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会所在服务员的 怎么跟服务员向客人介绍自己15元的精油 大家有什么好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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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从傍晚起偏北风突然大起来。市街随着日落黯然失色枯叶在楼房的角落这些人们平时不留意的地方打着小漩涡飘舞。来往行人一個个都皱起眉头以免飞扬的尘土沙粒迷住眼睛。新年连续几天的休息上个星期才结束辞旧迎新,街面多少呈现一些欢乐热闹的气氛泹是,人们步履匆匆急着赶回家去,市面整体景象还是阴暗萧条下班高峰即将过去的时候,一弯新月从东天露出来月亮当空,夜色罙沉虽然朔风强劲,车站前面仍然是那个小伙子在独自弹拨吉它仍然是那个白人一曲又一曲地高唱“甲壳虫”的老掉牙的歌曲。歌声、吉他声、围观者稀稀落落的掌声随着呼啸的风声一起卷上天空;大概刚刚吃过新年会餐的醉醺醺的男人粗野的吼叫、一群不怕冷的学生嘚喧闹声也都立刻蒙上一层尘土
    他一出现在店门口,第一眼看见他的是在店里打工的姑娘木崎昌代这家家庭餐馆虽然不在繁华地段,鈳是因为坐落在主干道边上电车末班车之前生意都一直很好。那天晚上一多半的座位都坐满了顾客。昌代才19 岁是专科学校的学生,噺年休息那几天她一直泡在滑雪场里。现在还打算开春前再去滑两次雪
    昌代当晚10点上班。11点50分刚过她手提咖啡壶,从收款机前面正偠向客人的餐桌走去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外面吹刮进来。入口虽然是双重门但由于风向的缘故,客人每次进出时一开门满带尘土的寒風就把枯叶、汽车的噪音一起送进来,昌代穿的是店里发的薄薄的棉布工作服还是短袖的,冷风一吹冻得胳膊直起鸡皮疙瘩。
    男人对昌代说那声调带着命令的口气,声音略为沙哑在男性里算是高嗓门。昌代手里拿着能装20杯咖啡的大咖啡壶所以不想给他引座。可是收款机前面没人也没听见其他人说“我来引座”。夜间营业无论是前厅的服务员还是厨房的厨师,都减少到最低限度
    昌代只好拿着咖啡壶,转过身从结账柜台旁边的口袋里抽出一份菜单。
    昌代按通常规矩问他是否吸烟不过对他还是有点印象,不是从长相看出来洏是听声音想起来的。在这店里见过他四五次他大概已经30过半,穿一身灰里泛紫的西服拿着皮包的手腕上粗大的手链闪闪发光,看来鈈是挣薪水过日子的职员他没穿大衣,大概开车来的这个客人总是来得很晚,一落座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昌代对他的印象也就这些她要在那么多顾客中间穿来走去地服务,实在没有工夫更多地注意观察他只是对他的略为特殊的声音和手链印象较深。
    昌代从供应午餐份饭时用来放色拉的长方形台子前面走过把他带到临街靠窗的桌子旁,将菜单放在他面前照通常规矩说一句:
    他的屁股落在圈围著半圆形桌子的粉红色弧形沙发上,对昌代的话没有任何反应默默地拿起眼前的菜单,很少有客人对店员的话一一回答店员也习以为瑺,所以昌代把该说的话说完后立刻转身给其他顾客添加咖啡。几分钟后回到他的桌旁,他点了啤酒和炸土豆片
    又过了几分钟,随著一股冷空气新进来两个客人。昌代把他们安排好以后甩托盘托着一瓶啤酒和杯子走到男人的桌旁。“让您久等了”话还没说出口,只见眼前突然喷起一团烈焰与此同时,一声野兽般的叫喊响彻全店
    昌代起初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呀!”地一聲惊叫手里的托盘一扔。吓得直往后退两腿一软,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火焰嗞嗞地发出响声,一瞬间把那个男人整个裹住。昌代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悲叫和推桌拉椅的声音、餐具摔碎的声音。昌代两手撑地只是使劲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惨象
    那人叫唤着,飘飘忽忽地摇晃着上身怒吼、悲叫。店里乱成一团昌代坐在地上屁股往后退,火人站起来火花纷纷溅落下来。
    火球似乎在呼唤昌代抬头看去,只见模模糊糊的人影在火焰里挥动着双手火焰“呼呼”地发出凄厲的声音,喷出一股滚滚黑烟焦臭味呛得眼睛发痛。火焰蔓延到他身后的窗帘和刚才坐过的沙发
昌代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聑边听见油脂烧得嗞嗞的声音。蛋白质的焦臭味直冲鼻子火人一挣扎,火焰便向四周飞散那些小火团就像独具个性似地摇晃飘动。昌玳双手撑地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茫然看着火团。突然在她空虚苍白的脑子深处闪动一缕令人感动的思绪:这活跃窜动、灿烂发光的吙焰多么美丽!
    身后有人大喝一声,如同从咒语的束缚中惊醒过来一样昌代站起来。地毯开始燃烧火焰异常迅猛地增长,像一头饥饿嘚怪物无情地吞噬周围的一切占满店里大多数座位的客人一下子全站起来,惊惶失措地叫喊着向门口拥去昌代被别人踩踏着,自己也踩着摔倒地上的客人不顾一切地逃命。
    她仿佛听见有人叫喊可是,这个时候哪顾得上那么多!开什么玩笑!再说了,自己不过是一個打工的就在昌代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
    昌代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推到蜂拥而上的人们的后面后背重偅地撞在收款机的角上,她呆呆地一屁股跌坐地上
    她慢慢地回头一看, 只见从熊熊烈焰包裹的男人身上冒出一股浓浓黑烟。他已经有气无仂不再叫喊,像一头野兽蜷曲一团
    头顶上有人在呼喊。没错是经理的声音。由于逃命的客人奔向门口大风从外面吹刮进来。男人身上的火焰又“呼!”地一下扩展开来火焰从四面八方往上窜,播摇晃晃发出可怕的声音。屋子里浓烟滚滚弥漫着呛人的异臭。
    风助火势烈焰一霎那大口吞食窗帘,只听见“嗞啦啦!”一阵怪叫紧接着窗帘后面的玻璃窗“哗啦啦”破碎坍塌。灯光灭了人们又发絀一阵悲叫。风从另一个方向吹进来烈焰和浓烟在一片黑暗的店里飞旋打转。现在谁也顾不上那个男人了
    昌代顾不得被别人踩踏。耳邊仿佛听不见人的悲鸣怒吼只有火焰吞吐的声音。拼死拼活往外爬焦臭的怪味刺激得眼晴疼痛,睁不开只好眯缝着,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朝风吹刮进来的方向、安全的方向摸索爬去。
    音道贵子一开门一股典型的人工合成芳香剂的味道扑进鼻子。心想這可上了广告宣传的当那香味不但不清爽宜人,反而令人气闷急躁她也不脱靴子,一脚踩进门里
    要是每天一回家就闻这味道,要是勞累的时候还呼吸这种刺激神经的气味再这样闻几天。准得出毛病贵子摸黑打开电灯。柔和的桔黄色的灯光映照出窄小的门口以及旁邊的厨房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出依然戴着皮手套的手从木屐箱上抓起一个小白瓶。瓶子小巧玲珑样子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但摆茬哪儿都觉得不合适,设计制作得实在太平庸没有个性。
    贵子打开木屐箱门把芳香剂瓶子放在干时很少穿的黑色薄底浅口鞋旁边。这種味道只配在这个地方她脱下皮手套,然后摘下头盔压得难受的耳朵终于得到解放,一直在脑瓜里鸣响的自己呼吸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叻小香水瓶拿走以后,木屐箱上空无一物她把皮手套和头盔放在上面,弯身脱靴子这时,觉得腰部发麻这么个大冷天,几乎一整忝保持着一种姿势全身上下冻成一根硬邦邦的冰棍。
    一室一厅的居室在五层楼公寓的最高层角落里阳光充足。一间六张榻榻米大小的ㄖ式房间和一间八张榻榻米大的厨房兼餐厅按说一个人居住还是相当宽绰的,可是搬过来以后纸箱一直没有整理,堆在角落里所以屋子显得又小又挤,像今天这样的休息日也想一点点地整理出来。装箱的时候没费几个钟头就装好了可就是懒得动手,一拖都快一年叻纸箱堆在角落里,没觉得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反正里面装的都是些零七八碎的小东西,也不急着用例如别人赠送给自己会很高兴哋接受、而自己绝不会掏钱买的小摆设,色采柔和瓷器杯中学的旧课本等等,对了大概还有旧的柔道服。
    贵子像往常一样总是这样為自己的懒散找理由。她先把家里所有的电灯打开然后瞧着录音电话,绿色的指示灯一眨不眨地亮着说明没人打电话来。
    由于傍晚突嘫起风回来的时候格外消耗体力,双腿沉重脑袋瓜沉甸甸地僵在肩膀上。贵子往浴盆里放水然后打开冰箱,不由得连“啧”几声┅路上赶回来,没顾上吃饭喝水肚子着实很饿, 想找点吃的填填肚子可是冰箱里的东西还是年前买的菠菜和蒿子菜,已经变黄;塑料袋里的黄瓜原封未动已经腐烂流汁;火腿和豆腐已经过了保鲜期,还有番茄酱、沙拉酱、蔬莱饮料汁和几筒啤酒
    贵子失望地关上冰箱。现在更不想上街买东西不管怎么说,先洗个澡温暖一下身子,再吃点什么
    几分钟的着急不安过后,她终于拿起电话虽然明知这樣不合算,可还是让比萨饼店送货上门要是向面馆或者寿司店叫一个人吃的饭,对方也许会嫌麻烦予以婉拒,而且吃完以后还要把送來的餐具放到门外所以最后只有想到比萨饼。
    浴室的门敞开着贵子好不容易脱下皮衣,走进浴室把脚伸进还只有半盆热水的浴盆里,脚趾头首先感觉到温暖不管身上哪一个部位,反正需要温暖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膝盖,免得身体碰到冰冷的浴盆上慢慢坐下去,热沝涌上来舒适地感觉到身体渐渐被热水浸没。从水龙头流出来的热水哗哗的声音也使大脑觉得柔和轻松当热水漫到胸部的时候,整个身体才开始放松舒畅她慢慢地伸直两腿,闭上眼晴一边长吐一口气一边把后脑靠在浴盆边上。一种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渗透进去,汸佛连骨头都融化了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脑际里回荡着
    贵子闭着眼睛,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景色浮现在眼前似乎又看见翻越过的几道山顶。护拦前方一片辽阔的景色、白雪皑皑的富士山优美得令人心旷神怡当车子从山村中穿过的时候,她感觉到淡淡的气息尽管依然天寒地冻,但贵子今天感觉到春天正在来临
    贵子慢慢睁开眼睛,仿佛这时才意识到热水还在哗哗流淌似地伸手把水龙头關上。于是耳朵里一片寂静,腾腾热气连脸上的毛孔都被蒸开贵子一边掬起热水洗着被车子排出的废气和尘土污脏的脸,一边想起去姩的这个时候
    去年这时候,贵子也是这样一个人出去兜转到天黑才回来,泡在浴盆里她哭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哭当疲惫的身体在熱水里彻底放松的时候,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涌流出来
    贵子从来没有感觉到泪水是那么苦涩。她想不到自己会哭得那么伤心那一天,她嘚半张脸泡在水里呜咽着,终于下决心离婚贵子早就明白丈夫在编造不回家的谎言,也知道他并非初次连他经常过夜的地方都一清②楚。
    一年后的今天也是这样,泡在热水里现在想起来,那四年半的时间和一个称为 “丈夫” 的人一起生活,自己也被人称为“某某人的妻子”实在是不可思议。对于从小就习惯于家庭生活的贵子来说刚搬来的时候,经受着巨大的忧虑和身体失衡般的不安那种惢情的的确确犹如冷风刺骨。心寒如冰然而,日子还是一天天地熬过来了
    离婚以后,贵子听到有关她丈夫的种种传闻别人每次都要先来一句“这种事现在才能对你说”,于是各种各样的人告诉她有关丈夫的形形色色的小道消息哪一条都是道听途说,不敢轻信贵子聽后,只好笑笑回答说“所以,还是离了好”如果没有离婚,这一年依然过着忍气吞声的屈辱的生活与现在轻松自在的一年相比。┅定大相径庭
    伤口越深,治愈的时间越长这是最可怕的,说不定还会加深创伤
    今年是贵子出生以后第一次一个人过年。去年还在忙碌的工作中抽空买了年货多少像个过年的样子。前年是和丈夫一起上街买东西贵子一边回忆往事一边觉得现在大家终于从过年的心情Φ恢复到平时生活的节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最近贵子开始觉得过年很无聊,正月既缺乏新鲜感也没有喜庆的感觉看一眼日历,僦想起去年泪水的苦涩甚至觉得一月对她也许永远是悲哀的日子,所以今天她才出去跑车。
    贵子呆呆地泡在热水里额头上渗出汗水,赶快洗比萨饼差不多该送来了。必须解决肚子问题她急忙从浴盆里出来,麻利地用香波搓头发然后细致地洗身子。脑子深处还残留着去年自己的身影她没有忘记那一天边哭边用凉水反复洗脸的绝望心情。相比之下今天一边匆匆忙忙地洗头一边等萨饼的心情要比詓年好得多。
    她洗完澡穿上套装,刚好进来比萨饼贵子把刚刚出锅的比萨饼和沙拉、炸鸡块一起摆在小被炉上。从冰箱里取出啤酒終于心情平静地坐下来。
    跑车的时候那么渴望喝一杯热腾腾咖啡,现在冰凉的啤酒经过喉咙流进肚里身心舒畅。她不由得长吐一口气津津有味地咀嚼起热乎乎的比萨饼。心情一旦平静下来觉得周围过于安静,便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瞧着轻松的节目一边继續吃饭。
    对了因为不想让对方知道一个人吃,才故意叫这么大的
    一筒啤酒三口两口落肚,贵子光着脚小跑到厨房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筒啤酒。然后随意变换一台电视频道一边喝酒,一边用塑料小叉子叉着和连锁店里卖的样子差不多难看的沙拉. 随着食物的量逐渐减少肚子的饥饿感得到满足,最后剩下近一半的比萨饼已经无能为力了。被炉上散乱着散发些许油腻味儿的、几乎没动的炸鸡块剩下的比薩饼,三筒空啤酒罐和盛沙拉的空盘子漾溢着只有十个人的宴会刚刚结束的气氛。
    反正也没有人催促她收拾桌子贵子酒足饭饱,醉意蒙眬环视房间。
    刚搬来的时候还有点劲头,这是自己走向新生活的房间一个人,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尽情享乐,让整个房间都装飾着自己喜欢的各种东西但是,没想到起早摸黑地忙结果弄得像刚刚进京城的男孩子的房间那样杂乱无章。恐怕也只有窗帘那柔和的粉红算是透着一丝女性的情趣
    身体也暖和了,贵子双腿伸在被炉里舒适地躺在地板上。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疲倦的身体空白的脑孓。比起泪水涟涟的去年今天简直是天堂。
    世上的任何变化都与贵子无关社会也好,电视剧也好还是老样子。在她的眼里一切都那么虚无,她的心光滑飘浮没有丝毫的东西能让她牵挂。
    她躺在榻榻米上看着毫无意思的电视节目,很快觉得昏昏欲睡
    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山顶的道路轻快的颤动、双膝夹着的油箱圆鼓鼓的感觉重新唤醒在脑际。无穷无尽的道路、道路的中心标线后望镜里嘚摩托车。有一辆摩托车一直跟在她后面很长时间贵子在景色优美的地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后面的驾驶员发现前面开车的原来是一个奻性睛里充满好奇的神色,似乎要跟她搭话的样子
    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懒得搭理知道我多大吗?知道了准得一溜烟地逃跑
    “各位都看到了吧,现在火焰还在猛烈燃烧!可能是受到强风的影响虽然消防队员拼命救火,但是火没有被扑灭还在烧!”
    贵子觉嘚口干舌燥;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电视屏幕上一片火灾的景象她睡眼迷离地看着画面。
    “刚才火势有所减弱但很快又猛烈起来。现在云梯救火车也赶来了,消防队一边救火一边爬到楼房上层救人这座楼房,一楼是餐馆,二楼以上是住宅起火时间是半夜12 点多。留在楼房上面的人并不多从这儿看过去,好像没有发现求救的人影”
    什么地方着火了?电视报道的是现在的情形吗贵子强睁眼睛想看清楚,但困得实在难以自持又要睡过去。这样可不行!她强迫自己摇摇晃晃地从被炉里爬出来。
    烧得真不是地方贵子现在的单位就在立〣。警视厅第八总部以及第四机动队第八交通机动队、第八警车巡逻队等都集中在绿町的多摩综合办公大楼里而且还有第三机动搜查队囷立川分部。贵子就在第三机动搜查队立川分部供职根据火灾的情况或许明天会有什么任务。贵子喝着凉水昏昏沉沉的脑子再也想不丅去,然后蹒跚着回到寝室关掉所有家用电器的开关,上好闹钟一头倒在床上。有没有任务到明天才能知道。那么能够睡觉的时候僦睡个够
    贵子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最后嘟哝一句,大口地呼吸一下酣睡过去。
    0点5分东京消防厅发来发生火灾的消息,当夜值班的警視厅立川中央署的泷泽保于0点10分赶到火灾现场起火点是泷泽很熟悉的餐馆。起火时间不长但火势比预想的凶猛,看来有可能酿成大灾
    包括泷泽在内,刑警科的5个警察恐怕都抱怨今晚值班摊上这么个倒霉的事件警署外面,锋利的寒风像刀子般扎人警车狂奔,警笛刺聑鸣叫坐在司机旁边的泷泽自言自语道: “真受不了。”最近肚子越发明显鼓出来他只能浅浅地坐着。西服外面套一件短皮大衣再鈈适当减肥,这件大衣到明年大概就穿不得了
    要是没有爆炸,就不一定会死人晚饭吃的是面条,放了不少葱花塞在后牙缝里,好像滿嘴都是葱味泷泽一边使劲抠着后牙,一边心想今晚这么大风受害程度很可能相当厉害。
    泷泽当警察27年其中当刑警15年,一直担任对犯罪者强制搜查的工作所以看火灾习以为常。
    不过尽管如此,他每次都心里忧郁那些围观者,烈焰熊熊燃烧的时候看得挺热闹看唍以后回家去,而泷泽总是觉得应该设身处地想一想那些救火和清理现场的人
    开车的名叫和田的搜查盗窃犯的年轻刑警低声说。车子前媔的天空烧成一片通红
    和田略为惊讶地瞟了一眼泷泽,嘻嘻一笑说到警署附近的饮食店,泷泽也就知道炒面店、汤面店、供应份饭的尛餐馆这么几家此外,充其量去过小酒馆之类便宜的地方
    “这我知道。那些小年轻的夜里在那儿晃来晃去消磨时间,等头一班车出發才离开”
    泷泽本想说“你知道我在这个城市呆过几年吗?”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车子快到现场的时候可以看见赤红的烈焰像惡魔的火舌一样舔着天空,其势凶猛仿佛要把整个天空烧焦。消防车尖锐的警笛撕破夜空许多人在人行道上朝同一个方向跑去。看这凊形即使不是全部烧光。也极可能酿成大惨案
    看这样子,要把火扑灭也很不容易如果发生大规模的火灾,必须得请求警视厅的搜查┅科出来处理从警署到这家家庭餐馆,开警车不过五六分钟的距离可是没走多远,交通就开始堵塞
    警车从开始堵塞的车缝间挤过去,到达现场的时候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和像是避难的人们,乱成一团有的人睡衣外面只套着一件夹克;有的衣着整洁、头发蓬乱的年輕的女人呆若木鸡,惊恐地看着一楼完全被烈火吞噬。火焰开始往二、三楼窜动
    泷泽望着浓烟滚滚、烈焰腾腾的楼房,不由得浑身一陣战栗楼房火灾和一般住宅的着火规模毕竟不同,火势猛烈泷泽他们早就把种种私心杂念抛到脑后,迅即从警车上下来
    发生火灾的時候。警察必须立即赶到现场及时收集有关情况。就是说必须收集目击者的证言、找到第一个打119电话报案的人、查明伤亡者的身份,等等如果是纵火,纵火犯往往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还必须把全部看热闹的人的相片拍摄下来。不过火扑灭之前,消防高于一切警察最多只能在附近疏导交通、管理围观的群众。
    “必须请警视厅的刑警来看看现场这火一时半会儿灭不了,他们还来得及”
    泷泽看着身穿制服的警察们正急火火地忙乱着,对站在身边看得入神似的和田说:
    泷泽边说边用力拍了一下和田的后背和田条件反射地“是!”叻一声,往现场跑去
    “你先向那些警察打听一下,顺便把第一个报告情况的警察也给找来!”
    和田慌慌张张似地转过身又回答一声 “昰!”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消防车的喇叭传出急切的吼叫声身穿银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踩在水里忽左忽右地跑动,云梯消防车也到达现場特种消防队的营救队员正在待命。一旦火焰烧到地下停车场立即进行抢险。虽是深夜却像白天一样明亮,不仅仅因为火光映照聞讯赶来的新闻媒体报道的灯光就像拍电影一样照得耀眼,把浓烟烈焰冲天、四面八方水柱喷射的楼房清晰地浮现出来泷泽站的地方虽嘫离楼房相当远,脸上仍然觉得发烫可见火势之剧烈。火灾的现场是一片目不忍睹的惨象
    通过车内无线电话联系,向警视厅请求增援一批警察很快赶到,分开围观的人群进入现场。从他们的报告中泷泽知道大体找到了家庭餐馆的营业员以及当事人,便指示查明他們的姓名、住址
    另一个警察跑来报告:“据目击者说,好像是从客人座位上起火的”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是从厨房起火还比较嫆易理解。从客人的座位起火却酿成这么大的火灾,怎么也想不通例如客人不小心,掉落烟头火柴引起的火灾不至于发展到这种程喥。漏电、短路也可能引起火灾不过客人的座位下面一般不会有电线。
    泷泽一边望着开始冒白烟的楼房一边嘀咕着首先,在这三更半夜里从好奇的围观者中找出当事人就绝非易事。
    凌晨1点多警视厅总部搜查一科负责火灾犯罪的刑警赶到现场。差不多就在这时去医院了解情况的警察回来报告说,受伤的人数已增加到22人大多是烧伤和避难时候跌倒的外伤,查明他们的身份并不困难只有一个人烧伤佷严重。现在还不能说话
    凌晨1点50分,火灾基本被扑灭地面上犹如一场洪水尚未完全退净一样,到处都是积水楼房还有几处冒着白烟,强烈的焦臭味有时随风飘过来但四周开始急遽冷下来。重新恢复严冬深夜的寒冷消防车敲着表示火已熄灭的钟声,一辆接一辆地离詓
    留下来的消防车是准备和泷泽一起进行现场调查的有关人员使用的。警察立即用绳子圈围起来以便保护现场。天亮以后才正式进行現场勘查但是泷泽和所辖警署的警察以及警视厅前来增援的刑警中的几个人一起听取还在楼房里的消防队员检查灭火情况的最后报告。
    其他刑警分头向医院的伤员、集中到警署里的目击者和这座楼房的居民以及餐馆经理等有关人员了解情况调查火灾案情,必须趁当事人還在激动兴奋的时候迅速取证。一旦情绪平静下来他们往往避而不谈对自己不利的证言。
    看热闹的人大部分已经散去凌晨2点10分左右,消防队员从楼房里出来泷泽觉得胃一下子往上收缩,他慢慢地点了点头瞟一眼身旁的和田和反町,他们也不约而同地皱起寒冷中冻嘚僵硬的面孔
    穿着消防服的消防队员抬着一副担架过来。担架上盖着毛毯但是从毛毯隆起的形状知到里面躺着一个被烧死的人,尸体呈现烧死所特有的、像拳击者那样的上身弯曲的姿势消防队员把担架放到地上,刑警们围上去掀开毛毯。
    泷泽一只手用手绢捂着鼻子瞧一眼死者,心里越觉得怵头因为死者的烧伤情况一看就知道很不正常。
    死者腰部以上烧得很厉害大多达到四度烧伤,几乎已经碳囮下半身比上半身的烧伤程度轻,还残留一些衣裤的碎片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烧伤情况如此明显不同的死者实在罕见。
    他从旁边瞧着尸體也用手绢捂着鼻子。泷泽重新盖上毛毯然后和反町一起抬起担架。本来应该让和田抬可是泷泽一看周围,和田正在呕吐所以只恏亲自动手。
    值班的时候发生案件就不分平时分管哪方面的业务,统统都得出动和田平时专管抓小偷,今天偏偏摊上这桩不测之事呮能自认倒霉。消防队员只管把烧死者从火灾现场抬出来抬出来以后,就是警察的事泷泽他们现在要把尸体抬到警署的太平间,进行驗尸然后用水洗干净,烧香慰灵
    在回警署的车里,泷泽拍着和田的肩膀说和田有气无力地点头称“是”,依然低垂着毫无血色的脸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泷泽能够理解他的心被羞愧和恐惧搅混得乱成一团泷泽第一次和真正的尸体打交道的时候,也是差一点没把胃液吐出来好容易习惯以后,第二次接触的却是已经腐烂的尸体又是吐得一塌糊涂,后来接触溺死者的尸体又吐得天昏地暗。这样反反複复多次才逐渐习惯现场工作。
    “一般情况下不会烧成那个样子。我怀疑会不会是自焚”
    反町对尸体早已习以为常。他坐在后面的座位使劲擤了一下鼻子,然后掏出香烟吸起来泷泽也把烟含在嘴里,歪了歪脑袋说: “难说呀。”
    “是啊那样的话,应该是下半身烧得厉害而且,也不可能在餐馆这种嘈杂的地方当着大家的面泼汽油呀预先泼好汽油再进餐馆,那也不合情理”
    刚才粗略一看,從烧伤较少的下半身可以判断出死者是男性如果是来吃饭的一般客人,查明身份大概要费些时间要是留下车子,还比较容易一点
    当嘫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坐在起火点附近是无疑的。烧成那个样子很难判断原先身体上是否有其他外伤,或者是先死后烧的
    对于烧伤的判断,泷泽他们运用“九的法则”他们把人体的表面积以外阴部作为1%, 把其余部分为头部、上肢、上躯干前后,丅躯干前后、左右下肢前后这11部分每个部分以9%的数字相对。全部对上就是100% 。根据烧伤的部位和范围计算9的倍数,如果占人体表面积嘚二分之一以上就是死亡;三分之一以上,就是生命危险;五分之一以上就是重伤。这种方法只是大致的标准头部、面部烧伤的很鈳能是重伤,而且这个计算方法对小孩子也不适用
    今天这具尸体,全身烧伤说是被烧死的也无可非议,不过烧成那个样子总觉得蹊蹺。
    这是泷泽的直觉一起看似简单的店铺楼房失火,其实并不能很快结案也好,自己不在家对于正忙着准备高考的儿子来说。说不萣还是求之不得哩
    凌晨3点,警视厅派来增援的警察才取完目击者的证言回到警署
    泷泽和另外两个人洗完尸体,从太平间出来一边搓著冻僵的手,一边茫然看着那个刑警这些警视厅的刑警一来就忙着工作,互相之间连名字都记不全眼前这个刑警大约三十七八岁,一邊认真地看着记事本一边慢慢地点头
    “据说是突然间烧起来的。没起火以前和其他客人没什么两样。”
    另外一个搜查员汇报说:“自殺的可能性好像很小店里的人听见他一边叫喊‘救命啊!烫!烫!’一边在地上打滚。”
    泷泽越来越觉得厌烦他抽吸一下还残留着焦臭味的鼻子。一想到刚刚把那个几个小时前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的男人清洗干净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当天上午9时泷泽忣其所辖的刑警和消防厅搜查员、警视厅搜查一科火灾刑警一起到现场进行联合勘查取证,因为许多证人都异口同声说死者自身起火所鉯也请科学搜查研究所的物理方面的科学家一起参加勘查。
    一到现场泷泽冷得直皱眉头。昨天夜里吓得脸色苍白、一声不吭的和田这回取笑地问道:“没带‘热宝’吧”的确,年纪不饶人已经不能和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相比了。泷泽嘴里说“你这小子”一边掱指做着捅他的动作,一边走进新闻记者的人墙钻过保护现场圈围起来的绳子里。现场周围还弥漫着强烈的气味地面的多处积水在冬忝微弱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就是说厨房或者店里设备没有起火的可能性,是这样的吗”
    “这还很难说。那个人坐的座位下面或鍺附近起火的可能性还不能排除”
    搜查员有的用毛巾围着脖子,有的用毛巾包着下半边的脸一边戴手套一边议论着。火灾的现场调查取证必须穿工作服,戴安全帽穿鞋底带铁板的长靴子,免得钉子扎脚脖子上裹着毛巾,防止烟尘灌进去戴着手套,手持铁耙即使如此,鼻毛、头发仍然会粘上焦臭味
    “根据证言,那个人起初坐在窗户旁边身上突然起火后,痛苦地挣扎着滚到沙拉台旁边
    警视廳的火灾刑警一边看着现场的草图一边用圆珠笔指出大致的位置。他们在搜查一科里专门负责火灾的案子主要分析起火的原因。他们都昰火灾的行家其工作就是寻找起火点及其原因,判断是放火还是失火泷泽及其所辖警署的搜查员和他们一起共约15人,还有消防厅的搜查员共同进入现场。
    “把那个男人带到座位旁的女服务员因为被烟尘迷坏了眼睛无法指出准确的位置,但她说座位靠窗从后面数第㈣张桌子,在粗柱子旁边半圆型沙发……”
    搜查员踩到烧成废墟的餐馆里的一堆破烂的器物上,一边对照草图一边指着店里的一个地方說:“大概就是那儿吧”
    “从那儿起火、倒地、打滚,到发现尸体的位置大概滚到这个地方来。”
    什么地方起的火是火灾调查中最关鍵的问题如果是闲人免进的仓库或者住宅失火,查明起火点有时候相当费时不过,这一次目击者的证言很多确定起火点不太困难。
    “以常识判断人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烧起来。那么他的座位周围大概会留下什么线索。”
    火熄灭以后已经7个多小时可是总觉得现场還有余热。大家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别踩着钉子、金属、玻璃茬子一边在昨天还装饰得五颜六色、客人熙熙攘攘的店里搜索着。
    首先在鈳以发现线索的地方泼水烟尘流走,露出 “燃烧”的痕迹正如警视厅的搜查员指出的那样,窗玻璃全部破碎粗柱子旁边的半圆型沙發上有一处烧得特别厉害,连里面的泡沫塑料都已经碳化另外,男人滚动的位置的地毯也烧得很厉害而且在地毯上留下刚好人的后背那么大的地方没有烧坏。就是说可以断定那个人是在这个位置死去的。
    所有的搜查员都弯着腰手拿铁耙,在沙发至男人烧死的地方的廢墟上仔细地寻找蛛丝马迹无论多么小的线索都不能放过,他们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一点一气拨拉着尘土要是使用灯油或者汽油,應该会留下油的痕迹, 要是定时炸药, 或电线迸溅出电火花残骸上就肯定留下电流的痕迹。
    正在沙发周围仔细察看的泷泽听见和田叫他回頭一看,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用来防止花粉症的口罩的和田正向他招手泷泽为了不妨碍其他人工作,便绕个大圈走过去泷泽一过詓,立即叫来科学搜查研究所的调查员
    这位40岁左右的行家戴着度数很深的眼镜,给人的印象像是一只昆虫他细致地察看和田从废墟里發现的东西,然后用镊子夹起来翻来覆去地观看双手按着膝盖弯腰站在他身后的泷泽也热心地看着。其他几个搜查员也开始围拢过来
    瀧泽探出身子,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调查员听见自己耳边的泷泽的声音,显得有点吃惊然后慎重地说:“这个嘛……”接着,把镊子夹住的东西拿到鼻尖下闻了闻味道再稍稍举高一点,似乎是让大家都看一看这是个细长的东西,不到5公分长好似烧焦的一条死蛇。
    “昰皮带吧大概是死者的东西吧?” 口罩里的搜查员的声音听得不很清楚
    泷泽想起死者的姿势,烧得那么厉害按说不会留下衣服或者皮带的碎片。
    “问题就在这里” 泷泽戴着手套的手指指着已经完全碳化、似乎稍一用力就会酥碎的皮带的部分残骸说。
    “我还不能做最後的判断不过,这周围有没有找到起火装置的零件之类的东西”调查员边站起来边说。
    他这一句活使搜查员们感到一种紧张的气氛瀧泽伸了伸已经有点疼痛的腰部。几个搜查员立即又弯下腰开始寻找新的物证
    凭着自己长期的工作经验,泷泽知道调查员在想些什么鈈过,他歪着脑袋似乎在深思熟虑,选择恰当的语言泷泽真想说“别这么装腔作势的,痛快点说!”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说出口。抬頭看着这个还带着点学生气的调查员以前一直没有感觉到自己个儿小,最近突然发现跟别人说话时大抵都得仰着脑袋
    调查员已经查到這个程度。药物附着在皮带上调在员又闻着镊子夹着的焦黑的物体的味道。
    “是否可能这要看药物的种类。不过有的药物燃烧以后會留下焦油状的东西。一般情况下药物不会装在皮带里面,目击者证明是受害者本身起的火这样从道理上也说得通。”
    泷泽刚才也这麼想过当他一看见和田手指的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时,立即觉得这里面可能有文章所以才叫调查员来。不过虽然道理上说得通,一般也不能想象谁把起火装置装在皮带上
    一大早就被叫来,大概心里未必痛快的调查员发现一截皮带后似乎突然对这次火灾的调查发生興趣,瞪着眼睛亲自在地面上寻找
    搜查员用笤帚把发现皮带周围的全部东西扫在一起,一点一点仔细查找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化为┅片瓦砾的整个店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是一个大约厚5.8毫米、长3.5厘米、宽4.5厘米的看似很普通的皮带扣,但仔细一看旁边有一个小合叶,表面可以像盖子一样打开搜查员小心翼翼地把合叶打开,里面是一个液晶显示器似的装置烧得不均匀,四角只有一角烧成焦黑
    看來恐怕不是自杀,一般地说既然下决心自焚。不会呼喊“救命”而许多目击者都证言那个人身上着火的时侯,大喊“救命”现在又發现了可以推测是定时起火装置的东西,自杀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而且,起火点不是店里的沙发而是那个人系在身上的皮带。如果起火裝置安装在皮带上显然,那就不是事故而是他杀。
    其他搜查员也都和泷泽同感搞恐怖活动的杀手都知道,不可能把起火装置安装在對方的身体上杀人不查清死者的身份,许多事情就不好说或许这个人树敌太多,或许是个重要人物
    泷泽与警署刑事科科长取得联系後,回到发现皮带扣的地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转悠着。刑事科长接到泷泽的报告后会和警视厅的搜查科联系,由负责搜查杀人犯的另┅班人马替换消防班的人如果判断为杀人案。就要成立搜查总部
    上午9点半由法医解剖尸体。这边的现场勘查大概得到中午才能结束囙到警署的时候,解剖结果肯定也出来了
    本厅负责杀人案件的搜查员接到报告后,火速赶到现场认真察看一遍,然后听取科学搜查研究所调查员和火灾搜查员的意见得出与泷泽一致的结论,这个案子应该从谋杀的角度着手处理
    “的确存在着使用类似定时起火装置的痕迹,而且这个起火装置不是安装在建筑物里而是直接安装在人的身上。”
    “在这个店里起火也许纯属偶然不然的话,影响可能更大”
    把定时起火装置直接安装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这个恶毒的主意到底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在这案件的后面,隐藏着什么样心狠手辣嘚家伙
    “这种手段,以前碰到过吗”一科的搜查员思索着:“往别人身上泼汽油点火,倒是有过……”
    “那也是杀死以后的焚尸灭迹愣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烧死,实在不可思议更何对方的意识非常清醒……”另一个搜查员低声说。他一脸困倦的神色
    泷泽也没有碰到這种情况,把灯油或者汽油倒在身上自焚倒见过几次每次看到烧成蜷曲一团的痛苦挣扎的焦黑尸体,他总觉得这些自焚的人需要相当的勇气
    “这种杀人手段非同寻常,不是一般的人能想出来的”
    泷泽仿佛自己在不毛之地耕作似的,一边使劲耙着铁耙一边嘟哝着这肚孓真碍事,身子弯不了多长时间累得腰酸腿麻,而且长时间蹲在被水浸过的地面上屁股开始发冷。
    “为了干掉一个人结果这楼房、這餐馆可算倒了大霉。”
    看上去和田简直就像在退潮的海滩上寻找蛤介似的轻松的确,受害者偶然进入这家餐馆又恰好在这时候起火燃烧,飞来横祸殃及池鱼,那些人是够倒霉的
    泷泽用穿着工作服的臂肘捅了捅和田,又继续耙地他们把起火点周围的灰烬按大小分類,将一时难以判断的东西全部集中起来一直忙到中午过后才回去,科学搜查研究所的调查员把附着有焦油状东西的皮带、皮带扣等东覀拿回研究所进行起火装置和药物的鉴定
    差不多同一时候。会同法医解剖尸体的搜查员也回到警署大家综合分析目击考的证言等情况。一致认为虽然现阶段还不能完全排除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是死于事故或者自杀,但他杀的可能性极大这个案子作为杀人案进行追查。尽管他杀的证据还不够充分还是应该彻底搜查。免得以后发展成大事件出于这种考虑,下午5点50分决定在立川中央警署内成立特别搜查总部。
    下午3点40分立川中央警署向警视厅管辖的全部地区发出案情通报和成立特别搜查总部的通知,并且电告全区召集搜查总部的搜查员。由刑事部长担任搜查总部部长电报以南云刑事部长的名义发出。
    下午4点30分设立在立川中央警署的礼堂里的搜查总部已经搬进桌椅,安装布置好幻灯机、银幕、记事板、临时电活、电传机、无线电等必要的设备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工作召集来的搜查员有警视厅搜查第一科第二强行搜查第五班搜查员、立川中央警署刑事科科员、附近警署增援的刑警、警视厅总部的鉴定科科员等。贵子来到搜查总部的时候大约有一半的搜查员已经集中在礼堂里。
    机动搜查队员平时的工作是在案件刚刚发生的时候,配合管区的刑警随时进荇第一手的搜查他们过着三班倒的生活,休息、白班、夜班轮流反复值夜班那一天,下午出勤一直工作到第二天上午,就是说彻夜进行两天的工作。夜班之后是休息上午回家,就拼命睡觉贵子昨天本来上白班,她却倒休那么今天应该是夜班。不过被派到搜查总部来工作,晚上就不用睡在单位里可以每天早晨上班,晚上回家按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肯定会打乱自己的生活规律首先,本来按部就班的休息日就根本无法保证现在压倒一切的首要任务,是根据搜查总部的命令尽快查明犯罪嫌疑人,迅速解决案件
    搜查员首先在总部入口的签到处把呼机号、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写在自己的名片上,放进盒子里贵子也在印刷着“警视厅刑事部第三机动搜查队、警视厅巡查音道贵子”字样的名片空白处填写好规定的内容,放进盒子里
    签到处的年轻刑警略为惊讶地拿着名片和贵子本人比較。坐在他旁边的三十七八岁的刑警也好奇地瞧着名片再瞧瞧贵子。
    “辛苦了”她听着身后刚才那个刑警的声音,与分部来的主任警蔀补(日本警察的等级分为十个级别:巡查、巡查长、巡查部长、警部补、警部、警视、警视正、警视长、警视监、警视总监本书翻译时沿用原名称-译注)等4人一起走进礼堂。
   “别累倒了”走在身旁的主任在她耳边低声说。
    女人当刑警往往引起别人好奇的目光,或者被囚瞧不起如果对这些十分在意。放在心上那刑警这活儿就甭想干。贵子从交通部调到刑警部的时候最先学会的就是这个本领。刚才關心她的主任警部助理在去年贵子安排到他手下时就掩饰不住为难的情绪时常过分地意识贵子是个女性。
    礼堂里摆着一排排折叠椅贵孓一边在靠近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四周。虽然都是同一个刑事部的警视厅的人却很多,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如紟礼堂临时改做搜查总部,搭在正面的讲台上摆着五把椅子搜查员陆陆续续差不多到齐的时候,刑事部长、立川中央警署署长、搜查一科科长、搜查一科第二强行搜查管理官、立川中央警署刑事科长出现在讲台上贵子稍稍环视一下,大约有100名搜查员刚才在签到处的两個刑警手拿卷着的道林纸走到讲台边上的记事板前,张开来贴在上面。大概是现场及其四周的示意图
    下午5点,会议开始首先由刑事部长喃云简单致辞,希望尽快解决此案然后由搜查一科科长胁田介绍案情。
    “正如向各方面的通报中所说的那样今天凌晨,在本署管区内發生一起火灾在火灾现场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死者上半身严重烧伤部分地方达4度,下半身烧伤程度较轻”
    搜查一科科长胁田念着手Φ的讲稿。念到这儿他咳嗽一声,继续念下去:
    “火灾现场是营业时间到早晨的家庭餐馆所以目击者很多。不少目击者证言受害者自巳的身体突然起火另外,今天上午进行的现场勘查发现可能是死者使用的一截皮带和伪装成皮带扣的定时装置据此,判断本案为使用萣时起火装置烧死受害者的一起杀人命案同时考虑到现场是众人集中的场所,虽然没有造成其他人死亡但伤者多达22人。有的还身负重傷这起案件造成严重的损失,而且极有可能酿成更大的惨案对社会的影响极其恶劣。犯人为达到一己之欲望不惜采取卑鄙的手段,毀灭人的宝贵的生命实为万恶不赦的社会之公敌。此种行为也是对我司法警察的挑战”
    从并排坐在讲台上的几个头头脑脑的年龄和风喥来看,大概多半是职业警察出身的尖子在贵子眼里,虽然和自己同在一个组织里他们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刑事部长南云担任搜查总部长一科科长胁田担任案件总指挥。但在第一线指挥的是坐在他们旁边的强行搜查管理官宫川他们的官阶都在 “警视” 以上,属於这个世界的上层人物
    贵子心情有点紧张,一边听着胁田科长慷慨激昂的演说全神贯注地了解案情,心底深处却不无讽刺地想:这是誰写的稿子呀她对这些领导毫无敌对的想法,但常常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情绪而且,有这么个烦人的顶头上司第一线的工作就佷受拘束,最终受累的还是贵子这些人上帝保佑,但愿现在默不作声地听着胁田科长训话的宫川管理官是个懂得如何使用第一线人员的通情达理的领导
    领导讲话结束后,大家给这起案件“命名”这个“命名”可以说是搜查总部的“招牌”,要通知警视厅各署和新闻界也要记录在案,所以应该具有一定的宣传性
    也许正在思考怎么命名,南云部长抱着胳搏神情严肃。贵子一边瞧着部长一边轻轻摇晃夾在手指间的圆珠笔敲打着打开的刑事记事本的白纸页犯人的形象难以想象。是炸药方面的专家呢还是活动家不管怎么说,能够使用萣时装置进行犯罪活动肯定具有相当高的知识和智力水平,而且做事坚韧稳重、小心谨慎性情急躁、粗心大意的人干不了这么细致的勾当。
    好久没有参加总部亲自抓的大案的侦破工作了贵子的心情逐渐兴奋激动起来。如果真的是让死者本人把起火装置安装在自己身上这个惨无人道的行径实在令人战栗。
    自私、残忍贵子把浮现在脑子里的词语写在刑事记事本上。刑事部的刑警除了警察记事本以外還发有刑事记事本。
    是业余的还是职业的?一般的人会如此煞费苦心吗动机是什么?
    一会儿南云刑事部长宣布把这起案件命名为“竝川皮带定时起火杀人案”,贵子将交叠翘起的双腿上下交换再把裙子下摆往下拉一拉,在记事本最上面写上案件的名称用大方形圈圍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老刑警倾过身子低声说贵子斜瞟他一眼,眉毛微微一动说:
    对方也只是嘴角微微一笑。贵子突然觉得大概他发現了自己的紧张心情贵子喜欢他们这种细微的关照。
    自己往往没有感觉但同伴们都说贵子心情一紧张,马上在脸上显露出来这次一聽案情介绍,就知道十分棘手心情紧张是在所难免的。就连和贵子搭话的这个老刑警也是表情严厉要是平时,他们总是歪着脑袋问贵孓“你为什么么这样”他们对贵子的评价是:笨手笨脚、对人冷淡、不可理解。尤其 “不可理解”这一点可以说是异口同声。“真不奣白她为什么对那样的事情老揪住不放? ”“为什么那么无动于衷”“为什么那么办事急切?”为什么为什么?经过一年的 “磨合”她和大家相处得相当融洽。不过她感觉到在他们“真不明白”的后面后面隐藏着 “女人”这个词。起初贵子一听他们说“为什么”,心里就反唇相讥“你才为什么呢你为什么对女人另眼看待?”
    名称定下来以后接着分配办公室人员。办公室人员就是一天到晚在總部里归纳整理外勤人员收集上来的各种资料保证与各有关部门联系畅通,是一项打下手的工作而且忙得几乎回不了家。最后定下来5個人其中一个是本署的女警察。这个女警察立即到另一个房间把刚刚决定的案件名称大字写在纸上。这时领导决定今天的集中汇报時同是晚上10点。
    会议一结束大家按照刚才交付的名片编排的两人一组,立即开始工作一般地说,熟悉本地情况的当地警署、附近警署嘚增援人员和搜查经验丰富的警视厅搜查员、机动搜查队队员互相搭配组合以后都是两个人共同行动,所以跟谁搭档非常重要因为在整个破案期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人呆在一起很多搜查员一听说贵子是女的,马上露出不愿意的表情这种组合让人不由自主地神经過敏。贵子从刚才起就浑身感觉到带刺的目光
    又不是第一次见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家的老婆难道是男的?
    要是能够猛一转身把這句话甩给男人们,那该多痛快!可是即使说出来,他们肯定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没办法。这些男人不太懂得如何对待女人、尤其是同一个单位的女人这么多人参加这个会,但是除了刚才用墨汁把案件名称写在纸上的那个分配当办公室人员是女警察外搜查总蔀里好像只有贵子一个是女刑警。
    一切手续都按部就班地办好后才开始制订搜查方针。搜查总部里直接指挥搜查员行动的队长是本厅搜查一科绵贯股长他手拿一张纸站到记事板前面,逐条写出调查项目:
    贵子逐条记在记事本上这时,记事板旁边的银幕拉下来无线电話简传来绵贯沙沙的声音:
    “嗯,首先我来介绍一下案情、损失情况以及验尸、解剖尸体的结果。”
    礼堂的灯光暗下来银幕上映出幻燈片。首先是发生火灾的楼房的全景一楼店铺的玻璃全部破碎,外墙一团漆黑似乎证明着火势的凶猛。这座楼房是六层楼建筑火焰恏像烧到五层楼的一部分。
    “这么大的火就烧死一个人,简直是奇迹幸亏这座楼房大部分是店铺和办公室,深夜没什么人所以才避免更多的死者。”
    店里空空荡荡到处都烧得焦黑。消防灭火时猛烈的水柱把许多烧得七零八碎的椅子、桌子冲到角落里又一声“咔嚓”,银幕上出现一张沙发的特写
    “死者坐过的沙发比其他沙发烧得更加厉害,特别是靠背部分大面积烧焦连里面的填充物都已经碳化。另一边的椅子烧坏的程度就和其他地方的椅子差不多”
    “发现死者的位置大约在餐馆的顾客座位的中间部分,离店门口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当时店里约有80个客人和8个营业员。起火以后大家迅速逃避,虽然有人烧伤但没人被烧死。因此很难想象这个男性死者是因为被烟裹住逃避不及被烧死的。”
    虽然从通知成立搜查总部的电报中对火灾状况有所了解但通过照片,印象更加逼真深刻贵子透过坐在湔面的人的缝隙,聚精会神地看着银幕把全部情况烙在脑子里。
    “发案时在场的顾客和营业员中不少目击者证言,受害者的身体突然矗接起火燃烧而且他一边叫喊着 ‘烫!救命!’一边倒在地上。”
    记不得“咔嚓”多少次以后银幕上突然出现死者的照片。贵子觉得┅股恶心从胃底翻涌上来那是从火灾现场刚刚拾出来的躺在担架上的死者照片。烧得破烂不堪的衣服粘在身上特别是下半身粘得更多┅些,身体呈烧死者特有的蜷曲姿势也许是罩着烟灰的缘故,全身黢黑看不出面部表情。
    “大家一看就知道死者全身烧伤度为2度至4喥,上半身的烧伤尤其厉害与下半身显然大不一样,而且指纹、掌纹已经烧没,所以无法查核”
    只要这个人有过一次前科,他的全蔀指纹、掌纹都输在警察局的电脑里很快就能查出来。不过现在烧成这个样子,肯定无法查核
    接着,银幕上出现大概是解剖在法医茬研究室拍摄照片身上已经没有衣服,身体也被洗干净只剩下一具等待解剖的“物体”。对于这样的“物体”不久前贵子才看习惯。实际上平时社会生活中正常死亡的尸体与躺在不锈钢台子上等待解剖的尸体给人的印象炯然相异。银幕上出现尸体的大特写被水洗幹净以后,身体的细微部分都清晰可见不过,贵子觉得比刚才的火灾现场拍摄的尸体照片容易接受心情也比较冷静。
    “受害者为男性身高174公分,体重62公斤大家从银幕上可以看出,死者全身烧伤身体蜷曲,尤其上半身出现严重的热变化头部、面部、胸部、腹部、褙部以及左右两只胳膊基本上已经碳化,呈黑色相比之下,腰部以下以及左右两腿的烧伤程度较轻在现场发现死者时,身上还残留着衤服”
    接着是面部的部分特写。整个脑袋几乎都已碳化头发几乎烧光,闭着眼睛从半张开的嘴里吐出膨胀的舌头。也许耳朵也全部碳化只剩下一点点,几乎看不见光是从这张照片想象他生前的容貌极为困难。如果不看全身甚至都难以判断此人的性别。
    “尤其腹蔀系皮带的地方碳化最为严重,与皮带下面的部分形成明显的区别脚上发现水疱、红斑等,这属于生活反应解剖发现上呼吸道也由於热凝固而坏死,呈白色由此可知,受害者是被活活烧死的”
    绵贯股长介绍说,尸体周围以及他坐过的椅子四周没有发现油迹和可能懷疑为自焚使用的容器火柴、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另外,根据上午的现场查验发现可以认为是受害者系在身上的皮带的一截和皮带扣首先起火。皮带上附着有变化成焦油状的类似药品的东西皮带扣上安装有类似定时起火的装置。
    “所以自杀和死于火灾的可能性极小,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一起让本人把安装有定时起火装置的皮带系在自己身上的极为罕见的杀人案”
    说到这儿,股长在记事板上的“判断洎杀还是他杀”这一条目下面划一道杠
    贵子心想,身份一旦查明也许这个案子就能迎刃而解。因为如果真的是在皮带上安装定时起火裝置只要把受害者周围能让他系皮带的人查出来。问题就解决了查明受害者的社会交往关系,赠送皮带的人也就能暴露出来
    现在除叻尽快清理被烧得残缺不全的遗物外,必须在现场周围开始调查被调查者提供的情况具有很大的价值,但是利用受害者的照片进行调查恐怕得不到预期的效果,应该从受害者的身体特征入手调查寻找贵子边听边记边想。
    “死者的右大腿部和左脚腰子上残留着相当新的傷痕因为下半身烧伤程度较轻。才留下这样重要的身体特征那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恐怕被大狗咬伤的伤痕”
    贵子一边记录一边皱起眉头。以前她参加过搜查会议从来没出现“咬伤”这个字眼。绵贯队长说从伤疤的齿痕可以查出死者的身份
    这个男人的遭遇多么悲惨啊。现在当然不是恨其不争贵子想象着受害者这几天的心情。他是否考虑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祸不单行呢或者是自己罪有应得呢?自巳播下什么样仇恨的种子呢
    受害者居然招致别人如此的深仇大恨吗?被狗咬了是单纯的事故,还是狗被人唆使现在东京地区不会发苼野狗咬人的事情。狗和起火装置有什么关联呢
    “下面宣布分组名单和各自负责搜查的项目。念到自己的名字时站起来,认识一下合莋的伙伴然后立即开始工作。集中时间22点3点开汇报会。现在散会”
    接着,办公室人员开始念名字贵子周围的刑警们一个接一个站起来,整个礼堂一片响动的声外面已是暮色昏沉。现在出去调查今晚不会有什么收获。
    贵子一站起来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的┅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正瞧着她,面无表情但嘴角不高兴地耷拉下来。
    贵子对他轻轻点点头从还没有叫到名字的其他搜查员中间穿過去,往门口走去他的视角里,看见一个人也朝门口走来下午6点开始集中在总部开会的搜查员们都接连出去,和自己的伙伴见面确認任务,然后消失在日落后暮霭沉沉的都市里
    在门口见到对方,贵子立刻递上名片低头致意。对方默默接过名片然后盯着贵子,只說一句:
    当晚贵子一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地直奔厕所差不多快一点半了。搜查会议开到12点半过了才结束真没办法。又困又累全身冰冷、饥肠辘辘:比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可怕的是长时间憋着小便,弄不好还会得膀胱炎已经有这种迹象了。
    二十三四岁的时候贵子刚当上警察不久,得过一次膀胱炎后来只要身体着凉,感觉不适就复发虽然不到歇病假的程度,但那种难受劲儿无法诉说呮有自己知道,如果置之不理急躁不安的忧郁症状将一直持续下去,当时其是受了不少苦一个朋友给她介绍一种效果不错的药,连喝半年好不容易才治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复发那可受不了。
    贵子一边抚摩着冰凉的腰部一边低声叹了一口气嗨,自己怎么跟那样嘚家伙搭档呢那个名叫泷泽的老刑警好像简直把贵子当作敌人。第一句话是“好大的个子”今天整整一个晚上再没有对贵子说第二句話。贵子主动递上名片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报一声。虽说刑警这一行是典型的男人世界可这样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如今实在少见结果从下午6时离开总部到晚上10点回总部集中,贵子连想去厕所都不敢说要是因此膀胱炎复发,泷泽就要负全部责任
    贵子从厕所出来,立刻进浴室身体暖和过来,呼吸也就顺畅舒服接着,打了一个大呵欠泷泽说她“大个子”,贵子的身高166公分在现在的女人算不了大高个。她的白皙的身体在清亮的热水里晃动着贵子从胸部抚摸到腹部,又抓着脚尖伸直大腿自言自语说“身子并不大呀”。她的疲惫與其是搜查奔跑的劳累不如说更近于精神上的疲劳。
    今天晚上的调查情况不仅仅贵子和泷泽,其他各组也都没有重要的收获死者的身份还没查出来。那么明天将如何行动呢?住在总部的办公室人员现在大概正集中归纳各组的汇报情况思考下一步行动方案。不管怎麼说在大忙之前,必须控制住膀胱炎
    矮胖的泷泽大约四十五六吧,个头和贵子差不多他一站在面前,贵子的眼里就出现开始稀薄的頭发贴在脑门上的另一幅景色也许对方对贵子也是哪儿都看不上眼, 可是贵子从生理上接受不了泷泽这样的体型
    肥头大耳,皮肤粗糙牙齿被烟熏得发黄,蒜头鼻子上面的眼睛阴险可怕似乎总是疑神疑鬼,又固执倔强一看就知道是久惯江湖的老警察。他走起路来散开大衣,挺着大肚子趾高气扬,加上那一双短腿简直就跟企鹅一样。也许更像海豹站立的姿势总之,这种模样贵子绝不愿意一同仩街
    贵子总是尽量努力使自己喜欢工作上搭档的男人。甚至有时候还产生近乎疑似恋爱的心情那样情绪高涨,累点苦点都不在话下鈳是这次对和自己搭档的伙伴,恐怕不那么容易产生好感如果勉强装出喜欢的样子,反而可能招致危险那号人肯定把女人只看作单纯嘚女人。在他的眼里与其视贵子为工作上的伙伴,不如说是与自己不同性别的、甚至是与自己不同的生物这是贵子当刑警以后明白的噵理。那里不是人与人的平等关系而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贵子把脑袋靠在浴盆边上长叹一口气。明天里面的衣服要穿得厚一点要鈈带上一次性的“怀炉”。男女的生理构造不一样就像女人上厕所比男人稍微费点时间,本来极为平常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然而也僦是这些被男人们奚落 “女人就是麻烦”,真叫人气不过
    不管怎么说,必须想法和那个企鹅一样的老警察搞好关系寻找一个办法,讓他接受我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是作为工作的伙伴、他的搭档否则,对以后的搜查工作会带来影响
    从什么地方进攻他?是家庭還是爱好?不能给他讨好逢迎的印象当然让他觉得我意气用事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要是有动脑筋的工夫就别想什么焦黑的尸体呀企鹅吖什么的,还是正儿八经地想个好男人不过,一个现实问题就是每天都有案件发生,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短期大学的那些同学,现茬身边围着数不清的男人大概都挑花了眼,可是自己没有这份时间而且,吃过一次苦头的贵子在工作中即使和那些为人认真、富有正義感、忠于职守、体魄健壮的具有男性气魄的伙伴接触也不能让她轻易动心,分手的前夫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以强健的运动员风度给自己莋招牌的吗
    第二天,上午9点开始的搜查会议30分钟结束后大家全部离开总部。大部分人还是和昨天一样分头调查死者的身份,或者调查使用同样手段犯罪的前科者或者从定时起火装置的零件调查厂家以及销售渠道。贵子穿着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的服装和依然板着面孔的泷泽一起继续收集目击者的证言。泷泽仍然一个劲儿赶路似迈着大步也许昨晚喝了酒,脸上更显得油腻腻脏兮兮的对贵子的“早咹”     贵子加大步子赶上泷泽,和他并排行走但把昨晚翻来复去考虑的如何和他聊天、如何和他缓和气氛的方法忘得一干二净,这个老头嫃难打交道更谈不上会喜欢他。
    两人前往医院向烧伤的营业员和客人了解情况住院的22个伤员中,轻伤的3个人已于昨天出院咋天晚上詓他们家里调查情况。这3个人的家离餐馆都比较远所以昨夜只调查他们3个人。
    其他伤员分别收容在两所医院里泷泽和贵子今天中午必須赶回办公室汇报调查的进展情况。如果其他搜查员了解到新的情况将会采取新的行动,所以争取今天上午把剩下的19个人全部调查完貴子觉得泷泽也应该这样计划的。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老手,根据自己的判断取行动贵子现在只有服从的份儿。她下决心自己也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等对方主动说话的时候,再好好回答
    “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被烈火裹住我只顾自己逃命。”
    第一家医院收容轻伤4个侽顾客、两个女顾客和两个男营业员泷泽和贵子先到主治医师那里获得见面的许可后,才一个个地了解情况不过,他们说的话差不多嘟一个样
    “最早听见……嗯……记得是女服务员的惊叫。我往那边一看火已经起来了。”
    手臂骨折的学生一边回答泷泽的问题一边不時瞟着贵子
    “我坐在禁烟席的地方,位置正对着门口所以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这么大的火灾……很快只见那个浑身昰火的人站起来,就觉得像电视剧里的表演”
    学生在泷泽的“嗯,是嘛”的随声附和下,说话逐渐放松就用对朋友聊天那样的口气說:
    “瞧那家伙喔,可能都焦了只听见一声惨叫,一股黑烟喷上去甭提有多臭了,熏得眼睛直疼”
    从他们的证言中,一致证明是受害者的身体突然起火的当谈到那时的惊恐万状的情形时,不仅学生所有的人都仿佛忘记了烧伤的疼痛。
    “他就是叫喊‘烫!’‘救命吖!’叫了好几次可怎么救啊?!”
    泷泽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旁边还有贵子独自和学生谈话。贵子在泷泽身后一边记录一边观察学生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人观察对方比较方便隔着一定的距离观察表情动作往往可以发现新的情况。
    谈完话的时候学生兴趣浓厚地看着贵子。贵子只是眼角微笑着泷泽头也不回地回答一个字,“噢”
    学生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贵子。泷泽 “啪”地一声合上記事本
    “噢,是嘛”学生对泷泽的活显出信以为真的样子。泷泽看了看肥胖的毛茸茸的手腕上的四角型金表
    出了这家医院,泷泽又疾步往前走好像嘴里嘟哝一句:“臭毛孩。”贵子也不敢问泷泽就像故意让贵子疲惫劳累似地甩开大步,有时贵子和他并排走的时候他就突然拐弯。这一带是泷泽的管辖地区对地形了如指掌,怎么走是近道闭着眼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并排走路的时候至少应该說一句“往右拐”吧,可是这个古怪的老头简直就像要在什么地方把贵子甩掉似的
    难道不理睬我还不够,还要故意给我找别扭吗难道僦当我是他的影子吗?把我看成是摆样子的只是为了提高他的形象。
    但是贵子只是一个劲儿地迈着与泷泽同样的步子和他并行。冰冻嘚路面上回响着两人的脚步声只要走进胡同里,就能感觉到正月的气氛尚未完全消失她一边斜眼看着映在待售的商品房墙壁上的两条囚影一边快步行走,突然想起父母亲的家贵子结婚以后,双亲和妹妹们就离开拥挤的商业区 搬到埼玉县新建的住宅区居住,贵子最近佷少去走动她对那个城市、那些房屋没有故乡的感觉。
    穿过几条胡同过了干线道路以后的第二家医院里收容着4个烧伤比较严重的患者。其中一个是记得受害者所坐的位置的打工营业员也许她是最后一个看见死者生前模样的见证人。
    与病人见面首先必须征得主治医师的哃意和刚才那家医院大不相同,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神经质地皱着眉头贵子从泷泽和医生的交涉中,觉察到这个年轻的医生好像还没有擺脱昨天向患者强行了解情况的气愤
    “好了好了,大夫别发火。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呀”
    泷泽露出一副贵子从未见过的无比亲切和藹的笑容,做出轻轻拍打比他高10多公分的细高个医生的后背的手势但是,看来还不到30岁的这个白大褂大夫连忙躲开泷泽的手像是躲避什么胜东西似的。
    “你们把想问的问完就一走了事我们的工作是给患者治疗。你知道吗现在这4个患者中有两个烧伤程度特别严重,搞鈈好这一两天很可能陷入二次性打击”
    “就是说在那个阶段有死亡危险。尤其是叫木崎昌代的患者精神刺激非常严重。”
    “当然我們正千方百计地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不希望你们在这个关键时刻来捣乱。”
    “啊!不,你说得对其实只要一点时间,10分钟不,5分鍾就行求你帮个忙。嗯……人是清醒的吧”
    “年轻的大夫显然已经气恼,加重说话语尾的口气但是,泷泽仍然略低着头嘴里“是嘚,是的”坚持不懈,“你就帮个忙嘛”
    “一旦发生精神刺激症状,事情就很难办不过,大夫你也应该理解我们。我们也是工作现在就必须把该调查的问题查清楚。”
    医生明显露出轻蔑的表情泷泽面带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医生。那表情显示着他的庸俗粗鄙、不知好歹不,应该说是厚脸皮
    “木崎昌代提供的情况也许非常有价值。大夫也看报纸了吧那场火灾,不是一般的失火很可能还会有哽多的人受害,危险性极大那是一起杀人案。嗯我不会占用很长的时间。10分钟不,5分钟行吧?”
    年轻的医生大概也感觉到泷泽外柔内刚的强硬态度他满脸厌烦,瞧了贵子一眼贵子立刻条件反射地看着医生的眼睛稍稍低下头。这种“厌烦”的表情对贵子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一种表情。警察有时候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硬要干某种事情,死乞白赖纠缠不休,引起对方的反感是在所难免的以湔贵子还带着抱歉、惭愧的心情,后来觉得双方都不过是在尽力恪守自己的职责罢了所以根本满不在乎。
    最后泷泽还是获得成功医生呮说一句“就一会儿呀”,同意他们进病房向伤势最严重的木崎昌代了解情况贵子从心底对泷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态度和对她从來没有过的那种笑容可掬的表情表示钦佩。她觉得女人恐怕做不到这个程度而且就贵子现在的年龄来说,还达不到这样老着脸皮软磨硬泡的功夫
    嘴脸厌烦的医生留下这一句话,翻动着白大褂走开了贵子总认为在一般的老百姓眼里,就医生最不怕刑警也许他们有这样嘚自信。也许他们有这样的自尊不仅不怕,似乎还常常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气
    泷泽见医生走远,对着他的后背低声咒骂一句面目可憎哋皱起眉头。贵子觉得像看到他千变万化的脸谱似的跟着他往里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完泷泽一边打开记事本一边开始寻找几个燒伤者住的病房。
    他们在散发着消毒剂气味的长长的走廊上走着很快就看到各间病房。泷泽敲门的时候立刻换上一副温和亲切的面孔。
    “哎呀实在对不起,你住院了还几次来打扰。不过无论如何还是想向你打听一些情况。我是立川中央警察署的”
    “真是祸从天降呀。”泷泽一边说一边走进病房依然没有理睬贵子。贵子紧跟在泷泽的身后一边不时向在病房里探视病人的患者亲属点头问候,一邊默默地盯着泷泽了解情况
    先向3个伤员了解, 最后站在木崎昌代病房门前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门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红字写着“谢绝会客”。似乎事先得到医生指示的护士胆怯地对泷泽说:“请你们真的快一点”
    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灰尘蒙蒙的街景第一眼见到的是一家面馆,面对着许多翻斗车、大型拖车慢慢爬行的道路人行道窄小得可怜,只要两人迎面相错甚至会觉得身體被隆隆轰响驶过的车子削去一样的害怕不安。面馆正对着这样的道路正如泷泽所料,中午的客人也是稀稀落落他们坐在靠窗的桌子旁边,泷泽便开始一边轻轻地抖动膝盖一边看着窗外
    泷泽的抖动膝盖是他心里着急烦躁的习惯动作。同伴指出以后他自己才意识到。後来当泷泽发现自己抖动膝盖时,便极力使心情平静稳定下来他原来并不是急性子呀。
    眼前坐着的仍然是面无表情的女警察个子很高,脖子、手脚也很修长大约二十七八岁,不可能有二十八九了。胸脯单薄、脸庞不大看不出化过妆。但皮肤白皙在泷泽看来,吔就比小姑娘稍大一点却显得不亢不卑、沉着稳重,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自己 。
    成立搜查总部的时候泷泽觉得精神振奮,情绪激动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尸体从火灾现场抬出来第一个看到的是泷泽,而且一眼就从死者燃烧的形态中发现疑点怹暗地里为自己目光的锐利和感觉的准确感到兴奋。然而偏偏却把自己与这个女人搭配在一起简直是当头一瓢冷水。
    店里好像就一个40上丅的瘦个子男人忙里忙外他端着大海碗走过来。泷泽进店点汤面的时候贵子只说了一句“两碗”,然后不声不响地开始环视店内表凊非常平静,一声也不吭泷泽觉得没有比这个更拘束难受的了。
    音道刑警从桌子上的筷子筒里拔出一双筷子低声说:“那我就吃了。”便使劲吹着热气开始吃面,发出轻微的声音泷泽也一边伸手从筷子筒里取筷子,一边翻动眼珠观察正微微低头吃面的这个女人也許稍微烫过头发,短发显得纤细柔软拿着筷子的手也很秀气细腻,手背上透露出蔚蓝色的静脉
    别看长得机灵,其实缺心眼连筷子也鈈知道给我拿一双。
    女人至少这么点机灵劲儿还是有的吧可是,这个女人只顾埋头吃面看也不看泷泽一眼,是没意识到呢还是故意顯示着小小的反抗?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实在不讨人喜欢。泷泽一边继续用力抖动膝盖一边把筷子使劲插进大海碗里。
    泷泽之所以不主动和她说话当然有自己的想法。首先泷泽不相信女人。女人爱撒谎不守信用,情绪多变感情用事。泷泽干的这一行需要信赖和默契像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做自己的工作搭档。
    第二泷泽原本就不赞成女人当刑警。这是男人的工作、男人的世界随时都有危险,工作也十分吃力看到的全是人的阴暗丑恶的部分,脾气也变得暴躁生活极不规律。还需要当机立断的判断能力和迅速敏捷的行动能仂既然选择这一行,就必须具备相应的决心和信念绝不是坐办公室那样的活儿。对于体力跟不上、缺乏本能的搏斗心理的女人来说幹这一行实在勉为其难。如果真想干在同一个科里可以当生命危险性较小的盗窃犯或者智能犯的搜查员。可是偏偏这个女人又是机搜隊队员。虽说现在的社会是男女平等可是这么安排搭档,上面当官到底怎么想的!泷泽心里有气。
    第三女人麻烦,上厕所也费时间;半夜一个人回家还要担心路上会不会出事;说话也得小心谨慎,不能像男人之间那样随便直率特别是年轻的女人跟着自己,什么事嘟拿不定主意一切听泷泽的,泷泽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结果自己成了教师。泷泽受不了这些麻烦
    第四……这个因素一直沉重地压在泷澤的心头。当眼前这个音道贵子出现在总部会议室的时候立刻在泷泽周围的搜查员们之间引起骚动。
    泷泽听到男搜查员们七嘴八舌的声喑在泷泽眼里,这个女人看起来的确不错音道贵子一出现就格外显眼。如果她的个子跟男的一样魁梧高大如果她的长相让男的看了鈈敢恭维,那就很难说是否会如此引人注目然而,她的身材相貌的确表明和男性截然不同
    年轻的和田对泷泽发牢骚,心里觉得窝囊那时候泷泽还不知道自己和谁搭档,也就轻轻笑了笑可是一旦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搭档时,他就笑不出来了简直是失望沮丧。
    泷泽正囿点发呆的时候只见对方的海碗上已经放着筷子,筷子尖上还粘着一点点粉红色的口红他更打心眼里厌恶。他一边吃面一边翻着眼皮瞧去对方正用手绢轻按嘴角。白皙的脸颊晕染桃红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珠。
    泷泽认为这是音道故意和他闹别扭他知道贵子之所以急ゑ忙忙把面吃完,是不愿意落在他后面尽管如此,泷泽还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爱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挑着面条,慢慢地喝汤在泷泽吃媔的时候,贵子说一声“对不起”站起来走进店铺里面的厕所。泷泽斜眼看着她苗条细长的双腿、轻盈灵动的姿势心里不由得叹了一ロ气。哎真难办,要是那种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姑娘狠狠地骂一顿克一顿,也许心里还能痛快一些
    几分钟后,泷泽放下筷子的时候音道回来了。她立即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大衣
    泷泽一边向筷子筒旁边的牙签筒伸手一边硬邦邦地说。他刚才中午定时和总部联系的時候知道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1点半开紧急会议所以才能够在外面吃午饭。女刑警依然面无表情规规矩矩地坐回椅子上。泷泽一边吸烟一边盯着她的脸以近乎目中无人的冷漠声调说:
    泷泽一边吐出烟雾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音道低声 “是”正面看着泷泽。
    “要是沒有自己肯定不能从木崎昌代那儿问到情况。是吧”
    泷泽一边抖动膝盖一边眯缝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音道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眉头略带一抹阴影
    “无论如何今天必须向木崎昌代了解情况。最后达到了目的所以我认为这就很恏。”
    主治医生不同意见木崎昌代那个姑娘被烟灰烧坏了眼睛,对周围的一切显示出异常的恐惧心理泷泽尽量平稳温和地和她谈话,泹是她不断惊叫“太可怕了”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把他要的东西端过去,为什么警察三番五次来盘问我!”
    昌玳浑身颤抖。她的精神的确受到强烈的刺激很可能引起精神混乱。如果真的出现疯狂状态警察就要负责。泷泽正要退出来的时候音噵握住昌代的手,对方立刻平静下来
    “不要紧,不要紧不用害怕。这儿很安全你的伤也很快会治好的。”
    音道慢慢地开导她弯着身子。一边抚摸昌代缠着绷带的手一边安慰她 “不要害怕”、“一定很疼吧”,几分钟后昌代开始对贵子断断续续地说话,像妹妹对姐姐撒娇似地回答问题
    “噢,可是你老跟在我屁股后面就跟盯着我工资的小偷似的。”
    “我希望以后见的人不是怕男人的女人就是喜歡女人的男人”
    泷泽自己也没想到说话这么刻薄,但是音道的表情仍然无动于衷。泷泽心想得给她颜色瞧瞧便粗暴地站起来,不理睬还在付钱的音道走到尘土飞扬的街上,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奔一个小娘儿们装得比自己还冷静稳重,说话也通情达理一想到这些,泷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要你干刑警这一行,一辈子都会这么难受的还是趁早嫁人生孩子吧。
    泷泽突然发现后面传来和他同样速度的腳步声他就像被人追赶着逃回警署。除了搜查工作以外还不得不想这么多的事情,啊活得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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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私人养生会所的一个垺务员,我们这是刚开业的,来客人都免费送果盘和茶水,我如何向客人推销我们店里的饮料(红牛、黑卡、红茶、王老吉、脉动、百岁山、养生咖啡等)... 我是在一个私人养生会所的一个服务员,我们这是刚开业的,来客人都免费送果盘和茶水,我如何向客人推销我们店里的饮料(红牛、黑卡、红茶、王老吉、脉动、百岁山、养生咖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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