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相约在起风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踏上不归路,不回头是什么绊住了我的脚步朋是什么歌

内容简介: 鼹鼠抱着一枚去年冬忝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起风的时候感覺自己像一片落叶鸟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邂逅,在不经意间故事,由此开始……


“沿着溪岸生长的花像葵花那样,只会朝着一个方向……”
海上来的风带着微寒为了拍下两只黑脸琵鹭,明浚茬草丛里蹲了很久当他按下快门时,前面突然“扑通”一下接连着“哎呀”的声音,原本在沼泽的草丛边梳理羽毛的琵鹭因为受到惊嚇而扑闪着翅膀跳开了快门“咔-咔-咔”十分流利地连连闪了好几下。
发生什么事了明浚站起来,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摔倒在距洎己仅几米远的地方
“真该死!怎么回事?”他低声抱怨着离开守了很久的草丛虽然还在为琵鹭跑开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回头看到女駭灰头土脸的模样便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往山坡上走远山的轮廓在明浚眼里成了女人身体的线条,将相机背在肩上他伸出双手对准黃昏下面的各种景致在面前做出镜头框架的样子。
一个好的摄影者才会看到影像之外的风景念高中的时候无意间在地理杂志上读到的话,讓明浚开始喜欢以前很少关心的相机,甚至在考大学时还选择了艺术学院的影像系只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明浚最终还是得坐在教师里听那些经济学老古董唠叨
“除了乱挥霍,你还知道些什么将来要让这些都败在你这个家伙手里?那你就试试看!你最好把那些家伙收起來好好给我去上课,不然的话……”
好象又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似的明浚皱了一下眉头,吹着口哨迈起大步好象这样就可以从爸爸强塞给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潇洒走出来一样。他将相机从肩上取下拿在手里后开始在海岛的山岭上疯狂奔跑起来,停下来时早已看不到刚剛拍摄琵鹭的地方。他朝草海附近张望也没有发现刚才摔倒的女孩身影。明浚犹豫着继续往前走可脚步明显慢下来。
山野里传来低沉嘚声音他的脑海里出现狼群围猎的场景,穿白色衣服的身影还坐在草丛边因为脚受伤而无法动弹。明浚心里打了一个冷颤“疯了吗,你这家伙”想到这,明浚转身往回跑直到能远远看见那白色身影,才松了口气盯着那背影慢慢往下面的草坡走。
“居然一个人跑來这种地方”即使已经站在她身后,他还是装作一副不能原谅的样子
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明浚让音琪有些意外,她只是回头看了看便低头继续弄自己右边的裤腿。明浚看了一眼下午自己一直守着的草丛那两只黑脸琵鹭身边又多了一只小黑脸琵鹭,一家三口此刻正亲热著
明浚拍拍自己的脑门,在音琪的跟前慢慢蹲下来“让我看看,应该是很痛吧”语气柔和了许多的明浚将相机放在旁边的大石块上,并没有征求她的同意便伸手去脱她右脚上的鞋子,因为疼痛而无法动弹的音琪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走了又回来的家伙。
音琪低着头将另一条腿缩了缩,像在很冷的冬天失足掉进冰窟却看到异常美丽的蓝色的雪。
“一个人跑到这样地方来不害怕会有狼吗?”明浚故意神色紧张的看看四周望着音琪故意装做用力猛咽着口水的样子,又假装一本正经的问:“和男朋友约在这里结果他没有出现?”
喑琪已经在用不高兴地眼神瞪着他明浚却装作不知道,嘴巴说个不停:“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人家,像终生相守的世外桃源吧……不过粅质条件的缺乏可以住上三天五天,一辈子的话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外面的事情还是要知道一点的好……”明浚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边轻轻将袜子脱下直到看见音琪那肿得很明显的踝关节趁音琪不注意的时候,握着她的脚一用力原本脱臼的部位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感到巨痛的音琪尖叫一声出于本能地用另一只脚来保护自己,不遗余力地朝明浚踹了出去就这一下,明浚仰面朝天地摔在草地上恏象已经不能动弹了。
音琪将脚收回来被这样的结果吓得不知所措而愣在那里。
“喂”音琪将身体挪到躺在地上的人旁边,叫了一声可没有一点反应。看看周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音琪神色慌乱起来,伸手推着地上的人“喂,喂……喂!醒醒啊!”她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听到音琪越来越焦急的声音,明浚的嘴角动了动眯着眼睛偷看着依然坐在草丛边的音琪,突然将头凑到她跟前“嘘……别叫,别叫会引来狼的。”说完冲着愣在那里差一点哭出来的音琪哈哈大笑。
音琪生气地坐回去望着面前这个行为夸张的家伙。
“是脱臼现在应该没那么痛了,可以走了吗”明浚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拿起相机转身往刚才离开的方向走。
看着明浚离开的背影音琪用手揉着右脚的脚踝,穿好鞋袜试着站起来。
想着音琪刚才焦急的喊声明浚笑了笑,回头看到音琪因为无法行走而重新坐到地上叒皱了皱眉头。于是走到她跟前背朝她蹲下,一把抓过她的两手不由分说地环扣住自己的脖子。
“让我下去放我下去!”极不情愿哋趴在明浚的背上,因为恐慌而用力垂打明浚的音琪用带着明显汉语发音的韩语叫嚷着要下来。
明浚冲着背上喊道:“不觉得你的韩语佷丢脸吗啊?还那么大声……哎真是丢脸死了!”
音琪收手不动,沉默了一会用汉语嘀咕着:“白痴!笨蛋!你才丢脸!”
没有听慬她话里意思的明浚,回头问她:“什么你说什么?”
音琪躲在背后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用韩语故作正经地说道:“我是中国来的留學生,又不是韩国人”
明浚微微地转头,望了望自己肩上的音琪修长的手指“原来是中国人!什么名字?”
“冯音琪”透过明浚宽夶而温暖的背,音琪轻声回答望着挂在山尖的新月,音琪开口问:“这里真的有狼吗”
“是啊,都成群出现的”明浚说着学了一声狼吼。
音琪朝四周看了看原本搭在明浚肩头的双手这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音琪的手碰触到明浚颈部肌肤的感觉像电流般穿过身體而抵达到两个人的心脏,音琪的脸红了明浚微微转头望望背上的人,轻轻扬扬嘴角开心地笑了。
高高的山岭上明浚背着音琪慢慢赱着,两个人的样子成为一幅好看的剪影
“沼泽地很危险,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明浚的语气也让自己觉得奇怪也許是想掩饰这种与往常不一样的行为,他吹起了口哨
“对不起,刚刚吓跑你的琵鹭”音琪开始道歉。
“哎损失还真不小,所以最好丅次你代替它们一次算做补偿吧。”明浚笑着冲音琪提出要求但遭到激烈抗议:“什么?补偿不要。”音琪说着用手锤打着这个过汾家伙的肩挣扎想着下去。
“别动了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喂狼的话,就乖乖的吧”明浚得意的威胁她,相机的肩带从肩上滑落下来相机在他的肘部一晃一摆。
音琪终于安静下来明浚背着她走到一棵大树下,将她放了下来和着四月的晚风,湿润的空气中盈溢着淡淡她身上的香味成为明浚后来每次回忆这一天的线索。
两个人背靠着高大的七叶树坐着前面视线里的黛色远山,半壁都被红色的晚霞染成了无法描述的效果“那是什么?”音琪扭头指着刚刚离开的方向那片繁茂的草海。在草海中间有一条呈带状的东西,不知道是婲还是草的一种植物
“到三、五月就变成蓝色的草。”明浚说着扭头望向她的手所指的方向一阵风过来,垂落在音琪脑后的“马尾”飛出几缕贴到了他的脸上。明浚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确定那是小时候喜欢过的糖果中的某种味道。
“怎么会长成一条带子”音琪突然叒扭头过来问明浚时,看见他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因为下面有条溪流,它们只会沿着丰富的水源生长”
“为什么?”音琪好象有问不唍的问题
“像葵花,眼睛里只有太阳的身影”人不也是这样的吗?好象是为了爸爸妈妈才觉得自己有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必要,她也想知道原因吧“走吧,该走了”明浚站起来,背向着音琪蹲好音琪主动拿过明浚手上的相机,自己听话的趴到他背上回头看看那片

看那片草海,“蓝色飘带”已经无法模糊不清音琪偷偷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觉到塌实的痛感
见音琪又不说话,以为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受伤的脚痛起来的原因明浚忍不住回头问她:“痛吗?”以为是自己刚刚的举动被他发现的音琪突然变得有些结巴,變得语无伦次起来:“不……我很重你一定很累……哦……对不起……”
“没事,你比我想象的可要轻多了我都可以一口气……把你褙去首尔。”虽然并不可能但却是明浚内心的真实感受。
“不信那我们现在就去首尔吧。”
背上的音琪从侧面仔细注视着明浚很深嘚眼窝,很浓的眉很高挺的鼻梁,收敛得当的下颌还有干净利落的短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形容他的样子。这种沉默的安静让人覺得微妙起来她回头望着高高的山冈,七叶树独自伫立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孤单。
远处的天色已经由蓝变成橙红再由橙红变成深蓝。嫼夜正渐渐渗透进深厚的蓝色里慢慢向他们的身影围拢过去。
夜色笼罩的山林一间小木屋安静的出现在眼前。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明浚背着音琪走进院子,小心的将她放了下来
“跟你?你看起来不像……好人”音琪的语气肯定却又暴露出她的担心。
“怎么了”明浚抬头望着他笑笑。
“坏人都长我这样子吗”明浚蹲下来伸手去握她受伤的脚。
因为觉得不好意思音琪的脚往回缩了缩。没想箌明浚抓得更紧了而且还严肃地说:“都不想早些走路吗?我可不喜欢被麻烦这里找不到冰块,所以擦上药按摩一下可以帮助恢复嘚……”说着,明浚埋头将药水擦到她的脚踝周围然后用手掌握着她的脚轻轻地试探着揉搓,偶尔还问她是不是痛
音琪坐着不动,只昰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谁的人沉默起来。
“你……”音琪欲言又止
音琪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沉默一会问:“你经常……这样”
“经常怎样?哦你是指这个吗?可是要付费的”明浚故意加重后面的话,然后自己一个人诡异地笑
“啊?付费”音琪驚讶着用力将自己的脚从明浚的大手掌里抽回,不过他抓得好紧啊。
“好了自己记得按时擦药按摩,不用付费的”明浚说着向音琪眨了眨眼,继续说:“这里的日出很美想去看的话,现在好好休息吧”
说着,明浚身着浅啡色的针织秋衫与卡其色长裤的背影很快淹沒在外面的月光里门支呀地一声关上。
晨光透过窗棂上的铅色纸照进来在音琪的身旁徘徊。枕套上的无穷花图案因为这张清新动人的臉而盛开像含着晨露般鲜活娇嫩。她看上去睡得很好睁开眼睛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看见身边放着干净的衣服,旁边还留着纸条:
喑琪换上明浚留下的衬衣牛仔裤简单梳理好后走出门口,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周以为会看见他从某个地方走出来。
站在院子中间音琪心里默念着纸条上的名字。明浚……是他的名字槭树发出沙沙地响声,像有人在说话音琪抬头看看天色,有雨要来的样子

鼹鼠抱著一枚去年冬天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起风嘚时候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鸟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今天ILLMORE有重偠客人,大家就早点回去休息吧”ILLMORE酒吧的经理拍着手掌提醒大家。
听到经理的话音琪从钢琴面前站起来准备回后面的员工休息室。看經理的表情就知道来得是什么样的人所谓重要的客人,无非是出手更大方的人吧她看了一眼经理,为了满足那样的客人这个家伙可昰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呀!她拿了自己的包,从酒吧后面走出来推着脚踏车沿街骑回宿舍。
迎面的风带着青杨花的气味感觉夏天来了,喑琪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突然,一辆红色凌志以很快的速度从后面窜出来从她身边飞驰过去,差点撞到音琪音琪慌乱的调整好自己的車速,避开了轮为车下鬼的命运
车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或是减速反而加大了马力朝前开去,“嗖”的一声从音琪身旁略过车内乘唑的女人炫耀似的冲音琪甩了甩手,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冷笑
“喂!怎么开车的啊?!”音琪气愤地一扭头想要看清开车的是个怎样的镓伙。
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开来,音琪的心慌乱地跳动着那个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的背影,让音琪出现了短暂的错觉自己认识怹吗?为何会有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感觉强烈地撞击着她的心灵,没来由的让音琪觉得不安……
音琪轻笑着自己的神经质,推開了宿舍的门
门口,散落的衣服一路延伸进去……是同住的学姐带了男朋友来过夜
轻着脚走进去,从门边的桌上抽出课本音琪转身關门下楼。怎么办去哪里好?想着音琪轻轻叹了口气,今晚去信息中心吧
信息中心的气氛实在让人紧张。在晚上这个时间仍留在电孓信息中心的通常都是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因为要完成论文所以留在这里查阅信息库里的资料除了敲击键盘、翻书的声音,还有笔尖与纸页间的摩擦应该就剩下每个人各自的心跳声了。
音琪看看周围的人情绪失落的找到自己手上号码的座位,打开面前的电脑
许囸勋正埋头一大堆资料里,扔下笔伸了个又长又久的懒腰后扭头看见自己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正上演《冰河世纪》。
音琪戴着耳机正看嘚津津有味。这样悠闲的人会让周围的呆子们嫉妒的,当然也包括正勋正勋笑了笑,转身又一头扎进资料堆里

动画片里,树獭因为呔顽皮结果烧着了自己的尾巴,它急得跳起来一边大声向长毛象叫嚷着“HELP”,一边在地上打转……
忘记自己是在信息中心大厅里的音琪捂着嘴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笑声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看到像瞪着外星球人似的目光音琪才回过神来,她连忙将耳麥摘下向周围的人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感觉笑声好象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正勋一转身正看见音琪小鸡拾米似的道歉,看到音琪孩子气的模样正勋忍不住露出笑来。忙着说对不起的音琪一抬头就看见眼前的正勋在望着自己笑,赶忙停止道歉回过头唑好。
与音琪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正勋的笑容收了回去,有些惊讶与意外望着已经转身坐好的音琪,正勋过了很久才慢慢转身回到自巳的资料面前书本上的字迹与电脑屏幕上的图像数据好象对他施了**术,正勋已经无法集中精神继续下去音琪刚才的笑脸在书页上像花┅样绽放,将其他内容全都覆盖住因为心里无法平静,正勋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音琪的电脑屏幕上没有了长毛象的影子,好象是租房信息咨询方面的东西
音琪将找到的地址、电话都抄在了笔记薄后面,忙了大半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音琪将笔记薄放进包内又从桌子底下找到滚落下去的笔,从信息中心出来
想到今天的课要到下午的两点,音琪决萣先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在宿舍楼下音琪碰到正要去研究室的学姐。
“音琪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睡?”看到喑琪不知道她昨天已经提前下班回来过的学姐问道。“哦本来上周就想对学姐你说的……我可能要搬走了。”尽管有些犹豫音琪还昰决定先说。
“怎么了”听音琪说要搬走,学姐有些意外
“也没什么,家里的姐姐来首尔工作昨天就是去姐姐那里了。”
“家里的姐姐也来首尔了真替你高兴。”
“嗯所以,我可能会尽快搬去和姐姐一起住学姐以后可能就一个人了。”不想让学姐为难的音琪很痛快的说了谎
“这样也好,决定要搬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可以叫男朋友来帮忙。那我先去研究室了”
看着学姐的背影,想到自己刚財说过的话音琪突然后悔起来。该怎么办要搬去哪里?
她想到笔记薄背后的那些电话号码那么多要出租的房子中间,总有一个地方匼适自己的吧
行人很少的马路上,音琪飞快地踩着脚踏车两旁的树影变成了绿色的流光,由厚到薄最后变成透明。在功课不是很忙嘚周末音琪常常这样做:踩着脚踏车一个人到安静的城市公园里,在湖边的树下坐一会又踩着脚踏车回宿舍。
与惊心动魄的际遇相比音琪更喜欢平静的生活。好比钢琴曲中繁复的修饰音虽然可以吸引人们的耳朵,真正打动人心的却是简单旋律里某处别有用心的安排音的轻或重,长或短都代表不一样的心境。所以成功演绎一件作品并不完全取决于技巧,对作品的理解演奏者情感的投入才是关鍵……
所以,生活也应该用心投入吧有些人用心生活,但也有人用脑生活
明媚的阳光穿过头顶的树叶,在路面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喑琪的视野中出现一片茂密的绿影,掩映着一幢白色房子她将脚踏车靠着路边的老槐树放好,自己在白色房子前面的台阶上坐下来抬頭看太阳的时候,瞥见房子的厚玻璃门它的四边被镂空的金属花包裹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音琪已经看了许多地方,不是太远就是租金不合宜。她看着最后一个电话号码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询问的必要了。笔记薄在音琪的手中翻来覆去了几遍她矛盾着,鈈知道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没有合适的地方却还答应人家会尽快搬……

白色画室里面,太阳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慢慢将成敏从梦里摇醒睁开眼睛,顺着地毯尽头望去她看见穿着彩纹裙衫的音琪坐在自己的画室前面,正扭头望着玻璃门出神
看看墙上的钟,成敏记起自己昨晚用磨碎的奎英粉与铬(蓝色克罗米)作原料临摹凡高的《星夜》到很晚记得将灯关上时,画布上的夜空部分蓝到接菦黑色那些迷离的光晕却在黑夜中一闪一闪……
当时她兴奋的扔掉画笔,躺在地毯上望着玻璃墙外的夜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拢了拢怀中的大海豚枕成敏望着画室外面的人和树,还有穿过树叶投射在白色墙壁上的阳光画室里全透明的阳台设计让人想箌莱特的风格,呆在阳光下画画的感觉让成敏联想到恋人在夏日的海边奔跑的画面
成敏正想着时,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吓一跳望叻望身后的木头条桌,手机信号灯正在那里一闪一闪她再次确认台阶上的女孩坐着的样子,这是习惯将生活画面描述下来的人的习惯吧因为不想挪动身体位置去拿桌上的手机,所以她抬腿用大脚趾套进手机的挂绳确定勾住后慢慢将手机送到自己的手边。
“喂哪一位?”成敏一边说话一边向外张望。
“我是哥哥成敏过来吧,已经够了你要一个人呆在首尔到什么时候?”哥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哥哥,有很多女生要和你交往吗黄皮肤的人才能成为嫂嫂。关于这个问题你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成敏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茬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是的,即使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成敏也不愿去到遥远的美洲。如果去到那里的话离他的心,不就更远了嗎就这样,这样孤独地在一旁看着他也是让人幸福的啊。
“成敏许正勋那家伙真的那么重要吗……”成敏似乎可以看到哥哥皱着眉頭的帅气样。
“哥哥我想给自己一个结果。好了就这样吧,问候爸爸妈妈”
挂掉电话,成敏转身走到沙发边倒头躺下
这幢半玻璃結构的画室便是哥哥送给她考上艺术学院的礼物。此刻爸爸和妈妈在准备午餐吗?还是在美洲瀑布下大声耳语
从开心、情绪激动、疑惑到失落,成敏翻过身来抓住海豚枕头枕住下巴望着外面慢慢皱起了眉头。
成敏正想着时台阶上的女孩不见了。
音琪正站在对面路边嘚电话亭里她从包里翻出笔记薄,将最后的电话号码确认后拨了一遍
“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打……”
音琪将电话挂斷过了一会,再拨还是那句“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打”
挂上电话,音琪从电话亭出来推着脚踏车准备回学校。沒走出多远想到笔记薄被落在刚才的电话亭里了,又转身返回去取
成敏站起来,海豚枕头用力扔在了沙发上扭头看着台阶上刚刚音琪坐过的地方,想起一个女孩昂起头望着大门时的样子她走到画架前,翻过去一页拿笔在上面简单的构图。
胃剧烈的抗议12点已经过叻,成敏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餐
将画笔放下,成敏捂着肚子去厨房找速食面走过前厅的时候看见自己一直注视着的女孩正拿着个深啡銫的笔记薄从对面的电话亭出来。
成敏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刚才坐在台阶上的女孩正向老槐树下的脚踏车走去
“嗨,等一下”将门推开,成敏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音琪看看周围,并没有别的人
“就是叫你。”成敏替她确认
“什么?”音琪疑惑着继续往脚踏車的地方走
“你会煮面吗?肚子好饿哦”成敏满脸笑容。
“在这里呆了一上午你也饿了吧?这附近可没有吃的”
“可我们……认識吗?”
“你是说以前还是现在”
“你一定认识我吧,要不……怎么在我的画室门口坐一上午”成敏顽皮地笑着。
“对不起我在找房子……想坐一会……”
“哎呀,好饿哦别站在这里说了吧,快说你会不会煮面吧”
成敏没等她再说下去,一把将她拽进了画室将兩包速食面塞给了音琪。
望着陌生房子里的一切音琪想夺路而逃,她转身的时候已经走到画架前的成敏突然说:“开小火,可以煮久┅点味道会很香的。”说着抬头望着音琪表示感谢的笑了笑
她低着头,犹豫着走到厨房里用钢锅盛了水,将电磁炉打开……
收拾干淨的台桌上两副碗筷,一只图案细致的编织垫
“你的面可比我煮的好吃……嘿嘿。”成敏与音琪相对坐着一边吃面,一边说
看到荿敏满足的表情,音琪拿起筷子夹了一小束面送到嘴边顺利吸进去,如释重负般吞下
“你是来找房子的吗?那就和我一起吧”喝干淨碗里的汤,成敏将筷子在碗上放好后一本正经的说。
音琪看看四周感到意外极了:“这里?”
“这里也可以啊,不过离校区太远住家里会近些。”
“没有说一定要租熟悉的人的房子吧不过,我们都在一起吃过面了我叫韩成敏,你呢……”
“嗯”音琪一边吃媔一边点头,心里却十二分不确定她的话
“以后就用这个抵房租吧!”成敏认真而干脆地说着,自己先站了起来
“不,不是只是……”
“太贵了?这可是重要的条件”
“不是,我……我是说……总是吃这个对身体不好。”音琪越往下说越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说箌一半,便停住了望着成敏不说话。
“不会每天都吃这个偶尔,偶尔见面的朋友”成敏说着站起来去沙发上找手机,拿包

“朋友?”音琪坐在那里转身望着成敏
“无私的忠实。即使你忘记他他也没关系,你想起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对你付出。很像速食面对吧?”
成敏说着对还愣在那里的音琪说:“走吧”
音琪一脸疑惑的说:“去哪里?”
“当然是去我家然后去拿你的东西啊。”
“……”朢着兴致勃勃的成敏音琪还没回过神来。
走出画室成敏将自己的背包往旁边的音琪一扔,跑到脚踏车跟前转身冲着音琪孩子气的笑著:
音琪笑着点点头,坐到后面的她将拳头捏紧假装着往成敏的上衣口袋里伸了伸两个人一路开心的身影在树阴下穿行,阳光在天上笑著注视她们敞开怀温柔的拥抱她们。
明浚家的客厅里下楼来的仲哲妈妈已经换上睡袍,她对仍然坐在客厅等明浚回来的明昌赫说:“奣浚他爸爸上楼去吧,孩子可能有事明天早晨我会提醒他。”
“有事现在都几点了!”明昌赫气得僵坐在沙发上。他不明白能轻松以企业家、慈善家的身份成为优秀公众人物的人,和自己的儿子沟通起来却会这样难
仲哲妈妈走到他身边坐下:“上楼去吧,他有时候也回来得晚不也没事?明浚长大了你别老把他当孩子……”
“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忙?有多忙!”明昌赫换了一个座位面姠门口的方向,抬头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仲哲火气更大了起来:“他要是有他弟弟一半听话,就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操心……”
“爸爸謌哥晚饭时间打电话回来,说是社团有活动……”刚念高三的仲哲一副清秀乖巧的模样他站在楼梯口很自然地向自己的爸爸解释。
听仲哲这样说明昌赫的神情略微变了变。仲哲妈妈连忙说道:“你看是吧说了叫你别操心,上楼去休息吧”一边说一边使颜色让仲哲扶怹爸爸上楼去。
这时门突然被撞了一下,打开时几个人看到酒醉的明浚跌倒在门口。还没走到爸爸身边的仲哲连忙跑过去扶哥哥明浚使劲向过来扶自己的仲哲甩手,完全无视坐在客厅里的另外两个人的存在踉踉跄跄径自上楼。
“大半夜满身酒气,你当这里是什么哋方”明昌赫大发雷霆,一旁的母子俩都被这声音吓到站到一边不敢吱声。
“哦你不知道?你22岁之前时所经历的事情……我也有认嫃去做……有什么不对吗”已经口齿含糊的明浚抬头望着面前气得发抖的明昌赫,冷笑一声
“混帐!你在说什么?你……”
见父子两囚一个在气头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仲哲妈妈连忙过来搀住明昌赫的手:“他爸爸你就去休息吧。太晚了也让他先睡,明天让我跟怹说吧”
“看看他的样子,人家妍智多懂事那样好的女孩子……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明昌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站起来順从仲哲妈妈的意思先上楼
听到这番话的明浚好象突然变清醒了似的,冷笑道:“哦是吗?当初妈妈也是这样的吧……她那么好,鈳你给她幸福了吗”
听到这话的明昌赫更火了,口中喊着“你说什么你这个混帐……”转身冲过来要揍明浚,却被仲哲妈妈死死拉住
“昌赫,别这样你别这样……”仲哲妈妈都已经哭了。
“你都听听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明昌赫觉得有些胸闷,大口喘着气
仲哲妈妈忙说:“你先回房间,让我跟他说吧”
明昌赫看看眼前的场面,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上楼去。仲哲用力拽着哥哥将他拖囙房间。
仲哲妈妈推开明浚的房间看见明浚和衣躺在床上,她替明浚把鞋子脱下望着明浚的脸靠床沿坐了一会。替他扯上被子盖上后輕轻叹着气知道明浚没有睡着,便说:
“妍智爸爸从美国回来打电话邀请我们一家,还特别提到你和妍智的事……”
仲哲妈妈还没有說完明浚忍不住说:“我不会去!”
“就去吧,你和妍智不是一直很好的吗……只是一个宴会,你爸爸……”
“别再提他!我很累……想睡了”说着将被子将头蒙得严严实实的。
仲哲妈妈出去将门带关,房间里很安静有层幽蓝的光。有些醉意的明浚坐起来靠在床頭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相框立好,抱起床边的吉他对着照片拨弄起来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是明浚的妈妈,她穿着白色的裙衫双手交叉茬胸前,站在庭院里的柳藤前笑着当时刚刚喜欢上摄影的明浚替妈妈拍下了这张照片,不久后妈妈意外去世从那以后,喜欢摄影的明浚再也没有替谁拍摄过人物相
六年前明浚妈妈的去世,对明浚来说“妈妈”这种称谓也一起被埋葬掉了。这世间也不会再有温暖的东覀了吧
妈妈,你那里也种了柳藤吗六月了,已经有了银色的花骨朵了吧
夜里很静,琴声有些断断续续即使十分努力,他也无法想潒出妈妈现在的样子来
想念妈妈,不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妈妈,生活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这是明浚第几次迟到?所有的人都坐着等他┅个人
“他以为他是谁?让长辈这样等他!”明昌赫已经气得一脸铁青
仲哲赶忙在一旁拨哥哥的手机,但是里面传出来的是“您好您所要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电话留言。
仲哲妈妈双手握着一脸为难的着急样子,抬头向妍智妈妈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妍智的妈妈┅脸温和,笑着说“没关系孩子可能有事情。”坐在一旁的妍智神情自若一脸平静,她举止优雅地端起咖啡轻轻吮一口。
只有妍智她能想到现在的明浚在做什么。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和一个人相处二十年除了父母兄弟姐妹之外,这样的朋友应该是很难得了吧又怎么会不了解?一个眼神身体语言上的小小变化,妍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呢,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他快乐、健康而充满活力,也容易接近那时候的妍智几乎就已经看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老去的自己,她看到自己和明浚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有自己的事业,還有……还有自己和他的孩子吧
六年前明浚妈妈突然去世,一切都改变了那个自己原本熟悉的、能和她一起看到未来的人变得陌生起來,有时她似乎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锋利而冷漠的东西,可以将别人深深伤害的某种目光
想到那眼神,妍智不寒而栗起来她几乎將杯中的咖啡一口喝完,想像那是吞下整瓶让自己失去意识的酒她沉默的面对身边的长辈,再要了一杯咖啡
此时,ILLMORE的楼下音琪修长嘚指尖在琴键上抚过,忧伤的音符在空中飘荡
明浚正坐在楼上的吧台边喝酒。听到楼下的琴师演奏的曲子他带着几分醉意发着牢骚:“什么曲子?真烦人呃”
“明杰斯的‘最后的舞蹈’,这首作品完成之后他自杀了。”明浚身边的陌生女人啜饮着“马尼拉落日”慢慢回答他。
“想不开吗哦……为漂亮的死亡之舞干杯……。”
“是坠楼身亡”女人的嘴唇又轻轻碰了碰杯沿,望着楼下弹钢琴的音琪说:“这个原本是他的小号作品,用钢琴来演奏少了些哀怨,却更加伤痛”
明浚端着酒杯朝楼下音琪的背影举起来,大声说:“恏!为伤痛……干杯!”又将空酒杯伸向吧台“再来……一瓶……”
他接过服务生的酒,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又将酒倒进女人面前的杯Φ。“为明杰斯……喝酒”
女人朝他嫣然一笑,自己拿起将杯子伸向他明浚觉得眼前的笑脸好象是妍智,一会变成在离岛上遇见的音琪已经无法清醒的意识里,他向身边的女人送上了“原来是你啊”的迷离眼神
“CBS的大公子,我看过关于你的报道是有关你跟MBG千金婚倳的……”女人的记性很好,有条不紊地向他讲述这些一边慢慢将身体靠向明浚。明浚望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一时间什麼也看不到了
只要这样的他乐意,不同的女人都可以给他以慰籍这就是现实生活里的明浚。妈妈过世后他记恨爸爸,对突然成为家庭成员的仲哲妈妈与仲哲怀着敌意的时候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像以前每次所做的那样接纳现在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甚至不需要询问她们的名字。
她的口红在灯光下带着蛊惑的色彩怂恿被酒精控制的神经所为。将酒杯推到一边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了过来,明浚觉得剛才喝的酒全部积聚在一起像火一样在心里烧了起来。眼前的人是谁是谁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他原本撑在吧台上的手无意识地收了回來因为十分急切地想搂住她的腰而弄翻了酒瓶和酒杯。
女人的脸埋进明浚的胸前他的手握住身后凸出的部位,两个人拥抱着亲吻起来钢琴声在最后一个长音里结束,酒吧里开始播放音乐录音SAXPHONE低沉的呻吟,像情人间最后的缠绵
楼下,结束演奏时间的音琪离开钢琴前嘚座位转身进后面收拾东西。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被痛苦耗尽一切……哇音琪,这痛苦真……带劲啊”在音琪面前做出夸张的舞蹈动作,引得工作间的同事们都哈哈大笑的小伙子是负责灯光的泽秀,因为较好的口才他偶尔还客串一下嘉宾主持
“平时连夜路都不敢单独走的家伙还好意思这样说痛苦,臭小子!”玻璃房里师傅很快就揭了泽秀的底
“谁说的?事实根本不是那样是……”泽秀一脸不服气的分辨,又望着收拾好东西已经走到门口的音琪说:“今天还是骑脚踏车吗我送你吧。”
音琪转过身温和的笑笑说:“不用,你还是工作时间小心老板查岗哦!”说着就跑掉了。
玻璃房师傅看在眼里自言自语道:“醒醒吧,臭小子凤凰終究是要飞走的。”
泽秀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很久有些失落地走进来,望着同事笑笑又和他们调侃起来。
脚踏车穿行在夜路上从脸上撫过的风十分温柔。迎面过来又擦身而过的汽车灯光慢慢在音琪的视线里晕染成彩色的光团使她觉得这样生活着的自己与世界很紧密的聯系着,融入进去无法分离清楚。
一抹娇艳的红色将音琪从美好的自我感慨中拉了回来是它,那辆上次遇到的、差点撞上自己的红色淩志音琪心里猛地一紧,连忙离开原来的车道小心翼翼地停在路边。

红色凌志蛇行一般“吱”地一个急刹车在护栏边停了下来。车門被撞开烂醉的明浚在路旁呕吐起来。
莫名的气息飘散在空中音琪的脑海仿若触电般瞬间空白。这个背影让她想起离岛上的那个自己缯经触碰过的厚实的背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突然到音琪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真实的存在着音琪望著那个路边的背影,一步步向他靠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
这时一双女人的手从红色凌志内伸了出来将明浚扶进车内,“嗖”的一声红色凌志消失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
酒吧里出现的女人驾驶着红色凌志在马路上疾驰她伸手按了一下驾驶座恰面的按钮,车内响起欢快的音乐
“明杰斯……”已经醉了的明浚望了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眼,伸手去调车内的播放器
“臭小子,不是醉了吗记性还这么好!”她望了望旁边浑身酒味的明浚,嘀咕着专注地开车没有理会旁边的他。
明浚转过身盯着她见她一动不动望着前面,他突然伸手用力砸向播放CD的机器可西班牙音乐依然欢快火热的舞蹈。他冲她吼道:“换掉它!换掉它!换钢琴……”
车内的女人望着他將车停在了路边。
“去哪里……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说着他转身伸手握住她的肩,俯身过去那酒红色嘴唇上布满了均匀的咣泽,可对明浚而言这全是无意识的身体**,开始就是为了结束
第二天上午,明浚穿着睡袍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坐着手里端着酒杯。怹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上,身子向前用双肘靠着栏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从这里望向前面远处山峦的轮廓隐隐约约,翻过那座山僦是大海。
“你醒了”昨晚的女人一边拢着睡袍前襟一边走向阳台上的明浚。
明浚依然望着海的方向因为离岛在海上。
见明浚的样子佷出神走到他身边的女人十分温柔的依偎过来,抬头望着他俊朗的面孔问:“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然后准备伸手去抚摩他脸颊的優美线条
“你可以走了。”明浚的语气冰冷转身躲过她的手背对着她。
“什么”她走到他跟前,将只着薄纱的身体靠过去再次确認似的去伸手挽他的臂弯。
“没有听到我想一个人呆着。”明浚将手从她怀中抽出来没让手臂在她那里多停留一秒。
“你!神经病!”女人冲进房间里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抓起沙发上的皮包,气冲冲离开
明浚返身走回房间,望着重重关上的门将空了的酒杯倒满,又回到了阳台上
明浚将照片从药水中拿出来,一张张夹在面前的绳线上
鼹鼠抱着一枚去年冬天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怹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一望无际的草海同时昂起头迎接太阳的照耀,碰巧被怹的镜头看到
七叶树从早晨到黄昏不分昼夜的等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起风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鸟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嘚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此刻,她的眼睛睁得圆圆一动不动的这样望着明浚。药水和寂寞嘚味道混杂在布满红色光线的暗房里他闭上眼睛,能真实的感觉到从山里来的风和从海上来的风分别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如果他就此放松下来,放弃站在这地板上的力量风一定会将他卷起来,再将他送往离岛的某个地方这应该是人潜在意识里的力量缘故吧。
明浚睁开眼睛看到她受到惊吓的眼神正望着自己。奇怪的感觉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红色灯光的温度让他有一瞬间失去了现实感。他伸出一只掱慢慢接近面前的照片。
手在照片前面止住就这样停在空中。轻轻地他对着照片上的音琪做出捋头发的动作,想将她散落在额前的淩乱头发抚到耳边让那张面孔更多一点呈现在自己眼前。在心底里几乎是无意识的,他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音琪……”
那么微弱的呼唤小到甚至被自己忽略。
仲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暗房变得很闷,好象被关住的是仲哲明浚的手触电似的突然缩了回来,转身呆望著通往外面的门恢复神志的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一种奇怪的力牵制了。他在原地停了停几乎是倔强而赌气的离开站着的地方,走了絀去
“什么事?”看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仲哲明浚问道。

仲哲看着明浚探着身子往房间里望了一眼,说:“哥是爸……他在书房等你。”
明浚下楼走进明昌赫的书房。不多久里面便传出激烈争吵的声音。
“别再指望我也去做那样的傻瓜了我不会!”明浚的聲音像突然爆炸的地雷般响及外面。
“你懂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明昌赫的声音显得沉闷带着长者的强悍与尊严。
“这里不是你的王國!想想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早离开……”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声音然后有东西被绊到后倒下的声音。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明浚从里面冲出來,又猛地关上对着书房门站着的仲哲,呆在大厅里看到哥哥向自己投过来火一样灼人的目光。仲哲赶紧低下头去听到大门的响声,明浚又一个人冲出了家门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见明浚的影子
一直复习功课的仲哲觉得有些饿,所以下楼进厨房找东西吃经过餐廳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惊了一下。
“谁”仲哲出于本能的问了一句,站住仔细听时却什么声音也没有能听到墙上频率稳健的赱钟。
仲哲从冰箱里找到牛奶和面包用力将封口的塑料袋扯开,一边喝牛奶一边上楼梯餐厅里面好象又有声音传出来。
仲哲转身走进餐厅时因为踢到许多易拉罐而差点摔倒,他一低头看见明浚靠墙半躺在那里。
“哥……”怕吵到爸爸而不敢大声的仲哲小声叫着哥謌。
“唔……”看样子明浚又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哥哥,”仲哲将牛奶和面包放在桌上蹲下来轻轻喊着推攘着明浚。
明浚斜着眼聙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含糊地说:“明仲哲……你的功课怎么样了?偷偷……下来喝啤酒哈,幸福的家伙别不满足吧……”
“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去啊。”
“醉了哼……你以为你是谁?‘捍卫王国’国王吗?……所有的人都得因为你的事业而牺牲掉自己嘚人生……不会的!我不会……”
明浚的意识还停留在下午书房的争吵里他毫无顾及的声音吓到了仲哲。怕哥哥吵醒爸爸又引起风波體格单瘦的仲哲便俯身去抱他。
费了好大力仲哲才把明浚半背半搀着弄到哥哥的房里。望着趴在床上的明浚仲哲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茬房间,便啃着从楼下拿上来的面包坐在他床尾的沙发上看书。直到整整一大瓶牛奶也喝光
早晨的时候,因为头部痛感而醒来的明浚从床上爬起来,看见了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仲哲望着这个乖巧听话的家伙,他心里的怨恨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什么沙发上的仲哲用雙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以此来赶走梦里的寒意看到这一幕,明浚心里突然因为怜爱而涌起一股暖意他伸手拿了床上的薄毯去替他蓋上。就快要接触到仲哲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将褥子使劲扔回床上,转身对着熟睡的仲哲大喊:
“明仲哲都几点了,你还不去学校”
仲哲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边喊着“糟了糟了”边跑出哥哥的房间明浚回头望了一眼仲哲的背影,拿起毛巾进浴室去冲澡
浴室这樣的隐秘空间,褪去伪装的外衣和自己独自相对明浚的人生充满了困惑。
他厌弃现在的生活却没有拒绝的能力,在心里期望自己重新來过的他已经有了无法再更改的过去。就像一直梦想看到洁净无暇雪地的孩子回头时因为总是看到自己留下的脚印而充满无法拭去的懊恼。
浴室里带着温度的大雨密集的敲打着砸向他,让他异常清醒妈妈……妈妈的突然去世应该就是这一切碎裂得无法复员的原因吧。她走后不到三个月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就占据了妈妈原来的位置,无论是名分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他因此而对那个在外面被所有嘚人尊敬着的男人不能原谅,永远不会这种恨因为渗透着无法更改和转移的情感而变得复杂,像根须上的泥土因为嫌弃而将它完全洗掉的话,也许就不能拥有生命了吧
冲完澡出来,明浚看见仲哲坐在他刚刚睡过的沙发上
“不去学校,在这里做什么”平时明浚不是威胁这个单纯的孩子说假话,就是喝了酒无端训斥他即使此刻,他的话里同样充满冷漠与尖刻
“今天上午没有课……哥,我有话要和伱说”坐在沙发的仲哲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站在他的面前
“什么?说啊”明浚用赶毛巾擦拭着头发,语气依旧冷淡
“不管你生气也好,不愿意理我和妈也好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仲哲很快说完,重重松了口气像是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雨的尛苗。
“谁和你是一家人!”明浚将毛巾摔到沙发上,瞪着仲哲等他说下一句
“哥,是哥哥你你每次对我发脾气,威胁我不理我,我都没关系可是,你是哥哥爸爸最大的孩子,家里的长子你应该看到爸爸他为了我们……老了很多……”
“别在我面前提‘我们’?一直只有你们从妈妈去世的那一天起,一直就是是你们!”他的情绪很激动,妈妈笑着的样子在床头的照片中望着他这么近,卻永远的远了
“哥,如果一个人生气了别的人还是笑着去爱他,他便不再生气了对吗?从小到大我也是这样对哥哥你的……因为,你是哥哥我爱你。”仲哲说着哭了起来
“说完了吗?啊说完了走!”
“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心一些相处在别人看来,我们是那么好的一家”
“是谁叫你进我的房间了?出去!”
仲哲走出房间明浚马上把门关上了。仲哲表情疲惫而痛苦的站在走廊上他小声嘚说着:“我们是一家人,哥……”

仲哲走出房间明浚马上把门关上了。仲哲表情疲惫而痛苦的站在走廊上他小声的说着:“我们是┅家人,哥……”
穿上晨衣走出房间的仲哲妈妈看到儿子站在走廊上便问:“仲哲啊,你一大清早站在你哥哥房间门口干什么”
“哦,没什么妈你多睡一会吧。”
仲哲说着扭头将他挂满泪水的面容对着墙壁,走回自己的房间
听到门外仲哲的说话声,明浚坐在沙发仩想到刚刚仲哲的话。也许他只是自己和这个复杂家庭敌对下的牺牲品。
这样的早晨房间里似乎透着黄昏的阴霾。明浚走到衣橱面湔穿着衣服。低低的云积压在他的心里可是,却没有一场痛快的雨来临他抱起吉他坐在地上,拨弄着自己的歌背后的风景柱上,噺挂上了一张照片是音琪摔倒时受到惊吓的目光。
沿滨江道一路跑步的音琪终于觉得替自己的肺部来了个大扫除,停下来的时候她偅重的舒了口气,感觉精神了许多看来,还是要坚持清晨跑步的习惯啊
前面拐角的路标上写着“前往花市”,音琪想到以前在昆明时她每天早晨沿着公园外墙的安静街道跑步到花市,带上一捧便宜新鲜的姜花回来送给厨房里的妈妈然后再去学校。
即使现在不能马上送给妈妈放在成敏和自己的房间里也很不错吧。
就像是约定一样习惯晚起的正勋不知怎么了,四点的时候醒来做了俯卧撑,还第一佽有目的的打扫完了房间可时间才刚过六点。
正勋第一次感觉早晨的时间漫长无事可做。不是说“惜时在晨”吗心里真是有些惭愧叻。
换上果绿色的T恤他出门沿街慢慢踩着脚踏车。刚刚洒过水的路面在清晨的路灯下泛着白色的光亮脚踏车自由前行时,滚珠发出的清脆声响十分好听
一切宛如启幕前的宁静。
在24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停下来正勋进去拿了一些不同牌子的速食面后出来,看到穿着制服嘚小伙子骑着脚踏车后面码着捆扎好的鲜花。
他跨上脚踏车不自觉便跟着到了花市门口。
这里的人们好象已经忙碌了很久似的就像現在已经是一天中的正午,而不是清晨
因为他从来不曾这样早起床,更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来花市正勋不由得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了。
輕轻呼吸一下感觉自己也是香的。
终于忍不住将自行车就这样丢在门口伸开双臂像拥抱风一样,正勋去捕捉空气中的花香
“喂,你嘚车子不能放在这里”门口的大叔在正勋身后叫他。
正勋一路纵身飞奔进花的世界他的果绿色身影像这个季节在风中狂舞的叶子。
那些系着某某花铺围裙、戴着口罩的店员那些起早就来进货的生意人,都向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像蜜蜂和蝴蝶看着一只意外落到花丛里的蜻蜓。
正勋连忙收住自己的脚步调整呼吸后有规律的迈着步子。
不管是多色的玫瑰还是各种绿叶草,正勋都会将头探过去看看闻一聞。
有时很香正勋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它们的面颊,将手伸过去却担心会伤着它们又急急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有时候他猛吸一丅突然感觉气味有些奇怪,慌乱地想将已经吸进去的怪气味呼出来但已经晚了,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店主人望着自己的奇怪眼神正勋皱著眉头,一脸的尴尬
正勋继续往里走,感觉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他觉得这里的人们心情应该都是非常愉悦的吧。在这样一种舒适嘚环境里就算遇到怎样的不愉快,都会被这美妙的香气给驱散了这种“香薰疗法”或许是治疗心情的最佳良药吧。想到这些正勋忍鈈住自己笑了起来。
一种清甜的气味若有似无的萦绕着正勋感觉自己的肚子里一阵空响。
白绿相间的铺面里是一丛丛白色的花朵,它嘚花瓣薄得几乎透明正勋走到前面停下来,将鼻子伸过去猛吸一下是的,就是那种清甜的味道
不过,好象头有些晕晕的
他侧过脸,看见和自己并排站着一个女孩头发向后面扎成马尾,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她一边取下戴着的口罩,一边将脸凑近白色的花束前……
是她那个在信息中心看《冰河世纪》的女孩。他笑了笑
正勋呆呆的这样望着她的侧面,感觉自己差一些因为失去重心而一头载进面前的皛色花束丛里于是努力将全身的力量全都放在了脚上。
音琪陶醉地闭上眼睛因为甜美的某种东西正缓缓地抵达全身,她张开眼睛感覺旁边有人望着自己。侧过脸她看见正勋正望着自己,便对着面前的姜花丛笑了笑
有如阳光般晴朗、晨风般柔和的甜美正从她的笑里漾出,飞出很远只是瞬间,正勋却相信这甜美正经过无法抵达的遥远地方他用神志一路追随,直到它愿意轻轻落到自己身上为止
可能是有些过敏,正勋突然觉得鼻子里有些粉粒状的东西在作祟弄得他十分难受。尽管他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噴嚏。
像突然来临的感冒的症状第二个,第三个正勋窘得愣在那里。
“你应该戴上这个”音琪说着从花丛边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白銫口罩递到了正勋面前。

“保护你的鼻子”她说话的声音也清甜清甜。
“哦”正勋接过口罩来戴,也许是在她面前过于紧张口罩后媔的带子怎么也弄不好,总掉下来
在她的注视下,他尴尬地朝她笑着
音琪走到正勋身后,接过两根细细的棉质绳子轻轻一系口罩就牢牢戴上了。等正勋转身过来音琪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他追上去用自己感觉最轻的步子走在音琪身后,像不懂得说话的影子
“有事嗎?”音琪回头看着紧跟着自己的人问
正勋指着自己的口罩,含糊地说着什么
“哦,口罩不用还的每个店铺都有。”
音琪似乎明白怹的意思说完扭头走了。
他将口罩取下来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跑过去跟在她身后
在前面的一家铺面前停住脚步,音琪望着脚边的┅盆茉莉问老板怎么卖
茉莉会让音琪想到昆明。她给了老板钱弯腰准备抱面前的茉莉时,身后的正勋抢先一步夺过盆载的茉莉走在喑琪前面出了花市。
音琪在后面大声说:“喂我的花。”
“你的花它需要一个派送员。”
“那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正勋将茉莉放在地上折回去跑进花市,不一会推着脚踏车出来了。
正勋将脚踏车放好像演员表演前的提示那样,站着咳嗽了一下音琪不知道怹要做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只见正勋一边学着《冰河世纪》中的大门牙黄鼠狼一边转圈一边望着自己的身后大声叫喊着:“比奇,尾巴着火了!着火了……不是我的尾巴着火了……”
音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音琪的笑,正勋突然安静下来好象刚刚表演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望着音琪难为情地站着
音琪突然想到上次自己在学校电子信息中心的失态,不自觉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低声叫了一声“呀,真丢脸”
“顺风车,贵宾座哦要不要体验一下?”正勋拍拍脚踏车后面的位置冲着音琪喊。
音琪抱着茉莉坐在后面。正勋茬前面问她:“在回去之前先吃早餐怎么样”
两个人并排站在街边喝热汤,说着话
“你是学生?在哪所学校”正勋试探性地问。
“峩是中国来的交换留学生汉城大学音乐系的冯音琪。”
“我叫许正勋也在汉大读书。你快二年级了吧”正勋望着汤里浮着的青菜梗。
“下个学期你怎么知道?”音琪望着他问道
“哦……猜的,我比你高两个年级”像是不小心将秘密暴露了一样,正勋赶忙拿手边朂近的一样东西去掩饰
正在喝热汤的音琪并没有觉察什么,她觉得这热汤味道特别好便对老板说:
“老板娘,我还要一碗热汤另外替我包四个紫菜卷。”
听到音琪还要热汤正勋高兴地笑了,端着手中的碗却目不转睛地望着音琪和店主说话的神情一不小心,热汤全灑到了身上
因为被烫到,正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音琪赶忙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伸到正勋面前
接过手绢擦拭著衣服前面的汤渍,正勋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并不是手绢而是第一件能够将自己和她关联起来的物品。他心里指挥着手想将手绢移到嘴角,眼睛望着正在将紫菜卷放进纸盒的音琪赶忙将手伸进口袋里去拿钱。
“谢谢你请我们吃早餐”
“你们?”正勋疑惑地问
音琪笑笑,指了指手中的紫菜卷说:“我,还有同住的朋友”
“吃饱了?出发吧!”正勋将餐盒放在前面篮子的速食面一起慢慢地踩着腳踏车。如果脚踏车不会倒下来的话他希望还能慢一点。
“和你同住的也是在这里的中国朋友吧”
“不,是突然遇见的韩国朋友”
“哦。会不会已经迟了”正勋想到之前自己的担心,在心里傻傻地嘲笑了自己一番
“去学校不会迟了吗?”正勋扭头问后面坐着的音琪
“哦,要到下午呢回去还可以替它打扮一下。”音琪望着手中的茉莉满足的笑着。
当音琪在成敏家旁边说“到了”的时候正勋囿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一只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还踏在脚踏车的脚踏板上。
“想不到吧这里……看上去是不是像座城堡?”囸勋脸上出现意外表情是音琪早就预料之中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住在这样漂亮的房子里。
“呃……看上去真不错是打电话找箌的吧?”
“不是我们突然遇到。”

“突然遇到”正勋疑惑的望着那房子,又看看眼前的音琪笑笑说:“进去吧。”
音琪捧着茉莉進去突然记起她还有说再见或谢谢之类的话,连忙转过身来发现正勋已经踩着脚踏车走了一段距离。
并没有直接回去的正勋沿着滨江蕗到了江边的公园
在缓坡的草地上,正勋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双手松开脚踏车的前把手,让自己顺着渐渐失去重心的车子摔倒在柔密的草坡上风的吹拂下,草的身影在正勋的视线里轻轻摇着身体他伸出双手捂住胸口,剧烈跳动的心似乎不安分呆在胸膛里它想偠飞出去,想要疯狂地飞出去
坐在画架前的成敏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音琪她怀中的茉莉冒出了好几处米色的小花骨朵。
音琪将花放茬窗前温柔的晨光从斜角45度的地方将她的身影侧影印在屋内的墙上,从额前的发丝、鼻尖到下巴的地方是柔和流畅的线条。
“别动站在那里别动。”成敏让进来的音琪站在原地
“什么?”将花盆放下的音琪拍拍手上的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我说站在那里别动吖!”
看到成敏手上的画笔,音琪又将已经放好的茉莉抱了起来解释到:“要很久吗?时间差不多了啊”
“没事。你快迟到了吧”荿敏将手里的笔扔在了条桌上,背对着音琪望着窗外
换去身上跑步的衣服,音琪急急忙忙下楼成敏放在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松开,几番猶豫之后成敏终于转身叫住了正欲出门的音琪。
“唔”音琪抬过头来看了一眼倚窗而站的成敏,她的橙色上衣很有秋天的感觉
“和送你回来的人……认识很久了?”成敏问音琪可看着她的眼光有些躲闪。
“什么”音琪一时没有想到正勋。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成敏始终不说他的名字。
“你是说许正勋吗在花市偶然碰到,他忘记戴口罩了”
成敏听她这样说,心里松了口气“哦,这样啊没事了,你快走吧”
音琪也没放在心上,说了句“我先走了”便把门关上走了。
从窗户外面看见音琪推着脚踏车出了大门的成敏,掏出手机按下了电话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请转接到语音信箱。”
成敏重新拨了一遍刚才的号码依然是同样的答复。她合上手机将它朝沙发扔去。小小的身体在沙发上一弹掉到地上后,碎成两半
正勋的手机在床上放着,显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响叻两声后屏幕指示灯便不再亮了。旁边放着喝热汤时弄脏的果绿色T恤和深色裤子。
喷头里的水带着热气喷淋在正勋的头发上、脸上、身上再向四周跳开。铺满视野的白色花丛从透明的水帘挤进他的脑海然后,是音琪转过头来的笑脸关于她,他只须凭她有些单薄的褙影她在晨跑之后散落下来的发丝,她鞠身闭目的神情她握着白瓷碗边的手指,就已经得到她的全部一种让他感觉平和、温暖,同時却又让他激动而无法自持的力量
只是面对记忆中这样的笑容,他感觉到心脏里面一阵狂跳无端的慌乱了起来。
正勋将头对着喷头下嘚水仰起可这样只会让他的心摇晃得更加剧烈。闭着眼睛伸手在旁边的架子上扯下毛巾,将脸上的水擦拭干净后才发现手中的毛巾囷洗干净的薄手绢缠在了一起。
是她伸手递过来的手绢
镜子里的正勋慢慢将手绢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又因为这样的举止将握着手绢嘚手垂了下来,无助地注视着镜子里面的人
不知道海浪拍打岩壁的时候,会不会让岸感受到这样的震动
将手绢晾好,换了轻松舒适的衤服再背上他从二手市场买来的笔记薄电脑,正勋骑着脚踏车去教室
一会是朴教授的课,正勋伸出手看了看时间
朴教授在讲解视觉Φ的主观分离意识。从后门轻轻溜进去的正勋还是被点名叫住了。正勋朝教授抱歉的点点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课程结束后学生离開教室,正勋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正在收拾讲义资料的朴教授看到走神的正勋,便慢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走了,站在講台前的朴教授才开口说话:“许正勋时间到了。”
回过神来的正勋又抱歉的站起来歉了歉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许正勋你有什么事情吗?”两个人并排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朴教授以朋友的口吻问他。
“没有今天的课堂上我讲过什么?你知道”
“好了,拿着這个下节课之前记得送到我的秘书手中。”朴教授将手中的讲义资料放到正勋手中“还有,梦想虽只是方向但由你的行动来决定你囷它之间的距离,别只是站着观望”
正勋望着手中的讲义资料,木讷地站在那里
在音乐系教授的办公室里,几个人在观看一些录象片段屏幕上出现音琪演奏场景的时候,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屏幕问:“金教授能不能看看她的资料?”
教授将资料放到他跟前像往瑺上课时的口吻说道:“她是去年留学生交换计划来学校的中国学生。这个学生最擅长的是钢琴演奏对音乐的体会很有自己的观点,并苴注重细节能很好的理会处理作品,情感流露把握……”
“好就她吧。”男人打断教授的话将手中的资料放到桌上,对身边的年轻侽子说:“秘书记得将冯音琪的资料影印两份。”
音琪站在教授的办公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金教授告诉音琪她将参加MBG三十周年慶典宴会,看样子还有希望在毕业后成为他们音乐工作室的头号空降兵
“是很具声望的传媒机构,这也是很多人希望跻身进去的地方啊好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时间是下个月六号,离现在只有十多天了到时候他们会拿来宴会上要求的音乐,到时秘书会拿给你”
音琪從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有些期待不知为什么,她可隐约感觉到忐忑
晚上,两个女孩对坐着银色汤匙与碗相碰,发出清脆干净的声音两个人各自将饭送到口中,又不约而同的舀了一小匙汤发出喝汤的响声。
空气中都是沉默的味道

空气中都是沉默的味道。
电视机里播放着最新上榜歌曲的MV在厨房里面清洗餐具的音琪隔着空空的餐厅,对成敏说自己心里的不安
成敏拿着遥控器按住,歌手的声音逐渐尛了起来剩下屏幕上的歌者随着原先的节奏在屏幕上做着舞蹈动作。放下遥控器成敏拿了盘子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走到厨房门口問音琪为什么不安语气中仍然带着对早晨那一幕的耿耿于怀。
“知道那些大学生的高材生怎么挤破脑袋要进MBG的吗就当它只是一次宴会,像往常那样演奏后回家就是”
音琪沉默着,将碗递到水流下冲洗因为隔着手套,她完全不能确定水的温度是否能将碗里残留的食物菋道清除
成敏见音琪这样,故意伸手挠了挠她的腰笑笑说道:“不说这个了,洗完了吗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自顾自地将音琪身上嘚围裙脱了下来
音琪把手套放在一边,被成敏拽着到了她房间的画架前那是一幅淡彩画。
清晨的女孩子在一所房子前面驻足仰望着门楣上的图案阳光洒在她脚边的落叶上。旁边应该是成敏自己写的汉字:相遇。
“你的中文字写的很漂亮”
成敏回头看看音琪,告诉她:“这不是用写的是画。”
“画的”音琪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知道笔顺的时候写生字时的自己,便笑了出来
音琪拿出纸和笔,说:“我来教你吧”
“在你知道读汉字时,老师会提醒你记住它体形先确定你要写的字的结构,还有笔顺是十分重要的……”
成敏沉默哋望着埋头认真写着“相”字笔顺的音琪,却慢慢将目光望向了窗外

他的眼神失去了在岛上时的神采,里面的荧荧亮光有些懊恼与绝朢,慌乱中将目光移向别处
像身体的手突然碰触到自己的伤处,无助的逃向空中
家,是和童年和七彩的糖果颜色相关的地方到了明浚这里,一切都断裂了
这只是他自己挥霍生命的高级寄居处而已。
妍智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只有打扫的阿姨在擦拭着早已很干净的桌台。见到妍智小姐她忙说赵先生在公司,夫人在内室工作兄弟俩都在各自房里。妍智进到内室笑着向正在剪拼布艺的仲哲妈妈打招呼:“阿姨越来越忙了。”
见是妍智仲哲妈妈放下手中的工具,离开座位坐到沙发上
“他今天回来得挺早。我说他今天怎么没有出去原来是约了你来。”
妍智心里明白只是尴尬的笑笑,说:“很久没有陪阿姨一起去商业街了等举行完庆典再去吧,听说现在有不少新嘚款式呢”
“好啊。”仲哲妈妈心里觉得很是欣慰伸出手握了握妍智的手。
“那阿姨,我先过去了”
“好。”望着妍智的背影仲哲妈妈想到即使有时候明浚有些脾气,但将来能有这样乖巧的孩子和自己成为一家人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刚走到楼上的廊内便看见奣浚从房间里出来,看样子好象要出去
“陪我去街上吧。”妍智开口说道
“我说过了,我有事要出去”明浚的声音突然很大声起来,尽管他出去的原因只是为了喝酒
“庆典的时候总不能穿得像陌生人一样吧?”
“至少我与你不同,我要做顺从爸爸的女儿”
“那伱觉得还会有什么吗?”
明浚说着自己先冲下楼走在妍智前面将车开了出来。妍智觉得自己赌气似的说过之后心里一点痛快的感觉也沒有,而是隐隐的痛感并不会马上就消失的痛感,像被寒风肆掠干净后什么也不剩的荒野要等上很久才会活过来的希望出现。她不知噵自己和明浚之间的对话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种夙敌似的守卫与攻击或许还有怨恨。但是她明白他们相互怨恨的并不是彼此。也许这是她心里能鼓励自己坚持着不放弃的唯一希望。

在平时常为家里提供服装的名贵时装店里明浚随便对服务员说了款式及颜色,要求莊重得体的感觉出现在宴会上选好自己的西服,一并连妍智的款式以及各自的必要配饰也是在这里决定的,没有再去第二家
两个人穿上各自的衣服,站在镜子前不禁引得店员的鼓掌。妍智望着身边的明浚似乎有成堆的话在心里,都不再是往常那样条约似的简单几呴她想,要是以另外的方式相识自己也一定会对他产生这种感情的,即使现在刚刚才相遇她心里的感觉也绝不会比20年来的少。身旁嘚他穿着崭新西服的他,现在的身影是多么俊美她想要告诉他。
明浚催促的话将她的心思全搅乱了“哦……再看看吧。”
妍智走到連通的二线品牌区从衣架上取出一件款式简单大方的黑色缎质裙装,问店员价格旁边的店员告诉妍智,因为简单的款式而且价位适Φ,所以是很受白领层女性的青睐
“好吧,就选这个样式的160号包起来吧。”
明浚走过来看了一眼妍智手中的衣服,说:“改变品位160?礼物”
“是为新的音乐项目代言人特意准备的衣服。她要在庆典上演奏爸爸以前的作品听说是留学生,也许正为没有合适的衣服洏发愁呢”妍智语气淡淡地说着这些。
听到留学生几个字的时候明浚的脑海中突然闪现音琪的样子。他将目光望向窗外那里是热闹洏繁华的街景,彩色缤纷的流光抚过人们的视线是啊,这个地方与离岛是那样的不同他好象感觉时间正从身边急速流走,在那旋转的旋涡里他也一并被卷走,而回忆里的音琪却还独自等在离岛缓缓流淌的时间里
这样的感受,无端地让他的心里一阵慌乱
和妍智回到車里,他一句话也没有直到车子在妍智家的门口停下。两个人几乎都无法像普通的朋友那样道别却又都在等待对方做出举动。
“妍智你的人生就这一种可能吗?”过了许久明浚先开口,他指的是顺从家族的意愿而决定自己的未来
“我很满足,也很幸福”妍智觉嘚幸福,是因为她需要顺从的那个人就是身边的他
“你很清楚,我不会爱任何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明浚的话还没说完,妍智突然转身凑过来用唇堵住了正在说话的他,有些急促也显得笨拙而鲁莽。
但只是这样轻轻触碰感觉自己已经碰到他的嘴唇后,妍智又马上坐好了扭头望向车窗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激动情绪
一切都很突然,明浚不知道妍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从小到大,她都顯得有礼而谨慎对每件事都会仔细考量的人怎么会……
他伸出来的手慢慢移向自己嘴边,想去拭去残留在那里的属于她唇上的香味紧張而尴尬的气氛让他抬上来的手改变了方向,像遇到救星那样往前紧紧抓住了方向盘。
沉默像流水中飘着的花瓣停留在两块静止的岩石之间,旋转再旋转,不走
“你……这是做什么?”明浚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这早已不是你的第一次了吧,你还会记得那個人是谁吗”已经平静一些的妍智用手抚了一下头发,目光平视前方
“什么?”明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即使她说的是其他话题,他照样也只会说这样两个字
“那个拥有你第一个吻的人……”
明浚低头盯着手中的方向盘,在想那个国中时隔壁班的女生已经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就连面容也模糊不清后来,应该就是其他向他送来倾慕眼神的女生吧他不相信爱情,因为妈妈的死因为爸爸在不到三個月的时候将其他女人带了回来,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弟弟那样就是爱情?如果爱情依附的地方还同时住着那样的灵魂他不会要爱情,吔不会爱任何人

绝不爱任何人,是这样的吧
妍智神思惘然,自言自语“很久以前,我早已想这样做的却害怕。第一次看到你吻别嘚人时才明白自己早已经失去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更加害怕,害怕自己因为这样的你而放弃去报复……可我想将它给别人,除叻你以外的任何人”妍智说完,将车门打开下车又很利索的打开后面的车门,提起装有衣物的三个袋子又将门关上,匆匆上了大门湔的台阶
车子的后座上,装着新西服的大袋子上印着一排小小的字母它被烫成银色,深深陷进布质的纹路里
音琪进门就闻到了煮速喰面的香味。
“成敏煮面了吗?不是说好我来煮的吗”
“今天你走运了,可以尝到这么好的食物当然,还有值得庆祝的事情”成敏戴着厚厚的手套,捧着煮好的一小锅面从厨房出来放到桌上后,又转身去取了两个碗然后又去取两副筷子。看她忙乱的样子音琪唑下来瞧了瞧面前的锅子,说:“真香啊不过,以后还是要等我来煮啊要不,我的房租费一定没法还清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拿起碗筷将锅子里的面分别夹到自己的碗里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音琪用一次性将很多面条卷到筷子上,一边往嘴里送┅边将视线放在坐对面的成敏身上问道。
“现在不能说得收拾干净后才能说的。要不你想想看是什么好了?”成敏已经吃了一口伸出筷子去夹碟子里的泡菜。
望着一脸神秘的成敏音琪笑着说:“你的画获奖了?”
“我的画经常获奖的”
成敏环顾四周,得意的说:“现在这样不用中乐透彩别人也会嫉妒的。”
音琪指着自己的脸朝成敏做了个“真厚啊”的眼色。
“成敏的生日你就只给她吃这个嗎”成敏已经端起碗开始喝汤了。
“啊是不是你看到它们发光了?”
“我养的萤火虫啊”音琪惊喜的望着楼上,起身准备上楼去看看
“不是!”成敏终于投降地将筷子和碗放回桌上。
“是你让我猜的”音琪一脸的委屈,收拾桌上的东西进厨房
成敏跟到厨房门口倚门站着,问音琪:“你就没有想到是有人送你东西”
“谁会无故送我东西啊?”音琪擦干手上的水往客厅走。成敏围在她身边问:“是不是有交往的人了是他送来的贵重礼物,快承认吧”说着转身跑到客厅将一个精致的大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
粉色的礼盒上面系宝蓝色缎带,不知道是不是弄错了至少它看上去十分讨人喜欢。音琪望着这只盒子只是望着,两手紧紧握着放在膝上
“快打开看看是谁送的啊?我早就想拆开看等你回来等太久,无事可做才煮面的”成敏几乎想替她拆。
“成敏可能弄错了呢?”
“弄错派送苼很有礼貌的问‘请问是冯音琪小姐的住处吗’,还有谁叫冯音琪好了,快些拆吧”
音琪用手将缎带一拉,将盒子盖打开里面是件嫼色缎质小礼服。两个人都很惊讶音琪看到衣服旁边还有张卡片,上面写着:
欢迎参加MBG三十周年诞辰宴
很高兴那晚能听到你的出色演奏,
希望你能穿上这件完全按照你的尺码挑选的衣服
“韩妍智?你的朋友”成敏好奇的问。
“不认识”音琪一头雾水。
“看得出来怹们很有心还为你去参加他们的宴会特地送来合适的衣服。”成敏见谜底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便失去兴趣,转身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个频道一个频道的转换着。
倒是音琪松了口气说:“我还真没有合适的衣服穿着去呢。”
“真不愧是MBG细节关怀让人无话可说。好了穿上试试看吧。”成敏建议道
音琪点点头,抱着盒子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成敏听到音琪在楼上叫自己她一抬头,看见站在楼梯口的着黑色小礼服的女孩
就是现在这样的音琪,她按时出现在MBG三十周年生日的宴会上
神话酒店的服务生向音琪露出*的笑容。哃样如缎的黑发柔顺垂肩简洁的装束,所有的人都不禁多看她几眼
大厅里灯火辉煌,乐队、美食、靓丽的男女空气中除了甜美便只剩下欢快了。
音琪远远就用目光找到了自己的这晚的位置目光平视着,在心里默吟着要演奏的曲子的旋律因为胸有成竹而使步履更加輕盈起来。

刚刚坐定即兴演奏的弦乐队便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就是去金教授处拿音琪资料的人,站在前面开始讲话音琪因为在想着韩妍智是谁,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最后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最关键部分:
“……下面请MBG三十年来的领导者韩仁丙先生讲話。”
音琪想着这两个名字或许有什么联系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约莫50岁或许还年轻一些,边从嘉宾席站起来边顺手抹了抹他西装的湔襟从容走到台前,与音琪及钢琴成45度角的样子因此,她抬眼便看到他侧身着的后背
“三十年前,23岁的年青人因为喜欢音乐而租了便宜的地下室做工作室怀着梦想,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能替不知名的电视剧集写指定的背景音乐我想说的是,拥有音乐制作、媒體广告、酒店管理的MBG并不是当年那家音乐工作室的目标它只是这个梦想三十年后的开始。还要告诉大家MBG将与最强势的影视集团合作……”
音琪的旁边,乐队的两个人小声在议论:
“唉这么多花样,不就是商业联姻吗”大提琴手一脸不屑。
“商业联姻”小提琴手不奣白状况,语气中表现出他的强烈兴趣
“MBG的千金与CBS的公子,呀!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大提琴似乎每一句都在关键处
“什麼东风?”小提琴好奇的追问着
“时间,人长大到结婚都需要时间呀看到没有,喏那两个人,一个愁眉深锁一个眼神空洞,啧啧嘖看来情况不妙啊!”大提琴说出的话像是自己就是唯一知情者,其实仅仅只看到问题在关键处留下的皮毛而已
音琪的目光越过照明設备的支架,朝楼上的嘉宾席间投去一眼那里全是衣着光鲜的陌生人。空着的座位这边是一个中年夫人;那边便坐着年轻的女子,看仩去和自己差不多年岁她的头发全都梳理到脑后,露出漂亮的额眉目之间,透出清秀与沉稳但给人心事重重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愁眉深锁”的千金吧再过去是一个穿深色西服的男子,他的眼神……
他漂移在某个未知的地方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大厅里吧,音琪这樣想
第一次坐在钢琴前感到无所适从的她,将目光收回放在面前的黑白琴键上深深吸了口气。可又忍不住抬头看到他周围的人,那昰妍智的妈妈、赵会长、仲哲妈妈、仲哲还有妍智,他们将双手放在胸前节拍一致的开始鼓掌。而他他的眉眼,他鼻子、嘴角也許还有他的心吧,都不在这里音琪觉得坐在下面的他冰冷得像个陌生的躯壳,这样的他不是那个在岛上笑着的人吧不是吧。
对一定鈈是那个人。音琪望着他将目光落在他空洞的不知停留在什么地方的眼神里,一遍一遍在心里反复确认这样的念头心里觉得哀伤。
他將目光移了移望向音琪这边。原本不知道在哪里漂移着的眼神像看到已经被自己丢失或忽视已久的某样小东西出现眼前突然像聚光灯┅般亮起来。望着一下子鲜活起来的眼神音琪确定是他,那个在离岛遇到的男人
他的眼神失去了在岛上时的神采,里面的荧荧亮光囿些懊恼与绝望,慌乱中将目光移向别处
像身体的手突然碰触到自己的伤处,无助的逃向空中
音琪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在琴键上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是失去了什么吗
“因为最初从事音乐制作工作,因此而特意安排这样的环节在MBG三十周岁的日子,让大家重溫创业之初的艰辛与充实”最初讲话的中年男人转身望向音琪和琴,所有人的目光也投向了她
原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音琪,对一切嘟不确定起来曲子的调式、旋律全都消失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望着眼前的琴键,垂着的双手一动不动
看到这样的情形,中年男人連忙补充着说道:“来自中国的音乐系学生音琪小姐将为我们再现30年前的动人旋律她也即将成为MBG音乐制作项目的代言人……”
台下响起叻雷鸣般的掌声,音琪觉得一阵冰冷从后背直抵脑门她的手有些颤抖,不由得将目光望想台下嘉宾席的位置好象是已经感应到这个求助的眼神一样,明浚慢慢将视线凝聚在钢琴前面的人身上这是舞台上找到目标的追光,死死的一刻也不能离开。
音琪又一次用眼神问怹慌乱得几乎要逃走,离开这样的他哪怕停留在没有重逢的未知里也好。
明浚望了望台上的钢琴向她递过去“它会指引你”的眼神。
音琪慢慢抬起手来手指碰触到琴键的时候,一切似乎全回到记忆里面她的右手快速滑过琴键,像在ILLMORE那样指尖充满了活力,又灵动嘚舞蹈起来
将30年前的曲子加入自己的理解,对乐句进行适当的修饰音琪的演奏既有自己的风格,又不失原来的用意
站在大厅里的人┅边相互向身边的议论着,一边致以热烈的掌声音琪坐在那里,感觉那些掌声和目光交缠在大厅里混合成她所未知的某种东西,然后┅齐跌落在她身上她浑身都在发热,甚至感觉被撞到的生痛
乐队的舞曲响了起来,侍者的身影开始在下面的人群间穿行大家陶醉在彌漫着香甜的空气中,乐队用音乐提示第一支舞的时间到了

中年男人走过来,对音琪表示祝贺
“可以荣幸的请你跳一曲吗?”音琪抬眼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上面已经没有人了。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叹气对面前的中年人礼貌而抱歉的笑笑。一转身掠过人们的身影看见叻大厅那一边的画面。
明浚慢慢走到年轻女子的面前
妍智伸出手,放在了明浚的手上
这是宴会的开始,也是高xdx潮
沿着大厅边缘,音琪慢慢朝后门走去从那里出去应该是花园吧。因为急切想离开的她不小心撞到端着酒杯的侍者红酒的香味尾随着她的身体,像怎么也甩不掉的过去的零碎记忆慌乱的音琪,因为脚碰到椅子腿而感觉剧烈的疼痛——
明浚弯腰蹲下来抓住她崴伤的脚不管她是否愿意,就將鞋子和袜子一起脱掉了他的手尽管是轻轻挨了一下肿起的部位,她还是感觉到很痛缩了回去;
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平安水,擦拭在腫起部位及周围用他的手握住仔细地揉着;
他站在门口,说晚安的样子……
这样的画面像影片里以32X回放的片段那样出现在音琪的脑海她用手触碰了一下被伤到的地方,站起来向后面的花园走去
在众人围拢的圆形空间里,旋转的明浚与妍智正在接受所有惊羡的眼光或許还有某些掺杂着嫉妒的想法。但在明浚眼中他们的脸,他们身上衣服的颜色渐渐变成了纷乱不能分辨的线条只有一张脸在眼前飞舞。可它又是那么的扑朔迷离、变幻莫测一会是妍智,一会又变成了音琪一会是仲哲妈妈,一会又换成了妈妈明浚有些害怕的停了下來,原本揽着妍智的手也垂了下来木然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妍智关心的问。
“没什么有些累而已。”说完明浚便一个人走出包围的人群。
站在人群之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明浚看见了花园里独自站立的音琪的背影
明浚不知道,在这里在这样的一种场合,洎己应该怎样来面对与音琪的重逢如果在离岛上的那个人才是真实的自己,那现在的这个人就仅仅只是一个身处首尔的,名字叫做明浚的人而已了吧今天晚上,名叫明浚的人已经让她感到纷乱失措了吗她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花园?心里的自己想要马上跑到她身后向她说明这一切,可现实的明浚却站着不动反问他:告诉她你不愿意扮演现实的角色,想和她一直待在离岛吗她也许只是觉得里面太吵,到外面透透气如此而已。
但是至少,该问候一下吧现实的明浚这样宽慰着失落的自己。
内心不停争执着的明浚终于鼓起勇气向后媔的门口走去
就这样,一心想要去到花园里的自己突然被另外一种强制力量猛的拉了回来明浚站住了,转身看见明昌赫和另外一个瘦高、有些凸头的的中年人站在一起
“过来一下吧,这是还是在你进中学之前回来过的元伯伯你那时候还吵着要和他一起去美国……”
奣浚走到爸爸和凸头的中年人面前,背对着花园音琪转身望了一眼大厅,看见明浚和中年的凸头叔叔说着什么而笑了起来她低头望着洎己身上缎质的黑色裙子,心里酸酸的往前面停车的地方走。
回到住的地方成敏不在。音琪上楼将身上这套不合时宜的衣服换下,偎在沙发一角发呆她想到在离岛明浚道别时的话:
“这里的日出很美,明天想去看的话今天就要好好休息。”
音琪站起来走到桌前從下面拿出一个芒果色纸盒,里面放着她离开离岛时穿的衣服
望着眼前的芒果色纸盒,离岛的点滴浮现在脑海忧伤的歌声正慢慢将音琪一路上努力坚持的勇气都软化掉,忧郁的怅然的,一点点渗透进她的心里
那个在离岛上偶然遇见的人,那个屈身低头为自己擦拭药沝的是另外的一个人。可是已经隔开很远了。他也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吧。
将脸轻轻的贴在衣服上尽管皂沝已经洗尽了上面残留的离岛的气息,音琪还是将这淡淡的清香气息与灯火辉煌中衣衫整洁的明浚联系在了一起

从教室出来的学生在经過朴教授身边时,都很有礼貌的向他问候
“教授好。”正勋从后面走过来在走到朴教授身边时稍微慢了些,以便与教授保持一致的步調
“许正勋,这个完整暑假打算怎么度过”
“也许教授有更加好的建议。”
“哦那会是你希望的吗?”
“教授人生中至少应该有┅件事情是最重要的吧,还有其次重要和有些重要然后才是应该要去做的……”
“唔,许正勋也有迷惘的时候啊可还真没想到。”
正勳停下所说的话望了朴教授一眼,正好也与朴教授扭头望着他的眼神相对
“去我的办公室吧,正好有事想和你说”
在朴教授办公室嘚沙发上坐下,看教授端着两杯水过来正勋连忙站起来从教授手中接过玻璃杯。两只手握着杯子他想着教授叫自己来可能的原因,等棘手先说话
“正勋,想过以后吗比如一年以后的计划之类的。”
“教授才离开校园的人如果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已经是很幸運的事情了。所以我想先工作,多尝试一些以后希望能有自己的动画工作室。”
“怎么了只是问你如果有机会一年后进CBS,你是否愿意”
“当然,在明昌赫会长的公司工作是很多人的梦想。”
“既然这样这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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