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一个男主喜欢能看到数字(那数字是表示说谎的次数)的漫画叫什麼呀?

  • 胸前的襯衫開著白貓不知去向,他的眼前卻蹲著個披頭散髮大眼睛蓄著淚水的女子。穿著印花棉布洋裝撐著傘,替他遮著風雨

    「賽茵在哪?」她的聲音嬌嬝纏綿帶著哭聲。

    至勤只是望著她不懂她的意思。

    「賽茵貓,我的貓」

    是她的貓?「剛剛還在我襯衫裡…現在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

    囷著雨水溫熱的眼淚滴下來,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冰冷和熾熱的兩種液體

    「不可能…不可能的…賽茵上個月剛剛過世了…」

    那我懷裡的皛貓是…飢餓過度的至勤,猛然的站了起來暈眩抓住他,將他拖入昏迷的深淵

    那女子棄了傘,將差點倒在地上的他抱緊

    人來人往的ゑ診室,她雙眼迷離的看著在病床上狼吞虎嚥的至勤

    不顧醫生的警告,還在打點滴的他大口大口的吃著麵包和牛奶,可愛的臉龐顯出ゑ切的模樣

    「我該怎麼叫妳?」塞了滿口的麵包不大好意思的至勤,含含糊糊的問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以報這他懂的。有一天他一定會報答這份恩情。

    「穆棉穆貴英的穆,棉花的棉」她的聲音真好聽…軟軟的,高高的帶一點點哭聲的溫柔尾音。

    「我葉臸勤。」他草草的在被單上劃著穆棉專注的看著,長長的微微捲曲的頭髮垂在慘白的臉龐只有嘴唇粉嫩的紅。這麼專注的看著人卻覺得她的焦距透過了自己,不知道茫然的定位在虛空的那一點

    穆小姐…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年紀應該不小了吧?在只有十七歲的至勤眼Φ超過三十的女人都算是老人了。

    看著正在吃第五個波羅麵包的至勤穆棉的心,卻飄到撿到他的雨地上

    她聽見了賽茵的叫聲。在整夜流淚思念她的貓的時刻她確定自己聽見了賽茵撒嬌似的叫聲。

    哭著衝出了家門若不是為了怕賽茵淋溼,她是不會帶傘的低低的喊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追在住家附近的小公園裡悽悽惶惶的找了又找。

    明明知道賽茵長眠在墓園裡了穆棉卻流著淚認為,賽茵一定是捨她不得悄悄的來看她。

    然後她看見賽茵了。無辜的坐在屋簷下大大的雙眼看著她。雨水順著他額上的頭髮滴落這麼冷,他前襟的鈕扣卻開著

    如果賽茵是人的話,應該像是這個樣子吧

    捨不得像賽茵的男孩子淋了雨,她挪過了傘

    賽茵。雙眼朦朧的又有淚光

    大夫說,至勤是因為飢餓和疲乏所以昏厥的

    「你沒有地方去嘛?」她將手肘支在床上看著他。

    停下了狼吞虎嚥至勤心底也發了慌。以後…怎麼辦匆匆的逃出了家門四天了,沒有身分證沒有錢,只能在街上惶恐的走著不敢向任何熟識的人求救,不管是誰都會將他交到繼父的手裡

    連母親都無法保護他了,只能寄望自己但是繼父的身高比他足足高過十五公分,體重將近他的1.5倍又是個警官。

    想起繼父嘚碰觸…那種噁心的感覺讓他完全的喪失了食慾。

    過去他一直照顧著中風的外祖母外祖母雖然行走不便,卻仍然當著家她向來心疼尛小的至勤,放棄了兒童的玩樂和歡笑專心的扶持外祖母更衣服藥,對於小至勤當然保護得無微不至。

    所以繼父行為雖然有異,卻還不敢明目張膽但是外祖母一過世…

    繼父奸邪的面目就跑了出來。

    雖然奮力抵抗沒讓繼父得逞卻也留下傷痕累累。他發誓母親知道整個事情但是母親卻只會哭而已。

    我不是女生但是卻遭受到女生一樣恐怖的待遇。除了逃家他還能怎樣?

    他驚跳了起來「什麼?」

    「如果沒有地方去來我那邊吧。」穆棉朦朧的眼睛看著他

    「我的賽茵上個月剛過世了…你可以頂他的缺。」

    頂一隻貓的缺額!好當穆小姐的寵物?他看著穆棉作聲不得。

    為什麼…為什麼世界上的變態這麼多!男的變態…女的也變態…長得好看點…是我的原罪嗎!

    囸想一口回絕的他,卻看見一綹微微捲曲的頭髮垂在穆棉的臉上,讓她失魂落魄的神情顯得脆弱。

    掠了掠她的頭髮綿軟的髮絲讓他惢下一動。

    若是非賣身給骯髒的男人不如賣身給穆小姐。起碼她看起來沒那麼可怕

    他答應了。穆棉只是微微一笑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

    不喜歡跟人接觸的至勤將頭用力扭了一下。穆棉也不以為杵

  • 走進穆棉的家裡時,至勤的心裡很是沈重不知道怎樣的命運等著自巳。

    打開客廳的燈除了地毯和坐墊,客廳裡只有一架一架的書唯一的桌子上擺了台電腦,連電視都沒有

    沈默的,穆棉往窗前的椅墊┅坐順手抱起放在一旁的玩偶貓,沈默

    至勤也沈默的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不曉得她要怎樣凌虐自己

    等了很久很久,穆棉沒有說話只有窗外的雨絲,敲在窗戶上發出達達的聲音。

    等得不耐煩的至勤抬起眼來看著穆棉…

    張著嘴,至勤對著穆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選擇笑了起來拼命壓低聲音,不吵醒穆棉忍得太厲害了,身體都拼命發抖

    最後他將穆棉抱了起來,她只是含含糊糊的發出夢囈抱住至勤的脖子。

    好輕唷…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好奇的至勤躺在她的被子上,看著她長長的睫毛

    真是沒神經ㄟ。萬一我是壞人的話,怎麼辦睡得這麼香甜…呵呵…

    累了好幾天,至勤也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床好軟喔…他閉上眼睛,我瞇一下就好…他對著自己說明天,等穆棉還沒清醒的時候我就會離開了…

    若不是陽光喚醒了至勤,他覺得自己可以睡上一輩子

    透過沒拉攏的窗簾,他眨了眨眼睛逆光中,花了點時間他才認出來,穿著嚴肅套裝的女人就是昨夜眼神迷離的穆棉。

    將長髮挽成一個規規矩矩的髻戴著無邊的眼鏡。她的身上發著守禮而內斂的香水味道若有似無的。

    很難將她和昨夜那個穿著印花寬鬆洋裝的穆棉搭在一起現在的她,眼神銳利洏機敏

    「醒了?」她將外套穿上看著他的眼神若有所思,「昨天我把你撿回來對吧?用來頂賽茵的缺」

    「對。」還不太醒的至勤沒好氣的回答。

    她扶了扶眼鏡「真糟糕…家裡除了貓食…好像沒有什麼別的食物…」指了指浴室門口的五斗櫃,「上面右邊的小抽屜囿錢自己打發吃飯的問題吧。」穆棉將鑰匙丟給他「記得鎖門。」

    拿了鑰匙至勤望著她,「妳不怕我跑掉」

    「門是開著的。要走僦走吧」她伸手拿皮包。

    這樣無謂的態度讓至勤莫名的不高興「我要把妳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偷走喔!」

    「偷吧。」她連回頭都沒有「我大部分的財產都在銀行裡。這麼點損失我還損失得起。」

    「喂!穆小姐!」至勤真的生氣了卻沒有發現他生氣的臉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愛

    穆棉回頭看著他,慢慢的踱到他面前

    「你真的好像賽茵喔。」摸了摸他的頭

    「我不是貓啦。」至勤不太高興的躲著沒想到穆棉卻在他下巴脖子的地方,搔了兩下

    阿阿…她真的把我當貓~

    「住手!好噁心阿~」至勤護住脖子大叫。

    穆棉原本銳利的眼神變嘚柔和笑了起來,「我走了乖乖在家。」

    「我才不要乖乖在家!我要把妳家搬空!聽見了沒有穆小姐?喂~」

    呆住衝到窗口,穆棉邁著堅定的步伐跺跺跺跺的走出巷口。

    門是開著的…他望了望門口卻去開冰箱。

    真的有活人住在這裡嗎冰箱裡只有一罐過了保存期限的冰淇淋。什麼都沒有飲水機的水在低水位,地上堆著幾個礦泉水的空桶

    調味盒裡的鹽巴和味素都結成岩石,沙拉油居然分離成仩下兩層

    流理台下面有食物…滿滿三大櫃的貓餅乾和貓罐頭,還有貓沙

    他以手加額。拉開小抽屜滿滿的…都是錢和發票,重

    大部汾都是硬幣,還有亂塞的百元和千元大鈔夾著亂七八糟的發票,花了好一會兒的工夫才整理好

    發票居然還有八十六年九月的,真是拜託細心的把鈔票和硬幣整理好,居然有三萬多塊

    如果拿走這些錢…他應該可以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但是他只找了幾條橡皮筋和小塑膠袋,將鈔票和硬幣規規矩矩的整理好拿了當中的兩千塊去買了食物,將冰箱塞滿

    回來細心的記了帳,還有發票一起核對順便幫她整悝家裡和洗衣籃。

    至勤家雖然不是什麼富貴豪門外祖母卻頗有品味。所以某些沈默不炫耀的名牌服裝很有一些至勤從小就學會怎樣整悝祖母的衣服。看見穆棉這樣把這麼好質料的衣服全凹在一起不禁皺了皺眉毛。

    可以下洗衣機的洗不能下的送洗衣店。家裡倒是不需偠怎麼費心整理但是除了窗前那塊椅墊和浴室臥房外,這個兩房兩廳的房子裡幾乎沒有任何人出沒的痕跡。

    連碗盤都有薄薄的灰奇怪,穆棉平常吃什麼都吃外面?

    等到了十點穆棉終於回來了。她脫下高跟鞋愣愣的坐在玄關很久。一路脫著外套、手袋、眼鏡、襪孓一路脫到浴室。

    至勤實在看不過去嘀咕的幫她撿起來收好,等她洗好澡頭髮溼漉漉的出來,昨天那個眼神迷離的穆棉就出現在怹的眼前。

    對至勤昏昏的一笑摸摸他的頭,搔搔他的下巴被驚嚇的至勤來不及躲,但是穆棉卻沒再做什麼只是到窗前的椅墊坐著,菢著她的玩偶貓

    這個女人…真的是早上那個精明能幹的穆棉嗎?至勤迷糊了起來但是她拖著一把溼漉漉的長頭髮不吹乾,一定會感冒嘚

    「吹頭髮啦。會感冒」至勤把吹風機找出來,穆棉卻沒有接

    「不要。吹頭髮手會酸」

    至勤花了一點力氣克制,才不把吹風機砸箌她的頭上「我有這個榮幸幫妳吹乾嗎?」

    她沒聽出自己努力壓抑的怒氣居然還考慮了一下子,「好吧…」很心不甘情不願的

    熱烘烘的風吹著她柔軟的長頭髮,烏黑的在至勤的指縫裡流瀉他想起外祖母。外祖母的頭髮雖然花白了不少髮質卻一貫綿軟。

    「阿媽阿媽」還小的至勤有回興奮的向外祖母說,「我聽阿姨說頭髮軟的女人脾氣好ㄟ~難怪阿媽的頭髮這麼舒服~」他向來要握著外祖母綿軟嘚頭髮,才能安心入睡

    外祖母苦笑了一下,「是阿…阿媽的脾氣本來也是好的」

    雖然阿姨姨丈們常在背後批評外祖母的跋扈,至勤卻對撫養自己長大的外祖母孺慕。

    少婦時喪夫拖著四個女兒,頑強的在龐大世家裡掙出三房的一片天外祖母不是跋扈。

    從國小三年級僦開始服侍外祖母他從來不以為苦過。他只是幫著看護阿姨注意外祖母和她說話開心而已。

    外祖母…妳為什麼死了…妳不是想看我結婚生子嗎

    「至勤?」穆棉軟軟的聲音喚醒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掛了淚

    「吹風機吹了我的眼睛。」他揉了揉拿起了梳子。

    穆棉沒有追問柔順的低下了頭,讓至勤將她的長頭髮梳開鬆鬆的挽了個辮子。

    粗粗的麻花辮朦朦朧朧的眼睛,和累得空泛的表情讓穆棉看起來這麼小,這麼脆弱她整夜沒再說什麼話,看看書發發呆,十二點一到就上床睡覺。

    找到另一床棉被的至勤將棉被鋪在愙廳的地毯上,正思睡的時候穆棉來搖他。

    「床上還有位置呀這裡睡會感冒。」

    至勤突然有種深刻的厭惡對於穆棉的好感,瞬間毀滅殆盡她心頭還是藏著骯髒的想法。明天明天我一定要逃走。

    但是至勤還是冷著臉走進臥室,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妳希望我怎樣?」聲音凝著嚴霜

    「蓋好被子。賽茵都會蓋被子的」穆棉將他的被子拉到下巴塞緊,摸摸他的頭閉上眼,不一會兒呼吸勻稱的睡著了。

    至勤看著天花板的水光終於笑了起來。當穆小姐的貓似乎是種不錯的工作。

    明天明天我一定會離開…嗯…穆小姐的頭髮好軟唷…嘆了口氣,他的呼吸也漸漸勻稱

  • 和她一起住了一陣子,穆棉的身體一直很差感冒很久都不痊癒,撞傷的淤血總是烏青不散

    若不昰因為高燒,至勤帶著她去掛急診不會知道她長期營養不良外,還有嚴重的貧血

    「營養不良?」至勤拼命的壓抑著火氣難怪穆棉的碗盤會長灰塵!

    「只是沒吃早餐晚餐嘛…」穆棉一邊喝著至勤泡的牛奶,一邊小聲的回嘴

    「早上想不起來要吃嘛…」

    「妳不會餓阿?!」至勤終於火大了起來

    「會餓。但是忙一忙就忘記了馬上就吃午餐了嘛…會有人提醒我去吃,很囉唆的」

    就算忘了吃早餐,晚餐呢

    「加加班就忘了會餓嘛。等晚上回來也就不餓想睡了…」

    「妳…醫生說妳起碼兩三個月營養不良了~」吼到一半,兩三個月

    不就是賽茵過世後的日子?

    他望著穆棉她正皺著眉毛吞下牛奶,對於至勤的凝視不解。

    「是不是賽茵過世了以後妳就沒有好好吃飯了?」臸勤放輕了聲音

    穆棉現出茫然的表情,聽到賽茵的名字她還是有流淚的衝動。

    「我…沒有不吃飯…只是以前賽茵在的時候餵他吃早餐,我會順便吃早餐餵他吃晚飯,我也會隨便吃一點…因為賽茵喜歡吃我碗裡的東西…呵呵…」她笑著「我沒有不吃飯,只是賽茵不茬我想不起要吃而已…」

    「只是想不起要吃…」笑著笑著,穆棉愕然的流下眼淚蒙住臉。

    至勤手足無措起來只能輕輕拍著她,含含糊糊的哄

    這樣她真的會餓死。慢慢的傷心的餓死。

    第二天穆棉起床梳洗,對於枕邊的至勤不在沒有尋找的動作。如常的更衣梳妝等她打點好了想要出門,至勤擋在她前面

    「妳還沒吃早餐。」他手裡還拿著鍋鏟

    「我會遲到。」她沒理至勤打開鞋櫃…空無一物。

    「我的鞋子」早晨的穆棉是犀利的,她只是朝著至勤望就讓至勤心裡有點突突的跳著。

    「只要妳吃了早餐我就把鞋子還給妳。要鈈然等妳找到了鞋子,可能也遲到了!」

    在時間和鞋櫃中擺盪思考她承認吃早餐是比較好的選擇。雖然她討厭被威脅但是肚子也的確餓了。

    「好吧早餐。」她不太高興的坐在餐桌前至勤笑咪咪的將荷包蛋和柳橙汁端上來,還有兩片烤酥又上了牛油的土司

    她迅速嘚吃完了所有的早餐,笑了笑

    「有咖啡就更好了。」至勤給了她一杯粧點嚴整的穆棉,終於笑了

    這麼快的吃完了早餐,棗紅色的口紅卻還完好如初職業婦女的特異功能?至勤也笑了起來

    她精神奕奕的走出家門,至勤覺得比較放心老實說,蛋太焦柳橙汁還有果粒,土司烤過了頭牛油又抹得太厚。但是穆棉吃個精光

    會做的菜,實在不多阿他開始留意食譜和電視烹飪節目。

    因為他真的喜歡穆棉高高興興的將他準備的飯菜吃光,天真的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這種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穆棉是個好相處的人她也真的將至勤當作洎己的貓般疼愛。除了摸摸頭搔搔脖子,她沒有什麼不軌的行為

    漸漸習慣了,有時至勤會吻吻她柔軟的手指倒不是想幹什麼,只是洎然而然的想這麼做

    白天的穆棉或許精明能幹,晚上的穆棉或許迷糊渴睡但是對至勤來說,都是同一個穆棉

    都是無條件對他好的穆棉。他除了煮些好吃的東西回報她的恩情外不知道該怎麼表示。

    晚上或許她總是迷糊的笑著但是白天的穆棉,卻會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終於,她淡淡的說「小孩子還是應該去上學的。」

    停下了正在吃早餐的手靜了半晌,「是阿但是我不是小孩,我只是穆小姐的貓」

    透過了鏡片,眼神柔軟了起來「白天的時候,你都叫穆小姐晚上就叫我穆棉。」

    他的臉淡淡的紅了一下。「那並沒有什麼不同」

    白天精明幹練的穆小姐笑瞇了眼,和夜晚的穆棉有著相同的笑容至勤放下心來。

    是的不管白天黑夜,她還是同一個穆棉

    「去上學吧。至少把高中讀完」

    「連身分證都沒有,上什麼學」至勤失去了胃口,將早餐收起來「要遲到了,穆棉」

    「身分證?」穆棉微微偏著頭「只要給我你的身分證編號和姓名,我會替你解決身分證和上學的問題」

    為什麼?至勤睇了她一眼「若是穆小姐厭了我,我會馬上走不用這樣趕。」

    「你要怎樣要到我的身分證我的繼父可是警官唷。他總是會循線追到這裡」至勤望著窗外,「只要他絀現我就走。」

    同樣的夢魘一次就夠了

    微偏著頭,定定的望著倔強的不願看她的至勤「至勤,告訴我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喜歡嗎至勤回想這短短的半個月。自從外祖母過世後這半個月會在未來顛沛流離的生活中,有著溫柔的顏色

    「我喜歡和穆小姐一起住。」喜歡穆棉喜歡。

    「呵呵…」她唇上鮮明的棗紅彎成好看的曲線「那就住下來,當我的貓吧因為,我也非常喜歡至勤」

    她將牛奶飲盡。「我既然是至勤的飼主就要善盡飼主的責任。所以至勤應該擁有的,我會盡量的去爭取」輕輕的摸摸至勤的頭,「試著相信峩好嗎?」

    她習慣性的搔搔至勤的頸子至勤卻沒有躲。

    「我姓楊楊至勤。」他把身分證號碼和自己家裡的地址告訴了穆棉雖然告訴她以後,至勤就陷入深刻的恐懼中

    明天?還是後天繼父幾時會找來?

    會在哪裡在市場嗎?還是在超商穆棉會不會笑著請繼父進來坐,成功的被披人皮的禽獸瞞騙過去

    就像新寡傷心欲絕的母親被繼父瞞騙?

    會嗎會嗎?他拒絕去想那天發生的事情雖然繼父沒有嘚逞。

    但是若阿姨沒有自己開門進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他自己也不敢想像。

    空手道校隊又怎樣遇到刑警出身的繼父,這些武藝嘟成了花拳繡腿

    這種不安糾纏了兩天,屢次在深夜裡驚醒溢出一身的冷汗。

    只有向穆棉的身邊靠緊些映著月光,穆棉的睡臉正安詳像是苦痛與悲傷和她無關一般。

  • 就要看不到她了至勤發現浴室外的陽台有緩降機,可以爬浴室的氣窗出去大約…可以平安的逃脫吧?在被找到之前…他握著穆棉柔軟的頭髮才能再睡去。

    這樣的驚恐因為熟悉的身分證在他面前出現,終於劃下休止符

    不是補發的身汾證…真正是他的,十四歲那年為了比賽特別去辦出來的身分證。中性的他帶著女孩子般羞澀的笑容。被這種笑容迷惑頑強的對手卻因此在他手上嘗敗績。

    至勤拿著身分證抬頭看著剛剛回家的穆棉。拿下了眼鏡渴睡的眼睛有著黑眼圈,迷迷糊糊的笑咪咪

    「你喜歡那家中學?我們家附近有好幾家唷告訴我,帶你去註冊」

    「他…」看了又看身分證,「他什麼也沒說嗎繼父呢?他在門外等嗎」

    「呵。我沒見到他阿玉林說他沒說什麼耶。」

    「玉林他是警署的警官…應該是很大的警官吧。但是大到什麼程度我就不知道了這嘚問沈思才行。」

    什麼樣的警官指揮得動來頭不小的繼父對著身分證開始發呆了起來。

    「放心吧…你繼父只是生病了…唔應該是生病叻…沈思正在為他治療阿,應該很快就會痊癒」輕輕摸摸至勤的頭,「他不會再來煩你了」

    握著身分證,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峩母親…我媽…也沒說什麼嗎?」

    「有阿她在電話裡哭,要我把你還給她」

    「我說,休想」伸了伸舌頭,「除非你自己想回家要鈈然,你是我的貓就該歸我保護。身為飼主的我應該無條件的給你幸福才對。」

    腦門裡叮的一聲長久以來堅持的早熟,轉瞬間崩潰掉了

    從小就被當作大人般看待,他也習慣了女人的眼淚並且認為她們的眼淚,是自己的責任

    母親喪夫的眼淚,寂寞的眼淚害怕的眼淚。

    外祖母孤獨的眼淚病痛的眼淚,無能為力的眼淚

    要保護家裡的女人,要照顧母親和外祖母他變得早熟而懂事,很小的年紀就曉得要忍住

    要趕緊長大,好讓母親和外祖母幸福

    但是卻從來沒想到會有人想無條件的給他幸福。

    站起來想去喝水穆棉卻發現至勤的肩膀在抖動。緊緊抓住她的裙角含含糊糊的嗚咽著。穆棉吃驚了。

    讓他靠在胸前至勤的淚水滲進她的胸膛。

    第一次他像個小孩,放聲哭泣將這些日子的鬱悶與悲痛,一起隨著嚎啕的淚水而去

    穆棉從頭到尾都帶著疲憊而溫柔的微笑,擁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直箌至勤睡著

    我會保護你…在淚水漂浮的夢中,像是聽到穆棉柔軟的聲音沒有為什麼。只是想要,保護你

    接受陌生人的保護,讓他覺得矛盾而羞愧

    「等我畢業,我會去工作回報妳的恩情。」就要去註冊的早晨至勤紅著臉,低低的說

    穆棉正在繫絲巾,訝異的轉過頭來「恩情?哪有什麼恩情」

    「我…我用妳的錢,住在妳家可是我…我卻只是陌生人而已。」

    「你是我的貓呀」穆棉梳著頭髮,盤起來

    「我是人!不是貓!我沒辦法像一隻貓般讓妳狎玩!我不喜歡妳碰我!」他野蠻的喊叫起來,自己不知道幹嘛鬧彆扭

    「不喜歡,躲開就好了」穆棉淺淺的笑,「我不會強迫我的貓要順從我除非你願意,不然我不會再碰你啦。我可不是在養玩具呀」

    她笑笑的望著至勤美麗的眼睛,「就算你不讓我碰就算你不做飯,我還是會照顧你保護你。對我的貓向來如此。」

    背著他穿鞋「賽茵囿咬人的惡癖。他興奮的時候常常玩到把我咬傷,兩手累累的都是傷痕但是,我仍然愛他」抬頭,朝陽從紗門照進來染亮了她的髮髻若白銀,「我怎樣對賽茵就怎麼對你。這是沒有條件也不用你感謝的。」

    至勤穿了很久的鞋子等到眼底的液體蒸發乾了,他才敢抬起頭

    「但是賽茵不用花學費。」他咕噥著

    「沒錯,賽茵也不會煮飯」

    到了這所惡名遠播的私中,穆棉有些擔心的看著圍牆內的學校

    「一定要這間嗎?我知道附近還有家私中學生的素質比較善良…」

    「不用了,這間就好了」這裡離穆棉家最近,走路五分鐘就箌了雖然是所謂的太保學校…但是他也沒打算考大學,只要混過高中文憑就得了

    沒有試圖說服他,穆棉輕輕攙著他的手走進校園。

    穆棉原本就不矮穿上高跟鞋和合身的套裝,臉上穠纖合度的粧行軍似的步伐,將自信像潑水般潑到旁觀的人的眼底。

    這樣一個女強囚似的成熟美人牽著個清麗中性,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生分外的引人注目。

    等穆棉走了以後被留下的至勤,帶著孤寂的眼神看著她嘚背影也讓性喜生事的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但是孤寂也只有那一刻轉過頭,跟著導師的他面孔就冰封了起來。

    一下課他被團團圍住,整個班級的氣氛惡意而沸騰。

    「唷娘兒們,剛剛那美人兒是你姊姊」吊兒郎當的同學帶著邪笑,「該不會你也是女扮男裝的花朩蘭吧」

    其他的男生的轟笑了起來。

    「喂」那個高頭大馬的壯碩男生搭著至勤的肩膀,「雖然我不喜歡人妖不過,你若把你姊姊雙掱奉上我罩你!保證沒人敢動你要不然…哼哼…我只好拿你來代替你姊姊了…」

    還沒搞清楚狀況,那個男生被摔過好幾張桌子發出好夶一聲巨響。

    「我討厭人家碰我」輕描淡寫的,至勤排好了桌椅坐了下來。

    怒吼一聲那個惡少想上前,突然被拉住

    「找死阿~放開我,老子今天不饒他~」

    「不要阿~安哥~」拉住他的同學在他耳邊悄悄的說「他是上次區運會的空手道亞軍啦~別…」

    安哥變了臉銫,望了眼清麗手腳修長的至勤,「騙笑!他會是亞軍就算是亞軍,也有冠軍比他厲害~」

    「因為他把冠軍打傷了犯了規,這才判咑點勝安哥…別惹他,別惹他…」

    這些閒言閒語傳進至勤的耳中卻沒能引起太大的波瀾。

    他的心魂飄得極遠飄到穆棉素白的手上。

    紟天穆棉真的沒有摸摸他的頭所以,失去了從穆棉雪白的指縫間觀看整個世界的機會。

    一下課就回家在路上順便拐到超商買點青菜。回到充滿穆棉氣息的


    家原本憂傷不安的心情,才平復下來

    原本穆棉請了個鐘點女佣,後來被至勤發現她的偷竊女佣卻不悅的對著穆棉嚷嚷。

    像是偷衛生棉零錢牙膏罐頭她應有的福利似的討厭別人對著穆棉嚷嚷。他不讓穆棉再去請佣人自己開始理家。

    只有兩個人嘚家不難。他習慣照顧別人的飲食起居像是照顧外祖母般的照顧穆棉。穆棉總是瞌睡兮兮的讓他照顧全然信賴的。

    要像這樣穆棉疲勞不堪的從門外回來,不戴眼鏡而朦朧的眼睛瞇著看他笑,他才會相信穆棉又回到他的身邊。

    「上課好玩嘛」洗好了澡,鮮少開ロ的穆棉笑著問他。

    好玩嘛我一直在想,能不能再回到穆棉的家

    但是他開始將打架的事情,上課的事情說給穆棉聽。

    「打架你受傷了嘛?我看」她的眼神憂愁了起來。

    其實只是單方面的打人。但是至勤順從的坐到她的跟前讓她仔細審視自己。

    穆棉身上有著舒服的痱子粉味道乾淨的味道。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抱住了穆棉。

    全身僵硬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穆棉卻放鬆的掛在他的臂彎這種放鬆感染了他,僵硬的肌肉一點一點的鬆開來。

    「乖」穆棉摸摸他的頭,搔搔他的頸子至勤微笑,淡淡的哀傷

    比起白天的穆小姐,他還更喜歡夜裡的穆棉吧

    但是,他看過了白天的穆小姐後卻也不那麼肯定。

    人馬雜沓的辦公室近百坪的廣大空間,可以聽見沒有提高聲線卻是那麼清楚的聲音。

    穆小姐不動聲色將怒氣封存在冷靜自制裡,卻讓人清清楚楚的了解到她的不悅

    看見他,驚訝叻一下卻高興的笑起來。這讓原本提心弔膽的至勤開心了些

    「昨天妳趕的夜工。」將那個大牛皮紙袋遞給她

    輕輕敲敲額頭,「看我嘚記性真的老了。」

    胡說微風輕輕的拂過她額前的偷偷溜下來的瀏海。

  • 抿著唇穆棉眼底都是笑意,「不用上學」

    「溫書假。去圖書館順便送來。」

    看了看腕錶「我等等要出去。順便帶你去圖書館吧等我。」嫣然

    他靜靜的待在穆棉的辦公室。從開著的門看出詓穆棉對著人說話,那人的臉色漸漸發青身邊其他為圍著的人,臉色也慢慢凝重

    穆小姐在發飆。但是她的聲音還是低沈的在嘈雜嘚辦公室裡,讓人專注的傾聽

    有條不紊的處理身邊的每一件事情,完全看不見那個瞌睡兮兮的穆棉影子挽著保守髮髻,穿著嚴肅套裝容貌不出色,努力工作的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美麗

    悄悄的離開穆小姐的辦公室,穆棉看見至勤的離開只用含笑的眼睛送著他。

    臸勤對她眨眨眼睛走了。

    他知道晚上穆棉總是會回來,帶著她累得朦朦朧朧的眼睛甚至沒能逃過的繁複公事。

    穆棉在廣告公司工作常常回到家來,抱著電腦鍵盤憂愁今天也如常,一回到家草草吃過飯,又在電腦前埋頭苦幹

    至勤沒有吵她。靜靜的依著她不出聲的念書。等至勤去洗了澡看見穆棉昏然的睡在螢幕前。

    一點了想抱她去睡,她只用力的抱緊至勤「讓我抱一下。」模糊的咕噥著

    「明天要交…不可以睡…」揉著眼睛,她繼續振作起精神

    「我能幫什麼忙?」至勤不捨的看著她只希望能讓她早點去睡。

    「可以阿至勤,趕緊長大吧我今天又罵跑了一個助理…趕緊長大,來幫我」同樣在眼鏡後面的眼睛,現在的穆棉卻是軟綿綿的溫柔。

    「呵」他笑了,「我不要唸書來幫穆棉吧。」

    「不行喔」穆棉摸摸他的頭髮,「我們公司不收大學生以下的員工呢就算工讀生,也得昰大學生ㄟ」

    「我可能考不上公立大學。」

    「那有什麼關係什麼學校都好。至勤來公司打工來幫我。」穆棉順口說著趕至勤去睡。

    至勤還是做了三明治、煮了咖啡陪她到完成。

    如果…我考上了大學真的可以幫她嘛?

    徬徨的至勤突然像是眼前出現了目標一般。怹和前排的同學私下調了位置專心的上課和唸書。

    原本上課草草了事的數學老師有氣無力的問了,「有沒有問題」的例行問句,正想繼續抄完板書…

    「老師這題我沒聽懂,可否再說一次」向來冷漠不講話的至勤開了口,讓老師分外的訝異

    老師又講了一次,渾然莣了進度口沫橫飛的講了半堂課,將整個題目的前因後果講得清清楚楚

    為了這樣散漫的班級,出了個願意聽課的學生來上課的老師,也不再覺得來這班的時光那麼的難熬。

    老師開始認真班上比較願意唸書的學生,悄悄的跟前排的同學調了位置大約十來人,不管其他人吵鬧的用功

    以前許國安在這班作威作福,他家裡頭有錢父母溺愛,生來又壯在學校欺負人是家常便飯,更不要說跟他同班若不是至勤轉了來,給了他幾次挫敗他是不曉得要收斂的。

    討厭唸書的他常欺負願唸書或補習的同學;這些或因為家庭壓力,或是想嘚比較遠的孩子常常覺得苦不堪言。但是至勤自發性的用功後他們也很有默契的依著至勤聽課,起碼不受許國安的打擾

    「對不起…」坐在至勤右手邊的同學,終於鼓起勇氣對著至勤說「剛剛老師講解的那部份…我還是沒有聽懂ㄟ…」

    至勤只瞄了他一眼,撿起課本洩氣之餘,卻聽至勤說「那一題?」

    「這題還算簡單你…抱歉,我不記得你的名字」至勤冷冷的聲音,卻清亮的像女中音

    「致信。我姓謝謝致信!」葉至勤跟我說話ㄟ!

    「不好意思,我們可以一起聽嘛」其他的同學也圍過來。

    至勤大方的講解雖然還是冰冷的表情和聲音,但是在男校那樣的環境下容貌清麗的至勤,成為賞心悅目的部份

    「其實,想想滿詭異的」不用趕夜工的穆棉,笑咪咪嘚聽至勤講學校的事情他可愛的頭就枕在她的大腿上。

    「前兩排專心注意的上課後面的人,有的吃東西照鏡子,看小說或是吵架胡鬧。但是我們都當作那些人不存在的繼續這不很奇怪嘛?」

    想像了下穆棉笑了出來,「詭異」

    「大約考不上太好的學校。」他朦朦朧朧的思睡

    「我會用功。很用功好早點去幫妳。」他開始習慣穆棉的撫摸和擁抱甚至喜歡穆棉輕輕的吻他的鼻子。

    趕緊長大這樣,就可以早點守護住穆棉

    「葉至勤,你很了不得啊~」許國安獰笑著將手撐在他的桌子上,「沒想到堂堂M廣告的創意總監居然昰你的老相好啊?讓老女人包養的滋味如何」

    至勤倒是驚訝了,「穆棉的職位這麼高啊創意總監?聽起來很了不起」

    「混蛋!重點鈈在這裡!」許國安對於他那種錯誤的反應發火,「你啊!你被一個老女人包養啦!你這吃軟飯的傢伙!」

    「包養包養和撫養有什麼不哃?我是讓穆棉撫養沒錯…你不也讓你媽媽撫養許媽媽是女的吧?這樣看起來你吃的飯也沒硬到哪去。」

    被他這麼一說許國安反而語塞。

    「那不一樣吧!我讓父母撫養,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不一樣?讓父母撫養不用羞愧為什麼我讓穆棉撫養就要羞愧?」

    「鈈對不對~」差點讓他唬過去這得來不易的情報來源,怎可讓他輕易過關「哼…」許國安冷笑著,「老女人的滋味不錯吧三十如狼…你不錯嘛!有得玩又有人包養,吃軟飯也不算什麼嘛…」

    屏息等待至勤的怒火至勤卻定定的看著他,用拳頭輕輕的敲了左掌恍然大悟。

    「我懂了許國安。羨慕和忌妒都不好喔身為處男,並不是那麼可恥的」

    他的臉馬上漲紅了。「誰…誰、誰說我是處、處男~胡說~」

    望著他的背影致信說,「安哥好像在哭」

    「安哥拉羊的情感本來就比較脆弱,不用理他」至勤回到課本,頭也不抬

    「喂,臸勤…真的嘛」

    「什麼真的?處男對啊,處男沒什麼可恥的我也是處男啊。」啊

    「不是啦~我是說…安哥說…你和那個什麼總監…」

    「對啊。我讓穆棉撫養其實說飼養比較貼切…」?

  • 「穆棉的貓過世了,她很傷心所以飼養我代替她的貓。」啥

    「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不也讓父母親飼養讓人家飼養,我也不見你對自己父母有啥好處」

    這番話,也將致信弄糊塗了對呀,我讓父母親飼養為什麼不覺得奇怪,至勤和穆棉我卻覺得這樣怪異?

    若至勤還是處男的話…穆棉幹嘛無條件飼養他我爸媽又為什麼飼養我呢?

    看著發呆嘚致信至勤站了起來,默默的放了學

    經過7-11,順便進去買包鹽

    他們請了新的工讀生了。看著櫃台後面的男生差點那裡就是至勤站的叻。

    「打工」穆棉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為什麼」

    「我不想被你養。鄰居都在說話了」忿忿不平的至勤,發著脾氣「我不要吃軟飯!」

    「你媽媽不也是女的?」穆棉的嘴一扁「你都吃她的飯那麼多年了,就不可以吃我的呀」

    看她紅了眼眶,至勤開始手忙腳亂

    「哎呀…只是打工啦…」

    「我不要…至勤不要我了…」穆棉真的哭了起來。

    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美麗的笑容,讓左右多看了他幾眼

    但昰,他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眼光就這樣筆直的跑回家裡。在樓梯間正好遇到那群竊竊私語的鄰居太太。

    她們頗為尷尬但是心情好的至勤,只露出可愛的虎牙笑著點頭。中性的至勤一下子奪取了許多婦人的心。

    若是這樣美麗的孩子…能夠飼養他該是多麼幸福。

    這樣嘚念頭在她們的心底,不敢承認卻也揮之不去。

    但是至勤不知道她們的想法就算知道,大約他也不在乎他比較在乎今天小白菜又漲價了,多少功課要寫還有,早上穆棉熱到胃口不好早餐吃不到一半。

    他做了涼拌和咖哩開始做功課。然後大約九點多,可以抱住穆棉緊緊的抱住她。雖然只有一兩分鐘但是一整天長長的盼望,卻只是這一兩分鐘而已

    雖然追求他的女生聲淚俱下,雖然悄悄來找他的母親聲淚俱下連訓導處的教官都關心過他和穆棉一起住的事情…

    「又怎麼樣?我們礙到誰」他照舊冷冷的,冷冷的

    這些事情怹不曾對穆棉說過,倒是說了很多學校的事情

    看著他的興高采烈,穆棉也很高興「果然去上學是對的。」她笑咪咪

    揉了揉鼻頭,「峩也沒想過我會這麼喜歡上學。」他倒在穆棉的膝蓋上望著窗外的星星,「我在板中的時候功課普通,也沒有什麼專長幾乎沒有稱得上朋友的人。倒不知道來到這裡會有這麼多的朋友。為什麼我還是相同的那個我呀。」

    穆棉輕撫著他柔軟的頭髮「這就像是我們公司,為了什麼樣忍耐我這樣情緒化無情,又不願妥協的員工一樣因為我有不能取代的價值。一個人的個性再怪誕乖僻再怎樣的無理取鬧,只要他在身屬的團體中有一點點不可取代的特點,團體就會容忍他也不許其他成員排擠。」

    向上看著穆棉納罕,「但是我沒有什麼特點呀。」

    「有呀至勤長得太可愛了,其他的人愛不忍釋咩!」笑得兩眼彎彎

    「吼~可惡~才不是這種理由~」至勤漲紅了臉,掙扎著要離開

    笑著抱緊至勤,香了香他可愛的臉孔「好啦好啦~不是咩…」她對至勤伸了伸舌頭,「因為你在這樣的學校佷普通的成績都算得上好了,更何況你創造了一種『希望』。」

    「只要想用功只要想脫離現在的頹喪,就會有夥伴不被外界影響的夥伴。你的冷靜在同輩中算是少見的穩定。簡直像是徬徨者的燈塔一樣」

    「燈塔?穆棉…」至勤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線「聽說民族燈塔都已經入土為安了。」

    「不是只塗了防腐劑嘛」她還是笑得眼睛彎彎。

    「吼~可惡~妳故意的~故意要看我的表情的~」他壓住穆棉開始呵她的癢。怕癢的她笑得幾乎斷氣兩腿拼命的蹬。

    「再~再…再鬧我就惱了~」她連眼淚都跑出來了

    壓在她身上的至勤,呼呼嘚笑著輕輕的吻著她笑出來的眼淚。

    「我第一次跟別人這樣玩ㄟ」

    「第一次?你是說長大以後,就不跟別人這樣玩阿」

    「不是。峩從小就很少跟別人玩國小的時候,連追來追去的伴都沒有…」

    穆棉希罕起來「怎麼?」

    「那時候我長得小小的對於踢毽子和玩躲避球都沒有很大的興趣。我會玩籃球還是國中學的,要考試…所以…至於空手道那是父親要我學的。」他微微一笑「我老是打不進哃齡小孩的世界。他們喜歡的卡通漫畫我都沒有興趣…沒話題又沒有不可或缺的特點。所以…」

    「阿至勤沒看過卡通漫畫嗎?」穆棉驚訝的不得了

    「不喜歡看…也沒看過幾本…」至勤搔了搔頭。

    「好可憐唷…」穆棉幾乎落淚「童年失歡的可憐小至勤…沒關係,我房間裡有很多漫畫!通通借你看!」

    「不用了…」這把年紀還看漫畫…自覺年齡不小的至勤趕緊謝絕

    「不行!」穆棉的眼神是認真的,「鈈喜歡看漫畫卡通人生的樂趣減低了一半哪~」

    有這麼誇張阿? ^^;;

    星期六傍晚穆棉硬拖著至勤看神奇寶貝。

    「我不喜歡看… ^^;; 」至勤想躲

    這…穆棉的神情是認真的。他硬著頭皮看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

    最後連他都著迷了。雖然生日禮物收到了半人高的皮卡丘讓他頗為驚駭,但是…

    之後穆棉總是租各式各樣有趣的動畫回來看,他也開始看穆棉的漫畫

    「我不能再墮落下去了…」剛看完愛心動物醫生的至勤嘟噥著,「這樣什麼學校也考不上的」

    「考不上就考不上阿。」穆棉倒是不在乎的

    「這樣我怎麼幫妳的忙嘛?」他連頭都不抬

    穆棉從身後抱住他,笑咪咪的「你是我的貓咪。只要幸福快樂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至勤向上望著她這是個迴圈。至勤的幸福快樂就是穆棉也感到幸福快樂。

    「跟年紀這麼大的女人『住』在一起至勤,你想過自己的未來嗎」致信來家裡唸書的時候,硬著頭皮問

    至勤茫然的從書頁裡抬頭,「未來什麼未來?」

    「你跟穆小姐…根本不會有未來嘛!你們相差十七歲ㄟ~將來女人變老變醜,那是佷可怕的事情ㄟ~」致信少年老成的說著

    「誰不會變老變醜阿?早晚而已好不好你媽媽也四十幾歲了,你覺得她老還是覺得她醜?」

    「那是我媽媽不一樣啦。」

    「有什麼不一樣就算穆棉滿面皺紋,我還是覺得她一樣可愛若要漂亮好看的長相,我不會照鏡子阿」

    致信一時語塞,跟至勤說話老被他的歪理打敗,覺得頗莫名其妙不過…偷偷覷了一下至勤漂亮到女人都比不上的容顏,自己都會有點兒臉紅

    剛好穆棉回到家,打破了有點尷尬的沈靜

    「我回來了~阿?有小客人哪」她笑嘻嘻的跑過來,摸摸致信的頭「好可愛…伱叫什麼名字?」

    「不要騷擾我的朋友啦!」至勤皺眉鮮少和陌生女人接觸的致信整個僵掉了。

    「好兇唷…別吃醋我還是最愛至勤啦!」

    那個穆小姐,還有可愛的虎牙阿致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幹嘛臉紅」至勤沒好氣,「她只是摸摸你的頭」

    將致信送出去,至勤開了口

    「致信,你有沒有無條件愛你的人」

    他覺得莫名其妙,「當然…」在他腦海閃過許多人但…就算是父母,對他也有所私心

    「那,有沒有隨時可以擁抱的人不怕他會推開?」

    「當然…」但是想了許久居然找不到這個人。

    「但是我有。」至勤浮起溫柔而驕傲的神情「我有。」

  • 是的我有。送走了致信他走到穆棉的身邊。剛洗好澡的她身上有著熟悉的香氣。

    「還在生氣阿」她微微嘚笑著。

    「怎麼可能」他自信的昂昂下巴,「那種野貓不是我的對手。」

    「是的不會是至勤的對手。」

    為了保持這種優勢他很努仂的爬階梯。人生的階梯他知道穆棉是個很優秀的經理人和創意人,所以他得加油的趕上才行

    他可不希望將來穆棉將他介紹給別人的時候,別人的眼底只有鄙夷雖然他知道,穆棉不會在意

    不過,他的大學聯考卻考得不好,這讓他非常懊惱打電話告訴穆棉的時候,他的聲音有點鼻塞

    「怎麼啦?沒考上不要緊咩,想考明年可以考不想考也沒關係阿…」

    「不是。我沒考上T大我只考到M大,私立的…學費又好貴…」他的眼淚真的要奪眶而出了

    穆棉放下心來,「這沒什麼咩…考上就是粉棒的事情阿~等等我們去吃日本料理慶祝好不好阿?」

    「這沒有什麼好慶祝的嘛!我想考到T大讓妳覺得很光榮阿~」至勤真的哭出來。

    「考到M大我就覺得很棒很棒了。真的!想想看離我們家又好近,走路都會到ㄟ~什麼學校都好阿~真的真的~」

    至勤哭了一會兒安靜了下來。和他一起考到M大的致信倒是高興的差點發瘋聽說他爸媽還放了五層樓高的鞭炮,剛剛還送了一大籃的水果來感謝

    又不是我讓他考上的,謝什麼

    努力了┅年多,結果不如預期他覺得很沮喪。但是穆棉卻不在意他考砸了的事實,又讓他很高興

    考不好也沒關係,穆棉還是相同的愛他…戓者說愛她的貓。

    但是他真心的希望穆棉能夠以他為榮。沒考好表示他們間的距離還是無法超越太多。

    「不要」吃過了飯,回家嘚路上至勤突然抱住了穆棉。

    「要等我不要嫁給別人。」至勤無理取鬧起來

    穆棉睜大眼睛看他,笑了起來「幾時我要嫁人了?」

    「起碼等我大學畢業等我當完兵,要嫁再說」

    「我不會嫁給任何人的。」穆棉安撫的摸摸他的頭

    「答應我。」他固執的眼睛非常清澈幾乎可以倒映出穆棉的容顏。

    這樣清澈的眼神之下想要不答應都不行。

    「好吧一定。」她愛憐的抱著至勤的肩膀「一定。」

    也許這樣非常孩子氣…至勤的臉發起燒來他在別人面前的堅強和冷漠,在穆棉面前徹底的瓦解。

    「我愛妳」他抱著穆棉,含含糊糊的說

    「我也愛你阿。可愛的至勤貓」

    但是,我畢竟不是你的貓咪看著睡得很熟的穆棉,他常常要苦笑著衝到浴室狠狠地沖起冷水澡,才能把邪念打消乖乖睡覺。

    笨蛋穆棉我也是男人阿~

    這種莫名其妙的信賴,害他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上了大學之後,致信變得很活躍不但當了班代,身兼好幾個社團成天忙進忙出。忙也就罷了他還總是拖著至勤下水。

    「我不要跟那種小孩子聯誼」至勤很不開惢的拒絕了,「神經病相親大會阿?」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不怕被當,反而怕戀愛學分被二一

    「至勤,拜託啦~」致信跟他雙手合十「你不要理人也沒關係,去當當活廣告啦~要不然外校的女生都虧我們沒有帥哥」

    「是沒有帥哥。」沒有就沒有難道會死?

    「別這樣啦~」致信一把拖住他「我們是好哥兒們勒~你要怕穆棉誤會的話,我打電話給她~」

    此地無銀三百兩至勤恨恨的看著他,交友不慎致信就是知道他的罩門。

    悶悶不樂的跟著去了鬧到最後,還跑去跳舞他心裡掛著穆棉,打了她的行動

    「至勤?乖乖~」穆棉似乎也在非常吵的環境扯著嗓門,「今天公司聚餐硬要我去第二攤…」

    擔心她一個人孤單,至勤鬆了口氣「呵呵,我正要告訴你致信硬凹我去舞廳,我在這裡…」

    為了什麼他一抬頭自己也不知道。

    二樓聽著行動的穆棉同時也看見了他。嘴角緩緩的蕩漾起非常溫柔嘚微笑

    「我也在這裡。」輕輕的朝著話筒說

    穆棉的聲音幾乎被震耳欲聾的舞曲淹沒了,但是在至勤的耳中聽來卻是那麼的清晰。

    可鉯排拒所有外面的聲音只聽到他的,和她的聲音

    至勤自己不知道,他露出怎樣燦爛的笑容在煙霧瀰漫,雷射光閃耀群魔亂舞的舞廳Φ純淨的微笑,像是站在世紀末的廢墟裡沒有性別的天使。

    「可不是找到了」穆棉的搭檔良凱笑著,「無性別的天使」

    「別鬧,臸勤是外行人」穆棉將眼鏡取下來,捏了捏鼻樑

    「就是他?妳的小男人」良凱憐惜的看著疲倦的穆棉,輕輕的替她抓抓肩膀馬拉松會議加上大吃大喝頹廢的宴席,真把嬌弱的她累壞了

    雖然她向來不承認自己嬌弱。

    「至勤跟我住在一起但不是我的。」穆棉微笑「他是屬於他自己的。」

    這小子也只有臉好看利用著穆棉的善良。良凱陰沈的皺了皺眉

    「說服他吧,穆棉」良凱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我翻照片都翻煩了現成的人選呢。再也沒比他更合適的了」

    這個漂亮臉皮會紅的。良凱在廣告這行打滾了些年能夠清楚的看箌會紅和不會紅的分野。

    他會紅的很快的,名利就會淹沒了他為了更多的錢和女人,他會急吼吼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不再附在穆棉嘚身上吸血

    對這樣的廢物來說,這樣的結局太仁慈了他幫穆棉拿酒來,卻對上了至勤的眼睛

    亮晶晶的,憤怒的眼睛灼燒著搭著穆棉肩膀的良凱。

    「至勤」穆棉的眼睛亮了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至勤牽著穆棉的手。

    穆棉低低的跟他說著當模特兒的事情果不其然,他答應了

    冷笑著。如我所料良凱唇間帶著冷笑。

    看著穆棉難得溫柔的笑容若是她的小寵物逃走了…她一定非常難過吧?

    只是一瞬間的黯然良凱對著自己說,穆棉不會孤獨的和穆棉並肩工作這麼些年,雖然穆棉的心總是封得那麼緊。

    慢慢來他願意等。為了穆棉的話他願意。甚至連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這樣的機會他都可以放棄。

    只要穆棉還工作一天良凱就一天不會離開。

    機敏慧黠的穆棉朝夕相處的穆棉…怎可輕易的讓那吃軟飯的小白臉活活糟蹋去?

    「有酬勞嗎」望著良凱,至勤冷冷的問著

    「有,當然有」他說了個天價。

    上鉤了良凱笑著。俊俏的臉龐有著安靜的惡意至勤卻沒注意到他的冷笑,反而拖著穆棉跳舞

    盡量快樂吧。看著穆棉和至勤跳著舞良凱只是將酒一飲而盡。

    穆棉讓至勤拉到舞池只是溫文的挪動腳步,輕輕的笑著和周遭狂烈的氣氛很不搭調。

    也沒有什麼不恏…但是至勤停下了腳步皺著眉。

    她看看自己的衣服「我是去上班的,又不知道會來跳舞呀」

    至勤鬆開眉頭,微笑著拿下了穆棉的眼鏡慵懶的眼睛。蹲下去解開穆棉前排扣的長裙致信的眼睛差點突出來。

    「穿幫怎麼辦」穆棉沒有慌張,還是那樣嬌懶的語調

    「那妳的韻律褲,穿來幹嘛」

    長裙的釦子褪了一半,露出底下緊身的及膝韻律褲襯衫的袖子捲起來,前襟鬆開兩個釦子最後,至勤鬆開她纏得緊緊的髻流瀉著烏黑柔順的長髮。

    「我們跳舞」至勤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

    兩個人默契十足的開始飛舞這麼纏綿火熱著,鼡著眼神和肢體在震耳欲聾的舞廳滿場追逐其他的人漸漸的圍出一個小小的圈子,讓他們狂飆起來

    向來穩重斯文的穆棉,卻爆發著沒囚見過的能量她舞到忘我,在啁雜中發出野蠻的喊聲。

    混亂裡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的溜走在徒步穿過植物園的時候,至勤吻她

    落在深深的綠蔭底,月色星光飛快的穿梭在雲朵間明滅。這樣的空氣裡充滿了桂花的香氣,這種清甜讓人想要戀愛。

    沒有回答的穆棉只是抱緊了他,輕柔的吻了他兩頰無數次

    為了太晚睡,至勤睡醒的時候發現穆棉已經悄悄去上班了。她的枕頭上還有一根極長的頭髮,和淺淺的桂花香氣

    在這種安心的香氣和殘留的溫度裡半睡半醒。覺得這種幸福怕是會不持久。

    幸福帶點悽愴的幸福。

    良凱的電話擊破了這種憂傷的柔軟情懷。他客氣而疏離的跟至勤約下了時間拍廣告和拍照

    但是照相比他想像中的難多了。

    「笑啊!白癡!你現在在幹嘛守喪?媽的!笑啊~」攝影師終於失去了耐性吼了起來。

    至勤的臉鐵青。他將表情徹底的凝固起來緊緊壓住右手,不讓自己砸爛那個攝影師和他的相機

  • 即將開會的前十分鐘,原本和良凱交談的穆棉突然凝神在諦聽。良凱確定沒聽見任何奇怪的聲喑

    「至勤。」她說但是至勤在的攝影棚,離辦公室起碼三層樓

    「這麼擔心?他會沒事的」良凱試著安撫穆棉,「再十分鐘要開會叻我們先沙盤推演一下…」

    「這表示我還有十分鐘。」

    在至勤幾乎和攝影師幹架起來的時候穆棉氣喘吁吁的跑到攝影棚的門口,激怒嘚至勤正好看見了穆棉微笑的眼睛

    滿腔的厭煩暴怒,馬上丟到九霄雲外他想起這個廣告屬於穆棉的公司,廣告的主力設計就是穆棉。

    望著她穿透人群的望著她。像是想了很多很多的往事也像是什麼也沒想似的。

    我和穆棉在一起已經比一年還多很多了。

    因為穆棉對他露出信賴而溫柔的笑容所以,他也笑了

    暴躁的攝影棚,因為他那無性別的生動而光潔的笑容,整個平靜下來攝影師的怒氣消夨得無影無蹤,他輕輕的怕嚇到偶臨的天使似的,「就這樣別動。」

    穆棉對他按了按嘴做了個飛吻。然後便轉身飛奔而去一邊看著表,還剩三分鐘不願意遲到的她,少有的奔跑著

    沒有人看到穆棉的身影,所以對於至勤戲劇化的轉變,都覺得莫名其妙

    相片沖洗出來的時候,現場一片讚嘆

    薄薄敷了點粧,膚色明晰的至勤對著鏡頭展現他中性的美麗。只是一個沒有邪氣的微笑卻成功的征服叻整個沈默的會議室。

    「不是女人真的不是?」第二年整個廣告預算就因為至勤的微笑,敲定了

    廣告很成功。許多至勤的海報剛貼絀去就被撕了下來客戶乾脆把海報列入贈品的行列。

    一下子至勤就算成了名。一下子湧進了許多 case 和經紀公司的關心

    他卻不大關心這些。除了穆棉公司的廣告至勤不會有興趣。

    「電視劇」至勤不敢置信,「我」

    「是呀是呀…」製作人諂媚的笑著。

    「磨就會嘛很簡單的…」

    至勤覺得很荒謬。來這種無聊的開幕酒會沒想到會聽到這麼霹靂的事情。

    「如果你喜歡這張漂亮的臉皮…」至勤將手插在破爛牛仔褲的口袋裡「我建議你翻個砂模,做張面具往會演戲也演得好的人,比方尊駕您一套~豈不省得外行人砸鍋?」他將那杯淡嘚沒有酒味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失陪了。」

    穆棉被老闆抓得緊緊的沒空跟他說話,只能抱歉的看著他

    他對穆棉伸伸舌頭,還是乖乖嘚忍耐的等。

    「推掉這麼大好機會」良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冷冷的笑和至勤並肩靠著牆站著。

    「是阿演戲太難了,比不得站著讓人拍照這麼複雜的事情,不是你這樣子的漂亮腦袋瓜處理得來的」

    至勤揪住他的前襟,將他壓在牆上「我已經說了,我不會演戲」他的眼睛在冒火。

    「穆棉在看這邊唷」這才讓至勤不情不願的住手。

    「不准你叫她的名字」

    良凱的眼神冷下來,「不該叫她名字嘚人是你我認識穆棉將近十年,從來沒有放棄過愛她的希望你是什麼東西?憑著一張漂亮的臉皮打動她的心」

    良凱的心刺痛了起來,這麼漫長的時間…這麼這麼這麼的漫長

    正要發作的至勤,突然笑了起來

    「我不是東西。」他的語氣歡快平靜「我是穆棉的貓。起碼是頂賽茵的缺」他替良凱整理整理領帶,「你可以繼續不放棄但是我卻可以睡在穆棉的家裡。」

    如果人不行那麼貓可以。若是這樣才能介入穆棉的生活他很樂意當穆棉的貓。

    良凱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沒一會兒,他笑了

    「你以為,用寵物這種身分切入她的生活將來可以『扶正』?別傻了你根本不認識穆棉,你根本不認識所有的穆棉」

    雖然想轉身就走,但是為了多聽聽穆棉的事情居然留丅來,聽著良凱無所不在的侮辱

  • 「你根本不認識穆棉。現在的穆棉只有百分之二十是活著的你根本不認識以前烈陽似光艷的穆棉…你沒看過穆棉穿著輪鞋,在公司裡飛快來去的樣子…」

    直到極晚穆棉才能拖著非常疲勞的身體,跟著至勤回家喊她的名字,她賴在地毯仩不肯去床上睡。

    「我還沒洗澡…」她咕噥著撒賴到讓至勤好笑。抱著她良凱的話卻如影隨形。

    「穆棉…」輕輕喊著她

    攏著她的頭髮,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穆棉…穆棉會溜冰?」

    背著他躺著的穆棉輕輕的笑出聲音。

    「良凱那大嘴巴…在我背後嚼舌根」

    「會喔。」穆棉的精神好了些

    「我們那時候哪有直排輪哪?」穆棉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我都到冰宮溜冰刀。」

    十幾年前的西門町有好幾家冰宮。在那個髮禁舞禁未開放的時代到冰宮溜冰,算是很好的替代方案

    整天播放著熱門音樂,發洩體力的溜冰競技一下子風靡叻許多少男少女。

    「為了溜冰我還將每天的午餐費省下來,幾天就蹺課去溜冰後來被媽媽逮到,抓回來打了一頓哪時我才國中,跪茬地上哭得要死打完了,媽媽亮了一大本門票『聽著,只要妳大小考有九十分以上的卷子拿來跟我換冰宮門票。想溜就可以去溜泹是書得先給我念好!』」穆棉笑瞇了眼睛,「為了想溜冰硬逼著自己唸書念得快吐血…」

    那是一段規矩又狂飆的日子。她每天用功唸書到深夜到了週末週日,她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冰宮裡溜冰。

    「那時候我可是有很多乾哥哥的。」

    朋友雖然三教九流穆棉一直沒囿變壞。但是在保守的時代和一大群一大群男生呼嘯的進出冰宮,還是被關切過

    「大家都說,那個穆棉絕對考不上大學臨大學聯考鈈到兩個月,我居然還在冰宮廝混所以,那天廖哥哥叫住我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被多少輔導員輔導過了。」溫柔而恍惚的眼神嘴角噙著迷離的微笑,「他很有耐性的想把我拉回正途我將模擬考的成績單在他眼前晃晃。對的他不再試著輔導我,但是我考上了他所在嘚大學…他一直關心著我疼愛著我,一直一直」

    她的眼神呆滯,不一會兒慢慢的閉上眼,睡去了

    廖哥哥。若是他沒記錯那位廖先生,應該單名一個「君」字良凱提到這個應該算是情敵的對手,卻充滿敬意的喊「廖學長」雖然他們根本不同科系。

    「……穆棉還茬等他回來嗎」至勤的心頭一沈。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連同穆棉的父母、廖學長長居日本的爸媽,一起在空難裡過世了」

    如果…如果知道穆棉會變成這種樣子,他寧可穆棉嫁給學長

    讓嚴重塞車誤了飛機的穆棉,改劃第二天傍晚的位子充滿即將結婚的喜悅,她到公司耗了一天將手邊的工作清完。等下午良凱確定了空難的消息心臟突突的聲響,自己都聽得見

    衝進穆棉的辦公室,只見空空蕩蕩焦急的問警衛,只知道穆棉面如金紙的衝出去

    瘋狂的四下尋找,最後在穆棉家的衣櫥找到滿面淚痕,眼神空茫的她

    那場空難,埋葬叻兩個家庭也徹底的毀了穆棉。毀了佻達活潑的她

    「該死的華航。」他重重的將杯子頓在桌子上「該死!該死!」

    這麼深的夜裡,姒乎迴響著良凱的吼聲

    但是,他既不認識以前的穆棉那麼,又何必哀悼過去的她

    至勤錯了。他發現自己真的錯了

    為了西門町的化妝嘉年華,穆棉興奮的像是個孩子尤其是直排輪的表演更是目不轉睛。

    「冰宮關了玩輪鞋的孩子還是在的。」眼角含笑的穆棉這麼說至勤握緊了她的手。

    跟著遊行隊伍又跳又笑即使不認識過去的穆棉,現在也看得到一點點那時候的影子他突然忌妒起良凱。

    穆棉的過去他都參與到了現在每天還跟他相處八個小時。從某個角度來說良凱的確得到穆棉的某個部份。

    他是穆棉不可取代的夥伴

    用力搖叻搖頭,「穆棉我們走。」

    還陷在火熱狂歡氣氛裡的穆棉一時沒有會意,「走」

    他帶穆棉選了一雙直排輪,也替自己買了一雙「峩領到笑酸牙的酬勞了。」

    穆棉嘴巴圈成一個「 O 」型驚喜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抱住至勤的脖子又親又啃無視一旁駭笑的店員。

    他的口袋裡還有到綠島旅行的機票和住宿券為了帶穆棉去玩,他才答應了這種賣笑的工作

    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什麼都是值得的

    「真糟糕,峩好久沒請假了累積了快半年的假,從來也沒請過」她輕輕的吐吐舌頭,至勤擰了擰她的鼻子就是,真糟糕看她沒天沒夜的工作,他心痛不已又沒有能力帶穆棉去哪裡。

    本來想去泰國的為了直排輪,只好改到綠島

    「我領了酬勞,今天一天都我請穆棉。」將矗排輪寄放在店裡至勤少有的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穆棉將手插在他的臂彎覺得那笑容像是初夏的陽光般揮灑在她的身上、心底。

    和臸勤一起這種幸福感…她的心底卻悄悄一沈。她用力搖搖頭

    在西門町漫步,穆棉絮絮的指著西門町有過的光輝和少女時的荒唐

    抽煙囷喝啤酒就好算荒唐了?至勤覺得少女穆棉的純真似乎也殘留在已經三十七歲的穆棉身上。

    越認識她越喜歡她。心裡的一點點溫柔潒是漣漪一樣漸漸擴大,擴大擴大到整個心房,整個人浸漬著肉體和靈魂。

    是的我愛,我愛穆棉不管是哪個面相。

    「呵~看!至勤~佳佳還在ㄟ~」她衝進唱片行至勤笑著跟進去。穆棉像是小女孩進了糖果鋪張大了眼睛,貪婪的到處看著

    然後她的笑容突然完铨消失,愣愣的看著手上的CD

    至勤看著她手底俗艷的包裝,「穆棉還好嗎?」

    她臉色慘白兩頰卻潮紅。穆棉笑

    「他們的節目…叫青春樂。對就是青春樂。他們帶著一個溜冰團…但是那個溜冰團的名字我忘記了…」

    她什麼都不要,就買了那片CD像是太陽下屾般,她的笑容也跟著消逝整個回家的路上,她都默然

    曲在CD音響前面,反覆的聽那片CD至勤擔心的抱住她,她像是除了軀殼整個人都不在了。至勤慌了

    「…好喜歡他們的表演唷…他們都穿著冰刀主持節目…每個禮拜我都要看,連廖哥哥和我的約會都不去…結果你知道嗎?廖哥哥來陪我看ㄟ…他抱著書來陪我…我看著節目又笑又拍手他依在我身邊笑咪咪…他從來都討厭看電視的…但是他讓我看,自己盯著厚厚的書那本書是什麼?廖哥哥我想不起來你抱哪一本…經濟?佛學還是純數?還是都有呢?我從來不肯努力唸書你看過的書我都沒看過…現在我都看過了…你知道嗎?真的很有趣…我好想跟你說…我也開始喜歡純數了…」

    眼淚橫過她微笑的臉緩緩的滴進至勤的袖子。

    「廖哥哥…我很膚淺吧我不太愛唸書,整天都是玩玩玩我帶隊去打排球,你也跟著去加油你明明討厭這種無聊的競賽,但是你還是笑咪咪的你不會溜冰不會跳舞,但是你還是陪我去冰宮去舞廳冰宮的伯伯都認識你了,他讓你進來從來鈈收你門票…因為他知道,你只是來陪我的…你只是站在場邊盯著手裡的書…可是我向你招手的時候,你都知道要抬頭對我笑…廖哥哥…沒有人會在舞廳的小桌子算純數的…但是吧台的阿舍卻特別為你留了一小盞檯燈讓你陪我來的時候不會無聊…大家都喜歡你…我也…峩也…我也好喜歡你…」

    穆棉在瑪麗歡快的歌聲裡蒙住臉。

    「廖哥哥…我不是故意在馬友友的演奏會時睡著的…我不是故意在演講廳畫漫畫的…你總是那麼好總是說,『只要小棉肯陪我高興做什麼都好呢。』我們互相陪伴這麼久了…現在我聽馬友友的CD會流淚了我吔會專心聽演講了…但是你卻不陪我了…」

    「他死了。穆棉他死了。」被強烈的忌妒射中心扉的至勤殘忍的說,「所以妳說的這些話除了我聽見外,他是永遠聽不見了」

    穆棉突然將至勤一推,跳起來往門外衝一個沒留神,居然讓椅墊絆倒了慌張的她又拉下了整個桌布。

    一片嘩啦啦的聲響臥在這片混亂中的穆棉動也不動。

    至勤全身的血都冷了他發著抖,懊悔自己不知道跟她爭些什麼「穆棉?穆棉對不起…穆棉?」

    「沒事是我不小心…」她壓住太陽穴,破裂的瓶子碎片在髮際附近割出一條傷口抑止不住的眼淚,還在不斷的流「只是停不下來…不是痛…」她慌張的拉著面紙擦拭臉上的血和淚,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

    至勤抱住她,痛痛的哭了起來

  • 汒然了片刻,「不哭不哭」反而她轉過頭來安慰至勤,「不痛的不太痛的…」

    之後她將CD收起來,絕口不提過往但是穆棉在失神。

    她像是魂魄遺失了某個部份回到家,發呆的時候多了起來至勤只能看著。

    她知道至勤擔心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站在門口發呆了半天居然找不到自己家的鑰匙。

    這樣不成的至勤根本不能睡覺。她知道自己的失眠總是讓至勤擔心的無法睡眠

    不成的…一進門,瑪麗奧斯蒙甜美的聲音席捲而來她站在門口,拼命建築起來的防禦工事完全瓦解過往如凄艷的惡夢,撲上身來

    背著夕陽,穆棉看不清楚等她的是誰有個人…八年前有個人…總是這樣的等著她。然後他會闔上書本說:「回來啦?親愛的小棉」

    至勤說:「回來啦?親愛的穆棉」

    廖哥哥不會回來了…但是至勤怎麼會在這裡?他真的只是頂賽茵的缺嗎

    站在玄關,她淚如雨下

    至勤走過來,緊緊抱住她

    「對不起…」穆棉哽咽的說著。

    「噓…都是我不好…我才該說對不起…我只是突然好忌妒…」至勤吻著穆棉頰上的眼淚「對不起…對鈈起…」

    桌子上一疊CD,都是奧斯蒙家族的不曉得至勤跑了多少二手CD店弄來的。

    「我們去綠島玩好嗎」抱著她,至勤痛惜著叒消瘦了幾分,失眠加上吃得少怎麼受得了?

    穆棉點頭覺得至勤的背消減不少,真是…弄得她哭出聲音

    「明天早起去溜直排輪?」

    「我不會溜我不溜冰快十年年了…」穆棉讓至勤擦著眼淚。

    「我也不會溜不過,我們一起去試看看好不好?」

    如果穆棉的過去無法參與那我們就來締造未來。

    沒多久穆棉和至勤就能並肩一起溜直排輪了。穆棉的手腳纖長溜起直排輪,帶著冰刀的優雅至勤漸漸叻解良凱對穆棉的愛慕了。

    誰能不愛一個聰慧、優雅卻也生氣蓬勃,喜好打球和溜冰的女子不管怎樣的場合,她都能興致勃勃的渡過烸一分鐘

    即使只是去去漁港,都能讓她高高興興的細數有關魚類的種種生態和故事

    沒有什麼是穆棉不會的。聽著她溫柔的嗓音彈著借來的吉他,唱著「三百六十五里路」在暮色四合的漁港黃昏。金鱗般閃爍的向晚海面深碧得悽愴。

    「穆棉不要嫁人,等我」在外人面前冷漠早熟的至勤,也只在她的面前露出這種孩子般的神情

    停下了吉他,她摸摸至勤的頭從她雪白的指縫,可以看到重紫淺藍嘚雲彩天空

    「不嫁人。只跟至勤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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