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为什么现在不能去加拿大了和美国之间有没有爆发过战争?爆发过哪几次战争?(现在今年是西元纪年北京时间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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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於我的生产排名总是大起大落我猜应该是该回合内完成的建筑或者军队的分值


请教一下吧友,有没有和psp上那款高达战争宇宙类似的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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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一下吧友有没囿和psp上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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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是万代南梦宫在动作游戏上最后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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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v 战斗命运 制作组最后一款

战争作品 质量也是最好的 之后做过一款超时空要塞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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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别人送叻一台3ds请问有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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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度盘里有cia,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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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全部ss了回来汇报一下,感觉跟以前psp版本差不太多还是很好玩的,就是封面的独角兽怎么出


是挡在他前面的最大障碍而且歐洲列强实力强大,尤其是英国殖民地遍布世界,如果想以武力一步步打败所有欧洲列强那么美国就必须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有人估算过如果当时美国想这么干,他至少得有二战时期的实力才能保证获胜而这对于十九世纪的美国来说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美国选择叻一个稳妥但有效的路线先通过美西战争击败大而无当的传统海上强国西班牙(其实西班牙当时除了是工业国之外,很多方面其实跟同時期的清朝差不多都比较颓废,所以实际上不堪一击)然后让自己的资本逐步渗透到欧洲,虽然一时拿不下决定权但至少有了话语權。其实这个时候很多国家都意识到了世界大战即将爆发但大家都在努力维持平衡。而美国在这期间则不怎么插手欧洲局势(也有可能暗中插手但明面上没什么动作),同时默默积攒力量储备各种战略资源。

一战爆发后美国并没有马上参战,他们其实是在观望一方面要确定自己加入哪个阵营更有利(因为谁都知道战后世界格局肯定要大洗牌,美国不直接参战也是为了避免站错队之后被瓜分虽然媄国是倾向于协约国的),另一方面也在尽可能设法拖延战争在时机成熟之后,美国立即动手官方选定一个阵营以表明立场,但私下裏却向两边出售装备、发放贷款、实施援助目的就是为了让战争不那么快的结束(虽然也有商人自发的行为,但政府对此并不加以限制实际上就是默许了)。直到1917年美国才以德国许诺支持墨西哥收复失地为借口,宣告参战(因为这个时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美国这时進场不怕站错队。虽然之前德国的无限制潜艇战已经让美国民众愤怒了但美国很可能出于积攒民间怨气、提高参战呼声的考虑而没有立即动手)。有关于这一段历史的详细情况网上有很多资料可查

事实证明美国的选择是对的,一战在短短几年内将欧洲列强几百年的资本積累消耗殆尽并且消灭了至少一代的人口,而这些资本有很多都以还贷或交易的形式流入了美国可以说美国是靠着一战吃光了欧洲的禸、也喝光了欧洲的血。

现在问题来了美国在吃得满嘴流油之后,自己也变成了一盘令人垂涎的美味如果不尽快长出坚固的壳和锋利嘚爪,万一欧洲从战争中缓过来、或者其他什么国家异军突起那么以美国当时的军力,迟早会被这些或崛起、或复兴的新旧势力撕碎洏这个时候很多国家都在反对战争,也签署了诸多条约限制军力尽管大家都知道,下一次世界性战争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尽力拖延一下总不是错——毕竟大家都需要时间恢复元气

这个时期的美国也是需要扩军的,但迫于民间舆论和条约限制无法过多发展。而在二十年后二战的全面爆发让美国看到了机会。由于罗斯福的手段美国免于沦为法西斯国家,这可以说是为接下来的┅系列行动铺平了道路

与一战时期有倾向却长时间中立的选择不同。经历过罗斯福新政的美国在二战爆发前就明确了自己的阵营所以現在欠缺的仅仅是一个时机,或者说一个借口因为美国国内很多人都不愿意再参战,兵源无法得到保证若是强行进场势必会导致反弹,进而士气低落再加上工业生产转不到战时体制,这样去参战和找揍没什么区别

所以和上次一样,美国在等待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必然要和上一次相同,是直接关系到美国国家安全和利益的事件而日本人给他送来了这次机会。

轴心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体量尛和贪多冒进。日本早就意识到美国必然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也深刻认识到自己和美国相比还很弱小,但他们太着急了在还没有消化掉Φ国与东南亚的占领区时就把矛头指向了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总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有传言称珍珠港事件是美國意料之中的,但并没有加以阻止)美国确实是被日本给狠狠地咬了一口,尽管对于整个美国来说只能算是皮肉之伤但毕竟是美国自巳的领土被攻击、美军被外国人轰炸。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借口——不仅是名正言顺的参战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扩军。

于是美国借着二战嘚机会把国内的工业调动起来,建立起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用来保护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和工业体系。而之后的冷战那就是當世两大绝顶高手的内力对决了。可以说从美国开始崛起到最终成为唯一的一超,光是布局就用了大半个世纪纵观世界,如此长远的戰略规划恐怕也就只有中国现在的布局能够与之相比甚至凌驾其上了

在亚洲北部6月代表着季风季节嘚开始。1950年6月25日星期日早晨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阵雨飘落在朝鲜大部分地区在经历了几个月的虚假警报之后,韩国军队度过了一个放松的周末假期边界的防御力量有4个步兵师加上1个团,从理论上讲有差不多3.8万人实际上,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据守着边界的防御工事其餘的人不是在三八线以南10至30英里的地方做后备,就是在休假6月24日,韩国陆军司令部授权指挥官们给来自农村的士兵放假15天让他们在稻畾里劳作。另一件事吸引了更多的韩国军官离开——在汉城的陆军司令部一个新的军官俱乐部举行了开张庆典

与此同时,北朝鲜人民军巳经聚集了一支近9万人的大军并用150辆T-34坦克予以支持。T-34是一种车身低平的中型坦克一直是苏联陆军在二战结束时的标准配备。T-34火力强大装备一门85毫米榴弹炮和两挺7.62毫米机枪。该坦克威力无比:曾经阻止了德国人进军莫斯科此后苏联人就继续将它作为一种基本装备。

威廉·罗伯茨准将在战争爆发两天之前从美国驻韩军事顾问团团长的位置上退休他曾说过,在这个国家进行坦克战是不可能的道路太窄,稻田太软罗伯茨错误地以为北朝鲜人也会得出相似的结论,但是他们没有

北朝鲜的进攻在朝鲜半岛的狭窄部打响,没有一个士兵或一支部队能够准确地说出听到了“愤怒的第一枪”金进学是韩国第1陆军师的一名年轻中尉,他驻扎在西部城市开城附近这里是重要的进攻路线之一。“战争开始时是一阵突然的炮火沿着边界我方一侧在我们的战线上形成一道弹幕。一分钟前这里只有下雨和寂静一分钟後梦魇般的巨响和爆炸包围了我们。我正在一个防弹掩体里睡觉掩体挖在山坡一侧,顶上盖有沙包第一轮炮火的冲击把我从行军床上震下来,沙子尘土倾泻到掩体里我设法套上衣服跑到外面。一名中士在门口呻吟着捂着他的肩膀。我跑过去挪开他他的胳膊掉了下來,它从肩膀那里已经断了他又呻吟着,然后死了”

那天早上,唯一在三八线的美国顾问是约瑟夫·达里戈上尉,他所在的韩国陆军第12团就驻扎在开城东北方大约5时,炮击惊醒了达里戈不久弹片和轻武器子弹就击中了他的房子。他穿上衣服开着吉普车到开城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开城市中心他陡然刹住了车。在几百码外的火车站里北朝鲜士兵正在从一列大约有15节车厢的火车上下来,总共約有1 000人他们根本没打算隐蔽。在夜色的掩护下北朝鲜人已经把在三八线他们那一侧早先拆毁的铁轨重新铺上,把部队运送到了靠近北邊的韩国士兵背后达里戈猛然挂上挡,向南边疾驶而去此时他脑海中已经没有疑问:一场战争开始了。

然而有关在三八线——它就茬汉城以北20多英里的地方——发生的事情的消息,很慢才渗透到首都在汉城,星期天一早下着沉闷的雨清晨时分,云层低垂看不见呔阳,这是朝鲜一个典型的夏日拂晓

差几分钟到7时,美军顾问团有人给穆乔大使的军事武官罗伯特·爱德华兹中校打电话,向他报告有关在边界发生战斗的事。然而,因为前几个月接二连三的有关入侵的虚假警报,他不知道北朝鲜人是已经开战了还是新的试探。无论如何他觉得应该报给大使馆知道。

爱德华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吸了一口香烟,决定给穆乔的副手埃弗雷特·德鲁姆莱特打电话,以免打扰大使。下面一个小时德鲁姆莱特自己给韩国军方总部和美国军事顾问团打了电话。差不多到8时他报告了穆乔。

“你就等着大吃一驚吧”德鲁姆莱特开始说道,“共产党正在全线进攻!”

另一个美国人也在那个早晨折腾杰克·詹姆斯过去11个月里任合众国际社驻汉城记者。他头天晚上还参加了一个酒会然而他是一个勤奋敬业的媒体人,那天上午他想去大使馆的新闻处给美联社写一篇“来函”。這种背景资料往往通过邮寄发回而不是用昂贵的电报发出。詹姆斯脑子里已经起草了导语的段落:“尽管北朝鲜人加剧了宣传活动而苴继续威胁说决战时刻即将在某月某日到来,但是大多数意见不相信至少在秋天之前会有任何入侵”

詹姆斯想写完他的报道,找到他丢夨的一把雨伞在这一天的其余时间去参加一个野餐。他的韩国助手在周末监视着通常的事态发展

与大多数在汉城的美国人一样,詹姆斯已经听到过太多的“入侵迫在眉睫”的报道在他任内就有几十次,他都不予置信实际上那天早些时候他已经听说了有关一次入侵的傳言,他向G-2询问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8时过几分詹姆斯开着合众社的吉普车到了大使馆。他冒雨奔向门口遇到一名情报官员气急败坏哋出来寻找他的汽车和司机。詹姆斯后来回忆道:

他以为我是来报道这件事“你听到边界什么消息?”他问我

“还没有什么。你听到什么”我说。

“该死的他们应该到处都越界过来了,除了第8师的地盘”他告诉我。

“这个我还没听说”我说,然后就去新闻处开始打电话

詹姆斯用了90分钟紧张忙乱地给各种消息来源打电话(他们大多数人还在睡觉,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并盯着送到使馆来的报告。他甚至鼓动一名使馆新闻官员请他去了解一下北朝鲜电台是不是对大战爆发说了些什么。(回答是没有)“第一批报告都零零碎碎,无法证实”詹姆斯后来回忆说,“大多数都是警察的报告他们通常都是极度夸大事实的。与其开始报道一个不存在的战争我把所囿的报告都扣压了一个半小时。”

詹姆斯以前是一名海军飞行员在亚洲有着长期经验,他在大使馆的军官们和外交官圈子里备受信任夶使馆一等秘书哈罗德·诺布尔认为詹姆斯是一位“诚实和敬业的记者”,不搞耸人听闻那一套。因此詹姆斯坐在大使馆的密室里,听着關于事件的讨论最后,军事顾问团的一位军官对另一位说:“我想我们应该让华盛顿知道这事”

“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发了,那么我也鈳以了”詹姆斯说。他急忙草拟了一份“紧急”新闻电稿这意味着它将以最贵的资费发出,并得到合众社的优先处理詹姆斯谨慎处悝有关攻击的报道,他在消息中强调这些信息都是“零散的”但是“我之所以把它作为紧急级别发出……这表明我觉得此事极端重要”。詹姆斯的电文写道:

紧急 新闻 合众国际社 纽约

25095詹姆斯 零散报告来自三十八度线指北朝鲜人星期日早晨沿全面边界发动攻击 当地时間九时三十分另有报告指汉城西北四十英里之开城与韩军第一师总部陷落于上午九时 敌军据报在边界以南三至四公里瓮津半岛 坦克据信使鼡在汉城东北五十英里之春川 来自海上报告东海岸之江临以南二十艘小船登陆此地公路切断 完毕 注 应强调此仍为零散且局势不清 詹姆斯

詹姆斯的电报几乎立即就被合众社在旧金山的办事处收悉再从这里中转至纽约。国际新闻部有一位改写者把詹姆斯压缩的电报语言改成┅则新闻报道然后发往全世界。

一个小时之内詹姆斯的新闻稿通过合众社的电讯返回到汉城,那里的韩文报纸急忙赶出下午特刊报噵了入侵。

穆乔大使宣布遭到入侵的电报大约在新闻发表的10分钟之后从汉城发出外交电报比合众社电讯要慢,穆乔的电文必须加密然後发到东京,转发到华盛顿因此,美国政府收到的第一份关于入侵的消息不是来自其大使馆而是来自一家通讯社的老式收报机。

穆乔發出的电报带有“NIACT”的优先标志这是国务院的密码,意指“夜间行动”只用于紧急情况。列为NIACT的电报就要求华盛顿的保密室对该电报先于其他往来电报而立即处理并上报给相关的负责官员。就这份电报而言就是要上报给负责远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迪安·腊斯克。

战爭爆发的这个周末,哈里·杜鲁门早把外交事务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差不多18个月的时间里国会的共和党人始终与他作难,而他那出名的脾气也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此刻,他计划离开闷热的华盛顿到密苏里老家去喘口气。他没有具体的日程安排意在放松头脑、抛開公务,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但是,杜鲁门作为政治家总是要顺道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活动,比如巴尔的摩附近的友谊机场落成典礼臨上飞机前,他写了一张便条给国务院前礼宾司司长、新任驻为什么现在不能去加拿大了大使斯坦利·伍德沃德。他写道:“我正要去巴尔的摩参加一个机场的落成典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我揣测是因为马里兰州州长、该州的两位参议员、所有众议员以及巴尔的摩市市長执意(原文如此)要我去的缘故”他温厚地邀请伍德沃德冬天到他在佛罗里达州基韦斯特的别墅去拜访他。“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大使先生了白宫的那个人就不能打扰你了。”杜鲁门说他在密苏里打算“监工建造一些围栅——不是政治围栅,而是为农场的房屋新订购┅个屋顶还要告诉一些政客见鬼去吧。我希望这是一次极好的访问对吗?”

马里兰州的官员在华盛顿国家机场与总统一行会面经过短程飞行后抵达友谊机场。巴尔的摩市市长托马斯·达亚山德罗一路上遭到众人的取笑,他承认,第一次乘飞机“真有点胆战心惊”。落成典礼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杜鲁门认真地谈到联邦政府、各州政府以及地方当局有必要携起手来共同发展航空业和其他运输业。他绝不放弃这个机会即兴地奚落他的共和党敌手:“假如我们听信了那些老顽固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肯定还在使用公共马车对不起,其中一些主张公共马车的老顽固仍然和我们待在一起至今还在国会里。不过上帝保佑,他们不占多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杜鲁门在结束演讲时使用了一连串“和平的未来和平的目的,和平的世界”等字眼这世界还能和平的时间,只有区区几个小时了

在那个炎热的星期六下午,美国东部时间3时左右和平终止了。当时总统的座机正在以巡航速度飞行在密西西比河流域上空,这是到堪萨斯城的最后一段航程

约瑟夫·艾尔索普作为《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专栏作家,握有几张派得上用场的王牌:他是罗斯福家的远亲,接受正宗常春藤大学的教育,在交际场上风度翩翩(还没有人必须向乔·艾尔索普指教餐叉的使用顺序);更重要的是,他还具备当记者的精力和智力这使怹与被他采访的人在聪颖睿智上旗鼓相当。约瑟夫·艾尔索普和他的兄弟斯图尔特共同主持《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专栏,斯图尔特也是一位財华横溢的记者和分析评论员只是不那么关注乔治城的社交旋涡。

约瑟夫·艾尔索普则相反,他能把达官贵人请来用餐,并为能左右席间气氛而得意扬扬。而华盛顿的记者们想见这些官员,得靠与他们的助手和秘书软磨硬泡才行。当晚的宾客名单非同一般艾尔索普其人,鼡全国记者俱乐部一个机灵鬼的话来说是“有响度又有深度”此刻他刚从欧洲采访归来,请客为自己接风洗尘赴宴的客人令人难忘:夶法官费利克斯·弗兰克福特、陆军部长弗兰克·佩斯、空军副部长约翰·麦科恩和负责远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迪安·腊斯克。

晚宴的场面囸如艾尔索普所描绘的:“夜晚真是太美了。星空下露台上,人们谈兴愈浓”

可是一名仆人打断了交谈,他宣布有一个电话找“腊什先生”迪安·腊斯克扫了众人一眼,认定自己是要找的人,然后步入室内接电话。

几分钟以后,他返回露台“脸色煞白如纸”(据艾爾索普描绘),招呼佩斯和麦科恩返回室内不一会儿,他们一同出来含糊其词地说:“朝鲜发生了相当严重的边界事件”他们找了一個恰如其分的借口,便前往国务院

据艾尔索普说,晚会于是“安静下来大家讨论这一次是不是就是那件事”。

与此同时国家安全机構的其他部门也开始忙乱起来。负责联合国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约翰·希克森正待在华盛顿克利夫兰公园区的家里。10时左右电话铃响了。“在那些天里夜里来电话并非不寻常。……我当时已经养成一种习惯它多少也反映了我们过的这种繁忙生活。如果9点钟过后来电话峩抓起电话的同时,另一只手就会下意识地拿起汽车钥匙以备万一。”

这次电话是远东司的值班官员打来的他说:“有情况,我认为您应该即刻来此我在电话中无法说明原因。”

希克森驱车经过石溪公园前往国务院的办公楼“我一路上都在寻思发生了什么事”。根據值班员的电话来判断他知道问题出在远东。“我琢磨最可能的情况是中国共产党人企图入侵台湾”

五角大楼接到入侵的消息时,态喥平静甚至无精打采。当晚11时30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值日官切斯特·克利夫顿中校最初是由于新闻界询问才获悉攻击的消息的。经过与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信息中心核实以后,他认定风传的入侵消息已经被证实,而且联合参谋部主任阿瑟·戴维斯海军少将已经接到通知。接着克利夫顿向他的顶头上司马修斯上校报告,马修斯起初认为没有必要通知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布雷德利将军,结果他还是同意照办。(当他们最后通知布雷德利将军时他已经从记者那里得到了消息;他对这些记者无可奉告。)

这样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整个五角大楼——由克利夫顿来代表——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准备一份简短的新闻稿,宣布美国政府已经获悉这次入侵以及美军没有卷入

午夜12时10分,他们又采取了另一项有实际意义的行动负责军事作战的副参谋长托马斯·廷伯曼准将在陆军军事处设立了一个他称之为“指挥所”的机构。实际上“指挥所”的职能只是确保把任何来自国务院的零星情报转给太平洋彼岸麦克阿瑟将军的司令部。

国防部长路易斯·约翰逊几天前刚到远东做了一番实地调查主要是了解台湾的防务问题。电话铃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他接完电话,马上打电话给陆军部长弗兰克·佩斯,实际上委托佩斯代表国防部这个文职机构行使职权,就当晚任何必须做出决断的事情做出决定。约翰逊精疲力竭。除此之外,正如他后来所说那天晚上国防部几乎什么都干不了,因为“我们再没有什么可以干的了”几个小时以来,布雷德利将军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中唯一获悉这次入侵的成员

必须对美国的反应做出最终决定的人是杜鲁门总统。星期六晚上他在独立城刚刚度过了计划已久的休假的头几个小时。晚餐后一阵电话铃打断了全家的闲聊。电话是国务卿艾奇逊打来的“总统先生,”他说“我刚得到极其严重的消息,北朝鲜人已经入侵南朝鲜了”

杜鲁门的第一个反应是立即动身回华盛顿,但是艾奇逊要他等一等情报还不充分,北朝鲜人经常鉯营级规模的兵力袭击南朝鲜据信,穆乔所报告的行动目前还仅仅是一次惯常的边界冲突(虽然艾奇逊表示怀疑)更重要的是,在漆嫼的夜晚匆匆忙忙地做长途飞行不仅危险而且会引起外界的恐慌。

艾奇逊的确提出了具体建议他打算要求联合国安理会举行一次特别會议,宣布韩国遭到侵略杜鲁门表示同意,并且请艾奇逊次日早晨及时报告如果获得了更多的情报,也可尽快来电话

电话把当晚家庭团聚的欢乐一扫而光。根据玛格丽特·杜鲁门的回忆:“从获得消息时起,我父亲明确表示,他担心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序幕。”

杜魯门批准把朝鲜问题提交安理会以后约翰·希克森开始设法给美国代表团的成员打电话。他知道,担任常任代表的沃伦·奥斯汀参议员正茬佛蒙特州度周末,无法用电话取得联系因此,希克森给副代表欧内斯特·格罗斯家里挂电话,但也是运气不佳,只有他的小女儿在家。希克森没有把握她是否明白他的意思:电话很紧急,她的父亲应该立即给他回电话。他说:“我不知道小姑娘的年龄,但我们实在是迫不及待。”

午夜希克森决定撇开一切循规蹈矩的途径,直接向联合国秘书长特里格夫·赖伊家里挂电话。“我向他通报了事件,他开口第┅句话(带着浓重的挪威口音)就是‘天哪,杰克这可是违反联合国宪章的’。”

“我当时实在想不起来再说些什么只是说:‘这昰你对我说的,赖伊这当然违反联合国宪章。’”

午夜过去很久希克森终于找到了欧内斯特·格罗斯,他俩简要地讨论了须采用的策略。希克森的助手正在起草一份决议草案,几个小时后将由国务院的律师戴维·温豪斯坐飞机携往纽约。目前是美国施展策略的有利时机。几个月前,苏联驻安理会代表雅可夫·马立克为抗议中国国民党人继续占据席位而退出了会场苏联人认为,安理会中的“中国”席位应该歸新的共产党政府如果马立克返回安理会,他就可以使用否决权阻止安理会采取任何行动

他们确信马立克不可能出席,他必须请示莫斯科这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希克森还认为马立克知道,安理会如果没有投票一致通过就无法采取任何军事行动,“他很可能以为他囿充分的时间发挥作用”

此时此刻,谁都猜不透总统最终会要求联合国采取什么行动来应对这次入侵原因之一是没有人确切地知道朝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腊斯克的话来说尽管在不断努力“掌握朝鲜所发生的更清晰的情况”,但截止到星期日清晨除了第一份电报鉯外,穆乔以及驻汉城大使馆再没有发回更多的消息艾奇逊和腊斯克讨论了公共关系方面的问题后认为,把该事件提交安理会的决定连哃北朝鲜入侵的消息于星期日早上一同见报是“极为重要的”。因此艾奇逊最后决定,以穆乔发来的唯一一份电报作为根据……前往咹理会时间稍稍早于新闻的截稿期。

凌晨2时30分希克森用电话向格罗斯大使口述了提交安理会的议案。与此同时也发出通电给安理会嘚其他成员国(国民党中国、古巴、厄瓜多尔、埃及、法国、印度、挪威和苏联),通知他们美国要求召开特别会议电报还敦促他们请礻本国政府,以迅即采取行动美国的正式要求文字如下:

美国驻大韩民国大使馆已通知国务院,北朝鲜军队于(汉城时间)6月25日凌晨茬若干地点入侵了大韩民国领土。

据报北朝鲜控制下的平壤电台已经广播一项针对大韩民国的战争宣言,自美国东部时间晚上9时生效

丠朝鲜政权军队在上述情况下发动攻击,可视为对和平之破坏是一次侵略行为。

本人奉本国政府要求谨要求阁下举行一次联合国安理會紧急会议。

华盛顿显然是在走向危机甚至可能是在走向一场战争。不过此时此刻外交官和将军们所能做的只能是等待前线发来进一步的消息。这种紧迫感并未使哈里·杜鲁门坐卧不安。午夜前,他向全家道过晚安,脑袋触到枕头的瞬间就酣然入梦了。

星期日临近汉城时间中午时分,美国军事使团意识到韩国陆军面临着严峻的局势前线发来的报告展示了北朝鲜的入侵战略:多路步兵纵队在坦克的掩護下沿两条主要公路向南直取汉城。

主攻方向是沿铁原—议政府—汉城一线这条路线经由一个宽阔的谷地,几个世纪来入侵者都用这条蕗线这支部队包括2个师又1个团,总共2.8万人这支入侵纵队由苏制T-34坦克开道,并得到苏制大炮、迫击炮和重机枪火力的掩护他们的对手僅仅是韩国1个不满员的师,兵力不足6 000人

北朝鲜的另一路纵队则在西部沿着一条穿越西海岸低洼地的公路向南挺进,这是汉城和平壤之间嘚主要通道北朝鲜人在这个方向的兵力也具有同样的优势——2个师又1个团,在坦克的掩护下进攻韩国1个不满员的师这是进攻汉城的两支主要力量。由于南朝鲜的公路、铁路、通信等后勤网络均集中在汉城周围因此这座城市如果陷落,将危及这个国家的生存

北朝鲜人嘚另外3次攻击并没有引起那么紧迫的关注。一次是向孤守瓮津半岛的韩国1个团发起进攻瓮津半岛与南朝鲜被黄海完全隔开;一次是攻打Φ部城市春川;一次是顺日本海沿岸公路向南推进(并得到2次小规模的两栖登陆部队的支援)。

战争爆发第一天最令人震惊的悲剧是韩國陆军一败涂地——美国顾问团团长威廉·罗伯茨准将曾经宣称它“在亚洲同样规模的军队中首屈一指”。责任必须由美国人和南朝鲜人共哃承担由于罗伯茨拒不相信在朝鲜能使用坦克,致使韩国部队只拥有少量的反坦克武器在开战后慌乱的头几个小时,一些部队设法使鼡美制105毫米榴弹炮但是这种武器并不是为打坦克而设计的。正如一名美国炮兵指出:“士兵们几乎都不知道炮手以直接瞄准和使用曲射炮打坦克的专门技巧这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有久经沙场的老炮手才能保持冷静射击成功即使如此,他们还得有一点运气”韩国蔀队仅仅拥有91门榴弹炮,大多数在战争头几天就被遗弃美国人不给韩国提供重武器装备,是因为担心他们用来侵略北方其后果是韩国囚现在自身难保了。

最使美国顾问们吃惊的是韩国部队士气低落,斗志丧失殆尽但其中也有值得赞许的例外,即令人难以置信的人与機器对决的勇敢事迹汶山附近沮丧的守军无法阻止T-34坦克,他们把炸药包绑在背上自己冲到坦克底下舍身自尽。有人带着炸药包或爆破筒冒着机枪的弹雨冲向坦克;还有人跳到行进中的坦克顶上,拼命想用铁钩打开坦克舱盖以便丢进手榴弹勇士们设法击毁了一些坦克,但是估计有90多人因此丧命不久后,这种勇士就没有再出现

《伦敦每日快报》的西德尼·史密斯是首批抵达战地的记者之一,他对韩国蔀队退却的场面做了更为典型的描述:“我看见一些卡车上的高级指挥官坐在士兵中间戴着雪白的手套,一只手握着佩剑另一只手擎著树枝做雨伞。”离奇的现象到处可见:南朝鲜人在前线骑着军马逃跑牲口被枪炮声吓得东奔西窜,奋蹄尥蹶;韩国士兵用枪逼着老百姓脱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遮住军服,以便混杂在逃难的人流之中军官则站在一边无动于衷。

正午时分北朝鲜又显示出另一种优势。當时汉城上空的乌云刚刚散去,两架银灰色的二战时期的苏制雅克式螺旋桨战斗机多次飞过汉城和金浦机场上空但是没有扫射。四个尛时以后雅克飞机又飞来了。其中两架以极其准确的火力猛扫金浦机场击中了控制塔台、1个储油罐以及1架美制C-54运输机。其余几架攻击叻汉城附近的一个小型机场击伤击毁了10架教练机中的7架。随后这些飞机又沿着公路往北飞,任意地向惊恐万状的韩国部队射击韩国蔀队无法还击——同样出于怕他们用来进攻北朝鲜的原因,美国拒绝向他们提供战斗机

但前线的美国军事顾问偶尔也用无线电发回振奋囚心的报告:韩国部队在议政府附近的几个营正在组织反击;少数韩国部队依据着坚固的阵地,已经设法阻滞了北朝鲜的前进;预备队正奔赴前线;正在按照预定计划破坏入侵路线上的道路和桥梁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是,韩国陆军能否顶得住以便重整旗鼓,或者坚持到美國来得及派遣作战部队援救他们——这是美国顾问们强烈主张的方案

灾难即将临头,有一位人士依然安之若素他就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战争发生12小时以后,他依旧流露出漠然处之的神态东京时间星期日下午6时,他去东京的办公室会见了约翰·福斯特·杜勒斯。杜勒斯是共和党著名的外交事务发言人新近被国务卿艾奇逊聘请入幕(两党的政治作秀),协助对日和约的谈判几天前杜勒斯曾顺访叻朝鲜,还在三八线摆出姿势与韩国士兵合影留念(韩国士兵似乎对杜勒斯戴的正规小礼帽茫然失措)杜勒斯还向南朝鲜议会发表演说,并暗示如果大难当头会给予不确定的帮助:

在精神上,联合国把你们当作他们的成员之一……美国人民欢迎你们成为这个缔造自由卋界的大家庭中的一个平等成员。……因此我要对你们说:你们并不孤立。只要你们继续有效地在创造人类自由的伟大事业中发挥作用你们永远不会孤立。

这种含混笼统之词对于想要利用它的人来说,意义可大可小但是陪同杜勒斯访问的一位国务院职业官员约翰·艾利森认为,杜勒斯已经“把他认为迪安·艾奇逊1月份在全国记者俱乐部讲话时所遗漏的部分设法表达出来了”。

杜勒斯和艾利森现在希望與麦克阿瑟将军谈谈朝鲜之行他们发现将军似乎对几个小时前已经爆发的战争态度冷漠。艾利森认为麦克阿瑟“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踱來踱去时显得神态非凡他的咔叽衬衫领口敞开着,嘴里衔着人所熟知的玉米芯烟斗”迄今为止,前线传来的报告依然是零星的麦克阿瑟并未显得焦虑不安。他对客人们说:“这可能仅仅是武力侦察假如华盛顿对我不加妨碍的话,我可以把一只手绑在背后只用一只掱就可以对付。”李承晚总统已经要求提供一些战斗机麦克阿瑟说,他断定朝鲜人不会驾驶它们不过,他还是准备多少给几架鼓鼓士氣(当天晚些时候,一位来访的记者跟麦克阿瑟聊天发现他主要在担心“华盛顿那边的笨蛋们”。麦克阿瑟对这位记者威廉·马修斯说:“我希望美国人民有勇气,奋起面对这个局面”)

杜勒斯和艾利森返回饭店,立即起草一份电报发给迪安·艾奇逊:

南朝鲜人有可能運用自己的力量阻止并击退进攻如果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他们无力做到那么我们相信应该动用美国部队。……坐视南朝鮮无端遭受武装进攻的蹂躏将会产生一连串的灾难,很可能最终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

美国时间星期日拂晓之前,杜勒斯的电报抵达华盛顿迪安·艾奇逊十分仔细地阅读了电文。艾奇逊明白杜勒斯是在野党外交政策的主要发言人,此人不是一个盲目的党派人士他的意见悝应受到重视。杜勒斯在东京下榻的饭店里起草了这份电报这使他成为第一个以文字形式提出美国使用军事力量干预朝鲜的人。

星期日丅午晚些时候共产党的雅克战斗机扫射了李承晚总统官邸青瓦台(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它的房瓦是蓝色的)周围地区,近在咫尺的进攻弄得这个老头惊慌失措他接到汉城可能失守的报告,于是决定逃之夭夭以免束手就擒。美国使馆官员哈罗德·诺布尔(该周末他未在汉城)后来跟其他美国官员和韩国官员谈话后认为,内阁部长们和青瓦台杂七杂八的随从“个个惊恐万状,而且也感染了李承晚”。不过李承晚声称他主要关心的不是个人的安危,他认为,如果入侵者俘虏了他,那么他毕生争取朝鲜独立的理想就会成为泡影。

夜幕降临时李承晚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一走了之还是留在原地。晚9时左右代理国防部长申善模把穆乔请来参加讨论。穆乔回忆说:

我一抵达李总統就对我说,内阁刚刚开过会认为如果他落入共产党之手,对于朝鲜的事业将是一场灾难;并且他们的防御能力较差还是撤离汉城为恏。

听到这些我感到震惊,我十分谨慎地提醒李承晚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告诉他,他的部队在这次突然袭击面前打得相当不错还没有哪支部队放弃抵抗。确实其中有些部队已经全军覆没或者溃不成军。我同意他的意见即在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莫过于落入敌人(囲产党)之手我们面临棘手的时间问题,也就是尽可能地留在汉城以激励我们的部队,同时不要被敌人掳去

穆乔告诫李承晚说,如果他逃跑消息一经传开,“就不会有一个南朝鲜士兵抵抗北朝鲜的进攻”整个南朝鲜陆军将不战而垮。李承晚依然执意要离开为此,大使回答说:“好吧总统先生,你自己拿定主意但是我会留在这里。”

穆乔的坚定态度稳住了李承晚他同意留在汉城,至少当天夜里不走

穆乔大使回到使馆,考虑美国人员家眷的去留问题如果他们撤离朝鲜,南朝鲜人可能就会认为这是美国要抛弃他们的信号所有美国人都已经处于戒备状态。下午1时使馆的WVTP电台要求美国人或是待在家里,或是坚守岗位“这是由于局势的需要”,并说还“没囿理由惊慌失措”

一项绝密的撤退计划早已拟订,这是所有美国驻外使馆的惯例按照这个应付最坏局面的计划,人员由金浦机场乘飞機撤离只要从电台发出紧急密语,飞机就会从日本飞来不过,穆乔担心这一计划的效果因为能否保卫汉城通向机场的一座桥梁的安铨是成败的关键。按照其他的撤离方案眷属将从仁川港或釜山港登船撤离,或者从水原机场坐飞机撤离

穆乔指派使馆海军武官杰克·塞弗特去两个港口察看有什么样的船只可用,他担心空中撤离会因遭到雅克飞机的射击而失败。但是,他暂且还不会做出撤离的决定。

夜幕降临时,北部战场呈现出一片平静黑夜给汉城带来一个短暂的喘息机会。此刻华盛顿的官员们迎来了星期日的黎明,但也面临着一場严峻的抉择

星期日上午11时30分,在国务院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开始做出一系列决定与会者的官阶表明,五角大楼在会议上起次要作用國务院出席会议的有国务卿艾奇逊、副国务卿詹姆斯·韦布以及助理国务卿腊斯克,他们是国务院的一号、二号和三号人物。五角大楼方面出席会议的人员只有陆军参谋长劳顿·柯林斯将军和负责军事行动的副参谋长托马斯·廷伯曼准将,他们都是能干的军官,这是毫无疑问的,但相对来说,他们在国防部的军阶要低得多,无法与在座的外交官们相比。

甚至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文件也承认是国务院方面“建议了┅项行动计划,为美国援助遭到巨大压力的南朝鲜部队提出一个方案”尽管会议期间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其他成员接到征求意见的电话,泹是国务院提出的“各项建议最终都获得了通过”即使大多数建议都需要麦克阿瑟负责执行。这些建议如下:

——美国空军和海军力量應在汉城、金浦机场和仁川港周围建立保护圈以确保美国眷属的安全撤离;

——授权麦克阿瑟的部队根据当地美军使团的建议向朝鲜提供任何装备,不受现行计划的限制;

——只要韩国部队仍有战斗力美国军事顾问就必须继续留驻;

——麦克阿瑟的职权应该包括指挥美國在朝鲜的全部军事行动;

——一俟联合国安理会投票通过在朝鲜采取联合行动,“就授权并指示”麦克阿瑟使用一切力量加上第7舰队,去“稳定战局包括在可行的情况下恢复三八线的原分界线”。

应该强调指出所有这些“建议”均未报请总统批准。至于艾奇逊有什麼权力在会议上发号施令在他和杜鲁门的回忆录中均未提及。两人的回忆录都说重大的决定都是当天较晚的时候在布莱尔大厦举行的會议上,由杜鲁门和他的高级顾问们做出然而,在布莱尔大厦举行会议的时候上午在国务院会议上提出的“各项建议”已经通过电传咑字会议(或称电传会议)传给了东京的麦克阿瑟,这个电传会议是在华盛顿时间晚7时30分开始的(在电传打字会议上,远隔千里的与会囚员坐在会议室内通过电传打印机“交谈”谈话内容由投影机打在屏幕上,这样与会者都可以看到交谈的内容。)

这些指示的确闪烁其词它指出,这些建议还未得到杜鲁门总统的批准传达给麦克阿瑟仅供“制订计划时参考”。但是国务院建议麦克阿瑟派一个“观察小组”去南朝鲜,以确定需要投入多大规模的一支部队才能守住从汉城到仁川港的撤退路线

参谋长联席会议和国务院正与总统举行会議。此次电传会议的内容仅供您了解目前此间的想法以及严峻的形势

来吧,同我们一起干吧我们很赞成你们的行动方针,这将有助于轉败为胜谢谢。

这种热情洋溢的结束语是典型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式。

美国东部时间星期日上午当参谋长联席会议最终举行一次朝鮮局势的圆桌讨论会时,迪安·艾奇逊已经突显出来,他要求联合国通过一项外交解决方案俨然成了这场危机中华盛顿方面的主事人。参謀长们的会议开得漫不经心他们对美国的军事干预没有兴趣。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已经拟订出一项对付入侵的应急计划。这项计划不是茬危机的压力下做出的临机决定参谋军官们回顾了国家安全委员会和杜鲁门总统阐述的美国对朝政策,认为朝鲜对美国无“战略利益可訁”应急计划(已获杜鲁门批准)如下:一旦发生入侵,美国将尽快撤出所有的军事人员、外交官和平民必要时动用空军掩护;美国無论如何不能卷入朝鲜战争。

在发生危机的星期日乃至以后的几天里参谋长们对危机的态度似乎是希望执行那个应急计划。他们没有得箌任何指示这表明华盛顿没有谁认为应该改变这一精心制定的不卷入政策。

布雷德利将军也认为没有必要对这件事大惊小怪那天早些時候,布雷德利在与他的同事们开会之前起草了一份记述他的远东之行的备忘录。他在朝鲜曾经与再次被任命为驻韩军事顾问团团长的羅伯茨将军交谈过罗伯茨将军显然对韩国陆军的战斗力丝毫不表怀疑,而他在3月8日给博尔特将军的那封悲观的信中却曾经对此表示怀疑(见前文第31页)如果他说真话,就等于默认了他要建立一支精锐的韩国陆军的使命未获成功(也许表面上这是一项不可能的使命)于昰,他采取上司想听什么就说什么的办法:报告一切顺利这一说法极不准确,以致近乎凭空捏造

布雷德利也具有走马观花的访问者听啥信啥的倾向,他离开亚洲时对南朝鲜的生存能力颇为乐观对北朝鲜军事实力则有所怀疑。他在那份给同事们的备忘录中写道:“我认為南朝鲜在当前的进攻面前不会一触即溃除非俄国人积极参加战斗。”但是一旦南朝鲜陷落敌手,美国就应该增援台湾以抵消对亚洲其他地区的不利影响。

当天下午布雷德利将军和国防部长约翰逊确信无须留下来处理危机,便乘飞机去弗吉尼亚的诺福克出席一次倳先安排的各界显要人物的会议。

参谋长联席会议的非正式会议结束之际五角大楼的电讯中心源源不断地接到汉城发来的电报。用劳顿·柯林斯将军的话说,大多数电报“没有过分的警告内容”。上午10时35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军事情报处收到麦克阿瑟司令部发来的一份情報综述——虽然内容不甚准确,但是令人极为振奋报告估计了双方的力量对比,3个北朝鲜师对付4个韩国师韩国的第5个师正在开赴前线。事实上北朝鲜至少投入了7个多师的兵力,向4个严重缺员的韩国师发动进攻到目前为止所丢失的领土都是应急防御计划意料之中的,這也算不得“一回事”麦克阿瑟的司令部认为,尽管“从北朝鲜投入的力量和战略意图来看”他们的进攻是“猛烈的”,战术上也实現了突然性但无论如何其最终目标尚不明确。麦克阿瑟报告说他已下令向南朝鲜运送弹药,并且建议当时集结在菲律宾附近的第7舰队開赴朝鲜以防万一。

但是乐观的电报并未使人稍微轻松片刻,甚至在收到这份电报之前与东京的直接联系就表明,朝鲜局势的现实凊况对麦克阿瑟及其参谋人员突然变得清晰逼真了联系是通过一次电传打字会议与麦克阿瑟的情报官威洛比将军进行的。

威洛比听起来囿些惊慌北朝鲜的两个师正沿着公路向位于议政府市的一个重要的道路枢纽推进。据报40辆坦克已进至距离该市5公里(3英里多一些)的哋方。他警告说:“坦克经议政府实现突破已成大势。”但是威洛比还是带来一些乐观情绪:韩国部队正在有序后撤平民精神状态良恏,“据悉”政府“指挥若定内部秩序井然”。

由于杜鲁门在独立城接到的第一批报告调子乐观因此华盛顿的官员都不愿意打扰总统喥假。上午10时左右白宫的副新闻秘书埃本·艾尔斯驱车前往杜鲁门的住宅,并与总统在他的图书馆内闲聊。艾尔斯说:“总统可不是一个對任何事情都忧心忡忡的人,他对任何事件都不会情绪激动或者失去控制……一个人只要当上了总统,就不会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戓者精神过度兴奋他只想保持清醒的头脑。”

谈毕艾尔斯走出来会见簇拥在大门外的记者。他说总统表示“关注但是并不惊慌”。

按照原定的休假计划杜鲁门总统去了他兄弟维维安的农场,出席星期天晚上举行的家宴但是本能驱使他午前就返回他在独立城的家中。“我琢磨着艾奇逊会来电话他果然打来了。”中午12时35分艾奇逊建议总统“尽速”返回华盛顿。

经过一阵忙乱之后杜鲁门集合了他嘚随从人员,急速赶往堪萨斯城机场1时57分,“独立号”座机升空随行记者们因为这个周末无新闻可采,星散各处致使预订的美国航涳公司包机没法跟随起飞,直到下午5时杜鲁门的几位助手也尴尬地登上记者们的包机,他们被总统的突然离去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飞返華盛顿的途中,杜鲁门独自思索他断定这场进攻是由俄国人怂恿的。他说:“我敢肯定……必须以牙还牙我得出的结论是,唯独实力財是俄国独裁统治者唯一懂得的语言我们必须以实力为基础给予迎头痛击并击败他们。”

为了打发那个星期天下午返回华盛顿的数小时飛行时间杜鲁门回想着他认为较为相似的以往的危机情景:1931年日本入侵“满洲”;墨索里尼入侵埃塞俄比亚,海尔·塞拉西皇帝向国联抗议遭冷遇;希特勒进军萨尔盆地,“这本来可以被法、英两国阻止,如果他们行动一致的话”杜鲁门认为:“如果俄罗斯专制国家想要步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独裁政权的后尘,就应该让他们在朝鲜遭到迎头痛击就像逼他们战后撤军伊朗,以及后来向铁托发出‘的里雅斯特朂后通牒’那样……”

飞行途中,杜鲁门发出一份电报要求艾奇逊以及军方高官和外交顾问当晚在布莱尔大厦举行战略会议。在白宫修缮期间杜鲁门一家居住在布莱尔大厦,这座通常供贵宾下榻的豪华饭店坐落在白宫以西仅隔一个街区。

杜鲁门接着招呼财政部长约翰·斯奈德去他的包舱。总统说:“我不清楚事态有多严重。”“他们在华盛顿似乎认为局势相当严重”他大声地自言自语道。“我真弄鈈明白”他对斯奈德说,“我实在不知道俄国人在多大程度上参与了这件事我们知道,朝鲜人一直由中国人训练并且得到充分的物資供应——俄国人向他们提供坦克、飞机并且训练他们的飞行员。不过我还知道中国人在那里拥有大量的人力,万一事态严重就可以投入使用。”杜鲁门认为入侵事件使“联合国保护其成员国免遭侵略的协议面临一场考验”。

杜鲁门转而问起斯奈德的本职工作“假洳局势严重,你认为财政部可以立即采取些什么措施”他们商讨了制止国会正在进行的削减消费税的努力(打仗需要花纳税人的钱),兩人同意撤回几天前刚刚完成的下一财政年度预算方案斯奈德建议:“如果情况严重,我们应当立刻着手研究目前的税额要增加多少以忣确立哪些新的税收项目”

杜鲁门表示同意,然后聊了一会儿关于一旦战争来临“要极为小心谨慎,避免出现过于庞大的赤字”他看着斯奈德,说:“你我都见到了两次世界大战都是因小事开始的。”

北朝鲜人发动了一场入侵这一事实已经毋庸置疑;华盛顿的外茭与情报界开始转而问为什么。杜鲁门的临机判断认为是克里姆林宫下令发动了这场新的战争,这在华盛顿得到了广泛的赞同星期日絀笼的连篇累牍的分析报告一开头都以苏联应该承担责任的假设出发。

苏联惹是生非、在其他地区频繁调动的征兆处处可见国务院第一鋶的苏联问题专家乔治·凯南(曾任驻莫斯科大使)接到口信,杜鲁门希望就“俄国在其他地区采取进一步行动……这是不是俄国人一系列荇动的开端”等前景问题倾听他的意见。凯南召集其他几位克里姆林宫问题专家审阅了情报报告以及近期往来的电报令人不安的征兆是顯而易见的。在过去的六个月里苏联人通过海路和铁路将大量武器装备和辎重源源不断地运入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至于原因分析家们则众说纷纭:这些物资只是用来替换陈旧的武器,还是供夏季演习使用是用来支持游击活动,还是储存供当地部队或者蘇军未来作战中使用苏联人已经宣布,黑海舰队将于当年夏末在靠近土耳其的沿海水域举行大规模演习正如一份情报指出,这些演习“公布了一次拟议中的模拟进攻土耳其并伴以两栖登陆演习的令人生畏的细节”。为了扩大威胁“入侵”的范围苏联人计划使用2 500架飞機和足够的登陆船舰,发动2个师的攻击深陷政治动乱和经济动荡的伊朗,也给苏联提供了一个“胜之不武”的机会如果他们选择挥师湔来的话。

但是苏联是否就要对这次入侵负责呢?在那个星期天杜鲁门、艾奇逊,以及实际上华盛顿官方的每一个人都本能地设想成這样苏联参与共谋的证据并不充分,然而确凿无疑苏联前领导人尼基塔·赫鲁晓夫在他的“回忆录”里叙述了这段情景。他的回忆录1970姩在西方出版,这份资料来源不明但是被诸如爱德华·克兰肖等苏联问题专家认为是正宗货色。根据赫鲁晓夫的叙述,金日成在1949年末拜訪了斯大林,并告诉他“北朝鲜人想用刺刀尖捅一下南朝鲜”一次攻击将会触发南朝鲜的内部爆炸,并很快把李承晚赶下台“按理说,斯大林不会反对这个主意”赫鲁晓夫评论说,“这更加符合他的共产党人信念因为这场斗争将是他们的内部事务,两个朝鲜会自己搞定”

但是斯大林反应谨慎。他告诉金回到北朝鲜去好好考虑这个主意再拿一个具体计划过来。几个月之后金又来到莫斯科,他对“成功绝对有把握”斯大林仍有怀疑。用赫鲁晓夫的话来说他担心美国人“会跳进来”。但是金争辩说他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一举击潰南朝鲜,这就可以避免美国的干涉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毛泽东在斯大林的建议下也跟金谈过话。

最后决定是在莫斯科郊外斯大林别墅里舉行的一次情绪高涨的晚宴上做出的金满怀激情,大谈他将如何治理一个统一的朝鲜——北方的工业与南方的农业相得益彰赫鲁晓夫評论道:“我们祝愿金日成取得每一个成就,为全体北朝鲜领导人干杯期望他们斗争胜利的一天。”

然而斯大林采取了最后一个步骤,表明他对这个计划仍然心存疑虑而且对被拖入与美国的直接对抗有着明显戒心。苏联人在北朝鲜军队的每一个层级配有多达150名顾问朂低到营一级;在全国共有7 000多名顾问。正当金日成准备南征时斯大林下令大部分顾问返回苏联。这个“令人费解的”决定让赫鲁晓夫感箌惊讶他向斯大林请教。

斯大林立即回应说:“我们的顾问留在那里太危险他们可能被俘。我们不想在那里留下把柄被指责参与这樁事情。这是金日成的事情”

在赫鲁晓夫看来,撤走苏联顾问从外部注定了北朝鲜入侵的失败战争的头几个星期,北朝鲜人民军推进鉮速然后在8月中旬,受阻于南方港口釜山附近的联合国军防御阵地“如果我们没有拒绝为金提供合格人员以帮助部署兵力和指挥战斗,”赫鲁晓夫说“北朝鲜毫无疑问就打赢了。”赫鲁晓夫在他的回忆录里确实强调了一点:“这场战争不是斯大林的主意而是金日成嘚。金是发起者当然,斯大林没有去劝阻他”

星期日下午的头几个小时,迪安·艾奇逊在办公室里一直忙于开会进一步推敲各种意见,以便晚上向总统汇报下午3时30分许,他把与会者一一打发出去声称他希望独自一人做文件口述。艾奇逊的回忆录对这段时间的叙述多尐有点让人困惑他说他在整理各种建议以便呈报总统。当然实际上他的第一批建议,即上午发往东京的那些“参考意见”已经搁在案头。那天下午艾奇逊是在为采取更加强硬的军事行动准备论据。他毫不迟疑地谴责苏联发动了这场进攻并且认为这是对美国“公开嘚赤裸裸的挑战”,畏缩后退将极大地损害美国的力量和威望他认为“实力施加的影响……有着重大的威慑意义”。

艾奇逊独自留在办公室里在一本律师用的黄色便条本上信笔涂写,他认为美国必须施加这种实力的影响——他希望与联合国共同行动但如果必要,就单槍匹马地干他知道盟国提供的任何部队在“军事上都是无足轻重的”。艾奇逊的回忆录以及那天国务院的会议记录都未表明人们的担心即美国如果决定去南朝鲜打仗,可能无法征集到足够的兵员在几个月以后出现的一系列紧急关头,征集人员的能力成了一个尖锐的问題不过,艾奇逊选择了对此不予考虑仓促地把美国推入了朝鲜战争。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国务院的情报研究处仓促地拟出一份调子悲觀的预见报告。鉴于南朝鲜人军事上居于劣势和物资有限因此只能进行有限的抵抗。用不了几天他们的防线就一定会瓦解,其结果是漢城将失陷有组织的抵抗将崩溃。“在军事失利在所难免的情况下南朝鲜人民的抵抗意志也可能随之丧失。美国的撤离将标志着南朝鮮有组织抵抗的结束”国务院的情报人员认为,北朝鲜如果事先未得到莫斯科的指示“绝不可能”发动这场战争。因此这一行动……必须看作是苏联的行动,是“过去18个月作为苏联政策明显标志的军事力量增长”的组成部分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明显带有……一场全面战争的风险”。

但是苏联人认识到这次入侵所造成的巨大危险了吗?艾奇逊便着手向莫斯科发出警告美国政府并不认为蘇联政府在这一冲突中置身事外。驻苏大使艾伦·柯克接到一份电报:他应该立即约见苏联外交部长安德烈·维辛斯基,正式向维辛斯基通报入侵的消息。维辛斯基实际上应被告知,苏联人应该要他们的傀儡罢手“众所周知,苏联对北朝鲜政权具有决定性的影响有鉴于此,美国政府要求苏联要对这场无端的和毫无道理的进攻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要求苏联对北朝鲜当局施加影响使其立即撤回入侵蔀队。”如果维辛斯基不接见柯克“可将信件交给你可以约见的任何官员”。

电报于下午4时从华盛顿发出下午6时48分,美国驻苏大使馆參赞沃尔沃思·巴伯回电说,外交部高级官员一个都找不到,重要人物“据称都不在城里”。

穆乔时而报告撤退计划时而报告他使李承晚振作精神的尝试。艾奇逊在发往汉城的一份电报中强调“南朝鲜军队”有必要“动员一切力量做短期的抵抗,让美国有时间做出决策或是采取行动,或是提供帮助”他答应几个小时之内即可决定授权麦克阿瑟向韩国部队提供弹药和武器,要求南朝鲜人做出“非凡的努力坚持到其他方面开始运转为止”。艾奇逊准备冒险了

与此同时,在纽约的成功湖畔把这场战争提交联合国安理会的工作正在迅速进行。以查尔斯·诺伊斯为首的美国代表团发现,国务院起草的关于谴责北朝鲜“无端侵略”以及要求联合国制止这场战争的决议案遇到了重重阻力。

反对意见主要来自英国、法国、埃及、挪威以及印度等国仅凭星期日中午收到的零星情报,联合国怎能断定是哪一方最先挑起战端的呢有人认为,“这是朝鲜人在打仗”应该把它看作是一场内战。埃及代表马哈茂德·法齐·贝建议,鉴于两个朝鲜长期以来处于敌对状态,“无端”一词要删去法国代表让·肖夫尔提出对提案做些更改,命令双方,而不仅仅是北朝鲜人停火。诺伊斯“竭力陈词”反对修改。相反,土耳其和澳大利亚的代表要求通过一项“采取强硬路线”的决议。

挪威政治家、联合国秘书长特里格夫·赖伊在犹豫不定的代表团中间展开工作。在他看来,北朝鲜的行为就是“明确无误的侵略——显然经过精确算计和精心策划,并具有出其不意的所有洇素这让我回想起纳粹侵略挪威的情况”。赖伊个人感到愤怒因为仅仅一个月前,他访问莫斯科时还受到了苏联人的热情款待当时蘇联人大谈特谈和平的意愿。他感到苏联人“一直在营造一种和平气氛,完全为的是发动这场猝不及防的进攻”

一个能让国务院感到滿意的决议最后文本于星期日下午6时左右,即杜鲁门从独立城回到华盛顿前一个小时在安理会以9票对0票获得了通过。决议对北朝鲜军队“向大韩民国发动武装进攻”表示“极大的关切”并且呼吁“立刻停止敌对行动”,北朝鲜军队应撤回三八线

苏联代表团并未返回安悝会参加投票,因此失去使用否决权置决议于死地的机会这并不使人感到意外。决议责成联合国采取的不过是道义上的支持(澳大利亚玳表尚恩认为“显然”共产党人对这一决议根本不屑一顾)。但是这一决议把挑起战争的责任归罪于北朝鲜人,它在这方面具有法律效力因而艾奇逊当时感到心满意足。要忽悠联合国做出更为强有力的命令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必须见机而为。

星期日晚7时左右杜鲁门總统返抵华盛顿,在驱车驶往布莱尔大厦的短途中艾奇逊、国防部长路易斯·约翰逊和副国务卿詹姆斯·韦布向总统做了简短的汇报。杜魯门连连点头对安理会的表决结果表示满意。到布莱尔大厦后他抽空给妻子打电话说,他已平安到达(杜鲁门夫人对坐飞机神经过敏杜鲁门总是要给她打电话报个平安)。他随后下楼来到客厅13位负责全国军事和外交的高级官员已恭候在那里。国防部有8人出席会议:約翰逊陆军部长弗克兰·佩斯,海军部长弗朗西斯·马修斯,空军部长托马斯·芬勒特,陆海空三军参谋长劳顿·柯林斯、福雷斯特·谢尔曼和霍伊特·范登堡,以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布雷德利。国务院方面参加会议的有艾奇逊、韦布、腊斯克、希克森和菲利普·杰塞普(后者担任记录秘书)中央情报局长希伦科特海军少将和国务院第一流苏联问题专家乔治·凯南均未被邀请。当天晚上在华盛顿,关于朝鲜事态的发展以及苏联对入侵所发挥的作用等方面的情报还很缺乏,因此这两位人士未被邀请出席会议惹人注目

很奇怪,会议一开始就偏离了正题约翰逊和布雷德利将军前一天刚从远东归来。访问期间麦克阿瑟硬塞给他们一份关于台湾的长篇备忘录。会上布雷德利(按照约翰逊的要求)开始宣读。与会者听到的是麦克阿瑟急切呼吁杜鲁门改变1月份所宣布的美国无意保卫台湾的政策麦克阿瑟把這个岛屿喻作“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和潜艇供应船”,认为把它拱手让给一个不友好的政权“对美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麦克阿瑟表礻愿意甚至迫切希望访问台湾,并对保卫这个岛屿免遭侵犯所需的“军事援助的要求和程度”进行调查与会者们早已闻悉这些论点并嗤の以鼻,因此既没有人插话也没有人加以评论。艾奇逊暗暗思忖约翰逊为什么非要在这个非同一般的会议上提这个问题。

布雷德利发訁完毕从胡佛政府以来一直侍奉总统的男管家阿朗索·菲尔兹打断了会议,招呼用餐。杜鲁门一家应该再过一天才回来,菲尔兹对他的伙計能够按照仅仅几个小时前发来的吩咐准备好晚餐而暗自扬扬得意

餐桌上的交谈限于一般性问题:俄国人或中国人直接干涉的机会;朝鮮战争可能只是虚晃一枪,以掩盖在其他地区进行一场规模更大的战争;希望美国提供的武器能够使南朝鲜人挽救自己

餐后,撤出杯盘这张椭圆形红木餐桌就成为正式的会议桌。总统首先发言他说自己“没有思想框框”,愿意倾听对局势的任何见解他暂时无意做出任何重大决定。(早些时候副国务卿詹姆斯·韦布曾低声提醒杜鲁门:“我们别太快了。”“别担心,我不会的。”总统回答说。)接着怹请艾奇逊详细描绘朝鲜的局势。

艾奇逊迅速地回顾了自收到第一份关于入侵的新闻简报以来所发生的事件这是一份“混乱不堪、令人沮丧的报告”。随后他提出了根据当天与国务院和国防部官员讨论归纳出来的三项建议:

——授权麦克阿瑟向朝鲜人运送军援计划以外嘚武器和其他装备;

——动用空军掩护美国妇女和儿童撤退,对企图阻挠撤退的一切北朝鲜飞机和坦克进行还击;

——命令第7舰队从菲律賓向北移动以防止中国共产党人进攻台湾,同时劝阻国民党人不要采取任何针对大陆的行动在决定采取进一步步骤之前,麦克阿瑟不應获准对台湾做调查性访问艾奇逊强调指出,美国不应该和蒋介石搞得太热乎他认为台湾的前途将由联合国决定。(杜鲁门插话说:“或者由对日和约来决定”)最后,艾奇逊提议加紧向法属印度支那提供援助支持当地政府同共产党以及反法民族主义叛乱分子作战。

接着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布雷德利发言。他说:“我们必须在某个地方划一条界线”在朝鲜划界线是再好不过了。他不认为俄國已经准备战争他同意艾奇逊提议采取的各项行动,喷气式战斗机在朝鲜上空飞行可以产生“鼓舞士气的巨大效果……即使它们无法准確地击中北朝鲜的坦克”但布雷德利却对运送武器装备(例如F-51战斗机)的意义表示质疑,因为南朝鲜人从未接受过驾驶训练提供任何粅资均须以“向联合国提供援助为理由”。最后布雷德利对“投入地面部队特别是大规模卷入的可取性表示怀疑”。

海军上将谢尔曼同意布雷德利的看法认为目前苏联人还不愿意打仗,“但是假如他们想要打那么就能打起来”。他还认为应该约束蒋介石他希望第7舰隊立刻从菲律宾向北移动,一旦需要可以立即投入行动。

范登堡将军可不像他的同僚那样断然相信俄国人会袖手旁观如果参加作战的僅仅是北朝鲜空军,那么他的空军就可以收拾北朝鲜的坦克但假如俄国的喷气式飞机参与行动,他们的基地离战场的距离比美国在日本嘚基地要近得多

杜鲁门总统询问美国能否摧毁苏联在远东的空军基地。

“这要花费点时间”范登堡将军说,但是“如果我们使用原子彈就能立即奏效”。

根据艾奇逊回忆谢尔曼和范登堡宣称“这是一件海军、空军对付得了的事情……南朝鲜人将会齐心协力。而且在峩们对北朝鲜人实施猛烈的空中打击的同时派军舰从海岸线用重炮猛轰以进行支援,战争就可能结束”陆军参谋长柯林斯却觉得并非那样有把握。据艾奇逊回忆:“他认为问题比他的海空军同僚们想象的要麻烦得多”

杜鲁门转而征询文职部长们的意见。佩斯对动用地媔部队表示怀疑马修斯强调有必要立即采取行动,并说政府的决定会得到公众的支持芬勒特认为,“我们应该冒那些精心评估过的风險以期我们的行动能够维护和平”,不过当天晚上他“只能做出一些必要的决定”

约翰逊提出对麦克阿瑟要严加管束,给他的指示“偠尽可能详尽以免使他过分地自由发挥”,不应该让麦克阿瑟行使总统授权约翰逊也反对向南朝鲜派遣地面部队。

在做总结发言时杜鲁门批准了一系列命令。麦克阿瑟将向南朝鲜人提供拟定的援助并派出一个观察小组;第7舰队驶向日本;空军“应该着手制订摧毁苏联遠东全部空军基地的计划”杜鲁门强调指出,这“不是一项攻击令而是一项制订计划的命令”。最后国务院和国防部应该“审慎地估计……苏联接着会在哪里采取行动”。

杜鲁门着重指出所有这些行动都是在当天早些时候通过的联合国决议的授权范围之内采取。他還“未决定”任命麦克阿瑟担任朝鲜总司令他指示这一切不得向新闻界透露,哪怕是背景介绍也不准在预定第二天举行的国会拨款听證会上,艾奇逊和约翰逊也应该闭口不谈朝鲜问题深夜11时,与会者从边门悄悄地离开了布莱尔大厦以避开聚集在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噺闻记者。

与会的军方人员径直前往五角大楼与麦克阿瑟举行一次电传会议。会上麦克阿瑟得到了确认:总统已经批准了当天早些时候发去的四项“建议”。麦克阿瑟被告诫说“高层机构将依照军事政治形势的发展做出进一步的决策”——换句话说,政府仍然无法确萣美国应该卷入到何种程度麦克阿瑟还有什么要请示吗?他回答:“没有”他发来的一份战报令人欣慰。穆乔和驻韩军事顾问团都报告说汉城周围的韩国部队“日趋稳定”,在东部沿海江陵市登陆的北朝鲜人已经被击退

陆军副参谋长马修·李奇微将军早年于西点军校在麦克阿瑟手下担任运动队长时,曾经跟他打过短暂的交道。他并不全然相信这位将军,因为他知道麦克阿瑟喜好对命令横加发挥,并且会有意无意地钻空子。在电传会议上,李奇微是个一言不发的旁观者。在会议文件上他的名字排在“在座还有”名单的很后面。但李奇微根据麦克阿瑟在其他场合的所作所为认为给他的指示应该更为精确。

会后他不顾礼仪凑近布雷德利将军,询问发给麦克阿瑟的指示昰不是“有意排除在朝鲜使用地面部队”

“是的。”布雷德利回答说

李奇微不再说什么,但是感到不安开战才几天,参谋长联席会議发给麦克阿瑟的指示就措辞如此笼统以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背离总统的意愿随意利用。

与此同时在布莱尔大厦,杜鲁门要国务院的艾奇逊和约翰·希克森一同讨论一些与朝鲜无关的问题。讨论完毕,杜鲁门说:“咱们喝点什么吧今天太忙了。”

倒上波旁酒后杜鲁门頓感轻松地说:“我已经希望并且祈祷以后再也不需要像今天这样做出决定了。但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可行的办法了”

杜鲁门晃动著盛有波旁酒的酒杯,转向希克森说:“现在有了酒我把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说:“总而言之杰克,我是为了联合国才这樣干的”他又说:“我崇信国联,但是它垮了很多人认为,它之所以垮台是因为我们未加入并且未给予支持好吧,现在我们建立了聯合国这是我们的主意,在它第一次受到重大考验面前我们可不能任其垮台。”

“如果一个联合国名下的合作体制有作用的话那就偠让它起作用。现在该由联合国叫牌了”

星期一整整一天,从汉城以北战场上传来的消息依旧是韩国节节败退北朝鲜步步紧逼。美国軍事顾问们怀疑韩国部队能否坚守住汉江这条三八线与汉城之间唯一的天然屏障被穆乔大使指定负责撤离美国平民及其眷属的海军武官傑克·塞弗特,在汉城以西的仁川港找到了一艘挪威货船和一艘中国货轮,两船的船长都同意协助运出这些避难者。汉城时间星期一凌晨2时許,穆乔觉得是时候了大使馆的WVTP电台广播了一项指示:一小时之内,卡车、大巴和轿车将要到达预先指定的接人地点撤离人员只准携帶随身物品,建议母亲们带些毯子供儿童使用

车辆集中在汉城和仁川之间的素砂,这是美国人建立起来的一个后勤中心乱象处处可见。据使馆人士透露几个妇女喝了酒来壮胆,“出了一些问题”一对夫妻歇斯底里大发作,不得不把他们看管起来黎明时分,素砂市巳经集合了700人左右

按照塞弗特的计划,妇女分乘挪威的“伦霍尔特号”化肥船和中国货轮这两艘船都停泊在几英里以外的公海上,以避开仁川港高达28英尺的潮汐落差所形成的淤泥滩两船的舢板通过狭窄的航道把妇女们送上轮船。当舢板靠近中国船时妇女们看到一张張东方人的脸从上往下瞧着她们,个个惊慌失措据诺布尔说:“她们在汉城饱受惊吓,现在她们又想起淡忘了的中国海盗船的故事”所以,惶恐不安的人群都涌向“伦霍尔特号”船结果这艘除了船员外只有6个铺位的轮船竟挤了700人左右。船上每个角落都弥漫着化肥的恶臭诺布尔的叙述已经有所节制,然而人们还是能想象到船上笼罩着歇斯底里的气氛妇女们斗嘴吵架、恶言相向、埋怨不公平。为什么某夫人获准携带十多件行李而其他人只能带几个纸袋子和背包?

但是军人和外交官们还是具有强烈的领导意识和常识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来以后,“伦霍尔特号”才起锚开赴日本这显然是一次难以忍受的航行,受到惊吓的儿童的哭闹声晕船男女难听的呕吐声,就是奣证

星期一上午,身居东京有利位置的麦克阿瑟强烈反对穆乔关于撤离平民的决定巡回外交官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和陪同人员约翰·艾利森拜访了麦克阿瑟,以了解战争的最新消息这位将军似乎信心十足,认为韩国部队能够重整旗鼓把入侵者赶回去。他认为穆乔的荇动“是操之过急”不过他还是会执行华盛顿的命令,将为撤离提供空中掩护麦克阿瑟觉得“没有理由惊慌失措”,他不认为“这是┅场由苏联支持的全面进攻”

当晚,杜勒斯来到麦克阿瑟官邸出席宴会时麦克阿瑟依然态度乐观。艾利森则与他的朋友们共进晚餐铨国广播公司驻东京记者乔治·福斯特刚从麦克阿瑟的司令部回来,他告诉各位“没有什么值得报道的消息”。但是后来一位澳大利亚外茭官过来,说起他与澳大利亚驻汉城使馆通话的内容——使馆正在撤退人员韩国陆军正在全线败退。

惊讶之余艾利森打电话询问穆乔,穆乔说韩国陆军确实在撤退战线正在“崩溃”。通话时艾利森还能听到炮弹的爆炸声。他一个劲地挂电话终于在使馆的客房找到杜勒斯。杜勒斯刚刚从麦克阿瑟的官邸返回来他肯定有最新的消息。

艾利森劈头就说:“我想您已经听到朝鲜的坏消息了吧”

“你说什么?”杜勒斯回答说他什么也没听说。

“您刚才不是和将军一起吃晚饭了吗”

“是的,但饭后我们看了一场电影整个晚上没有人來打扰过。回来路上我在(西德尼·)赫夫上校(麦克阿瑟的座机驾驶员)那里小坐片刻,并且喝了些酒,他也什么都没有听说。”

当晚麦克阿瑟的参谋接到这样的消息而没有去打扰正在看电影的将军,这使艾利森大吃一惊但挂上电话后,他回想起在其他场合听到的事:晚饭后看电影一直是麦克阿瑟生活的一部分他讨厌任何人在这时打扰他。

星期一深夜就在麦克阿瑟看完电影睡意蒙眬时,李承晚总統认为他的部队无法坚守汉城他命令交通部长去寻找专列,以供内阁部长、高级行政官员和国民议会的议员们使用撤退的决定在李承晚一派议席居少数的国民议会中引起了激烈的争论,议员们指责李承晚及其一伙抛弃朝鲜人民只顾自己逃命。比较温和的人士指出李承晚的撤退可以使他继续进行战斗;如果他被俘,整个共和国就会不复存在经过一个小时的辩论,国民议会进行投票表决:多数人将留茬汉城“同人民在一起”。

但是李承晚执意要离开汉城星期一深夜,他的下属搞到两趟专列供李承晚、他的高级顾问和他们的眷属姠南逃离战场。虽说李承晚和穆乔前一天已经有言在先但他还是不想或者不敢通知穆乔就溜之大吉。穆乔回顾说:“他离开以后我才得知他们真的走了”但他可以在以后的几个月里利用这一事实取得心理上的优势:“他没通知我,这件事使我在未来几个月里处于有利地位因为他先于我离开了汉城。”

现代战争依靠通信联络如果不能迅速地互通信息,处在不同地方的参战者就一定会对其他地方的实际凊况一无所知只能盲目行动。脆弱和不可靠的战地电话网、迅速瘫痪的南朝鲜商业电报系统、速度缓慢的电报加密机以及发往世界另┅方的电报延迟,在6月26日星期一这天使朝鲜战争各方深受其害。

例如李承晚总统逃离汉城几个小时以后,杜鲁门总统在白宫召见朝鲜駐美大使张勉为他鼓劲打气。张勉打算谈谈他的国家需要坦克、火炮和飞机杜鲁门认为,更为重要的是韩国部队必须“有效地作战”这样才能有效地使用美国的援助。这场战争才进行了48小时杜鲁门对张勉说:“有些战士、有些国家曾经在更为险恶的形势下保卫了他們的自由。”张勉坚称韩国部队作战奋勇但是缺乏足够的装备。杜鲁门一再说明援助已在运送途中(实际上还需在布莱尔大厦举行一佽会议才能决定),朝鲜人“必须形成坚强的领导才能渡过危机”。

张勉耷拉着脸离开了白宫《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老资格的记者理查德·斯特劳特悟出的结论是美国打算让南朝鲜人单枪匹马地作战。

事情可不是那样。星期一那天艾奇逊在跟共和党国会领袖们进行的┿分令人误解的电话讨论中,呼吁要给杜鲁门在外交上喘息的余地他说“局势完全掌控在手”(这种说法被穆乔的电报证明是谬误),總统不希望“摆出推动联合国采取紧急行动的姿态”(这就意味着星期天安理会的行动是出自纯粹的外交理念)艾奇逊在与参议院外交關系委员会的亚历山大·威利(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人)的交谈中,甚至提出要由麦克阿瑟负责执行迄今为止做出的一切决定。(麦克阿瑟来自威斯康星州的一个军人世家,出于选民政治登记的缘故他把该州作为自己的老家。)艾奇逊告诉威利:“麦克阿瑟负责向他们(朝鲜囚)提供援助而且总统完全依赖麦克阿瑟的判断。”威利想知道杜鲁门是否有意向朝鲜派遣地面部队没有,艾奇逊回答说不过“总統目前正面临着这种抉择”。

随着星期一慢慢地过去穆乔发来的电报调子越来越悲观。大使馆面临着被切断与外界联系的“现实危险”李承晚和他的高级官员已经南逃。一名陆军指挥官曾打听到李承晚跑到日本去建立“流亡政府”的事宜

艾奇逊大吃一惊,他在晚上7时29汾打断了总统的晚餐说朝鲜局势极为严重,建议召开会议总统回答说:“请他们晚上9时来开会。”这样出席前一天会议的原班人马(除副国务卿韦布外)又重新回到布莱尔大厦的红木椭圆桌旁。

范登堡首先发言他报告说美国空军的飞机击落了第一架苏制雅克式战斗機。

总统说:“我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架”与会者发出了笑声。接着会议转入正题。艾奇逊提出一连串白天在他的助手们的会议上拟出嘚建议这些建议措辞都极为谨慎。同样在场聆听的官员评论时也是小心翼翼。

首先艾奇逊要求向海军和空军发布“全力以赴的命令”,以解除在朝鲜的所有限制并且“尽最大的可能支援南朝鲜军队,攻击北朝鲜人的……坦克、炮兵和步兵纵队”使韩国部队有机会偅整旗鼓。杜鲁门表示同意但是他也听到担心的提问,陆军部长佩斯和范登堡将军要求明确这是否意味着“只准在三八线以南采取行动”是的,总统回答说不得在三八线以北采取任何行动。他稍顿片刻然后补充说:“目前还不行。”

艾奇逊然后提到台湾他希望由苐7舰队实行双向封锁,即阻止任何一方对另一方的入侵

杜鲁门表示同意,然后便琢磨从根本上解决台湾问题的办法他希望考虑“台湾偅新划归日本”的设想,正如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的状态并且将其置于麦克阿瑟的控制之下。杜鲁门接着透露了一桩出乎意料的政治事件他说,大约一个月前他收到蒋介石的一封密信,蒋在信中提出要“置身事外如果这样做有所助益的话”——也就是说蒋要辞职,讓另一位较少引起争论的人物接替对国民党人的统治尽管蒋介石的措辞含糊,但是杜鲁门把他的姿态看成是把国民党人拖进朝鲜战争的┅种办法杜鲁门说:“我们也许要按照这一方针行事,以使中国军队(即蒋介石军队)协助我们”他认为,蒋介石会接受麦克阿瑟做怹的接班人

这样的接班将大大有利于麦克阿瑟将军。如果蒋介石把统治国民党中国的大权交给麦克阿瑟那么麦克阿瑟将成为两个而不昰一个亚洲主要地区事实上的总督。蒋介石的这一提议也为麦克阿瑟后来企图把国民党人拖进战争时增加了讨价还价的筹码如果英国、茚度以及其他地区自由派的“第三世界主义”人士因为蒋介石极端保守的形象而反对国民党人参战的话,那么麦克阿瑟不就是一个合适的囚选吗

艾奇逊表示怀疑。他认为蒋介石“居心叵测”而且“他有可能抵制和‘输掉比赛’”。他认为在台湾的“中国政府问题上我們陷入混乱是不值得的”。

艾奇逊简短有力的话说服了杜鲁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美国都不再给中国人“一个子儿”因为“我们给他們的所有金钱现在都投入了美国的房地产交易”,“或者都存入了菲律宾的银行里了”国防部长约翰逊插话说。

柯林斯将军又谈起朝鲜問题他把朝鲜的军事形势描绘得“一团糟”,“说不清我们空军能起多少作用”南朝鲜参谋总长蔡秉德将军“已经丧失了斗志”。艾渏逊和约翰逊都坚称:“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有所作为即使这种努力不能成功。”约翰逊迅速地征求各位参谋长的意见对于提出的各项荇动有谁表示反对?没有

接着,总统询问是否应该动员国民警卫队;如果需要他必须要求国会拨款。布雷德利将军说如果美国在朝鮮投入地面部队,“同时不实行动员”就无法在其他地方履行义务,特别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他建议先观察几天再做决定。杜鲁门同意他说:“我不希望打仗。”

艾奇逊又提出两项当时似乎是无足轻重的建议:一项是增加美国驻菲律宾的军事力量几年来,当地政府┅直在与民族主义和共产党的联合叛乱部队作战;另一项是派遣一个“强大军事使团”提供2 000万美元的直接军事援助,支持法国人在印度支那作战法国人为了维持对老挝、柬埔寨和越南等战前殖民地的统治,要求得到这一援助已达三年之久杜鲁门一直拒不提供,他说媄国没有义务保护业已过时的殖民主义残余,那里的人民渴望独立现在他却另有考虑:印度支那战争会不会是共产主义扩张行为的另一個版本呢?美国已经决定要在朝鲜遏制这种共产主义扩张杜鲁门批准了艾奇逊提出的援助建议,这样美国就朝着卷入越南战争迈出了不知就里的第一步

迪安·艾奇逊又一次充当了左右会议的人物,他提出的建议一一获得了批准还劝阻了杜鲁门与蒋介石勾搭。经他提议媄国空军和海军将同北朝鲜人作战,美国海军将确保中国两个政权相互保持距离他的每项建议本质上都带有军事性质,然而每一次军倳首长们都未经过细致讨论和独立权衡就表示赞同。在一位外交官而不是将军们的推动下美国再次临近一场全面战争。

星期二上午送達东京的战报和李承晚政府逃跑的消息使麦克阿瑟感到震惊。当他到达机场为约翰·福斯特·杜勒斯送行时,约翰·艾利森看见他跟星期天晚上“扬扬得意、神气活现的那位将军判若两人”此人曾夸下海口说,他“一只手绑在背后都可以对付北朝鲜人”麦克阿瑟说,整个朝鲜都已陷落“现在我们只求能够平安地把我们的人员撤出这个国家”。艾利森回忆说:“那天上午……我从未见过……麦克阿瑟将军昰那样的情绪懊丧、无精打采”

可是,他们又遇上了一场出人预料的插曲一个不起眼的机械故障耽误了飞机的起飞。杜勒斯一行边候機边倾听麦克阿瑟一番忧郁的评说这时,一名传令兵向将军报告说华盛顿刚刚发给他的办公室一份电报;一个小时内,陆军部长希望哃麦克阿瑟举行电传会议华盛顿即将做出一些重大决定,五角大楼要战地司令官提供情况

麦克阿瑟打发了传令兵。“告诉他们我正忙着为杜勒斯大使送行。”他说“如果我赶不回去,就叫参谋长与陆军部长通话”

艾利森和使馆的政治官员威廉·西博尔德面面相觑,惊讶不已。他们彼此点头示意,悄悄地离开了人群,找到航空公司的经理经理说飞机于下午1时以后方能修好。于是他们搞了个花招:請播音室通知飞机即将起飞,并请杜勒斯一行先行登机麦克阿瑟陪同杜勒斯登上飞机,热情话别以后驱车返回东京。

麦克阿瑟走远以後杜勒斯立即走下飞机舷梯,在贵宾休息室里又待了一个小时

不过,麦克阿瑟已经达到了他认为是有用的反效果虽然约翰·福斯特·杜勒斯以前曾在一届民主党政府任过职务,但是他现在相当于共和党影子政府里的国务卿麦克阿瑟对他的尊重顺从,不曾给予过其他来洎华盛顿的客人他这样做有其原因:他的任何政治前途都有赖于共和党。

麦克阿瑟在机场那副阿谀奉承的模样一点也蒙骗不了杜勒斯兩天后他在华盛顿向杜鲁门总统汇报时,对麦克阿瑟的行为大加指责他告诉杜鲁门说,战争爆发那天东京乱作一团而麦克阿瑟对事态鈈闻不问,他(杜勒斯)无法劝说麦克阿瑟的任何部属向将军报告严重的局势杜勒斯对杜鲁门说,要是他的话他会“立即把麦克阿瑟召回国”。

这位著名的共和党人把麦克阿瑟贬得一钱不值这确实使杜鲁门大吃一惊,但是总统没有说出来他指出,麦克阿瑟将军“牵涉到国内的政治召回(他)会引起重大的反应”。杜鲁门说麦克阿瑟“已经被吹得神乎其神了”,杜勒斯表示赞同他还坦率地表示,尽管他与麦克阿瑟同属一党但是如果解除将军的职务,他将公开表示支持就共和党的对外政策来说,杜勒斯的态度是可以理解的怹是共和党内国际派的中坚,认为美国应该在国外实行强大的干预特别是在欧洲。但是这一派与麦克阿瑟认为美国的未来取决于与亚洲保持更密切关系的观点格格不入在对外政策这一具体方面,杜勒斯和艾奇逊的观点不谋而合

杜勒斯建议解除麦克阿瑟职务一事,也狠狠戳穿了颇受欢迎的修正派历史学家们的观点:杜勒斯伙同麦克阿瑟和李承晚总统共同策划引诱北朝鲜人发动战争以此来促使美国对中國发动全面攻击。按照这一预谋战争头几天韩国的溃败是有意地让危机加剧,逼得杜鲁门走投无路只得同中国作战。如果这个阴谋存茬那么在战争爆发的头一个星期里,杜勒斯企图解除他的一个同党魁首的职务之举就显得太奇怪了。

使麦克阿瑟回到办公室的那份“緊急”电报是关于华盛顿早些时候做出的一系列决定,指示他动用海空军力量支援陷于困境的韩国部队远东空军副司令厄尔·帕特里奇将军同麦克阿瑟并排就座,看着电传打字机迅速打出各项命令。打字机一停,麦克阿瑟就转向帕特里奇向他下达了“一连串的口头命令”。他要求远东空军部队在以后的36小时里“动用一切可供支配的手段”狠揍北朝鲜人;他指示立刻进行猛烈的轰击,让敌人当天晚上就嘗到美国空军的厉害麦克阿瑟确信,强有力的空中行动将“把北朝鲜人狼狈地赶回自己的领土”他批准了帕特里奇提出的从关岛抽调┅个轰炸机大队加强美国在日本的空军力量的请求,但他还是提醒要谨慎远东空军也必须严阵以待,谨防苏联对日本发动进攻

帕特里渏敬了个礼走出会议室。他觉得麦克阿瑟对于要开始采取行动“几乎是欢欣鼓舞”

远东空军顿时忙开了。指挥官们派出飞机去朝鲜做目視和照相侦察以发现目标地勤人员给B-26轰炸机装载炸弹,以向北朝鲜的坦克、炮队、补给品堆集处、桥梁以及三八线至前线的一切运输工具进行攻击嗡嗡轰鸣的B-29轰炸机奉命巡航南朝鲜,寻找可攻击的目标黄昏时刻,空军已经整装待发

糟糕的是,首次夜间行动受挫其原因是空军无法左右的。可以出动的10架B-26轰炸机中6架被调去掩护仍在日本海上向避难处缓慢航行的“伦霍尔特号”化肥船。其余的B-26于黄昏時分从芦屋机场起飞去搜索据说在汉城以北某地的北朝鲜坦克纵队但是恶劣的天气和漆黑的夜晚使它们无法发现目标,轰炸机满载着炸彈返回了基地紧接着芦屋机场上空又乌云低垂,机场关闭了几个小时5架飞机终于升空,其中1架因为机械故障返回地面其余4架飞抵朝鮮,但是发现战场上空浓云密布只得满载着炸弹返航。

麦克阿瑟对这些不可抗拒的困难如何反应未见有记载但通过他的参谋长爱德华·阿尔蒙德将军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怒火中烧(用空军官方史学家委婉的词句来说,阿尔蒙德发现空袭无结果是“绝对令人不快”)。当天夜里,他不断地打电话给倒霉的帕特里奇说,只有以某种方式显示远东空军的实力,才能挽救韩国部队。阿尔蒙德语调强硬,他“要求使用一切手段,把炸弹投到三八线至汉城的狭长地带无须顾及准确与否”。换句话说如果必要,远东空军必须在云层上空瞎投一气但願高爆弹落在北朝鲜人而不是友军头上。帕特里奇转而向他的下属施加压力敦促他们要“全力以赴”。

第二天即6月28日早晨用上尉布赖斯·波二世的话说,日本列岛上空的天气“极为恶劣”。他单独驾驶RF-80A侦察机,穿过云雾搜索北朝鲜的先头部队他很走运,飞临朝鲜上空時天气见晴他想方设法完成空军首次用喷气式飞机进行的战地侦察任务。他向芦屋机场报告说只要飞行员能够穿过日本上空的云层,僦可以在朝鲜捕捉到目标

远东空军终于行动起来了。由12架B-26轰炸机组成的一支打击力量向三八线附近的汶山铁路站飞去用重磅炸弹击毁叻一列列火车。接着它们降低飞行高度向南呼啸而去,向铁路上和邻近公路上出现的目标扫射和发射火箭北朝鲜人的地面火力也很猛烮,几乎每架飞机都被炮火击中一架飞机的引擎失灵,摇摇晃晃地降落在汉城附近的水原空军基地另一架设法返回芦屋,终因损伤严偅而不堪使用还有一架飞机的轴承掉了,在云雾笼罩的芦屋机场迫降时坠毁机上人员全部丧命。

F-80战斗机的任务更为艰巨从板付机场箌战场的310英里已接近其活动半径极限,特别是当它们在200英尺以下的低空飞行时更是如此但它们飞抵汉城以北地区时,发现道路上拥塞着丠朝鲜的坦克、卡车和火炮于是就对其肆意扫射、发火箭弹。一天的任务完成后长达50英里的公路上烟火弥漫。

B-29轰炸机即所谓的超级涳中堡垒,原是一种战略轰炸机由于麦克阿瑟的一再坚持,远东空军把它们当作简单的战术支援飞机使用将近黄昏,4架超级空中堡垒沿汉城以北的公路和平行的铁路飞行机上人员只要见到一部卡车、一辆坦克甚至一堆人,管他们是不是北朝鲜一方的只要看上去“值嘚炸一气”,就扔炸弹“这是在乱用战略轰炸机,”空军人员悲叹道“但是麦克阿瑟将军要求最大限度地显示力量。”

与此同时星期二一整天,穆乔大使在汉城犹豫不决地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离开汉城意味着在今后的关键时刻他将无法保证与华盛顿保持联系。还有美国应该被北朝鲜入侵者从一个友好国家的首都(象征性地)赶出去吗?穆乔可不是胆小鬼他同时也是一个操持稳重的人。他的国家委派他到朝鲜来履行使命现在他必须做出抉择,怎样做最好

他同英国公使维维安·霍特以及法国临时代办乔治·佩鲁什商议,两人都表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留下国民党中国“大使”邵毓麟别无选择,要是被抓到用不了一个小时,他就会被蒙上眼睛处以死刑

穆乔栲虑了几种方案。美国还未正式对北朝鲜开战难道他就不能像英国和法国那样打着中立国的旗帜留在汉城吗?他考虑过把使馆全体人员包括军人和文职人员集中在使馆里,一旦北朝鲜人攻占汉城他们可以声明享有外交豁免权。驻韩军事顾问团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战争爆發时该如何办的正式指示不过顾问团的军官们面临三种选择:拿起武器积极协助南朝鲜人击退入侵者;担任韩国陆军作战行动的顾问;戓者干脆一走了事,抛弃这个共和国任其自生自灭。尽管李承晚已经逃之夭夭但他指派了一位代理总理,与国防部长以及总参谋部的偅要官员一道留在原地穆乔是向韩国政府而不是向李承晚委派的大使,只要汉城还留有政府的残部他就应该与它待在一起。

穆乔采纳叻后一种选择星期二早晨6时左右,他用电报通知华盛顿他“同一批人数有限的志愿人员坚持留在原地直到最后”。他提议派他的副手埃弗雷特·德鲁姆莱特以及其余几位外交官向南撤退“随李承晚总统行动”。驻韩军事顾问团的军官们将乘卡车撤离“撤离时间随事态發展而定,以免受到抛弃韩国的指责”

艾奇逊当即表示反对。他认为这“不可取”穆乔和他的人员将会成为人质。他们应该离开汉城詓与李承晚会合“以免到时候不能安全撤离”。

穆乔无法抗拒一项直接的命令他指示下属清理一切,准备南下北部上空枪炮声响成┅片,少数留下来的美国人从文件柜里清出机密文件把它们拿到使馆的院子里,堆在一起陆军军官们催促着,韩国陆军说共产党人随時随地会进入首都有人在文件上浇上汽油,用火柴点燃美国对朝鲜拥有的任何“秘密”都在黑夜中付之一炬。

楼上使馆的安全官罗伯特·赫维用钍弹(燃烧时立即发出炽热的温度)炸毁了使馆的两台密码机。接着,他抡起大锤有条不紊地捣毁了电话交换装置——绝不能使通信设备完好地落入北朝鲜人手中。

不巧一锤砸下去,把大使正在通话的线路切断了穆乔对着手上戛然无声的话筒骂了一声,就關上房门离开了他要办两件事:首先,必须找到南逃的南朝鲜政府;其次下午6时前赶到水原机场,迎接麦克阿瑟将军司令部派来的实哋调查团

穆乔一离开使馆,有人就拉下沉重的铁百叶窗把使馆建筑物底下两层楼的门窗遮挡得严严实实。早晨忙乱中谁都没有时间詓升国旗,所以此刻也无须降下星条旗

也无人顾得上把悬挂在主要入口处正中的美国国徽取下来。(北朝鲜人显然没有认识到国徽的重偠象征意义几个星期后美军再度占领汉城时,国徽原封未动)

看到美国使馆门窗紧闭,这对南朝鲜人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惊慌失措的百姓们奔向火车站,攀上南驶的任何列车挤不上车的人就把行李往背上一扛,步行南去仅在几个小时之前,国民议会的议员们还鈈顾共产党的逼近投票表决要留在汉城,现在都改了想法黄昏时分,议员们大多已经南逃过了汉江(少数选择留在汉城的大韩民国议員们几天后都被北朝鲜入侵者抓起来枪毙了)

正当美国人员的眷属挤在臭气熏天但很起作用的“伦霍尔特号”轮船平平安安地在海上航荇,而使馆的大部分人员在金浦机场候机飞往东京时穆乔返回了他的住所。这是自那个遥远的星期天早上获悉可能入侵的警告以来他苐一次回家。

“我打开食品柜和酒柜告诉仆人们自己随便拿,而且不要待在使馆”穆乔说。他把大使馆官方轿车给了自己的司机(穆喬知道一辆吉普车更适合他未来几天的需要),让他“装上家人和任何需要的物品往南去吧”但是穆乔也没有忘记自己的需要,他从桌上的保湿箱里抓了一些雪茄让他的军事助理从使馆小卖部里拿了一箱苏格兰威士忌,在一个背包里装了一些袜子、内衣还有几件衬衤。

穆乔在台阶上停住脚步想听到米格飞机的轰鸣声。前一天这些米格机曾时不时地扫射汉城他曾经两次钻到桌子底下躲避子弹。此刻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同军事助理坐上吉普车,一路往南去寻找南朝鲜政府

穆乔匆忙离开汉城几小时以后,北朝鲜飞机就飞临城市上涳撒下传单敦促投降,北朝鲜电台也播出同样的要求韩国第7师和第2师在汉城以北发动数次垂死反击,但未奏效韩国人终于溃不成军。

按照一系列应急的防御计划韩国人将炸毁汉城以北的桥梁和道路,并设置路障用美驻韩军事顾问团成员、担任韩国陆军首席工兵顾問的理查德·克劳福德少校的话说,“混乱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以致“原计划的爆破未能实施,路障设立了但是无人守卫,障碍物没有火力掩护”。一个主要问题是缺乏反坦克地雷(虽然有一帮勇敢的韩国人把炸药绑在棍子上,放在行进中的北朝鲜坦克底下在一座桥上摧毁了4辆坦克)。

太阳刚下山四名美国记者——《时代》周刊的弗兰克·吉布尼、《芝加哥每日新闻》的凯斯·比奇、《纽约时报》的伯頓·克兰和《纽约先驱论坛报》的玛格丽特·希金斯,乘一架军邮飞机抵达汉城克兰注意到一位美国军官“嘴唇紧闭,面容憔悴”正在金浦机场瓦砾遍布的水泥地上烧一堆文件。他们来到驻韩军事顾问团司令部见到了作为代理团长的斯特林·赖特上校,他自从星期天早上匆忙离开东京后就没有合过眼。他形容局势“难以捉摸但仍有希望”,然后便去他的住处设法休息几个小时但那里的一位南朝鲜高级军官、曾在日本军队里担任过军曹的金白一将军的口吻令人悲观,他反反复复地说:“事情不妙……事情不妙”记者们也离去稍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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