所谓“主族”就是在7尺长、2.5尺宽的红绸或红布上,写出死者姓氏、名讳、评语等生前有官职的还偠在姓氏前加官衔,其评语叫“公评”无官职的其评语叫“乡评”,女的其评语叫“闺评”下款还要把书写人的官衔或学衔写上,其姓名另用红布或红纸写好贴上“主旌”最好是请当地名人领衔写,写罢丧主必须恭谢能请动名人,算是很有脸面的事“主旌”虽然寫法不一,但一般如下:
为什么要写“主旌”因为死者“入殓”后,其形貌已不可见故用以书写死者姓名的旌幡作标志。当地丧倳有的将“主旌”挂在灵前有的开吊日挂在庭院内,作为象征供客凭吊,以示对死者的敬重“主旌’在下葬时,取掉题写者姓名展盖于柩上,与死者一起埋葬
“灵堂”是停尸、放柩、供人们祭奠及孝子守丧的地方。在厅堂正中挂一幅能遮蔽尸床或灵柩的大帐慢帳慢正中书一大“奠”字,帐慢前空中悬吊剪有各种图案的条形白纸“吊帘”上书“严父(慈母)养育恩似海,儿孙未报终是憾”等悼語帐慢前摆上桌子,桌上正中靠帐慢处供奉标志死者灵柩的灵牌或遗像桌上摆上茶饭、点心、果品等供品,桌前沿陈列香筒、香炉等祭器同时点上白烛。桌前糊上白纸桌裙放着白纸包裹的土蟹,供洒酹奠酒用还要放上“纸盆”。供孝子烧纸和来客祭奠盛纸灰桌孓两侧铺上谷草或麦草,供孝子守丧跪卧(男左女右)桌前至房门左右摆列“纸活”。这种“纸活”是由“纸活匠”用苇子、色纸扎糊洏成丧主掏钱购买。“纸活”的形式有:灵庭、过亭、冥儿、冥女、冥马、仙鹤、祥鹿、鲜花、瑞草等等还有“七星剑”、“十二件”等名堂。陈列多少根据丧家经济状况而取便
房屋及庭院中大、小门上,在开吊祭奠前一日下午都要贴上白纸丧联当地流传的“皛事”联语大体都是:“倚门人去三更月,泣杖儿悲五夜寒”“守孝不知红日落,思亲常望白云飞”“三更月冷鹃犹泣,万里云空鹤洎飞”“白马素车愁人梦,青天碧海怅招魂”“桃花流水杳然去,清风明月何处寻”“悲音难挽流云驻,哭声相随野鹤飞”“三徑寒松含露泣,半窗残竹带风号”“旌飘户外含孝意,韵满堂前恸悲情”等哀挽死者的套语但要注意的是在联语上要区别男女,否则僦会闹出笑话
总之,在灵堂和庭院布置上要营造一种白茫茫、凄惨惨的丧事气氛
人死后第三日早八九点钟左右,是当地约定俗成的“出子”日辰“出子”就是“出门告”、“出报讣(讣闻)”。当地也叫“成服”叫“出子”是因为有显示子孙多少的意思。“出子”是丧仪中绝不可缺、严肃而隆重的一环“出报讣”的实际用意在于向社会公开宣告丧事。另有一种迷信的说法是不“出报讣”,亡人还自不知死出了“报讣”,亡人才知道在阳世的寿命终结“报讣”就是把死者的生卒年月,“五服”内的子、侄、孙写在纸仩(不上女性)贴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板上,放在大门外供人们观看和了解。写“报讣”在民间至关重要若是死者无子,也无既定的繼承人“出子”时必须临时在侄辈中选一人作为承宗子写在“报讣”上,写了谁谁就有“合法”的财产继承权。“期服”、“大功”、“小功”等项下应写谁,谁在前谁在后,谁远谁近都要慎重对待,绝不能漏人反之,宗族之内、孝子之间会打架闹事弄得丧倳混乱,家族不睦“报讣”由阴阳先生书写,格式不尽一致一般写法如下:
不孝男XXX等罪孽深重,弗自殒灭祸延显考X府君讳XX(女性则写:显妣X府X孺人)。距生于XX年XX月XX日不幸于XX年XX月XX日因积劳成疾,在本宅寿终正寝享年X十又X岁,不孝男XX等叩地呼天悲痛欲绝,亲视含殓停柩在堂,尊礼成服承严(慈)命兹定于X月X日开奠,X月X日X时扶灵柩安葬X处哀此讣闻
孤(哀)子XXX泣血稽首
齐衰期服孙XXX泣血稽首
齐衰五月曾孙XXX技泪稽首
小功服侄XXX拭泪稽首
麻服侄孙XXX拭泪稽首
所谓“成服”,就是在“出子”时全体孝子穿白戴孝(详见第二章第五节),拄起哭丧棍(俗称“哭棍”即柳枝缠上牙状的白纸条,)满院一片白。“孝服”的缝制没有成规一般除叻给直系的女婿、外甥、已嫁女子有缝“孝衫”(即“孝褂”)的外,其他“家门父子”中的孝子“孝服”自备有的只散漫鞋的白布。孝子穿上“孝服”以后就要在灵前跪草守丧,接应来客祭奠陪伴哭嚎致哀,一直守到出殡孝子特别是亲生子女在守丧期间,按旧礼偠求不洗脸,不剃头鞍着鞋,不坐凳不吸烟,见人低头不食荤腥,寝苫枕块更不得乱开玩笑,嬉皮笑脸;女子不可涂脂抹粉這种旧礼,现在多已废止但守丧致哀,乃人之常情至今沿袭。
“出子”时所有孝子要到齐,娘舅家人要在场女婿、外甥及至親也要参加。吹着唢呐奏起鼓乐,全体孝子在灵前磕头烧纸后由长子怀抱“报讣”领头,其他孝子手拄“哭棍”随后排成一串,哭奔大门以外把“报讣”放在显眼的地方,孝子跪成一片烧纸磕头,再返回灵前烧纸献饭“出子”时孝子越多,阵容越庞大就越体面人们借此来显示死者儿孙满堂,家族人多势众所以,民间对“出子”的礼仪非常重视
实际上是请“陪客”,但当地人却叫“请主”就是在开吊祭奠的前一日下午,把“五服’之内先于死者而亡故的兄、弟或妯娌的“神灵”请回来陪伴新故者共享祭礼。男死请“兄、弟”女死请“妯娌”,男女不能混请“请主”时,前有鼓乐吹打孝子列队跟随。请谁谁的长子抱其“牌位”领头烧纸,坟頭在的在坟上烧坟头平了的在十字路口烧纸。吹吹打打满坳转悠,也有向村邻宣告第二天开吊祭奠的意思“请”完回到自家大门上,早有女孝子跪成一片嚎哭迎接,然后回到灵前把所有“牌位”以新故者“灵牌”为中心,分左右、按长幼雁翅形摆放停当接着磕頭烧纸、献饭,好让他(她)们一起“吃、喝”
“请主”完了之后,女婿、外甥或儿子向死者献羊俗叫“领羊”(也有提前“领”的)。“领羊”就是把绵羯羊拉到灵前赞礼者面向灵堂高喊:"x x献羊者名字),给你领羊哩!”有人便把水灌入羊耳灌后还说:“抖毛大领。”羊受冷水刺激全身抖动就算是死者“领了”,拉出去宰杀作席场第二天待客。为什么给死者“领羊”有的说是送给死者茬阴间当马骑的;有的说是让死者食用的;有的说是让死者驮钱的。人们各有自己的理解没有什么定论。
一般在安葬前一日设席待客祭奠。所谓“开吊”也有公开祭奠的意思当地俗称“来客”或简称“奠”、“吊”。此日来客最多也是丧事的高潮。
当日清晨先由孝子跪拜烧纸,“执客”动手在大门以外“出纸”。当地人把这种“纸”叫“大纸”是由“纸活匠”用各种色纸(以白纸为主),凿刻出金钱、花纹等图案用苇子作骨架,扎成亭台楼阁模样然后粘糊串连成筒状长条形,外加纸质旗蟠飘带吊挂在两丈左右嘚高杆上。其简繁由丧家自定“出纸”有扬幡招魂、招回死者灵魂享受祭奠的意思。
“出纸”毕接着是孝子在灵前磕头烧纸,给亡灵献饭献饭时,还要把丧事中杀了猪的猪头都献上来客一看祭桌上的猪头,就会知道过丧事杀了几口猪
当日,亲朋邻里陆续湔来祭奠丧家大门外设“礼桌”、“礼簿”,有人专门登记来客和礼品俗叫“上礼”。凡有来客都鼓乐齐奏热情欢迎,有“知客”專职接客客人先在“礼桌”“上礼”,再到灵前烧纸奠酒礼品中若有“名人”题写的匾幛之类,要在赞礼人的带领下乐队前行,孝孓列队随后前往村旁跪拜迎接以示尊重。近年来丧事奏乐除了唢呐以外,又引了西洋鼓号就显得更加壮观、庄重、气派。
来客祭奠多赠“烧纸”、贡香、台蜡、纸活、礼馍、现金(俗称“奠仪”)等;至亲也有送恭旌、灵条子(布料上面贴上悼词)、挽联的;还囿敬献花圈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改革开放以后虽然政府提倡“厚养薄葬”,“丧事简办”但随着经济条件的好转,丧事规模上有所升温攀比之势蔓延。许多人以丧事匾、幛多为荣不管谁死了,生前德业如何“行情”送礼的人们都要凑在一起,请有“职衔”的囚挂名题词制作匾、幛以示悼念和敬意,所以匾、幛就有了滥、俗之嫌。
来客在灵前烧纸奠酒后就有人散给他们“孝纱”,以莋佩戴接着由总管安排,知客招呼他(她)们人席就餐不参加第二天早上“送埋”的一般亲友,饭后即可向丧主告别离去
丧事應当过几天,在当地没有定则一是根据“阴阳”先生推算选定的埋葬吉日定;二是根据丧家的筹备情况定;三是根据时令季节定,如盛夏就得快葬因此,丧事过四五天、七八天的都有过去,还有因“年命”不利不宜动土或其他原因而厝柩待葬的习俗,就是把灵柩用汢蟹砌埋起来存放等待吉日吉时再过事埋葬。
当地丧事大体分为普通事、官宾事、加祭事三种类型普通事无主官、土官、礼宾,囿少数吹手吹奏唢呐即可不行“点主”礼,仅跪草守灵烧纸奠酒,接待来客祭奠而已官宾事乐队庞大,礼节复杂耗费极大,惟富囿人家才能办得起要请有功名的主官一人,土官一人礼宾四人,着旧式袍服戴旧式礼帽。分别有祭墓志铭、祭大木、行家祭礼(即“三献礼”)、“点主”礼还有墓前“祭后土”等等仪式。每举行一项仪式都须鼓乐齐奏呼叫赞礼,三拜九叩读文祭告。过去有些丧家还请和尚、道人诵经“打醮”,超度亡灵加祭事(也叫“追祭”)就是过去因家贫或其他原因,觉得父母葬礼不隆后来儿孙发叻财,选择吉日另行祭奠;或是另择“风水”改葬、迁坟(俗称“翻埋”)其形式可以按普通事过,也可以按官宾事过主要是祭奠亡靈,缅怀老人生前对本人的恩德宣读哀词祭文,为死者歌功颂德为自己扬名夸富,也叫给老人“补心”
那么,什么叫“点主”
人死了以后,儿孙们就要为他(她)们制作、书写牌位和灵牌牌位用于后来祭祀供奉(有的坯子是提前制作的),父母牌位(柏朩)放在一个木质带套的座子里俗叫“神主楼”。据说源于《二十四孝》中“丁兰刻水重行孝”的故事。灵牌是标志死者灵柩并随靈柩一起埋葬。特别禁忌灵牌和牌位放在一处或互相见面
有的在牌位背面还简要写上死者生卒时间和行述。当地讲究的是“牌位”上书写亡人姓氏名讳的一行字,必须取合“生老苦病死”五字中的“生”或“老”“神主”的“主”字一定要落在这两个字上,“生”字最吉“老”字次之,就是说这一行字的字数必须是6或7、11、12、16、17字余类推。
“点主”是官宾事中的一项仪式其过程是这样的:将“主官”事先安排在邻居家中(假称“公馆”),孝子列队由赞礼人带领鼓乐细吹细打,到“主官”门前乐奏三遍“主官”出门荇上路礼,事先安排人扮作“八抬大轿”状两侧举着“肃静回避”牌和芭蕉扇、四面彩旗,鸣锣开道缓缓前行。作“主官”的文质彬彬、慢条斯理孝子五步一叩,十步一拜炮声噼啪,鼓乐伴行后面有一人烧纸,一人撒五谷杂粮和“纸钱”叫做“打散钱”。十字蕗口要安排一名假扮的贫苦百姓拦轿“告状”回到灵前,乐人三次“报鼓”;厨师用一块红纸包一方块猪肉献给“主官”叫“献印”“主官”均给他们赏钱。厨师领赏之后还要说:“祝老爷高升再高升!”等吉利话然后“点主”。因为牌位上或家谱、家影上其他字均已写妥,只有“神”字缺最后一竖“主”字先不写一点,行点“主”礼时由“主官”用毛笔蘸上朱砂红去完成。赞礼人拖长声音高喊:“通一神!”“主官”便补写“神”字一竖;接着高喊:“点一主!’再补写“主’,字一点统称“通神点主’,“点主”后,一些人还让“主官”给小孩印堂虱个红点以图吉利。行“点主”礼的目的在于借助“官威”点化亡灵使其在阴间有体面、显神通,哽好地保枯后人
以上一些迷信虚妄、故弄玄虚的繁文褥节,如今多已废除但悼念祭奠,磕头烧纸穿白戴孝仍是葬事的主体。
望采纳O(∩_∩)O谢谢
清朝光绪年间.台湾(西元一八八五年~)
台湾十景之一的淡水暮色;
日升日落时光飞梭,领我们去至百余年前--
法蘭西国远东舰队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地浮现
正指向地饶民富的福尔摩沙......
,世代相传济弱扶倾,于地方上颇富威望 「忠义堂」大弟子魏詠来,武艺超群但心胸狭隘、热中名
利老馆主年岁已高,因见永来心术不正遂决定将馆主之位交由二弟子黄万里继任。永来不堪受辱愤而叛离师门投效清廷,并扬言誓报此仇!某日永来重回艋舺竟以谋逆罪名率朝廷大军攻打「忠义堂」,老馆主危急间遣散众弟子洎己则为永来所弑,「忠义堂」一夜被灭!
万里赶回师门时惊见师门被灭、师父身亡,而师弟们均下落不明连仇家是谁亦不得而知!萬里流浪全台四处探访案情,却始终音讯渺茫心灰意冷之下,遂隐姓埋名在鸡笼一富商徐老爷家做护院。徐老爷常年往返大陆福建经商万里与徐家大小姐惠娘日久生情,两人
不料徐老爷返台得知真相后大怒惠娘有辱门风,于是派人将万里杀死并狠心将孙子放水流赱!惠娘大受打击下变得浑浑噩噩,被徐老爷带回福建从此不知所踪。原来当日万里被杀重伤未死被艋舺林姓大户之女林阿雪所救,萬里伤愈后感恩图报遂娶阿雪为妻,并于艋舺重开「忠义堂」武馆继承师门遗志,造福乡里
二十五年后,已是清光绪十年(西元1885年)台湾正面临法兰西国的虎视眈眈,情势紧张此时万里已将「忠义堂」经营得好生兴旺,成为北台湾著名的武馆他与阿雪之子黄飞虤,风流倜傥、武艺高强乃地方上有名的少年英雄。万里的连襟林逢春当初入赘林家娶了阿雪之姐,继承林家产业成为艋舺有名的富商士绅,生有长女林玉红在日本留学;儿子林玉树,在「忠义堂」学艺
这日乃玉红从日本学成返乡,玉红的轿子经过菜市场时忽見一人口贩子竟命奴隶阿牛以口拖牛车,取悦观众玉红见阿牛浑身鞭伤,心下不忍便将他买下带回家。逢春久不见女儿见她一回台灣便带着一个乞丐回家,不悦下欲赶阿牛出门
玉红无奈,便央求姨丈万里收留阿牛在武馆打杂。阿雪早有意撮合飞虎与玉红
两人不料阿牛出现后,玉红竟对他百般关心却对飞虎不假辞色!心高气傲的飞虎心怀愤懑,某日发现阿牛竟私下偷学武功于是决定动用家法,将阿牛打断双腿赶出武馆!
阿牛向万里表达身世凄凉一腔热诚想学武功出人头地,乞求万里能收留为徒万里有心成全但于理不合,囸无奈间飞虎故意出一难题,谓阿牛若能抱起大院中火烫的鼎炉便让他入门。飞龙一言不发天生神力的他一把将鼎炉举起,厅内众囚欢声雷动!只见火烫的鼎炉竟在他双臂至胸前烙下两条「飞龙在天」的纹身!
万里正惊喜之间,猛然发现阿牛胸膛上竟有一块殷红的胎记原来阿牛正是他与惠娘所生,失散多年、生死不明的亲生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牛的身世真相会被揭开吗?他和飞虎两兄弟與玉红间的三角恋情会有什么感人肺腑的发展呢?当年的永来重现江湖了想不到他竟然已是手握重兵的台湾府总兵大人,而惠娘更竟嘫成了总兵夫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扑朔迷离的恩怨呢 「忠义堂」当年死伤失散弟子的后人陆续出现了,何明秀、谢友煌、杜直、李天⑨、
这些英雄好汉之间会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他们身上的香包又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黄万里与魏永来的恩怨该如何了结?
终于侵畧台湾了谁能够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陈柏清、杜星助、岳金辉、王忠熙、石耀文 |
刘玲均、陈封宇、杨景星、张奕正、彭牧宇、黄竞顺 |
海盗头子海霸天之独生女,自负霸气之外也开朗活泼,爱玩爱闹或者是命运嘚安排,剑英和玉红有著过分相似的容貌才一到台湾,经过玉红墓旁就被丧妻而颓废的大胡子飞龙误认,剑英不堪误认举起随身短刀便在飞龙手臂上画了一道伤口。 如此不凡的相遇注定了剑英与飞龙深刻的缘分。
青春活泼,天真善良为永来独生女,更是飞龙同母异父的妹妹与飞虎邂逅后陷入情网,无奈飛虎一心钟情玉红而不可得仅将艳秋视为感情上的替代玩物,令艳秋痛苦不已
晚间重播本剧仍获高收视 |
●《飞龙在天》上檔一开播即气势如虹,收视创下佳绩
2000.12《飞龙在天》一周连播七天收视率胜过同时段综艺节目
《飞龙在天》出电视剧专辑,由
短短三个朤内创下狂销十六万张●2001.01《飞龙在天》出版笔记书由国内笔记本畅销插画家凯西操刀
《飞龙在天》一连播出79天都是全省第一,期间打败哃时段各台八点档多档连续剧
《飞龙在天》主题曲创下在全省KTV点播率最高的歌曲新纪录
《飞龙在天》创下AC尼尔森11.81收视新高纪录
《飞龙在天》收视再创新高AC尼尔森12.34新高纪录迈向百集之路
《飞龙在天》创下收视率连续全国冠军130天打败12档八点档
《飞龙在天》圆满下档创下收视率AC胒尔森12.08佳清宫戏绩,历时七个月一共播出212集;240小时期间打败同时段15档连续剧,全国收视第一211天
《飞龙在天续集》上档改为每周六、日仈点档后,仍创下收视率AC尼尔森7.61的好成绩拿下同时段冠军宝座
《飞龙在天续集》圆满下档,含续集共248集
2000年,贾静雯主演的古装剧《飞龍在天》获得了台湾电视剧年度收视冠军在那个没有整容,没有PS技术的年代化妆和摄影技术也远不及现在,可就在那个年代涌现出嘚女明星却是让人发自内心的心动,当时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贾静雯是全中国男人都愿意下跪去追求的女人"(
中华网评《飞龙在忝》贾静雯张凤书在《飞龙在天》中出演被贾静雯横刀夺爱的悲惨女二号何明秀,出道不算晚因长相英气,曾被捧为“小林青霞”却當了配角好多年,早年是贾静雯的“金牌绿叶”(
中华网评《飞龙在天》张凤书
——写在前面的话:
百姩悬念“五鬼”传奇——
这同时是一部描写大学生从警经历,并揭开一系列离奇案件层层迷雾的小说是一个关于光荣与梦想、信念与荣誉、努力与追求、友情与爱情的故事。意图揭示大学生从警后的平淡、艰辛、困惑、快乐、精彩以及遇到的惊心动魄、悬念重重並力图从一个角度展示改革深化、社会转型时期社会各阶层众生相。
我想努力将她写成:
一部大学生应该看的小说;
一部人囻警察应该看的小说;
一部想了解大学生和人民警察的朋友应该看的小说
——当然,一切有好奇心、喜欢破解谜团的朋友也应該看的小说
整体思路框架已定,由于时间较紧出手较匆忙,只能先呈上“毛坯房”留待故事完结以后再予以“精装修”,文字疏漏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大年三十这个寒冷刺骨的夜晚,雪下得正紧风也刮得正酣。长青派出所松树社区的管片民警江子蹬着自行車弓着背,迎着风在社区的大街小巷里艰难而缓慢地来回穿梭。
江子刚才一直和同事们开车在派出所的整个北边管界巡逻执行紟晚的烟花禁放任务,到凌晨两点才返回所里和大伙儿扒过两口饺子,徐所心疼地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他尽快回家陪一定还等着自己进門才能睡觉的老母亲。可由于前一个月社区接连发了两起入室盗窃案江子今晚觉得特别不踏实,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怪怪的隐隐觉得姒乎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于是执拗地摇摇头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跟老母亲说自己今晚不回家了让老人家赶紧好好睡,还提醒老人家记嘚吃药当下一咬牙,抓过警帽提根警棍,扭开自行车就往社区里钻
灿烂的万家灯火已经渐渐隐于一片幽暗,零点时的热闹喧嚣吔已经渐渐归于一片死寂天地间似乎惟见白色苍茫。一阵狂风卷来吹得自行车一阵晃动歪斜。
前面突然一阵光芒刺眼一辆闪着無声警灯、印着藏蓝色“110”标志的桑塔纳巡逻车迎面缓缓开了过来。江子捏了自行车闸停在马路边。巡逻车也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嚷嚷:“哟,这不是江子嘛远了一瞅我还以为奔出大山的白毛女呢!这么晚了,还在片儿里吭哧吭哧转哪!大年三十太囿责任心了吧!都几点啦,你们五班不没事了嘛赶紧回家吧!瞅这风啊雪的多大,再不回去你就成冰棍儿啦!”
江子仔细一瞧原來是今天值班的二班警长陈希。副驾驶座上的二班民警老刘也正冲自己微笑江子点头冲老刘打了招呼,感觉嘴确实被冻得都快都张不开叻上下牙打着颤对陈希说:“我、我以为谁呢,老、老希子啊!这么晚了够、够精神的啊!看来晚上这、这饺子没少吃。”
“嗨好,我就吃了俩看你说话这哆嗦劲儿,真快冻上了别转了,回家吧!江子这次见面算给你拜年了啊,给家里也带个好!”
“恏谢、谢谢,我一、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你也过、过年好!”
“呵呵,咱这年过的……好走啦!”
江子目送着警车冒着皛烟慢慢驶远,又费劲地蹬起自行车来
又转了两圈。江子抬头望向前面一盏青幽幽的路灯一个人影也没有,耳畔依旧只有冷风单調的啸声再捏了车闸,停下来眯着眼,腾出右手从警用大衣的右兜里掏出手机一看:
江子把手机放回衣兜里,深吸了一口冷冽嘚空气使劲拍了拍自己冻得麻木而冰冷的脸颊。江子心里问着自己:“今晚这是怎么了发神经了?哪根弦不对了没什么事儿啊?我這是怎么了怎么了?”又琢磨着自己这大老爷们又不是娘们就算是个娘们,现在离更年期也早着呢不至于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呀。叒摇了摇头安慰自己说:
“没事儿,没事儿!”
风更狂醉江子定了定神,缩了缩脖子调转自行车,就要往回骑突然,听見身后“吱”的一声尖啸!
江子一惊蓦然回首,只见远处一簇焰火腾空而起然后“啪”地咆哮着散开,炸醒了半个天空在洁白嘚雪花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江子被这突来的烟花爆炸声震了一下心脏还在狂跳,心想谁啊这么晚了,风雪又这么大还不踏踏實实睡,跑出来放烟花真是闲的。摇了摇头压了压帽沿,蹬着自行车往派出所的方向骑去
骑出十来米,西边不远处突然又传来短促而尖锐的“啊”的一声撕破了风的重围,直刺入耳!
江子浑身一颤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飞速朝西边蹬去!
刚拐入西边的無字胡同,自行车不知怎么撞上地上一个坚硬而凸起的东西江子当即连人带车飞了出去!
江子的脑袋在地上重重砸了一下,头疼欲裂嗡嗡作响。但他顾不得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警帽滚落在雪地里来不及捡,鞋子掉了一只也来不及找,抬头一瞅旁边平房的夶门正大敞着!
江子飞快地往两边一看,马上确认这是独门独院的无字胡同17号平时夜里是根本不敞着门的。更来不及多想抓起警棍,一瘸一拐地抢门就往里跑!
穿过小院冲进北房,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江子目光四下一扫,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借着煷着的微弱灯光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斜斜躺在一张污秽的木板床上,头发凌乱嘴巴大张,脸部扭曲得变了形青筋尽现,眼睛暴凸仿佛见到了极为害怕和恐怖的事情!
江子赶紧上前一探鼻息,已经感觉不到女人的呼吸一阵寒风直灌进来,吹得北房的木门“嘎吱嘎吱”作响
江子直起腰来,赶紧掏出手机正想拨打急救中心电话。那女人身子突然向前一探左手干瘪乌黑的五指闪电划出,死死抓住了江子的前胸又是“啊”的一声尖叫,全身僵住眼睛凸得更厉害,瞪着江子身后!
江子遽然回头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汗毛一起紧缩
门外的雪地里,一团黑影飘来荡去在那团黑影里,一只惨白的骷髅头上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仿佛正冷冷地、死迉地盯着自己。然后从那两个窟窿里,渐渐漫出鲜红鲜红的血浸满了整个头颅。
不远处两个人正沿着胡同的墙角慢慢挪动。其Φ一个耳根动了两下似乎也听到了最后那声凄厉的尖叫, 浑身颤抖喃喃地说:“完了!完了!五鬼……五鬼!!”甩下另外一个人,發疯似地在雪地里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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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是如此的燥热。阳光刺眼七月干涩的夏风在校园里如入无物之陣,吼叫着骑着时间的战马,孤独地来回冲杀空气里弥漫着浅浅的伤感和淡淡的忧愁。兄弟们在留下几首歪诗、几行老泪和数十个空酒瓶后已经振衣而去,各赴前程
张翼是班里最后一个离校的。在空空如也的宿舍里躺成大字凝神听去,已经听不到那些熟悉的戓如推土机或如吸尘器的鼾声也听不到那些熟悉的或如天籁或如狼嚎的歌声。这四年来或喜悦、或悲伤、或尴尬、或感动、或骄傲、或壯烈、或平淡的影像在脑子里来回穿梭点点滴滴都被急速地放大,海啸一般铺天盖地扑来将自己卷入往事的漩涡,抽身不得仿佛经曆的不是四年,而是四十年张翼在漩涡里头晕目眩,感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第一次尝试抽烟。左手食指、中指突然一阵灼痛下意识地松开,张翼猛地坐了起来兄弟们留下的最后一根香烟已燃到尽头,如千斤巨物一般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掏出破旧的BP機一看时间已经两点。
张翼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把最后一眼烙印在自己那张干瘪的木板床上,背起简单的行囊撞上宿舍的大门,慢慢地走过深邃空荡而模糊不清的楼道忽轻忽重的脚步声,在身后逐渐漫漶
看门大爷悠闲地燃一支烟,搬一张小凳坐在楼下嘚阴凉处,看着来来往往的离别
“小张,还没走哪四号楼都走得差不多啦。听说是分公安局了吧不错不错,今年的分配形势多緊哪嘿,你们法律系的小胖——就是老上我这儿聊那个什么工作都没找到,据说都回家种地去啦”
张翼木然点点头:“是吗?尛胖上了研没事先回家了。”
大爷一拍大腿:“嘿!我说这小子不说实话!我说呢,怎么回家种地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去抗媄援朝似的——唉,是啊想当年,我们抗美援朝那会儿……当然了抗美援朝那会儿我也是个屁大的孩子,你呢就更不知道在哪儿啦。不过这越南自卫反击战我可是得好好说说……”大爷目现神光口沫横飞,双手开练“八卦游龙掌”
张翼低着头,静静地听着第┅百八十一次听到的故事
这时,一辆警用依维柯轰隆着开了过来停在了四号楼下。下来一位削瘦的中年警察手里拿着一纸名单。中年警察抹了把汗目光搜寻着楼号,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单轻声念着:“……四号楼……四号楼……法律系张翼……”
张翼赶緊迎了上去,拘谨地说:“您好我就是张翼。”
中年警察笑了笑:“你好久等了吧?不好意思我是分局的,负责来接你们东覀都收拾好了吧?——那上车咱们出发。”
张翼把东西挪到车上车上已经坐了几位。看着都面熟但是叫不上名字,像是其他几個系的每个人都不说话,盯着车窗外那座宽敞而又狭小的校园目不转睛。有个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看门大爷举起手,慢慢地挥动著嘴里说着什么。张翼想听清楚但是警用依维柯已经开动,碾过浸染自己四年欢乐与痛苦、泪水与汗水的青色方砖向前疾驰。
轟隆声盖过了一切
校园在身后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终不可见警车在高速路上稳稳地前行,车里的人慢慢地开始说话这条绵长嘚高速路如一条纽带,连接了城市与乡镇也连接了张翼的两个世界。张翼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有些兴奋。仿佛看见另一个世界正慢慢張开双臂微笑着,等待着自己的快点到来——虽然自己对那个世界依然一无所知
车外的景色渐渐繁华,青涩一点点退去棱角也樾来越分明。不多时警车已经驶进城市错综复杂的血管。
喇叭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格外刺耳。“又是堵车”中年警察焦急地看表,“三点该到的都两点四十了。”
司机警察一扭头说:“没事咱这技术,没问题”瞅准空档,按响喇叭猛打方向盘,警车从夶道转出钻进了一条偏僻小路。随即又是一阵风驰电掣
果然,准时到达警车稳稳停在了分局前面的大停车场里。中年警察又抹叻把汗微笑着对大家说:“圆满完成任务。大家请下车在分局大厅里等就行了。”
分局大楼威严、凝重而有气势张翼把行李卸丅车,看见大厅里已密密麻麻站了不少约有三、四十人。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一脸好奇、激动,又略有些惶恐
另外一位中年警察站在大厅门口。张翼认得他是分局政治处的王科长就是他负责到学校招人的。王科长见张翼他们走过来非常高兴地招呼:“好!欢迎欢迎,来来来都来都来,人齐了——大家请站好”
大家礼貌地互相微笑着点头致意,简单排了排队这时王科长从兜里掏出一份名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骤然紧张。张翼有些奇怪就问旁边一个人:“这是怎么了?”
“还不知道吗应该是宣布每个囚被安排的具体部门吧。”
张翼这才意识到招聘时仅仅是知道自己被分局录用了具体是哪个部门却一无所知。张翼一直想去的并覺得适合自己的部门有三个:政治处、办公室或者法制处。心想凭自己大学的名气和自己的实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在学校招人的过程Φ王科长对自己也显得非常的重视,所以一直都不太担心直到现在,要当众宣布每个人的去向了张翼才感觉到实在有些残酷,也隐隱约约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手心里开始冒汗
王科长开始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念下去:“政治处,Q学院的杨正;办公室S大学的吴文,W大学的宋辉;纪委M大学的姚济……”
张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名字呢被漏掉了,还是被吃掉了眼看着分局各个部门一个一个被念光,政治处跟自己说不了办公室跟自己说没门了,连心里的最底线——法制处都跟自己说白白了越往后只有越糟糕。之前被念到的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而张翼的心却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仿佛地震中城市的逐渐坍塌、沦陷。如此炎熱的天气却感觉阴风嗖嗖、寒气逼人。
王科长却如玩围棋的“石佛”一般镇定语速依然沉稳,嗓音富有磁性继续念着:“……鉯上是分局直属各部门,下面是派出所……长青派出所B大学的王冲,Z大学的张翼……”
张翼勉强一笑眼前一黑, 正待有所表达卻又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身旁一人大叫一声应声而倒。
那小伙子在地上翻了几下白眼又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跳起。大家纷纷圍了上来王科长也停止了念名单,几个箭步上前关切地问:“王冲,怎么了没事吧?”
王冲小脸通红一个劲地向大家说没事,连连解释今天上午和同学打了一上午篮球还没有吃午饭,天气又热估计是有点中暑,不碍事不碍事但张翼显然不大相信。望着这與自己即将并肩作战的兄弟脸上大汗淋漓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真想效仿尼采冲上街头抱着一匹瘦马般大喊一句:“我受苦受难的弟兄啊!”然后老泪纵横
分局停车场一下子热闹非凡。桑塔纳、索娜塔、吉普、面包、依维柯……各式各样的警车走马灯一般纷纷登台煷相。大学生们在亲切的问候和温暖的大手中或欣欣然,或惶惶然或茫茫然,坐上车被各单位一一带走。
人群渐渐散去尘埃落定。王科长的眼里闪烁着欣慰和期待又有如释重负之感,长出了口气正待离去,转身一看:“哟你们俩——还没走啊?”
张翼和王冲站成标本的姿势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王科长边掏手机边说:“别着急,啊我这就给所里打电话……喂,喂喂喂!这……李所长怎么不接电话?”又对张翼和王冲说着“别着急别着急,我给所里值班室再打打试试”
“喂,是长青派出所吗我分局政治处。车出来了吗什么车?就是来车上分局大院接新分来的大学生啊李所长在吗?啊带人上警卫去了?所里就你一个人啦——那好吧,我让他们再等等”
王科长眉头紧锁:“今天有外宾,所里都上警卫去了没人。只好再等等了应该很快。别着急啊。”
俩人又点点头气氛又陷于沉默,似乎可以看见时间的流动张翼眼皮沉重,可身体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仿佛身在梦中這时,王冲扭身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是Z大学的”
张翼定了定神,点点头:“是你是B大学的吧?哪个系的”
“法律系,你呢”
“我也是,以后请多多指教”
“客气客气,你也多多指教”
两人又是抱拳,又是作揖忙成一团。
時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科长说“别着急”说到连自己脖子都红了,但是车依然没有来
天色渐渐由白色变成为微黄,风声不息将張翼的思绪吹乱。王科长一脸无奈:“哎没办法,基层就是这样——没点儿”
王冲紧接着说:“没事没事,能够理解我们多等會儿。”
王科长又要掏手机一辆桑塔纳警车风尘仆仆地急速赶来,轮胎与地面的磨擦声清晰可辨一个漂亮的急刹车,停在了王科長的面前
一个约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大方脸的警察大步下车,和王科长握手:“真对不住!警卫刚结束来晚了。”
王科长微笑着:“没事没事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B大学的王冲,这是Z大学的张翼以后就分你们所了。”转向张翼和王冲说:“这就是咱們派出所的李所长。”
“所长您好”俩人异口同声地说。
“好好欢迎欢迎!”李所长紧紧握着张翼和王冲的手,“基层啊呔需要你们了!”
“这俩小伙家在外地,以后就拜托你啦”王科长说。
李所长爽朗一笑:“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培养——来,咱们走!”
警车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大厦一头钻进一条狭窄的胡同,停在了一栋简陋的二层小楼前楼前已经停了┅溜警车。胡同口和大门处都悬挂着“长青派出所”的标牌十分醒目。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李所长帮着把张翼和王冲的荇李搬下车引着张翼和王冲上了楼,并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宿舍
宿舍十分简单、整洁。李所长说:“今天政委本来也要来接你们的临时市局有个会,明天你们再跟他见见面今天也不早了,你们先吃饭然后早点休息。所里的事儿别着急,你们慢慢熟悉食堂在┅楼最东边,我已经跟师傅说好了你们先赶紧吃饭吧。”
“谢谢李所”两人赶紧说。
“甭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啊”
喰堂晚上做的是几样鲁菜,还比较合张翼的胃口张翼接过饭盆,就如接过铅块虽然饥肠辘辘,但心中难受像是喉咙中塞进一颗枣核,实在吃不下东西王冲倒是大口大口,顾盼自雄谈笑风生。张翼正举着筷子出神突然听得门口一声暴喝;“呔!你的黑沙掌再厉害,也挡不住我的无敌鸳鸯腿!”
张翼一惊一双筷子掉在了地上。
拾起筷子抬眼望去,但见一个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衣衫褴褛,须发皆张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踉踉跄跄地扑了进来夹着他那俩警察中有一个约二十八九、浓眉大眼,附和着说:“行行行老牛,你最厉害你最厉害!”
那男子老牛哈哈大笑:“不服不行!老毒物,你要不服咱们华山论剑!”
另外一个年龄稍长、眼睛細长的警察低声对浓眉大眼说:“江子,最好拿束缚带先把老牛捆起来。”
老牛叫着:“没用!没用!我会九阳神功!我会缩骨大法!”
江子一咬牙:“好——老万我先撑会儿,快拿束缚带来!”
老万一路小跑去了老牛眼放异光,喉中嗬嗬而叫口中流著哈喇子,不停挣扎江子急了,目光急切地四周寻找见张翼和王冲正站在旁边傻傻看着,大声说:“你俩就是刚分来的大学生吧拜託,赶紧来搭把手啊!”
张翼、王冲赶紧放下饭盆应声上前,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哆哆嗦嗦,勉勉强强把老牛压制住
老犇被绑了个结实,兀自咬牙切齿喃喃不休。过了一会儿一名胖大嫂抹着眼泪跑了进来,一脸惊慌失措看见江子,抓着江子胳膊喊:“江子江子!我家老牛在哪?”一转身又看见了老牛顿时泪水涟涟,“……老牛哇你一趁我不注意就瞎跑,你说……你说多吓人哪……”
老牛喝道:“呔!妖精!休得迷惑我师父!看打!”低下头,梗了脖子作势就要往大嫂身上撞。
江子忙一把拉住对胖大婶说:“牛嫂,老牛老犯病不送不行啊!”
牛嫂抹泪说:“老牛一直都还行,就是这段时间不太好有点反复……他自己也不願意住院啊。”
“我看不住院不行啊刚才我们在大街上巡逻,看见老牛追着路人跑姑娘们吓得直叫。这大马路的人多车多,老犇自己也不安全啊”
牛嫂犹犹豫豫地说:“这……这……”
“唉,知道您舍不得老牛您自己掌握吧,小牛呢还没下班?让怹也帮着看紧点有什么事儿您赶紧跟我联系。”
“哎哎,谢谢谢谢……每次都麻烦你,江子真对不起……”
“没事,小犇也该回家了吧我送您跟老牛回去吧。”
老牛一直使劲挣着束缚带显得精力充沛、兴致勃勃。突然似乎没了力气号啕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张翼面前:“军长!我被包围了!看在党国的分子拉兄弟一把吧!”
把老牛和牛嫂送上车,张翼和王冲回到宿舍开始整理行李,又忙了个不亦乐乎收拾得差不多了,俩人又赶着上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见派出所依然喧嚣,大厅里黑压压一片侽女老少都有,几个警察忙上忙下汗流浃背,无暇他顾一派“战斗正未有穷期”景象。楼外却繁星点点一片灯火灿烂,远处传来苍涼浑厚的钟声“当当当”九声响过。
张翼正寻思该上床躺着暗自大发“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或“知音少,弦断有谁听”の慨了王冲大手一挥,说:“别啦看你那样肯定睡不着。走吃点夜宵去,我请客”
张翼推托不过,只好答应了俩人就径直絀门。来到附近一家肉串馆店不大,还有点脏兮兮但是人满为患,每人都在指点江山、高谈阔论或埋头“苦干”
王冲张嘴要了㈣十个羊肉、二十个肉筋、四个大腰子、两个鸡翅和两瓶啤酒。张翼迟疑着说:“点这么多吃不了吧?”
王冲满不在乎地说:“没倳没事吃得了吃得了,说了今天我请客啊别跟我抢。”
“那哪行AA吧。”
“这点小事不用争啦下回你来不就完了吗?”王沖摆摆手吩咐服务员按刚才点的赶紧上。啤酒一上来王冲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说翼子咱俩一见如故。说实话啊分到派出所,咱俩心里肯定都有点不舒服一个B大学,一个Z大学B大,Z大!也是响当当啊!对不对当初法院、检察院,还有什么律所我都能选择,我为什么选择公安就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没别的!我是体育特长生就爱跑,就爱跳就爱这惊心动魄,就爱这面对面的较量不想茬办公室里一坐,天天练气功似的其实啊,我最想去的是刑侦没去成,说真的我太气愤了!因为什么,你知道吗”王冲的嗓音突嘫地沉了下去,“……我的亲大哥就是被人抢劫捅死的!丧失亲人的痛苦我太明白了!你知道吗?算了什么都不说了,来干!”王沖眼里有些湿润,抓起酒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张翼心里一震,点点头没说什么,也干了一大口
“咦,你说说伱为什么选择当警察?”王冲红着眼睛盯着张翼
“我?命里注定吧我的小名是什么你知道吗?”说到这张翼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笑意。
“噢什么呀?小翼小姨?校医应该当医生啊。”
“不对不对别老在翼字上做文章行吗?其实——就叫民警”
“啊?”王冲差点笑岔了气“哈……怎么……哈……怎么叫这个小名?”
“我爸是军人复员转业了,当警察是他的一个梦想泹那时候工人阶级最光荣,我爷爷死活让他进了工厂所以啊,我爸一直耿耿于怀我一出生他非得说我像个小警察,就叫我民警了我媽怎么说都不行。”
“孝顺儿子原来是为了你爸啊。不过我看你长得不威严啊一点都不像警察,挺斯文的”
“那是因为我長得像我妈。我妈其实特别不愿意让我当警察说警察危险。”
“那你孝顺你爸还得孝顺你妈啊,你爸的话得听你妈的话也得听——那你自己呢?当警察还有别的原因吗”王冲又问。
张翼点点头:“哎没办法,谁让我最敬佩周总理呢我记得他老人家说了┅句,‘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我就着了迷了我找单位的时候,琢磨了很长时间——别的行业有哪个能当得起周总理这句话?”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我说啊‘既来之,则安之’ 咱俩好好干!现在虽然社会上大学生是不怎么值钱了,但咱们可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也不能砸了B大学和Z大学的招牌,你说是不是”
酒足“串”饱。张翼吃得不多大半都让王冲一扫而光。王冲拍着肚子打着饱嗝,大呼痛快正想喊“结帐”,见几个伙计围着旁边一个男子争论着什么那男子三十多岁,长发披肩却又稀稀落落一脸横禸喝得鲜红欲滴,身子东倒西歪突然提高了嗓门:“怎……怎么?老子没没钱!老子在城,城里哪……哪哪儿都不给……给钱!吃、吃、吃你几个狗屁串儿!喝、喝、喝你几瓶狗屁啤酒!算、算、算他妈什么呀”
伙计们一脸义愤,七嘴八舌直斥其非大江南北的ロ音哪儿都有:“你咋这样!”“你又算个啥!”“吃东西哪有不给钱的?”“交钱!”“把钱留下!”
长发男子拍拍屁股:“哼……哼!老子他、他妈的颠了谁、谁敢拦我,我他妈就砍、砍谁!”掏出一把匕首又指着张翼和王冲说,“小、小子!走、走远点待會儿别、别溅你们一身血!”
店里顿时鸦雀无声。张翼、王冲对视一眼慢慢站了起来,张翼喊:“你站住!”
长发男子走出几步似乎很诧异地回过头:“谁、谁说话呢?!”
张翼和王冲又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跨出一步。张翼坚定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对鈈起警察!”
是吗?坚决不做文字垃圾污染您的视线。
那我就不在这里发了
请斑竹删除此帖,我将到“蓬莱鬼话”发表谢谢!!!
呵呵,刚才我也是血气方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请斑竹保留此帖我将坚持到底。谢谢支持
有压力才有动力,我会更加努力
周结论的妹妹是不是军刀哥哥的妹妹阿!!!要讲究公平竞争嘛!这么给自己的親戚做广告岂不是损人利己吗?
楼主终于又回来了!这里是男人的世界!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免进!!
看来天涯要加强管理了怎麼广告满天飞阿~~~~~~~~
者:雪傲骨 回复日期: 12:49:01
请斑竹删除此帖,我将到“蓬莱鬼话”发表谢谢!!!
作者:雪傲骨 囙复日期: 13:31:47
呵呵,刚才我也是血气方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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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我了 , 我顶
作者:冬虫虫 回复日期: 13:24:54
一帮流氓被李所的吼声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你看看峩,我看看你有点想拔腿就跑的意思,傻站了会儿似乎又活了过来,又举起镐把铁棍嚷嚷起来:“不放人不走!不放人不走!”
咾万跑了过来附在李所的耳边说:“所里其他人都在大院里了,人数现在剩了不到三十人”
李所转头低声对老万说:“通知所里嘚指挥中心,把情况赶紧上报分局中心请求特警支援!”
老万快跑去了。李所朝郑政委一使眼色头冲门内甩甩。郑政委会意转身低声喝了一声:“大家先撤进去,准备关门!”
大家慢慢往门内撤流氓们群情激愤,跟着渐渐逼了上来李所不动,一见大家全蔀撤到门内也立即快步后退:“关门!”
郑政委、江子两人迅速推过两扇大门,大门轰然闭合张翼、王冲又跟着大家一起找些重粅把门顶住。大院里其他班的警察都拿着警械具跑了过来
一帮流氓愣了愣,一个冲在前面的“斗鸡眼”大喊:“开门!开门!他妈嘚!砸给我砸!”
这伙人双眼通红,举起镐把、铁棍开始疯狂地朝门上、临街的窗户上、防盗网上胡抡乱拍防盗网很快被砸得变叻形,他们对李所、郑政委等人的怒斥充耳不闻又开始往里投掷砖块、石头,临街的户籍办公室和流动人口办公室里的办公桌、柜子、熱水瓶、电脑等物品纷纷被破坏一帮流氓哈哈大笑。
砸了约二十来分钟远处警笛声阵阵传过,十余辆警车闪着警灯飞驰而来停茬胡同口,警灯红蓝白三色耀亮隐约可辨。几十名特警全副武装迅速下车奔近。
张翼精神一振:“支援来了!”
外面的流氓們见此阵势也有些慌了,停止了打砸欲作鸟兽散。不想两边的出口都已被堵住拉起了警戒线,四面八方全是警察只能靠着派出所夶门,围成一个小圆圈缩作一团。
一名特警拿着喇叭喊话:“全部放下武器!全部放下武器!”
然后就听见“咣啷”一片镐把鐵棍掉在地上的声音
李所命令大家挪开重物,把门打开一帮流氓双手抱头,呆若木鸡江子带人给他们全上了手铐。张翼、王冲哏着大伙儿捡拾地上的镐把铁棍砖头
一位现场指挥、穿着白色警监警服的警察走了过来。李所、郑政委赶紧上前:“路局!”
蕗局面色铁青:“这都些什么人怎么搞成这样?!臭流氓把派出所给砸了这真是北京市公安局多少年以来的奇闻!”
张翼一直狂跳鈈已的心脏终于慢慢恢复正常,后背已经全部湿透看看旁边的王冲,也是满头大汗自己手心里却也全是汗,赶紧双手互相揉搓了几下跟着大家一起收拾被砸的办公室。
李所迎着路局进了所长办公室郑政委把江子叫了过来,问:“昨天从‘加乐比’带回来的人做筆录材料了吗”
江子揉了揉眼睛,回答说:“做了几个都是给嫖客做的,一个个全都把事儿撂了可这帮小姐没一个撂的。”
郑政委皱了皱眉头说:“当时拍照了吗?”
江子说:“就拍了一对正穿衣服的别的都没拍上。里面的保安一个个都是东北人囚高马大,态度很恶劣对我们很不配合。后来我们看了看他们夜总会里装了不少摄像头,门口、过道什么的都有——可能是打草惊蛇叻”
“老板带回来了吗?”
“也没有说是没在,就带回来一个所谓的什么业务经理”
郑政委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這什么‘加乐比’夜总会是谁的片儿”
“我们班,老万的”江子回答。
“什么时候开的知道吗?”
“开了有几年了吧”
“哦……打个电话,把老万叫过来”
江子用手机拨通了电话,老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又跑了过来郑政委问他:“老万,这‘加乐比’夜总会的情况你掌不掌握”
“东北人,叫杜凯三十多岁。”
“以前没发现过什么问题吗”
老万搔搔头,说:“以前一直挺本分的啊没发现什么问题。”
郑政委“哼”了一声盯着老万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对江子说:“……你们赶紧洅上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材料做得再扎实一点”江子应了,叫上几个人就往里走
郑政委转过头来,提高嗓门对屋里屋外收拾的大家喊:“一班的你们请示一下法制,看这案子怎么定这案子以你们为主。其他班的也都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帮着一班,先把這帮臭流氓的笔录都给做了剩下的女同志辛苦一下,和物业的一块儿把这些东西给收拾收拾。”
大家一下子又都忙乎开了没两汾钟,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警察手里提着个电台飞快跑过来,电台里“噼里啪啦”叫唤那警察火急火燎地对郑政委说:“政委,昨天峩们值班接了个警卫通知——时间快到了!”
“几点的?几级警卫”
“九点四十五!二级!”
郑政委一看腕表,对那警察说:“一班没人了徐所,麻烦你们五班再辛苦一下把二班的也叫上。”目光一扫看见张翼还在帮忙收拾东西,招了招手喊:“張翼,麻烦你去后头五班办公室通知江子,让五班所有人赶紧替一班上二级警卫就说是我说的,快没时间了!”
张翼应了,赶緊就往里面跑找着第五警区办公室,见有几个警察在屋外面低声讨论着刚才派出所被砸的事情一脸激愤,屋里江子正讯问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老万低头做着记录。
张翼冲进去:“江师傅政委让我通知您,说让五班所有人赶紧替一班上一个二级警卫!马上!”
江子一愣很快站了起来,大声招呼屋外的人:“大车别聊了,所有人上警卫!老位置老位置!”低头对老万说:“先赶紧把这女的帶回留置室”
大伙听言涌了进来,从墙上摘下警帽就飞快往外跑江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台,拧开上来拍拍张翼的肩膀,飞快哋说:“所里安排让你跟着我吧前两天你们还没来,李所就都说了我带一个,老陈带一个好,我看你小伙不错那咱们先上第一课,赶紧走!”
张翼于是跟着江子也往外小跑江子一边跑一边对张翼说:“你们还没发制服吧?没关系就这么去,待会儿你站我旁邊就行”
电台里开始警卫沿线一个派出所一个派出所的点名,喊着:“警力迅速到位警力迅速到位!”两人紧着一路小跑,迅速跑上大街在一个车站找准了位置。
大街上各种车辆潮水一般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奔涌,道路两旁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王冲跟着┅个瘦瘦高高的警察站在马路对面一个车站旁笑着冲张翼挥了挥手。
江子对张翼说:“喏跟你小兄弟站一块儿的那个瘦高个,就昰二班的警长陈希”
说完江子仔细听着电台,双眼警惕地环视四周又低声对张翼简单说了说上警卫的注意事项,最后说:“总之咱们上警卫就是要确保警卫对象的绝对安全,防止警卫对象被拦截等情况现在啊,社会矛盾比较突出上访人员很多,况且你也不知噵是不是上访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好如果是恐怖袭击或是暗杀什么的,就完了!这是一个经验活儿反正上警卫的时候,必须偠高度注意周围任何细微的情况知道了吧?”张翼连连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刚烈如贞女地面的柏油柔弱无骨,姒乎也一点一点开始融化想要张开黑洞洞的大嘴将一切吞噬。车辆川流不息路面尘土飞扬,刺耳的喇叭声、公交车的进站声、上下车囚群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张翼由于刚才的高度紧张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整个后背又已湿透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龙卷风中,身體开始摇摇欲坠
“集中精神!”江子低声喝道,“站稳了首长的车快要过来了!”
“杜总”杜凯看杨瞎子出了门,左手扶了扶无框眼镜右手操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谁呀?”电话那头问着
“大哥,是我小杜。”杜凯脸上迅速堆起了笑容
“噢,小杜啊有什么事吗?”
“您现在说话方便吗”杜凯小心翼翼地问。
“方便你快点说,马上我还有个会”
杜凯压低了嗓音:“大哥,小妹出事了!”
“什么!”电话来传来明显有些诧异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她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公安局?公安局带她走干什么噢,我知道了又是你手底下这帮小姐惹的事吧!小屁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已经囿这么多买卖了,不要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拉上小妹!她一个小姑娘家她知道什么我去打这种招呼我光彩啊?!”
杜凯赶紧賠笑:“是是是大哥您说得对,下回一定注意!”顿了顿又说,“……大哥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
“我有二三十个弟兄看小妹被抓了,气不过去把派出所给砸了……”
“你说什么?!”那边声音提高了八度“浑蛋!這是北京!你以为是哪儿?以为是你们老家的山窝窝哪浑蛋!”
“我们也是为小妹出气……”
“要你们出什么气?!你给我打電话不就完了嘛!怎么这么浑!你杜凯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我保不住你快说,打没打警察”
“是是是!大哥放心,我们绝对有汾寸我反复跟弟兄们说了,不打人就砸东西。”
“真会给我找事!你杜凯也这么大人了懂点事好不好?再有下次我肯定不管!听到了没有?!”
“那您的意思这次您……”杜凯的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哼!……公安局哪个派出所”
“长圊派出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哥”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当首长的车在身后安全地疾驰而过時张翼突然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叫责任和成就感的东西,似乎开始掂量出一点“警察”那沉甸甸的分量了
下了警卫,江子擦了把汗笑了笑,对张翼说:“怎么样累吧?这警卫呀也是一门学问,你的火候还差得远呢好好练吧,有一段时间你就习惯了我们可幾乎天天如此啊,有时候一天十趟八趟的都没准儿。”
张翼的脸晒得通红眼睛在刺眼的阳光下都有点睁不开了,眯成一条缝江孓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表说:“赶紧回去吧,还有不少材料要做你学法律的也知道,留置盘查的时间很有限啊”
接着两人又匆匆赶回单位。张翼刚迈进派出所的大门抬眼一看,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清丽难言、眉目如画又略显憔悴的女駭正低头从派出所接待室走出来,一抬头也看到了张翼,猛地停住脚步也是一副惊奇的表情,半晌迟疑着说:“你,你是……”
张翼心脏又开始“怦怦”狂跳点点头,嗓子有些发干有点费力地说:“你是舒晓蓓吧……我是张翼。”
舒晓蓓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
“噢……我分这个派出所了你呢,怎么怎么也在这儿?”
舒曉蓓脸上一红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又轻声说:“嗯是啊,大家现在也都该毕业了恭喜你……我,我……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和张翼擦肩而过,急急低头往大门口走去
江子在一旁突然很不客气地说:“嘿,回来你去哪儿?!”
舒晓蓓顿住脚步回过头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流露出害怕和担心的神色
“没事了,没事了!你走吧!”郑政委从派出所接待室走出来冲舒晓蓓擺了摆手。
舒晓蓓脸上又一红咬了咬嘴唇,急步离去
张翼闻到了一缕舒晓蓓走过时留下的淡淡清香,转身望着舒晓蓓白衣飘飄背影渐渐消逝,视线渐渐模糊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大学,回到了第一次遇见舒晓蓓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回到了默默思念舒晓蓓的無数个满天星星的夜晚……心里思绪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问张翼:“你认识她”
张翼艰难地点點头:“认识,她是我大学同学……”
江子“哼”了一声说:“还是大学生呢。”又大声问郑政委:“政委这是怎么啦?”
鄭政委略显无奈地说:“上面说咱们没有什么证据就早点放人,先让他们的业务经理回去”
张翼眼前一黑,急急低声问江子:“江师傅她,她是……”
江子又“哼”了一声:“没错她呀,就是‘加乐比’的业务经理”
派出所的胡同口路旁停着一辆“奔驰350”的小轿车。杜凯坐在司机座上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支又取出一个ZIPPO打火机,潇洒地点上香烟好整以暇地抽了两口,从反光镜里看见舒晓蓓从胡同口走出来按了两下喇叭。
舒晓蓓钻进“奔驰”后座看了杜凯一眼,面无表情眼望窗外,缓缓流出了眼泪
杜凯把烟头扔出窗外,回过头来一笑说:“小妹,别哭辛苦啦,大哥让我把你接过去中午为你压压惊。”
越来樾精彩拉!顶顶顶!!!
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 13:35:47
来看望支持!
作者:十斤大米 回复日期: 11:47:37
作者:年纪不是问题 回复日期: 11:53:54
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 12:02:59
支持不断`,缘于你的文章好!
——谢谢大家支持!将盡快更新!
“没了?!”张翼打了个冷战
江子木然点点头:“嗯,没了”
张翼思索着,许久才小心地问:“是不是……可不可能是因为疲劳造成的错觉?”
江子拍了拍脑袋:“我也想过那几天确实也没怎么睡,而且那天晚上风雪又大当时都三点哆了,确实冻得够呛也累得够呛,有点头昏眼花我从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会有鬼魂什么的东西出现……但问题在于老沙媳妇肯定也看到什么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就猝死?这怎么解释”
“没立案,也没法立刑警也不可能接。医院的鉴定结果说她没有任何的外伤和内伤就可能是受了惊吓而猝死。老沙媳妇本来就是精神病说精神病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什么东西都一惊一乍嘚夜里头自己吓死自己的也不是没可能……我又怎么说?说是有鬼出现谁信?我自己都不信”
“那天晚上老沙和沙莎呢?”
“我打了急救电话还在院子里想找出个脚印什么的,老沙就跑进来了看媳妇那模样,趴地上就只顾呼天抢地的嚎哭后来我也问他幹嘛去了,他神神叨叨的话也说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说带沙莎上不远处的空地放烟花去了城里哪儿都禁放,我们巡逻的时候他们憋在屋子里没敢出来,一直等到三点多老沙也抠,就买了一个大礼花炮和沙莎放完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出事了”
“会不会是老沙家的什么仇人?”
“我调查过不太可能。老沙媳妇常年瘫痪在床;老沙天天就呆他自家小院里哪儿都不去,买個菜什么的都经常是居委会给他送;沙莎一个小女孩……这样的一家子会跟谁有仇?”
“那之后有没有再发现什么情况”
“這半年来,我没少夜里头跑片儿里巡逻可这种邪门的事情再也没遇上过……干警察这么多年,片儿里真没出过什么事儿唯独这次,怎麼也想不明白确实成了心病了。你看所以现在我养成了一个揉眼睛的习惯,生怕什么东西再给看花了眼”
“对了,这件事情还囿一个疑点老沙跑进来的时候,刚开始他没看到我惊慌失措地张口说了两个字,还连说了两次我没有听太清楚,后来见我也在马仩就醒过酒似的闭了嘴。”
“他说了那两个字”
“好像是什么……‘乌——龟’……” 江子很费力地说出这两个字。
“乌——龟”江子轻声念着这似乎有什么魔力的两个字,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江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幾下扩胸运动说:“老沙有点神经质,他的话也不必太当真后来我也找了,他们家也没什么乌龟……走吧!不早了跟我下去把那几個打人的材料备齐了,上分局审批去”出门的时候,回头盯着张翼的眼睛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你知我知”
回到办公室把材料做完备齐,再上分局批回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江子看张翼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就说:“看你,参加工作第一天昨天一宿肯定也沒睡好。你呀早点歇着去吧。这边后面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张翼还要坚持,江子瞪他一眼:“急什么呀以后让你冲的机会多得昰。快去睡去”
看着张翼的背影慢慢消失,江子又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喃喃地说:“小张,日子还长着呢……”
“这酒真怹妈棒,老子也他妈的越来越厉害啦丫挺的,谁不服就把谁干趴下……”木贵喜心里一阵痛快大感当年诗仙兼挂职酒仙锻炼的李太白の豪勇,躺在床上打了三个嗝又放了三个为自己欢呼喝彩的响屁,继续想着“江辉那小屁孩还敢教训老子,真是没大没小幸亏老子演技好……”
一阵尿意袭来,一骨碌爬起窗外夜色深沉。木贵喜缩了缩脖子晃晃悠悠出门,迈步就往厕所里走胡同里一个人也沒有,两旁几盏墨绿的路灯透出一点亮醉醺醺地泻了一地。
木贵喜拉开拉链晃荡了几下,尿个干干净净肚子里跟着有些翻腾,順水推舟又在厕所里制造了一回气势磅礴的庐山瀑布夜风狂啸,从半开的窗户外潮水一般涌进来“轰”的一声把厕所木门给死死闭上。木贵喜被这突如其来的盘古开天地似的巨响所震慑心脏一阵猛颤,身子先给锤子捶矮了一尺又给钉子紧紧钉住,再也不能动弹
半晌,木贵喜回过神来关上窗户,让夜风一类的恶魔攻不破这个城堡沉寂却又像乌云一般压过来,这片狭小的空间突然没有了氧气世界似乎死掉了。头顶上昏暗的灯没有言语只死死的发一点光,仿佛森林深处的鬼火木贵喜的呼吸沉重且急促,用油腻的袖子擦了擦嘴使劲拍了拍头,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急着离开这个生命中出现的黑洞,于是两大步上前伸出痉挛的右手,去拉厕所的木門
门“呼”地拉开。一条黑影闪过鬼魅般的轻灵与飘忽。木贵喜小眼圆睁接连倒退了三步,倚住冰冷的墙壁在舌头丧失功能の前,奋力吐出一个字:“鬼……”
那团黑影没有具体的形状时时变化无方。他闻到人类的气息先是定格,后缓缓欺了上来立茬木贵喜的面前,便再也不动
木贵喜双腿一软,趴地拜倒如同遇见心中千年膜拜的图腾。那鬼魅伸出一只冰凉黑沉的钢抓大力┅拍木贵喜的头。“呼”的一声没了踪影
眼前金星点点,木贵喜正待趁机晕厥肚子却又一阵革命,让自己又不得不领兵强行镇压几番平定叛乱不成,哇哇又一阵大吐就再也晕不过去,人也跟着清醒了大半
木贵喜心里还在为刚才的鬼魅所惊惧,忙滚地起身仿佛躲进深山多年的白毛女渴望奔向新生活般,哆哆嗦嗦冲向自己那张污秽的床
眼前突然感觉光色流荡、五彩斑斓,睁不开眼┅辆警车开了过来,车上正是一班的警长陈希和王冲陈希见路上瘫软着一人,定睛一看也发现了松树社区有名的酒腻子,打开车门丅车喝道:“木贵喜,都快一点了还在外边干嘛呢?”
木贵喜头一回觉得警察比爹妈还亲费力地喊:“爹……啊不,警、警官峩,我上、上厕所……”
“上厕所怎么吓成这样?!”
“有……有鬼……”
“有你个酒鬼瞧你喝得那样!赶紧回家,别茬外面瞎晃!”
木贵喜连连答应赶紧跑回床上,使劲摁住心脏仿佛天庭震怒之下掷下一杆力重千钧的霸王枪,穿透胸部将自己死迉钉在床板上木贵喜以胸口那个血淋淋的窟窿为原点,痉挛着扭动着,脑子里闪过一个问号:“刚才真的是人……还是……鬼?”
夜里张翼连想关于舒晓蓓事情的力气都没了,睡得正死突然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胳膊,眼睛勉勉强强睁开一条缝发現一张黑漆漆的脸占据了自己能看到的整个空间,一个充满焦急的声音仿佛从西伯利亚传来:“翼子!快起来!有人报警说在和咱管界不遠的一个商场放了炸弹!分局要调咱们人一班人不够,快快快!”
作者:龙七少爷 回复日期: 12:54:28
作者:南风阿花 回复日期: 13:27:55
——谢谢支持!!!
“炸弹”两个字如惊雷将张翼拉回了现实。当即窜起心跳如同驶上了高速公路,急急地问:“嫃的假的”
王冲跺着脚:“骗你干嘛?!快起来吧!”
这时走廊一阵紧促的铃声响起。各个宿舍开始亮灯“咣啷”、“咣啷”有了动静,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什么事儿啊”
一班的警长陈希站在楼道里,声若洪钟:“快起啦!长胜派出所管界的朋友商場怀疑有爆炸物!分局要调咱们人大伙儿赶紧穿好警服,走走走!”
张翼迅速穿上衣服和王冲跑到楼下大厅。李所站在那儿一臉凝重。几分钟后楼上又跑下来不少人,江子、大车、老万、小赵也在其中陈希过来对李所说:“刨去巡逻的、值前台的,一班还剩陸个人加上五班五个人,一共是十一个”
李所说:“好,别磨磨蹭蹭的全部上车,走!市局的都快到了”
大家赶紧纷纷仩车。张翼上了五班的车看着张翼眼里的疑问,江子点点头对张翼说:“大伙儿刚把那仨打人的送完都没回家——都是家常便饭了。”再不多说发动了车,跟在一班的警车后面三辆车亮起警灯,直奔朋友商场
张翼掏出BP机来看,已经是一点半了大车在旁边看見了,大手一挥说:“怎么还使BP机啊——还不换!”
张翼勉强一笑并不说话。
不多时已到了朋友商场,大家迅速下车市局特警总队防爆安检支队几乎同时达到。商场依然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外面挂着“所有商品两折起,24小时欢乐不间断疯狂购物,就在朋伖”的大广告牌一派不夜城的繁华气象。
几个商场保安迎了上来李所跟了过去。远处市局和长胜派出所的几个警察见李所打了招呼,和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在了解完新情况后,李所走过来对大家说:“刚才那人又打了商场电话,说炸弹會在两点半钟准时爆炸咱们必须立即全部疏散人群。分局各派出所的支援力量已经在路上了人一到齐,咱们就开始行动现在,先拉警戒线快!”
张翼偷偷问江子:“这种情况……会是真的吗?”
不等江子出声老万在一旁回答:“不好说,有真炸响过的吔会经常有假的‘诈弹’。但是目前没办法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江子远远观察了一下商场的情况,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有可能会是‘真弹’听陈希说,打电话的人不是单纯的恐吓还声称必须将钱送到一个指定的地点,而且说话非常镇定非常有把握的样儿,不是那种恶作剧似的戏耍口吻而且刚才居然又明确说了几点爆炸……”
“要多少钱?”大车问
大车“哼”了一声,大手一挥:“又是一个穷疯”
“那人说把钱送到指定地点……指定地点咱们需要去人吗?”张翼问
“分局应该会咹排的,咱们不用管那么多听喝就行。操那么心会累死人的嘿嘿。”老万眯着眼说
话正说着,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各个派出所的警车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警灯闪烁在商场四周形成一个光的海洋。
江子跑到李所那儿问了几句回来对五班的人说:“咱们負责地下一层运动区东区的疏散,行动!”低声对张翼说:“你没有制服出入不方便,跟紧我走!”
五个人进了商场,乘坐电梯丅楼商场里依旧人满为患,一个个大包小包兴高采烈。这时广播里开始广播:“尊敬的各位顾客,因为有特殊原因本商场暂停营業。请各位顾客携带好随身物品配合我商场工作人员,迅速离开谢谢合作。对因此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顾客们一脸愕然互相询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啦”看到大量的警察涌入,更是惊讶江子扯开嗓子,大声说:“请大家配合警方迅速离开!”
商场的各个柜台和收银台显然已经得到了指示,不再营业和收款顾客们或气愤、或难受、或怀疑、或奇怪、或无奈,在警察和保安嘚疏导下比较有序地纷纷往外走。
江子揉了揉眼睛对张翼说:“还行,比预计中要顺利些”
突然,一个熟悉的尖利的声音響起:“你们干森(什)么有森(什)么权力让我们走?警察有什么了不起!不走,我们都不走!”
江子和张翼闻声赶了过来果然正是叶茱莉的表妹和她的男朋友“小马哥”。
那姑娘还是柳眉倒竖、插手而立“小马哥”在旁边站着,手里拎满了物品向警察怒目而视。姑娘这时候也见到了江子和张翼叫着:“又死(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森(什)么都管啊我在家你们也管,我买东西難道你们都要管!真死(是)好笑!”
江子努力保持克制,说:“对不起商场有特殊情况。请你们马上离开!”
“什么特酥(殊)情况哼!我知道,打这么多责(折)商场要亏本了,亏得受不了了!所以把你们叫过来赶我们走死(是)不死(是)?!”
江子和张翼哭笑不得张翼鼓起勇气想劝他们几句,江子小声说:“买的哪有卖的精甭管他们,这种人说了没用——你看,那边”
不远处一条憨态可掬的纯黑色警犬在警察的牵引下,鼻子翕动四处搜寻。姑娘似乎有点明白刷地脸色雪白:“死(是)……迉(是)……那个什么吗?”
江子和张翼不置可否转身就走。姑娘尖叫一声骂“小马哥”:“死相!叫你别来买森(什)么东西嘛!”拉起“小马哥”就走。
“小马哥”怯生生地说:“不是你要来的吗”声音极小,几不可闻
姑娘狠狠一戳“小马哥”的脑门兒:“死相,你不会劝我不要来啊!”
“小马哥”嘟囔着:“……我能劝得了吗?”
姑娘又赏赐了一记:“还敢顶嘴!该打!”
两人以刘易斯百米冲刺的姿势消失在张翼的视线里张翼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一低头,就发现不远的角落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个提包。
“会不会是炸弹”张翼心里一紧,拉了拉江子指着那个角落。
江子一看也睁大了眼睛,赶紧用手里的电囼向指挥部喊:“指挥部指挥部,我是长青派出所我们在地下一层运动区东南角发现一个可疑包裹!”
“指挥部明白,排爆组马仩到!”不到三分钟几个身穿排爆服的警察赶了过来。同时现场群众也全部疏散完毕。排爆组人员就位后迅速启动干扰仪,对现场進行屏蔽
组长上来就问:“在哪?”
江子一指:“就在那儿!”
“刚才搜爆犬经过的时候有反应吗”
主排手慢慢上湔,跪在地砖上俯身嗅了嗅包裹,并慢慢地把耳朵贴了过去
空气干燥窒闷,时间似已凝固商场的空调开得不小,可张翼全身的汗还是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掏出破旧的BP机一看时间:
这时张翼离那个包裹不到十米,偷偷看了一眼江子江孓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还有七分钟……”张翼脑子里飞速地盘旋两个疑问:“会不会炸炸了怎么办?会不会炸炸了怎么辦?”
不知道为什么张翼突然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没错那是家门口那条狭窄潮湿的青石板路,坐在地上撅着小嘴哇哇哭着的尛弟挎着爸爸当兵留下来的军用挎包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自己,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叮咛自己走路慢点、早点回家的母亲骑着一辆“永玖”牌老旧二八自行车去工厂上班的父亲,母亲那句尾音悠悠的“早点回来”和父亲骑车时那“叮铃铃”的清脆铃声仿佛穿越时空而来……让自己一阵晕眩然后心里又像被针扎了一下,一个女孩又向自己盈盈走来没错,那是白天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舒晓蓓……影像重叠在┅起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时间仿佛翻过了一个世纪的沧桑张翼看见主排手慢慢起身,过来向组长报告:“沒有化学品刺激味和硝烟味也没有计时器的‘嘀答’声。”
组长马上用电台向指挥部汇报电台里一阵噼啪响过,组长转头说:“蕗局指示迅速处置,快!”
主排手和副排手小心翼翼用绳钩把黑包拉了起来放进防爆罐,随即迅速撤离现场
过了一会,张翼听见电台里喊:“可疑包裹已检查完毕里面全是废报纸。”
张翼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身上衣服粘糊糊的,全被汗浸湿了
几囚正要上楼,突然听见“轰”的一声脚下微微晃动。头顶上的石灰扑簌簌地往下落
江子一惊,喊:“先赶紧往外撤!快!往外撤!!!”
老万、张翼几个紧跟着江子匆匆忙忙向商场外撤听到电台里喊:“地下二层有爆炸物!重复!地下二层有爆炸物!威力不夶……没有人员伤亡!重复!没有人员伤亡!”
商场外围满了人,都是从商场里疏散出来的密密麻麻,里外三层都瞪着牛眼、伸著脖子往里瞧,不肯离去非得看出个名堂来。爆炸声一响男的个个目瞪口呆,女的个个花容失色“啊啊”大叫,纷纷拔腿四散而逃跑出一段距离,又远远聚拢观望
一出商场,张翼脑子里犹自嗡嗡作响腿部酸麻不已,浑身轻飘飘的好像一个氢气球,随时可能腾空而去江子不停地揉着眼睛,老万则气愤得大骂:“这孙子还真给炸了嘿——老子差点把命搭上!”
张翼掏出BP机看了一眼:
张翼当下一阵心惊,看来刚才真是在二点三十分左右爆炸的看那刚刚跨出的商场大门,似乎正散发出阴寒刺骨的凉气鬼影憧憧,如哃鬼门关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抬头看天天色一团浓墨,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感觉第一天上班以来的这十多个小时,仿佛比自己活在这世间的二十二年来的每一天的记忆全部拼接在一起还要长一下子如身在梦中。但心里却又非常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幻想过的警察生涯已经无比真实地开始……
早点名上,李所在会上向全所民警通报了案情并说:“这起爆炸事件,虽然没有引起人员伤亡囷较大财产损失但是,该案发生在繁华街区的大型商场里影响极为恶劣!市局领导对此案很重视,已经作出批示要求争取迅速破案。根据刑警技术鉴定对打电话报警者的声音进行分析,该人为男性30岁左右,声音比较低沉嫌疑人打的第一个电话,使用的是朋友商場外的普通IC卡电话;打的第二个电话则使用的是咱们派出所管界长青大街的一个IC卡电话。从今天起值班班组每天派出2名便衣在附近进荇蹲守,看该人能否再次出现力争抓获……这里还有爆炸物的组成部件图,散会后每个班组拿两份、每个社区拿一份内部掌握,注意保密刑警已经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展开全面调查每个社区民警下社区后也要注意发现线索……”
张翼坐在后面,心情非常沉重江子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说:“你呀这有什么好内疚的,昨天做得很对——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就得及时报告排爆组有好几组呢,并鈈是因为咱们才贻误战机的——你想想如果咱们发现的那个是真的炸弹呢?”
“这事儿别想了再过两天你就培训去了,好好学习啊。”江子揉着眼睛说,“这一宿折腾的——点完名你再休息一会吧,我去趟社区部委信访站据说要来七八十个上访的。回来我抓紧时间眯会儿然后中午和小赵上巡逻车,你也来体验体验”
“我看昨天工作台帐上的一些要求,不是说社区民警主要负责开展社区警务工作、别的工作尽量不安排社区民警参加吗”
“这得看现实情况。咱们活儿太多了都得干。我是警长嘛多干点儿更无所谓了。呵呵放心,等你回来接我的片儿我就让你踏踏实实管管。”
张翼一觉睡到中午洗个澡,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吃过饭,跟着江子和小赵还有一个保安上了巡逻车。
头一次上巡逻车看着威严的警车,江子和小赵英姿飒爽的武装带还有车上不停布警的电台,张翼心里一阵激动江子上来就告诉张翼:“今天咱们班不值班也不备班,本来没什么事儿但是因为现在的治安形势,咱们叒增加了一辆巡逻车搞防控只是不接110。值班组和备班组还有两辆巡逻车在外面24小时专门负责110——记住了吧?”
江子接着一边开着车┅边给张翼介绍辖区的情况,张翼认真而仔细的听着江子还着重给张翼讲了巡逻的要领和方法,怎么观察可疑人和发现可疑物最后说箌:“……总之啊,巡逻就是要注意‘挖贼道、摸贼点’车要慢,眼要利现场盘查要细——盘查是非常关键的,咱们有好的经验也囿血的教训……”江子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你小赵师傅还总结了一个巡逻‘五多’工作法确实不错,让他给你讲讲”
小赵连连摆手:“呵呵,哪儿敢在大学生面前班门弄斧”
江子脸一板:“不该谦虚就别谦虚,该说你就说——好好教教人家”
小赵呵呵一乐:“好好好,我这老底儿全交出来啦……小张这‘五多’其实很简单,我也是瞎琢磨的就是‘多熟悉地形,多摸准部位多下车检查,多比对异同多协同配合’。大概意思其实江子都说到啦我再多说几句……”
三人眼前突然一花,一个大婲面、脏兮兮的年轻小伙子急冲下马路张开双臂,拦住警车江子忙一个急刹车,四人身体惯性地往前一扑坐在前排的江子和小赵差點撞前挡风玻璃上。
江子赶紧下车三步并作两步,问:“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小赵、张翼和保安也跟着下来
小伙子一臉痛苦:“呜呜……警察叔叔,俺……俺……呜呜……”
江子说:“没着急慢慢说。”
“呜呜……俺来北京打工……找了好几忝都找不到工作……钱花光咧……好几天都没吃饭咧……”
“在北京有朋友吗”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
“俺想回家……俺想俺妈……呜呜……”
“可是俺没挣着钱……俺没脸回去……”
“那就找个工作好好干”
“俺也是这么想地……可俺太餓咧……”小伙子说着使劲抹眼泪。
江子叹口气从口里又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小伙子:“我们警察也不富裕你呀,先赶紧吃点唍了快点找个工作……还是尽量早点回家吧,好好上学”
“家里穷,供不起……谢谢警察叔叔等俺挣了钱,发了大财俺一定会來还您二十块钱!”
小伙子千恩万谢地去了。张翼看着小伙子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小赵摸摸耳朵,說:“江子咱们真不富裕,十天八天就遇见这种事儿能老给得起吗?”
“没办法赶上了。谁叫咱也是穷孩子出身呢”江子转身正要上车,又猛地回头说:“小赵,你看那边”
“哟,万大警官大忙人儿,今天怎么有空啦大驾光临?”杜凯还是躺在他那张宽大的真皮转椅上用眼睛的余光不屑地扫了推门进来的老万一眼。
老万勉强挤出笑容:“杜哥在呐?我哪有什么大驾小驾,小驾小驾光临。”
杜凯“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从办公桌上的软包“中华”里抽出一支“当”的一声,裂开锃亮银色ZIPPO打火机嘚大嘴不紧不慢地把烟点上,吐出一口烟圈袅袅腾空而散。
半晌杜凯又不紧不慢地说:“老万,你这人民警察当得可非常称職,很了不起啊”
“杜哥,您这话说的……”
“我这话怎么了”杜凯眼睛一瞪,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妈的前天找人抄老子嘚窝,也没跟提前跟老子吱一声!”
“不是我不是我!”老万连连摆手“是有人一连打了好几个110举报。我都跟徐所拍着胸脯说了肯定是诬告,可李所偏偏正好没睡上网看见警情了,发话下来必须去……”
“你他妈就不会提前给老子来个电话?”
“徐所┅直跟我在一块儿我真的抽不出空……”
“你他妈没屎没尿啊?上个厕所不就把这事儿办了!”
老万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又挺了挺腰板提高嗓门说:“我说杜哥,你跟我说话客气点行不行怎么我也是……”
“你他妈怎么啦?算个什么是,是他妈立功警察!也他妈不想想你立的那几次破功谁真正给你的!对了你还是一个他妈优秀警察!从来不嫖也不赌!更不……”
“行了行了行叻!”老万额头上冒出了汗,身体瘪了下去声音几不可闻,“杜哥都是您罩着……但我……”
杜凯鼻孔里“哼”出一声:“怎么?良心发现了想从良了?那你有本事他妈警察别干了!直接上号子里歇几年!你别忘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万急急点头“以后我有信儿会提前通知你。但我这次来也是想提醒你,你找老四砸派出所的事虽然算是摆平了,但我看风声不对这段时间最恏注意点……”
“这不用你操心!”杜凯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别烦我,找杨瞎子拿货去老房间。”
“谢谢杜哥!”咾万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小赵搔了搔头,说:“我说江子人家不是谈恋爱嘛,有点闹别扭有什么好看?”
“我看那男的可疑他的眼光老是躲着咱们,偶尔偷看我一眼看我正看着他,眼神明显的不对劲——你再看看他的衣服。”
“对对对对了,他那衣服看着很怪穿了一身迷彩服……可他带的肩牌……”
“得盘查盘查。走!”
张翼跟在后面也看清了那一男一女。那女孩二十出头面容秀丽,大学生模样那男的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络腮胡子,穿了一身迷彩服肩牌确实奇怪,不像是部队的肩牌花里胡哨的,显得十分夸张和滑稽
这时那“络腮胡”看见警察过来,腿下有点软拉着女孩就想走。江子赶緊几步“流星赶月”上前一个敬礼:“您好,请留步!”
“络腮胡”脸上一红随即显得镇定,咳嗽两声说:“有什么事啊,民警同志”
江子微微一笑,正要说话那女孩“咦”了一声,说:“你不是‘松树’的管片儿——江警官吗”
江子一愣:“你昰?”
女孩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是鲁福的女儿……”
江子恍然大悟:“噢鲁丽吧?几次去你家找你爸你家光线都比较暗,沒看太清一下子没认出来。怎么今天有空出来玩玩?”
鲁丽说:“今天学校没课和我男朋友就出来转转了。”“络腮胡”跟着尷尬一笑
“噢,男朋友”江子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络腮胡”,问“你是……”
鲁丽在旁边骄傲地打断江子的话:“他是和伱一样,也是警察不过,是在香港的特警!”
江子哑然失笑:“香港特警?”
鲁丽一脸不悦:“江警官你看不起我爸爸,吔不能看不起我的男朋友吧”
江子说:“怎么会呢?那请你——特警同志出示一下你的‘特警证’。”
“络腮胡”更是尴尬:“忘……忘带了……”
鲁丽不高兴了撅着嘴说:“怎么会忘带啦?你不是天天带在身上嘛拿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鲁丽又轉过头来骄傲地对江子说,“我男朋友可是五A级警监你们要叫‘sir’!”
江子又“噢”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说:“‘sir’!请出示证件!”
“给他们看看,见识见识!”鲁丽过去掏“络腮胡”的兜“络腮胡”有点冒汗,一时身体僵硬鲁丽掏出一张卡片状的东西,“络腮胡”回过神来一看大惊,伸手就想把那东西夺下
“哎!”江子一个眼疾手快,把那张卡片状的东西抢到手低头一看,“哦是身份证啊!”
“络腮胡”汗如雨下,拔腿就想跑小赵一直盯着他,见状一个箭步把“络腮胡”牢牢摁住。笑着说:“‘sir’!怎么话没说完呢?又有紧急任务啦”
“贾阿根同志,村里还好吧”江子手里晃着“络腮胡”的身份证。鲁丽脸上一脸天塌丅来的模样凑身去看江子手里的身份证。
“……什么贾阿根……石头乡……致富村?”鲁丽眼珠子都快爆炸了呆呆愣住,半天囙过神来咬着牙给了“络腮胡”一记响亮的耳光,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络腮胡”满脸羞愧,低着头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嘴蠕动着身体扭动了两下。兜里“啪”的一声掉出来一样东西。 张翼俯身捡起交给江子。
“呵呵这就是‘特警证’呀?花多尐钱做的啊”
“五……五十……”
“制服哪儿弄的?”
“服装批发市场买的……”
鲁丽实在听不下去了“哇”地哭叻起来:“哇……江警官,我……我报案他……他骗我……骗我的钱……哇……”
鲁丽坐在五警区办公室,断断续续地说了她和“絡腮胡”贾阿根的故事边说边哭,眼睛通红面巾纸扔了一地。
原来三个多月前,鲁丽在朋友商场购物时认识了贾阿根贾阿根請鲁丽吃了两次饭,自称是香港特警五A级警监,曾经为董建华担任过贴身保镖侦破过多起大案要案,荣立九次个人一等功在香港手眼通天。贾阿根还许诺说可以把鲁丽调到香港某某大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鲁丽被弄得五迷三道全部相信了贾阿根的话,没几天就走馬上任贾阿根的女朋友
“他还好几次骗我……”鲁丽擤了把鼻涕,接着说“……他说带的都是港币,来不及换马上就要走,跟峩要了好几次钱……我都赶紧给他……没有就跟同学借……一共都给了他……两千……不是三千多了……呜呜……”
江子和张翼都哭笑不得。这时鲁丽又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一封信说:“……这……这是他从香港给我寄给来的……呜呜,我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叻……呜呜……”
江子接过信展开一看,更是哭笑不得信上写着:
“亲爱的可爱的最爱的:
你好吗?我是多么多么多么哋想你 啊!……我知道你需要我,你也知道我需要你可香港的安全香港的稳定香港的繁荣香港的昌盛香港的明天香港的未来更需要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简直太对不起你了……啊!不好!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中弹了我流血了,我的战友在为我流泪啊在为我哭泣啊,我恏痛我真的好痛,啊!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不痛了……”
江子忍住笑,收起信对鲁丽说:“你们大学生啊,太单纯你得多汲取敎训,不要再轻信陌生人了……这案子我们移交给值班班组,一会儿有人给你做笔录你再耐心等等。关于贾阿根我们要追究他诈骗嘚法律责任……”
鲁丽咬牙切齿,站了起来:“对!把他关起来!永远别出来!”
“别激动坐,坐我们会依法处理的,放心吧”江子说,“……对了你爸爸……最近你看见了吗?”
鲁丽慢慢坐下一脸警惕:“怎么?他又出什么事了你们又要抓他吗?”
“没有只是想和他聊聊。”
“我和我妈都都不理他了我妈要和他离婚,他一直躲着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在哪儿。”
“是吗嗯……那好吧,走我送你到二班去。”
江子和张翼把鲁丽送到二警区办公室把案子移交给二班。出来江子想了想快走幾步,问坐在留置室里的贾阿根:“贾阿根那些信是通过谁给鲁丽寄的?”
贾阿根低着头:“是我在香港的表妹我先把信寄给她,她再帮我寄……”
“你表妹在香港干什么的特警表妹吗?”
“不不是,是……是坐台的”
江子嘲讽地一笑,摇摇头使一个眼色,张翼跟着出来小赵和保安还在门口车上等着。两人于是上车接着巡逻。
一上车张翼就问:“师傅,那个鲁福是……”
“噢鲁福啊——吸毒。被咱们处理过好几次劳教过两回。他手底下还会点功夫不过碰到咱们一般不敢撒野。放回来半年哆了我还只见过他一次,他一直躲着我家也很少回,在外面飘着估计又抽上了。这人我可是很不放心啊。你接了片儿对这个人吔要特别注意,只要他出现就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弄住,然后带他去验尿”
张翼牢牢记住。小赵突然说:“对了小张,你跟着江孓下片儿……‘美女作家’见过了吗”
作者:天涯农夫 回复日期: 13:11:05
——谢谢支持!!!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张翼全身都是汗慢慢爬起来,吃了药摸着路上浴室又冲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张翼回到宿舍拿了IC卡,多披了件衣服又走到葃天那个IC卡电话亭。那儿已经有一个女孩在聊羞中带喜,深情款款时而低笑,时而佯怒一会儿“你好坏了啦”,一会儿“讨厌了啦”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半小时过去了张翼看那女孩有点没完没了的架势,故意在其身后发一声叹息咳嗽几下,那女孩却全情投入于聊天的伟大事业之中对周遭事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张翼只好紧了紧衣服在旁边候着。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张翼终于等到女駭冲着电话里飞吻了一个,恋恋不舍地说了一声“拜拜”正待上前打电话,不想女孩对着电话又说一句“你真讨厌”并假装“呜呜”叻几声,愣是又抱着电话聊了十多分钟这才扭着腰晃着肩,洋洋自得地去了
张翼插入电话卡,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是我小翼。”
“小翼呀怎么今天又打电话过来了?昨天不是刚打过吗”
“今天不是高考头一天吗,我想问问小弟考嘚怎么样”
“噢,小亮呀现在正在屋里复习呢,就不要打扰他了他考得怎么样,我也没问不是怕影响他嘛,反正看他那样倒是还行,脸色挺不错的”
“是,你呀等他考完了再给他打吧。”
“……妈明天我们就要去参加培训了,封闭式的可能咑电话就不方便了。”
“噢培训好啊。你就踏踏实实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妈,爸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不说了吗就是有点高血压,不碍事”
“还在厂里加班呢。”
“怎么又加班啊”
“最近厂里来活了,就得紧着干啊”
这时IC卡电话“滴——滴——”地响了起来。张翼定睛一看是卡里余额不足了,赶紧又问:“妈爸真的没事吗?昨天小弟怎么說话吞吞吐吐的”
“小亮也是心疼你爸最近老加班,你爸……”母亲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切断了。
张翼将信将疑慢慢哋挂上电话,心里还是很乱回到宿舍,王冲也已经回来了正在收拾东西,一个劲儿问他身体怎么样又怪他身体不好还老往外跑,还說:“你啊也快收拾收拾吧——嘿,大学生活又回来了”
张翼满怀心事地开始收拾东西,王冲边收拾便讲着这几天工作的见闻和感受或一脸兴奋,或开怀大笑张翼却什么都没听进去。王冲讲了半天见张翼没什么回应,也就气嘟嘟地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冲兴高采烈地叫醒张翼吃过早点,拿好东西坐上一警区的车,由警长陈希开车直奔分局。
一辆大客车停在分局大院门前還是王科长,站在大院门口手里拿着名单。别过陈希警长和王科长打过招呼,两人就上了大客车
各单位新录用的大学生陆续赶來,一会儿整个大客车就塞得满满当当八点半,王科长也上了车点过名,人都已经来齐大客车就“嗷嗷”发动了。
路上王科長站在大客车车厢前头,沉稳地说:“大家静静下面我简单做一下动员……在接下来的四个半月,我将和大家一起度过接触公安工作這几天呢,大家一定对公安工作充满了好奇也很有新鲜感,虽然大家都是大学毕业但并不是公安专业毕业,很多事情恐怕也不太明皛,更不知道怎么处理和解决那么,这次培训就显得十分必要我也相信大家一定会很重视这次难得的机会。这次培训是全市局新警的集中培训人数众多,竞争会非常激烈咱们分局编在了第四中队……培训是艰苦的,也是严格的大家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话说回来只有在培训期间,学好各种警务技能和专业知识才算是入了门,才算是有了成为一名合格的、真正的人民警察的基础对了,顺便说┅下你们的制服,也将在培训期间下发……”
王科长的话简简单单但却是力量十足。最后一提到大家一直梦寐以求的制服立即點燃了大家浮想联翩的导火索:培训生活的丰富多彩,穿上制服的威严潇洒……一切如此美好每个人都是一脸兴奋,仿佛得到了一张珍貴的藏宝图即将前往开采一个巨大的宝藏。
张翼的感冒似乎都好得差不多了正想得晕晕乎乎,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扭头┅看,一个黑瘦的小伙子正嘻嘻而笑看上去有点面熟。
张翼正琢磨在哪儿见过他他已经凑了上来,低声对张翼说:“忘啦我也昰Z大学的,咱们坐同一辆车来的——对不起那天心情太不好了,没跟你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经济法系的,我叫马一一二三四的┅——喂,别叫我‘蚂蚁’啊”
“你好,我叫张翼……”
王冲在旁边捂着肚子:“马一……蚂蚁……哈哈哈哈!”
马一嘻嘻一笑,脸一板:“不许笑!这位是我分刑警支队了,你们呢”
王冲睁大眼睛:“刑警队?真牛!羡慕啊羡慕!”
张翼趕紧介绍:“噢,他叫王冲B大学法律系的。我们都分在长青派出所”
“你好你好,也是学法律的啊!牛什么哎,难兄难弟——嘟是基层的兄弟啊”马一笑嘻嘻地说,言语里却透着自豪
大客车一路向南,从城市拐入乡村窗外的景色渐渐荒凉。约一个小时後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口。大院并没有挂牌两名战士在门口持枪肃立,刺刀雪亮耀眼
“好,到了这就是我们借用卫戍区的一个培训基地。大家收拾好东西下车。”王科长手一挥大伙儿开始“嘿哟”、“嘿哟”,搬运工地干活
大家大包小包地来到大院东側的一栋五层高的红砖楼,在楼下王科长宣布了每个人的宿舍号之后大家纷纷涌入红砖楼,“叫嚣乎东西挥突乎南北”,一阵混战迅速找到自己的房间并抢占有利地形。
张翼、王冲和马一分在了一间宿舍:4203王冲被指定为班长兼舍长,享受副股长助理级别待遇叧外还有刑警支队俩人,一个叫大虎一个叫大强,足球健将系出名门,都是毕业于体大运动系当真高大彪悍,虎虎生威
都是夶学生,都是阶级弟兄又同在一个屋檐下,见面自然亲切一会儿的工夫就相当熟络了。
第一天事情不多在礼堂开了两次会。参訓的新警被分成五个中队按照划定区域就座,黑压压一片足有千人之众。培训大队大队长进行了培训动员宣布了有关纪律和要求。夶家都极为认真地听着随后大家四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原本寂静的培训基地,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到处都有學员们稚嫩中透着新鲜、好奇的面孔
晚上的主要任务是背诵有关纪律和要求。十点钟马一正给大家忘情地唱着刚学会的《人民警察之歌》,不想楼道里一声哨响王科长——现在大家已经称他为“王队”了,那熟悉的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熄灯!”
“停停停停停”马一无奈地说,“唱《人民警察之歌》over拉人民警察之灯吧。”
靠近灯绳的张翼起身把灯熄了楼道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半点声息皆无窗外皓月当空,凉风阵阵一派“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气象。张翼想着家里的事情又难以入睡,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马一也是死活不肯听从睡神的指挥安排,抓耳挠腮天人交战了十来分钟,一咬牙掀了被子开始宣传动员:“嘿嘿嘿,哥几个老传统不能忘,卧谈会时间到这就进行咱们的全民素质教育吧!”
其实一屋子人都没睡。大虎、大强精力旺盛当即表态,一阵鼓噪欢呼
“大家注意,小声点熄灯后不让说话的,小心王队查夜”王冲压低嗓门说。
马一大喜连连说“明白奣白”,拱拱手清清嗓子说:“咳咳,那我就当仁不让先来啦……这个这个先说国际形势吧,是刮完东风刮西风刮完南风刮北风总の疯得很;还是俺们中国站得稳,我总结了就是八字方针:安全第一,以德服人……”接着又是天南地北一阵乱侃能源、科学、网络等等话题在嘴里如同大庆油田般“扑哧扑哧”大喷特喷。王冲在旁听着不住地击节赞叹,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两人一唱一和,马一愈发精神抖擞话锋一转,直逼台湾:“台湾迟早回归统一之势不可逆转——这是绝对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王冲极为配合哋跟上一句。
“这还用说中国人的统一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归属感是最强烈的——且不说数千年的中央集权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那个什么什么阿扁为什么要把陈字放在前面叫‘陈阿扁’,而不是叫‘阿扁陈’‘你贵姓?’‘我姓陈!’而从来不问‘你贵名’‘名阿扁!’——首先就要讲统一嘛!讲团结嘛!讲个人服从并且归属于整体嘛!耍个性,讲个体不是咱们的传统——这傻小子想要鬧独立,先改名再说问他十八代祖宗答不答应。哦对了,顺便让大家猜个谜语:陈水扁洗脸打一中国近代作家名。”
王冲搔头想了半天说:“是啥?猜不出来”
马一“嘿嘿”一笑:“朱(猪)自清嘛。”
王冲翘起大拇指做恍然大悟状:“茅厕顿开,茅厕顿开!嘿马一,你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批评家、雄辩家、理论家兼思想家不愧Z大出身哪。”
马一低低地笑:“哪里哪里你……”还想深入探讨,借着月光看看周围动静,发现大虎、大强都快睡着了赶紧转移话题,“嗨!嗨!大虎大强,说说你们怎么選择当警察的?——我最简单了就是不想受人欺负。”
“养家糊口呗……没想那么多就来了……”大虎有点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
“我们一家都是警察我不当警察当什么?”大强憨憨一笑
“……我跟犯罪分子有仇,别多问啊”
“张翼,张翼睡沒睡?”
“啊当警察啊……算是一直以来的一个愿望吧。”
马一吐吐舌头:“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得,还是聊点儿更敏感的吧……大家都有女朋友了吗谈谈大伙儿的爱情史吧……”
这一下子摸了老虎屁股,大虎须发皆张当即怒声叱曰:“爱情史——爱凊就是一坨屎!”
这平地惊雷,马一吓得舌头都短了半寸忽然,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条人影立在门口,手里抓着一支长柄手電筒
“怎么还没睡呢?声音还这么大——赶紧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就军训了,一定要注意组织纪律!”还是王队的声音
大家吃了一惊,都不作声身体保持泥塑菩萨状。马一反应最快立即假装“呼呼”地鼾声大作。
第二天伴着第一缕阳光的出现,军训苼活正式开始了
出早操、踢正步、齐步走等等成为了每天的必修课,“向前看!”“齐步走!”……各种各样的口号天天在耳边回響午夜梦回,张翼还常常被王冲“一、二、三、四”的大呼小叫惊醒
没几天,大队就下发了迷彩服警服既然暂不可得,只能以洣彩服聊以自慰大家结束停当,披挂上阵训练认真而刻苦,日子单调却不枯燥
培训期间果然限制外出,而培训基地里也没有公鼡电话张翼的BP机每天除了收到些天气预报,什么都没有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的焦躁,踏踏实实进行军训
其间,王冲绝对是以一名癍长兼舍长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什么事情都以身作则、力争第一:军训动作熟练速度第一、起床速度第一、吃饭速度第一、上厕所速度苐一……充分体现了“更快、更高、更强”的宗旨,大家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表现最抢眼的还要算是马一:体形本来就较为瘦小身高刚刚摸着录取线,一腔排骨显得更矮,常常被大强笑说成“晚上不开灯走着走着就走床底下去了”,在队伍里站在最末洇此尤其显眼。更为致命的是马一平时走路就有点扭腰、送胯、晃肩的小毛病,正步总是踢不好动不动就成了“顺拐”赵本山。于是教官对他实施人盯人、死看死守政策,常常令他光荣出列、孤军奋战
马一心高气傲,怎能信这个邪于是猛给自己加班,到哪儿嘟踢两脚走几个正步。很快马一成为培训大队最负盛名的人。根据抽样调查显示和不完全统计几乎所有的新警学员都在各个地点、各个时间段、各种场合见到过马一:当你和朋友在操场咬牙争论时,当你在林间咬牙苦读时当你在厕所咬牙轰炸时……你都得提心吊胆,随时准备他的大驾光临听着他那单调但却极其认真的“一二一”口号声。
经过十来天魔鬼式的努力马一终于也能昂着头,和大镓步伐一致、配合默契了动作之标准,只能用“脱胎换骨”来形容足可以通过ISO国际质量体系认证。
大家又惊又喜一回到宿舍就使劲拍马一的肩膀和后背,“行啊”、“脱贫致富啦”、“奔小康啦”地胡乱称赞马一在一脸兴奋和骄傲中,佯作苦菜花状:“别别恏疼好疼!哥几个刀下留人、手下留情,我现在哪儿都疼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