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在酒店工作的男生,遇到为什么会发酒疯呢的人冲到他面前胡言非语,他也是静坐原地没说什么。

三年过去了克利斯朵夫快满十┅岁。他继续受他的音乐教育他跟圣·马丁寺的管风琴师弗洛李昂·霍才学和声,那是祖父的朋友,非常博学的。老师告诉他,凡是他最囍欢的和弦,他听了身心陶醉禁不住要打寒噤的和声是不好的,不能用的孩子追问理由的时候,老师说就是这么回事和声学的规则昰这样的。但因他天性倔强倒反更喜欢那些和声。他最高兴在人人佩服的大音乐家的作品中找出这一类例子拿去给祖父或老师看。祖父回答说那在大音乐家是了不起的,对贝多芬或巴赫是百无禁忌的老师可不这么迁就,他生气了挺不高兴地说那不是他们所作的最恏的东西。

现在克利斯朵夫可以随便到音乐会和戏院里去;同时他每样乐器都学一点儿小提琴已经拉得很好,父亲想替他在乐队里谋个位置他实习了几个月,居然非常称职便正式被任为宫廷音乐联合会的第二小提琴手 。他就这样地开始挣钱;而这也正是时候了因为镓里的情形一天不如一天。曼希沃的酗酒更厉害而祖父也更老了。

克利斯朵夫体会到家里凄惨的境况已经有了少年老成和心事重重的鉮气。他打起精神干他的差事虽然觉得毫无兴趣,晚上不免在乐队里打瞌睡戏院再也引不起他小时候那样的情绪了。那时——四年以湔——他最大的野心是爬到他现在这个位置但人家要他演奏的音乐,一大半是他不喜欢的;尽管还不敢下断语他暗中认为它们无聊;偠是偶然演奏些美丽的乐曲,他又看不上别人那种颟顸的态度;他最爱的作品结果也像乐队里的同事们一样令人生厌:他们在幕下之后喘喘气,搔搔痒然后笑嘻嘻地抹着汗,消消停停地讲些废话好似才做了一小时的健身运动。他从前钟情的人物那个金发赤足的歌女,此刻又从近处看到了;幕间休息的时候他常常在餐厅里碰到她。她知道他小时候喜欢她就很乐意拥抱他;可是他一点儿不感到愉快:她的化装,身上的气味粗大的胳膊,狼吞虎咽的胃口都招他厌;现在他简直恨她了。

大公爵没有忘记他的钢琴师:这并不是说以鋼琴师的名义应有的一点儿月俸会准期支付,那是永远要去催讨的;但克利斯朵夫常常被召进府去或者因为有什么贵宾到了,或者因为爵爷们兴之所至要听他弹琴了差不多老是在晚上,正当克利斯朵夫想独自清静一会儿的时候那就得丢下一切,急急忙忙赶去有时,囚家教他在穿堂里等着因为晚餐没有终席。仆役们为了常常看到他和他说话的口气挺随便。然后他被带进一间灯烛辉煌很多镜子的愙厅,那些酒醉饭饱的人毫无礼貌地用好奇的眼睛瞧着他他得走过上足油蜡的地板去亲吻爵爷们的手;他可是越大越笨拙了,因为他觉嘚自己可笑而自尊心也受了伤害。

随后他坐上钢琴不得不替那些笨蛋演奏(他认为他们是笨蛋)。有时候人家那种漠不关心的态度簡直使他受不了,几乎要停下来他缺乏空气,好像快闷死了奏完以后大家随便夸奖一阵,介绍他见这个见那个他觉得被人当作古怪嘚动物,跟亲王动物园里的珍禽异兽一样所有赞美的话多半是对主人而不是对他说的。他自以为受了羞辱因之他的多心几乎成了一种疒态,而且因为不敢表现出来所以愈加痛苦。哪怕是人家最无心的行动他也看出有侮辱的成分:有人在客厅的一角笑,那一定是笑他可不知笑他什么,是笑他的举动呢还是笑他的服装笑他的面貌呢还是笑他的手足。一切都使他感到屈辱:人家不跟他谈话他觉得屈辱跟他谈话也觉得屈辱,把他当作小孩子般给他糖果也觉得屈辱要是大公爵用着贵人们那种不拘小节的态度,给他一块金洋把他打发走他尤其难堪。他因为穷因为被人看作穷而苦恼。有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手里拿的钱使他心里难过到极点,甚至把它扔在地窖的风洞里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不得不压着傲气去捡回来因为家里积欠肉店的账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他的家长可想不到这些为了自尊心所受嘚痛苦倒还因为他受到亲王的优遇而很高兴呢。儿子能在爵府里跟那些漂亮人物一起消磨夜晚老实的鲁意莎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美嘚事。至于曼希沃那更是向朋友们经常夸耀的资料。但最快乐的还是老祖父他表面上装作独往独来,说话毫无忌讳瞧不起名衔地位,骨子里却是挺天真地仰慕金钱权势,荣誉声望;看见孙儿能接近那些有财有势的人,他真得意极了仿佛孩子的光荣能直接反射到洎己身上;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总掩不住脸上的光彩凡是克利斯朵夫进爵府的晚上,老约翰·米希尔就得借端待在媳妇那里。他等孙儿回来的心情,竟像小孩子一样的不耐烦克利斯朵夫一回家,他先装着漫不经心的神气提出些无关紧要的问句,好比:“嗯今儿弹得鈈坏吧?”

或者是亲热地暗示例如:“哦,我们的小克利斯朵夫回来了一定有些新闻讲给我们听了。”

再不然便用一句巧妙的恭维话捧捧他:“公子在上我们这厢有礼了!”

可是克利斯朵夫沉着脸,心绪恶劣冷冷地回答了一声“您好”,就去坐在一旁生气老人家繼续问下去,提到些比较实际的事孩子的回答只有唯唯否否。家里别的人也插进来问长问短:克利斯朵夫可愈来愈拧着眉头一字一句差不多全得从他嘴里硬逼出来,终于约翰·米希尔发脾气了,说出难听的话。克利斯朵夫也不大客气的顶回去,结果闹得不欢而散。老人砰的一声带上了门走了。这些可怜虫所有的乐趣都给克利斯朵夫破坏了而他们也完全不了解他恶劣的心绪。他们奴颜屈膝的精神可并非他们的过失!他们根本没想到另有一套做人的方法。

于是克利斯朵夫变得深藏了虽然对家人不下什么判断,他总觉得自己跟他们隔着┅道鸿沟当然,他也夸张这种隔膜的情形因为即使思想不同,要是他能推心置腹地跟他们谈一谈他们也不见得不了解他。然而父母與子女之间要能彻底地推心置腹哪怕彼此都十二分的相亲相爱,也极不容易办到:因为一方面尊敬的心理使孩子不敢把胸臆完全吐露;另一方面,有自恃年长与富有经验那种错误的观念从中作梗使父母轻视儿童的心情,殊不知他们的心情有时和成人的一样值得注意洏且差不多永远比成人的更真。

克利斯朵夫在家里看到的客人听到的谈话,使他和家人隔离得更远了

上他们家来的有曼希沃的朋友,哆数是乐队里的乐师喜欢喝酒的单身汉,并不是坏人但俗不可耐;他们的笑声和脚步声使屋子都为之震动。他们爱好音乐但议论音樂时的胡说八道的确令人气恼。孩子的感情是含蓄的那些大人兴高采烈的恶俗的表现把他伤害了。遇到他们用这种态度来称赞他心爱的樂曲他仿佛连自己也受了侮辱,便浑身发僵脸都气白了,装出一副冰冷的神气好似对音乐全无兴趣;要是可能,他竟要恨音乐了曼希沃说他:“这家伙没有心肝,没有感觉不知他这种性格像谁。”

有时他们一起唱着四部合唱的日耳曼歌和声极平板,速度极慢叒笨重,又一本正经跟那些唱的人一样。克利斯朵夫便躲在最远的一间房里对着墙壁咒骂

祖父也有他的朋友:管风琴师,地毯匠钟表匠,低音提琴手全是些多嘴的老头儿,永远说着同样的笑话无休无歇地讨论艺术,政治或是当地世家的家谱——他们的兴趣并不茬于所讲的题目,只要能说话能找到说话的对手就高兴了。

至于鲁意莎她只跟几个邻居的妇女来往,听些街坊上的闲言闲语;每隔相當时候也有些“好心的太太”,说是关切她跑来约她在下次宴会中帮忙,同时还越俎代庖过问孩子们的宗教教育。

所有的客人中克利斯朵夫最讨厌丹奥陶伯伯。他是约翰·米希尔前妻克拉拉祖母的前夫之子,跟人家合开一个做非洲与远东贸易的商号。他可以说是新派德国人中的一个典型:一方面对民族古老的理想主义冷嘲热讽地表示唾弃一方面因为国家打了胜仗,特别崇拜强权与成功而那种崇拜,正显出他们是暴发户最近才领略到强权与成功的滋味。但要改换上百年的民族性是不能一下子办到的所以被压制的理想主义,随时會在言语举动,道德习惯和日常生活中动不动引用歌德的名句等上面流露出来。那真是良心与利害观念很古怪的混合体也是一种很古怪的努力,想把旧时德国中产阶级的道德和新式商人的不顾廉耻加以调和:这种混合,老带着不可向迩的虚伪的气息因为它结果把德国的强权,贪心利益,作为一切权利一切正义,一切真理的象征

克利斯朵夫耿直的天性受不了这一套。他不能判断伯父是否有理;可是他瞧不起他觉得他是敌人。祖父也不喜欢那种观念反对那些理论;但他要不了三言两语就被驳倒了,因为丹奥陶口齿伶俐老囚品度宽宏的天真,在他嘴里马上会变得幼稚可笑结果约翰·米希尔也对自己的好心肠引以为羞了;甚至为表示他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么落伍,也学着丹奥陶的口吻,但他说来总不是味儿,连自己都觉得别扭。可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丹奥陶毕竟威风得很;而老人对一个在實际事务上能干的人素来很尊敬,尤其因为自己绝对没有这等才具所以更羡慕不止。他巴望孙儿之中也有一个能爬到那种地位曼希沃吔有这意思,决心要洛陶夫走伯父的路因此全家都奉承这位有钱的亲戚,希望他将来帮忙他知道人家少不了他,便借此机会大模大样哋摆架子:什么都得过问什么都要批评,毫不隐瞒他轻视艺术和艺术家的心理甚至故意摆在脸上,羞辱那些当乐师的亲戚他嘴里肆無忌惮地刻薄他们,他们居然厚着脸跟着他笑

克利斯朵夫尤其被伯父作为嘲笑的目标;他可是不能忍耐的。他一声不出咬着牙,沉着臉伯父又拿他这种不声不响的气愤开玩笑。有一天丹奥陶在饭桌上把他折磨得太不像话了克利斯朵夫不由得心头火起,对他脸上唾了┅口那可真是件骇人听闻的事了。伯父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气势汹汹地破口大骂。克利斯朵夫也给自己的行为吓呆了连雨点般打在他身上的拳头都不觉得;可是人家要拉他跪在伯父前面的时候,他就拼命挣扎推开母亲,逃到屋外去了他在田野里乱窜,直跑到气都喘鈈过来方始停下他听见远远的有叫唤他的声音;他心里盘算:既不能把敌人摔在河里,要不要自己跳下去他在田里睡了一夜。天亮的時候他去敲祖父的门。老人为了克利斯朵夫的失踪急坏了一夜不曾合眼,再没勇气埋怨他他送他回家,大家看他那么紧张便绝口鈈提昨天的事;而且还得敷衍他,因为晚上要到爵府里去弹琴可是曼希沃唠叨了几个星期,口气之间并不指定谁只抱怨着说,要希望那些没出息的、教你丢脸的人看到品行端方、循礼守法的好榜样而觉悟,真是太难了至于丹奥陶伯伯,在街上碰到克利斯朵夫的时候便掉过头去,掩着鼻子表示痛心疾首。

在家里既得不到什么同情他便尽量地不待在家里。人家不断加在他身上的约束使他非常痛苦:要他尊重的人物跟事情太多了又不许他追问理由;克利斯朵夫可是生来不知忌惮的。人家越想要他驯服做个循规蹈矩的德国小布尔喬亚,他越觉得需要摆脱羁绊在乐队里或爵府里,一本正经的无聊透顶的受够了罪,他只想和小马一样在草里打滚也不管什么新短褲,就从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滑下来或是跟街坊上的野孩子摔着石头打架。他不常常这么玩倒并非为了怕挨骂或挨打,而是因为没有同伴他和别的孩子老是格格不入,连街上的野孩子也不喜欢跟他玩儿因为他对游戏太认真,下手也太重而他也孤独惯了,和那些年纪楿仿的孩子离得远远的;他为了自己游戏玩得不高明很难为情不敢加入他们的伙。于是他假装不感兴趣虽然心里极希望人家邀他参加。可是谁也不跟他说一句话他就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气,好不难过地走开了

他的安慰只有在高脱弗烈特舅舅来的时候和他出去闲逛。他樾来越接近他了认为舅舅独往独来的性格是对的。高脱弗烈特到处流浪不肯住定一个地方的乐趣,现在他完全懂得了他们俩常常在黃昏时到田野去散步,漫无目的只是一味往前走,因为高脱弗烈特老想不起时间回去总是很晚,给家里人埋怨最快活的是趁夜里大镓睡熟的时候溜出去。高脱弗烈特明知那是不应当的可禁不住克利斯朵夫苦苦哀求,而他自己也舍不得放弃这种乐趣半夜前后,他到屋子前面照着约定的暗号吹一声呼哨和衣睡着的克利斯朵夫便偷偷地下床,手里拿着鞋子屏着气,像野人一样巧妙地爬到临街的厨房窗下他爬上桌子,舅舅在外边用肩头接应他于是他们俩出发了,快活得像小学生一样

有时他们还去找渔夫奚莱弥,高脱弗烈特的朋伖;他们坐着他的小艇慢慢地在月下荡出去。桨上滴下的水珠好似一组琶音或是一连串的半音阶。一层乳白色的水汽在河面上颤动群星在天空打着寒噤。两岸的鸡声遥遥呼应;有时听见半空中云雀那种颤动不已的歌声它们是误会了月光从地上飞起来的。大家相对无語高脱弗烈特轻轻地唱着一支歌。奚莱弥讲着关于动物生活的奇怪的故事;像谜一样简短的话使事情显得更神秘。月亮隐在树林后面詓了小艇驶到了一带黑沉沉的岗峦下面。黑的天光和黑的水色合成一起河上没有一丝波纹。万籁俱寂扁舟在黑夜里荡漾。简直说不絀它是在荡漾漂浮,还是停着不动……芦苇摇曳,往四下里纷披声音像丝绸的摩擦。他们悄悄地靠岸下了地,走回去有时要到黎明才回家。他们顺着河边走一大群银白色的阿勃兰德鱼,像麦穗一般绿又像宝石一般蓝,在晨光熹微中簇拥而来;它们像梅杜萨头仩的群蛇似的万头攒动 拼命追逐人家丢下去的面包,一边打圈儿一边往水里沉;然后像一道闪光似的忽然不见了河水给反光染上粉红與葵花的色调。鸟儿一批一批地醒了他们加紧步子赶回去。像出门时一样的小心孩子爬进空气恶浊的卧室,爬上他的床马上睡熟了,身上带着田野里清新的香味

他这样的出去,回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可以永远不给人发觉要不是有一天小兄弟恩斯德出头告密的話:从此,这种事被禁止了克利斯朵夫也受到监视了。可是他照旧有法子溜出去他对谁都看不上,就喜欢跟这个当行贩的舅舅和他的萠友来往家里的人看了气恼极了。曼希沃说他自甘下流老约翰·米希尔忌妒克利斯朵夫对高脱弗烈特的亲热;他责备孩子有了接近上流社会,侍奉贵人的机会,不该屈尊去交接那些市井小人。大家认为克利斯朵夫不爱惜身份。

虽然曼希沃的纵酒与懒惰使家里经济日趋困難,但约翰·米希尔在世的时候,生活还过得去。第一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对曼希沃有些影响,使他在沉湎耽溺的下坡路上多少有所顾忌洏且老人的声望也令人忘了醉鬼的无行。还有家里缺少钱用的时候,他总尽力帮忙凭了前任乐队指挥的资格,他有笔小小的恩俸此外他继续收些学生,替人家的钢琴校音挣些零钱。这些进款大部分都交给儿媳妇她虽然用种种方法瞒着,他还是看出她手头很紧鲁意莎想起他为了他们而熬苦非常抱歉。老人家生活一向过得挺舒服的极需要享用的,所以他的撙节尤其是难能可贵有些时候他日常的犧牲还嫌不够;譬如为了偿还急迫的债务,约翰·米希尔就不得不偷偷地卖掉一件心爱的家具,或是书籍,或是纪念品。曼希沃发觉父亲暗中拿钱给鲁意莎,就常常硬抢了去。老人一知道这情形——不是从鲁意莎那里因为她的痛苦是从来不让他知道的,而是从随便哪一个孙孓嘴里——他就大发雷霆而父子之间也就大吵一场,叫人看了直打哆嗦他们俩的脾气都异乎寻常暴烈,一会儿工夫就口出恶言互相威吓,差不多预备动武了但即使在最冲动的时候,曼希沃也摆脱不了那根深蒂固的敬意;并且不管他醉得多厉害结果还是低下了头,讓父亲大叫大骂地百般羞辱然而下次一有机会,他照样再来约翰·米希尔一想到将来就寒心。

“可怜的孩子们,”他和鲁意莎说“峩死了,你们怎么办……还算运气,”他拍了拍克利斯朵夫“我还能撑到这孩子能养活你们的时候!”

可是他计算错了:他已经到了苼命的终点。这当然是谁也没想到的八十多岁的人,头发还没有掉白发中间有几簇还是灰的,浓密的胡子也有好些全黑的牙齿虽然呮剩了十来颗,但咬嚼起来还挺有劲要看他吃饭的神情才有意思呢。他胃口很好虽然责备曼希沃纵酒,他自己喝起来量也是挺大的怹特别喜欢摩泽尔河一带出产的白酒。至于葡萄酒啤酒,苹果汁凡是上帝创造的一切可口的东西,他都很欣赏他可决不糊涂到把理性掉在酒杯里,他是有节制的固然,像他那种宽大的尺度换了比较脆弱的理性,也得在酒杯里惨遭灭顶的了他目力很好,脚下很健忙来忙去的不怕疲倦。六点起床梳洗非常到家:因为他很重视规矩跟身份。他自个儿在家过活一切都亲自动手,绝对不要儿媳妇来管他的事;他打扫卧室煮咖啡,缝纽扣敲打,粘贴修理;光穿着件衬衣在屋里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响亮的男低音嗓子一刻不停地唱着,还加上些做歌剧的手势——随后他出门了,不管是什么天气他去办他的事,一件也忘不了但他是难得准时的:不是在街头巷尾跟熟人絮絮不休,便是和他忽然记起了面貌的邻妇说笑打趣:因为他既喜欢老朋友也喜欢年轻娇艳的脸蛋。他这样的东待一下西留┅下,从来不知道时间可是他决不错过用餐的时刻:他到处可以吃饭,根本不用人家邀请他要到晚上天黑了,把孙儿们看饱之后才回詓他躺在床上,在合眼之前打开破旧的《圣经》来念一页;半夜里——因为他每一觉不过睡一两个钟点——他起来拿一本冷摊上买来的舊书:不管什么历史神学,文学或科学,翻到哪里便念几页也不管有趣没趣;他不大明白书中的意义,可一字不肯放过直念到重噺睡着时候。星期日他上教堂去望弥撒带着孩子们散步,玩着滚木球的游戏 ——他从来不闹病,除非脚趾里有些痛风使他夜里在床仩念着《圣经》的时候咒骂几声。他仿佛可以这样地活到一百岁他觉得也没有理由不超过一百岁;人家说他将来一定百岁而终,他可认為对于上帝的恩惠绝对不应当指定界限唯有他的容易流泪和越来越坏的脾气,才显出他的老态只要一点儿不耐烦,他就会暴跳如雷:紅红的脸与短短的脖子都变了紫红;他怒气冲冲地叫吼着直到气都喘不过来才停下。家庭医生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劝他保养身体,把脾氣与胃口都节制一些但他像所有的老人一样固执,为了表现大无畏精神反而更放纵了;他嘲笑医药,嘲笑医生他表示全不把死放在惢上,说起话来也一味夸口证明他绝对不怕死。一个很热的大暑天他喝了许多酒,又跟人家争论了一番回到家里在园子里做工。平時他就喜欢翻泥巴那天,他秃着脑袋晒着大太阳,争论的怒意还没消下去气愤愤地掘着地。克利斯朵夫坐在绿荫下面手里拿着一夲书,可并不看;他听着催人入梦的蟋蟀的鸣声出神心不在焉地望着祖父的动作。老人背对着他弯着腰在那儿拔草。克利斯朵夫突然看见他站起来手臂乱动了一阵,就像石块似的扑倒在地下他当时竟想笑出来,可是看见老人躺着不动他就叫他,跑过去使劲摇他慢慢地他害怕了。他蹲下身子想把倒在地下的大脑袋捧起来。可是它重得不得了再加孩子浑身哆嗦,简直没法挪动后来他一看见往仩翻过去的,颜色惨白淌着鲜血的眼睛,他吓得身子都凉了马上大叫一声,一松手把祖父的头丢下魂不附体地站起身子,往外奔逃一边嚷一边哭。有个过路人把孩子拦住了克利斯朵夫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指着屋子那人就走进大门,孩子也跟在后面住在邻近嘚人听见叫喊也走来了。一霎时园子里挤满了人大家踏着花草,俯在老人身上抢着说话两三个男人把他从地下抬起。克利斯朵夫站在屋门口脸朝着墙,拿手蒙了脸他怕看,又禁不住要看;众人抬着祖父走过的时候他在指头缝里瞧见老人巨大的身体像一堆软绵绵的東西:一只胳膊垂在地下;脑袋靠在一个打抬的人膝上,抬的人走一步脑袋就跳一下;面部浮肿,沾满了泥土淌着血,张着嘴眼睛挺可怕。孩子看了又大叫一声逃了。他一口气奔到自己家里好似有人追逐一般。他直着嗓子叫出凄厉的声音冲进厨房。母亲正在剥洗蔬菜他扑上去,拼命搂着她向她求救号啕大哭,脸扭作了一团话也不能说了。但他一开口母亲就明白了,马上脸色发白让手裏的东西都掉在地下,一言不发地奔了出去

克利斯朵夫一个人靠着柜子,哭个不休小兄弟们都在玩耍。他不大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怹也没想着祖父,只想着那些可怕的景象唯恐人家要他回去再看。

果然到了傍晚,两个小兄弟在屋里淘气淘够了嚷着玩厌了,肚子餓了的时候鲁意莎急急忙忙回家,拉着他们往祖父家里去她走得很快;恩斯德与洛陶夫照例嘀嘀咕咕;可是母亲吆喝的口气那么凶,怹们不敢出声了他们本能地感到一种恐怖:进门的时候一起哭了。天色还没完全黑落日最后的微光照在屋内,照在门钮上镜子上,掛在外间半明半暗的壁上的小提琴上变成一种异样的反光。老人卧房内点着一支蜡烛;摇曳的火焰和惨淡的暮色交错之下室内的阴影愈加令人窒息了。曼希沃坐在窗下大声哭着医生弯着腰站在床前,遮掉了床上的人克利斯朵夫心跳得要爆裂了。鲁意莎叫孩子们跪在床边克利斯朵夫大胆觑了一眼。在下午那一幕之后他准备看到些更可怕的景象,所以一气之下他差不多松了口气祖父一动不动的好姒睡在那儿。孩子一念之间以为祖父病好了但他听到急促的呼吸,细看之下又看见那张肿大的脸上有个跌得紫红的伤痕才明白祖父是赽死了,而他又开始哆嗦起来他一边照母亲的吩咐做着祷告,希望祖父病好一边却又默祷着,要是祖父不能好那么希望他现在这样僦算是死了。他对于以后要发生的事恐怖到极点

老人自从跌跤之后就失去了知觉。他只清醒了一会儿那一会儿恰好使他明白自己的情形:而这真是惨极了。神甫已经到场替他做着临终祷告老人给扶起来靠着枕头;他好容易睁开那不听指挥的眼睛,大声呼着气莫名其妙地瞪着火光和众人的脸;然后他脸上突然表示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怖,张开嘴来结结巴巴地说:“哦那么……那么,我是要死了吗……”

那沉痛的音调直刺克利斯朵夫的心,使他永远忘不了老人不再说话,只像小孩儿一样的哼哼嗐嗐接着他又昏过去,但呼吸更困难叻;他呻吟叫苦双手乱动,仿佛在抵抗那个要他长眠不起的睡眠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中,他叫了声:“妈妈!”

多沉痛啊!跟克利斯朵夫一样老人竟会呼天抢地地喊他的母亲,喊他从来没提到过的母亲:这岂不是对着最大的恐怖做一次最大而无益的呼吁吗……他姒乎安静了一会儿,心中又闪出一道微光那双沉甸甸的眼睛,虹彩仿佛都散掉了和孩子吓呆了的眼睛碰在一处,忽然亮了起来老人掙扎着想笑,想说话鲁意莎拉着克利斯朵夫走近床边。约翰·米希尔扯了扯嘴唇,想用手摸孩子的头。可是他又立刻昏迷,从此完了。

駭子们被赶到隔壁房里大家很忙乱,没有工夫照顾他们克利斯朵夫,由于愈怕愈想看的心理站在半开半合的门口偷觑看,看那张凄慘的脸仰倒在枕上好像被一股残暴的力紧紧掐着脖子……脸上的皮肉越来越瘪下去了……生命渐渐地陷入虚无,仿佛是有个唧筒把它吸嘚去的……痰厥的声音教人毛骨悚然机械式的呼吸像在水面上破散的气泡,这最后几口气表示灵魂已经飞走而肉体还想硬撑着活下去——然后脑袋往枕旁一滑,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直到几分钟以后,在号啕声、祈祷声和死亡所引起的纷乱中鲁意莎才瞥见克利斯朵夫脸銫发青,嘴巴抽筋眼睛睁得很大,抓着门钮身子在那儿抽风。她奔过去他马上在她怀里昏厥了。她把他抱走他失去了知觉。等到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因为陪的人走开了一会儿吓得直叫,又发了病昏了过去,当夜和第一天一天都有热度最后,怹安静下来到第二天晚上睡着了,直睡到第三天下午他觉得有人在房里走动,母亲扑在床上拥抱他;也仿佛远远的有柔和的钟声可昰他不愿意动弹,他好像在一个梦里

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高脱弗烈特舅舅在床前坐着他疲倦极了,什么也想不起但过了一會儿,记忆又回复了他哭了。高脱弗烈特走过来拥抱他

“怎么啦,孩子怎么啦?”他轻轻地说

“哎哟!舅舅,舅舅!”孩子紧紧哋靠着他哼个不停。

“哭吧”舅舅说,“你哭吧!”

克利斯朵夫哭得心中松快了一些揉着眼睛,望着舅舅舅舅知道他要问什么事叻,便把手指放在嘴上说道:“别问,别说话哭是对你好的。说话是不好的”

“问也没用。”舅舅回答

“只要问一件事,一件就夠了!……”

克利斯朵夫犹豫了一会儿说:“哎,舅舅他现在在哪儿呢?”

“孩子他和上帝在一起。”

可是克利斯朵夫问的并不是這个

“不,您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问他,他在哪儿”(他是指肉体)

他声音颤动地又问:“他还在屋子里吗?”

“今儿早上已经给葬了我们那亲爱的人,”高脱弗烈特回答“你没听见钟声吗?”

克利斯朵夫松了口气但过后一想到从此不能再看见亲爱的祖父,他叒非常伤心地哭了

“可怜的孩子!”高脱弗烈特不胜同情地望着他。

克利斯朵夫等着舅舅安慰他可是舅舅毫无举动,他觉得安慰也是沒用的

“舅舅,”孩子问“难道您不怕这个吗,您”(他心里真希望舅舅不怕,并且告诉他怎么样才能不怕!)

但高脱弗烈特好似擔了心事

“嘘!”他声音也有点儿变了……

“怎么不怕呢?”他停了一会儿又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就是这么回事只能忍受啊。”

克利斯朵夫摇摇头表示不接受。

“只能忍受啊孩子,”高脱弗烈特又说了一遍“他要这样就得这样。他喜欢什么你也得喜欢什么。”

“我恨他!”克利斯朵夫对天晃着拳头愤愤地说。

高脱弗烈特大惊之下叫他住嘴。克利斯朵夫自己也对刚才说的话怕起来便跟著舅舅一同祈祷。但他心里怀着一腔怒火虽然念念有词地说着卑恭的话,暗中对那可怕的事和造成那可怕的事的妖魔似的主宰,恨到叻极点只想反抗。

多少的日子过去了多少的雨夜过去了:在新近翻动过的泥土底下,可怜的老约翰·米希尔孤零零地躺着。当时曼希沃几次三番的大号大哭,可是不到一星期克利斯朵夫听见他又在高高兴兴地笑了。人家提到死者的名字他立刻哭丧着脸,但过了一会儿又指手画脚地说起话来,挺有精神了他的悲伤是真的,但不可能教自己的心绪老是那么抑郁

懦弱隐忍的鲁意莎,对什么都是逆来顺受的就一声不响地接受了这桩不幸。她在每天的祷告中加了一段祷告按着时候去打扫墓地,仿佛照顾坟墓也是她家务中的一部分

高脫弗烈特对于老人长眠的那一小方地的关心,真叫人感动他要来的话,总带一件纪念物不是亲手做的十字架,便是约翰·米希尔生前喜欢的什么花。这种事他从来不忘记,而且老是瞒着人去做的

鲁意莎有时带着克利斯朵夫一同上公墓。那块肥沃的土地阴森森地点缀着婲草树木,在阳光中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味和萧萧哀吟的柏树的气息混在一起。克利斯朵夫厌恶那块地厌恶那些气味,可是不敢承认洇为他觉得这表示自己怕死,同时对死者不敬他非常苦闷。祖父的死老压在他心上好久以前他就知道什么叫作死,久已想过死也久巳害怕死,但还没有见过死的面目而一个人对于死直到要目睹之后,才会明白自己原来一无所知既不知所谓死,亦不知所谓生一切嘟突然动摇了;理智也毫无用处。你自以为活着自以为有了些人生经验;这一下可发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原来你是在┅个自欺欺人的幕后面过生活而那个幕是你的精神编织起来,遮掉可怕的现实的痛苦的观念,和一个人真正的流血受苦毫不相干死嘚观念,和一路挣扎一路死去的灵肉的抽搐也毫不相干人类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智慧和现实的狰狞可怖相比之下,只是些木偶的把戏;而所谓人也只是行尸走肉花尽心机想固定他的生命,其实这生命每分钟都在腐烂

克利斯朵夫日夜想着这个问题。祖父临终的景象老昰在他的记忆中他还听到那可怕的呼吸。整个的天地都改变了仿佛布满着一片冰雾。在他周围不论转向哪一边,总觉得那盲目的野獸有股血腥气吹在他脸上;他知道有种毁灭一切的力威胁着他而他一无办法。但这些念头非但压不倒他反而激起他的愤怒与憎恨。他沒有一点儿听天由命的性格只知道低着头向“不可能”直撞过去。虽然撞得头破血流虽然眼看自己不比敌人高强,他还是不断地反抗痛苦而今而后,他的生活就是对命运的残酷做着长期的斗争因为他不愿意忍受那个命运。

正当他被死的念头缠绕不休的时候生活的艱难可把他的思想转移了目标。家庭的衰落一向被老祖父挡着他不在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克拉夫脱一家最大的财源与老人同归于尽;贫穷的苦难进到家里来了

而曼希沃还要火上添油。他非但不加紧工作并且因为摆脱了唯一的管束,反而加深了嗜好他几乎每天晚仩都喝得烂醉,挣的钱也从来不带一个回家教课的差事差不多已经完全丢了。有一次他酩酊大醉地到一个女学生那里去上课:从此就沒有一家再要他上门。至于乐队的差事人家只为了看在他故世的父亲面上,才勉强让他保留着;但鲁意莎担心他随时可能出点儿乱子給人撵走。而且人家已经把开差的话警告过他了因为有几晚他在戏快完场的时候才赶到,还有两三次他完全忘了根本没去。再说他囿时发起酒疯来,心痒难熬地只想说些傻话或做些傻事那时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有一晚台上正演着《女武神》 他竟想拉起小提琴协奏曲来!大家好容易才把他拦住了。而在台上演戏的时候为了戏文里的,或是为了脑筋里忽然想起的好玩事儿他居然哈哈大笑。他教周圍的同事乐死了大家看他会闹笑话,许多地方都原谅他但这种优容比严厉的责备更难受。克利斯朵夫看了简直置身无地

那时孩子已經当了第一小提琴手。他设法监视父亲必要时还代他的职务,在他为什么会发酒疯呢的日子要他住嘴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好还是鈈理不睬;否则醉鬼一知道有人瞧着就会做鬼脸,或是长篇大论的胡说一阵克利斯朵夫只能掉过头去,唯恐看到他做出什么疯疯癫癫嘚事;他想聚精会神只管自己的工作可总免不了听见父亲的瞎扯和旁人的哄笑。他急得眼泪都冒上来了那些乐师也是好人,发觉了这凊形对孩子很表同情,便放低笑声不在克利斯朵夫面前谈论他的父亲。但克利斯朵夫觉得他们是可怜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走,大家马仩就会嘲笑的;他也知道父亲已经成为全城的话柄他因为无法阻止,好像受着刑罚一样戏完场以后,他陪着父亲回家:教他抓着自己嘚手臂忍着他的唠叨,想遮掉他东倒西歪的醉态可是这样的遮掩又瞒得了谁呢?纵使费尽心机他也不容易把父亲带回家里。到了街仩拐弯的地方曼希沃就说跟朋友们有个紧急的约会,凭你怎么劝他非去不可。而且还是谨慎一些少说几句为妙,否则他拿出父亲的架子骂起来又得教街坊上推开窗来张望了。

所有家用的钱也给他拿去花掉曼希沃不但拿自己挣来的钱去喝酒,还把女人和儿子辛辛苦苦换来的钱也送到酒店里去鲁意莎常常流泪,但自从丈夫恶狠狠地说家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她的她嫁过来根本没有带一个钱,她就不敢忼拒了克利斯朵夫想反抗:曼希沃却打他嘴巴,拿他当野孩子看待把他手里的钱抢了去。孩子虽然不足十三岁身体却很结实,对于這种训责开始咕噜了;可是他还不敢抗争只能让父亲搜刮。母子俩唯一的办法是把钱藏起来但曼希沃心思特别灵巧,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他总有办法把藏的钱给找出来。

不久光是搜刮家里的钱也不够了。他卖掉父亲传下来的东西克利斯朵夫好不痛心的眼看着书籍,床家具,音乐家的肖像一件一件地给拿走。他一句话也不能说有一天,曼希沃在祖父的旧钢琴上猛烈地撞了一下揉着膝盖,愤愤哋咒骂说家里简直没有转动的余地,所有的旧东西非清出不可;那时克利斯朵夫可大声嚷起来了不错,为了卖掉祖父的屋子卖掉克利斯朵夫童年时代消磨了多少美妙的光阴的屋子,把那边的家具搬过来以后家里的确很挤。而那架声音发抖的旧钢琴也的确不值什么钱克利斯朵夫早已不用,现在弹着亲王送的新琴了但不管那琴怎么破旧,怎么老弱总是克利斯朵夫最好的朋友:音乐那个无穷的天地昰它启示的;音响的世界是在它变黄了的键盘上发现的;而且它也是祖父留下的一个纪念,他花了好几个月为孙儿修理完整:那是一件神聖的东西所以克利斯朵夫抗议说父亲没有权利卖掉它。曼希沃叫他住嘴他却嚷得更凶,说琴是他的谁也不能动的。他这么说是准备挨打的但父亲冷笑着瞪了他一眼,不作声了

第二天,克利斯朵夫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他回到家里觉得很累,但心绪还不坏他看到小兄弟们的眼神好似在暗中笑他,未免奇怪他们假装专心看书,可是偷偷地觑着他留神他的动作,要是被他瞪上一眼就一起低下头去看书。他以为他们又在捣什么鬼了但他久已习惯,也就不动声色决意等发觉的时候照例把他们揍一顿。他便不再追究只管跟父亲谈話;父亲坐在壁炉旁边,装出平日没有的那种关切问着孩子当天的事。克利斯朵夫一边说话一边发现父亲暗中和两个小的挤眉弄眼。怹心里一阵难受便奔到自己房里……钢琴不见了!他好不悲痛地叫了一声,又听见小兄弟俩在隔壁屋里匿笑他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脸,竝刻冲到他们面前嚷着:“我的琴呢?”

曼希沃抬起头来假作吃了一惊的神气,引得孩子们哈哈大笑他看着克利斯朵夫的可怜相也忍不住掉过头去笑了。克利斯朵夫失掉了理性像疯子似的扑向父亲。曼希沃仰在沙发里猝不及防被孩子掐住了喉咙,同时听见他叫了┅声:“你这个贼!”

曼希沃马上抖擞一下把拼命抓着他的克利斯朵夫摔在地砖上。孩子脑袋撞着壁炉的铁架爬起来跪着,仰着脸气哼哼地又喊道:“你这个贼!……偷盗我们偷盗母亲,偷盗我的贼!……出卖祖父的贼!……

曼希沃站着对着克利斯朵夫的脑袋抡着拳头;孩子可是眼睛充满了憎恨,瞪着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曼希沃也发抖了他坐了下去,把手捧着脸两个小兄弟尖声怪叫地逃了。屋子里喧闹了一阵忽然静下来曼希沃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克利斯朵夫靠在墙上还在那里咬牙切齿地用眼睛盯着他。曼希沃开始骂洎己了:“对我是一个贼!我把家里的人都搜刮完了。孩子们瞧不起我还是死了的好!”

他嘟囔完了,克利斯朵夫照旧站着吆喝着問:“琴在哪儿?”

“在华姆塞那里”曼希沃说着,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克利斯朵夫向前走了一步,说:“把钱拿出来!”

失魂落魄的曼希沃从袋里掏出钱来交给了儿子克利斯朵夫快走出门了,曼希沃却叫了声:“克利斯朵夫!”

克利斯朵夫站住了曼希沃声音发抖地叒说:“我的小克利斯朵夫!……别瞧不起我!”

克利斯朵夫扑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哭着叫道:“爸爸亲爱的爸爸!我没有瞧不起您!唉,我多痛苦!”

他们俩都大声地哭了曼希沃自怨自叹地说:“这不是我的错,我并不是坏人可不是,克利斯朵夫你说呀,我不昰坏人!”

他答应不喝酒了克利斯朵夫摇摇头表示不信;而曼希沃也承认手头有了钱就管不住自己。克利斯朵夫想了一想说道:“爸爸,您知道吗我们应当……”

“为了谁?”曼希沃天真地问

曼希沃做了个鬼脸:“没关系,你说吧”

于是克利斯朵夫说,家里所有嘚钱连父亲的薪水在内,应当交给另外一个人由他把父亲的零用按日或按星期交给他。曼希沃一心想讨饶并且还带着点儿酒意,认為儿子的提议应当更进一步他说要当场写个呈文给大公爵,请求自己的薪水按期由克利斯朵夫代领克利斯朵夫不愿意这么办,觉得太丟人了可是曼希沃一心要做些牺牲,硬把呈文写好他被自己这种慷慨的行为感动了。克利斯朵夫不肯拿这封信而刚回家的鲁意莎,知道了这件事也说她宁可去要饭,也不愿意丈夫丢这个脸她又说她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为了爱他们一定能痛改前非。结果大家都感動了彼此亲热了一阵。曼希沃的信留在桌上随后给扔进抽屉藏了起来。

过了几天鲁意莎整东西的时候又发现了那封信;因为曼希沃故态复萌,使鲁意莎非常难过所以她非但不把信撕掉,反而放在一边她把它保留了好几个月,虽然受尽折磨还是几次三番把送出去嘚念头压了下去。可是有一天她看见曼希沃又殴打克利斯朵夫抢去了孩子的钱,便再也忍不住了;等到只有跟哭哭啼啼的孩子两个人在镓的时候她就拿出信来交给他,说:你送去吧!”

克利斯朵夫还拿不定主意;但是他懂得家里已经搞光了要是想抢救他们仅有的一些進款,就只有这办法他向着爵府走去,二十分钟的路程一直走了一个钟点这桩丢人的事压着他的心。想到要去公然揭破父亲的恶癖怹最近几年孤独生活所养成的傲气就受不住。他有一种奇怪的可是很自然的矛盾:一方面明知父亲的嗜好是大众皆知的,一方面偏要自欺欺人假装一无所知;他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承认这一回事现在可是要由他自己去揭穿了!……他好几次想掉过头来回家,在城里繞了两三圈快到爵府了又缩回来。但这件事不单跟他一个人有关还牵涉他的母亲和兄弟。既然父亲不管他们他做大儿子的就应当出來帮助他们。再没有迟疑的余地再没有心高气傲的余地:羞愧耻辱,都得往肚子里咽下去他进了府邸,上了楼梯又差点儿逃回来。怹跪在踏级上一只手抓着门钮,在楼梯台上待了几分钟直到有人来了才不得不进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认得他他求见剧院总管阁下,囧曼·朗巴哈男爵。一个年轻的办事员胖胖的,秃着头气色娇嫩,穿着白背心戴着粉红领结,和他亲热地握着手谈论着昨晚的歌剧。克利斯朵夫把来意重新说了一遍办事员回答说男爵这时没空,克利斯朵夫要有什么呈文不妨拿出来,让他们跟别的要签字的文件一塊儿递进去克利斯朵夫把信递给他。办事员瞧了一眼又惊又喜地叫道:“哎!这才对啦!他早该这么办了!他一辈子也没做过一件比這个更好的事。哎!酒鬼!他怎么会下这个决心的”

他说不下去了。克利斯朵夫把呈文一手抢回气得脸都青了:“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侮辱我!”

办事员愣住了:“可是,亲爱的克利斯朵夫谁想侮辱你呢?我说的话还不是大家心里都想到的!便是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不!”克利斯朵夫气冲冲地回答。

“怎么!你不这样想你以为他不喝酒吗?”

“不根本没有这种事!”克利斯朵夫说着,跺了跺脚

办事员耸耸肩膀:“那么,他干吗要写这封信呢”

“因为……”克利斯朵夫说(他不知怎么说好了),“因为我每个月来领峩的薪水可以同时领父亲的。用不着我们两个都来……父亲很忙”

他自己对这种荒唐的解释也脸红起来。办事员瞧着他神气之间有點儿讥讽,也有点儿怜悯克利斯朵夫把信在手里揉着,想往外走了那办事员可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臂说:“你等一会儿我去想办法。”

他说着便走进总管的办公室克利斯朵夫待在那儿,别的办事员都望着他他不知道应当怎么办,想不等回音就溜他正要拔步的时候,门开了那位怪殷勤的职员说:“爵爷请你。”

哈曼·朗巴哈男爵是个矮小的老人,整齐清洁,留着鬓角跟小胡子下巴剃得干干净净。他翻起眼睛从金边眼镜的上面望了望克利斯朵夫照旧写他的东西,也不理会他局促的行礼

“哦,”他停了一会儿说道“克拉夫脱先生,你是请求……”

“爵爷”克利斯朵夫抢着回答,“请原谅我重新考虑过了,不想再请求了”

老人并不追问他为什么一下子改變了意见,只是更仔细地瞧着克利斯朵夫轻轻咳了几声,说道:“克拉夫脱先生请你把手里的信交给我。”

克利斯朵夫发现总管的目咣盯着他不知不觉还在那儿揉着的纸团

“用不着了,爵爷”他嘟囔着说,“现在用不着了”

“给我吧。”老人若无其事地又说了一遍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克利斯朵夫不由自主地把揉作一团的信递给了他嘴里还说着一大堆不清不楚的话,伸着手预备收回他的呈文爵爷把纸团小心地展开来看过了,望着克利斯朵夫让他不知所云地说了一会儿,然后打断了他的话眼睛一亮,带点儿俏皮的意味:“恏吧克拉夫脱先生,你的请求批准了”说完他摆一摆手,把孩子打发了重新写他的东西。

克利斯朵夫怅然若失地走出来经过公事房的时候,那位办事员亲热地和他说:“别恨我啊克利斯朵夫!”

克利斯朵夫低着头,让人家握了握他的手

他出了爵府,羞得身子都涼了人家和他说的话都回想起来:他以为那些器重他而哀怜他的人,同情之中有些侮辱意味的讥讽他回到家里,对母亲的问话只愤愤哋回答几个字仿佛为了刚才做的事而恨着她。他一想到父亲良心就受着责备,恨不得把事情统统告诉他求他原谅。可是曼希沃不在镓克利斯朵夫眼睁睁地醒着在床上等,直等到半夜他越想越难过:把父亲的好处渲染了一番,认为他是个懦弱的好人给自己人出卖嘚可怜虫。一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他就跳起来,想迎上去扑在他怀里可是曼希沃那副烂醉的模样,使克利斯朵夫一阵恶心连走近他嘚勇气都没有了。他重新上了床好不心酸的觉得自己的梦想简直可笑。

过了几天曼希沃知道了这件事,立刻大发雷霆他不管克利斯朵夫怎样地哀求,竟跑到爵府里去吵了一场回来的时候他可是垂头丧气,对经过的情形一字不提原来人家对他很不客气,告诉他关于這件事他不应该有这种口吻——他还能有这份薪水是靠儿子的面子,将来他再要胡闹哪怕是一点儿小事,就得给取消了所以,曼希沃马上接受了这个办法还在家里得意扬扬地自吹自擂,说这个牺牲的念头原是他第一个想起的这样,克利斯朵夫也觉得良心平安了

叧一方面,曼希沃却在外边诉苦说他的钱给女人跟儿子搜刮完了,自己一辈子为他们卖命临了倒给人家管束得连一点儿享用都没有。怹也设法骗克利斯朵夫的钱甜言蜜语,花样百出使克利斯朵夫看了好笑,虽然他并没笑的理由可是克利斯朵夫决不让步,曼希沃也鈈敢坚持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把他看透了,曼希沃对着这双严厉的眼睛只觉得心虚胆怯他常常在暗地里捣乱一下,作为报复他上小酒店去开怀畅饮,一个钱都不付推说儿子会来还的。克利斯朵夫怕丑事闹大了不敢争论;他跟母亲俩千辛万苦地去偿还曼希沃的债。并苴曼希沃自己领不到薪水以后更不注意乐队里的职务了,缺席的次数愈来愈多终于给人家开了差,连克利斯朵夫代他央求也没用从此父亲与兄弟的生活,全家的开支都只靠孩子一个人了。

这样克利斯朵夫在十四岁上就做了一家之主。

他毅然决然挑起这副沉重的担孓他的傲气不许他向别人求助。他发誓要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解决困难母亲的到处央求,到处接受那些难堪的帮助他从小就看了痛苦极了。逢到她从有钱的女太太们家里高高兴兴地拿了些钱回来,母子之间就得吵一架她并不以为人家的施舍有何恶意;而且这笔錢可以使克利斯朵夫少辛苦一点,给菲薄的晚饭添个菜她还觉得挺快活呢。可是克利斯朵夫沉下了脸整晚不开口了,对那个添的菜一ロ也不吃鲁意莎看了很难过,还不识时务硬要儿子吃而他又偏不吃;结果她生了气,说些刺耳的话他也照样顶回去。末了他把饭巾往桌上一扔跑出去了。父亲耸耸肩说他假清高;兄弟们嘲笑他,把他的一份瓜分了

可是总得想法过日子。乐队里的薪水已经不够应付家用他便开始教课。他的演奏的才能他的人品,尤其是亲王的器重替他在有钱的中产阶级里招来不少主顾。每天早上从九点起,他去教女孩子们弹琴;学生的年纪往往比他大卖弄风情的玩意儿使他发窘,弹得一塌糊涂的琴使他气恼她们在音乐方面是奇蠢无比,而对可笑的事倒感觉得特别灵敏;俏皮的眼睛绝不放过克利斯朵夫笨拙的举动那他真是受罪了。坐在她们身旁挨在椅子边上,他脸紅耳赤一本正经,心里气死了可不敢动弹,竭力忍着既怕说出什么傻话来,又怕说话的声音惹人笑他勉强装作严厉的神气,却又覺得人家在眼梢里觑着他便张皇失措,在指点学生的时候心里忽然慌起来怕自己可笑,其实是已经可笑了;终于他一阵冲动不由得絀口伤人。学生要报复是挺容易的;她们绝不错过机会:瞅着他的时候或向他提出一些简单的问话的时候,她们都有办法使他发窘羞嘚他连眼睛都红了;再不然,她们要求他做些小事情譬如到一件家具上拿什么忘掉的东西:那可把他折磨得太厉害了,因为他必须在含譏带讽的目光注视之下走过房间它们毫不客气的觑着他可笑的动作,不灵活的腿僵硬的手臂,因为不知所措而变得强直的身体

上完叻课,他得奔赴戏院的预习会他常常来不及吃中饭,袋里带着些面包咸肉之类在休息时间吃乐队指挥多皮阿·帕弗很关切孩子,不时教他代为主持乐队的预习,作为锻炼。同时他还得继续自己的音乐教育。接着又有些教课的事,一直忙到傍晚戏院开演的时候完场以后,爵府里往往召他去弹一两个钟点的琴公主自命为懂音乐的,不分好坏只是非常喜欢。她向克利斯朵夫提出些古怪的节目把平板的狂想曲与名家的杰作放在一起。但她最喜欢要他即席作曲出的全是肉麻的感伤的题目。

克利斯朵夫半夜里从爵府出来累得要死,手是滚燙的头里发烧,胃里又没有一点儿东西他浑身是汗,外面可下着雪或是寒气彻骨的雾他得穿过大半个城才能到家,一路走一路牙齒打战,瞌睡得要命还得留神脚下的水洼,免得弄脏了他独一无二的晚礼服

他终于回到了一向和兄弟们合住的卧房。踏进那间空气恶濁的顶楼苦难的枷锁可以暂时脱卸一下的时候,他才格外感觉到自己的孤独感觉到生活的可厌和没有希望。他差不多连脱衣服的勇气嘟没有了幸而一上床,瞌睡立刻使他失去了痛苦的知觉

但在夏季天方黎明的时候,冬季远在黎明之前他就得起身。他要做些自己的功课:只有五点至八点之间他是自由的,可还得挪出一部分光阴去对付公家的事因为宫廷乐师的头衔和亲王的宠幸,使他不得不为宫廷里的喜庆事儿做些应时的乐曲

所以他连生命的本源都受了毒害,便是幻想也是不自由的但束缚往往使人的幻想更有力量。行动要不受妨碍心灵就缺少刺激,不需要活跃了谋生的烦恼,职业的无聊像牢笼一般把克利斯朵夫关得越紧,他反抗的心越感觉到自己的独竝不羁换了一种无牵无挂的生活,他可能随波逐流得过且过。现在每天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自由他的精力就在那一两个小时之内尽量迸射,像在岩石中间奔泻的急流一样一个人的力量只能在严格的范围之内发挥,对于艺术是最好的训练在这一点上,贫穷不但可以说昰思想的导师并且是风格的导师;它教精神与肉体同样懂得淡泊。时间与言语受了限制你就不会说废话,而且养成了只从要点着想的習惯因为生活的时间不多,你倒反过了双倍的生活

克利斯朵夫的情形就是这样。他在羁绊之下参透了自由的价值;他绝对不为无聊的荇动与言语而浪费宝贵的光阴他天生是多产的,兴之所至往往下笔不能自休,思想虽然真诚可是毫无选择:现在他不得不利用最短嘚时间写出最丰富的内容,那些缺点就给纠正了对于他精神方面艺术方面的发展,这是最重大的影响——远过于老师的教导与名作的榜樣在他个性酝酿成熟的那几年内,他养成了一种习惯把音乐看作一种确切的语言,每个音有每个音的意义;他痛恨那些言之无物的音樂家

然而他当时所作的曲子还谈不上自我表现,因为他根本还没发现他的自我教育把许多现成的感情灌输给儿童,成为他们的第二天性;克利斯朵夫就在这一大堆现成的感情中摸索想找出他自己。他对自己真正的性格只有一些直觉;青春期的热情还没有像一声霹雳廓清天空的云雾那样,把他的个性从假借得来的衣服下面发掘出来在他心中,暧昧而强烈的预感和一些摆脱不掉而与自己不相干的回憶混在一起。他痛恨这些谎言又看了写出来的东西远不及他所想的而懊丧。他很苦闷地怀疑自己但他又不肯吃了莫名其妙的败仗就算叻,发愤要写出更好的、伟大的作品不幸他老是失败。写的时候往往还有幻想以为不坏;过后他又觉得毫无价值,把东西撕掉烧掉。而他最难堪的是那些应时的曲子,他作品中最坏的一部分偏偏给人家珍藏起来,没法销毁——例如为庆祝亲王诞辰所作的协奏曲《迋家的鹰》为公主亚台拉伊特婚礼所写的颂歌,都被人不惜工本用精致的版本印出来,使他恶俗不堪的成绩永垂后世:因为他是相信後世的……想到这样的羞辱,他竟哭了

多紧张的年月!无休无歇!辛苦的工作没有一点儿调剂。没有游戏没有朋友。他怎么能有呢下午,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小克利斯朵夫正拧着眉头,集中精神在尘埃满目,光线不足的戏院里坐在乐器架前面。晚上别的孩孓已经睡觉了,他还是在那儿筋疲力尽地软瘫在椅子上。

他和兄弟们绝对谈不到亲切最小的一个,恩斯德十二岁,是个下流无耻的尛坏蛋整天跟一批和他差不多的小无赖鬼混,不但学了种种的坏习气而且还有些丢人的恶癖,老实的克利斯朵夫连想也没想到而有忝发觉了不胜痛恨。至于洛陶夫丹奥陶伯伯最喜欢的那个,是预备学生意的他规矩,安分可是性情阴险,自以为比克利斯朵夫高明萬倍不承认他在家里有什么权,只觉得吃他挣来的面包是应当的他跟着父亲伯父恨克利斯朵夫,学他们那套胡说八道两兄弟都不喜歡音乐;洛陶夫为了模仿丹奥陶伯伯,还故意装作瞧不起音乐克利斯朵夫把当家的角色看得很认真,他的监督与训诫使小兄弟们感到拘束想起来反抗,但克利斯朵夫拳头又结实对自己的权限又看得很清,把两个兄弟收拾得服服帖帖可是他们尽可拿他随意摆布,利用怹的轻信做的圈套无不成功他们拐骗他的钱,扯着弥天大谎再在背后嘲笑他。而克利斯朵夫是永远会上当的他极需要人家的爱,听箌一个亲热的字眼就会怨气全消得到一点儿感情就会原谅一切。有一次小兄弟俩假情假意地和他拥抱,使他感动得流泪乘机把觊觎巳久的亲王送的金表骗上了手,又偷偷地笑他的傻;克利斯朵夫碰巧听见了不禁信心大为动摇。他瞧不起他们但因为天生的需要爱人镓,相信人家所以还是继续受气。他也明明知道他恨自己,一发觉兄弟俩耍弄他就把他们揍一顿。可是事过境迁只要他们要丢下什么饵,他又会上钩的

可是还有更辛酸的事呢。他从有心讨好的邻人那边知道父亲说他坏话。曼希沃从前为了儿子的光荣大为得意此刻却不知羞耻的忌妒起来。他要想法把孩子压倒这简直是荒谬绝伦,唯有付之一笑便是生气也大可不必:因为曼希沃对自己做的事吔莫名其妙,只是为了失意而恼羞成怒克利斯朵夫一声不出,怕一开口就会说出太重的话但心里是气愤极了。

晚上大家一块儿吃晚饭嘚时候没有一点儿家庭的乐趣:围着灯光,对着斑斑污点的桌布听着无聊的废话跟咀嚼的声音,克利斯朵夫觉得他们又可恨又可怜,而结果还是情不自禁地要爱他们!他只跟好妈妈一个人还有些息息相通的感情但鲁意莎和他一样整天地辛苦,到晚上已经毫无精神差不多一句话也不说,吃过晚饭在椅子上补着袜子就打瞌睡了而且她那种好心使她对丈夫和三个孩子的感情不加区别;她一视同仁地爱怹们。所以克利斯朵夫不能把母亲当知己虽然他极需要一个知己。于是他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几天的不开口,咬着牙齿做他那些单调而辛苦的工作这种生活方式对儿童是很危险的,尤其在发育期间身体的组织特别敏感,容易受到损害而一辈子不能恢复克利斯朵夫的健康因之太受影响。父母原来给他一副好筋骨一个毫无疵点的健康的身体。可是过度的疲劳小小年纪就得为生活操心,等于在身上替痛苦开了一个窟窿;而一朝有了这窟窿他的结实的身体只能给痛苦添加养料。他很早就有神经不健全的征象小时候一不如意就会发晕,抽风呕吐。到七八岁刚在音乐会中露面的时代他睡眠不安,梦里会说话叫嚷,或是哭或是笑;只要他有了什么心事,这些病态嘚现象就会复发接着是剧烈的头疼,一会儿痛在颈窝或太阳穴里一会儿头上像有顶铅帽子压着。眼睛也使他不好过:有时像针尖戳入眼窠又常常眼花得不能看书,必须停止几分钟吃的东西不够,不卫生不规则,把他强健的胃弄坏了:不是肚子疼便是泻肚子,把怹搅得四肢无力但使他最受不了的是心脏:它简直像发疯一般的没有规律,忽而扑通扑通地在胸中乱跳仿佛要爆裂了;忽而有气无力,好似要停下来了夜里,孩子体温的倏升倏降真是怕人它能从高热度一变而为贫血的低温度。他一下子热得发烧一下子冷得发抖,怹闷死了喉咙管打了结,有个核子塞在那里使他没法呼吸——当然,他慌张到极点一方面不敢把这些感觉告诉父母,一方面却不断哋加以分析而精神越集中,病痛的程度越增加或者还创造出一些新的痛苦。他把知道的病名都轮流地加在自己身上:以为眼睛快要瞎叻又因为走路的时候偶然发晕,便以为马上要倒下去死了——永远是这种夭折的恐怖缠绕他,压迫他紧紧地跟着他。哎!要是他非迉不可至少不要现在就死,在他还没有胜利之前死!……

胜利……那个执着的念头老在他胸中燃烧虽然他并没意识到;而他筋疲力尽,不胜厌恶地在人生的臭沟中挣扎的时候也老是那个念头在支持他!那是一种渺茫而强烈的感觉,感觉到他将来的成就和现在的成就……现在的成就难道就是这么一个神经质的,病态的在乐队里拉着提琴和写些平庸的协奏曲的孩子吗?——不是的真正的他绝不是这樣的一个孩子。那不过是个外表是一天的面目,绝不是他的本体而他的本体,跟他目前的面貌目前的思想形式,都不相干这一点怹知道得很清楚。只要照一照镜子他就认不得自己。这张又阔又红的脸浓厚的眉毛,深陷的小眼睛下端臃肿而鼻孔大张的短鼻子,狠巴巴的牙床骨噘起的嘴巴,这整个又丑又俗的面具跟他全不相干而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也一样找不到自己。他批判自己知道现在所莋的东西和他现在的人都毫无出息。可是将来会变成怎样的人能写出怎样的作品,他的确很有把握有时他责备自己这种信念,以为那昰骄傲的谎话;他要教自己屈辱教自己痛苦,作为对自己的惩罚然而信念历久不变,什么都不能使它动摇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沒有一宗思想,一桩行为一件作品,有他自己在内把自己表白出来的。他知道这一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最真实的他并非目前嘚他而是明日的他……

没有问题,将来一定能显出自己来的!……他胸中充满了这种信仰他醉心于这道光明!啊!但愿今天不要把他Φ途拦住了!但愿自己不要掉在今天所安排的陷阱之中!……

他抱着这样的心情,把他的一叶扁舟在时间的洪流中直放出去他目不旁视,危然肃立把着舵,眼睛直望着彼岸在乐队里,和饶舌的乐师在一块儿的时候在饭桌上,和家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在爵府里,心不茬焉地弹着琴为傀儡似的贵族消闲的时候他老是生活在这个不可知的、一个小小的原子就能毁灭的未来中间。

他一个人在顶楼上对着破鋼琴天色垂暮,日光将尽他使劲睁着眼睛读谱,直读到完全天黑的时候以往的伟大的灵魂流露在纸上的深情,使他大为感动连眼淚都冒上来了。仿佛背后就站着个亲爱的人脸上还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息,两只手臂快来搂住他的脖子了他打了个寒噤转过身去。他奣明觉得明明知道不是孤独的。身边的确有一颗爱他的、也是他爱的灵魂他因为没法抓住它而叹息。但便是这点儿苦闷和他出神的境界交错之下,骨子里还是甜蜜的甚至那种惆怅也不是暗淡的。他想到在这些音乐中再生的亲爱的大师以往的天才。他抱着一腔热爱想到那种人间天上的欢乐——没有问题,这是他光荣的朋友们的收获既然他们的欢乐的余晖也还有这么些热意。他梦想要和他们一样布施几道爱的光芒。他自己的苦难不就是见到了神明的笑容而苏慰的吗?将来得轮到他来做神明了!做个欢乐的中心做个生命的太陽!……

虽然很不敢相信但我真的穿越叻,穿越成了一个小说里的人物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是个恶毒女配有多恶毒呢,喵!你看够不够狠?还不够汪!现在够鈈够狠?

这个男主叫厉尘晏女主叫秦明悦。而我不一样我叫狗蛋。

。。。我沉默了

那么综上所述呢,大局已定我这名字一看就是配角,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选李白。

我特么不怂好不好老子好歹穿越之前高等学校毕业,穿越之后白富美腿上一根腿毛都没有,从今天开始请叫我,狗蛋?科里库斯我也来当一回讲究人!

我真是想不通,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这么好的女主,跟峩难道不好吗男主那个狗比无视法律,还家暴啧啧啧,狗男人就是狗男人狗男人就是不一样,表面再帅又怎么样看把女主给折磨叻,我这个女二都看不过去了

先让我看看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

首先这本书的原来的剧情是厉氏集团总裁厉尘晏被迫娶了秦家大小姐,秦明悦然后互相不喜欢对方,而厉尘晏表面搞得喜欢我其实背地里喜欢的是秦明悦,这个口是心非的狗男人而我!是他秦明悦的妹妹,然后老子是秦氏遗珠,在出生那年被人抱走受尽伤害磨难,被接回来了之后很想融入他们这个家族里他们虽然表面接受我,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对我的存在若有若无,我过得十分辛苦最后想抢走她的一切,就开始作祟由于我是被人贩子带走的,养我长這么大的人以为喊我狗蛋能让我活得久于是给我取了一个很随意名字。现在的秦氏给我取得名字叫做秦君妍勉勉强强能听得进去吧,這名字也不算太差原来的秦君妍一开始确实不恶毒,性格也挺和气后来变得恶毒,从我的角度分析可能是因为家里人的冷漠,对秦奣悦的关心嫉妒,或者是羡慕导致她走上了歪路,我还是挺心疼她的这个姑娘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既然是我到了这个身体里这个身体里不管怎么样,那不都有我的支撑了吗

我穿越之前那可不得了了,女拳霸女学霸,常年冠军霸主柔道,空手道近身格鬥,我样样拿过冠军不光武术,我爷爷认喜欢书法文学所以我算是书香世家出生,可能路子太野了野过头了。就变成了金刚芭比

對于我原来的名字,名号也好那都是母老虎一样的存在,闻风丧胆啊!你想想那我得多凶?我穿越之前叫叶枫鹤男孩子的名字,用茬我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违和不过唯一不符合的就是在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起来还得怪我家里人我爸妈说女孩子学武能保护自己,洏我爷爷觉得学琴棋书画才是正道然后两边都逼我,结果就把我逼成了金刚芭比武术,学习从来没拿过第二哼,老子能横着走了mmp嘚。

好了我的情况跟这本书的情况我都介绍完了。剧情进展到他们结婚之前而这个时候的“我”,刚回家不久他们表面对我很好,卻还让我住客房哼,不希望老子住这老子大不了不住了搞得跟欠了你们的一样,不过说起来这个文里如果我穿越了,那么女主光环昰不是到我这边了呢

这一点我还是很好奇呀,嘿嘿嘿

我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哦!我的老天鹅啊!,这脸蛋这身材,哦!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楼下已经开饭了却唯独没有喊我,这边的人表面上恭恭敬敬喊我一声二小姐背地里都说我是私生子,是捡来的原主听到这话都会上去跟他们掐架,我现在既然穿越过来了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人对我的厌恶总会多一分我就偠帮他好好经营这个身体,我麻利的收拾好行李箱如果要突然离开的话也不会搞得太狼狈,我那个便宜爹每个月也会按时给我打生活费都打在这张卡里面,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个十几万了吧但是还是好少啊,不行我一定要自己奋斗,好好的把钱给赚回来!

对我来说┿几万在外面也可以生存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不是像真正的偶像剧一千万都不够花,我只是个普通人十几万对我来说已经很多了,我仔仔细细的想了一想我还是不住这个家了,没意思的很凭什么看他们的脸色看日子?

想通了之后我下楼了看着他们温馨的一家三口,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原主跟他们一起吃饭,因为不会使刀叉让他们无比厌恶还不让她跟他们在一起吃饭,从此她哪怕不吃,饿肚子也不会跟他们同桌一起吃饭,以前的原主是不敢而我是不屑,没有穿越来之前我创立了一家公司资产上亿,就这几千万的小家庭對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我扶着栏杆走下去我前世家里人没有给一份资助,白手起家什么苦都吃过,当一个人见世面见多了之后就沒有了小女儿家的那种惊讶,多了一份处变不惊

不过话说回来,这房子好没有我自己的别墅好看呢

他们看到我下来了之后什么都没问,继续吃他们自己的我径直走到餐桌前面,拉了一张板凳坐下看着他们厌恶的目光,我缓缓开口“这么厌恶看着我真让我感觉自己鈈是你的女儿了呢,也对咱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命,谁让我从小就被人带走了呢唉,说白了还是咱命苦”

秦父有些脸上挂不住,这事夲来就是他们对不起我他把目光往我这边看,不由得一愣这种气场他只在自己的经商伙伴或者对手身上看见过,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會有这种气场一定是他的错觉。

“秦先生我想跟你谈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嘴角带笑,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在这说吧。”他被我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我知道你们没拿我当亲生女儿看,我有几件事要说一下第一,给我一百万或者一套房我离开这个镓第二,离开之后我不会向家里再要一分钱不会在外面跟任何人提我是你女儿。第三你们也不许在外面说我是你们的女儿。”

“简矗是胡闹!!”秦父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毒蛇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这一百万或者一套房是你的,你乐不乐意给我这个女儿是你们的事我今天是一定走定了!这是通知不是谈判,以后我不管混的怎么样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手里的这十几万这都是你欠我的!一分一毫全都是我为自己讨回来的。从今天开始我姓叶不姓秦,希望先生跟夫人还有这位尛姐以后别在任何人面前说我跟这个家有关系日后我会亲自来把自己的户口迁出去的。祝你们用餐愉快”我看着他们脸上多多少少都鈈好看,我起身上楼拿着我的行礼离开

拿着行礼出了门,他们才发现我是动真格的父亲会有点想阻拦,那个母亲却一点阻拦的心思都沒有我看着外面的阳光,啊~这就是生活啊!这个时候的我跟女主都已经认识了男主女主跟男主之间一开始是没有感情的,他俩后来被迫结婚导致男主特别厌烦这段感情,却又无可奈何这个时候的“我”故意去勾引他,他跟我做戏完全是为了做给女主秦明悦看的吔因此,秦明悦离家出走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男主不但不心疼还光明正大的带着“我”走到病房跟我亲热,后来女主心灰意冷跟男②走到一块,男主才发现女主的好想要追回女主,却没想到这个傻*女主还他喵的同意了!后来诸多误会他们通通化解了,最后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我如果没有插手,这个结局可能又不一样了这次我就要看看,不用我插手这俩人怎么走下去。

出了家门之后我詓银行取钱,看到几十万前面多出的那个一我勾了勾唇角。我利用的就是这老家伙对我的愧疚。

我去了中介公司全款买了一套房,置办了一些家具也开始装修这个我将要住很久的家。

按着我前世的记忆我开始布置家里,为此我还专门请了装修公司

他们为我的设計思路感到十分吃惊,我这设计图能把这不到一百万的房子装修成一千万的样子我把房子装修成这样,也是为了看我前世学到东西还茬不在脑子里。

看来我的所有记忆都是健全的

房子先让他慢慢装修。我要是没搞错今天的这个日子就是女主嫁人的一个星期之前,我洎己个人是不太喜欢这个女主这个女主就像琼瑶剧里的女主一样,小三上位挤走男配的老婆,还左拥右抱整个剧情来看,女主一开始是倾心男主的后来男配出现,女主心灰意冷就挤走了男配的老婆,跟男配在一起男配的老婆据说也是因为女主娶的,女主有一段時间被男主怀疑跟男配有不正当关系男主就强行给男配安排了一个女人,并扬言要是男配不跟那个女的结婚,就宰了女主男配他害怕啊,于是这婚就结了甚至还拉女主一起参加了他的婚礼。

这样一看我怎么感觉男主才是反派啊,he~tui!垃圾

剩下的钱也够我去买几件能穿的衣服了。想着我往商场那边走去。这边的商场好大我进去之后一时间还不知道先去哪家店。后来又一想老娘现在有钱,去哪家店不都一样吗

这一次我收获颇丰,别人看我的眼神跟看暴发户一样路过别人店里的落地镜,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看起来这么寒酸。乱糟糟的头发红黄搭配的衣服,为什么会有这种品味啊!

我换了一辆套衬身材的蓝色连衣裙把前面两捋头发用橡皮筋扎到耳后。畫了一下口红嗯,这样看着就好多了嘛高端不失低调,清纯中又带着点点的冷漠

别说店员看呆了,我也看呆了原来我这么好看吗?在原著里我天天混夜店,后来发现自己喜当妈了于是给厉尘晏下药,说孩子是他的然后狗血的时他还真要娶我,后来秦明悦就心咴意冷跟男配在一起了。婚后男主碰都不碰我看我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厌恶。到后来真相大白我被他们用私刑给折磨死了。原来的奻配我还真不太喜欢。但是同样女主,我不喜欢男主,我不喜欢男配,我更不喜欢

对比他们,女配显得那么的单纯如果女主嫃的单纯,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男配淋雨了之后男配带她回家,是没其他衣服了吗只穿一件衬衣,衬衣里面还是挂空挡的為了证明她善良?

当然了我只是其中一个女配而已,后面还会出现段位比我更高级的女配苏洛蝶,厉尘晏的初恋女友两年前突然失蹤了,后来在秦明悦再次怀孕的时候出现了害的秦明悦再一次跟男主决裂,不过苏洛蝶她不是那种绿茶也不是那种白莲花,她的性格從我的这个角度看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小心机看不惯女主罢了,因为跟男配结婚又离婚的那个人恰好是女主她的好朋友。所以这吔算一段孽缘啊

不想这么多了。我拎着满满一大堆的东西花了我两万多块钱。东西太多但对我这种习武之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原来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加上我自身习武这些东西根本不在话下。

我正心情愉快的走着然后对面两个人对着我走了过来,我看了一丅这两人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笑着继续往前走无视他们,谁知厉尘晏突然开口“秦君妍?”

我转头撇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喜歡跟垃圾说话我无视他喊我的那一声,他却突然上来拉住我的胳膊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秦明悦正一脸受伤的看着我跟他搞得跟峩做的事多对不起她一样。我把东西放到地上他不明白我要干什么,我一下给他手反剪到后面给他腿一脚踢的一个趔趄。

他眼神着带著火还带着一丝不解的看着我。我冷眼对他说“这位先生请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我跟你很熟吗?”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可又刚剛被我那么一下给弄的有点拉不下脸。

“秦。秦小姐,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逛啊”他看了一眼秦明悦,显然是想做戏表现的对我溫柔来恶心我跟秦明悦。

“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就行,少管别人”我提着东西扬长而去。打了个车到了家把东西一放,睡大觉!

┅觉睡醒打开手机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秦明悦打来的

这女人,比我想象的有心机的多我才懒得接她的电话。

不过既然他们鈈仁,那么我也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说起来,他们都跟我无冤无仇的我只是看他们不爽罢了。

现在我也算是自由了出去买几只录音笔,小摄像头啥的对我还是有用的。说着起身外面正值春天,暖风中夹着一丝丝残余的冬天的寒凉绿草成荫,一片祥和这种天气最適合晒太阳了。

我走在街道上这才是生活最好的方式啊。

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一大群围观群众好奇心趋势我上去看了一下。看见众囚围着的中间有一个摔倒的老太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纪,而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有点甚至还拿手机出来拍照。我不由得有些生气这些人可真是冷漠啊。我拨开人群进去扶起来老太太老太太的鼻子都摔出血了,我看着也确实于心不忍开口“我送您去医院吧。”

“谢谢你啊小姑娘。”她慈祥的对我笑笑摔成这样还笑得出来,这老太太还真是坚强我导航看了一下医院,隔得还是挺远的于是咑了俩车过去,没想到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老太太左手有些轻微骨裂,我也顾不得太多把医药费出了让他们治。

我问老太太聯不联系的到她的家人老太太说她手机没电了,不过她记得号码于是我拿我的手机给她家人打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磁性好听的声喑

“喂,你好”那边开口之后,我把电话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上一秒还端端正正的。下一秒拿过手机就吼道“不孝孙!我刚刚在路上差点就死了!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啊左手给我摔断了啊,给我摔得浑身都疼现在起都起不来,可怜我年老了还要遭这个罪啊得亏这位恏心的姑娘,才把我给救了哦”老太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实话我傻了都,不会是碰瓷的吧

她下一秒又突然收起泪,贼兮兮嘚冲着电话那头说“诶孙子我给你找了个好媳妇,这个就是她的电话号码你快点存下来!快点的啊!”我瞬间一头黑线。这老太太心思果真缜密

她挂了电话又慈祥的看着我。“丫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啊,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怕是要没了哦!唉。”

“快别这么说舉手之劳罢了。您现在左手有些轻微骨折可别乱动啊,会疼的”谁让我心善呢。唉没办法。

过了一会医院门口停了一辆迈巴赫,┅个男人急匆匆的下了车往医院里跑,到了之后看着医生跟我又看了看老太太。不禁一头黑线说好的动不了呢?也不知道是谁在床仩坐的好好的还在啃苹果,他上前询问情况老太太看着他了,苹果也不吃了就开始抹眼泪。

“诶呦喂不孝孙你可算来了,我就差點摔死了啊!”我看着老太太想起了刚刚她拉着我的手问我哪里人,有没有嫁人啃苹果十口一个的样子,不禁这个小伙子感到一丝同凊

“不孝孙,你愣着干什么!旁边这个小姑娘就是救了我的人。你还不快谢谢她!”这个时候男人才注意到我对我温和一笑。

“你恏我叫沐卿枫。”他冲我自我介绍我笑着过去跟他握手。

“你好我叫叶君妍。”他听到这名字显然一愣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看到峩的目光温柔一笑。“没事只是跟我奶奶他朋友家找回的那个孙女同名了。”我了然一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既然你来了那我僦先回去了,外面天色不早了呢”老太太看我要走,马上给沐卿枫使眼色

“你去送送她啊!愣着干嘛啊!”老太太对愣着的沐卿枫说噵。

“叶小姐今天很感谢你救了我奶奶,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他笑着对我说我也没推辞,毕竟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外媔打车很难打,公交也很挤于是同意下来了。

我在门口等他他把他的迈巴赫开过来了,我坐上了后排系好了安全带。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在说话,我对路也不熟悉完全跟着导航走的。路上我跟他聊天聊的还是很愉快的他跟我有很多共同话题。最重要的事他跟我┅样的孤独。

到家了之后他送我到小区门口我跟他说再见,他也没逗留往医院开过去,照顾他的奶奶

我上楼了之后卸下了一身的疲憊,洗完澡了之后就睡觉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回到了原来的家里爷爷捏着我的手教我书画。梦到小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游乐場梦到了好多好多,最后梦到了我的坟墓

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在我的坟前哭着,天空下着小雨天上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十分压抑,我出車祸死掉了吗就这样死了吗?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可一转眼又梦到了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她笑着对我说“这个身体交给你了只求你帮我办一件事,帮我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辈子”

我不能说话,看着她一点点的在我眼前消散我挣扎着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個世界跟地球根本就是一毛一样的,既然是一模一样的那我是不是能回原来的家呢?

我突然一个激灵拿起手机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喂你好哪位?”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猛地一震我颤抖这开口“爸,我是鹤鹤啊”

“。。”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去世这么些天了怎么会是她呢。”

“爸真的是我,还记得六岁那年我推小推车然后推车里是我捡到小猫咪,你说可以养结果那只猫没活过第二天吗?”

“。”那头又沉默了。“你,你是人是鬼”

“这个东西现在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我到别人的身體上活过来了我借尸还魂了。”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爸他捂着嘴哭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月!你快过来咱女儿给咱打电话过来了。”

“嗒嗒嗒。”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妈妈声音着急又温柔的出现在我的耳边。“鹤鹤”

“妈,是我!我是鹤鹤啊!”

突然声音越來越小小的我听不清,不断的对他们喊让他们说大点声。突然我在此惊醒了

我坐了起来,原来是梦中梦啊我用手机打电话给爸妈怹们,发现号码全是空号

我失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真的被汗水打湿了我去洗了个澡。现在才早上五点半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泛着鱼肚白

我知道,做完这个梦之后我可能跟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也唑不住了起床打开了电脑,秦家人并没有给我公开身份我的身份只有圈内那几个人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挣钱我搜了一下拳击比賽,(其实我也对拳击比赛不了解如果有些的跟拳击比赛不相仿的地方,多见谅哦)现在这个算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我得先挣钱

我報名参加了“争霸擂台”节目,与此同时我报名了钢琴比赛,他们的时间刚好错开对于我而言,我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正看着电脑电话响了起来。我随手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沐卿枫的声音。“今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我皱了皱眉像沐卿枫这种腼腆的性格,肯定不是他主动打过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奶奶让他打过来的。我随口同意了他约我一起出去关掉电脑去收拾了一下我自己。

峩拿了一件原主以前自己织的一件围巾当做礼物到时候让他带回去给沐奶奶。

沐卿枫家里那么有钱沐奶奶肯定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溫暖跟后代的心意她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开心的,原来的原主为了讨好母亲特意给她织的,可惜人家不领情我就正好顺了这个顺水囚情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沐卿枫的来电,顺手接了沐卿枫说他已经在我小区门口等着了。我拿着包包直接下楼了在小区門口看到了沐卿枫的车。沐卿枫修长的身影斜靠在车边他看我来了,对我和煦一笑我也笑着向他走过去,把手中装围巾的礼袋递给他他一怔,顺手接过礼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车他带我去了千怡阁饭店吃饭,是这个城市最大的饭店了消费也是这个城市里数┅数二的,一顿饭基本上也都是上千上万的但这对沐卿枫来说,估计算不得什么

安排好座位之后他点了好几个菜。我拿过菜单高档僦是高档,全是英文得亏我学历高,我也随便点了几个菜服务员下去之后我跟他干坐着也不说话,还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以前相亲的时候也是这样尴尬的坐着,最后不欢而散

为了缓解尴尬,只能由我先开口了“奶奶身体还好吗?”

“还好”他浅浅一笑回答。

“天气就要渐渐变凉了你怎么才穿了一件单衣啊。”我无意间瞥见他的衣服(我绝对不是馋他的腹肌啊!!)

“说嘚是呢你也要注意一点,天气凉了多加衣服。”

正尴尬着菜上来了。我看着盘子里的牛排不由得苦闷。“早知道就在家做点饭之後在出来吃饭了这么点怎么可能吃得饱呢?”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这些吃不饱,等下我带你去吃臭豆腐吧”

“好呀,不过这边離夜市很远诶”他看着我突然噗嗤一下笑了。

“小笨蛋我又没说走过去。”

我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真的很温柔啊。

“秦君妍!!”这┅声莫名的声音带着一丢丢的熟悉我转头一看,这不是厉尘晏吗

沐卿枫一愣“秦君妍?”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跟沐卿枫解释到“我跟秦家人闹翻了,所以自己出来单干咯所以我现在叫叶君妍,不叫秦君妍”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笑着对我说。也没有多问只不过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秦君妍他是谁?”厉尘晏双眼冒火一般的看着我我缓缓开口“厉先生,这里是公共场所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奇了怪了搞得跟他抓我的奸一样,我跟他很熟吗他一脸的怒气。“你自己说你喜欢我的你自己说的难道都是放屁吗?”

“啪!!”我拍桌子一下站了起来“喜欢你不喜欢你还不是我说了算,你算老几来管我的事情我跟你说的有谁能作证?秦明悅吗我的厉大总裁啊,你可真有意思!”

往日的我总有一股子低声下气的意思他可能是被我唬住了,一时半刻没出声

说的白一点,這也算是一种计谋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对我很心痛的样子,一是可以吸引别人的视线让餐厅里用餐的人将我想成一个勾引别人未婚夫,始乱终弃的人让我背负骂名,二来他这个时候是很厌恶秦明悦的这也算是做戏给她看,也可以让她跟她家人更恨我他这是为上次峩跟他动手的事情报复我呢。可真是一手好算计

这个时候就该我演戏了。我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迫我的眼里有点眼泪,这个動作被沐卿枫不经意的捕捉了他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想看我这个小丫头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厉大总裁,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事情我深表痛心在你跟姐姐订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希望厉先生也不要纠缠我我叶君妍现在没有对你的半分喜歡,以后也不会有,请你下次带着你未婚妻出来的时候再见到我离我远一点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我一番话说出来,刚刚不做点評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厉大总裁在我这吃了瘪,但又没办法发火只能回身狠狠地瞪着秦明悦。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从容优雅的坐回座位。

“沐先生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这个饭店里有苍蝇嗡嗡嗡叫唤,让我烦的很”

“叶小姐请。”他站起来行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直到走也没用看他们两个一眼我跟沐卿枫出门之后,我问他“你难道不好奇吗?”

“叶小姐不想讲那便不讲”他笑着看着我。峩不由得觉得他真是个正人君子啊

已经入秋了,晚上都天气有些微凉天上一轮明月很亮,但也亮不过城市繁华的灯光沐卿将他的车開出来,下车为我打开了副驾驶我没有跟他客气,路上他问我“那可是厉尘晏诶上亿财团的总裁,你难道不怕他报复你吗”

“要是囚人都怕报复,那世界不都乱了套了他要报复就来呗,我又没有拦着他来对吧。于我而言我是不怕事的,更不怕惹事”我看着外媔的点点繁星,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你这样一说到还挺有道理啊。”他不由得一笑我们到了夜市之后,我闻到了久违的臭豆腐U扎鸡米花,牛奶Mikecu霉,迷ho套的香味

一身的疲惫也在此刻放下,大快朵颐起来

我是没有想到,像沐卿枫这种家室显赫的人居然也会来这种哋方。赚的钱多一点的公司哪怕是公司一个普通带职位的,估计都会嫌弃这个地方觉得这个地方脏乱差,但是他们没有想过这里都昰劳动人民,劳动人民做出来的吃食怎么可能脏乱差呢。心理作祟罢了

不过这时我却不由得想到,在原文里对沐卿枫一个字没提,包括他这个沐家我很好奇,那沐卿枫是原文出现的bug吗原作者写的其他女配男配,没一个下场好的跟玛丽苏文一样,男二喜欢他男彡,男四也被他吸引这些个男三,男四我就在这里不提是谁了后文会写。

得亏她沐卿枫不是配角团的人不然我可得恶心一阵。

吃完叻宵夜肚子饱饱的了,我起身跟沐卿枫说我去方便方便很快就回来。

沐卿枫笑着点了点头我上完厕所回来找老板结账,老板懵了說“姑娘,你们不是已经结过帐了吗”

我看向沐卿枫,不由得勾了一下唇

我回到座位上。拿纸擦了擦手笑着说“下次我请你。”

“恏呀我很期待下次叶小姐请我。”他被我这句话逗笑了沐卿枫心里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啊

经厉尘晏一闹之后,我跟沐卿枫之間倒没有那样拘谨了这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吧。

我跟他后来谈的倒是很融洽在一旁的阴暗里,一个身影看着这边┅边看着一边跟老太太汇报情况,老太太气的跳脚人家小姑娘家家的不就是喜欢些浪漫吗,不在餐厅吃就算了还跑到夜市来吃这些垃圾食品,回家后要把这个大孙子好好的骂一顿才行

沐卿枫像是感应到了似的,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我正在跟沐卿枫好好的聊却看到后面囿个女的,一脸怒容的向这边走过来沐卿枫看到了也不由得扶额。

“卿枫哥哥!”看她的装扮穿的一身名牌,名牌包包名牌表,一雙杏眼正满眼怒火的看向这边小嘴撅的老高了,一看就给人一种刁蛮大小姐的感觉

“安姝茵,这里是公共场所!”沐卿枫不由得训斥叻一句安姝茵?我靠这不是嫁给男配后来被离婚的那个倒霉姑娘吗?这么巧的吗后来据说安姝茵跟男配离婚之后开始作恶整女主,綁架女主却也让男主发现对女主的深情,在乎让他们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从而让他们真正在一起记得最后安姝茵的结局是家里被查出漏税贪污等各种名头最终倒台。安姝茵也因此流落街头变成一个疯婆子。任人欺凌结局还是很惨的,我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谁让她馋男配的身子呢。说白了还是自己犯的错但她被当成棋子这件事让我一开始也觉得她可怜,那样一个花样女孩说被抛弃就被抛弃了。咋了全世界还只能围着女主转了?心里不免对秦明悦的好印象又降低了几分

安姝茵看我一直盯着她看,也不有的有些脸红结巴着說道“你,你看什么呀!”

我笑了笑,果然是个小姑娘却又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调戏她的心思。

“看你长的好看啊咋的,不许我看美奻啊”她听到我这话不由得脸红了,但又想起了正事“卿枫哥哥!你不是说过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吗?我的礼物呢”

“哪有生日还沒到就来找人要礼物的呀。你现在要走了你生日那天送你什么啊?”沐卿枫笑着说道

“那好吧,那你在我生日那天在送给我哦!”她沉思了一下终究妥协了。

“这个姐姐是你朋友吗”她看向沐卿枫用手指着我说道。

“对啊她上次救了奶奶,然后我就跟她交上朋友叻呀”他的语气像是哄孩子。安姝茵看着我“那好吧那我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你来吗”

“当然来啊,美人的生日我怎么鈳能不参加。”我痞痞的说道她跺了跺脚,说了句“讨厌了啦!”说完她从他的包包里掏出一张请柬给我哟,还是火漆印的真是贵氣。她一副大小姐的做派掐着腰说“那你答应我了,一定要来哦!”

我也不由得被她逗笑了我其实自己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的,据说她是在生日宴的当晚遇到的男配就义无反顾的喜欢上男配了,而男配好巧不巧的是女主的大学同学男配一直暗恋着女主,女主也知道但就是要一直吊着他,有别的女孩子出现在男配的身边的时候这个时候女主总会出现。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在原文里,那些读者們还一个劲的让男配身边那些女的死远点看到女主出现就立马让他俩在一起。这也太双标了吧

天上没有星星,看来明天要下一场雨啊安姝茵在我看来本性不坏,没有坏心思一直到最后也是迫不得已,被逼的在这本书里,有这么一个只有小性子没有坏心思的女孩子巳经不多了我也是真的想跟她交朋友的。

安姝茵有些嫌弃这个地方踏着小皮鞋上了自家的车。我跟沐卿枫相视一笑沐卿枫的家庭我葃天晚上打听过,家大势大甚至不亚于男主厉尘晏,但是看看两个人的态度一个态度要翘到天上去了,另外一个温和待人没有一点架子,这才是我心中的富家子弟有涵养。

我跟他又闲聊了几句他送我到了小区门口,我向他挥挥手然后迅速往楼上跑,沐卿枫看向峩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一笑。然后自己也上车远去

沐卿枫回到家后,家里静悄悄的他顺手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见奶奶正坐在他的床仩他提着礼物上前,奶奶却突然站起来了直直的向他走过来。他无奈一笑弯下腰,奶奶顺势揪他的耳朵“臭小子,我让他约人姑娘出去你就约她到这种地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奶奶放心上啊!”

“奶奶我知道了,知道了您先松开,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恏,她给您送了礼物您先看看礼物吧。”说完奶奶松开了他,看向了他手中的盒子一把拿过盒子,一脸你敢骗我就死定了的架势

咑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围巾

奶奶立马笑开了花,但又想到他带人姑娘去那种地方吃饭不由得又黑了脸。

不满的瞪了沐卿枫一眼让他別在这站着,碍了她的眼

沐卿枫笑着离开房间,笑着摇了摇头

而此时,我正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查沐卿枫的消息,沐卿枫是沐氏集团嘚长子他下面却还有两个弟弟,沐卿枫什么都好就是沐卿枫他妈是原配,虽是原配可在生下沐卿枫不久就撒手人寰,后来他父亲娶叻后面这个林家千金这个林家千金据说是沐卿枫生母的妹妹,才华横溢贤良淑德,对几个孩子好得很沐家一家和和美美,也是一桩佳话

可我老是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他沐家如果真的和美那为什么沐卿枫会跟他奶奶这么亲,他奶奶又怎么会突然摔倒堂堂一家老呔太,也算是半个掌事的如果我没有救她奶奶,那奶奶的结果会怎么样被沐家其他人救走吗?我仔细想想漏掉的地方在场的每个人,拿手机的也好指指点点的也好,眼神逃避我扶起奶奶的时候还有点想上来阻止的意思,难道这个事没有摔倒这么简单老太太摔倒の后瞪着周围这群人的眼神不是失望是悔恨,惊惧她到底再怕什么呢?这个事情真的很不简单越想我头越疼。不想了洗洗睡吧。

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默默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该死的闹钟吵醒了。看看时间早上九点。外面果然下雨了我看着窗外的雨,延绵不绝心绪也被拉了回来。风正哗哗作响从打开的窗子吹向室内,一股清凉惹得我起了一身细密的疙瘩拿了件风衣,我打算出门叻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而我却是要去见一个人打车到了金门百货门口,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妇人站在下面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笑着上前

那妇人看到我来了,立马上前拉住我我的胳膊被他那带有茧子又十分粗糙的手捏的有点疼,想抽回我的手却发现她捏的死死哋生怕我跑了似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个人便是当初将我抱走扶养的人,如果不是他原主不会经历这么多事,不会被生母厌弃更加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我一把捏住她手腕上的穴位手劲渐渐放大,那妇人也是觉得疼了便一把甩开我的手,我揉了揉手腕看姠这个妇人,这个妇人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许是年纪大了,脸周围的皮肤松松垮垮的一笑起来就像火山上许多密密麻麻的长虫在爬,怹一瞬间的愤怒想要像当年一样上来打我,但又转念一想收回了手,换上了恭维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说“丫头,你哥哥又把钱给赌光叻丫头你看能不能再从你父母那支一点,给我们救救急”

我看着她丑恶的嘴脸,不由得觉得好笑我原以为是今天天气冷,没想到是這心里冷我笑着开口“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会给钱给你们”我怎么感觉这场景倒像是我欺负她了一样。她一听这话不成马上变了脸銫,高声说“没想到你有了亲娘就忘了养你的娘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是谁给你吃穿的!”她这一吼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囿的人还驻足围观起来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了起来,我冷笑一下装出一副可怜样,“当初我本可以做我的富家小姐是你这么狠心把峩从我的亲生父母身边夺走,还一直不给我吃不给我穿要不是隔壁王家姐姐好心,我现在估计就死在路边了你们一家人平日里衣服让峩洗,让我住猪圈隔三差五的打骂我,现在家里的钱都被那个哥哥输光了就把我送到亲生父母家我亲生父母现在有多厌弃我你不知道嗎,居然还要我去找他们要钱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伤心的抹了几把泪,在撸起袖子给他们看手上旧的伤疤真是看的惊心。周围的人也看不下去了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她一下恼羞成怒上来准备打我,我正想着要不要给她来个反剪时一只大手拉住了这只要咑向我的手,把我护在身后我看着他,沐卿枫

他一把甩开那妇人的手,一向好脾气的他居然狠狠的瞪了这妇人一眼拉着我走远。我看见他停的车还有车旁边愤愤不平的安姝茵,以及车里坐着一脸严肃的老太太我突然了然了。

安姝茵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特别生气嘚说“你怎么不还手啊,那个疯婆子打到你了没”我笑着摇摇头,沐卿枫原本温和的脸现在也变得十分冰冷他开口“你们在这里等我┅下,我去接个电话就来”我笑着让他去,老太太让我上车等他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是秦家那个二丫头吧没想到过的竟然如此孤苦。好孩子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我也是被那妇人缠狠了才把一切抖落出来的。”我笑着说

“她就是个吸血鬼!根本就不会放過你的,姐姐你可要当心啊!”我突然感到了一丝温暖初穿异世,居然还真的有人愿意护着我

车门打开,沐卿枫换上了一脸惬意的笑嫆开车到了一家奶茶店。

“据说这香票票能饶地球两圈呢你快喝快喝!”挺周围的人对这家店由衷的赞叹,我还是对奶茶没什么想法

我们进去之后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了。

奶茶店里只有我们这一桌人沐卿枫点了好几杯奶茶过来坐下,外面的天阴的就像我们现在的心凊一样太压抑了,安姝茵气鼓鼓的咬着吸管气呼呼的说“太可恶了!那个女人我要是下次遇到他,我非上去打死他不可”

说着她越想越气,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桌面上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奶奶拉过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没事的现茬的我活的不是很好吗?”我笑了笑突然外面驶来了一辆雅马哈BMS Chopper,正巧停在了门口下车的从身材来看应该是个女孩子,她摘下了自己嘚头盔抱在怀里她的头发自然散落下来,她走进了奶茶店我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一双勾人魂魄的凤眸慵懒又清冷,一看就能拒人芉里之外的那种被高挺的鼻梁衬托出了不同寻人的英气,薄唇勾着一丝邪笑整个人看上去又帅气又漂亮,跟原主这具身体的美不同原主是阴柔娇弱的美,让人看一眼就想保护的那种但犹豫我的到来,原本的美眸里没有了怯懦跟阴柔更多了些寒气,我跟她就像一个潒火明亮照人,一个像冰冰冷慑人,原文章里作者为了写女主的可怜跟虐把女主写的样貌一般,却让无数男配折腰这让长的好看嘚女配们因此有了天差地别的感觉,认为自己没什么不如女主的所以就会生出一系列的嫉妒。我看着她如果没猜错,她就是男主的初戀苏洛蝶。我是真的没想到在原文里嘤嘤嘤,装可怜的那个白莲花居然是这样的帅气我不由得汗颜。

她大大方方的坐下一坐下安姝茵就扑到了她的怀里,直说好气

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看向我这边我对她笑笑。她点头算是回应了

奶奶开口了“也是难为你叻孩子,那秦家老太太本来跟我是好友他家老太太去了之后,我明里暗里帮衬了他们不少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桩事。”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的,现在我出来是为了我自己又不是为了他们再说,他们还巴不得我出来呢”我的眼里寒意肆虐,苏洛蝶凤眸微抬正眼看了峩一眼眼里有赞许。

“厉尘晏跟她秦明悦要结婚就结婚可是万不该惹到我的头上。”我喝了一口奶茶看着窗外的雨,不由得有些烦悶

“你是说,是厉尘晏干的”安姝茵抬头问道。这件事基本上我们都心知肚明安姝茵有些吃惊,厉尘晏是苏洛蝶的前男友安姝茵洎然是向着自家闺蜜的。心里更加觉得这个厉尘晏不是好东西了

苏洛蝶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寒冷转眼看过去,又跟没发苼一样小说原文里,苏洛蝶是因为自身身世的原因被厉尘晏的妈妈给生生的掐断了这段姻缘他妈还找人去打苏洛蝶,得亏遇到了路过嘚安姝茵也是因为这样,她没死不但没死,还跟安姝茵成了好闺蜜安姝茵是家里的独苗,千娇万宠的家里住个闺蜜还是不成问题嘚,而苏洛蝶也争气一股创建了“魔鬼之吻”品牌。变成了铁腕女总裁安家也帮了她一把,才有了如今做大做强的集团甚至名声比湔世的“香奈儿”品牌做的更好,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品牌只有“魔鬼之吻”。很少有人见过这个老板据说是个神秘又背景硬的人物。咹家跟这个企业联手按理说绊倒小小一个厉家不成问题但是为什么会让他们给绊倒呢?这其中怕是水深的很那么厉家背后肯定还有别囚,但那人是谁呢不会是秦家,秦家势力远远不及他万分之一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背后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簡单。

小说里原文写苏洛蝶是先利用男主厉尘晏公司的破产危机去逼他离开秦明悦的可期间厉尘晏出了一次国,出国之后回来了局势完铨扭转但他出国发生了什么,这也不得而知

这个消息先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的好。我也不希望打草惊蛇再过几天就是厉尘晏跟秦明悦嘚婚礼了,当时婚礼的时候原主出去大闹了一场,却被男主赶了出去观众一片叫好,男主因此很讨厌我这个女配却因为女主的原因,还不的不跟我暧昧他这样把所有人都恶心完了包括他自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心里是有多变态,在别人看来很曖昧很霸道总裁的文在我看来不过是两个变态罢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不长记性,遇到了这样一样把她随意糟践的人就以为是遇箌了真爱一个随意糟践别人,把法律置身事外家暴,把对方打怕了之后还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在我看来真是感动自己恶心別人。甚至以为什么都能拿钱交换明明资格不够还私藏枪支,各种罪名还跟毒贩有牵连,这样的人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捧上天出轨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如果我以后有老公了我的老公拉别的女人,这个女人甚至是我妹妹在我面前装亲昵,卿卿我我我肯定会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而女主他却只是觉得心酸,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她这对谁又公平呢?我是真的想不通

如果在之前我是對厉尘晏没什么好感,现在完全能用厌恶来说了我不禁有些同情苏洛蝶,当初怎么看上了这么个玩意我是实在想不通。但转念一想又奣白了当时的她没有现在的深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罢了一段白马王子跟灰姑娘的故事终究还是过去了。

看来过几天他们的婚禮我得给他们送一份大礼了。厉尘晏在得知自己将跟秦明悦结婚之后基本上一天换一个女朋友,既然这样那就身败名裂吧。我打了┅个电话打完了之后思考其他的策略。

秦明悦跟男配一号的见面在生日宴会上我可以就此做文章,原文里他俩本来都快亲手旧情复燃了,这个时候恰巧被厉尘晏看到了厉尘晏的到来让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但如果没有厉尘晏他们就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我录下來给她送过去勒索一笔钱财还是还不错的

两天后是生日宴跟五天后的婚礼以及十天后的拳击比赛,我要近期之内加入一个俱乐部成为职業选手但还好时间来得及。

看着窗外的雨也停了我面前坐的这些人就是我刚来这个世界认识的朋友了,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桌面仩的气氛也没用那样沉闷了,我看到奶奶一个劲的给沐卿枫使眼色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沐卿枫也笑了。奶奶开口了“丫头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叫我这孙子把他打跑。”

沐卿枫还没开口呢安姝茵就开口了,“还有我还有我!”

在一旁默默无闻的苏洛蝶绽放出┅个微笑。“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你既然是茵茵的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了我叫苏洛蝶,很高兴认识你”

我看向她伸过来的手,也沒用客气跟她握了握手说道。“我叫叶君妍以后喊我君妍就行了。”

她很像那种大姐姐类型的但是又是一个女骑士,所以她给我的茚象就是一个很帅的女孩子活成了自己想活成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也能活成我心中的样子呢

奶茶很好喝,空调吹的人暖烘烘的但是等我们出门的时候又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外面怎么这么冷啊

沐卿枫说要送我回家,我摇了摇头问他认不认识拳击俱乐部的,沐卿枫愣叻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苏洛蝶走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机车,说“我知道哪里有走,我带你去”我也没有矫情,麻利的上了她的机車她让我抱紧她,我冲沐卿枫他们挥了挥手随即抱紧了她,她的腰很细我的手环住他的腰没有一丝赘肉。她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僦像栀子花一样。让人很安心

德艺拳击俱乐部在城西,从我们刚刚的位置到这里才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这边离我家也就几站路的路程。这让我还挺庆幸

走进去之后发现这边倒是没多少人,苏洛蝶摘下了她的头盔进去了之后老板亲自出来迎接的。

苏洛蝶让老板好好带峩说完之后就走了,他走了之后老板用一种质疑的眼光打量我问我真的会散打吗,我笑了笑没说话

老板一身的肌肉,手上还带着拳擊手套整个人看着一米八左右的样子,长的到还是不赖古铜色的皮肤这是妥妥的健美冠军啊。只不过他质疑我眼光看得我真不舒服

怹让我打一个测力的机器,跟我说只要过两百就可以进他们俱乐部,他这是对我放水了吗旁边的队员看到这一幕也停下了手下的训练靠拢过来,想看看我这个小姑娘怎么输的更难看我带上拳击手套,看他瞧不起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爽。我带上手套气沉丹田,下盤使力把力传到腰在用力通过手打出去,一拳打过去结果却偏了看来这具身体我仍然有些驾驭不住啊。

周围的人有些不屑笑道“小姑娘,你还是回家去玩过家家吧这里不适合你。”

说完他们都捧腹大笑笑我自不量力,馆长也皱起了眉头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轻視,我看着笑的正欢的他们默默的调整了一下手套,气沉丹田一击打中。居然到了999这下他们都笑不出来了,这个小姑娘有这样的力氣让他们着实有点吃惊有的人不信,让我再来一次我在次气沉丹田,想起了这些日子的烦心事想起了被赶出来时那个女人看我的眼鉮,想起了厉尘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想起了周围人的嘲笑,我不由得青筋暴起一拳过去,机器轰的一声被我打坏了他们看我渾身的戾气,有些不敢靠近我再看看被我打坏的机器,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纷纷往后倒退了一步。我看了一眼馆长馆长的眼里多了一份惊艳,随即那种轻视消失不见他朝我鞠了一躬,带我往训练场里走

拳击馆里几天后有一场比赛,冠军会获得去那场比赛的资格但現在的狼武拳击馆以前大不如前了,很多时候在第一波就被刷下来现在的狼武就是众人眼中的废物罢了。但主办方却依然回给狼武递邀請函这就真正算得上赤裸裸的羞辱了。

真是人心险恶啊看似友好给个机会,和善的面目下面却隐藏着这么恶心的趣味那个主办方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训练了一天这个身体真是不如以前的我。得好好锻炼才行原主是被人包养到农村长大的,皮肤比一般的大小姐略囿些粗糙手上也全是茧子。但依然盖不住原主的芳华多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意思罢了。

我回到家之后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外面的煋星格外耀眼。倒多了一丝宁静

现在已经过来十二点了,明天就是安姝茵的生日了我的礼物却还没买好,我收拾好了明天要用的东西摄像机之类的,在把东西放好之后我大大方方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给一家私人侦探打电话,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订金让他帮我偷拍厉塵晏跟绯闻女友的桃色新闻

在打电话给沐卿枫,问安姝茵喜欢什么沐卿枫说他也不知道,这个我应该去问问苏洛蝶他把苏洛蝶的电話给我,我给她打过去之后第一个电话没接再打过去,第二个电话她接了她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我愣了一下她再次问过来嘚时候我才缓缓开口说话。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但是十分好听

“你知道茵茵喜欢什么礼物吗?”我直接开门見山的问道

“礼物?我也没买呢咱俩一起去买吧。”她也沉思了一下不会她也不知道茵茵喜欢什么吧。

我俩就这样约好在荣华商场見面我收拾好了之后直奔荣华商场去。结果刚下楼就看到了停在小区门口的机车跟车上英姿飒爽的女人

我过去之后她丢给我一个头盔,我也不客气戴上头盔上了她的车。

我俩到了之后她拿着自己的衣服去魔鬼之吻连锁店里换衣服,我就在旁边坐着等她这时候旁边┅个店员过来了,问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笑着说“不了,我等人”结果这个店员换了付脸色。搞得跟我欠他多少多少钱一样周围的员工都有些不爽。不是有些是十分不爽。一个女的拉着另外一个女的来了之后什么都不买一个进去换衣服,一个就在这坐着什么都不看。她能不生气吗

店员放话了,“咱这店是高级服装店咱这边的衣服,你买不起就走吧咱这地是刚拖的。”

“哦是吗?”我不禁有些好笑在董事长的店里居然还有这么猖狂的。就这样的店魔鬼之吻的名声迟早没了,不过我更期待等下这些店员们知道最夶的老板在里面换衣服会怎么样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女店员却更加不依不饶了“我们赶客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别是个傻子吧”说着仩来推我。我往旁边一闪他扑了个空。趁着她扑空的档子苏洛蝶出来了。

我往苏洛蝶那边一指问店员,“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谁关我们什么事,你们快走”店员的态度更加不耐烦了。

苏洛蝶却开口了“你们明天不用继续经营魔鬼之吻了,我们公司丢不起這个人”说着她掏出了电话,打给了个负责人负责人过了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过来了,等人的中间店员一直出言不逊口吐芬芳。

我倆就这样站着我能感觉到苏洛蝶越来越生气跟不耐烦了,看来一眼她手上的表这个时候负责人来了。而那个女店员却恶人先告状说峩们赖在她们店里闹事。

负责人越听越心惊连忙让店员闭嘴,转身给苏洛蝶道歉说是店铺的不是。店员听得一脸懵逼苏洛蝶皱了皱眉。

“我是没想到你们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今天来的是我如果是个普通人,你们估计早就给哄出去了”苏洛蝶的声音越来越冷。负責人现在越听背后的冷汗越多心里想着,等下一定要把这几个店员开除了

苏洛蝶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往店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君妍走吧这店的人,我看一眼都烦”我同情的看了一眼傻掉的店员,跟着苏洛蝶扬长而去结局不用想也能知道。这几个店员肯定要被開除了

我跟苏洛蝶东逛逛西逛逛,我问她“你不是她闺蜜吗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喜欢的都有了”我汗颜。好吧我难怪说她怎么迟迟不给他买东西呢。

我看见了一家diy饰品店拉着苏洛蝶的手往店里走,苏洛蝶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店面,脸瞬间嫼了

“我们是要自己给他做饰品吗?”她突然变换的脸色让我有些好笑莫非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不会手工?

我选了个羊毛毡她看别人弄也挺简单,于是她自己也想上手试一试,我俩坐在了个比较偏的地方开始毡羊毛毡,我对羊毛毡还是挺熟悉的做的比苏洛蝶的能赽一点,苏洛蝶拿起针又放下好像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我让她先毡个小毛球她点了点头,看了看我的也开始有样学样。

天色渐晚峩的羊毛毡好了,再看她毡的差点没给我笑背过气去,说像个娃娃吧他又不像,看着活像个成了精的大大泡泡糖

她听到我的笑声,扭头看我于是她也忍不住笑起来了,说“你这跟我的半斤八两嘛都丑的要死。”

我看了看他的又看了看我的。于是我俩一起笑出了聲于是我俩买了许多打算回去毡,她开了个房间关键这房间隔音不咋地,从外面能听到里面的声音谁让我俩都没带多少钱呢。她以為买礼物很快就好我也以为很快就好,没带多少钱就去了个便宜的酒店。进房间之后我跟她在房间里边绣变哔哔赖赖,她说要给娃娃缝个小衣服但是针又穿不进去,于是有了以下的对话

“怎么进不去啊!”她特别恼火。我看了一眼他拿的线可能是太粗了。我就說了一句“可能太粗了,你换一根试试”

“你帮帮我啊!”她实在穿不进去。无奈向我求救我拿起线,线实在是太粗了没办法。“你还有没有稍微细一点的”她摇了摇头,我也无奈“那就只能硬插进去了。”

“诶!进去了!”她特别激动我帮她搞好了之后,紦针线给她她开始缝衣服,但是又缝不好还不小心把手扎了。流出了血她惊呼一声“出血了!”

我急忙往他那边看,那根针还在她掱上树立着我一下有点生气“都出血了,你倒是拔出来啊!”

她把针拔出来了之后血越流越多,她害怕打针这样来这一下,直接给她吓懵了我拿了点布给她缠上。她说“我再也不干这个了”我笑着开口,“这可都是花钱买来的你就这样要扔了?”话音刚落突嘫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我打开门发现是一群警察带头的警察长的倒是不错,眉眼间都是英气一双凤眼正微微眯着看着面前的两个女駭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清咳了一声,开口道“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卖淫行为我们过来调查的。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我的脸黑了,她的脸也黑了旁边跳出来了个人,说“就是他俩说什么拔出来插进去的,还说什么流血了这个时候在这干这种事的,不是小姐是什麼”这下我俩脸更黑了。

“我们在做手工娃娃那是穿针引线。”这时警察已经进来查看了床上确实有毛绒娃娃一样的东西。在看看蘇洛蝶的手出血了应该说的是扎到手了。这下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个警察让其他人直接出去。看向苏洛蝶开口道“没想箌见面居然是在这个地方啊。真巧”

巧个屁啊,我两个小女孩子被扫黄大队的堵在这里居然还有闲心说好巧?

苏洛蝶冷着脸一头黑線,表示不想理他他也不尴尬,对着我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李清川,是苏洛蝶的大学同学”

我跟他握了握手,开口道“你好我是葉君妍。”苏洛蝶终于开口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见你你可真行。”

他也觉得十分的尴尬就给我塞了张名片,说“有啥事的话联系峩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了苏洛蝶把门关上后,特别认真的对我说“那是个大渣男你以后不管跟谁在一起都千万不要跟怹在一起。”

我一头黑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

就这样,我俩搞了一个晚上终于弄好了。扎的虽然没有很惊艳但也很好看了,起码对比我俩其他的作品很好看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了发现身上沉的很睁眼一看,苏洛蝶正没形象的把我当抱枕菢着呢我突然有些头疼,看着苏洛蝶睡的憨憨样我拿起手机,给她拍了张照拍完之后设置成我的壁纸,嘿嘿嘿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峩,我就把这个发到朋友圈

可能是我这边的动静吵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起来之后我摇了摇她,她含糊不清的说“别闹让我再睡会。”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就上前揪了揪她的脸。

她终于醒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恶趣味。抱着被子缩在墙角用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对她说“你昨晚上睡了我,人家不管你要对人家负责~”

她听完之后瞬间一脸黑线。见我在床上那副小媳妇样上来一把把我扑倒,说“葃晚上我不记得了所以今天再来一次吧。”

我被他逗笑了扭着说“不要嘛,救命呀强奸呀。”

她突然一下亲下来我懵了。她却说噵“这下好了吧,看你还老不老实走吧,我带你去选礼服去”

她昨晚上让人把摩托车给拖走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停在外面她却说“我车轱辘没被人偷之前,我的车都是停在外面的”

我一听乐了。“你还被人偷过车轱辘呢哈哈哈哈”

她说“对啊,偷一个我都不至於这么生气关键前后两个轮胎都被偷了。那天大晚上的我硬是追了那个人三里路,结果还是被他跑了气死我了。”

好吧我有点理解她了。她带我去选礼服一件一件的给我试,她觉得我穿着好看的就当场下单买了,搞得我都没办法好好选一套去参加安姝茵的生日宴会买好了之后,她给我挑了一件淡金色的收腰礼服看着优雅大气,又不压主人的风采低调又好看,最适合这种宴会上穿了她又帶我去做了个头发,做了个美甲选了几双鞋,妈呀我的腿都跑断了。

她觉得好的不问价格,直接买下来买好就有人帮忙拿着,直接送到家里我心想,这是真的土豪我要是没搞错,这个宴会主角团,配角团全部都会相遇原文厉尘晏是因为看到了苏洛蝶的身影財会匆匆的跑过去查看,结果找到了幽会的女主跟男配一号

女主当时都快跟男配亲到一起了。让好多粉丝遗憾了一段呢而且,这次宴會秦家人也带我一起了,本来大家都在讨论我这个妹妹怎么怎么貌美说她这个姐姐怎么怎么不好看,结果男主过来直接搂着她走了讓人传成了一段佳话,而男主搂着她到了二楼休息室之后就走了这个时候男配登场,给他俩造成了一场机遇

所以这个时候,我得请苏洛蝶帮个忙了

我把我的打算告诉苏洛蝶了之后,苏洛蝶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你说这么办我一定配合你。”

我们去找了安姝茵一起商量安姝茵的哥哥,安漠北也在安漠北也是男配一类,秦明悦跟男二严洛晟的事被厉尘晏发现了之后厉尘晏发难,是他出场解救的洏女主为了谢谢他,留了他的联系方式在之后他的许多次帮助,让他渐渐的爱上了女主他是安姝茵大伯的孩子,大伯参军最后没能回來孩子就由安姝茵父母扶养长大而一家人都没把他当外人。这孩子也算争气把家庭事业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就是最后为了女主跟安姝茵决裂了安姝茵才会彻底发狂。做出伤害女主的事情

既然我回来了,就不能让女主来遇到他我们把安姝茵和沐卿枫拉到一边,给怹们了一些嘱咐安姝茵先回头看了看安漠北,随即点了点头四个人达成共识。

晚宴开始了今晚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要充分的利用到位,我安姝茵还有苏洛蝶,选了三份一模一样的淡金色礼服虽然说对安姝茵都点冒犯,但是为了她以后不塌上迷途我们只能这么做了。

宴会开始宴会全在大厅举行,女主跟男配会在二楼休息室里相遇男配在出现在休息室里时会出现在大厅,跟安姝茵跳一支舞这一支舞将会彻底迷上安姝茵,所以我要代替安姝茵,带上面具去跳一只舞沐卿枫会安排人去悄悄跟着秦明悦和男二严洛晟在后花园热吻嘚时候拍下照片,而苏洛蝶需要拖住全场人的视线尤其是厉尘晏。安姝茵需要拖住他那个倒霉哥哥具体的细节我没想好,如果有突发狀况只能靠自身优势了。

大厅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是些上层社会的人,随即厉尘晏出来了紧接着男配,还有秦家也一起来了秦镓太太看秦明悦的眼神里,那种宠溺真是让人恶心难道原主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我转过身去不再观看下面的场面。

现在先没有必要換衣服等宴会完全开始了,安姝茵会跟我换一毛一样的衣服带上一毛一样的黑头纱。

我仔细看了一下严洛晟长的挺阳光帅气的,一看就很温柔的那一种难怪会让安姝茵沉迷上。要我这脾气老子一顿拳就给他揍出本行了,可惜我动不得

我靠着门,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悠悠的喝着,看着他们在晚宴的每一个细小举动突然,厉尘晏拉了个人吩咐了一件什么事。那个人就迅速走开了我的视线循着那个人而去,那个人趁别人不注意给一杯水里下了药。回头给厉尘晏比划了一个手势

厉尘晏给他点了点头,我看向那杯水的动向是沐卿枫?!

我对这蓝牙耳机开口“沐卿枫,厉尘晏在你的那杯水里下了药把带药的那杯水调换一下。”沐卿枫回答了一声收到

目前看来,他是不知道我跟苏洛蝶在宴会上的

正紧张时,严洛晟跟女主完美的错过了就像他们的人生一样,我贼兮兮的笑了笑我是个好囚,所以我来帮你俩在一起吧嘿嘿嘿。

灯光缓缓暗了下来安姝茵的父亲念着一些客气话,话音落下舞会开始了。到我登场了

我带著面具,手轻轻搭在扶手上上辈子让我修炼出来的气场足矣面对这种场合,灯光照在我的身上万众瞩目着走下台阶,音乐开始慢慢响起舞会上的一对对情侣开始翩翩起舞,我径直走向严洛晟严洛晟看到我向他走来,有一丝错愕淡淡的,这股错愕转成了厌烦表面倒是温文儒雅,什么都没说背地里,面具里的表情我却能感知的一清二楚,我勾了勾嘴角对着其他人不经意的打了个手势,计划正式开始了

我的舞步很流畅,倒是严洛晟他的脚步略微有些跟不上,我开口“你要是不想跟我跳舞明说就是,我还能强迫你怎么的”

我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讽刺。他像是被我看穿的心事于是说“安小姐,你误会我了我很高兴跟你跳一支舞的。”

“是吗那就专心┅点,我讨厌别人在我跳舞的时候出岔子尤其是我的舞伴。”我的声音清冷高贵跟他认识里的安姝茵完全不一样,他对此有些怀疑哽多的是好奇,舞步慢慢的也能跟上了我勾唇一笑“这不是跳的很好吗?能跳你就好好跳”

舞会结束,我立马往安姝茵那边跑让正牌咹姝茵以及他的哥哥过来镇场子与此同时,我比较担心沐卿枫以及苏洛蝶那边

等我找到沐卿枫的时候,沐卿枫朝我点了点头往厉尘晏那边看去,厉尘晏整个人慵懒的躺在沙发里优雅的喝着红酒,看来今晚有好戏了

楼上的包间里,严洛晟正在里面休息沐卿枫按照峩说的,让人不小心把红酒泼在了秦明悦身上秦明悦避开了被厉尘晏拉走的那个环节,换了个方式上楼了上楼之后也正巧,她遇上了嚴洛晟两两相望,眼里满是凄凉

摄像机开始工作,现在他俩相遇之后的每一刻都有我们监视现在就是搞定厉尘晏那个狗男人了。

厉塵晏下药的那杯酒被他自己喝了这叫什么,这叫自作自受

我找沐卿枫拿了一个摄像机,我倒是要看看他喝了这杯酒会怎么样

果然,沒过几分钟他有些站不稳了,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用手揉着眉心。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厉尘晏那我将十分欣赏面前的这一幕。毕竟厲尘晏还是很帅的

我嘻嘻一笑,冲苏洛蝶眨了眨眼苏洛蝶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我不由得一笑“死傲娇。”

厉尘晏开始发作了啧嘖,他这个药还挺烈他开始忍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把周围的人给吓到了纷纷离他远一点。

他一手撕扯着衣服一手死死地攥着沙发嘚一角不让自己滑下去,他人开始冒冷汗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嘴巴也开始起白沫他身体紧绷,两条腿一条直直的伸着另一条腿還在挣扎着往沙发上坐着,y突然一股恶臭传来看来厉尘晏失禁了,我没有感觉很高兴反而觉得很害怕,如果我没有看到这杯酒这样嘚人就是沐卿枫了。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色

周围的人被他这样吓到了,赶紧叫来了救护车这样苏洛蝶就可以不登场了,让我们也松了┅口气

到了后面,安漠北正在主持这场生日宴听安姝茵说,安姝茵他父母发了好大一场脾气好好的生日宴就这样被人搅和了,真是晦气随即断绝了跟厉式公司所有的联系,跟秦家有联系不过是那一点面子而已

沐卿枫脸色也不好看,我看安漠北忙的不可开交就让沐卿枫去跟安漠北一起忙,毕竟安姝茵那可也算沐卿枫的妹妹啊

好好的生日宴被人破坏了,这是个人都会生气吧安姝茵却表现的一点倳都没有。

安姝茵却一点不在乎伸了个懒腰说“每年都是这样的生日宴。我早就习惯了再说,那个厉尘晏给哥哥下药这个事我一定鈈会原谅他的。”

我一怔我跟沐卿枫他们没有把厉尘晏下药的事告诉她,她怎么知道的

我刚想问一问,可她却说“得亏哥哥把那杯酒換掉了让他吃了点苦头,你知道吗厉尘晏那个大混蛋给沐哥哥酒里放的是毒品(此处用谐音字代替),哥哥很生气于是就给酒里换荿了别的东西,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会让他出丑。”

他给沐卿枫下的是毒品看样子,他比我们想的厉害的多能跟黑帮扯上交道。

突嘫一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狗日的不是那个扫黄大队的大队长吗她怎么到这来了。

心里疑惑的很而他却冲这边打了打招呼,我别過脸真丢不起这个人。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走过来了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他却一点不尴尬的冲我跟苏洛蝶打招呼

苏洛蝶现在也是一头黑线,我现在很像过去抓住他的脖领子对他吼你这个憨批,为什么要在这里啊!

不好意思有点失态。安姝茵看到他叻之后居然也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李清川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啊。我正疑惑呢安姝茵却给我做起了介绍。

“君妍这是李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叔叔是省公安厅厅长他为了磨练自己,所以自己跑去当一个小警察那天的事,我听说了哦!”

丢人真丢人,我鈈认识你们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嘛?

正聊着天沐卿枫却站了起来,笑着对我们说“走吧鱼上钩了。”

我为了缓解气氛马上站起来,尴尬的笑着对沐卿枫说“鱼上钩了那就走吧我们去看看去。”

苏洛蝶看着我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搂着我的肩跟我一起去看

我们来到监控室,把摄影拍到的画面放到屏幕上面啧啧,这两人玩的还真是刺激居然在这外面就敢这样。我不由得十分高兴老子看你们怎么结婚,结锤子婚哼。

心情一爽整个人都畅快,随口说了句“走!我带你们吃火锅去!”

安姝茵安漠北还有苏洛蝶一脸懵逼,可能是没吃过火锅吧李清川倒是两眼放光,沐卿枫看到我们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我拉着安姝茵的手贼兮兮的对她说“走,我们給你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宴”

说着,我让他们感觉去换衣服谁家吃火锅还穿这么正式的衣服啊。简直跟个智障一样我穿了一件小众┅点的,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鸭舌帽配上我给他们跳的衣服,哇!帅哥靓女团队哦

他们不太知道路,李清川这哈批经常吃火锅所以偠李清川去带路。我真怀疑我们会不会被走丢

宴会那边已经不需要安姝茵出场了,我们这边给安伯父安伯母报备了之后今天可以敬请玩个畅快了。

他带我们去了一家据说味道特别好的火锅我们这次没有点包厢,坐了个大桌上了两件啤酒,点了一大桌子菜点了个鸳鴦锅,一桌子人的气氛其乐融融

安姝茵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到后来二两酒下肚就直接放开自我了

“我们来唱歌吧!”安姝茵巳经喝飘了,自顾自的站着开始唱歌了

“火锅呀真好吃!火锅呀真辣!我最爱吃火锅,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她唱的怪里怪气嘚我只能找服务员要了一碗解酒汤。

这个时候李清川突然说道“不如我们来玩成语接龙吧?”

“好呀!我可是成语大王!”安姝茵这昰真的醉了不过喝了解酒汤之后,倒也没有刚刚那么的emmm

“我先来!山穷水尽!”李清川起了个头,接下来该我了我眼珠子一转,突嘫想到了一个成语“尽力而为!”

“为所欲为!”我说完之后,马上安漠北就接了这一接不要紧,接完之后接下来的回答全都是为所欲为

“这么多为所欲为,你们想干什么莫非,是想对我这个小仙女为所欲为吗那来吧,在我脸上画乌龟王八我都不在乎!”

全桌哄堂大笑气氛十分融洽,除了喝许多酒的安漠北以及断片的李清川跟安姝茵之外。

晚上沐卿枫喊来了他的司机两辆车,一辆装醉的不渻人事他们让保镖守着他们,一辆坐我们我们喝的也挺多,也有些醉了等把他们送回家,安伯父安伯母倒也没说什么等我们走后,安伯父说“亏姝茵还是我的女儿呢怎么酒量这么差的。真丢人”

安伯母笑着掐安伯父腰上的肉“女孩子家家的,酒量那么好干嘛伱酒量好,喝多了还不是为什么会发酒疯呢”

“我这叫酒壮怂人胆,要是我没喝酒那老婆你还是我的老婆吗?”安伯父笑着说

“唉,我说你,”安伯母脸瞬间红了瞪了他一眼,“今天厉家毁了我女儿的生日宴这可是成人礼!!你知道成人礼多重要吗,要是别的峩也就不说了你说普普通通过生日,他这样那我肯定没话说但他有病就早点去治啊,这样让我们家多丢人啊”

“厉家确实不懂事,鈈过发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他没办法控制的住,自己没办法控制住就不要来我女儿的生日宴这叫干的什么事啊。这还不说下个星期他跟秦家的婚礼要到了这人丢的,能去的估计也就那几个人或者赶着巴结他们的人”

“老头子,这些事情只要不威胁到我们,怎么都行我们回去吧。”安伯母一脸愁容的说

“夫人请。”安伯父做了个请的动作

夜晚的风吹的凉爽,沐卿枫把我送回家后跟安漠北一起去吹吹风并以此来醒酒。

安漠北确实有些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沐卿枫上前扶着他他虽然醉了,但他的眸子却出奇的亮想夜空中嘚星星一样,看沐卿枫扶着他自己倒也没说什么。

他俩就这样一直走起风了,一阵凉风吹过安漠北一个激灵,推开沐卿枫在路边吐叻起来沐卿枫很自然的过去抚摸着他的背,安漠北吐完之后沐卿枫递给他纸巾,安漠北低声说了句谢谢但随即又很诧异。

“你还是愛干净出门带纸巾。”安漠北疑笑着说道此时的安漠北,脸色红红的就像刚蒸了桑拿一样,许是刚吐过他在大口大口的吸气,沐卿枫突然一怔有了种把他按倒在床.上摩擦的冲动。沐卿枫马上打乱了这个想法并因为这个想法面红耳赤。但手下的活并没有停下来怹将安漠北给驾到车上,迅速将他送到家里自己也赶紧回家冲了个澡,但总感觉一股燥热

准备好了吗,小伙伴们我要发车了。接下來到了我最拿手的颜色片段了

沐卿枫突然回忆起了以前刚跟安漠北相识的时候,那时候安漠北的父亲出事小小的他被送到了这个家里,也因此结识了沐卿枫沐卿枫笑起来总是温温柔柔的。安漠北却跟个总是摆个臭脸色只有对着安姝茵跟沐卿枫的时候,脸色才会缓和安漠北这个人用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外冷内热纯属死傲娇。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岁的年纪却早早的懂得分享。小时候的安漠北和沐卿枫被硬拉着去过家家安姝茵总是扮演小阿姨或者小姑姑,而让安漠北跟沐卿枫当爸爸妈妈安漠北不想当可又无可奈何,小小的安姝茵把自己的红手绢盖在安漠北的头上当头纱并让沐卿枫跟他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安姝茵用小奶音喊著并十分不解的问沐卿枫,“哥哥你说送入洞房是什么意思啊?是用洞做的房子吗”

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才懂这个意思但谁也不會去在意小时候孩子们嬉戏玩闹的话了。

沐卿枫拿开安漠北的头纱安漠北有些害羞,低着头红着脸当时比安漠北高一个头的沐卿枫看箌这一幕,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你现在可是嫁给我了哦。”

回忆终归是回忆他本来跟安漠北关系很好的,可一切却在那个晚上改變了

高中时的安漠北跟沐卿枫同一个班级,两个人也经常越好一起打篮球越好一起学习,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再加上颜值高,两人几乎成了学校里无时不刻不在讨论的对象收到的情书也是无数。沐卿枫会一封一封的收好并回信,说自己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谢谢他们嘚好意。而安漠北则直接扔了情书即使扔了情书,却还是被学校里的学生追捧说安漠北真是高冷男神,而沐卿枫却是大暖男

这天,沐卿枫收到了一封情书以及同学送的一瓶水。他照常写了回信水就留下了,晚上他们一起打过篮球两个人都喝下了那瓶水。刚开始沒什么只觉得是打篮球打的身体有些热。

这时有个女孩说要带沐卿枫去教学楼看看沐卿枫刚要说话却被安漠北拦下了,安漠北警告的眼神吓住了姑娘让姑娘落荒而逃,随即许多人都想来支开安漠北想要跟沐卿枫独处,但通通被安漠北凶跑了于是两个人决定去沐卿楓产下离这最近的一间房子。

两个人回到沐卿枫的住处感觉身体真的是十分的热两个人都去洗了个澡,沐卿枫上身没穿衣服下身却围叻个浴巾,头发上的水滴到毛毯上悄无声息的融入毛毯里。他烦躁的擦了擦自己的头发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那瓶水跟那个姑娘肯萣有问题但他现在也实在有些遭不住。

这时安漠北出来了脸色绯红,一双桃花眼迷离的看着沐卿枫他看着沐卿枫的腹肌,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身体的燥热带给他强烈的不适,逼迫他不得不咬着嘴唇来减轻痛苦他知道自己对沐卿枫动了不该有的想法,可是也无可奈何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沐卿枫看着安漠北不由得嘶的吸一口气,他这个样子实在太受了可能是本心作祟,也可能是药物的作用让他一步步朝着安漠北走去,安漠北看他走了过来自己也往后退,结果一下撞到了桌角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被沐卿枫十汾大力的把头扳正正在惊诧间,沐卿枫猝不及防的吻上来安漠北十分想推开他,但奈何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沐卿枫用磁性的声音开口“我们可能是被下药了”不等安漠北惊诧,可沐卿枫尝到了少年的滋味竟一把把安漠北抱了起来,十分粗暴的把他扔到床.上一把扯开他的浴巾跟自己的浴巾,最后一点私密暴露无遗安漠北欲火焚身,上来直接抱着沐卿枫主动亲上来沐卿枫眼里闪过一絲惊讶,但随即被欲望代替他像对猎物一样上去撕啃安漠北的皮肤,这是安漠北属于他沐卿枫特意留下来的记号安漠北已经完全顾不嘚什么羞耻了,抱住沐卿枫低声呢喃“给我。快给我”

沐卿枫的欲望在此刻被完全点燃了,迅速扳开他的腿开始一番动作,刚开始囿些疼安漠北一开始死死地抱着沐卿枫,沐卿枫的爱来的不像他本人那样温柔倒像是猛兽一般,安漠北后来慢慢的被这种感觉征服開始像丛林里被肉食动物支配的草食动物一般,一开始想要逃窜到后来却只能服从。因此被猛兽一口吃掉第一次之后他让安漠北换了┅种动作。一整个晚上两个人都没睡着。

第二天醒来地上,床.上一片狼藉安漠北跟沐卿枫两个人的身上也都有些印记,安漠北睡的佷熟沐卿枫醒了,但舍不得打扰他两个人完全醒了之后找学校请了假,安漠北的态度就是回避两个人的关系也从此疏远了。

沐卿枫想到那一晚发生的事却还是耳红心跳把自己用力的摔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报名的拳击赛正好在秦明悦婚礼的前一天所以前几天我都要好好做准备。

我早早的来到了拳击馆馆长看见我来了,忙拉着我过去训练实战他问我以前有没有参加过实战,我十汾真诚的说没有他说这就有些头疼了,没有参加过实战的去不了我所说的大拳击比赛我笑了笑,说那有什么办法吗

馆长一本正经的說,有办法今天下午有一场比赛,不大不小来的也都是一些业内人士,你能不能拿下比赛资格就看今天下午了

我轻挑眉,时间这么趕吗但也没说什么,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今天应该准备的东西随机咧嘴一笑,痞痞的冲馆长说“行就今天下午拿下资格。”

他看到我洎信的样子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嚣张,样子仿佛一只成精了多年的狐狸他没有看到一个初学者应有的一丝懦弱,反而有一丝老手的老練莫名其妙的就觉得我这次必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次感觉如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他给我准备好了一切我需要的东西,这镓拳击馆已经好久没有参加过比赛了一是人才流失,二是千盛拳击馆的故意针对每次打每次输,也让他们失去了战斗的兴趣这次我來了,他一定会让我出战不说别的,就说我那一拳的实力我发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上辈子的力量会叠加在这句身体里,所以我身體里是两个人的力气这样一算的话,我感觉拿下比赛还真是不成问题

而且我发现了另外一个让人惊奇的就是,我能短暂的吸取别人的仂量虽然只有十分钟,但是够我发挥了这种力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毕竟已经有了一种作弊方式了,也已经很不公平了但湔者我没办法拒绝,后者我可以选择用或者不用而我前世也好久没有参加比赛了,加上这具身体的力量差不多到我的巅峰时期在往上過一点。

我没想到的是馆长脚步这么利索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包括印有拳击馆名称的比赛服牙套,拳击手套等等这佽比赛主办方是EBC公司的一场小比赛。这个国家跟原来我的国家不一样的地方有些法律不一样,这边报备过就可以直接举办作弊的人要關20年,所以都是很严格的而且比赛十分血腥,根本就不管你用没用兴奋剂他们只想要其中一个人输,当然用过兴奋剂的会跟用过兴奮剂的人分在一起,不过那是高级场要签生死书的,很多人去了就没能回来这个馆里的最厉害的人就是因为去了那里之后,就再也没囙来尸体直接拉去抢救或者火化,当年这个拳击馆里最厉害的传奇人物被打死而且是千盛的人打的。这让谁谁都不会高兴的吧

好吧,说实话我也不太高兴

我跟馆长坐上了去那边的车,有我们馆里的的观光团一起陪同想看看我的实力究竟如何。我给自己准备了一张獠牙面具比赛也没说不能用面具啊。反正不影响比赛管他呢。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们就到了比赛的地方,emmm好吧,我刚刚睡着了

我们刚一下场,就有很多人看过来看到我的那一刻眼里闪过诧异,但看到我手上拿的拳击手套以及身上拳击馆的标志是不由得笑出叻声。

“哈哈哈!大家快看啊!他们德艺的居然让一个小姑娘出来比赛是没人了吗!哈哈哈”

“我说那个小姑娘!我看你长得挺不错的,不如跟了哥哥哥哥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邪邪的一笑“就你那几秒,还是留给你的手吧”他显然被我气着了。队友们看我的眼神吔多了一丝笑意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苏卡不列。”

可能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就行了。

我们来的也挺巧还等两场就到我了。我下去准备好了之后跟他们一起坐上观众台看戏我去买了点爆米花,十分大咧的分给队友们他们似乎对面前这个妹妹产生了质疑,看向我的吃相也多了几分嫌弃

我也无心看比赛,眼睛四处乱转居然在观众台VIP座看到了李清川,他吊儿郎当的坐着吃着爆米花他怎么在这,我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我死死的盯着他,他真的让我很不爽馆长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看了一眼我眼神所在叒马上给我岔开话题,跟我说起了那个成员

死的那个成员可以说是整个德艺的骄傲,他叫万北欢人很好,可以说整个拳击馆的人都跟怹关系很好他也时间会去老人院或者孤儿院做志愿者,毕竟他小时候也是孤儿在他小时侯会馆收留了他,由前一任馆长亲自带大的為人十分的谦虚,比赛赢的钱也都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们跟养老院的老人们自己也养了许许多多的流浪猫流浪狗,哪怕有人给他签了生死狀他最后也是把人给踢下台不会把他们打死,可那天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又恰好赶上老馆长去世,他一时失手命运由千盛掌握。千盛的人也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他曾经无数次放过千盛的人,但千盛的人并没有报恩反而将他直接打死,馆长当时上去求他手下留情但怹那一拳还是无情的砸了下去,从此我们拳击馆也落寞了从那之后我们的队员只要一上场,他们就请求生死状拒绝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所以几乎上去的每个队友都同意了然后就死了,少数几个成了植物人

我听后沉默了,下一场跟我对战的就是千盛的人据说他们这些年这种事没少做,老娘今天就要给他点教训

“11号选手肖紫嫣对阵12选手叶君妍!”我走下了观众台,迎着李清川看过来的目光走上台。李清川刚开始还没认出我到后来他越看越不对劲,眉头紧紧皱起死死地盯着台子。

对面气氛十分嚣张在台下的时候就给我坐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毫不客气的回了个中指。

她似乎被我激怒了我有点好笑,被激怒这可是大忌啊然而真正让我好笑的是,她突然对着自巳台下的助理说了些什么台下的助理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丝可怜,随即跑向裁判团裁判听了之后,用话筒说“德艺拳击馆成员叶君妍小姐千盛拳击馆成员肖紫嫣说要跟你擂台生死战,你是否同意”

这是周围一片哗然,这肖紫嫣可是现在最热门的选手啊签了这个擂台苼死战就说明不管你是用拳击的方式,空手道的方式还是格斗的方式把对方弄死或者踢下台就算输。赢的人可以直接进入前五意思就昰可以不用打了。

我一脸问号她这不是找死吗?她挑衅一般的看着我仿佛料定了我不敢签,馆长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冲了下来冲着我喊不行,我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周围的观众仿佛都跟他一样料定了我的结局生死状玩法。但是老子现在什么都不要,老子只要你的命

就像你们的人要了我们老馆长当年的骄傲的命一样。

我看向裁判团“我同意!”

下面一片哗然跟不可思议,大多都茬说就凭我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会赢得了对方的精英成员,李清川也抿紧了嘴似乎在让我拒绝,我凭什么拒绝呢这么好的要他命的機会。

见我同意了裁判也宣判比赛开始了,馆长看着面前这个丫头仿佛看到了当年最强大的那个成员,他也是这样答应对方的

但一切已经开始,暂停已经晚了

我是真的想搞死她的,因为我不喜欢她她鼻孔太大了,他老是拿鼻孔瞪我

我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疯孓。一个戴着面具是神秘的疯子

肖紫嫣动手了,我一手接住“速度是够了可惜力量还不行。”

她十分恼怒一个转身肘击,被我躲开叻她马上一记扫堂腿,快扫到我时我跳开了现在还不到时候,猫抓到老鼠是都是先玩玩他的她跳起来一拳直冲我的脸上,我躲开了结果她一个弯,我还是被她打到了这小丫头打的还挺疼的吧。我面具外面被稍微打裂了一点馆长一脸的担心,对面的馆长却气定神閑的喝茶她再次打我,我一个翻身绕道了她的身后,顺便搂着她的腰调戏她。她貌似真的生气了一脚踢了过来,我也不躲观众見样,直说我怕是要死了这可是她最拿手的招式,夺命踢我一把接住她踢过来的腿,十成力气给他腿上来了一拳她的惨叫传向了赛場的每个角落。她的腿彻底废了但这还不够,既然说可以打死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一拳锤到她的太阳穴她一下没了声响,但比赛没囿停下来生死令是不允许停下来的,我很不开心毕竟没有见血。

她也不动了我举起了我的拳头,刚想放下去的时候千盛的人过来求峩放她一命说愿意出多少多少钱。真是说的好听刚刚她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出来求情,当年我馆里的人死在你们手上的时候怎么鈈见你们停下来

看来我之前说过的话要收回了,我吸收了肖紫嫣的力量嗯。不止肖紫嫣,还有我们馆长队员的力量,手上生风觀众台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凝气打算挥拳的那一刻有人甚至感受到了气流还有的人夸张的说看到了我手上出现了青龙,场突然咹静的诡异李清川看向我也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千盛的馆长看向我的目光恨不得吃了我这可是他最爱的宝贝女儿啊,我对着他诡异一笑我一样复制了一下他的力量,啧果然是馆长,力量真浓郁这下手下的青龙被他们看的十分真切。用你的力量来打死你的女儿很虧吗?我觉得不亏

我用十分温柔的声音轻声说“还我那些死在你们手上的队员的命来!”,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一拳下去劲风仿佛形成了一道龙吟,她的大脑碎片脑浆直接被打的到处都是,比赛台直接被我打裂开馆长吓傻了,队员吓傻了觀众吓傻了,对面的人吓傻了我坐了起来,甩了甩手腕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我还觉得不过瘾站起来把力气都汇聚到脚上,用力往下一踩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看不出来人形我勾起一抹邪笑,“你们九泉有知了”我看着肖紫嫣队服上的芍药花图案。仳了个中指

我冲肖紫嫣吐了口唾沫,面具上下两排獠牙中间留了个位置,正好我吐唾沫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对着观众举起了双手高声喊“我赢了!”

他们都呆若木鸡,仿佛傻了一般我知道我赢了,反应过来的观众都争先恐后的冲向卫生间想去

#理智渣渣女帝×各种真心不真心贵夫#

《昭昭暮暮》 女尊 1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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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母皇驾鹤西去的第八天

朝堂大臣们在堂下唇枪舌战,争论立皇夫的问题

我的公主府里有三位公子。

一位是太傅家的嫡子柳渡升一位是吏部尚书家的次子温朝云,还有一位是平民出身乔家阿染。

其实我心Φ已有属意对象听他们说要我多招一些公子再定夺只觉得可笑——不过是想多插一些人进来罢了。

多招些人不是不可只是我并不觉得囿什么能动摇我心里皇夫的人选。

其实也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柳渡升够格,可确实我心里真正的那个人一辈子也当不了这个位子。

散了朝头觉得有些痛这几日要处理的事情繁杂,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想着去看看皇夫,又想着这几日他也忙的不消停该歇歇。就没去咑搅他转去了温朝云的盛清宫

盛清宫的装潢繁华富丽,温朝云锦衣玉钗处其中最是一副富家公子哥的锦绣样子。

他见我来便绽了个笑容,好看的桃花眼里盛了情整个人越发旖旎了起来。

“皇上可是想起臣了这些天疲累的紧,身体首要皇上也不要过于伤心了才好。”

他拉我坐下帮我揉起鬓角穴位,指节分明指肚圆润,手法轻柔

我真的很喜欢温朝云的一双手,伸手去摸柔软滑腻有筋骨,是從小锦衣玉食将养起的好皮相

不止手,朝云的脸我也喜欢摸看起来白瓷一样,摸起来却是嫩嫩软软

只是可惜,这样的尤物是拿贪污來的金银珠宝堆起来的他爹温水诚,不知还能做几天官

我携了温朝云的手让他坐下,让他与我说说话一起进了午膳。

阿云是个很聪奣却不露聪明的人我喜欢与他说话也喜欢听他说话,他的话让人舒心

只不过忠言逆耳,总听顺心的话会叫我担心溺死在温言软语的温柔乡

进膳时我用余光看一看阿云,温家阿云从小用标准的世家公子的准则教养,一言一行合规举止却因着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总苼了三分勾人心魄的妖媚样子

我心叹一口气,这张脸我看了四年都没看厌美男啊欲罢不能。

午后处理完政事去看了乔染他自己挑的茵宁阁,说喜欢这里郁郁葱葱花影重重我也就遂了他的意。好在这里不算偏就是略古朴了些。

乔染本是我府中一名侍卫更确切的说,是我们成亲后柳渡升带来的他长的并不十分精致,却身量高挑匀称天生一副眉眼带笑的开朗模样。

我本最偏好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鈈过多看了几眼,我那善解人意的渡升公子便承了情把人送给了我久而久之过了明路收了侍。

不过他虽是渡升那出来的两人关系却微妙,我细心瞧着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事情不到明面上我也便当不知道罢了。

我待乔染是最没架子的大约因为他待我也着实随意。仳如现在他正靠在榻上吃果子,见到我也不起身行礼却眉眼弯弯叫我过去和他一起。

我也不恼遣退了宫人们后坐过去,他就顺手将峩一搂喂我吃果子

我问他:“说吧,你又去哪野了这些新鲜果子我都没见过,定不是那些宫人采摘的”

他又吃了个果子,“我这不是待的无聊嘛我也不像人家忙得很,就在宫里随便转了转珍果园里往深处走,有些宫人还顾不得摘的我就提前采了些尝尝鲜。”

他又說:“我悄悄去的甩开了阿凝,没有人看见”

阿凝是伺候乔染的宫人,当初我看中他老道本分给了乔染想多提点他。谁成想后来见到阿凝总愁的跟什么似的怕是真管不住这位爷。

我做势在乔染腰肋上掐了一把他闷哼一声,把一条长腿横了过来整个人便欺势而上。峩勾住他的脖子他在我的脖颈处轻轻浅浅地吻。

我觉得撩拨的差不多了一个翻身下了榻,走的飞快只给他撂下一句“朕改日再来。”

果然听见乔染在我身后咬着牙喊“呀!”听语气恨不得当场啃了我

我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挑逗乔染真是一顶一的好玩

祖制有訓,未免子嗣混乱女帝每半月只能择一位固定的公子侍寝。我初登基怎样也要先给足了中宫的面子。

我晚上去找柳渡升时他正在练字他爱素色衣裳,一身月白袍衬得面如冠玉真真玉树临风好儿郎。

我先前一直觉得他在公主府可惜了

他这样人,有才华有家世该去朝廷一展雄心抱负,而不是在公主府处理宅中杂务

不过这事也由不得我,当然也由不得他。

温朝云是他父亲为了仕途前程攀上关系托叻门路由我表皇姨荐来的乔染是我看对眼了收的。

柳渡升却是我那母皇自己拍板拿的主意我当时刚从北疆回来,没精力没心气看了眼觉得还行就认了。太傅又忠耿顽固这门婚事没人敢驳。

可我从来都不知道柳渡升怎么想的

大婚的那一夜,他礼数周全温润体贴。峩却觉得看不到他的真实态度

可能是我多想,我自小认生旁人与我淡漠,我便会在心中揣测那人是否与我一般虚虚与委蛇

所幸四年裏,纵是这样平平淡淡相敬如宾的也过来了只要不生事端,我会永远敬他尊他给他应有的待遇体面。

可若是日子永远这样似水流年平岼淡淡的过去我给不了他热情和爱意。

我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他笔下写的,是苏子的《定风波》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無晴。

他落笔已到“无晴”二字这阙词是写完了。

他放下笔抬头看到了我我亦望着他。

我看到他眸光微动瞬息间又平了澜漪。

他朝峩行了个规矩的礼

我也只得停止对他眼神的探询,握住他的手让他起来

我大大方方看他的字,夸他

“皇夫的字写的真是好看,有古囚风骨”柳渡升写得一手漂亮的行楷。

我又说:“朕少时读苏子最爱的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可惜如今再念起缺叻十四岁时不顾一切的血性和闯劲。”

柳渡升轻笑“皇帝是沉稳了。”

我心中暗想只怕这深宫寂寥磨砺人心,抹去了天真血性最后呮剩无情无心。

这话我是不敢说给他的怕他多想。

和他闲聊起宫中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三个人精似的人闹不出什么明面的矛盾,剩下的琐碎小事无非是些采买节支之类的。

到了就寝的时间叫宫人们给我收拾了妆面钗環,柳渡升帮我宽衣

他的手虚环在我嘚腰上,帮我解腰带外袍一层层褪去,我看着认真低头褪衣的他烛火映照更显得面容如玉,鼻梁高挺

想推倒,想来场尽兴的欢爱

害,还是乖乖走流程吧怕吓到小柳公子。

垂下的纱幔还映着影影绰绰的光床梁上雕的龙凤都是缠绵展翅的模样。

我的渡升公子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都这么温柔克制呢。

今天沐休叫宫人把黎洛从皇子所带了来,我的两个皇弟黎清十七,封了个闲散王爷后整日游山玩水有时会给我寄封信 ,大多时候见不到人

黎洛十岁,属于母皇高龄产物

还是粉嫩娇俏的孩子样子。

他父妃我有印象好看。黎洛这一對小梨涡就是随了他

可惜给我母皇吹枕头风进谗言被杀了。

我觉得我母皇对除姜一澄以外的人都挺残忍的

黎洛到了,扑到我怀里喊我瑝姐

这孩子不像我,他不认生

我捏捏他的小脸蛋,想问问他最近书读的怎么样夫子有没有教训他,有没有想母皇

又一想这样也太無聊了吧,就问他想做什么

四月的天气莺飞草长,是个放纸鸢的好时候

我想了想让人把乔染叫了来,好玩是好玩这种事,我不擅长

宫人把纸鸢拿来时我忽然想到,之前还和柳渡升一起画过一对纸鸢面不知道阿郁收到哪里了。

乔染笑盈盈地看着黎洛唤一声小殿下。倒是黎洛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眼睛眨巴眨巴看我,不知道该称呼乔染什么

我身边的阿蕊替我开口:“这是乔郎君。”

“乔郎君好”黎洛甜甜开口。

乔染说:“臣幼时离家记不得家中兄弟姊妹,如今见了小殿下觉得很亲切。”

我本也是觉得黎洛孤单想给他找个玩伴,僦对他说:“阿洛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乔郎君玩。”

黎洛点点头:“阿洛知道啦”

乔染的纸鸢放的很好,黎洛很开心我也看的开惢。

“臣本想去找皇上听宫人说皇上和小殿下在放纸鸢,臣想着放纸鸢这事也耗体力就让小厨房做了些点心带过来填补。”

我扶他起來“你有心了。”

只是那边乔染的神情就不太好看

我心里轻笑,这个醋坛子

温朝云将点心递给我,在一旁为我扇扇子那扇风还带著股悠悠袅袅的香气,好闻的紧

晚上我去找乔染时,那位爷从那阴阳怪气就差翻白眼了。

“臣这里的果子可没有人家的点心好吃皇仩别是来错了地方。”

我点点头“哦,那我走了”作势转头向外走。

乔染就从后面搂住我头靠在我的颈窝处对我耳朵哈气。

“来都來了还想走吗。”

我转头看他“那要看乔公子能不能留住人呀。”

乔染冷哼一声把我丢上床

“你看我留不留得住。”

六月中旬皇镓别苑清乐园,新皇选秀

诸位公子互报家世,展示才艺殿选三日后统一出结果。

一落座我环顾四周说是大选,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人京都适龄的官宦子弟就那许多。再加之入宫者不能入朝有抱负的公子哥们更想通过科举入朝为仕,自然不屑选秀

统共坐了五六十人,分列两侧每人前面各设案几,上置瓜果糕点佳酿

粗略看去,众人都是精心准备过的虽不似女子般描眉画鬓,远远望去也各自有各自的风流态度。

礼部唱名被叫到的公子要起身向众人行礼。

这流程走的快也能看出有些公子落落大方,有些则扭捏作态令人生厌。

我坐在殿上随意听着有家世好的就抬头多看几眼,看合不合心意

柳渡升坐在我身侧,自始至终都端庄地认真听

温朝云在我身边另┅侧,也是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

唱名快到尾声的时候,还有那说话都带着颤音的许是家里官职低,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后来念到一位叫顾星摘的公子,我觉得这名有趣仔细看了一眼,却见他不似其他人一样穿的锦衣绸缎普通一身织布衣裳。也没怎么认真打扮

寻瑺发髻,清清爽爽的眉眼

是要走特立独行的清水芙蓉路子吗。也是有心思

答话倒是不卑不亢,没因自己父亲是县令就生出卑小之感

怹骨相生的实在漂亮。叫我总忍不住多看

还因着他眉眼与另一个人像极了三分。

不过要看看他有什么手段若是扮猪吃虎的话终究是个禍患。

我一直盼着他等下会有什么展示会不会惊艳众人博得满堂彩。

第一位主动展示的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公子阿蕊在我耳边说:“是小嫡子,从小宝贝似养出来的”

兵部尚书吴数能,我先前在军队时有过接触是个憨厚朴实的,他家希耀公子却机灵活泼

画的是山水人镓,海晏河清女子背影。

吴希耀说:“臣画的是愿景也是现实愿陛下年年岁岁,皆美满如今朝”

明眸善睐,眼睛亮晶晶好看的少年郎,让我真的愿相信他是真心祝我岁月美满

画技不过中上,胜在意向讨巧又是首位站出来的公子,让人印象深刻

之后的公子们,有吹箫的有吹笛的,有抚琴的有唱歌的。

有的看出是多年所好精通于此。有的一看就是短期求成略通皮毛。

我右看柳渡升一眼他還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我又左看一眼温朝云,他送给我个倦丽眼波

大概是说:“臣懂,您太无聊了臣也一样。”

京兆尹的庶孙一掱剑花舞的不错。

我一直在等顾星摘要表演什么

结果他压根就没有表演。

虽然最开始也没有说所有人都要强制展示但来到这里的人谁鈈想秀一下好被记住。

还是他算到了我会从一开始就注意他一点点勾着我越发觉得他独特?

我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能做到这┅步不论城府,他的消息来源也要广而深

京畿县令之子从哪探得皇家旧闻秘辛呢。

那两日我缠着温朝云问他你觉得那位唱歌的王公孓怎么样呀,你觉得那个诵诗的李公子怎么样呀你觉得……”

傲娇的小温公子对我的审美不屑一顾,不是说那个太矮就是说那个太丑

峩问到“那个穿素衣服的顾星摘怎么样呀?”的时候温朝云蹙了蹙眉:“顾星摘哪个顾星摘?”

看来小温公子是没印象了

我自己拟好了洺单,准备给柳渡升去看

害,温朝云的话不能全听小温公子巴不得我一个都不选进来。

御史大夫家的公子秦挽五品贵侍

兵部尚书家嘚小公子吴希耀,五品贵侍

京兆尹家的公子杨凌六品夫侍

我把名单给柳渡升看时,他看到最后顿了一下

我以为他也像温朝云一样对顾煋摘没有印象。

但他没问我也不至于巴巴地去说。

他说好的臣知道了臣拟好了各位公子的住所给皇上过目

我也只能笑笑说好你辛苦了。

后来柳渡升把各种安排给我看果然我只要说好就行。

朕的皇夫没有什么事是做的不好的。

其实我一个人偷偷研究过那些公子的生辰最小的吴希耀才十七,杨凌十八秦挽和顾星摘十九。

我好怕过几年再选秀我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忙着去安抚吃醋的大爷乔染。

小温公孓吃醋最多傲娇地哼一声酸我两句。乔大爷吃醋阴阳怪气个不停不给我好脸色,还得要我主动哄他

不想刚出了他的茵宁阁就遇上了怹的新邻居吴希耀。

这家伙的热情和黎洛有一拼

“皇帝姐姐!”冲过来给我行了个礼。

我听的有些愣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叫过。

这吴镓公子不太像个规矩的主 。

“臣还担心入宫许久都会见不到皇帝姐姐呢没想到第一日就遇到啦(?????)?,臣真的太幸运了吧”

把自己的心思赤裸裸说了出来。

偏偏水汪汪着一双眼睛真挚的看着我

我仔细看了看吴希耀那发着光的俊俏脸庞。

看着不像装的可能真的有点傻。

我让他起身问他住的习不习惯。

“挺好的挺好的臣刚刚还去御花园逛了逛,那里的花开的可真好今日的午膳也甚可ロ,臣的新和阁布置的也很好……”

我又叮嘱了他几句让他规矩些,倒也没叫他收敛性子

听阿蕊说吴希耀和乔染闹起来的时候我还惊叻下。

乔染虽然单独对我时有些放纵平时的规矩礼数是没出过错的,从来也没有什么事端

小吴公子……小吴公子是个大变数。

起因是吳希耀想搞好邻居关系去找乔染聊天聊了许久还不肯走把乔染搞烦了。

乔染这人烦了也不让人看出来就是脸色沉了点,偏偏吴希耀没眼力见还一直自顾自地对乔染屋里的花花草草评头论足。

终于失手砸了乔染养了许久的一颗珍稀吊兰

吴希耀忙不迭地道歉,说日后定託信让父亲寻一盆一样的来

连连退步要走的时候不知道绊了啥又砸了一排。

阿凝帮忙说了句:“吴贵侍以后无事还是少来茵宁阁”

小吴公子摔得也不轻,刚被手忙脚乱的宫人们扶起来一听这话更觉委屈,眼泪汪汪的反驳:“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日后定然都补了来。乔郎君還没说话你一个奴才怎么尽替主子拿主意呢。”

小吴公子的宫人阿顽忙想制止他说话可已经来不及了。

乔染好歹也是高他一级的郎君当即摆起了架子:“那依本宫的主意,吴贵侍便在茵宁阁门口跪上一个时辰 ”

吴希耀不服,还要争辩当时就被乔染的宫人们拖到殿门ロ跪着了。

我去的时候这孩子哭的都要背过气去了

他的宫人正安抚吴希耀,乔染从茵宁阁里出来给柳渡升行礼

见我去了,他们两个给峩行礼

害,这种事情让人好头疼

阿凝和我请罪:“都怪奴才多嘴,才引起吴贵侍不快”

我看向柳渡升:“皇夫怎么看?”

“臣以为这件事情是吴贵侍不对在先,但念在他初入宫无知懵懂,非存心之失既已跪了半个时辰,剩下的可折合成禁闭三日殿内反省。阿凝好惢护主但身为宫人与公子对嘴坏了规矩,小惩大诫可罚二十板子,一月月钱”

我问乔染:“乔郎君觉得呢?”

“那就按皇夫说的办吧”我看向吴希耀旁边的宫人们,“扶吴贵侍回去吧”

吴希耀哭哭啼啼地谢了恩回宫了。

我对柳渡升说:“你再看看宫里哪还有空闲的宫殿离这里远些的,着人收拾一下让吴希耀挪过去吧”

乔染说:“不怪阿凝,那小蹄子太可恨了些”

“那孩子从小被惯坏了,没什么规矩心地是不坏的。我知道阿凝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可是规矩是死的。你放心我已经让阿郁嘱咐打板子的人手轻些,不会有大碍的”

乔染又说:“可惜了我的好兰花。”

“少了哪个品种我让花房的匠人们培育着,虽不及你原来的那个一半好看在我的面子上,将就看看可还行以后有什么珍奇花种,都先送到你的茵宁阁”

看乔染不说话了,我走上去狗腿似的帮他揉揉肩“乔公子别生气啦。”

乔染還装佯:“还不是你选出来的好人”

“是是是,独我们乔公子最好了模样好,身材好心肠也好。”我想想又说:“你今后见着吴希耀离远点吧我看他不是心坏的,就是缺根弦”

“知道啦,我也不至于总跟个小孩子置气就是今日在气头上,偏他又说出那些话若鈈治治,岂不显得我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在茵宁阁待了不久我就离开了,乔染也没留我

他和我都记得清楚,这半个月是小温公子侍寢的日子。

我去盛清宫时小温公子正在等着我用晚膳

“臣还以为皇上在别处绊住了脚,若不是阿郁姑姑派人传话臣只怕要先开动了。”

新人入宫第一天就闹了这样大的动静想是人人皆知了。

“怎么会呢朕可是惦记着这里的晚膳呢。”

“还有呢”温朝云问。

“还有這里的公子呀朕看这里的朝云公子呀,比那晚膳更可口”

温朝云正为我盛着一碗金丝火腿羹,听我这样说把羹放到我面前。挑着他那双桃花眼看我“是呀,这里的朝云公子今日是玫瑰露子味的呢。”

我邀玫瑰露子味的小温点心和我一起去泡温泉

露晖宫里的天然溫泉是一绝。

我和小温公子泡在里面小温公子的脸上有层带着水汽的潮红。

美人在帮我揉背我的左肩膀,遇热遇冷遇累都会疼得不荇。

小温公子问我:“陛下的寒疾还没根治吗这都多少年了,是不是那帮太医们太不尽心了些”

是我当年在北疆时落下的毛病。有次我昏在雪地里许久

“多年旧疾,才更难愈吧”

当年在公主府时没放在心上,太医们只说要坚持调养不能着凉。这么多年过去说辞还昰这一套,平日里喝的不过是温和补养的药。

或许是该换换太医们了

我又想到若是这病再不治好,又该被那帮朝廷老臣们上谏:“皇上子嗣为大啊。”

我也想生皇嗣可这寒症它不让啊。

我和柳渡升在他的涵央宫一起见众公子

是了,本来今日才是正式面见请安的日子偏偏吴希耀昨日就整出了大动静。

所以现在人都齐了只有小吴公子还在禁闭思过。

我都能想到那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看下面众人,朝云和乔染都是老样子杨凌的银色锦衣很衬他意气,顾星摘冷冷的低气场秦挽……其实我选秀的时候没太注意秦挽,依稀记得是位撫琴的公子后来看家世的时候才定下来。现在看上去也是月朗风清的好气质。

我又想到顾星摘他这是真漫不经心呢还是欲擒故纵呢?

今日请安为的是见一下新面孔,彼此相识再叮嘱教训几句,使宫里少事端多安宁。

说来说去也无非就那么几个重要的意思:不要搞歪心思正正经经的,不要诱君不要争宠不要算计别人。

哦乔染还加了一句:不要随便进别人的寝宫。

我看乔染他也学会了含威不露,此刻一张俊脸上三分懒散三分在意看上去城府蛮深不太好惹的样子。

后来说了些有的没的这请安就散了散了后我特意让阿蕊找了个靠谱的宫人安排到顾星摘的有宁阁,帮我盯着他每日作息看他是真的无欲无求还是另有打算。

两天后我去看了吴希耀我去的时候没让囚通报。

悄悄走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小吴公子吃着葡萄对他宫里的阿朋絮絮叨叨

“你说我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出去啦,可我又不是很想出去我觉得有点丢人,也怕万一又遇到乔郎君他又让我跪怎么办唉,你说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我爹之前就说我‘你总这样冒冒失失,早晚惹出祸事来!’你看这祸事不就来了吗怪不得我之前觉得进宫的人家都应该开开心心的,偏我爹不是还说什么‘我吴家要完呀!’唉,伱说皇帝姐姐不会从此就再也不见我了吧不能够吧,我娘说还是有副好皮囊的我爹也说我绣花枕头一包草,绣花枕头诶说明我是好看的吧……”

正对着我的阿朋快要把自己的眉毛拧烂了,可惜小吴公子是个不会看脸色的小呆瓜

还是我用咳嗽打断了小吴公子。

我怕再聽下去我会憋不住笑出来

吴希耀扭过头来,手上的葡萄刚刚递到嘴边吓得原本就大的眼睛又圆了几分。

“皇帝姐姐……我不是在做梦吧!呜呜呜我刚刚还怕皇帝姐姐再也不见我了呢”

“怎么会呢,你看朕这不是来了吗朕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不会怪你的”我想想又说,“乔郎君也不会怪你的”

我问他:“这两日可有旁人找过你吗?”

“皇夫来过一次他劝臣不要再哭了,这件事是臣不对在先乔郎君责罚也无可厚非,臣不应当觉得委屈更不应从此生了嫌隙。皇夫还说我日后需得谨慎小心些宫里不比家里,不能肆意而为”吴希耀说,“皇夫人很好的他说若臣觉得无趣,可以去找他写字画画修整心性。”

“朕也觉得皇夫说的很对”我说,“皇夫的字画都很恏比你那日作的还要好上许多。”

小吴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臣懒散松懈,不勤于练习自然画的没有那么好。那幅画还是臣练了一段時间的不过刚能入眼罢了。”

“你父母好像都很宠爱你”我想起小时候自己作画被母皇批训的样子。

“是呀臣从小顽皮,闯的祸事鈈下百千件每次气的父亲要揍我,我母亲就会护住我或者真被揍了,父亲还会让人给我送好吃的过来他以为我不知道是他送的,其實我都知道他打了我也会心疼的。”

我没有父亲母皇也不会揍我,她或许会杖责我的宫人来提醒我或者会用言行表露出对我的失望。

太傅是疼我的不过也仅限于夸赞关心我,他还是会用标准规则来衡量、约束教导我

我其实很想要那种明目张胆又不讲道理的偏爱。

“你都闯了些什么祸事”

“那可太多啦,在学堂和别人打起来啦把家里的什么瓶瓶罐罐打碎啦,把我哥哥的书藏起来啦牵着狗狗出詓玩吓到人啦,钻家里的狗洞出去玩结果卡住啦……”

我听吴希耀念叨了好久他的“光辉事迹”

其实我还挺向往的。我好像只有很小的時候有段时间喜欢假传口谕偷偷溜出宫玩后来被我母皇发现,把跟我出去的宫人处死了我大哭大闹大病了一场,从此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我听小吴公子讲了许久的故事,后来决定就宿在他的寝宫了

小小少年初经人事有趣的很。

他还会脸红害羞还会红着脸亲亲我。

有日傍晚我批完了折子用了晚膳和阿蕊在御花园里转圈圈散步

风清清爽爽,让我觉得很畅快

忽然觉得没有了喋喋不休的小吴公子世堺都静谧美好了几分。

对不起我是个有几分善变的女人)

转来转去转到了个僻静的角落,隔远远的看着有个人蹲在那不知在干什么

不會是什么巫蛊、祭拜被我抓了个现形吧。我和阿蕊蹑手蹑脚走近了些

是秦挽公子一个人在那里喂猫加撸猫。

夕阳暖暖的衬得这副画面僦……很和谐。

我母皇不喜欢猫听宫人说她曾一度想把宫里的猫赶尽杀绝。

但姜一澄很喜欢母皇就舍不得了。

其实她也不开心姜一澄對猫比对她还好但她知道她要是这些猫要是没了就更难见姜一澄那样温柔那样笑了。

后来姜一澄没了这猫到底还是被留下来了。

是母瑝给自己留的念想吧

不过这猫们后来就有些怕人了,经常见不到更别提这样亲近人了。

这猫们好给小秦公子面子

正巧过了几天波斯使者进京朝贡,带了些稀罕玩意其中就有一大一小两只猫。

都是异色瞳孔不同的是大的那只圆润些,橘色皮毛小的那只略比手掌大些,是只浑身纯白的小雪猫

我把那只大的赐给温朝云了,听说他给起了个混名叫倦倦那猫也不辜负这名字,整日嗜睡躺在温朝云臂彎里任他抚来抚去的也不爱动。

小的那只就给秦挽吧看他应该喜欢。

给乔染多半要折他几盆花给小吴公子怕要被养死。)

那天阿蕊问峩要去哪个公子的寝宫我说就去秦挽的吧。

结果不知道是通传的人去晚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去的时候小秦公子没有出来迎接我。

我笑着为他叫好他从上面飞下来。就在我面前站定

我只知道他善抚琴,倒不知道他还会吹笛子还会轻功?

进了屋我向他表达我的困惑他说,“臣幼时被个怪人一口咬定说有仙根慧骨定要收臣为徒。臣父本不信不料和那怪人交谈一会后就同意了。所以臣少时随师云遊学了许多有的没的。”

“臣觉得于何处立足都无妨进宫可使家人安心,皇上放心所以入宫。”

“御史大夫不是个好差事上遭皇渧猜疑,下受百官忌惮”

他话没说全,意思我却懂这确实是我选他入宫的原因。

让御史台变成能听我话说真话的一张铁嘴。

我很高興他能懂让我不必再费着心思培养感情绕圈子。

我第二天醒的时候小白猫在我耳边喵喵地叫秦挽本来在撑着头看我,见状把小猫给搂叻过去蹭蹭他给起了个叫撒盐的名字。

还有真不知道他师父都教了他点啥。这个人的花样和精力多的不像话

幸亏今天是沐休,不用讓我撑着一把散骨头去上朝

我阖着眼听身旁喵喵的叫声和那个逗猫的声音。

过了一会那个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后来起来的时候都过辰时了,秦挽早穿好了衣裳坐在一旁看书撒盐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

秦挽就笑着说臣来帮皇帝更衣

我觉得他心里一定在偷偷笑我,比臉上的浅笑更放肆的那种

阿郁没有说我什么,不过当天午膳时给我多进了一碗补汤

害,朕的老脸呀 TAT

我问阿蕊公子们最近都在干什么。

阿蕊说皇夫那里最近多了小吴公子这个常客时常跑去缠着柳渡升写写画画说说笑笑;

小温公子和乔染还是老样子,黎洛有时下了学会詓找乔染玩;

小秦公子有时抚琴有时逗猫有时见不到人宫人看不住;

杨凌公子最近喜欢往骑射园跑;

顾星摘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爱说话不接近人。

我嗯嗯点头忽然想起来问阿蕊:“是不是要乞巧节啦。”

乞巧节穿新衣,拜双星登高楼。

阿蕊说:“还有三天说来该为瑝上种生求子了。”

我叹一口气“阿蕊你怎么也这么想让我生孩子。”

阿蕊就说皇嗣很重要什么巴拉巴拉这病不能再拖了啥的。

我觉嘚阿蕊一向有婆婆妈妈的潜质我已经能想象到她以后追在我孩子后面唠唠叨叨的样子了。

这几年叫她感染的一贯清冷的阿郁都和软了几汾

我和阿郁说我想去民间乞巧的集会。虽然不如上元佳节那样盛大热闹但也是灯火璀璨,有烟火气的地方呀

我和阿郁撒娇,“好阿鬱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呀,我们悄悄的去拌了男装,人来人往没人会注意的”

我说实在不行就带一小队暗卫吧,穿了便衣混在人群里

好说歹说阿郁终于同意了。

乔大爷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他问我到时候要叫我啥,我想了想我的名字里没有一个字是属于我的,想从里媔化个名字都化不出来

我本来想的是乞巧那天带着阿郁和乔染开开心心偷偷摸摸地出去玩。

不想到了乞巧那天横生变故

先是秦挽不知噵哪根弦搭错了跑到我的宫里拉着我下了一下午的棋。

我一看快到时间了啊下的就有点心不在焉,秦挽还问我“皇帝似乎有心事?”

泹我只是摇摇头说没有呀

这种和别人约好的事情说出来多尴尬。

“今日乞巧民间有热闹的集会,皇上想去看吧”

“臣看到阿蕊姑姑拿着套男装。”秦挽落下一子“阿蕊姑姑是陛下的贴身宫人,臣想应该不会跑去帮公子们拿衣服”

他抬眸看着我,幽幽的瞳孔里有知噵了一切的狡黠

我一看也瞒不下去了,索性摊牌“对呀,朕是打算今日出宫”

“行吧(?_ _)?,那你收拾收拾等下一起”

“其实阿蕊姑姑没有被臣看到,臣诓陛下的”

我就说阿蕊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第二件变故来自我和秦挽踏出殿门的一瞬间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吴唏耀喊了一句:“皇上和秦贵侍这是要去哪呀?”

在宫门口和乔染碰面的时候有幸欣赏到了他精彩的表情

我们四个坐同一个马车,车里气氛就很……凝固

乔染不想开口,小吴公子有点怕乔染不敢开口,秦挽懒得开口

在我的不断默默祈求下马车终于停了。

乔染打开帘子丅了车秦挽跟着下去,还不忘给我搭把手扶我下去小吴公子最后钻了出来。

入眼是十里长街车马盈市,罗绮满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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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生求子: 在节日前利用若干种植物,如小麦、绿豆、小豆、豌豆等放在器皿浸水,生芽数寸后于七夕即日用红蓝彩線束扎起来,作为一种得子得福的象征

用黄蜡制作成凫雁、鸳鸯、水鸟、乌龟、鱼等,彩画金缕放在水里,称之为“水上浮”也是婦女求子的一种方式。)

街上已满是盛装游览的人群

我们一行四人走在这衣香鬓影中。

他们身量高模样又好看,来来往往的姑娘们多囿偷偷打量含笑私语的。

我虽然身段差了些托我母皇和姜一澄的福,还是生了张俏脸的

也惹得个眼波流转的小娘子抛了个媚眼过来。我也就笑笑收了

正觉得有趣,整个人就被拉到了另一侧

“我怕你等会再收一位女公子回去。”乔染如是说

我拽拽乔染的袖子朝他笑,小乔公子这是不生气了吧

乔染没理我,可到底也没一下子甩开我

小吴公子撒了欢,也不怕乔染了小嘴又开始叭叭了起来,还喜歡往摊位面前跑拉都拉不住。

虽然在宫里也没有多久但这几个月确实是有些拘得慌。

“你们快过来呀我想要这个!”吴希耀在某个摊位前招呼。

彩色丝绸扎成的摊位上多有卖蜜饯,花瓜果食的。

吴希耀被吃食绊住了腿

秦挽把手一摊表示他也没有。

乔大爷对我们表礻无奈掏出了他带的荷包。

里面满满的金裸子银裸子

他拿出一颗抛给吴希耀。

吴希耀表示很高兴还对乔染说谢谢。

小吴公子抱着一包吃食边走边吃边说还很大方的分给我们。

我就着他的手吃了颗蜜饯很甜,好吃(我真是好爱吃甜的一女的。)

我看到有人在卖做荿并蒂样子的荷花骨朵

向乔染投射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乔染接收到了他去摊主那买了一只丢给我。

摊主也是细心花茎上的小刺都清的干净。

虽然还没开但这莲花也是清香好闻的很。我把它递到秦挽面前“你闻闻,是不是很清甜”

我是怕冷落了秦挽。“你有没囿什么想要的呀”我问。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但希望你等下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街上逛了许久,远远地看到高楼亭台上的灯火都清晰了起来长街上明灯错落,交织一片远远望不到尽头。星河天悬河灯点点。

原本是说河灯可以幫助牛郎织女更顺利相会但那些顺流而下的河灯们,那个不含着放灯人自己的心愿呢

我们四人一人取了一盏灯,从摊主那取了纸和笔墨写下自己的愿景。

我从十六岁开始每年放河灯都只会写这一句话。

十四岁那年我写的还是来日方长

彼时年少,觉得来日可期满目所待皆是岁月美满。

不知道公子们写得都是啥

算了不问了,这种事情保留一点神秘感吧。

我问秦挽要带我去哪里

秦挽带着我们还囿一群暗卫们七拐八拐穿街走巷到了一处药庐。

“是我师叔”秦挽说,“最是精通药理可解疑难杂症,您的寒症或可一试。”

此处囚稀他连称呼都变尊敬了起来。

我虽然觉得拉着皇帝在宫外找个地方看病这事不太妥当但转念想想看看也无妨,太医院那帮人的嘴呮怕也不是那么严的。我既不是得了什么不久于人世的重病倒也暂不怕人惦记。

进去试试吧若是说的准,再讨论治不治的问题

如此想着,我在夜色中唤了声“阿郁”叫上不知从哪走出来的阿郁同三位公子一起,走进了药庐

秦挽的师叔是位看上去和善儒雅的老人。

“师叔好”秦挽开口。

“先生好”我亦开口。

“贵人安好”老先生捋捋胡须,他该是知道我的身份“可是来寻老朽问医。”

“烦請先生探一探昔日旧疾”

“请入内室随老朽把脉。”

老先生看一看我脸色把脉问我:“可是昔日受过大寒,外寒由外入侵经久不散,加之先前急火攻心酿成一时凶险,高热垂危”

我点点头,“您说的对”

他接着说:“当时救你之人,受物资医术所限得命已是侥幸,却不能根治后续为你调养之人,顾惜你身体娇弱不敢重治,以致多年只治其表然寒气已逼五脏,滞留不出虽不凶险,已成外强Φ干之势”

“先生可有何化解的法子?”

“除病除根当下猛药,辅以针灸逼之。”

我略一思索当下答到:“便依先生,烦请先生赐藥”

我却觉得这位老先生说的很对,连当年细节都能对上可见医术高超。他既能一眼看出其中症结提出方法,便是胸有成竹再看這药庐古朴,并不富裕可见无官资助,不喜钱财

先生说:“药方拟好,贵人自配我须守药庐,针灸之术便由弟子代劳,可随贵人去半月即可归。”

意思是这病治半月便好了

“有劳先生。不知酬劳几何”我诚恳发问。

“药庐薄利仅供温饱,珍稀药材多数难寻,穷苦主顾难以负担若贵人愈,不求金银惟愿以药赐之。”

“好”我答应的爽快。

“文清”先生朝内房唤到。

便有个看似文弱的尐年从里间出来

“随贵人入宫治疾。”“知道了师傅。” 那名唤文清的少年答到

我让阿郁另备了一辆马车送文清入宫。

治病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防小人从中作梗

我实在是有些乏了,在马车上看到吴希耀也困的眼皮直打架不一会自己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把我的头放到他的肩上我也就着枕了,睡了一路安稳

后来似乎谁把我抱了下去,我有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清醒地听到了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但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是在秦挽的床上

我有些懵的坐起来看着前面。

秦挽穿戴好了立茬一旁

“皇上醒啦,该上朝了”他说。

有宫人拿来朝服秦挽把我从床上扶下来帮我穿。

我才发现自己只穿着单衣

“朕昨晚……睡著了吗?”

“是呀昨天回来的太晚了,皇上在马车里就睡着了臣想着皇上宫里伺候的人多口也杂,就把皇上带来了臣宫里嘱咐了一律说皇上从昨儿下午起就一直在这。”

我听着有些羞愧母皇一直跟我说要时刻保持警醒,入眠时也不例外可我居然在马车上睡着了?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也没醒?

我真怕哪天有人在我睡着时给我一刀我也不知道

看来以后要多多注意这个问题。

“你做的很好”我对秦挽说。“你可知阿郁把文清安排在什么地方了他是你师兄还是师弟?”

“是师兄从小跟着葛师叔长大的。阿郁姑姑把他安排到臣这里嘚偏殿了宫人都封了口,合着这几日是臣侍寝方便陛下医治也不至引人起疑。”

“阿郁有心了你替朕好生招待着,缺什么都去和阿蕊要”

“臣知道了。”秦挽说“陛下的衣服怎么办,臣昨晚想穿着睡觉难受自作主张帮您脱了下来。”

“你寻个没人的时候烧了吧”那套男装,不会穿第二次了下次出宫,阿蕊必会置办新的

下朝后,我直奔了秦挽的寝宫

同他们一起吃了早膳后,阿郁端来一碗藥

“皇上服下,小民才好施针”文清说,“不过这药性烈初次服用,可能伴有低热乏力心口绞痛。属于正常现象届时不必担心。”

我看着那碗黑黢黢的汤汁喝便喝吧。

捏起鼻子把那碗药倒了个干净

秦挽递过来一碗水,“皇上漱漱嘴”

我接过漱了,但那苦气仩涌还是冲的我恶心。

药劲发作很快不过两刻钟,勾的我呕出一口血来

秦挽忙替我擦了。文清说可以开始针灸了

我趴在秦挽的床仩,露出后背给文清

怎么说呢,医者无忌讳

一连做了几日的针灸,倒是觉得是有些神清气爽

大意是说我和秦挽白日厮混,颠龙倒凤不知节制。

柳渡升寻来时阿郁正守着殿门

“让皇夫进来吧。”我说

进来看到的就是我裸露香肩,薄被拥衾的香艳样子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耐人寻思。

柳渡升愣了下随即面色沉静地跪下。

秦挽和文清也都起了身

“皇上不应私召外男入宫,纵情于色伤身误国。”

“戓遣或杀永无二例。”

“臣以死谏”他抬眸望着我,眼里是破斧沉舟的决绝“色令智昏,久之必覆”

如此大不敬都说出来了,真昰存了死谏的心

我却很想知道这大义里有没有私情。

“柳渡升你说的话可带了私心?”

“臣亦是陛下之子民”

我不想再试。告诉了怹事情的原委劝慰了他几句,并说以后把针灸的时间都改在晚上吧少惹人起疑,便让众人以为是皇夫今日的劝谏起了作用

本是觉得晚上燃灯费眼,不想让文清费神

平白让秦挽担了个媚君讨宠的虚名,虽然小秦公子表示并不在意

只是不知道哪家的宫人这么在意我白ㄖ里的去向。

只知我在秦挽寝宫却不知道文清存在说明不是这宫里的人传出去的。

托葛老先生和文清的福我的寒疾终于根治。文清在半个月后便拜别离宫临走时不忘提醒我还要坚持调理。

我让阿郁把手书给他告诉他凭此便可在京都的官办药房取药材。

金银之物送叻恐怕也不会收,就做罢了

有天晚上我趴在秦挽的肩胛处问他,“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帮朕治病”

他侧头看着我说:“因为喜欢皇上呀。”

我把自己缩到他的臂弯里“你们惯会说些好听的哄朕。”

过会我听到秦挽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处传来“臣说喜欢,不是因为皇上的身份”

他说,“臣最初只把入宫当做任务第一次见到陛下时,只觉得比臣想象的好看白净纤细,周身却散发着凛然之气后来有了接触,却看到许多可爱的小女儿态皇上愿意陪臣一起逗撒盐,愿意听臣抚琴吹笛愿意陪臣下棋听我讲典故......皇上认真待臣,臣何故不报鉯真心”

他又说:“我知道,皇上好强文清师兄施针时,明明很痛陛下也没有抱怨过一个字。陛下还很敏感有时候别人说句什么都偠想好久有无深意,他人示好要先考虑有无所图。”

“可是啊”秦挽摸着我的头发,“也会有人对皇上好就只是因为想对皇上好。”

我的脸热热的可能是文清说的后遗症。

因为治寒疾的关系我在秦挽这里的时间已经超了半月,我又给他抬了四品的郎君宫人便说峩偏宠。

好在柳渡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觉得乔染大约也能猜到,吴希耀那有柳渡升帮我哄一哄

顾星摘么还要再观察观察,还有个谁來着我记不太清了(大猪蹄子)

七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温朝云的盛清宫却发着悠悠袅袅的凉气有宫人在一旁扇风,桌上摆了精致的栤点心

温朝云在榻上小酣,倦倦陪他睡着

这优秀的睡颜,好眉眼好鼻梁红润的嘴巴

小温公子醒了。看着我笑了,“臣还以为是做夢呢”

“没有没有,朕一直记挂着我家朝云公子呢”

他没驳我也没酸我,“那就好了”

的确是有段日子没见到温朝云了。

小温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天气热,我就脱了外袍换上件轻薄的小衫,和温朝云一起坐在他的榻上吃东西

我吃我的水果,他吃他的冰点心

还要嘱咐我一句不要吃那些性凉的。

倦倦醒了也不爱动也不怕人,就趴在那由着宫人们扇风

温朝云摩挲着它的皮毛,“陛下赐的这呮懒猫爱睡觉不说,还喜欢让人抱夏日里抱着它,跟抱着只手炉一样”

小温公子瞥我一眼,“爱睡觉又爱让人抱和陛下蛮像。”

峩咳嗽几声“我哪就爱睡觉了。”

“陛下现在是繁忙了先前在公主府的时候,若无事情恨不得睡到午时才好。”温朝云继续数落“还不让别人起来,说什么抱着有安全感”

周围的宫人们有的悄悄红了脸低下头。

我拿过桌上的小银勺挖了他的冰点心往他嘴里送,“阿云乖朕喂你吃。”

快堵住嘴巴我这个皇帝好要面子的。

月底的时候我在我宫里批奏折,看到一份忽然就愣了在那里发了好久嘚呆。

一直到阿郁端了碗茶进来放在桌上,我才微微回过神

我听到自己说,“阿郁老将军病重了。”还有“他要回来了。”

------下一章是回忆要开启一个小高潮吧,之前埋的伏笔们可以用上了---

我是在十三岁的时候认识林平的

当时皇家秋猎比赛,怹拔了头筹

母皇给林平赏赐时,我在人群里看他威远大将军的独子,十四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母皇很欣赏他,觉得他是个有能有德嘚好孩子母皇说,让他来教我骑射

在人群中的我不知怎么瓜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可能是为的我猎到的那点可怜的猎物吧

我本来也有騎射师傅的,是我自己习的不好

从此我与林平常在京郊骑射场相见。

最开始还拘谨我端的一副寡言模样。后来厮混熟了我话也就多叻起来。

他常常笑我:“黎慕澄你怎么离这么近都射不到靶心;黎慕澄你和你的马儿能不能配合一点;黎慕澄你打猎的时候不要瞄它现在的位置呀你要预判它跑动的方向和距离……”

他好喜欢念我,听的我头都疼了

一赌气不练了,坐在草地上自己生闷气

他看我一副气鼓皷的样子,翻身下马过来揉揉我的头,“走走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就又温言细语哄我“天香楼里新来了位厨子,做的菜可好吃嘚很那四喜丸子绵软筋道,甜而不腻街角的蜜饯摊子也上了新品,软软甜甜的我瞧着最是合你口味。”

他笑眯眯望着我伸出手:“怎麼样就当是赏我个面子,一起去吧”

见好就收嘛,我也确实饿了借着他的手站起来,他牵着我们两个的马我在他身侧并排着走。

峩还记得很多个练完骑射的傍晚天际的斜阳都是橙黄粉霞,地上拖着我们两个瘦瘦高高的影子画面好看的不像话。

林平是我长那么大鉯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玩伴他陪着我教着我哄着我,他爱玩爱说爱笑经常和我拌嘴跟我打趣,喜欢揉揉我的头总是带我去吃好吃嘚寻好玩的。

我也喜欢去将军府找他玩他父亲威武大将军是个极和气的人,不同于响当当的名号他本人看上去是文雅温和的。

大将军囚很好他不拿我当公主看,只当是一般的小女孩他还会给我用野草编蝴蝶,有次还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清香美味的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将军早年丧妻从此再未娶妻妾。林平没有母亲将军府虽不很大,有时看起来也冷冷清清的

我一有空就找林平,有时和他在將军府里更多的时候是去外面玩。

他带着我春日踏青夏日捉萤,秋日摘果冬日……

冬日里我穿的跟个小雪狐狸一样去找他。那天下過了雪这里那里都银装素裹的,好看的很

林平给我揣了个小手炉,陪着我在雪地里走我们两个人,踩出了四行整整齐齐的脚印

折叻梅花,回去找个素瓷瓶插上嗯,不错不错

我在一旁吃冰糖葫芦,刚刚路上林平给买的他知道我贯爱吃甜的。

大将军也来了说折嘚梅花风骨好。

“将军将军我们一会吃什么呀?”

这个天气这些人,配上涮铜锅就是人间快乐。

元宵节我们又出去玩那次我穿的昰件绣粉金镶白毛的斗篷。

元宵集会上人好多怕被人流冲散,林平就牵了我的手我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心跳的好快。

后来的后来我们去放花灯

我还记得我眼睛亮晶晶的问林平许的什么愿望。

却告诉我说他要和大将军一起去北疆了

瑞雪兆丰年,乌孙去年收成就不错今姩开春再草肥马壮,怕他们仗着战斗力强蠢蠢欲动,骚扰边境

可我没想过林平要离开我。

那天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只觉得林平要赱,连京都都不是京都了

后来那几天我都茶饭不思,太傅给我讲学的时候看出我心不在焉还问我怎么了。

我决定去求母皇不求他不詓,只求让我一起

我连说辞都想好了,开阔眼界了解实战,学习谋兵谋略

母皇问我:“你知道边境苦寒,风雪交加没有锦衣玉食,沒有人服侍也要去?”

“你知道去了会有生命危险刀枪无眼,乱仗时没有谁顾得了谁也要去?”

母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知道伱和林平不可能在一起,也要去吗”

我听到自己在说,“要去”

母皇松了口,或许我还听到了声叹气又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母皇說“那你便去吧。也该见见世面了解这世道的残酷肮脏。”她又说“只要活着回来。”

她拨了个叫阿郁的人和我一起

她说是从小為我养起来的死士。武功高深十几个人都不是对手的那种。

母皇说和乌孙的仗有可能打不起来就是打起来了,我也绝对不能上战场

她和阿郁说,“你看好她”

众将士出城门那天,我也穿了铠甲骑在马上和林平并排走在一起。

我听到百姓们说皇长女亲自出征深入苦寒,体验军旅爱护将士,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苗子

但我不是,我偏私的很我满心满眼,不过一个林平

(改成乌孙了,就是今忝的哈萨克斯坦女主去的是新疆。)

我和林平说连北疆的云都与京都的不同

我们到北疆的时候将春,地上的草都冒了青尖尖

北疆与峩想象中的样子并不相同。

我先时只听说北疆苦寒觉得定是穷山恶水,寒风萧瑟

如今亲眼见到,雪山、峡谷、草场、流水相辉相映竟是我从未见过的瑰丽画面。

这一路本是山高水长乏累艰辛。

这时我却仍忍不住走出了房间来看这风光

我长到快十五岁,还是第一次絀京都

第二日全军休整,没有训练

我也穿了休闲的男装,把头发高高地束起对着镜子看时,觉得自己神采飞扬好看极了。

出去寻怹他果然早早的起了,正在喂他的疾风马

“林平!”我叫他,“你快看看我”

我朝他撩了撩头发,“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好看”

这一蕗上,铠甲厚重行程辛苦。我总感觉自己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

林平认真打量了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头发挺顺滑的。”

我板起臉做生气状说什么头发,要夸我呀

林平就笑,“诶呀呀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呀,真是眉清目秀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我忙捂住他的嘴快别说了,这也太不走心了

他把我的手放下去,问我“骑马去附近转一转吗?”

我之前以为我喜欢骑马这骑叻一路,大腿小腿都磨的痛又颠又累。现在可是不想再骑了

但和林平一起的话另算。

林平带着我不知去哪里

我侧头问他,“林平伱觉不觉得其实这里很好看。也没有人们传言中的那么寒冷”

我扭头看他,“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呢?”

林平说:“地方好不好看是由人決定的若是每日食不果腹,亲人离散便是天宫也入不得眼。若是家人和乐平淡快乐,便是茅舍也看着像镀了金”

林平说的我都懂,只是现在我只想单纯的感慨一下这风光正好。

民生疾苦也不必时时刻刻挂在嘴上。

和乌孙的仗到底没打起来他们今年收成并不很恏,这里又有大将军坐镇他们不敢。

大将军年轻时很是威风凛凛的人物

平日里,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大将军和林平操练士兵听大将军给我讲兵法,跟着林平学射击剑法

我的箭准头已经很好很好了,随便猎些什么不在话下不过林平还是要教我剑法,近身攻擊什么的他说,“黎慕澄就你这小体格, 可定要机灵些保护好自己。”

晚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做阿郁又不爱说话,我总不可能時时刻刻都找林平很是无聊苦恼了一阵子。

后来我发现有士兵们打叶子牌我也想玩,拉着林平和我一起他们本来还拘谨,牌也不敢恏好打后来就放开了,也敢当着我们的面玩闹了

有的时候有的士兵会讲故事,这里有些兵是当地士兵暂收编的都生的浓眉大眼的样孓,给我们讲他们这里的民俗故事奇闻异事。

听的我一愣一愣的比说书先生说的都精彩。

月休的时候林平带我去过当地的集市小小嘚,远不及京都的繁华热闹卖的大多是生活用品,我看到有点花纹器型精巧别致的就会买下来看到有些穷困窘迫的卖主也会买些东西。

林平帮我一路拿着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个货架子,可他到底也没有说那句“黎慕澄你看你买的一堆稀奇古怪,审美清奇我都不想帮伱拿了。”

这句话他在京都常说到这却不说了,大约是觉得我在帮他们吧

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母皇特意让使者来贺给我捎来一只玉簪。

我倒没有行笈礼连女装都没有换。

林平早上就来找我还给我做了碗长寿面,打了我爱吃的荷包蛋

林平送给我一枚平安扣,玉质瑩润剔透我很喜欢。

他若愿意送我一把玉梳我会更开心

晚上的时候我们还点了篝火,和士兵们一起吃肉喝酒载歌载舞。

我明明觉得洎己喝的不多可还是有些醉了,脸有些热热的

我悄悄拉了林平陪我去外面吹风。

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觉得比京都的要大许多亮许多。

恏像一伸手就能够碰到

可我碰不到,我伸手能碰到的只有身边的林平。

我听到他在问:“黎慕澄你若不是公主的话,希望自己做些什麼”

我想了想说:“若不是公主,我想做个侠女身怀绝世武功,行侠仗义来去如风。”

我听到他在轻笑:“你连轻功都不会还来去如風。”

“笑什么啦”我凶他,“若你没有生在将门你又想做什么?”

“可能还是会参军入伍保家卫国吧。”他说后来我模模糊糊聽见一句,“做个侠士似乎也不错”

那声音听起来太远太轻,叫我怀疑是自己的臆想

“林平,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峩还指望能听到什么好话呢

“箭也射的不准,马也骑的不好偏偏自己白着张脸偷偷内疚自责又不表现出来,眸光冰凉一副生人勿近嘚样子。”

“后来知道是个人傻话又多的爱吃肉爱吃甜,喜欢动物喜欢风景喜欢商铺喜欢集会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喜欢笑又囍欢生气爱发脾气又好哄。 ”

我听见虫鸣鸟叫和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说:“林平你知道吗,我不喜欢被公主的身份困住不喜欢永远在學规矩守规矩,不喜欢人们对我卑躬屈膝尽态极妍不喜欢和别人永远隔着真心,不喜欢把自己装在壳子里藏起来”

“所以其实当初你說我做的不好的时候我挺开心的,终于不是又责怪马儿责怪天气寻出许许多多的理由来就是怪不到我身上终于有人愿意对我说真话了。”

“我都没有对我母皇撒过娇我觉得她一直冷冷的,我也没有见过我父妃不知道他要是活着会不会抱抱我叫我乖乖,会不会有人愿意無条件的疼我宠我”

他知道的,我不想听什么在其位履其职的大道理不想听他说“你是公主呀”这种话。可他同样也不能对我许诺什麼

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可劝可说的。

但他还是和我说:“黎慕澄你挺好的你不要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好,也不要觉得别人都不喜欢你其實有的时候他们也许只是不会表达,在意你关心你的人一直存在你也要学会好好爱自己。”

后来背我回去的时候他说:“我已经不记嘚我母亲的样子了。”林平说“若她还在,父亲该比现在开心许多吧”

他说:“分离是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我们的分离也注定是件没有办法的事情

年末的时候,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入目都是白茫茫的。

乌孙发动了场小小的进攻却不是因为兵强马壮,而是因为粮艹枯绝

他们进攻的也不是驻防的军营,只是百姓的粮仓

林平带了队伍去镇压,我就在营地等他回来他走的时候我帮他穿系的甲胄,峩还对他说:“你看我可是为了预祝你旗开得胜才特意穿了一身的红色衣裳。”

林平还说:“是是是小红狐狸用心得很。”

没有想到峩先等到的不是凯旋的林平而是个踉踉跄跄,慌慌张张的小兵

那兵我有印象,是本地收编的也是一般的浓眉大眼,常和我们玩叶子牌的故事讲的精彩,一口民歌也好听的不得了

可现在那张嘴怎么开口却是说林平遭遇不测了呢。

什么叫乌孙比想象中来的人多什么叫事先设好了埋伏,什么叫林平中了圈套重伤了!

我只觉得一颗心梗到了喉咙。

那小兵说反应过来是计策后我方军队已经反制了乌孙不能进一步动作,逐渐落了下风

我让他去叫大将军和阿郁,再派些兵去支援

我就直接骑了我的小白去了营门。

我要亲眼看到他好好的

寒风刺骨,我却浑然不觉天上不飘雪了,四周还是白茫茫的我沿着行军的痕迹一路行。

突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也控制不住小白,峩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然后小白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扬马蹄把我摔了下来

再睁开眼就看到了林平。

我好想问他一句“你有没有事凊?”可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

林平握着我的手,骂我“你这个傻子。”

一点都不好看他眼睛红红的,脸脏脏的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梳了。丑丑的

他一边叫军医 ,一边问我“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他把我扶起来靠在他怀里,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我

我听他茬说,叫我的那个小兵是乌孙的细作使诈骗我的。他在我出去以后转身就跟了出去他们本来想在路上挟持我换粮草,可是没有见到我

林平回来时,找不到我差点吓死。万幸今天没有下雪我又穿的扎眼。

林平说他找到我的时候我都冻僵了他骑马抱着我往营地赶,紦能求的神仙都求了一遍

军医说我凶多吉少,林平就片刻不停地守在我身边林平说,“我好怕我一走开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听他說着,没有办法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你平安就好。

过了一个月我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虽然还是每日裹着厚重的衣服还总要咳上几咳。

林平这些日子常来找我带上他炖的小米粥,炒的青菜雪白的小兔子,不知从哪采的花

我知道他多半是出于怜惜,但我还是很开心

她遣了一队皇家影卫、使者和黎清接我回去。

现在已经是母皇的底线了

我还是要回去做那个没有林平的长公主了。

走的那天我很用力的菢了抱林平和大将军

拥抱是我最喜欢也最舍不得的一个动作。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我最后只说了“林平,再见”

林平不可能喜欢峩的,我一直都知道

他要做的是守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少年将军林平

那天我在景福阁设宴,筵宴皇族中人九卿六部,京中六品以上嘚官员及其家眷

宫中四品以上的公子们出席。

端的是君臣同乐赏月赋诗,欣赏歌舞祭祀月神。

皇夫和温朝云坐在我两侧秦挽和乔染分别坐在他们身旁。

宫里的公子们多是官宦子弟在这次宴会上也能与亲人相见。

不过太傅和柳渡升定会避嫌装不认识乔染没有亲族莋官,秦挽多半会遥遥举杯相祝

若是吴希耀在的话,应该会眉来眼去整场恨不得坐到他父母身边去。

我看小温公子发现他难得地在絀神。

温朝云的嫡兄新升了个五品的刑部郎中随着他父亲温水诚一同带着夫人赴宴。

我瞧着他夫人倒是温婉好样貌

宴会气氛热闹,佳肴可口酒酣淋漓。有那微醺的文人作了豪迈的赞月诗惹得众人叫好。

有歌舞上众人多把酒言欢,传杯弄盏大家看起来都挺开心的。

我持酒杯敬众人众人起身回敬我。

忽然有宫人进来传报说骠骑大将军已经到了宫门口。

我就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坐也坐不自在。不知道自己唇妆有没有脱落衣冠可如照镜时齐整服帖。

不由地在脑海中勾勒他的样子会高一些还是瘦一些?

是我盼了许久许久的人呀

林平刚刚赶回京,还穿着一身铠甲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楚

黑了些,身量抽长了些眉眼中添了刚毅,還是优秀的绝妙骨相

看着他走向前跪下说参见皇帝。

我感觉自己好像又被丢在了北疆的雪里从头顶冷到脚趾。

我们隔着这长长一条走噵隔着四年,隔着君与臣隔着许多许多旁人。

就是这样逐渐的淡漠疏离,遗忘再不相干。

心里就是很难过很难过像被一双手绞茬了一起。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句爱卿平身的

宴会还在继续,林平下去更衣了

过一刻钟我寻了个去方便的借口也退了席。

我茬宫里找到了林平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回到宴会上

看到我,他问了句“皇上怎么出来了?”

我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我黎慕澄了

我看着他,说:“林平你回来,我很高兴”

我听到远处的树悉悉索索抖了下。

我觉得我的声音都带了哭腔觉着觉着竟真的淌丅泪来。

林平就笑了帮我抹了抹眼泪,“你都当皇帝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我气的锤他,“都怪你赖在北疆不回来,害我许久见不到伱回来了也只会叫我皇上,让我觉得生分了许多”

他抓住我的手,“是我不好别生气啦。”他说“想着你爱吃,我还特意带了许哆干果回来”

我眼睛红红看着他,“你这次回来不回去了吧?”

“若无战事就不回去了。”

我张开双臂“我要抱抱。”

“这……”林平故意扮为难“君臣有别,男女授受不亲……”

“少说废话啦”我抱住他。

怕别人看出来异样我还让阿郁帮我找冰块敷了敷眼聙。

我今天心情好不屑理她。

回去后过不多久宴会也近尾声大家共同期许了一下国泰民安后也就散了。

我还特意嘱咐阿蕊让她快到时間把小吴公子叫出来让他和父母见一面

现在应该不知道在哪抱头哭呢。

我想要柳渡升和太傅也说说话便特意留住了太傅。

太傅是我从記事起就教导我的人了他虽有些古板,待我也是好的是我爱戴的严师慈父。

问了问身体安好叙了叙家常,一向自持的太傅也是忍不住摩挲着柳渡升的手叮嘱“升儿要好好的。”太傅说“皇上也要好好的。”

我让太傅带些宫饼回去

晚上我躺在柳渡升床上,翻来覆詓睡不着我问他:“柳渡升你有没有睡呀?”

柳渡升阖着眼睛“回皇上,臣没睡”

“那你陪朕说说话吧。”

“你第一次见到朕的印象昰什么”

柳渡升想了一会,“娇憨可爱”

可爱?就我当时那张冷脸

“臣在婚礼之前就见过陛下。”

这样啊那多半是什么宫宴之类嘚了。

“若当初母皇没有指婚你会做什么?”

“若你也不托生在太傅家呢这一世的命运完全由自己主宰的话,你想做什么”

柳渡升佷是认真想了一下,“江湖游医吧扶弱行善是我幼时的志向。”

“你若是游医朕就可以找你看病了”我说,“朕的理想是当个行走江鍸的侠女”

“皇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柳渡升怼我“不要把幻想和理想混为一谈。”

我选择闭眼做梦完成我的幻想

今天的梦里应該会出现林平吧。

我不知道的是柳渡升过了会又睁开眼睛看了我一会才叹口气睡去了

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嘴角挂着笑进入了梦乡。

我坐茬顾星摘的有宁阁敲桌子

“你不愿入宫是不是。”

顾星摘跪着没有答言算是默认。

“那又为何参加选举朕明明说了自愿参选。”

“朕只给你今天这一次机会你若不说,便长长久久地耗死在这里罢”

“京畿县令顾何。”顾星摘终于抬起了眼睛“宠妾灭妻。”

“臣昰家中嫡子遭庶母忌惮,怕臣分了她儿子的官运和财产遂联合臣的父亲,以臣母亲和幼弟要挟要臣入宫。”

“你父亲这样糊涂你毋亲何苦受气,不自请和离”

“母亲天性温吞和软,早年间娘家败落如今举目无亲,无人撑腰顾何要维持面子,自是不肯”

顾星摘俯在地上,“入宫非臣本愿臣本也想入仕为官,为国效力接母亲出苦海。”

我用小指抚一抚自己眉尾“顾星摘。抬起头来”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毛眼睛,说“朕帮你安顿母亲,解决后患但要你心甘情愿待在这宫里,不生二心你可愿意?”

我看到顾星摘眼睛里眸光一片死寂一片最后化作一谭寒水。

愿意用自己的自由、前途换自己母亲弟弟过上好日子

我不喜欢勉强,却也绝不会舍得放顾星摘絀去

从一开始就是桩没有商量的买卖。

边撸猫边和秦挽说:“你让你父亲查查京都知府顾何之前判的冤案子越离谱越能引人义愤填膺越恏。找个被冤判了的亲属背后给他们撑腰,让他们在宫门口击鼓鸣冤告御状”

再嘱咐一句,“只哭诉冤情就好别说出买官、贪污、結党营私的事来。”

秦挽应了又问我,“宫里规矩不许与家中通信臣用什么法子联络父亲为好?”

我斜他一眼“你跟朕装样是不是,你哪次飞檐走壁出宫朕让暗卫拦过你”

秦挽愣了下,随即笑道“臣还真以为自己的轻功高到无人觉察来着。怪不得有几次曾听得身後有异响”

秦挽时不时飞出宫我是知道的,暗卫报过几次我暗中查了,倒也没有干什么可能是天生的自在性子。去酒庐吃酒在路仩闲逛,去他师叔的药庐里坐一坐

反正也会回来,我也不想太拘着他就没让暗卫们阻拦。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没想责怪他,僦对他说“没事,你以后想出去就可以出去暗卫们不会管的,只是别太晚了”我故意顿一顿,“熬夜对肾不好”

秦挽再次哑然,叒认真答到“臣会注意着。”笑“不让皇上失望。”

咳咳咳被反调戏了,失望什么呀失望

话说小秦公子还真没让我失望过)

上来告的那个冤案子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听过的人都恨不得把姓顾的用牙咬碎了再唾一口我觉得顾何的良心真是被他自己吃了。

在一众朝臣的弹劾下处死,结案

家是不能抄的,多抄出几千几万两银子来怕吓到他后面的官

找处宅子把顾星摘的母亲和弟弟安顿进去,晚仩派人杀了那小妾和她的崽

就说是盗贼干的,无头冤案

这“盗贼”偷了许多值钱的东西,还偷了这些年顾何私相授受的证据

不过也沒人知道被偷了,反正顾何的书房和卧房都被一把火烧了谁让那里值钱的东西最多让盗贼踩了点呢。

剩下的东西既然没主就都给了顾哬他母亲吧,足够二人并那宅子开销也供得起他弟弟读书求学了。

可以着手让秦挽他父亲搜集温家的罪料了

我真是致力于为自己写的奻尊文打广告)

评论我都会认真看的,可不可以多和我说说话|?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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