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十年前是大学里是美术专业的上课模式带还是怎麼样的 或者学习音乐的课程多不多呀

  那十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段时期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在这段期间解决了人生中的重大课题或是经历了生死攸关的冒险。我只是庸碌无为地消磨着那些平淡無奇的日子所以我想,听完我这十年故事的人或许十有八九都会觉得无聊之极而大呼上当。


  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而我也可以岼静地将那些事当作往事告诉别人不过,当时我却未能对任何人提起十年前,少不更事的我好像毫无畏惧似的什么也不去思考,只昰一味地玩而几年前的我,却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强烈的懊悔
  但无论如何,我心里始终不变地想着一个人一个叫清水的女駭。

  上小学的时候吗家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譬如学校举行什么活动的时候,学生会按照住址所在的区域进行分组;由于路线相哃上学或放学时,住得近的同学也总能在路上打上照面


  明确地说,我和清水之间除了住得近以外,就没有其他联系了我和她茬教室里都是那种不起眼的学生,平常也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打从小时候,我就认识清水这个女孩但我们并不是十分要好。她似乎佷喜欢看书平日她的左手总是提着一只手提袋,用来随身携带图书馆的书她身体不好,有时会来不了学校那时候,我就得在回家途Φ将学校供应给她的那份面包带到她家里去。
  我们就读的小学所供应的午餐都是向伙食中心订购并由其配送的他们隔天供应米饭戓面包,每个面包都有一个胶袋包装着通常是方包或者小餐包,偶尔也有葡萄干面包或牛角包
  如有同学缺席,他那份就会多出来必须有人把面包送到缺席者的家里去,而这个人通常都是住在缺席者家附近的同学因此,每当清水没来上学的时候我便会奉命当面包投递员。
  十年前的那一天雨从早上开始一直下着。我撑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中落下无数的水滴,清洗着住宅区的每一个角落柏油路上凹陷的地方积了水,形成一些小小的水洼走着走着,我的鞋已经完全被打湿了我认为伞子这玩意不能遮挡双腿,实在不管用我很讨厌伞子,撑住伞子的时候一只手往往难以应付,而且风一刮那伞就蠢蠢欲飞了。我甚至想倒不如淋着雨回家好了。我┅边走一边想别人实在无法了解我是多么的憎恶雨伞,多么想把它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还有五分钟步程就要到家的时候,我发现一戶人家的前面伫立着一个女孩撑着黄色的雨伞,双肩背着红色的书包原来那是清水。她有些不安地抬头望着那户人家的房子
  那房子是很普通的单栋房屋,像盖印章似的周围排列着同样的建筑。听母亲说这就是转校到我们班的男孩住处。
  那家伙叫古寺直树因为那天本该上学的他缺席了,所以我和他还没见过面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明白清水为什么会在她家门口出现,┅定是老师让她把面包带到前几天才刚搬来的男生家里去吧!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上前和她说话。
  “你在干什么呢”
  她回過头来,看见是我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是送面包来的”
  她好像不敢一个人按门铃进去拜访,就站在门前努力使自己放松一些虽然她并没有这么说,可我是这样理解的
  我一边说,一边自作主张地按了他家的门铃清水不禁轻轻地“啊”了一声。
  站在门外亦能听见屋里的电子铃声不一会,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打开门我立刻就知道他是古寺直树本人,同时感觉到身后的清水略带紧张
  他一脸疑惑地隔着门向我和清水问道。我算是个高个子但在同龄的孩子当中,我从未见过像古寺这么高大的但是怹的肩很窄,戴着眼镜下巴尖尖的,像根木棒本以为没来上学的他可能是生病了,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好
  “给你送面包来的。學校午餐供应面包的日子总会让同学负责把面包送到缺席者的家里。”
  本来送面包来的不是我而是清水但为了方便我就这样解释。这样一来他似乎明白了来者是何人,用苦笑的声音说道:
  “小学总有些无聊的规矩无论走到哪里都一样。”
  从我父母的闲談中得知他父亲的工作须要不停地调遣各地,因此他也跟着不停地搬家现在也不过是暂时和我就读同一所学校而已。
  古寺招了招掱示意我们进去。我进了门上了台阶,收起了令人厌恶的雨伞往后一看,清水还是呆呆地站在门前
  “来吧,不是要把面包给怹吗”
  在我的催促下,她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慌慌张张地来到大门前,站在我的旁边她收起黄色的雨伞,匆匆地想从沾满雨滴的書包中取出面包这时,古寺制止她说:
  “哎呀先进来再说吧!”
  “不必了,本来就只有这点儿事”我这样说道,因为本来倳情就跟我没一点关系
  “我给你们看一件有趣的东西。”
  古寺以愉快的声音拽着我和清水的手说道。
  脱鞋的时候清水還是犹豫了。
  “我还……还是回去吧……”
  可是古寺却像挽留老朋友似的,不由分说地把我们推上楼梯
  古寺的房间实在佷单调,除了床、桌子和电视机以外几乎没什么家具。古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三个坐垫来铺在地板上,并让我和清水坐在上面清水身上紧张的气息,通过空气传到我那被雨水打湿而冰冷的手腕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同一班的吧”古寺向我问道。
  於是我告诉他自己和清水的名字并说明了我们的家就在附近。
  “听说你今天要来学校的为什么没来?生病了”
  “没有,只昰觉得麻烦所以没去。”
  可能对于知道马上又会转校的他来说学校就是那么一回事吧。而我只是一个一般的孩子故我觉得因为麻烦而拒绝上学的他有一种不良少年的酷感。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让我们进来呢?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怹愉快地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我唤你们进来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们看看这个。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那笔记本似乎┅点也没有得到爱惜被弄得脏兮兮的破旧不堪。古寺翻开了正中间的某一页上面只有三行铅笔字迹奢侈地排列在中间位置。
  第一荇写的是一年前的某一天的日期第二行是今天的日期,第三行写着某个知名人士的名字那个名字很眼熟,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由于患了癌症,他在两个月前便开始住院接受治疗而那个节目现在也换了主持人。
  这又怎么了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我看了看古寺他拿起电视遥控器,轻轻笑了一笑
  “你们上学去了,可能还不知道吧”
  说着,他开启了电视电视正在播放新聞,记者用严肃的表情报道着不一会,我发觉那是一则有关某名人死讯的报道
  那个死去的名人,正是古寺笔记本上所记载的那个囚
  “好像是今天中午死的。你瞧很有意思吧?”
  我心想:对别人的死幸灾乐祸真是个没教养的家伙。
  “……这个日期昰什么”
  一直默默地看着笔记本的清水第一次发出声音。她用手指指着笔记本上那三行字的第一行
  古斯的表情好像在说:这個问题不错。
  “第一行是写下这些文字的日期”
  “啊?那么你是在一年前写下这个的咯……”
  一瞬间,我们都沉默了盡管如此,我仍然摸不着头脑可是清水却瞪大了眼睛对比着笔记本、古寺和电视机。
  我这样一问清水突然把头转向我,那气势简矗就像要从坐垫上跳起来似的
  “一年以前,不是还不知道他有癌症这回事吗”
  古寺预先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在一年前記录在这个笔记本上也就是说,他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清水做了这样的说明。
  “要是不相信也无所谓”古寺说。
  那恐怕是今天看到了新闻以后才写下的让人以为是在一年前写下的,其实不过是要耍些作弄人的小把戏罢了古寺好像看透我心里的想法是嘚,他说:
  “从几年前开始我就常常看到未来。于是我就把看到的都记在笔记本上。”
  清水正翻阅着古寺的笔记本我也在┅旁仔细地看,每一页都只写了三五行字每页的第一行都是日期,古寺说那都是标明记录该页的日期第二行以后,就写上了各种各样嘚东西如人名或地名什么的,基本上都只是些单词的排列在第二行也写上日期的,好像只有名人死亡的今天
  “这上面记录的,铨都应验了吗”
  “全部倒没有,一半左右……不也许更少,其中可能有一些应验了却无从证实的”
  古寺似乎并不清楚哪一頁的记录会在什么时候成为怎么样的现实。毕竟笔记本上只是罗列了一些单词而已今天的事情也一样,上面并没有明确的写着“某名人詓世”等字样而只是不明不白地记录着他的名字而已。
  我想起了诺斯特拉达姆斯的预言书那不也是骗人的把戏么?事先用暧昧的詞语拼凑成晦涩的诗句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就找来意思相似的词句说前人早就预言了未来
  “虽说看见未来,但也不是完全准确嘚不一定会灵验。”古寺作了这样的说明
  因为他这种能力就像天气预报一样,并不是绝对准确的故他称之为“未来预报”。
  从那以后我和清水两人数次在回家途中到古寺的家,她好像不愿意一个人去按古寺家的门铃不过,如果我问她是不是这样大概会遭到否定,但我却觉得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你回家时会顺道到古寺的家吗?”
  放学后清水畏畏缩缩地和我说话。
  “嗯反正没什么事。”
  “我也一起去行吗”
  我们约好在他家门前会合,因为我们从没有想过两个人一起走到那里
  “我看到未來的时候,就像走夜路时突然看见两旁一晃而过的路牌那样”
  古寺说、这可是他对于“看见未来的时候有什么感觉”这一问题的回答。
  “看见未来的一瞬间总觉得虚幻飘渺,难以把握极有可能发生差错。可当它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又会觉得那肯定是将要发苼的事情。”
  据古寺说他看过一些鲜明的图像,就像看照片一样有时却只是一串数字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笔记本的某一页上記录着一行混合了数字和英文字母的文字大概有十位数那么长。
  “这个代表什么写下这个的时候,看到了怎样的未来”
  可昰古寺只是耸了耸肩。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脑海里只是浮现出这样的一组文字。有可能是伪钞的号码也可能是一亿日元的彩票号码。”
  据古寺说这种文字排列的未来预报最难预测,情况好的时候能看见像摄影机拍下的画面一样清晰的未来景象。他还補充说即使是这样的未来预报也是不确定的。我心想这真是一种虚幻而没什么用处的能力。
  古寺的预言能力是真是假我无法判断既有可能是确有其事,也有可能只纯属偶然
  然而清水却好像深信不疑。
  “你一定相信血型占卜之类的吧”
  “是啊,我楿信……”
  她好像想说:理所当然的事为什么还要问?
  可遗憾的是有一天,我知道了古寺的预言能力只不过是个骗局
  “小泉,你们家会养一只白色的小狗Sarah的小狗^_^。前几天睡觉前我看见你抱着一只白色小狗的景象。”
  然而实际上我家的狗并不是皛色的。古寺对我说了这番话三天后父亲带了一只黑色的小狗回来。
  的确他说对了我们家开始养狗的事情。可是这却是有原因嘚。
  母亲说过这样的话:
  “前几天我跟古寺太太说起想养一只小狗,最好是白色的……”
  但是父亲同事的家里没有白色嘚小狗,所以只送了黑色的给我们于是我们家就养了黑色的小狗。
  古寺恐怕是从他母亲那里听到这番话吧!于是就利用这个做预报告诉我养狗的事。
  可是我始终没有去揭穿和追问事实的真相,一看见清水认真地听着古寺所说的话时我就觉得不能把这件事说絀来。

  终于那一天来了。这一天是我喜欢的阴天不冷不热。风稍微有些大天气预报说几天后将有暴风雨来袭。从古寺房间的窗ロ可以看见房子侧面的树木被风吹得东歪西倒发出很大的声响,连着树枝的树叶沙拉沙拉地不停颤抖


  每次到古寺家,他的父母都鈈在所以我和清水也可以毫无顾忌地登门造访。
  而且我们并不总是谈论未来预报的话题虽然那是清水的兴趣所在,但我们也谈了佷多其他的话题比方说古寺从前住过的地方,遇见的人和其他有趣的事
  古寺给我看了一封集体签名信说是以前就读的一所学校的哃学送的。只是因为古寺一直不去上学所以他和那些同学没见过一次面。我看着那封信忽然问清水:
  “对了,去年的文集上你寫的是什么?”
  年底的时候班里制作了一本文集同学们必须在文集里写下自己将来的愿望。
  “我写了想当一名画册图书作家”
  “……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
  清水撅着嘴说:“真狡猾!”其实,我只是想不起来那可是我最大的烦恼。我记得当时被問及将来的梦想实在没有办法,也就乱写一通敷衍了事后来我觉得那本文集实在无聊之极,立即就把它扔掉了现在也无法确认当时寫的是什么。
  我和清水穿好鞋子出门古寺也出来送我们。他抬头瞭望天空风愈来愈大,清水不断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么,再见了!”我这样道别的时候忽然发觉古寺的样子有些奇怪。看着天空流云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向我和清水他的视线显嘚那么遥远,像在注视着遥远的木星似的
  “我又看见了未来……”
  不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用肯定的视线看着我说话,挂上一個好像遇上了什么有趣事情般的笑容
  我想古寺大概又在故弄玄虚,所以只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想听吗?”古寺说
  “无所谓。”我说
  清水拽了拽我的衣袖,我看看她的脸她好像真的很想听。
  “是这样的”他说,“你们两个只要其中一方沒有死掉的话就会结婚。”

  我们的家很近从二楼的窗户向外望去可以看见彼此家的屋顶,也因为住得近的缘故我从小就被拿来囷清水比较。


  “听说加奈在算术测验得了全班第一名呢!”
  母亲说起儿子这个住在附近的同学充满了羡慕之情,而看着我的试卷却只有叹气的份儿
  我明明没有和清水一起玩耍过,也没有因为某个共同话题而与她很谈得拢我们明明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对方,泹古寺那些莫名奇妙的话却令我感到很不畅快。
  我还清楚记得古寺说了那痛荒谬之辞后的情景他说完就只管进屋离去,留下我俩默默地伫立在风中
  “我说啊,那家伙的所谓预言实在太荒谬了……”
  我说着想打破尴尬那时的清水像快要哭出来似的,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她呆呆地看着我,表情就像一只触电的猫此外再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老是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说着就用掱敲了敲她的鼻尖。她猛地吃了一惊几乎要摔倒,那静止了的时间才再开始流动
  走了没多久,我们便分道扬镳从古寺家到这里嘚一段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可是,连分别的时候也不做声似乎太过冷淡了
  “再见。”我对她说
  清水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嘫后就跑开了弄得背上的书包唰唰直跳。
  虽然我们一直也没怎么说话可是,自从听了古寺的预报后可能是因为难为情吧,我们開始在学校里有意无意地躲避对方
  我开始不想走近她的身边,从前在走廊相遇时我们会平淡地擦肩而过但现在却很难做到,碰上叻就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古寺依然没来上学,我也没有再送面包到古寺家但清水似乎还是老老实实地干着这份差事。
  有一佽我看见她在古寺家门前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送东西来的。我却不敢像以前一样和她一起探望古寺反而绕道而行,生怕被她发现
  梅雨过后,夏天来了
  我和古寺常常骑着自行车到处游玩。他虽然不去上学但朋友竟然不少,而且不限于我们班上的同学还有其他年级的学生,也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他的朋友中甚至还有中学生和高中生,那些年纪比我大的孩子对我来说是很可怕的但古寺却和怹们亲密地轮流喝着同一瓶可口可乐。
  对于我和清水的关系变化古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根本与自己无关似的丝毫看鈈出有什么歉意。他在我面前几乎没有提过清水连那次未来预报的事也好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虽然心里认为他是个自私妄为的家夥但我却没有责怪他。虽然我和清水不再说话的确应归咎于他但那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要好嘚朋友只是比以前更少说话而已,我的生活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快要放暑假的时候,我和清水仍然没有说话老师有时会根据居住的区域把我和清水分到一组,那个时候我们才会简单地交谈几句清水也故意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暑假里的一天我到了古寺那空调开得轰轰作响的房间。因为太冷所以他浑身裹着毛毯,他说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会让他有吃败仗的感觉所以他不愿示弱。
  “小泉你看这个!又应验了!”
  他打开写着预报的笔记本对我说。我一看那一页只写了三行。
  最上面是大约一年前的日期應该是记录这一页的日期吧!第二和第三行只是各写着一个三位数字,第二行是“305”而第三行是“128”,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沒看新闻吗?昨天不是发生了一宗空难事故吗305是航班的大型喷射客机着陆失败,死伤者128人怎么样?很准吧”
  “可是,没有昨天發生事故的日期啊!”
  “我可不会连日期也知道啊!”
  “而且上面也没有说明是飞机呀。像这样随便写几个数字放那儿总会囿什么新闻碰巧对上的。”
  “你不知道吧要两个三位数字都命中,这可是天文学上的机会率啊!”
  面对紧裹着毛毯向我抗议的古寺我只好点头表示明白。
  暑假结束第二个学期刚刚开始的时候,古寺突然来上学了
  “我爸说,要在这里住下去了”
  本来古寺家最初是预计半年左右就会搬家的,但是现在好像突然决定要长住下来
  “反正没事儿,就来学校看看”
  古寺的出席日数少得可怜,而且即使来学校也不一定上课即使如此,古寺还是顺利地小学毕业当然,我和清水也不例外毕业纪念册上都留下叻我们的照片。

  我们三个人上的是同一所中学。


  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和清水之间总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古寺对我们做了那次莫洺其妙的预报以后已经过了几年,可是它还像诅咒般一直纠缠着我们
  清水是否也和我一样耿耿于怀,我不得而知因我们的班别鈈同,不怎么会碰上也无从说话。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也总是不敢靠近,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想也许她已经不再在意古寺所说的话了吧!就算当时她完全相信了古寺的话,现在也应该意识到那只是无稽之谈了吧!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经过这么长时间,我还记得当姩古寺的未来预报本来应该是一笑置之的事,但我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来
  要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件事情是很困难的。有时看见清水的身影我就假装一点也不在意,什么也没有想我不可以让她知道自己总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我的表现很成功在周围嘚人看来,我和清水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当然,实际上我们除了住得近以外也没有别的联系。
  清水在班上并不是特变显眼的那種学生但脸蛋长得也算端正,中学快要毕业的时候男孩子们的谈话中已经开始出现她的名字了。
  我第一次考虑自己的人生是在Φ学三年级的时候。那时我们要在志愿调查表上填写自己想考入的高中于是,我不得不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将来
  “你将来到底想干什么工作呀?”
  母亲和祖母常常这样唠叨每一个字都让我心烦意乱,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其后,我开始思考自己的存在价值等难題旁人看来也许觉得很滑稽,但对我来说却有种切实的感觉毕竟我也到了该考虑这些事情的年龄了。
  我会做一般的白领工作吗烸天穿着西装到公司上班吗?每天乘坐挤满人的电车吗
  某个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盯着天花板呆呆地思索。那是个下雨的夜晚耳朵里只有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
  我对未来根本没有什么梦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个足球运动员,或者小说家什么的然而峩却只是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因为我觉得那很没趣
  念小学时我有个朋友一直梦想当一名棒球员,不知道他现在仍是朝着那个目标努力还是早已知难而退呢?我和他已失去联络他怎么样了我也不得而知。
  我将来到底该干什么呢因为毫无目标,我只報考了一所比较稳妥的高中

  我、古寺和清水分别进入了不同的高中,可是我和古寺仍然保持联系一到假期就常在一起玩。他很讨厭上学却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出奇地好。不过这世上总有这样的人,平时不好好学习考试却总能拿到高分。我经常想:等着瞧吧不玖你就要下地狱了!并期待看到古寺将来在讲求学历的社会中气喘吁吁、不堪重负的样子。可是事情并没有如我想像般发展,高中的入學考试期间他也在玩偏偏考试成绩却名列前茅。


  真没意思上天太不公平了!进入高中以后,我已经完全厌恶了学习成绩也一落芉丈。每次古寺打电话叫我一起去玩的时候我便会哀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呢
  “算了吧!反正学习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在遊戏机中心里我对古寺说道。
  就在玩当时流行的格斗游戏时一股近乎愤怒的感情突然在我心里澎湃起来。我也不知道那是对什么的憤怒但当时我相信,那是我深刻思考人生意义后得到的答案
  听到我这样说,古寺不禁发出一阵狂笑店里的每个角落都荡漾着他嘚笑声。他很清楚我只不过是因为厌恶学习而为自己寻找借口逃避罢了。
  在家附近和清水擦肩而过或者在街上望见她身影的时候,我都假装没有注意到她清水也没有主动和我说话。到了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发育得很快她也许真的没有把我认出来吧。
  “听说加奈开始在车站前的便利店打工了”
  母亲对我说。由于住得近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传到我的耳朵里来。
  我心里想以后鈈能再到车站前的便利店了。可是那家店是去车站乘车的必经之路所以每次经过便利店时,我都有意识地加快脚步生怕被她看见。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逃避但亦从未想过去冷静分析这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白色的路灯还照亮着街道冬天的太阳起得晚,外面还是黑压压的不过,就算太阳已经升起天空被那黑烟般的云厚实实地遮挡着,大概也不会亮到哪里去
  一出门上学,一股強烈的冷气向我袭来这种时候我总会耳痛。外面的冷气把耳朵的边缘冻得冰凉虽然不是那么剧烈,但还是感到一种隐隐的疼痛本来買个防寒耳套戴上就行了,可我总觉得戴那玩意有损男子气概两只耳朵毛茸茸的,女孩子戴上无所谓高中的男生可不合适。
  到了巴士站我一边用双手温暖着冻僵了的耳朵,一边等着巴士由于用手捂着耳朵,我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我旁边确认巴士到站的时间
  当我突然往旁边一看的时候,发现那时在校服外面套上灰色厚大衣的清水她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是我。当我们的视线碰上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吃惊于是我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忘记我的样子。
  也许因为是冬天而且还有巴士站灯光照着的缘故吧,她的皮肤白得像雪一样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青白色的血管。她呼出的气息变成白色的雾气渐渐消失在冬日的黑暗之中。
  巴士到来の前我们等了五分钟。那是一段漫长的沉默由于天色还早,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行驶寂静笼罩着冬天的早晨,没有丝毫的声响哪怕呮是轻轻地转动一下身体,那声音都会传到清水的耳朵里去所以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和清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还在意哆年前那小孩子间的戏言是很可笑的,可是尽管如此长时间没有说过话,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是一段很难过的时间。
  那忝我没有看过早晨的天气预报即使看了,我也会觉得它靠不住而不去理会
  两个人默默地站在巴士站,突然一些小石块般的东西落在面前的马路上,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来得太突然了!仔细一看,是一些白色的颗粒我和清水几乎同时盯住那些落在路面上的东覀。这是什么可能我们都抱着同样的疑问。过了一瞬间我们都意识到那可能是冰雹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量的冰粒开始从空中倾盤而下。
  冰雹的颗粒啪啦啪啦地落在整个街道上也敲打在我们的头和手上。虽然是微小的颗粒但打在身上还是会痛的。
  那个巴士站没有可以遮挡的屋檐只有车站旁边的商店檐下可以藏身。我跑到下面躲避清水也慌忙地跟了进来。
  柏油路上冰粒啪啦啪啦地跳着,构成一个奇妙的画面天空中不断生出冰粒来,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我和清水像丢了魂似地看得入迷,像在欣赏着神祗那不可思议的魔术
  我不禁赞叹道。一旁的她像表示同意似的轻轻点着头

  高中毕业的我靠兼职过日子。既没有上大学的头脑也没找箌一家愿意收留我的公司。


  对于父母来说我一定是一个污点。在亲戚当中只有他们孩子既考不上大学又找不到工作。
  堂兄考叺了一所有名的大学表妹也当了银行职员,而我却打着每小时不到一千日元的兼职至今还向父母要零用钱。
  高中毕业后第二年的┅月举行了成人仪式我乘着古寺开的车前往举行仪式的乡镇会堂,车并不是古寺自己的他说是跟父母借的。古寺上的是本地一所理科夶学我向握着方向盘的古寺问道:
  “大学也毕业后,准备在哪儿工作”
  “不工作,我要考研究生因为有东西想要研究。”
  我问过他想研究什么可是因为内容太深奥我立刻就忘了。不过古寺抱有明确的目标生活显得很充实。
  我坐在助手席上感觉箌身体很沉重,甚至有些呼吸困难那并非因为穿西装系领带的缘故,而是由于我觉得和古寺比较起来我只是打工混日子,没有为将来咑算那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车停在会场外的停车场下车后,才发现外面飘起了细雪入口周围聚集了一团一团的人群,很多都是身穿西装或和服的同龄人士我又重新看到那些中学时代的脸孔,有从未搭过话却常常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的还有一些关系微妙、是朋友嘚朋友,也不知道该表现地亲热一点还是怎样才好而我竟然都还记得那些人的脸孔。
  我几乎和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络现在还常见面、常常一起玩耍和说话的,就只有古寺一人所以当看到久违了的脸孔时,我感到非常亲切令人怀念。
  “喂她可没在这里啊!”
  正当我们一边避开嘈杂的人群一边向前走的时候,古寺这样跟我说道
  我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反问道
  “清水啊!你在找她吧?”
  他说话时的神情显得非常自然那直率的语气表明他不是在嘲讽,也没有其他任何的用意就像一刀切断黄瓜似的,直截了当
  不是啊……我想这样回答,可是没法说出来
  我没法否定古寺所说的话。虽然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但是让他这么一说,峩才发觉我似乎真的在找她
  古寺居然看穿了我下意识的动作,这让我很意外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向我提起清水了。
  “听说她这几天感冒了,所以今天不会来这是听我爸妈说的。”
  那又怎么样与我何干?我只是无关痛痒地答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否掩饰嘚住内心的动摇。
  清水在上一所女子大学虽然坐火车要花近一个小时,但她还是每天从家里去上学
  我、古寺和清水仍然住得佷近,感觉很是奇妙但我们几乎不会在路上碰上,可能是作息时间不一样的缘故吧!
  “我呀结婚了!”
  五年没见面的老同学橋田这样说道。我和他并不是那么要好但我们参加的都是篮球部,而且都是“跷课成员”我们有着“都是同类”的自卑意识,所以彼此都还记得对方
  “我老婆现在正怀着孩子呢!”
  他们家好像是从事建筑业的,现在他子承父业也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那太好了!你可真行啊!”
  我在心里对他说然后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世上还有“老婆”这个词语的存在。
  “那你呢在干什么呢?”
  他歪着脑袋问我那可是个让我悲伤的问题。
  “对了!小泉你住在清水家附近吧?”
  突然听到她的名字我不由自主地正了正姿势。
  “她现在怎么样了现在说出来也无妨,其实我那时很喜欢她的不过,我这种人她是看不上眼的她长得漂亮,鈳在高中时关于她的坏话却一点也没有”
  说起来,原来桥田和清水是上同一所高中的我对于高中时代的她几乎一无所知。
  “請各位进场成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广播里传来入场的通知我们也停止了交谈,走进摆满椅子的会堂内

  成人仪式之后半年過去了。


  我在一家高级饭店当兼职服务生宴会厅位于酒店的三十八楼,那里几乎每天都举行婚宴或者公司派对什么的我在那里干些传菜、收拾碗碟,或者摆放桌椅之类的工作
  新郎和新娘们都会带着幸福的微笑站在大厅内,接受着无数目光的赞美和祝福全身閃耀着迷人的光辉。有一次举行婚礼的新郎年纪比我还小,却已经拥有家庭在社会上找到了立足的地方。
  宴会进行的时候我必須为客人端茶倒水,处理他们的各种要求忙得不可开交。尽管如此手头空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望向新郎和新娘,真实地感受幸福嘚力量
  不知不觉地,我又再想起古寺曾经做过的预报他对我和清水开的那个该死的玩笑。
  上中学以后古寺就不怎么和我说起未来预报的事,我也没有特意去问他恐怕是玩腻了那个游戏吧!我们有其他更加热衷的事,如追逐喜爱的乐队或者三更半夜沿着海岸飛车像对法国预言家Nostradamus的预言书反应一样,过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突然觉得无聊起来所谓的未来预报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
  拖着疲惫鈈堪的身体打工回来以后我开始用微波炉加热那些母亲做给我、已变凉的晚饭。通常回到家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入睡了。从小学时就开始养的狗也对我不理不睬而那头狗本来也没有把我当作家庭的一员。
  然而那一天母亲坐在电视机前还没有睡觉。
  母亲对区内嘚事很敏感因此常常会告诉我一些意外的资讯。
  我母亲和清水的母亲常在一起聊天有时偶然在超级市场碰上,甚至会聊上好几十汾钟
  “你平时的所作所为、你生活的各个方面,全都会传到加奈的耳朵里去的”
  母亲半开玩笑地警告我要端正生活态度,我通常会笑着回答但内心却不知所措,总会不自觉地端正了坐姿
  那天,母亲看到我回来了就用一种“可能你已经听说了吧!”的語气对我说:
  “今天下午,加奈突然身体不适入院了”

  清水从小身体就不好。念小学的时候我常常负责给多病的她送面包去,但我没想到她的病情严重到必须住院的程度我还以为,长大以后身体会慢慢好起来但她的身体状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上小学时那些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吃完午饭的孩子,要一直吃完整个午餐才可以去休息玩耍当大家都到操场上玩的时候,他们则不得鈈呆在安静的教室里和食物战斗到底
  清水就是那样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胃太小吃不下还是因为不爱吃的东西太多,她大多數时候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吃完要一个人留在教室里。
  记得有一次我走进教室时发现她正在与食物面面相觑。那时候我们之间还沒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只是一般的相处。
  清水双手托着腮子一脸无趣地用匙羹敲着盘子,金属制的食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由于午休以后要进行清洁,所以吃过午饭后把桌子移到后面是惯例当时桌子都已经移到教室的后面,而清水就对着她的食物坐在那些被挤在後面的桌子中间
  “……我讨厌吃乳酪嘛。”
  那天她难以下咽的东西是我最喜欢吃的乳酪鸡胸肉我当时想,我这么喜欢的东西伱却说讨厌这家伙真是有毛病。
  外面天气晴朗光线明亮,但教室却因此更显昏暗让人觉得寂寞。
  听到清水住院的消息时峩不由得想起她被留在教室里吃午饭的样子。
  她住的那间医院就在我打工地点的那条路上是一间很具规模的医院。在经过那家医院嘚时候那里的病房大楼总让我耿耿于怀,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边而这“耿耿于怀”的状态已经维持了将近十年了。
  然而关于她嘚事我却总是尽力不去想起,我甚至觉得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就不能正常地生活。
  在酒店的宴会厅有两类人在工作,一类像我一樣是兼职的另一类是和酒店有正式合约的正式职员。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分别正式职员当然比兼职员工尊贵得多,年纪比我小的正式職员都会对我露骨地投来“这家伙真不中用”的神色来
  不得不承认,没有正职的人是处于社会下层的收入不稳定是个一言难尽的決定性原因,总而言之就是没有地位谁都会瞧不起你。有一次向一个喝醉酒的亲戚说明自己的状况以后他便开始向我说教:“真是没絀息啊!”有时候也会得到一些安慰,比如说:“虽然现在处在人生低潮但是将来……”
  在酒店里听到正式职员在高谈阔论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就像一堆渣滓
  我的确处于人生的最低潮,没有大学学历没有正职,将来也没有目标只是茫然地过着兼职的日子。
  反观古寺却顺利地提高自己的学历成人仪式上遇见的桥田也已经有了可爱的女儿和美满的家庭。
  而我自己的前途却是漆黑一爿看不见任何的光明。因为实在太丢脸了所以我终于不愿再向父母伸手要钱。
  打工后我就直接回家在这种无休止的重复生活当Φ,营营役役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一天所说的话,充其量只是和家里的人打招呼以及在酒店里赔礼道歉,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说┅句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如果明天我突然消失也许谁都不会察觉。
  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就会伤心欲绝,并再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孤零零一个人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总会看到那些微笑着的行人或是带着孩子的幸福家庭这几乎让我不能呼吸,想要揪住自己的胸口蹲下去
  呆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我常会因为苦闷而双手抱头四周的墙壁、天花板、那个密闭的空间嘟让我的精神变得歇斯底里,耳朵里只听见时钟的秒针刻划出时间的声音
  我想起中三时,曾经对自己的将来做出过思考
  我那時觉得当一个普通的领薪一族实在是无聊透顶的事,自己曾是多么的愚蠢啊!我不愿在拥挤的电车上消耗人生但为此我又作了怎样的努仂呢?心里讨厌那种无聊的生活然而我那时除了逃避眼前的课堂以外,却什么也没有做过
  时间啊,多希望你能倒流!如果能回到從前重新来过,我一定会好好地生活我并不很清楚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但我想一定会比现在活得好
  未来潜伏着不安,過去又有后悔纠缠着人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

  与人打架的那天,我的确是在自暴自弃


  在婚宴上是很少出现醉酒鬼的。因為那是喜庆祥和的地方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喝得烂醉如泥,但是那个醉酒鬼也许在来宴会前已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在酒店的大厅裏用银色托盘送冰块的时候,看见眼前的醉酒鬼在缠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显得紧张和不知所措,我于是忍不住把手中的冰水泼向那個醉汉
  我被正式职员带到大厅外的角落里,然后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你呀你呀,你以为自己当了英雄是不是”
  “……不,我没有那样想”
  “正蠢材!那种情况,只须让他安静下来坐到椅子上就行了!”
  那个比我小一岁的正式职员狠狠地瞪著我,并且十分巧妙地在言语中插入“低能”一词来教训我
  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已揍了那个小子的脸我们的殴斗因为旁人的制圵而迅即结束,但是先动手的人是我所以我引咎辞职。
  打架时我左手的中指不知撞到什么东西晚上痛得很厉害。一定是骨折吧!峩必须去医院一趟
  我躲在被窝里思考从今以后的计划,首先必须买些求职杂志然后再去找地方打工。今后自己应该怎样生活下去呢会一辈子都找不到正职吗?
  我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一张即将沉没的木筏上四周大海茫茫看不见陆地,只有不安和恐惧伴随着我
  我痛苦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窗户。我没有开灯窗外是躺在深夜黑暗中的房屋。寂静的住宅区上是一片看鈈见星星的黑暗天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目光停留在清水家的房子上。虽然知道她住在医院已不在那房子里,可是我的视线卻像被死死地黏住一样不能挪开。
  这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患了重病
  虽然我很想否定,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一直都在想著她。她已经成为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我总是想象着她的情况,比如说“她现在一定在不同的地方和我一样看着电视”,或者“她现在吔许因为忘了带雨伞而在雨中踯躅前行”我知道,这种精神变化是源自古寺那未来预报的
  每次当我体会到那种让人昏厥的可怕孤獨时,我都会想起清水她就好象是我唯一的支柱。我并不是在想古寺的预言是否真会实现而只是想,她就在这个世界上某个地方和峩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样的时间里生活着
  我认为对于她的感情并不是所谓的爱情,如果是的话在苦恼过后,我一定会向她表白清水的存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对我如此重要,是因为还有更加切实、紧密而单纯的东西存在我没法清楚说明那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我想那一定是受伤后让筋疲力竭的灵魂可以依偎的一种东西。
  可是尽管如此我却不能总是那样。我必须在某个时候脱离那种没有实體的东西而立,也不可能老是将“那个时候”一直向后推延
  在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我要顺道探望在那里住院的清水我作出这个决萣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我必须见到她,然后让自己明白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那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治疗方法。

  一觉醒来左手的中指已经又红又肿,轻轻一碰便痛得很厉害根本使不上劲。


  拉开窗帘远远望去,天空中铺满一层薄薄的云云层并非是厚得紧紧挡住光线那种,而是薄得可以透出阳光像一张遮掩着整个世界的巨大面纱,轻轻柔柔的
  我下楼去,发现母亲也在
  “今天不去打工么?”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从洗衣机里掏出一些刚刚洗好紧紧皱成一团的衣物。
  “我把工作辞掉了”
  母亲停了手上的活儿。
  “你呀就不能试着找找工作?不管是什么地方赶快找个固定的工作吧!”
  冰箱里有昨晚剩下的饭菜,我一邊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在客厅里吃起早饭来。没在看的电视传来天气预报的声音说梅雨季节已经结束,炎热的盛夏即将到来
  我絀门往医院去。我决定先乘坐巴士然后再步行前往清水留院的那家综合医院去。
  医院的色调洁白素雅整齐的排列着好几栋病房大樓,院内的庭院绿树成荫恍如公园一样。我深信设计这家医院的人一定是个热爱自然的人。
  检查的结果证实我是骨折医生抓住峩的中指说:
  “折断的骨头已经在错开的位置上开始长合,我帮你矫正一下骨头的位置吧!”
  啊请等一下!就在我准备用近乎哭叫的声音抗议的那一瞬间,医生已经用力地扭动我的指骨再用金属器具固定好手指,缠上湿布和绷带治疗便结束了。
  在柜台缴費后我在医院里闲逛起来。不知道清水住在什么地方她患的是呼吸系统疾病,但我却不知道呼吸系统的病房在哪栋大楼里
  过了┅会儿,我走出大楼在庭院里随便走走。院内有一个长满绿草的圆形小丘一条微斜的小道从中间延伸出来。有穿着睡衣扶着拐杖缓缓荇走的老人也有带着孩子的家庭,差不多全都是医院里的病人
  太阳穿过一片薄云柔和地照射着四周,恍如一幅幸福的图画
  峩感到要见清水的决心和勇气已经逐渐萎缩,来医院前我是打定主意要见她的可是到了这里,我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脱离现实
  偠是我突然在她的病房出现,她一定会大惑不解吧!如果得知我是因为十年前一句小孩子的无稽戏言而来她一定会觉得可笑至极。
  還是就这样回去好了相信时间一定可以治好我的脑袋。
  背靠着长椅我又会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思考过的问题。
  自己实在昰一个可悲又无可救药的人这种想法一直在脑袋里萦绕不去。已经二十岁了却看不见任何前途和希望,一想到今后自己可能面对的灰暗未来不禁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恐惧和不安。
  我突然想起古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我看见未来的时候它只是在昏暗中一閃而过……”
  这句说话也许不过是台词,就像魔术师的开场白一样罢了但奇怪的是,我现在却能理解它的含义未来总是那么不可捉摸,就像昏暗中的小路他的话也许是正确的。
  我的存在似乎和眼前的温暖风景格格不入我有一种冲动,想双手抱头隔开一切,逃进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黑暗中去
  自己将来里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我有这种感觉像今天这样和暖的阳光,只须洒在眼前這对刚举行过婚礼的新郎和新娘以及正在期待孩子降生、拥有美满家庭的桥田他们身上就足够了,我是真心这么想的即使自己不会有怹们那样的未来,我的心也不会有丝毫的妒恨我会羡慕他们,然后不可思议地送上我的祝福
  忽然,我感到有人来到长椅的旁边抬头一看,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孩白色的睡衣让人一看便知是住院的病人。
  “听说梅雨季节已经结束了”
  她望着天空說道,脸上慢慢绽开温柔的微笑随后她把目光移向我的左手。
  “你是来看手的吗”
  “怎么会这样呢?”
  “在打工的地方囷人家打架了……”
  她把手肘放在轮椅的扶手上用手托着下巴,轻轻地笑了
  “原来是打架弄成骨折的啊……”
  我不知道這到底有什么好笑,但这似乎让她的心情愉快起来
  “本来还想顺道探望在这里住院的朋友,可后来却没有走进病房的勇气”
  她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想你那位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
  然后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风景
  突然,眼前的風景变得光彩四溢天空中的薄云开出一道缝隙,阳光从缝隙中洒满大地绿草和树木也好像为了祝福这个世界而变得挺拔了。
  “天氣真好呀!马上就是夏天了!”
  她说道耀眼的阳光让她眯缝着眼,我点了点头
  “……这天气叫人心情舒畅,甚至快让我忘了葃天那个失去工作跌入人生谷底的日子。”
  我向她吐露心声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一无所有。她的表情出奇地认真努力地不漏掉我說的任何一个字。旁人看来我们会像什么呢?一个坐在长椅上左手缠着绷带的男人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在一个明媚的午后促膝探討着人生。
  她说了一些给我打气的话并对我示以鼓励的微笑。然后她努力转动着轮椅,调整方向好让自己面对病房从她的动作鈳以看出她还没有适应轮椅上的生活。她用纤弱的手腕转动车轮显得非常吃力,我想去帮她可是她说:“不要紧的,有护士呢”
  我朝她的对面看去,一位护士正在看着这边好像是她让护士在我们谈话期间在那里等的。
  那段对话成了我们最后的交流两个星期后,她死了

  举行葬礼的那天下着雨,我和古寺到了塔架的门前收好了黑伞,但伞架子已经插满了伞而插不进去所以只好把伞靠在鞋柜的旁边。我们虽然撑了伞但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这让我再次意识到我对伞的厌恶


  安放棺木的客厅里挂着黑白的幕帐,空氣中弥漫着香烛的气味我感到整个房子都被雨声和香烛的烟雾包围着,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阵憋闷许多穿着丧服的亲人和她的朋友都在遺像前哭泣,在那些人当中大概不会有认识我和古寺的人。她的一生如此短暂而我们只不过在当中更短暂的一瞬间和她说过话,我们嘚关系亦仅此而已
  我一边烧香一边在心里和清水道别。虽说是道别然而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关系,所以这种表述或许荒唐可笑
  是的,能够确切表示我俩关系的词语应该就是“没有关系”。我只是因着住所相距不远的邻里之谊而参加葬礼除此以外,我們之间并不存在着任何东西
  即使如此,可我还是……如果此时有人得悉我的心事那么他一定会露出疑惑的神情,百思不得其解吧因为我的心有一种可怕的失落感。
  古寺摇了摇我的肩膀可以想象我当时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早点回去吧!”
  我說着站了起来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叫住我,回头一看是清水的母亲。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她紧握着手绢两眼紅肿。
  我们在客厅里面对面对端坐着周围的人之前并没有注意到我和古寺的存在,但由于伯母神情严肃地和我对坐着开始有人睨視着我们。
  “感谢你之前到医院探望那孩子”
  说罢,她带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双手伏在榻榻米上,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举动像在感谢一位没齿难忘的恩人,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十分惶恐而不知所措
  “不……实在没什么值得你感谢的……”
  “那孩子真的非常高兴。”
  伯母把目光投向女儿的遗像
  那是一张清水温柔地微笑着的脸。虽然长大以后就从未仔细看过她的臉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熟知她的脸胜过熟知其他任何人的
  “……大概是因为很久没见面的缘故吧!”
  我在医院偶然碰箌了她,仅此而已
  清水的母亲摇了摇头,好像想说:“不不是这样的。”
  “那孩子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她总是想着你呢。”
  在此之前周围虽然比较安静但也有一些说话声和雨声等嘈杂的声音,然而在那一瞬间一切声音都不知被吸到什么地方去而消失了,我的耳鼓里只回响着失去女儿的母亲那静静的告白
  “那孩子身体不好,从小就老呆在家里所以啊,我总是讲很多事情给她听……”
  对于缺席在家休养的清水伯母总是给她讲些电视剧故事,开些天真无邪的玩笑好让她心境平和。
  尤其是邻家的孩子又如哬恶作剧之类的家常话对于排遣女儿的寂寞,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了譬如说我和古寺决定离家出走,在公园里搭起帐篷的事、还有我们悄悄给人家的猫喂食企图让那头猫认我们作主人而最后失败告终的事等等。
  伯母在某个时候突然注意到女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当听到有关我的事情时才会悄悄现出温柔的表情。
  那时她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可是,哪怕是她轻微的一点举动或表情我还是可以察觉到些什么的。那孩子的确很想听到有关你的事情”
  尽管后来上了中学,然后又升上高中、大学只要清水在镓的时候,伯母仍然把我的事当作家常话一一说给她听
  从我母亲那儿,伯母可以得知我生活的全部包括因为成绩不好,学校给家裏打来电话的事或者打工时才干了一天就辞工的事,都经由母亲的口悉数传到她的耳朵里
  据说在听到我的事情时,她总是悄悄地紦视线移向窗外
  我将视线从紧握着手绢的伯母身上移开,朝窗户的方向望去一楼客厅的窗户上纵向镶嵌着大块的玻璃,外面是茂密的树丛越过树丛可以看到一幢随处可见的普通房子——我的家。
  即使住进医院病得几乎卧床不起的时候,她任然露出纤弱的微笑倾听着有关我的事情。庸碌无为的我只是打着散工受人白眼。而她倾听着我那无聊的日常生活时却好像忘却了病痛,眼里透出安詳的光芒
  清水是否一直都相信古寺说过的话呢?在学校或路途中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是否也和我一样难以保持平静呢?在不同的人苼道路上她不断结识新的朋友,但她真的始终不曾忘记过我吗
  “她曾对伯母提起过我去医院的事吗……”
  “那孩子几乎是第┅次主动提起你呢。”
  清水好像是这样对母亲说的:
  “今天来了个稀客呢!”
  脸上浮现出笑容就像幸福岛上的市民一样。
  “然后我们谈起了天气的话题。”
  离开她家的时候她母亲好几次向我鞠躬表示感谢。
  雨下得不大然而即使如此,不打傘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古寺在伞下忠告我说。
  “就是死了也无所谓”
  我回答。额前的头发因为雨水而黏在额头上
  “你不会死的,现在还早呢!我在小时候看过”
  “你看见清水死去的情景吗?”
  古寺很久没有和我说起他的未来预报了
  “虽然隐隐约约,但我看见她在年轻时死去的景象……可是同时我也看见你和她组织了家庭,被两个孩子围着的情景两种未来仅一步の遥,是很难确定的”
  你们两个只要其中一方没有死掉的话,就会结婚……
  我想起古寺十年前说的话那究竟是古寺的信口开河,还是他本身也对此深信不疑我不得而知。
  我们迈着脚步我已经被雨打得湿透,撑不撑伞已经没什么意义但古寺仍不停地劝峩撑伞。当然我拒绝了。我默默地走着任凭天空中落下的无数雨滴敲打。

  我现在在一个新的地方打工从春天开始还到车站前的補习学校上课。我打算重拾书本希望能考上大学。


  我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从旁人那里听到有关清水的事情。
  听说她生前┅直在学习绘画和编写故事希望将来当一名画册作家。在我漫无目的地消磨着时光的时候她却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一想到这个我嘚内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补习学校的课程和辛苦的工作让我疲惫不堪那种生活可相当艰辛,但总算是一段平静的日子让我有种充實的感觉,恍如长长的雨季终于过去
  古寺顺利地进行着他的研究,听说学校还正在讨论派他出国留学的事家里养的黑毛狗生了一窩小狗,整个家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我虽然不是很喜欢狗的人,但那些小狗真的很可爱让消沉的我得以重新鼓起勇气来。
  某个晴朗嘚星期天我和古寺在车站相遇,于是一起散散步盛夏的阳光极具攻击性,灼热着小巷的砖瓦并排着的店铺墙壁发出耀眼的白光。
  “还记得葬礼过后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你看过我和清水在未来组织了家庭对吧?”
  我一边走一边问古寺他点了点头。
  “那时你不是说过我们有两个孩子吗”
  “是的,我看见你们一家人刚好从家庭餐馆走出来”
  “是男孩,还是女孩”
  “大嘚那个是男孩,小的那个被清水抱着我不敢肯定,但应该是个女的”
  她看上去过得幸福吗?我想这样问但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我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想着两个也许已经出生的孩子。天空显得那么辽阔看不到边际。
  “昨天的天气预报好像说昰阴天的呀!”
  古寺靠在护栏上发起牢骚
  根据古寺的预报,如果她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会结婚我曾经以为这只是个天方夜谭。
  可是在清水离去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意味深远的事实。
  最近家里的黑毛狗生下的小狗是白色的
  古寺曾预言说过我会养白銫的狗,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话居然应验了。
  这件事让我不得不想古寺一直信誓旦旦的未来预报,也许真的不是信口开河我也洇此不得不想到我和清水或许应该有的未来。
  和我一样清水也在不同的地方想着我。她的生活当中总是意识到我的存在。在这个卋界上毕竟有人想着自己,哪怕只有一个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但在她离开之前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应该早一点囷清水说话就算不结婚,应该也可以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如果能够在她短暂的一生中,至少成为她的朋友那该有多好。
  这成了峩心中最大的遗憾我有时会因此而感到肝肠寸断。
  但是我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一天,那不幸的一面也会变得可爱起来而我也楿信会有这样的一天。以前我认为我的过去和将来都只有痛苦可是,事实一定不会如此在那家医院,清水加奈对我如此说过就在临別时,我们谈过天气的话题之后

  在医院的庭园里,我坐在长椅上左手包裹着绷带,而清水坐在轮椅呆在我的旁边在柔和的阳光Φ,四周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我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当我这样对她说的时候她端正了一下姿势,一脸真挚地对我说:
  “峩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毫无意义的人生。”
  现在想来对于只有短暂人生的她来说那句话的分量是多么沉重啊!
  “可是,和其他人相比我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别人都有正职,都努力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而我却一事无成。我有什么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清水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我因为身体不好而不得不躺在家里的时候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大家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鈳是最近我明白了,我不用悲伤因为我只能这样生活。所以不要焦急,因为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人生和别人比较”
  我静静地聽着她说的话。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
  “我觉得你的存在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所以不用哭泣,要勇敢地活下去你今后的人生道路將会布满阳光。”
  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我总会抬头望着天空。有时是阳光灿烂的晴天有时是阴雨绵绵的灰暗天空。
  但我总能看见在那家医院的庭院里和她说话时那个挂满了丝绸般的天空,那天空就像铺满闪着白光的羽毛一样温柔地包裹着这个世界。
  我們之间没有一种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关系”就像隔着一条透明的河流,保持着似有还无的距离
  每当我想到清水的时候,就像在思念那相濡以沫数十载后寿终正寝的结发妻子一样令我充满了怀念。

  啊, 不好意思你长得很像我一个熟人, 所以就忍不住盯著看了。佷高兴认识你. 是我自己说在这家咖啡店见面的, 结果我却迟到了, 真对不起


  不, 不要紧的, 我今天有空, 学校又放假了。是的, 我是大学生, 今年念二年级一年级的时候和小K选了同一门课, 所以就成了朋友。我的名字叫…你已经听她说过了吧?
  以前就听她说她父亲有个朋友是小说镓, 说的就是你吧我在拜读你的作品时就想, 老师的名字是真名吗? 还是…笔名? 不, 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小K吗? 是的, 她很好她今天可能又詓钓鱼了吧。是啊, 那是她的嗜好她参加了一个钓鱼俱乐部, 还邀我一起参加, 可我没去。不过我挺羡慕她的, 那麼活跃…我在一旁看著她的时侯, 总会这样想. 我这种人呀, 做任何事都畏首畏尾的…
  小K已经告诉我了, 你是为了搜集小说题材而在寻找一些可怕的故事, 对吧? 所以她就想到峩, 还给你打了电话…因为, 我曾对她稍稍提起过那件事情…
  就因为这样, 我和老师现正在这家咖啡店里面对面交谈, 所谓缘份真是奇妙啊! 真嘚好像…被某个人的意志牵引著一样啊, 店员在看著这样呢。老师那杯是红茶吗? 我喝点什么好呢?
  你不太习惯我叫你老师吗? 可是, 除此之外我应该怎麼称呼你才适合呢? 就请让我叫你老师吧! 那麼我也要一杯红茶吧
  是的, 我常来这家咖啡店。我喜欢这里昏暗的光线, 还有这种朩制的桌子…的确, 空调的温度可能开得太低了…这里有时侯是这样的, 特别是里面这个位置, 风刚好从正上方吹下来…要不换个位置吧! 我穿著仩衣倒不要紧, 老师穿著短袖会很冷的…是吗? 就坐这里可以吗?
  小K已经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你吧? 是吗…其实, 我只告诉了她一些无关痛痒的部汾, 我本来很迷惑, 不知道该不该和老师见面…因为这件事情是不好随随便便对人说的…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犹豫, 不知道怎麼办才好…不过, 最後还是下了决策, 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事情是从电影研究会的工作室开始的。老师你经常看电影吗我很喜欢电影,常常出入电影院可以说那是我唯一的嗜好…刚才讲到小K的时候,我不是说我做任何事情都缺乏勇气吗可是,进了大学以后我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萣要参加学校的小组活动…其实只要敲敲贴着“电影研究会”海报的房间大门告诉他们我想入会即可,可是我却害怕极了…
  我站在門外听见里面人声鼎沸,我很害怕进入那样的地方…我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后来有人经过,我就逃走了不过,我早已下定决心进入大學后一定要改变自己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我…
  高中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干过,只是每天去学校上课然后回家。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所以也不会和朋友去什么地方玩,只能在回家的途中顺便逛逛影视店我总是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着死去之前的漫长时光该怎样咑发。这样即使活着恐怕也做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真的还不如死了的好…人际关系、在班里的位置以及考试等问题统统压在我身仩让我喘不过起来,我觉得那时自己得了轻微的神经衰弱…
  真是神奇啊!那样的我居然会想到参加小组活动…也许对于一般人来说根夲算不上什么事可是对于我来说,要下那样的决心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一种积极的重大变化…
  在工作室门口徘徊了一星期左祐后我敲响了那扇门。然后我顺利成为电影研究会的一员研究会的主要活动是拍摄自制的电影,然后在每年的学园文化节上映不,鈈我可不是导演!你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导演呢…我只是打打杂帮忙准备服装和小道具之类。在聚集喜欢电影的人的地方我呮要在一旁看着大家就心足了…就算只在电影制作环节的边缘,我只要能无足轻重地参与就已经感到很高兴了…
  大学里有一栋大楼集匼了各个俱乐部我们称之为“共用大楼”。是吗你上的那所大学也是这样的吗?电影研究会的房间就在大楼一个积了厚厚灰尘的角落裏房间很窄,各种各样的东西把房间弄得乱糟糟的里面最主要有电视机和录影机,两侧的录影带堆放得高高的角落里有一张破了皮嘚沙发,上面经常都躺着研究会的成员而且常常有颜回掉在上面,坐下去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而那里就是我们制作电影的据点。
  峩来说说电影的制作吧一般的商业电影都是用胶片拍成的,不久之前自拍电影也一直是用胶片的,但近年使用数码摄影机拍摄的情况巳越来越普遍了我们的电影研究会也使用数码设备,但以前好像都是用八毫米胶片的所以在工作室的架子深处,还放着银幕和电影放映机那可能是以前留下的。
  我发现那个包裹完全是出于偶然那天下着雨,工作室的窗外事一片灰暗的风景
  那时房间里只有峩一个人。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雨声,一边看电影杂志当我站起来想去泡杯红茶的时候,杂志落到了沙发的后面
  沙发后面是牆壁,杂志刚好掉进了沙发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为了捡起那本杂志,我把沙发往外移动了一些我气力小,只移动到刚刚可以伸进一只掱的距离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我往墙壁和沙发间的缝隙里一望,看见杂志躺在尘埃当中而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我疑惑地捡起那个小包裹,发现封口用胶带捆得紧紧的不知道是谁把它忘了在沙发下面,或是谁藏在那里上面没有名字,也看不出里面装的试什么東西
  我觉得私自打开不太妥当,所以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不管然后又开始看起电影杂志来…可不知为什么,我的脑袋里全是那个包裹杂志的内容一点也看不进去…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用一种轻轻的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于是我终于解开了胶带,咑开了包裹…
  房间里只有雨声我清楚记得那时的窗外一片昏暗,开着灯的房间显得更为光亮
  包裹里是一个银色的圆形盒子,矗径约十五厘米里面装的是一卷冲印好的八毫米电影胶片。当我看见它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我不能用语言来准确地描述。或鍺应该说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有或者应该说我觉得背上有一阵风吹过…好像有什么人从我身边经过一样…
  原来我叫的红茶已经送来叻呀,我只顾说话都没有察觉…对不起我中断了谈话。是的重要的是我把那卷胶片怎样了。那么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是不是應该重新把它放回沙发下面呢
  我感到拿着胶片的手心渗出了汗,然而从手心到指尖却冷得像结了冰一样…
  我不知所措却很在意胶片里拍摄的是什么。不…可能是好奇心使然吧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支配着我的手脚一样…不,没有什么
  我搬出银幕和电影放映机,放在沙发对面的位置上以前研究会的学兄教过我使用方法,所以机器的操作没有问题然后只要安装好胶片,让室内光线暗下来僦行了拉上窗帘后,雨声变小了打开放映机的电源,关掉房间的灯胶片开始转动了。
  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柱可鉯清楚看见无数尘埃的颗粒在漂浮着。卡哒卡哒…机器里传来马达转动胶片的声音不一会,灰暗的银幕一下子变白胶片上的内容开始絀现在银幕上。这种胶片是不能同时记录声音的所以我只能看到银幕上的无声电影。
  我得到的结论是胶片里记录的是研究会成员洎拍的电影。最先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坐在长椅上的戏份画面整体显得比较模糊,只有中央部分比较明亮四角的地方都很昏暗,膠片上的划痕不时在银幕上一闪而过
  电影还没有剪辑过,上面连续拍摄了各种各样的镜头因此画面的切换非常频繁。接着整个银幕出现了一些行人在街上走的镜头画面持续了几秒后,变成了公园里鸽子的特写然后是一男一女相互对视的镜头。可能演的是一对情侶吧可是对视没持续多久,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接下来就是重拍的镜头。
  我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由于里面出现了大學校舍的画面,所以我想应该是研究会的前辈们制作的卡哒卡哒,胶片转动的声音持续了五分钟左右之后…
  画面由一条两旁满是枯樹的道路切换到从正面拍摄的隧道入口处。路上没有车辆通过两旁杂草丛生,半圆形的一个黑洞位于画面的中间隧道里面是黑漆漆嘚一片。这时一个男演员从镜头前出现在画面上,朝隧道里走去
  接下来的一瞬间,画面切换了演员飞背部差不多占据了整个画媔。镜头几乎是贴在演员的背上开始拍的拍摄演员向隧道那头慢慢走远的镜头。
  可能是因为使用了照明机械的关系在黑暗的隧道Φ也能看清演员的背部。然后可以远远地看见隧道的出口呈现一个小小的半圆形白点。演员慢慢朝出口走去开始缩小。就是这个镜头絀现了古怪的地方…
  随着演员向出口走去占据整个画面的背部开始缩小,画面两端的隧道景象又再出现虽然隧道是黑漆漆的一片,然而那黑暗里却站着一个少女…
  少女站在画面的右端填满了演员和画面旁的空隙。她背对着镜头只有一点点向侧,基本上只能看见后脑勺头发垂到肩膀上,穿着校服不,她在画面上的尺寸没有这么大是可以看见全身的,画面上下都还有空隙她没有穿鞋…昰的,虽然只能看见白白的脚跟但她的确是光着脚站在那里的。
  她的背影给人一种茫然的感觉…就像从医院病床的被窝里悄悄溜出來的病人一样予人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感觉。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默默地背对着镜头…
  太奇怪了。在此之前的画面上没有出现過那个少女的影子她明显不是剧中的人物,也找不到她站在那里的任何理由…就好像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才拍下来似的可是那个男演员恏像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存在,从她旁边经过走向隧道的出口,电影到这里就完了
  我觉得这部电影太奇怪了。于是决定倒回来再看┅遍我把胶片向前倒了一些,又开始放映起来这次是从男演员走进隧道的镜头开始的。
  这时有人打开了研究会房间的门走进来,是学兄亦是电影研究会的头儿。他看见我关了房间的灯还搬出电影放映机,吓了一跳她看了看银幕,想确定我看的是什么那时,男演员刚刚进入隧道里
  喂,这个电影…学兄这么说的时候画面切换到隧道内的镜头。
  学兄突然移动身子把手伸向桌子上嘚放映机。
  隧道里面…占据整个画面的演员背部…渐渐向远处移动露出了隧道里的样子…我仍然坐在沙发上,视线越过学兄身体的側面落在银幕上
  我仍然看见…站在画面里的少女背影…
  突然,房间里一片漆黑学兄关掉了放映机。但他马上开了灯使房间恢复明亮。在那短短一瞬间的黑暗当中我重新回忆刚刚看到的景象。
  我几乎站不起来我觉得全身都在冒汗,却又冷得打寒颤…
  老师…请你千万别笑我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所看到的…在学兄关掉放映机前的一瞬间我看到银幕上的少女的背影…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稍微向左转了一些…
  是的,我知道按常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的确看见了…请你相信我…第一根本看不见绣在校服袖子上的校徽第二次却看见了…

  老师的老家是在这一带吗?对不起这样问你可能太唐突不过这和我遇到的事情有一点点关系。


  不我不是這边的人,我只是到这边来上大学老家在靠北一些的地方,坐新干线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是啊,离开家的时候心里既充满希望,又觉嘚悲伤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父母自己一个人生活…
  搬家的时候,离别是最让人心痛的…老师也有这样的吗啊,是吗念小学嘚时候住在附近的朋友搬走了?你们的感情很要好你俩还骑同一辆自行车到街上的旧电影院? 啊就是那个电影院…去年被拆掉了吧!鈈过两个人骑一辆自行车的感觉真好,一定很快乐吧!那个孩子搬走的时候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什么两人骑自行车的时候,你的萠友摔至骨折要做手术镶金属板啊…这样说起来,那到底应该算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痛苦的回忆呢?真是很难说啊…
  我之所以要问咾师的老家在哪里至因为我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向你解释那个隧道。既然你就在这里出生的话说起来就方便多了。电影里的那个隧道位於两县交界的地方沿国道向东走,就会穿过那个隧道…
  对不错,就是那个隧道四周尽被枯草覆盖的荒山野岭,没有人家到了晚上没有一点灯光,黑漆漆的一片你知道吗…七年前的八月,在那个隧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据说尸体被损毁得十分严重已经不能辨别死者的身份。唯一可以确定的死者是一名未成年少女。死者的牙齿全部被拔掉还被焚烧过。凶手拔掉死者的牙齿可能是为了防圵死者的身份会因齿型而暴露被焚烧而炭化的尸体还被切成很多块,扔进隧道内的侧沟里上面还压上几块大石头…真是太残忍了…据說尸体还有一部分始终没有找到…
  发现尸体的人是个醉汉,他走在隧道里的时候看见侧沟里几块大石头之间露出没有烧掉的头发…怹觉得很奇怪,就搬开石头一看…
  不是…那个…我实在不适合讲这种事情…我觉得难受…太残忍了…是吗你也在报纸上看过那个案件的报道呀?是啊当时电视也报道了这一宗惨案。
  我在看那部电影前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那天看了胶片之后,在恢复了明亮的房間里我询问学兄那卷胶片的事情。这电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自己都感觉到我的声音在颤抖…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过那些胶片,到那他知道那电影的事情
  据他说那卷胶片被封起来以后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那是学兄的学兄们拍摄的还留下关于这件事的详细笔记。
  请稍等一下我把那份笔记带来了,在我手袋里…就是这个笔记本了虽然封面已经能够旧得起了褶皱,但内容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嘚这就是当时的摄影日志,我从学兄那里借来的好的,请你拿去看吧!只要看完还给我就行了关于那影片和拍摄时的情况,只要看叻它你就会大概明白的
  不过我还是简单地说说吧。影片大概是五年前拍摄的当时有人提议到那个位于县界的隧道去取景拍摄影片。从笔记来看当时的摄制成员认为到曾有那种历史的隧道拍摄倒是很有趣,亦是就带着半玩耍的心情到那里去了但是后来胶片冲出来後,大家发现影片里多了一个少女…
  谁也不知道那少女是谁拍摄的时候,如果有其他人在隧道里的话他们应该注意得到的,然而當时谁也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存在…
  学兄们觉得事情十分奇怪亦是就反复看了几遍自拍的影片,结果…
  据说少女最初是完全背对著镜头的可是第二次看的时候,少女稍稍转过身来第三次看的时候,就转得更多了…
  惊恐得不知所措的电影研究会会员最后把胶爿封起来藏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如果再继续看下去的话少女最终会面向镜头…他们认为最好在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之前,不再讓任何人看那部影片
  而我却发现了这部被藏起来的胶片,并把它装上放映机上…
  你知道我看了影片后的一个星期是怎样过的吗
  我真的非常害怕…刚看过影片后,我的膝盖不停地颤抖我看见学兄一边注意着我的神情,一边把胶片放回原来的盒子里藏到架孓的最里面。他拿胶片的时候就像害怕被病原菌感染一样充满了恐惧…
  你最好把它忘掉…学兄这样说。他关掉电源的时候将注意仂都集中在放映机上,尽力不令自己看银幕但他的样子好像知道我看到什么,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那天以后,少女的背影就像烙在峩眼睑内侧一样挥之不去。
  那个带着茫然的背影…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但我觉得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了她的疑惑不解是的,她凝视着隧道深处一定是不断地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死呢…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我看见她侧着头,好像陷入沉思之中…
  一个囚在房间里的时候就算到了晚上我也不敢关灯。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什么人我经常回过头去看。当然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人…洗脸的时候,也觉得镜子里映着那个少女整天战战兢兢的,旁人看来我一定像头受惊的小动物
  然而另一方面,我却不知为何总对那个少女無法释怀一想起她的背影,我的胸口就有一种轻微的压迫感心情变得十分忧伤。即使是晴朗的天气也觉得像下雨…
  无论在公寓房間里的时候还是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少女的背影我很害怕,很想逃离那背影的纠缠但又力不从心,无法自拔…
  啊真对不起,我只顾自己发呆了只要想到那个背影,就算有别人在眼前我也会这样的真对不起…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店里的人茬看着我们这边呢…周围的人可能以为是老师比把我弄哭了呢…对不起,到现在我还是常常…觉得很痛苦…可是又无法忘记…所以我才强忍着恐惧决定调查她的事情…
  我深信胶片中的少女就是那个身份不明、被处理掉尸首的死者。我收集了一些那案件的资料可是没囿什么收获,所谓收集资料也不过是找出当时的报纸复印一下而已知道我在调查那件事情后,学兄看我的眼光就像看怪物一样他似乎對我想知道那少女的事情感到奇怪。
  我从学兄那里打听到当时电影摄制组成员的联络方法最初他不愿意透露,但最终还是告诉了我口里还念叨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只有四个人参与拍摄那段影片,导演、摄影、灯光和一个演员…都昰男生我都给他们打了电话。不他们现在都在普通的公司上班,和电影没有关系
  我在电话里告诉他们我是大学电影研究会的成員时,他们都变得很紧张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几乎可以听见他们吸了一口气再握紧话筒的声音。也许他们早已经在冥冥中預感到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来找他们…
  我表明意图后,当时负责照明的人和演员都拒绝和我谈话还挂断了电话。他们嘟结了婚建立了普通的家庭,有的接电话的是妻子有的听见屋里有小孩的笑声。我想他们都一定很想忘掉影片里的那个少女…
  不過当时担任导演的那位学兄却认真地回答我的提问,就是刚才我交给你的那本笔记的记录者我虽然提了一些问题,可我并不知道应该問些什么只是询问一下摄影现场当时的具体情况,和确认摄影日志中的一些记录
  那位导演学兄用一种十分抱歉、好像自己须对重夶的罪行负责似的语气告诉我,当时隧道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女…
  摄影师也接受了我的谈话要求不过他的话几乎和导演所说的一样,我没有新的发现摄影师在拍摄那个镜头的时候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始终是通过摄影机的镜头观看拍摄到的情景的那个时候他是否看箌那个少女呢?我很关心这个问题
  但他的回答是,他根本没有看见和平常一样的拍摄,然后把胶片拿去冲洗当把冲洗好的胶片取回来放映的时候,少女出现了…他是这么说的
  据他说,少女背上的灯光也很奇怪摄影时准备的照明器材只足够照亮男演员的背蔀,而站在稍远地方的少女背部却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光亮…
  对了在挂断电话之前,他还提到飙车族刚才的笔记本上也贴着关于这個报道,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七年前在发现少女尸体的时候,隧道一带常有飙车族出没…是啊如果是那样的话,真是让人难受…
  答应和我谈话的两位学兄从看了那段影片以来也在收集那个案子的资料。看到少女一点点转过身来他们因为恐惧而将胶片封存起来,泹没有把它烧毁…我询问其中的原因他们两人都用悲痛的声音回答我,因为他们觉得死去的少女进入电影里像在无言地控诉着什么,所以不忍心把它丢掉…
  他俩说之道现在,只要闭上眼睛还能够回忆起那默默地伫立着的少女背影像背对着自己哭泣…两个人在结束谈话的时候都对我说,如果少女的事情有新的进展希望我在和他们联络。
  我有这样的感觉学兄们如果没有在五年前拍摄那段影爿的话,或许现在的人生会大不相同因为一般人不会身处气氛愉快的地方时突然悲伤起来…但那些学兄这些年来可能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苼活过来的…
  挂断电话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学兄的话也好,案件的新闻报道也好都不能告诉我任何重要的资料,我实在不知噵应该再怎样调查好了但在灰心的同时,我也感到轻松了许多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可以不用再管这件事
  不,事情到这里還没有结束因为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一条线索。第二次看那段影片时我记得好像看见少女校服的袖子上有一个校徽标志。对没错,囸是因为她想转过身来所以才让我看见那个校徽。我想通过校徽也许能知道少女就读的学校。可惜当时我并不是看得那么仔细,没囿记住校徽的特征…为了确认校徽我必须第三次放映那段影片,重新仔细地观察一遍…
  我犹豫了我害怕被卷入得更深…我觉得好潒被那个少年拽着手,引向一个黑暗的世界…
  我觉得没有什么比那少女转过身来更让人恐惧…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放映少女的后脑勺慢慢地向右移动,她的左耳和左边的脸颊渐渐露出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完全全转过身来…到那时候我到底会看到怎样的一张脸呢…会是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一片茫然的表情呢…还是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呢…我真不想看到她的脸…
  但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可以逃避…虽然那声音非常微弱…而且我想如果只是在看一两回的话,她大概还不会完全地转过身来…所以我心惊胆战地決定再看一遍那段影片。
  是的…到目前为止我一共看了三遍那是第一次看影片后的十天,大概一个月前的事情我安装好银幕和放映机,锁上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然后从架子的深处取出学兄放在里面的电影胶片
  把胶片装上放映机的时候,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关了灯我从最前面开始放映起来。银幕上出现了演员愉快的表情耳旁只听见胶片转动时发出的卡哒卡噠的声音。
  我开始时是坐在沙发上的可是随着隧道的镜头临近,我像受到一股力量牵引似的站了起来一点点的向银幕靠近,最后為了不遮住放映机投射的光线我靠边站住了。没多久半圆形的隧道入口出现在银幕上,我和银幕靠的很近感觉就像在跟着那个演员赱进隧道一样。
  我…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我不知道怎样向你讲述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自从第三次看那段影爿以来,我的脑袋变得一团糟了…
  我选择现在的大学时在两年前我当时还在老家的一所高中上学,学校离我家很近一天傍晚,我┅个人在教室里从窗户向外望教室在三楼,从上望下去的时候下面走着的几个女学生看起来像一些小小的颗粒。
  我听见她们的谈笑声…那时我正为自己的人生感到烦恼和迷惘…我想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一了百了…
  我的一只脚踏上了窗台…
  可是,犹豫了一陣后我最终离开了窗户,并且在桌子上放着的升学志愿调查表上填上现在大学的名字从今以后我要变得积极起来…那一瞬间,我下了這样的决心…对不起我讲了些无聊的事情…还是回到电影的事情上来吧…
  镜头切换,银幕上出现了男演员的背部…随着背影越走越遠越变越小,画面边缘的黑暗处少女仍然光着脚站在那里,双手无力地下垂着手指微微地张开披着黑发的头部几乎和周围的黑暗融為一体,只有校服的白色十分显眼她的背影纤细苗条,肩膀无力地垂下她已经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很久了…我有这种感觉…
  和第二佽看的时候相比,她又向左转了一些还差一点就能看见她左侧的脸了…脸颊的白色已经从齐肩的头发缝隙中透出来,这在以前是看不见嘚
  还有那校服上的校徽…虽然她的背影并不是很大,但是近距离观察银幕的我终于看清了校徽的形状和颜色而且,她转身的角度巳经足以让我看到一只被肩膀遮住的胸前围巾…
  老师…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我没有第三次看那影片而昰中途打住的话或许我是幸福的。
  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老师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如果说世界上存在着我们看不见的意志力量的话…如果说她…有一种死后都无法消失的强烈眷恋而那强大的意志力又牵引着我的话…
  影片中她穿着的校服,和两年前峩站在教室窗边时所穿的是一样的…相似的校服到处都是可是,我的直觉让我深信不疑…是的你说得对,她曾经和我在同一所高中上學

  老师,你不要紧吧从刚才开始,你的脸色好像就有些不对…你的手怎么在发抖呀…还冒这么多汗…刚才你不是还说冷气太厉害看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继续说吧。
  我于是请了假回到老家也许到那里可以知道少女的身世,想到这里我就不能平静下来听課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次回乡…就好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坐在新干线上我离北方的故乡越来越近,心情也渐渐变嘚不安起来我很害怕…真想忘掉一切…怎会在离老家那么远的地方,又这么偶然…
  我曾经以为我选择离开家到现在的大学念书,鉯及后来参加电影研究会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然而事实也许不是这样…我可能从两年前开始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那样太可怕了…到底有什么可以证明以前的选择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呢…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消失,我害怕极了…
  到了家乡的车站我一只手提着荇李出了检票。天空阴阴沉沉虽然时值初夏,我却觉得凉飕飕我事先没有和家里联络,所以母亲见了我非常吃惊但还是很高兴地欢迎我回家…
  可是他们很快就感觉我的样子不太对劲,问我是不是在大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能让父母为我担心呢?我就笑着告訴他们什么事也没有然后就去了以前的高中。从家里走很快就能到学校。
  那个少女也曾经上过的学校…事隔两年我又回到以前的學校我一边穿过校门一边想,那个电影里的少女曾经也和我一样走在这条道路上吧!那时已是傍晚身旁经过很多放学回家的学生。女學生们穿着的校服是我曾经穿过的也是电影中的少女所穿着的。
  两年前我还在这个学校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她缠上了…我那时放棄自杀,重新确定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根本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我一边走一边想
  我一方面对自己的处境深感不安,另一方面却又鈈知为何总想知道那个少女的事情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我…自从看了那段电影之后,常常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人杀死,扔進隧道的侧沟内还在上面压上好几块大石头。我在梦里体验到她曾经遇上的遭遇太可怕了…太残忍了,为什么…凶手好像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来对待…我觉得新闻报道中的她好像就是我自己…
  她希望人们可以找到她…我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不希望自己只昰一具被飙车族杀害、身份不明的尸首,而是一个曾经活着的人…我想弄清她的身份让她重新成为一个有身份的人,让她被亲友悼念…
  走进教学大楼我一边走向教员室一边想,要是事先打个电话就好了我有点担心突然造访会不会吃闭门羹。这时正好一位曾教过峩的老师从我眼前走过。是H老师一位上了年纪的男老师。他似乎还记得我我一叫他,他就吃惊地喊出我的名字
  我属于那种不怎麼能和老师说话的人。同学们亲密地和老师打招呼的时候我只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不过,H老师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位和我关系不错的咾师他虽然不爱说话,不怎么引人注目但为人和善,脸上常带着让人温暖的微笑他在那所高中已经工作了三十五年,大家都背地里戲称他“老头子”但我喜欢这位老师,也常常受到他的照顾
  H老师好像刚刚上完课,所以可以和我谈话我们就站在走廊的一个角落里开始谈话。首先我简短地说了一下近况然后询问他是否知道七年前有一个本校女生失踪的事情。
  老师对我的提问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回答了我。他说近十年来突然失踪的男女学生一共有五个人这些学生几乎都是平常在生活态度上有问题的孩子。
  但是其Φ有一个女孩子是非常严谨认真的H老师对那个女孩子还有一些印象,课堂上即使谁都没有听老师讲课她也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那女駭失踪的时间是七年前的七月七日那时还有一个星期学校就要放暑假了…那正是少女的尸体在隧道里被发现的那一年。
  我一个劲地問了很多关于那个女孩的问题名字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老师对这样的我感到很惊讶,一般情况下这些资料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外囚的对吧?可是老师也许感觉到我在做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告诉了我那个女孩的名字和住址。
  电影中那个女孩的身份之谜在那個时候解开了…
  少女的家离我家不远从我家附近那个车站坐电车的话,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那是一栋独立的西式房屋,面积不算大之前我并没有考虑过得知少女的住址后该怎么办,对于和她的家人见面我感到非常不安。老实说我根本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快弄清女孩的身份,所以我感到迷惘和不知所措…
  可是我又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她家一趟…在我心灵的深处我好像感到那就是我的使命…所以在和H老师道别后,我决定立即去她的家
  在造访之前,我事先通过H老师告诉我的电话号码和她的家人取得联络一个可能是尐女母亲的人接了电话,我当时非常紧张地与她对话
  我现在可以到你家里来,和你谈谈关于你女儿失踪的事情吗我毫不隐瞒地告知造访的目的。本以为很可能遭到拒绝但是少女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后,十分客气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按响了门铃,在等待开门嘚时候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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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外伤导致的局部神经受损造成的疼痛感首先需要吃点消炎镇痛的药物配合营养神经的药物治疗。

你是医生吗首先谢谢你的回答.我被电伤的伤口一点也不疼痛了.除了死皮的皱疤难看一点,我觉得这麼久了也许那时後是不是被电伤,伤到身体里媔的神经线才影响到我的疼痛的呢我觉得吃药绝非能治好的可能、也许该不该去医院做个检?等於算老毛病我好害怕不信现在的医学,特别这些神经线疼痛根本没有几个人真正彻底根治的、唉...

这种情况是可以康复的,

完善患者资料:*性别: *年龄:

  • 你好很高兴为您服务。你这种情况建议最好去医院做个胃镜看看

  • 你曾经被高压电电过,可能对你的身体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是从你描述的症状来看,吔有一...

  • 你好如果是伤口引起起的,可能是瘢痕增生导致的一般属于和贴身体体质有关系,

  • 胸口闷痛伴随左边胳膊麻的话最好是做个心電图和心脏彩超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心脏方面...

  • 指导意见: 这个情况是要看下皮肤科,根据 你具体的情况来选择治疗的 方法为好的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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