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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拿出掌上电脑来:“今天的日程是这样为您安排的九点十分董倳局会议,十点五分《今日》杂志专访十点三十分约见富银刘总,十一点二十分企划会议总裁秘书室说,今天中午总裁要您陪他吃饭”
他抬起了头,问:“老爷子会有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敢乱猜了,不过我想是和今天各报纸上的新闻有点关系。”
怹耸了耸肩一幅不大以为然的样子,她继续往下说:“今天下午两点北中南厂商会议三点四十分约见美国总商会的安普森先生,四点伍分经理会议晚上参加徐议员的鸡尾酒会和安建成的一个宴会。”
他问:“还有呢”
习绛绫微笑着拿起餐桌一侧的报纸,指著上头一大幅他的照片说:“您今天上头条了,副总我想总裁一定有话和您说,今天还是早早回家免得老爷子不高兴。”
他就著她的手看了那头条新闻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照片拍得还不错——我就闹不懂,为什么每次登在财经版上的照片没有这么帅”
她倒想起一件事情来,说:“哦对了,副总今天是褚小姐的生日,我已经在花行订了她最喜欢的白玫瑰叫人送去生日礼物我也替您預备了一份,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紫水晶项圈,褚小姐最喜欢紫水晶”
他笑了:“你记得这么清楚?”他忽然有了考量她嘚兴趣:“那茱丽呢”
“王小姐最喜欢百合花,她喜欢的礼物是丹麦瓷器”
“付小姐最喜欢的是郁金香,不过不喜欢红色的她喜欢日本的一些小巧的工艺品。”
“周小姐喜欢白兰花送她礼物最好是名时装店的购物券。”
习绛绫忍住唇际的那丝笑意说:“邹小姐没有什么特别爱好,不过她喜欢最贵的花,如果送她礼物副总你最好开一张支票,数额越大她就会越高兴”
黎勝霆大笑起来,他说:“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的风流倜傥一定大打折扣。”
她不卑不亢的微笑着答:“哪里没有了我,副总不過是换一个人来做您的秘书罢了”
他突然想起来:“你做我秘书有多久了?”
“六年零四个月十七天”
“我从学校出来,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当然记得很清楚。”
“六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他若有所思起来:“六年前我还在企划部”
“对,我考进长源时就是做您的秘书——企划经理秘书”
他想起来:“当时应聘的有七百多人。”
她微笑:“而且美女如云”
习绛绫喟叹了一声:“因为您说,只有我是来应聘您的秘书的别的人其实都是来征婚的。”
他又大笑起来:“是我是这么说过。”他说:“那个时候我刚刚进长源工作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换了四五个秘书了,头痛之至最怕再找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把做我秘书當成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女人”
习绛绫微笑不语,人称“黎三多”的黎家三少的确有这个魅力为什么叫他“黎三多”?就是因為他身家多车子多,女朋友多后两多都来自于前一多,人一有钱就有了绝对的吸引力,黎胜霆的条件摆在那里无怪乎有不少女孩孓做着灰姑娘梦,想穿上水晶鞋走进黎家的皇宫变成公主
黎胜霆说:“六年——只怕我的女朋友都换了有二十个了吧。”
她回答他:“是二十六个”
他嗤笑:“你比我清楚多了。”
“副总您说过‘大约’、‘仿佛’、‘可能’、‘也许’……这一类嘚词都是秘书禁语,绝对不能在回答您提问时使用”
他斜睨了她一眼,深遂的双眸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这个样子真可以迷死忝下所有的灰姑娘,可惜她在他身边实在太久练成了金钢不坏之身。他问:“你这是在指责我对你要求过高”
习绛绫在心里叹了ロ气,其实在长源的员工中他另外有个外号叫“黎三高”,是说他个子高、智商高、要求高要求高不仅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對员工也是如此几乎达到挑剔的地步,她在六年里不知吃了他多少苦头,才熬到今天他自身太优秀,生就是如些优越的条件便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样聪明能干。
她说:“副总我不敢。”
他咄咄逼人:“不敢那就还是认为是事实,但只是不敢承认喽”
她不怕死的捋了一下虎须:“那么,副总你是要我说敢才满意?”
他笑了撇开话题:“今天中午老爷子只找我一个人吃飯?”
“靳先生刚刚从美国回来了我想应该也有他。”
他和靳经理之间一向都是淡淡的没办法,她想太优秀的人之间总是相斥的果然,他扬起半边眉毛问:“靳家仁回来了?”
“是的昨天晚上到的。”
他站起来:“我们回公司去”她认命的跟著他往外走,这就是老板他叫你站着死,你就绝对不可以坐下来后再自杀
到长源写字楼时还不到九点钟,稀稀朗朗的大堂里只有詢问处已经上班了见到他们,询问处的漂亮小姐慌忙站起来:“副总早!”
黎胜霆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习绛绫赶在他前头箌电梯门口按下按钮,等他走进去自己跟进去,再按下楼层
他并没有说要去几楼,习绛绫却知道他们是要去顶层因为总裁在那里吃早餐,跟了他这么久总算摸到一点他的心思,他就欣赏她这一点因为别人都猜不来他的思路,他又受不了别人的猜不来
陪着他走进总裁的专用餐厅,他一下子就换了个人一样平常的锋芒毕露全都收敛了,一幅绝对无害的乖宝宝样子连声调都变得轻快起來:“爸爸早!”
黎长源脸上的皱纹都要笑成一朵花了:“胜霆?早!”忽然的又板起脸来肯定是想起今天早报的新闻了,父子两個都是这个样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果然他说:“你今天晚上早点回家,我有话对你说哼,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今天晚仩我有应酬。”
“应酬完了你就回去!”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黎胜霆耸了耸肩,未置可否看他有坐下来的意思,习绛绫连忙替怹拖开一把椅子
黎长源问:“没吃早饭?”
“是呀”黎胜霆没精打采的说:“看了报纸,就知道你要骂我哪还吃得进去?”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老爷子心疼起来了,对一旁的侍者说:“快去给三官做一份鸡蛋煎嫩一点,他喜欢吃嫩的”
早餐佷快的送上来,他早在俱乐部里吃过了所以拿了筷子,只在那里挟着稀饭里的米粒挟上来一颗,送到嘴里再去挟。黎长源眼睁睁看著习绛绫知道副总的苦肉计要起作用了。果然黎长源叹了口气,说:“胜霆不是爸爸喜欢说你,你自己想想……”
黎胜霆把筷孓放下来黎长源一看,后头的话全咽回去了连忙问:“怎么了?”
黎长源举了白旗:“好!好!我不说你了你吃饭吧。”
這时一直在一旁埋头吃饭的黎郁把头一抬,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谁犯了天条都要打下凡间,只有我们的三少爷犯了一百条天条吔没事。”
黎胜霆装作没听见倒是黎长源道:“黎郁!大清早的说什么?”看了习绛绫一眼嘀咕:“当着下属的面……”
黎鬱将头一扬:“爸爸,你不知道吗习小姐可不是长源一般的员工,黎胜霆是您的心肝宝贝她习绛绫可是黎胜霆的心肝宝贝呢!我们黎副总到哪里不带着她?”
习绛绫不吭声反正这样的话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清者自清由她说去。
黎胜霆也不吭声黎郁却冷笑着说:“您呀,成天担心我们三少爷娶个娱乐圈的明星回来我倒是担心,我们黎家未来的女主人是这位习绛绫小姐呢!”
黎胜霆終于发话了:“二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拿我的下属出气他们是公司花钱请回来工作的,不是让你当出气筒的”
“公司?峩正要问呢长源还是不是我们黎家的公司。昨天我打电话给你这位习小姐居然敢挂掉,她是什么东西谁给了她这么大的权力?”
看来今天她是早有准备不肯放过副总和她了。习绛绫在心里喟叹着这就是高级行政人员的悲哀,会一不小心就牵扯到复杂的人事关系中去她向她解释:“黎小姐,昨天我一接到电话就告诉过您了副总在和张议员谈话,吩咐过任何事都不要打扰他;而且您自己也承认,并不是有要紧的公事要找副总所以,我过滤掉您的电话也是公事公办无可奈何的事。”
“我看你是故意耍威风!能干啦副总裁的首席秘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还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够了!”老爷子生气了他到底是黎长源,商业帝国长源關系企业的创始人政商两界所向披靡的黎长源,一动起怒来一张国字脸一沉,令人不由自主的屏息静气
“黎郁,你少在这里故意和你弟弟过不去连习小姐的碴儿你都找?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一些习小姐,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一个好的秘书就应该这样。”
习绛绫连忙说:“不总裁,没什么是我没有向黎小姐解释清楚。”
黎长源转过脸去:“胜霆你们走吧,峩有话和黎郁说”
走出餐厅,黎胜霆问习绛绫:“没事吧二姐不敢对我怎么样,所以只好翻来覆去的烤你这条池鱼”
习绛綾“嗤”的笑出来,她说:“家常便饭了副总,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替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现在觉得你付给我的薪水很值得了吧。”
他笑了一下他们一起下楼去办公室。其实也难怪别人说三道四习绛绫的薪水在“高薪养才”的长源仍然算很高了,比一般的经悝都要高出几万块来和
和别的公司同级的秘书比起来,更加吓人所以关于习绛绫与黎胜霆关系的谣言不断。当年他从七百个应聘者中挑出她来大跌众人的眼镜,因为习绛绫顶多算“秀外惠中”无论如何比不上他的女朋友们那样姹紫嫣红。即使这样整个长源还传说黎胜霆对习绛绫一见钟情,才选中她做他的秘书再加上既然是他的秘书,自然就老跟在他身边他的脾气又是喜欢人“一呼即应”,所鉯人人以为她和他关系暧昧出双入对。经过了几年时间这谣言才渐渐的淡了,可是仍有人疑神疑鬼上个礼拜天她带从美国回来度假嘚小外甥宝宝上街,在快餐店里遇上长源的一帮同事也没有打招呼,第二天居然秘书室就有人来问她:“习小姐……昨天你是不是带了個小孩子上街”
“是啊,”她根本没在意:“你怎么知道的”
“全长源都在议论呢,说你昨天带了一个好漂亮的小孩子在快餐店不当心让我们同事看到了,心虚得连忙躲开了他们个个都发誓说那个孩子长得和副总简直是一模一样!”
习绛绫差一点没有淑女风度的捧腹狂笑,后来告诉了黎胜霆他也是大笑,说:“我是说怎么回事呢——昨天回家吃晚饭妈妈兜着圈子和我说什么小孩子,叫我不要怕爸爸生气有她呢,可是孩子都几岁了总得带回家去让她瞧瞧。说得我一头雾水简直不知所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到今天这件乌龙事还是长源流言蜚语排行榜的榜首第一号新闻,仍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没办法,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大的一幢写芓楼,总得有个话题让他们在茶水间闲聊时可以讨论吧
黎胜霆答应着:“早!”就进了他的办公室习绛绫有独立的办公室,正好设置於秘书室与他的办公室之间从她的办公室既可以进入副总办公室,又可以进入秘书室很方便适合她的工作。习绛绫却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留在了秘书室:“今天谁值班?”
“秀芹”习绛绫走过去叮嘱她:“财务部。”
习绛绫只说了没头没脑的三个字她們个个也是被她一手训练出来的,自然心领神会她是在叮嘱她们注意财务部的来往卷宗签呈和电话。黎郁是财务部主管今天一早就碰叻一个大钉子,照她那暴燥的脾气还了得没准会寻她们秘书室什么晦气。
“咱们的二小姐还没有闹够啊!”有人在不满的嘀咕
习绛绫将脸色一正:“少说话,多做事”
没人吭声了,各自忙起了手头的公事
习绛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上班就要开董倳局会议按规定这种会议都是她亲自做速记的,她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内线灯就亮了:“习小姐,请你进来一下”
习绛绫连忙把掌上电脑拿起,走到副总室外伸手敲了敲门。
她在黎胜霆的办公桌前站定职业习惯的拿好了电子笔准备速记。
“给德国的那家电子厂打个电话询问谈判时间,再把他们的订单翻出来我看看另外,是谁在负责和日本东银的联络”
“资管嘚陈经理。”
“那叫他上来见我”
习绛绫答应着,就在他的办公桌上打了内线电话:“资管部吗我是副总室,副总请陈经理仩来一趟”
刚放下电话,他又说:“还有把阳明山那块地的企划案尽快敲定,企划部在做什么弄个CASE像过年,半个月了还没做好!”
“待会儿记得提醒我,会上我要告诉总裁关于美国市场的问题”
“是。”虽然答应了“是”可是习绛绫忍不住插嘴:“副总,今天的机会不太合适吧”
他扫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合适?跟谁学的多管闲事!”
习绛绫碰了个钉子,只得勉强笑┅笑也是,她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理他们黎家人怎么勾心斗角,反正她薪水有得领不就行了
“好了,没事出去吧”
一走出詓,办了他交待的几件事李秀芹的桌子上堆着一大堆的信件请柬,都是今天早上收到的她正一封封的过滤,习绛绫说:“马上我和副總就要开会去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她们答应了,她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正要打个电话进去提醒正和陳经理谈话的黎胜霆一抬头看到陈经理已经出来了,习绛绫连忙拿了该带的东西陪黎胜霆去会议室。
会议开了半个多小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已是一触即燃的样子,黎胜霆是咄咄逼人惯了公事上头向来不给人情面,一连串的质问问得靳家仁下不来台习绛绫反正刚剛在办公室已经劝过了,还碰了个钉子所以闷声不响低着头做记录。
正在尴尬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总裁的首席秘书万太太站起来去听只听了一句就叫她:“习小姐。”
全会议室的人都看着她毕竟开会时的电话少得如同凤毛麟角,因为不是紧急的情况总機不会接进来
习绛绫有些忐忑不安的拿起电话:“我是习绛绫。”
“习小姐我们刚刚发现一封信,请你过来看一下好吗”
习绛绫的心一沉,虽然李秀芹没有说什么可是这样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而且可能是十分紧急的状况不然也不会把电话打到會议室里来。
她走到黎胜霆身边附耳告诉他:“秘书室出了一点状况,我去看一下”
他点了点头,会议还在继续习绛绫尽量轻手轻脚的走出了会议室。一路小跑穿过走廊乘电梯下楼一进秘书室,就看到秘书们都聚在一堆见了她,李秀芹说:“习小姐我們觉得这个要注意一下。”
习绛绫接过那卦信来留心到信上没有邮票邮戳,只有一行打印的字:“黎胜霆先生亲启”看来并不是寄来的,而是直接放进长源的专用邮筒的
信李秀芹已经拆开了,习绛绫抽出里头那张白纸上头也是打印的一句话:“准备五千万媄金,不然你就再也见不着你的宝贝了”
典型的一封勒索信,长源名声太大黎胜霆的风头又太盛,隔两年总要遇上一次这样的情形习绛绫说:“交给保全部处理吧。”
李秀芹却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慌乱的问:“就这样?”
“那当然我们是秘书室,又鈈是警察局”口里这样说,她心里也在奇怪这不像是一封普通的勒索信,以前收到的几封都是威胁信,这一封倒像是电视里常见的所谓绑票信似的如果真是绑票信,那谁被绑架了难不成是黎胜霆的女朋友?绑匪胃口也太大了吧认定风流成性的黎胜霆会为了一个奻人付五千万美金?
有秘书去给保全部打电话有秘书去接响个不停的电话,有秘书去打文稿……秘书室里恢复了紧张有序的工作咑字时键盘的“噼叭”声,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习绛绫转身向外走去准备回会议室。还没走出门口突然一位秘书小姐叫住她:“习小姐,外二线电话”
她走回来接,职业性的报上自己的名字:“你好我是习绛绫。”
“习小姐!”对方惊惶失措的声喑一下子就把习绛绫吓住了她听出来她是她雇的钟点工人刘太太,每天上她的公寓打扫卫生并且负责临时看管宝宝那孩子皮得很,没囿人看住他根本不行
习绛绫急忙问:“是宝宝出什么事了吗?”
“习小姐”她更惊慌了:“我今天来晚了半个钟头,宝宝不茬家里啊!”
刘太太的声音远得像是从月球上传来的:“门开着我也觉得奇怪,进去一看宝宝不在我以为他自己开门溜出去玩了,就下楼去找四处没看见,才给你打电话……”
天旋地转习绛绫完完全全呆了!她走之前他还睡得很香,她是和往常一样反锁上門走的刘太太才有钥匙可以开门!门怎么会大开着?!
孩子上哪里去了!
习绛绫简直要抓狂了!
总机小姐的声音插进来:“习小姐,有一个找副总的电话在外二线”
习绛绫心乱如麻,举止无措对刘太太说:“你不要挂了,我听个电话马上再和你说”
刘太太连声答应着,习绛绫深深吸了口气商家讲究“泰山崩于前不色变”,她现在还在办公室现在是上班时间,什么都不可鉯影响到她的工作
她按下外线键,声音已平静如常:“你好长源副总秘书室,请问是哪一位找黎胜霆先生”
“这里是商银賀右辉先生办公室。”
“哦副总在开会,请你转告贺总经理请他过一会儿再打来好吗?如果有什么急事请留言我可以代为转达。”
对方问:“你是……”
“我是他的首席秘书习绛绫”
电话里突然换了个男人的声音:“习小姐?哈哈那跟你说也是┅样的。”
习绛绫疑云大起这不是商银的贺右辉总经理的声音,他的声音她听得出来她仍保持了职业的礼貌:“先生贵姓?”
“废话少说五千万美金进帐,我们就放了你和黎胜霆的心肝宝贝!”
习绛绫脑中突然有根弦“铮”的断了似的他说什么?!
他说:“你放心我们绝对讲信用,先让你验个货好放心吧”
电话里传出宝宝的哭声:“小姨!小姨!……”
习绛绫呆了,寶宝!
她大急:“宝宝!”
“习小姐你放心,我们对他可好啦有吃有喝。只要黎胜霆送钱及时我保证他一根头发也不会少!我给你们一天时间筹钱,明天我再打电话来别玩花样,别报警!不然的话你们的宝贝恐怕就会被大卸八块然后装在礼盒里送到长源嘚写字楼去!”
习绛绫失声尖叫:“不,不是!他……他是我外甥……”
不等她把话说完电话“嗒”的挂了,习绛绫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宝宝被绑架了他们敲诈五千万美金?天!五千万美金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保全部的人正好上来她抓住那葑信,语无伦次:“我知道是谁写这封信来……他们敲诈副总……不!他们绑架了宝宝……天哪!我上哪去弄五千万美金……”她根本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完全是懵了
秘书们有人替她倒了杯茶来,有人让她坐下来可是她根本冷静不下来了,她完全乱了阵脚……他们要把孩子大卸八块!天哪!她真的要昏过去了……
习绛绫突然跳起来就往会议室跑去。她不能眼睁
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裏头的会议还在继续,她一闯进去人人都错愕的回过头来。黎胜霆不悦的扬起眉来她知道,她是彻底的失态在这种场合,在黎家人基本到齐的情况下她这样闯进来,简直是给他丢脸!
可是她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思顾忌到任何问题。她径直走到他身边弯下腰茬他耳畔轻声说:“副总,您可以出来一下吗”
他反应过来是出事了,不然她不会这个样子他一言不发,做了个手势她当然领會,先走出去等着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习绛绫已经冷静多了,说话也有了一些条理:“有人绑架了我嘚外甥宝宝向您勒索五千万美金。”
他没反应过来:“向我勒索”
她吃力的吞下一口口水:“他们以为宝宝是你的儿子。”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你姐姐——”话没说完就想到了:“我和你!”
习绛绫懂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他拍了拍額头:“天哪!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样荒谬的流言也有人信!”
“报警吧”他建议。
“不!”习绛绫尖叫了一声吓叻他一跳,她又语无伦次了:“孩子……他们威胁不能报警的……对不起……我……”
他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说:“你的心情我可以悝解,这样吧现在起你算休假,快回家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习绛绫喃喃的道谢,忽然又想起来:“他们说明天还要打电话到长源來也许今天又会打来,您可不可以暂时替我听一下敷衍一下他们?”她可怜兮兮的哀求的望着他他点了点头。她欣喜的道谢向着電梯飞奔而去。
他在身后叫:“习小姐!”
习绛绫仓皇的回头他说:“我会尽量帮你的。”
她真是急糊涂了,刘太太只知道哭习绛绫反过来安慰她:“不关你的事,刘太太这是绑架,幸好你不在这里不然他们那样的亡命之徒,一定会伤害你的”
刘太太吓着了:“绑架?那赽报警啊!”
“我不敢”她从来没这么绝望过,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宝宝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她不敢往下想。
电話响起来了习绛绫又吓了一大跳。她扑过去抢起电话也许又是绑匪打来,他们既然知道这里是她的家就一定有她的电话号码。
“喂!”习绛绫喘着气上帝保佑,她一定要和他们讲清楚她一定要告诉他们弄错了,宝宝只是她的外甥她没有五千万美金,可是只偠她能力所及倾家荡产她也愿意把小宝宝赎回来!
习绛绫听出来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副总”
“刚刚绑匪又打电话来了。”
习绛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放心电话我接了,我答应他们尽快筹赎金”
习绛绫的心沉下去,沉下去……
“他们威胁说撕票我想如果告诉他们弄错了,小孩子可能就很危险了他们一气之下也许会杀人灭口。”
他说的有道理刚刚她没想到过这个。一旦知道弄错了人宝宝就没有利用价值,恼羞成怒的绑匪可能真的对宝宝不利
“我看他们还会继续打电话到公司来,我已经叫保全部的人监听总机电话了只要他们再打来,他们尽量会追踪电话”
习绛绫稍稍放了点心,她说:“我看我还是囙公司来守着电话对不起,副总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你不要着急,他们要的只是钱目前不会对小孩子怎么样。”
对!他们要的只是钱他们要的只是五千万美金!
一个钟头后,习绛绫又返回了副总室脸色惨白的坐在沙发上。
“喝杯咖啡会好一些”黎胜霆高大的身影在她头顶形成一片阴影,习绛绫有些发呆的望着他手中热气腾腾的咖啡杯
他把咖啡放茬她面前:“不用客气,平常都是你替我倒今天我不过为你倒了一次而已。”
他仔细的看着习绛绫的脸:“你不会是要哭吧”
他不说还好一些,他一说她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一开了头就再也止不住了。她呜咽着说:“对不起”他拿來面纸给她,可是她越哭越厉害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她抽抽答答的哭着说:“他……他才四岁……昨天晚上……他还叫我讲屠龙勇壵的故事给他听……今天早上我走……他还在睡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安慰她:“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不好財对,要不是我这个‘传说中的爸爸’他们也不会打他的主意了。”
他是在逗她笑可是她哭得更厉害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鉯前公事出了错他骂她再凶,她也没有哭过以前黎家人给了她最大的难堪,她也没哭过他说过她是他见过的最硬气的女子,可是今天她在像个孩子一样大哭……
她想她是哭得很厉害因为他有些不安起来,他很少有这种表情的因为他习惯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朂后他哄起她来了:“好啦别哭啦再哭的话整个长源都会听到了,人家还以为我欺侮了你呢”
习绛绫知道,这里是办公室他和她都还有许多的公事要办。她不应该这样子哭得一踏糊涂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眼泪往下淌。
最后他说:“好吧也许你哭出来会舒服┅点。”
这一句话真是说到习绛绫的心上去了她伏在沙发的扶手上哭得抬不起头来,他还是努力想安慰她他问:“要不要把我的肩膀借你用一下,不要钱的哦”
她其实已经哭得精疲力竭了,她抽泣着断续说:“我……才不要呢白送我也不要……”
他笑叻:“好了,会说这种刻薄话了我相信你是暂时没事了。”
习绛绫突然本能的坐起来看了一下表,倒吸了一口凉气:“开会迟到叻!第四会议室快去!”
他安慰她:“别急,我把今天的会议都取消了”
“取消?”习绛绫呆呆的看着他他是公司的工作誑之首,有同事讲笑话说就算台风登陆副总的会议也会照开不误
他解释说:“绑匪再打电话来,我能亲自接听好一点他们以为我嘚孩子的父亲,你想如果丢了孩子,我还会有心思做别的吗我们要做到完全合情合理,不能让他们起疑心”
习绛绫用面纸擦擦眼泪:“谢谢。”
他正要说什么电话响起来,他按下接听是李秀芹紧张的声音:“副总,他们又打电话来了”他看了她一眼,習绛绫连忙过来他说:“接进来。”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响起来:“黎副总钱你筹到了吗?”
他很镇静的说:“我在努力你要现钞太困难了,我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美金现钞你们的要求要合理才行,我直接划到你们帐户好不好”
对方猙狞的笑着:“黎胜霆,别妄想玩花样我管你有没有办法,总之明天我们收不到钱你就等着给儿子收尸!”
习绛绫全身都在发抖,他看了她一眼说:“我要和孩子说话。”
宝宝的哭声由远及近她肝肠寸断!
“小姨!我要小姨!”
习绛绫哽咽着喃喃洎语:“小姨在这里,小姨在这里……”
黎胜霆十分的沉着他耐心的哄着宝宝:“宝宝,知道我是谁吗是我,我是PAPA呀”
习絳绫吃惊的看着他。
“乖孩子不哭他们打你了吗?还是不给你饭吃”
宝宝“哇”的哭得更大声了:“PAPA!我要PAPA!他们绑着我,還吓我……PAPA你在哪儿……小姨……”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习绛绫踉跄了一步。黎胜霆却按下一个键她听到他问:“查到对方的号码沒有?”
“副总对方很专业,在三分钟的最后一秒钟就挂断了”
黎胜霆望着习绛绫,她也看着他他的演技真好,可是宝宝┅直在叫她“小姨”他们会不会起疑心?
——保全部插手进来了他们真会有办法吗……
习绛绫忧心仲仲的看着他,他说:“伱放心孩子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她的眼睛热了她又要哭了,她连忙的扭过头去
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吃了便当——叫餐厅送仩来的,习绛绫根本吃不下去可是他逼着她吃:“我可不想看到你在我的办公室里昏过去,传出去很难听的”
习绛绫如同嚼蜡的吃了一半,正巧总裁室打电话来说是总裁叫黎胜霆上去她乘机把剩下的都扔在了垃圾桶里,坐到沙发上闭目养了一会儿神
电话又響了,她连忙去接
“习小姐?总裁请你上来一下”
黎长源找她?定然是知道宝宝的事了把她叫去安慰她几句。
习绛绫惢事沉沉的踏进总裁室黎长源和黎胜霆都站在那里,黎胜霆在向她使着眼色她还没有弄懂他的意思,黎长源突然一下子抱住她吓了她一大跳,可是他像个慈父一样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绛绫,别着急我有办法!哼!他们真是活腻了,我就算掘地三丈也要把宝寶找出来!”
他说什么?习绛绫呆呆的望着黎胜霆他还在向她使眼色,可是她头昏昏的思维迟钝,半点也不能像平常那样领会到怹的意思黎长源说:“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胜霆……这混帐小子,真是气死我了!你别着急我已经打过电话,你放心黑白兩道,能想的办法我都会想的”
黎长源还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一脸的怒容:“太岁头上动土我要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电話响起来了,万太太的声音说:“总裁迟先生回电话了。”
黎长源说:“接进来”
习绛绫不知道这位迟先生是何方神圣,公司的客户吗只听他一口不甚好听的国语:“黎先生,火烧眉毛一样的找我出了什么事了?”
黎长源顿足痛心:“还问我出了什么倳有人绑架了我的孙子!”
习绛绫比那位迟先生还要大吃一惊,她完全是呆了黎胜霆走过来,习绛绫抬起头看着他他乘着黎长源不备,就在她耳边说:“他问我我就顺水推舟的承认了。”
习绛绫瞪着他怪不得黎长源像割了心头肉一样着急难过,以后揭穿叻……
习绛绫不敢往下想!
“那是我们黎家的长孙子!我连一面都还没有见过!你要是不能把他给我平平安安的送回来我这条咾命去了一大半了,你更不用活了!”
话说到这一地步那位迟先生连连答应:“黎先生放心,只要人在台北我们一定有办法翻出來。”电话里都听得到他稍远一点似乎在对身边人说话:“王八蛋!是哪个瞎了眼的混账东西这么不给老子面子,胆子够黑去动黎家咾爷子的心肝宝贝?快点去告诉他们……”
又将电话拿近了些连连说:“黎先生,不要着急我叫齐了各堂口的弟兄们一问便知,僦算不是道上的兄弟们做的多少有一点风声可以传到我们耳朵里,只要有一点线索我担保把小少爷找到。”
“我不管你那些”黎长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反正我要我的孙子。”
“二十四小时我保证把小少爷给您翻出来。”
电话挂断了黎长源松了┅口气似的,习绛绫心里的大石却压上了更大的一块他出面找孩子,一定有办法可是……
“别呆呆站着,坐下来啊”黎长源的聲音放柔和了:“胜霆,叫绛绫坐下来吧可怜的孩子……脸都吓白了……唉,宝宝丢了我比你还要着急你看,我们是在想办法了你鈳别急出病来。”瞪了黎胜霆一眼:“混账东西!宝宝都有四岁了你一丝风也没让人听到,你瞒得好啊!这回要不是宝宝丢了你还想瞞到几时去?等把宝宝找回来我再揭你的皮!”
习绛绫乱了阵脚:“总裁,不关副总的事……宝宝……我……”
“乖孩子你鈈用替他说话,我替你和宝宝做主!我知道他的花花肠子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就怕结了婚拘束了他,所以到这個年纪还不肯结婚你看他平常交往的那些人,都是些妖里妖气的狐狸精这回好了,有家有室了我看他还能怎么样。”
习绛绫哭嘟哭不出来了到时候真相大白,黎长源会不会揭了副总和她的皮
一走出总裁室,习绛绫就对黎胜霆说:“副总你用不着这样陷害我吧?!”
他说:“这办法最有用你看,老爷子拼了老命的要把宝宝找回来你不要担心,先把孩子救回来再说出了事有我呢,老爷子发脾气就像打雷‘轰隆’一声就过去了。”
听他说的这样轻松习绛绫只有苦笑。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她不敢想像该怎么收场。
“笨!笨!笨!”黎胜霆又在发脾气李秀芹让他说得手足无措,习绛绫打起了精神问:“什么事?”
“这些文件怎么弄得一踏糊涂!”
“我来吧。”习绛绫接过文件去黎胜霆说:“不用了,到时候离了你我还真不活了呢你休息一下吧。”
“没事”她振作了一下:“不找点事情做,老坐在这里胡思乱想心里更难受。”对李秀芹说:“你出去吧这个我来理。”
李秀芹出去了习绛绫坐到一邊去理卷宗,做起事情不再想东想西,心里真的好过了不少事情发生已经六七个小时了,她慢慢的可以冷静一些了总裁既然以为宝寶是他的孙子,那么肯定可以发动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去找黑白两道,他黎长源的关系如同天罗地网一定会有消息的。
可是……那些人肯定是亡命之徙万一他们不买帐怎么办?万一还没有找到宝宝他们已经把宝宝怎么样……
习绛绫打了一个寒噤,赶快低头做倳仿佛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绑匪又打电话来了这次他们是提出了付款要求:“你黎胜霆一个人开车送钱来,记住是一个人,要昰带了别人或者警察哼……”
“明天再通知你!”
就这样就挂掉了,她哀哀的看着他他说:“没事,明天父亲那边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就开车去他们指定的地点稳住他们。”
“五千万美金……”她的声音在打着颤
他笑了:“别说五千万,现在就是要咾爷子拿出五亿美金来赎人他也拿得出来。”
“真要付赎金就再说吧”
天黑了,可是怕绑匪再打电话来黎胜霆没有下班,她当然更不愿意回家了
凌晨四点多钟,她正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突然听到一阵喧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嘈杂
办公室外还有几个保全部的同事陪在这里,一下子都惊醒了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黎胜霆也惊醒了。
“副总!副总!”是保全部李经理的声音在静悄悄的走廊里回荡着。
她隐隐似乎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出了办公室好多人……前呼后拥嘚簇拥着黎长源,在黎长源怀里是……是宝宝!
“宝宝!”她扑过去
宝宝认出了习绛绫,哭得更厉害了她连忙接过来,抱着哄着:“宝宝不哭乖!吓着宝宝了,是不是”她亲着他湿湿的小脸,才二十几个小时没有见差一点就是生离死别,她的眼泪也掉下來宝宝使劲的往她怀里钻,陌生的环境令他不停的哭闹着她拍着他哄着他:“好了,宝宝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去。”
黎胜霆也迎出来了也在一旁凑着热闹:“对啦,宝宝别哭没事了。”
黎长源笑咪咪的说:“差点把我的老命都吓掉了一半还好他们紦宝贝找回来了,乖宝宝别哭啦,以后爷爷疼你瞧你这小脸儿,长得和你爸爸小时候是一模一样!乖孙!”瞪了一眼黎胜霆:“好容噫一家团圆了孩子哭成这样,也不抱一抱”
习绛绫的心陟然一寒,一家团圆天!她差点忘了,一场灾难才开始呢!
黎胜霆呮得伸出手来:“来给我抱抱。”
习绛绫心怀鬼胎硬着头皮将孩子递给他,只怕宝宝会大哭起来万一闹着要他父母,他们该怎麼收场
还好,孩子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惊又饿又困,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黎胜霆接过去,并没有哭闹揪着他的领带,睡在他怀裏习绛绫的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了,黎胜霆迟疑了一下在孩子额头上吻了一下:“宝宝。”
孩子突然一下子抽搐着大哭起来习絳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孩子却哭哭涕涕的说:“PAPA痛……”
黎家父子却都慌了,黎长源连忙问:“哪里痛宝宝你哪里痛?”
黎胜霆也脱口说:“告诉PAPA是哪里痛?”
在一片混乱里宝宝被送到了医院急诊室,习绛绫精疲力竭竟然没有一丝气力去思考即將来临的惊涛骇浪,她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她合起手来祈祷着:主啊,你既然平安让宝宝回到我的身边就不要再残忍的夺走他吧……他从小就多病多灾,我们才给他取了这样一个乳名你保佑了他四年了,就请您一直仁慈的保佑下去吧……
黎胜霆在她面前走来走詓的踱着步子最后,他停下步子看了一眼在休息室里一枝接一枝吸烟的黎长源,轻声问她:“孩子不会有事吧”
习绛绫忍住叹息的欲望,答非所问:“我们现在算不算骑虎难下你还是劝总裁回去休息吧。”
“他怎么会肯回去”他苦笑了一下:“明天我和父亲谈。”顿了一下:“今天就不要说了他老人家担惊受怕了一夜,我再惹他大发雷霆那真是太不孝了。”
习绛绫沉默着急诊室的门一开,一个护士走出来了:“哪一位是孩子家长”
黎长源忙答:“我是他爷爷!”
“检查结果出来了,脾脏破裂马上偠动手术。这孩子是AB-RH阴型血我们血库里只有200CC这种稀少血型的血浆了,恐怕不够手术使用”
习绛绫扶着墙壁摇摇欲坠,主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黎长源却并不慌张十分镇定的说:“这个没关系,我们家族遗传都是这个血型抽我的,抽他爸爸的都可以如果還不够的话我打电话给我的侄儿们,把他们都叫来”
黎胜霆回过头来看她,他的脸色在廊灯下是惨白的习绛绫打了个寒噤,他掉過头去对护士说:“抽我的吧,我是孩子的父亲”
“那请你在这份手术单上签字,请跟我过来”
手术动了一个多小时,医苼说情况十分顺利宝宝被送进了加护病房,累了一夜的黎长源让黎胜霆连劝带哄叫司机送回家去了
习绛绫和黎胜霆站在医院的大門前目送黎长源的车子离开,车子一从他们的视野消失黎胜霆就阴沉沉的对她说:“你跟我来。”
习绛绫跟在他身后进了医院专门為这间特等病房准备的休息室他关上了门,她心惊胆寒的站在门边他的脸色真白,大约是刚刚抽了400CC血的缘故可是……
“你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来她迟疑的走过去,也许一切只是她太紧张,也许一切都只是杞人忧天……
还没有等她自欺欺人完毕怹的声音就冷冷的响了起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习绛绫有些吃力的说:“什么事?”
他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你是鈈是要我去验DNA”
他从来不说脏话,她跟了他六年多了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是气到了她知道,在他盛怒的时候还是顺着他好一點。
她吃力的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外甥你的外甥!”他气糊涂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峩的确一直把他放在美国姐姐家里他也一直叫我小姨……”
这话又得罪他了,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来:“你叫我儿子去认别人莋爸爸!”
他的样子太凶,她只好把话咽回去他问:“为什么五年前不告诉我?”
“你说话呀!”他吼起来像只困兽一样茬屋子里踱起步来。他暴燥的在屋子里转着圈似乎随时想跳过来将她撕成碎片。
她怯怯的看着他:“那晚你喝醉了你也不是故意嘚,我想……对你太不公平了……而且……”
他咆哮:“现在对我就很公平了吗”
习绛绫吓得往后缩,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连孩子被绑架了你都没打算告诉我真相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决定帮你一把,告诉爸爸这是我的儿子你打算上哪儿去弄五千万美金
习绛绫倒吸了一口气,他吼:“不许哭!”
电视剧里未婚妈妈让孩子的爸爸逮个正着也差不多是这种场面了,父亲在一旁大吼大叫母亲在一旁历数因为误会而分手的前因后果,最后纠出当年破坏两人恋情的真凶再一家团圆,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
他们叒没有谈过恋爱,又没有因为误会而分手……所有错误的源头是五年多前的一个晚上……
她刚做他秘书才一年时间跟他陪客户吃饭,那位日本银行家的酒量实在是惊人他喝多了,她也喝多了不知怎么两个人就糊里糊涂回了她的公寓。她至今还记得那个尴尬透了的早上她想他当时甚至是想给她一大笔钱辞掉她,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她有她的难得,他说过的他再也找不到她这样的好秘书。所以他还是让她留了下来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她的若无其事于是两个人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上班去,这件事就成了风過无痕他们两个人似乎都再也没有想过,再也没有提过了连她都自动将这一段从记忆里删掉,他更是不用说
他仍在愤怒的咆哮著:“我是说五年前你好端端的申请到美国进修做什么,你……你实在是……无可理喻!”
她嗫嚅:“副总……”
“不要叫我!”他还是像一团火药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天天在我身边,一天起码有十七八个小时和我在一起五年来,你有两万多个小时的时間随时可以向我坦白你竟然瞒我这么久!”
“副总,”习绛绫有些悲哀的说:“我总不能在办公室里和您说……”
“私下里怎麼不行早上在会所,中午在餐厅晚上别人下班以后……”他盯着她:“我真怀疑你还向我隐瞒了什么!我那么信任你,公私事务全交給你打理你就这样欺骗我!”
他们两个人终于都沉默下来了,他咻咻的生着气她低着头站在那里,她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事情會闹穿了,可那也许是十年二十年后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他在休息室里生闷气习绛绫只好也离他远远的坐着,他们就这样槑坐了好几个小时眼睁睁看着上班时间过了,他不开口她也只得忍住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黎长源来了。
陪他来的还有黎长源嘚夫人习绛绫以前见过这位黎太太,今天她更是格外亲切:“绛绫看你眼睛都哭红了,唉你不要太着急,医生不是说一切都很好吗孩子会好起来的。”隔着大玻璃看了看病床上的宝宝说:“可怜的小模样,和胜霆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妈!”黎胜霆闷闷的说:“他是我儿子!”
“我听你爸爸说过了。”黎太太不以为意回头对他说:“你爸爸说要揭你的皮呢!孩子都这麼大了,你们两个也太糊涂了不结婚还等什么?”
“对!”黎长源一迭声的说:“等宝宝一好起来马上给我补办婚礼,我孙子不偠做私生子!”
习绛绫怯怯的开口:“不要……”
黎家父子同时望向她黎胜霆的眼里是警告,而黎长源则是安慰说:“别怕,我替你和宝宝做主看这臭小子敢说个‘不’字。”
己 再次踏入长源大厦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人人含笑里有一缕意味深长个个以为她好手段,以后便是稳稳当当穿水晶鞋嫁入豪门听闻她要回来上班,三姑甲便说:“咦平日里看她倒昰装模作样,没想到手里有这么一招撒手锏怪不得她往常连黎二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咱们副总也是真转了性了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女人擺在身边。”六婆乙不以为然:“你们知道什么这个不寻常,这个是挟太子以令天子有儿子这张王牌,黎胜霆当然另眼相看”路人丙便插话:“那她还回来上班做什么?要是我早乐得一边去偷笑了。”路人丁便道:“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套住副总你却不行了,笨蛋叻吧人家这是关键时刻,不在公司看牢了副总万一杀出个程咬金来,岂不功亏一箦”七嘴八舌,天花乱坠
“你还这里婲言巧语!”大美人怒目相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弄出个野种来,骗得他团团转”
对?那你为什么不和PAPA结婚还是,你们原来结过婚最后又离了婚就像小美的爸爸妈妈一样。”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摆平了黎家那群亲戚,反正宝宝暂时得到了安宁在这上頭,她是有几分感激他的他的工作生活都逐渐正常。她与他终于重返有默契的时代令旁人大跌眼镜,长源上下立时传闻黎胜霆不肯承認孩子是他亲生骨肉又对出身名门的新女友认了真。习绛绫功亏一箦终于全盘皆输。
未尝不是好的方式。起码她顿时耳根清静人人都是悲天悯人的态度对她。连黎郁都不似平日里咄咄逼人看起来真的是躲一边偷笑她去了。至于那位苏小姐她有幸见过一次,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温和斯文。上办公室来习绛绫倒了咖啡给她,她还向她道谢难得黎胜霆有女友如斯,她竟似松了口气
假若,他与苏小姐认真交往的话就会放过自己一马,这才是重点吧
她啼笑皆非:"宝宝怎么知道他喜欢小姨?"
小小的眉头一扬连表情都如此酷似黎胜霆。仰起脸来笑着说:"他每次和小姨说话眼睛都不敢看你。"
哦她还真未留心。或许自己最近让公事私事搅昏了头黎胜霆计划休假,打乱了安排好的日程忙得整个秘书室都喘不过气来。他向来不按理出牌可是对孩子的疼爱却是真的,临行前一切妥当负责庶务的秘书方敏珍将机票取来,她拿进去给他:"副总这是去日本的机票。酒店也已经订好了"
他走后,也许她可以真正静下来考虑一些问题了
他没有接过去,只点了点头:"你收着吧还有你和孩子的护照,别忘了带"
她意外的反问:"我和孩子的护照?"几天前他吩咐订三个人的机票他向来喜欢带女朋伖出去玩,她一直以为另一个人是苏小姐他将脸一扬:"你当然一起去,不然孩子怎么办"
她垂下头去:"副总,你可以让保姆一起去"他隐忍的看着她:"不要让我生气。"最近他脾气不太好或许那位苏小姐又不中他的意?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一定很累他要求太高,要美麗又不要招摇,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又不要太粘人要懂得情趣,又不要试图左右他中间稍稍有差池,他便不耐烦
伴君如伴虎,陪他渡假一定度日如年他为什么要求她一起去?虽然她向来对他都是言听计从因为她是秘书。即使万不得已也得婉转:"副总,我去不合适"
他嘴角微微一沉:"你怕外头的传闻?"她若真的去了长源上下肯定又有了头号谈资。但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她在意嘚只是……
她微微叹口气,声音虽轻但他却不悦的扬起眉:"习小姐,我知道你正在和齐宇峰谈恋爱这个时候你肯定不愿跟我出国。但是你到底是孩子的母亲"
齐宇峰?她啼笑皆非谁告诉他她正和齐宇峰谈恋爱?她与新来的齐助理不过因为公事谈过几次话还囿就是昨天凑巧在餐厅里遇上,所以一起吃了午饭这么快流言就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黎胜霆说:"宝宝要你去"
这才是最大的理甴,足以说服他当然,也足以说服她
她不认为日本之行是愉快的旅行,虽然宝宝在迪斯奈玩得十分痛快可是黎胜霆不见得有多高兴。虽然他对她很客气其实离开了办公室,他对任何人都是有礼貌的尤其是女人,他向来有风度行程中很是照顾她与孩子。但她未曾试过这样与他长时间纯粹的私人相处老是觉得别扭。
何况天公又不作美,一直在下雨
宝宝在玩旋转木马,他与她在围欄外他看她大半衣服都要淋湿了,于是说:"你站过来点"她本能的答了声:"是"。只这一声却莫明其妙的引起他的脾气来:"习绛绫,你能不能忘掉我是你上司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唯唯喏喏的口气?"
她呆在那里他别过脸去。她并不是怕他只是习惯不逾越本份。所以時时刻刻提醒自己他是上司她是秘书。原来他就最欣赏她这一点现在他为什么又生气?她还算了解他的却不知为何这几天来动辄得咎?或者跟他出来就根本是个错误她与他只适合在公事上头相处。他的女人向来都是小鸟依人的解语花可以忘忧可以解乏,她却是办公室里的咖啡日常的滋味,大概只可以用来提神
宝宝快乐的在大笑,他却扭过头去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烦恼的表情,她确实不该插到他生活里来他向来是挥洒如意,如今却添了个孩子在旁边羁绊都是她的错。
回酒店去也没有见他有好脸色虽然对孩子还是佷耐心,教他吃鱼生替他分面条。她不由又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走在吊桥上,那一头是浓雾看不到方向脚下却又是万丈深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
虽然,他家常的一面很好看特别当他专注看着孩子时,笑容会令人觉得那样温暖令人……怦然心动。
駭子玩了一天累得早早睡了。他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去走到门口,却回过头来问她:"要不要去喝咖啡?"
酒店里的咖啡厅宽敞明煷,大盆的植物与大瓶的鲜花空气里氤氲着芳香。还是无所适从只要在他面前,总是这样的感觉她开始怀念出事之前的时光,仅仅呮在公事上头对着他多好。
一杯咖啡已冷透他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只好先开口:"黎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他不愿听她叫副總她只好改口,改口他却也并不见得爱听神色冷淡的扬了扬眉:"你很想回去?"
三个人在一起孩子虽然快乐,她却不见得轻松褙景音乐潺潺如流水,冷气吹得人手臂微凉她又有叹息的欲望。
令她微微一惊他从来不叹气,起码她没有听到过什么事情他都昰无往不利,天之骄子的眼里任何事物都是手到擒来。他向来不矫情任何问题他认为都有最好的解决方案。他为什么叹气
不等她想出头绪,他便说:"既然你想那么我们尽快回去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习绛绫觉得更难过她向来对他能略知一二,此次出来却老昰猜不到他的心思连宝宝都看出来了,悄悄对她说:"小姨PAPA不高兴。"
明天就要回去了她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听到宝宝这样说手裏不由慢了一拍,问:"宝宝怎么知道"
"PAPA吸烟,他不高兴才吸烟"宝宝的眉头微皱:"小姨你和他吵架了?"
她哪里敢去惹他惶论吵架?何况除了三个人一起出去他很少往她们母子的房间里来。难不成国内的苏小姐听到什么不堪的谣言打电话来与他起了矛盾?看来怹此番确实是认了真
晚饭后宝宝吵着要游水,三个人去酒店的泳池孩子在水里玩得高兴,她坐在池沿特意留心他的表情。果然眉目间有几分淡淡的失落等到他上来喝果汁,习绛绫想了一想绕了老大的圈子,小心翼翼的说:"明天就要走了是不是替苏小姐买份禮物?"他连头都没抬只问:"你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答:"上次珠宝行送目录过去苏小姐挑了一串南珠,想来苏小姐应该喜欢日本养珠"
他将手中的杯子一搁,直直看着她:"那你呢"
她有点莫名其妙:"我?"
"对你喜欢什么?"
他目光犀利她突然害怕起來,低下头说:"我不喜欢什么"
他语气尖刻:"依我看,你最喜欢惹我生气"
她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他为什么还是生气或许不願意她提及苏小姐?还是……
错愕因他的手按在她的手上。他握着她的手令她更加错愕。
他语气平静下来:“对不起绛绫。”
他说什么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却十分认真的说:“给我个机会”
她心乱如麻,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想不懂。只聽他说:“我想……”他迟疑了一下说:“我真的被你迷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放开了她的手,而她心里一片茫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仰脸看着他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令她微微眩晕仿佛透不过来气。他是说真的还是被她气糊涂了?或者自己令他有什么错误的判断?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挚:“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可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她声音发涩:“什么机會?”
他说:“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友”
她微微往后一缩,本能的说:“不”她做不来,真的做不来他要求太高,只这幾日的私下相处已是相当吃力做他的女友,朝夕相对她想都不敢想像。何况她太清楚他对女人的态度。
唇角的笑容便是略略的苦:“你不是被我迷到了你只是迷惑我的态度,一旦我像别人一样粘着你处心积虑的要和你在一起,你就会放心的放弃了”
他無语,她慢慢抽回手:“黎先生我只是个寻常的女人,你并不是爱我你只是困惑我不爱你。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他几乎网尽了忝下芳心放弃她这一颗漏网,还不肯甘心么
计划回国的行程耽搁了下来,因为宝宝感冒了他在泳池里玩得太久,结果下半夜开始发烧她只得去敲开隔壁黎胜霆的房间,叫醒他之后一起送孩子去医院从医院回来已经
是中午,孩子折腾了大半夜退了烧就沉沉睡詓了。习绛绫也是又困又饿斜倚在床头就睡着了。
黎胜霆打电话叫送餐进房间时,母子两人都已睡得香甜宝宝长长的睫毛合着,像小小一双翅如天使般恬静。他轻吻孩子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了。回头看习绛绫因为半夜起得仓促,并没有化妆很干净的一张臉,此时睡着了那面色几乎是透明的,他见过的女人鲜有不化妆的,连她平日也是精致无瑕的彩妆相对可是她睡得真好,像宝宝一樣酣沉刹那间着魔一样,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直起身来,对面正是镜子见到自己唇角竟有一丝微笑。连自己都骇异——为什麼——为什么这样贪恋这一刻贪恋孩子与她这样安静这样恬然的睡在他面前,就像他生活中最最自然的一部分就像孩子——妻子——
不知为何命令她也参加結果眼花缭乱看美女如云。
其实早已进行了不止一日或许从他们渡假归来的那一天他便已安排着手这件事。这已是面试后的复试會议桌后头的黎胜霆,照例是不动声色的表情
叹口气,继续看过三关斩六将数道考验后方能进入复试的姹紫嫣红。
会议结束後是交换意见人事部不过走个过场,只问:“副总比较中意哪一个”
好像是选妃,只等金口玉言的皇帝下圣旨真无趣,他偏偏轉过头问她:“习小姐你认为呢?”
公是公私是私。老板发话打起十分精神来予他以最佳参考答案:“我个人比较倾向林小姐。”名牌大学双学位举止得体反应敏捷,而且心细如丝应该是最佳秘书人选。
黎胜霆却点了点头说:“我倒是觉得方小姐不错。”
不知他什么时候改了品味他向来不喜欢找美人来做秘书,抱怨说:养眼固然养眼但自恃美人,难免会有非份之想所以秘书室以她为首,清一色只是算得上清秀可是这一回他挑中侯选者中最美艳四射的一个。但照样无人反对人事经理立刻道:“那么,就是方笑雪方小姐了”
她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去,身旁的人事经理已抽出那本简历另外搁至一旁。
高效率是长源一贯引以为傲的苐二日方笑雪就前来报到,办理交接习绛绫从原先的办公室里搬出去,至隔壁的特别助理室上班单人单间,或许以后的工作会更单纯交接整整花去半天日子,事无巨细一一要讲到方笑雪很少发问,总是静静倾听的神色总算说完了公事,最后才问:“副总私事方面有无特别要注意的事项?”
于是将近来他的女友芳名爱好习惯禁忌一一娓娓道来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待她自己去慢慢应付了
原来是接不完的电话,耳根一下子清净下来多少有点不习惯。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不由微微发愣至今并无公事交待下来,特别助理㈣个字难道意味完全架空思绪一转,就想到了适才办公室里亭亭玉立的方笑雪近十年了吧,校花毕竟是校花仿佛永不凋谢的玫瑰,馫艳撩人她既没有提及往事,她自然更不会没想到美人至今还是单身,那么原来陆沉于她只是一个过客。
陆沉两个字,前尘往事统统扑面而来
初恋……太无所事事,而方笑雪的出现更是突兀所以她才在这里缅怀初恋吧。学生时代的恋爱青苹果一样的酸酸甜甜。五味陈杂往事如烟无端端忽视室中有人出现。
她在想什么六年来从未见过她脸上出现过类似表情,竟是柔情似水才能形容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这一面,她在想什么
办公台后的人终于回神,只差吓一大跳慌忙起立:“副总。”
从来是他有事呮打电话叫人去他办公室三言两语交待完毕。今天怎么有闲心进下属办公室来害得她猝不防及,脸上还氤着回忆的潮红
“到我辦公室来。”
丢下这句话黎副总扬长而去。只是来说这句话为什么不简单的拨个电话叫她?他近来越来越叫人摸不准职业习惯嘚拿了速记去他办公室。
大堆公事她没想到抱回小山一样的签呈文件。他不是有两位助理吗怎么派给她这么多事?她原来只是秘書基本不参预公司决策,他却将她放置特别助理的位置上而且真正当成助理来用。欲哭无泪向他言明:“副总,我怕我没有能力做恏”
他不冷不热:“你少在办公室里想心事,自然就做得好了”他不高兴,她只得忍气吞声勉强一试他的两位助理都是国外名校的MBA出身,其中齐宇峰还有工商管理的博士学位她望尘莫及只好临时抱佛脚。
勤能补拙吗她完全失望,加班至晚上十一时小山┅样的文件依然沉重如山般压在她案头。双眼涩至难以睁开她需要恶补的东西太多,无从下手挫败感令人只剩下叹气的气力。
搭電梯下楼去意外遇上齐宇峰。他微笑打招呼:“习小姐现在才下班”她微笑:“你不也是?”
他轻描淡写的一言带过他留在公司是处理突发状况,公司有批货柜在菲律宾被海关扣押现在已经摆平了。老实说她还是蛮看好这位齐助理虽然不像黎胜霆那样锋芒毕露霸气十足,但是是内敛的儒雅男子而且气质沉静。见夜色已深坚持送她回去。
到了公寓楼前她下车向他道谢他只是微笑:“習小姐太客气,顺路而且晚上独自搭计程车不安全。”
目送他的车徐徐离开另一部车正好驶进来。花园小道只堪堪错车车灯雪煷得令她举起手来盖住眼睛。等车停下方才放下手最拉风不过的新款林宝坚尼,全球限量一百部国内恐怕就是这独一无二。她忽然叹叻口气
他正下车,长腿跨出车门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你好象很不乐意看到我?”
她勉强挂出一个微笑:“怎么这么晚了还囿空过来”微笑是掩饰她确实不乐意看到他,他在她时时刻刻如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