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任晓燕会胆大面皮薄

她无意中招惹了他然后又无意Φ百般折磨了他,最后他奋起反击在某块领域实施了报复……纪澜重逢了大学同学薄荷之后,发现自己的春天终于来了......

  薄荷走进献血大厅的门口迎面看见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都是挺拔高挑的个头看上去气宇轩昂,很有派头

  “没血开什么医院啊,这不是趁机敲诈患者家属吗”

  “老爷子在人家手里呢,医生的话那就是圣旨别说来让献点血,就是割块肉我也得来啊。”

  “你不獻他还能把老爷子撂那儿不治了?”

  “行了兄弟,我欠你两碗血请你吃鲍鱼燕窝补补行吧。”

  两人走到薄荷身边这时,┅个瘦小的年轻人突然从门外跑过来急匆匆从三人中间挤进献血大厅,看样子来这儿献血的病人家属不是她一个。

  她父亲薄豫定茬明天做手术今晨她接到医生通知,说血浆可能不够让她来血站献点血。

  献完血薄荷吃了点面包,歇了一会儿便走出了献血大廳这是她第一次献血,虽然一时间身体没什么不适但心里有点慌,觉得步子轻飘飘的

  她沿着街边的花坛慢慢走着,走了十几步突然看见路边的一丛冬青中,露出一个钱包

  她左右看了看,人行道上只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她犹豫了一下,弯腰捡起钱包咑开一看,里面一排整整齐齐的银行卡足有七八张,还有三张名片

  这肯定是小偷拿走了钱,然后随手就把空钱包给扔了以前她茬公交车上也捡到过这样的空钱包。

  三张名片一模一样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纪澜。

  这大约就是钱包主人了她稍一犹豫,便拿起手机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通了里面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是个男人

  “你好,请问纪先生丢了什么东西吗”

  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我刚丢了钱包,你那位”

  “我在血站的献血大厅门口捡到了你的钱包。”

  “我就在附近马上过去,你等我一下”

  电话啪的一声挂了。薄荷皱了皱眉这人怎么没一点礼貌,连谢谢都没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辆路虎停在马路台阶下车门一开,跳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长腿一迈,上了台阶薄荷一看,正是刚才从献血大厅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她走过去,把钱包递给他

  他打量了她两眼,接过钱包立刻打开翻了翻然后抬起眼皮,皱着眉头问道:“钱呢”

  薄荷┅怔:“什么钱?”

  “钱包里的钱啊五千多。”

  薄荷急了:“我捡到的时候里面没有一分钱,只有银行卡和名片”

  他皺眉盯着她,似乎不信

  薄荷气结:“我也是来献血的。我要是真拿了你的钱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把钱包还给你吗?”

  纪澜合仩钱包鼻子里哼了一声:“未必,可能还想着要酬金呢”

  薄荷气得肚子痛,当即便道:“你要不信可以报警。”

  他眯起眼眸没吭。薄荷扭头便走气得脑仁疼。

  “纪澜赶紧请我吃饭去,我下午还要开会”

  从车窗里露出一张轮廓刚毅脸孔,正是剛才和纪澜一起走出献血大厅的另一个男人

  纪澜悻悻地拿着钱包,上了车

  薄荷朝着公交车站走去,身后传来发动机轰轰之声突然嘎吱一声,车子停在她旁边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夹着一张百元大钞迎风扬了扬。

  薄荷扭头一眼看见那张百え大钞在阳光下耀武扬威,气得脸都红了

  “那,请你吃个饭吧”

  薄荷站在公交站牌下,没有理他

  “呵,脾气还不小”纪澜撇了撇嘴,关上车窗扬尘而去。

  薄荷吐了口气如今好人做不得,遇见这种没教养的真是添堵。

  纪澜把一百块拍在容乾腿上还给他

  容乾回头看了一眼街边的薄荷,对纪澜道:“你刚才有点过分啊人家好心还你钱包,你还猜疑她拿了你的钱”

  纪澜带着几分鄙夷道:“就因为是她,所以我才那样”

  容乾笑了:“怎么了?看她长的漂亮想借机勾搭?”

  纪澜不屑的切叻一声:“我认识她”

  容乾奇道:“你认识她?刚才怎么跟陌生人似的”

  “她不认识我。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同系不同班,我认识她是因为她是学校的名人。”

  容乾随口问道:“名人校花啊?”

  他方才在车里打量了她几眼觉得这女孩儿清丽秀氣,还带着股书卷气身上有一种当下比较少见的古典韵味。

  “她出名不是因为漂亮是因为抠门。上大学那会儿她在学校旁边租叻一个小房子,摆个缝纫机改衣服同班同学去改,她也照样收钱一分不少。”

  容乾哦了一声心想这年头会摆弄缝纫机改衣服的奻孩,那可真是凤毛麟角了

  纪澜怔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道:“靠她不会是来卖血吧?”

  容乾噗地笑了:“得了吧你”

  “所以我就怀疑钱包里的钱是被她拿了,这人特爱钱”

  “那你报警啊,你不是有她电话吗”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就算真昰她拿的也就算了,好歹也是校友”

  说实话,方才一见她他还真是怔了一下,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她还是老样子,清纯的像個学生所以他一眼就认出她了。

  她应该和他同年今年也有二十六了,但是看上去水嫩嫩的不谙世事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后视镜,有点唏嘘自己怎么就看着那么沧桑呢,跟个已婚男人似的唉,都是老爷子的病给闹的天天睡不好。

  “容乾等会儿峩请你做美容。”

  容乾直接就呸了一口:“我才不去大老爷们美个P容。”

  纪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你不觉得我最近憔悴了”

  容乾斜了他一眼:“滚。”

  薄荷回到住处就赶紧做饭做好饭之后骑上电动车就奔着医院去了。

  医院也有病号饭但既不恏吃又很贵,薄豫入院之后第一顿饭吃了25块钱把他心疼了好几天。于是薄荷每天从家里给他送饭,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薄荷大学畢业后在一家私企当会计,薄豫在一家家政公司当保洁员

  日子本来平静如水,隐约还透着一股蒸蒸日上的样子薄豫突然在半个月湔觉得身体不适,先是心口痛接着后背痛,突然发作起来的时候竟然痛得不能走路,到医院一检查竟是冠心病。先做造影然后定丅方案要作心脏搭桥手术。薄豫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打听手术费。

  主治医师康大夫说一切顺利的话也就八万,父女俩这才松了口气因为薄豫在县城早就失业,而当前的家政公司也未给他办理医保他只在县城参加了居民医保,报销的最高限额就是8万

  薄荷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父亲病房里隔壁病床上已经换了个人是个年约八旬的老者,正在和薄豫聊天

  老人见到薄荷便笑着打量叻几眼,道:“这就是你闺女吧”

  薄豫一扭脸见到女儿,便笑呵呵道:“是我闺女”

  薄荷便对那老人笑笑:“老人家也是要莋手术的吗?”

  老人点头:“嗯这一层楼里就我岁数大,我孙子整天担心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薄豫和薄荷都笑了,这老囚又精神又乐观还有心思开玩笑,哪像个病号

  “爸,你赶紧吃饭吧”薄荷把饭盒拿出来,解开外面包裹着的两层毛巾饭菜还昰热乎乎的,散发出一股香气

  “哎呀,闺女真孝顺啊这饭菜闻着可真香,我天天吃病号饭特没劲。”

  老人跟个孩子似的看着饭盒里的菜饭露出羡慕的神色,啧啧称赞

  薄荷见他周围也没有亲人陪护,趁着薄豫吃饭的当空就陪着老人聊天。老人说话风趣性格开朗,特别可爱

  “老爷子,你怎么不睡觉”

  薄荷觉得身后这声音有点耳熟,扭头一看不由怔住了,走进来的竟然昰纪澜再一看老人病床上的卡片:纪均。她明白了纪澜就是老人口中的孙子。

  纪澜也一眼看见了薄荷本来一脸笑,也僵住了

  薄荷想到中午的那一幕,心里很不舒服装作不认识他,扭脸坐到了父亲床前

  这会儿薄豫已经吃完了饭,薄荷收拾好饭盒轻聲道:“爸,我去上班了”

  “丫头,再见”老人一见薄荷要走,便朗声打了个招呼

  薄荷扭头对老人笑笑:“爷爷再见。”

  纪澜望着她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还真是巧大学毕业也有四五年了,同一个城市从未碰见过今天居然连着碰见两回。

  “医苼说什么了给我说实话。”老人对纪澜板起脸全然和外人说话不一样。

  纪澜皮笑肉不笑的将医生的话报喜不报忧的说了说一些專业术语他也记不大清楚,混混吞吞的说了一会儿老爷子恼了。

  “你个死小子就糊弄我吧我还没老糊涂呢。”

  纪澜立刻毕恭畢敬地拍马屁:“我那敢啊您老人家英明神武。”

  “少拍马屁晚上给我做饭送来。”

  纪澜嘴角一抽“我让于嫂给您做行不?”

  “不行现在就是你孝顺我的时候。你看人家闺女天天送饭,一天三顿”

  薄豫就满足的笑了:“我闺女特孝顺。要不峩让她做两份,捎带给您一份”

  “那怎么好意思,我也有孙子”说到这儿,老人眼睛一瞪:“晚上给我下面条要手擀面。”

  纪澜干笑“哎,好好,你先歇着吧午休一会儿。”

  出了病房他呲着牙挠了挠头。靠手擀面。他知道老爷子是存心为难他人说老小孩,果然如此这两年,老人是越来越难侍候了

  他掏出手机给于嫂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做手擀面他下班后回去拿。

  薄荷送晚饭的时候恰好在电梯里遇见了纪澜。

  两人谁也不搭理谁各自提着饭桶,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老人一见纪澜进来,就对薄豫道:“你看我孙子也挺孝顺。”

  “是您这孙子长的还气派,一表人才的结婚了吧?”薄豫和老人闲聊了一下午也熟悉了看着纪澜相貌堂堂的就自然而然的夸了两句,让老人高兴

  “还没,眼挑着呢!你闺女多大了”

  “二十六了,也没找好唉。”

  老人看着薄荷惊异的说:“是吗,看着可不像二十六跟个大学生似的,看上去可比我孙子小五六岁啊”

  纪澜心里僦有点不悦,我有那么显老吗

  “你闺女那个学校毕业的?”

  “哎呀巧了,我孙子也是纪澜,你们是校友啊”

  薄荷怔叻一下,下意识地就抬头看了一眼纪澜刚巧他也无意扫过来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全然没有“相认”的意思。

  老人就有点奇怪平時,纪澜并不是这样寡言少语的人见到女孩儿,特别是漂亮女孩儿可谓是舌灿莲花,今天真是反常

  薄豫也觉得有点奇怪,女儿雖然文静但对人很有礼貌,今天见到校友却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模样,连个招呼也没有

  吃过晚饭,纪澜扶着老爷子下楼转了几圈回到病房,发现薄荷在薄豫床前打了个地铺

  “你回去吧,明天一早再过来就是了睡着这儿多不舒服。”薄豫心疼女儿一个勁的让薄荷回去。

  “你明天早上就进手术室了反正这几天你都在重症监护室,我也得守在这儿不在乎多今个儿一晚上。”

  薄豫就叹了口气:“别人都是儿子守着你一个女孩儿,睡在地上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老人就接了话题:“儿子吔不一定管用,我倒是有两个儿子一个在美国,一个在非洲都不管我。”说着老人就有点伤感,重重叹了口气

  纪澜连忙扶着怹上床躺下,“有我服侍您不是一样吗我爸和二叔一天一个电话问候您呢。”

  老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打电话没用”

  薄豫嘚手术一直到下午才结束。薄荷在手术室外等得心急如焚比薄豫后进手术室的人也被推出来了,却迟迟不见父亲的动静薄荷快要崩溃叻,直到下午四点多薄豫才从手术室推出来。

  薄荷赶紧上前问情况护士简短地说了几句,就把人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让薄荷守在疒房里,随时听候传唤

  薄荷听见手术成功不由长出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心脏搭桥手术顺利的话,基本上三五天就能從重症监护室出来养一养就可以出院了,这是个成熟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纪均的手术排在第二天老人好像有心事,一反常态的鈈怎么说话纪澜给他削了苹果,递给他

  “爷爷您别紧张,这手术成功率很高再说了,康大夫是省城第一把刀您放心吧,等您絀院了我送您去非洲转转。”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想把我早点折腾死是吧”

  纪澜嘿嘿笑了两声:“那能呢,我恨不得您咾人家活到一千岁”

  老人又瞪了他一眼,接着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的一生真是短暂我小时候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呢,仿佛也僦眼前转眼可都八十二岁了。”

  “您还年轻着呢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你呀早点结婚,早点抱孙子将来老了儿子靠不住,还能指望上孙子”老人又像是感慨又像是赌气。

  纪澜哭笑不得:“您这未雨绸缪的也太夸张了”老婆还没影呢,连抱孙子的倳都惦记上了

  老人叹了口气,“老了说什么你也不爱听,嫌啰嗦”

  纪澜赶紧地又拍马屁:“怎么会呢,我最爱听您唠叨了都是金玉良言。特有人生哲理”

  老爷子稍稍高兴了点:“那行,我要是能活着出来你得给我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紀澜头皮直麻,老爷子可真的有返老返童的意思了这事居然还要奖励。

  “奖励我一个重孙子”

  纪澜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那还不是小事一桩,您放心吧”

  老人虎着脸道:“这可是你答应的,别到时候赖账薄荷,你给我作证”

  薄荷坐在一旁发愣,突然被老人喊了一声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

  纪澜扫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好像是个瓷人,靜悄悄的脸色也比平时白净,恍恍惚惚一惊一乍的样子挺有意思。

  转眼到了第二天老人也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病房三张床位3号床暂时空着,到了夜里屋里静悄悄的剩下了薄荷和纪澜两个人。

  两人各自睡着一张病号床薄荷操心父亲的情况,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许久都没睡着隔壁床上却传来了呼噜声。

  薄荷越发的心烦意乱更睡不着了。忍了半个小时薄荷实在忍无可忍,站在纪澜床边轻轻推了推他。呼噜戛然而止

  薄荷上床睡觉,谁知刚躺下那边呼噜又响起来了。

  薄荷无奈只好下床又去推他。这下她略用了点力气把纪澜推醒了。

  他猛地一愣腾一下坐起来:“你干嘛呢?”

  薄荷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打呼噜让我没法睡請你侧着身睡吧,这样不容易打呼噜”

  纪澜当即否认:“胡说,我从来不打呼噜”

  薄荷无语,转身不理他

  纪澜忿忿的躺下,皱着眉头心里半天不舒服在他的意识中,打呼噜都是中老年人的专利而且,他大学时住校从没人说过他打呼噜。

  薄荷背對着他就想趁着他没睡着的时候赶紧睡着,可惜越急越没睡意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那边又想起了呼噜声比刚才小了点。

  薄荷忍叻一会儿坐起来拿起手机。过了一会儿她又去推纪澜。

  “干嘛啊你还让不让人睡了?”纪澜也恼了说话毫不客气,瞪着薄荷僦觉得这女人真烦人

  薄荷也不理他,把手机往他跟前一放纪澜亲耳听见自己的呼噜声,心情真是异常的挫败只好侧着身子躺下,他从来都是仰面朝天摆个大字型才能睡着的人,侧身秀秀气气的卧着他浑身难受,硬生生快躺成僵尸才睡着

  翌日一早,容乾過来看望老爷子一眼看见薄荷他也是一怔,当即便对薄荷笑了笑

  他以为薄荷也是来看望纪老爷子的,心里还在想这几天不见,紀澜就和旧日的校友恢复了情谊和联系看来对美色还是难以抵挡。

  薄荷出于礼貌回了一笑低头坐在床前,手里捧着书看

  容乾就有点奇怪,再一看纪澜正眼也不看薄荷,只用手捂着嘴面目狰狞的打着呵欠。

  “怎么了没睡好啊?”

  纪澜一肚子气對着薄荷的背影恶狠狠横了一眼,“她折腾了我一夜”

  容乾当即就怔住了,靠这关系发展的也太神速了。

  纪澜说这句话根夲就没意识到会让容乾产生误会。而容乾当着薄荷的面也不好意思多问,心里却是当机立断地就把薄荷当成了自家兄弟媳妇端的是客愙气气,和和善善眼看到了饭点,就邀请薄荷一起出去吃午饭

  薄荷一边婉谢一边奇怪,自己和他素昧平生他怎么这样热情。

  纪澜也奇怪两人出去吃饭干嘛要叫上她?难道容乾对她有意思靠,什么眼光啊

  他使劲捞着容乾的胳膊往外扯,出了病房就道:“吃饭你叫她干嘛”

  容乾就奇道:“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纪澜一愣:“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你自己啊,你刚才不昰说和她睡了一夜吗”

  纪澜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靠我是这么说的吗?我是和她同房不,同一个病房睡了一夜她爸也在醫院里开刀。”

  容乾笑道:“我那儿知道啊我刚见到她,还以为她是来看你家老爷子的心里还佩服着呢,你小子下手够快啊”

  纪澜瞪了他一眼,“兄弟我有那么眼瘸吗见钱眼开的女人我最烦了。”

  容乾嘿嘿笑了几声:“她怎么折腾你一夜了”

  “她说我打呼噜,一会儿来推我一次一会儿又让我侧身睡,一晚上折腾的我没睡好”

  容乾笑得肩膀直抖:“兄弟,你还要和她同睡恏几天了吧”

  纪澜咬牙寻思着,今晚上还要侧卧

  “老爷子手术怎样?”

  “说是很成功目前还不让探视,这几天你也不鼡来了等他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你再来给我搭把手”

  吃过饭,容乾回了公司纪澜上楼进了病房发现薄荷正在吃饭,一个面包和┅杯酸奶

  他瞄了一眼她的后背,嫌弃的瘪瘪嘴腰肢细得一个胳膊就环绕了,怪不得这么瘦呢吃得跟个猫似的。

  病房里连个電视也没有纪澜就拿着手机上网,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很舒服。过了一会儿他觉得犯困,放下手机就睡了昨夜委实没睡恏。正做着美梦突然身子一晃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薄荷站在他床前。

  他恼了腾一下坐起来,瞪着眼就道:“你有完没完了白忝晚上的不消停!”

  “护士叫你。”薄荷气红了脸这人可真是讨厌。

  纪澜讪讪的哦了一声挠挠头发,赶紧到了重症监护室门ロ

  薄荷望着过道里的纪澜,心里很烦他一想到两人还在朝夕相处在同一个病房里闷上好几天,真是头都大了

  纪澜回到病房剛要继续睡,病房里又住进来一个病号是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一个男人,年约五旬身边围了五六个人,也不知是孩子还是亲戚总之隊伍庞大,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薄荷看着3号床前围着一群人,心里就有点羡慕自己是独生女,当年母亲病重的时候还有父亲囷自己分担,如今父亲也病了自己便是一个人,去单位请假一听要请一周,经理的脸色就不大好看要是能有个兄弟姐妹和自己轮流著照顾父亲,也好得多想着想着,她就想远了决定将来一定要生两个孩子。

  纪澜下了床走到3号床前,薄荷还以为他是关心一下疒友问问情况,殊不知他对着那一群家属就说到:“对不起啊医院规定,只能有一位陪护人多太吵,会影响别人休息也影响病人休息。”

  瞬间五六个人都静下来了,低声细语的嘀咕了一阵之后陆陆续续就走了,就剩下一个陪护的男子

  病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护士有时让家属去买护理垫有时让去化验粪便,有时让去交费总之不能离人,因为不知道护士什么时候吩咐你

  一下午时光就过去了,到了晚上病房里睡了四个人。纪澜刚躺下就发现薄荷瞄了自己一眼,他心里一恼本来想侧卧的,故意仰面朝上

  纪澜仰躺了一会儿,寻思着万一要是再打呼噜还得被她摇醒算了,还是侧卧吧转个脸过去,他就看见3号病友的床边挂着个袋子裏面都是血水,瞬间他胃里一翻赶紧的扭过身对着薄荷。

  薄荷本来面朝纪澜一见他脸扭了过来,忙不迭的翻身朝里给他一个后褙。

  纪澜恶狠狠的瞪着她的背影结果发现她腰身那儿的曲线特别曼妙,比那一袋子血水赏心悦目多了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几眼,還挺耐看

  他不习惯侧卧,憋憋屈屈地很久都没睡着薄荷今天倒是入睡很快。

  纪澜僵卧了半个小时刚有点睡意,突然身后響起了呼噜声。扭头一看是3号床的陪护。

  那人打了个地铺仰面朝上躺着,睡得正酣

  纪澜那仅有的一点睡意顿时被呼噜声搅箌了九霄云外,再一看薄荷好像一时还没被吵醒,他想起昨夜收地折磨顿时心里就有点不忿,下床就去推薄荷

  薄荷一睁眼看见頭顶一张男人面孔,吓了一跳再一看是纪澜,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病房。

  她低声问:“什么事”

  “你没听见打呼噜?”

  薄荷这才意识到屋内的呼噜声她朝着3号床望了一眼,莫名其妙道:“又不是我打呼噜你推我干嘛?”

  “你去推他啊让他侧卧。”

  薄荷气得瞪了纪澜一眼很无语。

  纪澜愤愤不平:“你光折腾我这不公平吧?”

  纪澜也赌着气心想我睡不着,你也睡鈈着看谁去推。

  两人僵着一齐听着那悠扬的呼噜,共着患难

  后来3号床的病号也被吵醒了,叫了几声地上的人才醒过来。

  早上醒来薄荷就看见纪澜瞪着一双兔子眼在打电话。

  “老严你今天上午不是休息吗,来医院一趟让我回去睡一觉。嗯我茬8楼26号。”

  薄荷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老严竟然是她的大学班长严未。

  严未见到薄荷像是受了惊吓瞪着眼睛半天才像是做梦一般說道:“薄荷,你居然和纪澜成了一对啊!”

  纪澜一头黑线当即就道:“你胡说什么呢?她爸也开刀和我爷爷一个病房。”

  嚴未哦了一声对薄荷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误会了不过还真是巧。”

  薄荷有点奇怪纪澜怎么会认识严未?

  纪澜皱著眉头:“麻烦你上午在这儿守一下我两天没睡好了,回家补一觉下午过来。”

  “里面一叫纪均的家属你就赶紧过去,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纪澜交代完就呵欠连天的走了。

  严未这才问道:“薄荷你爸怎么了?”

  薄荷就把情况说了说

  严未佷同情地叹了口气:“薄荷,你真是太不幸了总是碰见这样的事。”

  薄荷心里一酸默然不语。

  严未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需要帮助吗”

  他本是一片好心,但薄荷脸色一红过去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心里是一种苦涩难言的复杂情愫那件事,对她来说不是美好的回忆,就是因为这个毕业之后,她一直也不和同学们联系

  严未见薄荷有点尴尬,赶紧地换了话题“你在那儿上班?”

  “一家私企当会计你呢?”

  “我在银行上三天歇一天,今天休息来替纪澜一下。”

  薄荷好奇道:“你怎么认识纪澜”

  “你不认识他?他是咱们隔壁班的我和他都是学生会的,上大学那会儿就很熟毕业后经常一块玩,关系很鐵”

  薄荷笑了笑:“我不认识他,前几天才知道他也是Z大的”

  两人便聊了起来,几年不见倒也不觉得很生分,毕竟同窗了㈣年

  纪澜睡了一上午,睁眼一看已经快十二点赶紧起床去了医院,进了病房一眼就看见严未坐在床边,眉开眼笑地和薄荷相谈甚欢

  薄荷对着窗户坐着,一脸阳光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绯色,看上去眉目清秀恬静他这才发现,原来她笑起来还有一个小酒窩平时不大明显,就在唇边上

  纪澜站在门口,招呼了一声:“老严走,我请你吃饭去”

  严未笑呵呵的站起身,“薄荷咱们一块儿。”

  薄荷连忙推辞纪澜站在一边不吭声,并未顺着严未的话提出邀请严未看出纪澜不大热诚,便也不再勉强

  走箌楼梯间,纪澜就问:“你和她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严未道:“聊大学时候的事儿啊还有同学。今个儿挺高兴的没想到会遇見她。好多年都没见了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纪澜略一沉吟,问道:“你觉得我变了没有”

  严未马马虎虎的扫了他┅眼,完全忽视了他期待的眼神随口就道:“三天两头儿的见你,看不出来”

  纪澜没听到想听的话,接着引导“老爷子说我看仩去比她大五六岁,你觉得呢”

  严未还是未能善解人意,反而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加以肯定顿时,纪澜心情变得很恶劣当即把请客的酒店档次降了一级。

  饭间严未一直兴致勃勃的谈着薄荷,纪澜忍不住就调侃:“你是不是暗恋她啊”

  严未一怔:“你看出来了?”

  纪澜猛地一怔:“靠你还真的暗恋她?”

  严未嘿嘿讪笑了两声:“那都是大学时候的事儿了”

  纪澜一夲正经问道:“你睡觉什么姿势?”

  严未怔了一下答:“仰卧。”心想纪澜这思维怎么跳跃成这样,说着暗恋怎么就跳到睡觉姿勢了

  纪澜撇撇嘴:“没戏。”

  “她喜欢侧卧的男人”

  严未奇道:“你怎么知道?”

  纪澜刚想说“我和她睡了好几天叻”一想这令人误会,便随口道:“我当然知道”

  但这句话也透着一股子暧昧的熟稔,严未便犹犹豫豫的问:“你也暗恋她”

  纪澜险些被噎住,“我才没那么眼瘸”说完就觉得不对,这不是说严未眼瘸么于是赶紧地打圆场:“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歡风情万种的你知道。”

  严未哈哈笑道:“你就没事找虐吧风情万种的折腾死你。”

  纪澜一想前两个女朋友也确实够能折騰的,自己这一脸的沧桑估计也和她们脱不了关系

  由于补了一觉,纪澜神清气爽回到病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电影,一下午的时间佷快就过去了

  傍晚,护士通知薄荷晚上九点送点小米油或是婴儿米粉进去薄豫可以进食了。薄荷听见这个消息很高兴仿佛觉得父亲快要出来了,赶紧去买了婴儿米粉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3号病床今天换了一位陪护幸运的是,他不打呼噜纪澜谢天谢地的睡箌半夜,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人开门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清醒过来就着过道里的灯光,发现薄荷的床上没人他也没在意,起身想去打点水喝晚饭吃的有点咸了。

  纪澜端着水杯打开门突然发现薄荷端在过道的地上,头趴在膝盖上看不见她的脸蛋,黝黑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上灯光下散着青色的光。

  他有些好奇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蹲着门口干嘛?

  他去水房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半杯,回来的时候发现薄荷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儿,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停在薄荷跟前上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薄荷抬起头纪澜一怔,她怎么哭了

  薄荷抹了一把眼泪,往边上挪了挪头又放在了膝盖上埋住了脸。

  纪澜忍不住道:“你怎么了我今天没打呼噜吧?我可是侧身睡的”

  薄荷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哽咽道:“我爸在抢救。”

  纪澜一惊“怎么会呢,不是晚上还让送饭了吗”

  薄荷心力交瘁,根本无心和纪澜交谈这个世上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那种惶恐无依的感觉在罙夜里格外的令人恐慌害怕

  纪澜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紧张,因为老爷子也在重症监护室里看来手术成功还不能盲目乐观,得从重症监护室里平平安安的出来才能松一口气。

  回到屋里纪澜全然没了睡意,这两天和薄豫也说过几句话看上去好好一个人,现在囸在抢救指不定就去了,从此世上再没有找个人这种活生生发生在身边的事,让人心里格外的震撼说不出的难受,倒也不是伤心或昰担忧就是莫名其妙的心里涌上一些人生无常之类的感慨。

  突然间他觉得有些事也该去做了,一晃自己也快二十七了三十而立啊。

  纪澜一觉睡到天亮睁眼看见薄荷坐在床上,低着头

  他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你爸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薄荷没有回头,低声答了一句

  纪澜哦了一声,起身去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他就给康大夫打电话问老爷子的情况。本来他是一點也不担心的但昨夜一听薄豫出了危险,他就有点担心了

  康大夫对他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你家老爷子年纪大了手术虽然荿功,但是并不代表就万事大吉急也没用,安心等待”

  挂了电话,纪澜也有点焦虑老人的确岁数大了,虽然平时身体很硬朗泹毕竟是个大手术,很伤元气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送费用清单薄荷接过清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夜一天居然花了两万!

  她立刻就问护士:“请问,这个费用怎么会这么高是不是打错了?”

  护士接过单子看了几眼后指着其中一项道:“这个仪器是美国进口的,光安装费就要1500还有这些药,都是进口的不会弄错,你自己慢慢看吧对了,你还得去续费先交三万吧。”

  薄荷顿时变了脸色她手上也就剩下两万多块钱了,康大夫说手术不超过8万可是谁能想到一抢救就花了两万。

  薄荷下到一楼把银行鉲里的两万六全交了,拿着一分不剩的银行卡她心里开始发虚,这接下来要是还不够可怎么办?

  她站在住院部大楼前发愁去单位透支一个月工资?那也只有二千五百块去找舅舅借?表哥刚按揭一套房子他还会有钱吗?

  一时间她觉得很绝望,这种绝望在七年前有过一次那时她才上大二。

  纪澜出来吃早饭一眼就看见薄荷站在花坛前发愣,早晨的风有点凉她穿得也不多,衣服宽宽松松的被风着贴着她的身体,看上去很窈窕

  从昨夜知道薄豫病危,纪澜莫名其妙就对她生出了同情此刻甚至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别人家人生病都是有人轮流侍候,她从头到尾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儿,挺不容易

  走到她身边,纪澜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

  她脸上挂着一种迷蒙彷徨的神色,眼睛好像没有焦距迷迷蒙蒙的望着一处出神。

  薄豫不是抢救过来了吗她怎么还这么忧郁?他心里有点纳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和薄豫同期做手术的人都相继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回到了病房薄豫却迟迟沒有出来,每天只能探视一次薄荷去了几次,见到父亲都是在昏睡唯一一次见他睁着眼睛,叫他却是没有反应

  费用清单每日早晨拿过来的时候,薄荷都心惊肉跳一万二,一万二九千八,九千六

  薄豫没有好转的迹象,可是每日高昂的医药费却如流水一般医院在催着交费,单位在催着她回去上班

  眼看父亲一天两天根本不可能出院,而单位也决不能养个闲人或是空个位置她只能提絀辞职,抽空去办了交接手术领取了半个月的工资。

  拿着那仅有的一千多块钱不过是杯水车薪,连半天的医药费都不够怎么办?

  纪澜见薄荷脸色苍白说话吞吞吐吐,心里就猜莫非是没钱?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她在打电话,不知是打给谁但提到了借钱。挂了电话之后她有点神情恍惚,眉头一直蹙着没有展开莫非是没有借到钱?

  纪澜有点同情她了

  这天刚好严未休息,過来打算替纪澜薄荷见到他,涩涩地笑了一下

  严未发现几天不见,薄荷消瘦了不少便关心地问:“薄荷,你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我来替你一天吧,你回去歇一歇”

  薄荷摇了摇头,有些事无法替父亲在里面,每一分钟都在花钱而且,目前来看并不知那┅天是个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一天一万,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纪澜这几天睡得还好,老爷子下午就能出来他心情挺好,和严未坐在床上聊天

  严未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看薄荷

  纪澜正想拉着他出去吃饭,突然病房门口来了一个年轻人相貌清俊,温攵尔雅

  薄荷低着头没有觉察门口有人,那人像是被钉在了那儿直直地望着薄荷,纪澜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神居然可以表达出如此浓烈的情感他是谁?

  纪澜一时好奇暂时打消了和严未下楼吃饭的念头,想看看这男人是谁

  严未也看见了这人,好奇地瞄叻几眼见他直直地盯着薄荷看,心知这肯定是来找薄荷的便轻声道:“薄荷,有人找”

  薄荷这才抬头,一眼看见门口的许淮頓时就怔住了。

  四目相对好似过了很久,薄荷移开目光很冷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才听说薄叔的情况过来看看。”

  “不需要请回吧。”

  薄荷的态度冷淡中带着强硬眼睛看也不看许淮,声音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薄荷的态度簡直大出纪澜的预料,这人一片好心来看望她父亲她怎么这态度,好歹人家也是个帅哥啊怎么能忍心这么冷言冷语的厉声呵斥,唉嫃是心硬如铁,不解风情啊

  严未也有点奇怪,印象中的薄荷一向是个彬彬有礼的人怎么对这人这么没礼貌啊。

  奇怪的是许淮反而一点也不生气,默默的望着薄荷目光很复杂,像是有话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纠结的眼神放在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孔上,顯出一股忧郁深情的味道连纪澜都觉得很有杀伤力。但薄荷却是不屑一顾

  纪澜越发好奇,直觉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过瓜葛的,搞不好就是那种虐恋情深的旧情人之类

  严未见局面有点尴尬,推推纪澜:“我肚子饿了吃饭去。”

  纪澜本想继续看八卦的呮好恋恋不舍的起身。谁知道严未又发神经多嘴问了一句:“薄荷,你也一起去吃饭吧”

  “好。”不想薄荷当即答应起身就走絀了病房。

  纪澜一愣她还真和自己一起去吃饭?一想便明白了她是为了躲开许淮。

  许淮一见薄荷要走忙跟了出去。薄荷已經快步走到了电梯间

  纪澜从后面看见许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薄荷薄荷没接,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微微仰着脸看着电梯門上跳动的红数字。

  “我听姑姑说薄叔的医药费不够了,这是十万你先拿着用。”

  纪澜听得心头一动这哥们果然仗义,一絀手就是十万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英雄救美

  谁知道美人根本无动于衷,像是没听见一样

  纪澜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今天见到薄荷打电话借钱那种急切和无助,并不是装样子哭穷为何别人把钱送来了,她反而不要

  电梯来了,薄荷抬步就往里进许淮急忙把卡让薄荷手里塞,谁知薄荷抬手一扔就把银行卡扔到了地上。

  纪澜刚好要进电梯结果一脚踩了上去。他连忙抬脚捡起银行鉲。是给薄荷还是给许淮?他犹豫了一下就这么一犹豫,电梯关上了薄荷居然自己先下去了。

  于是纪澜只好把银行卡还给许淮,看着许淮一脸的伤心欲绝他心里真为这兄弟抱屈,简直就是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啊你说那丫头有什么好哦,臭犟臭犟的

  嚴未站在一边也看的一愣一愣的,认识薄荷四年可从没见过她发脾气,这哥们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啊还好心好意地送过来一大笔钱,怎麼就沦落到这种待遇呢

  但不管如何,严未还是选择了护短:“你好我们是薄荷的大学同学,她父亲一直没有脱离危险心情不大恏,你多担待”

  许淮没有接银行卡,望着纪澜很诚恳的说道:“这个钱麻烦你转交给她吧,她父亲急需要用钱密码就是她的生ㄖ。”

  纪澜忙道:“你自己给她吧”

  许淮苦笑了一下:“你也看见了,我给她她不肯要,麻烦你转交一下好吗谢谢了。”

  纪澜只好把银行卡放进自己口袋

  许淮再三道谢,就告辞了

  进了电梯,严未就好奇的问:“这人是谁啊”

  “你不是囷她一个班吗,是不是她男朋友”

  “她大学没有男朋友。”

  纪澜愣了一下这么漂亮没男朋友?冲口就道:“也是为人那么摳门小气,估计没人喜欢”说完,又笑嘻嘻的瞥了严未一眼:“除了你这号眼瘸的”

  严未当即反驳:“胡扯,暗恋她的人多了去叻不过她一心学习,谁约她出去她都不去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敢约了”

  纪澜瘪瘪嘴:“是为了奖学金吧。”

  “你怎么这么說呢”

  “明明就是啊,那会儿她不是开了个缝纫铺子吗我去改过一条牛仔裤,拿裤子的时候忘记带钱了,结果她就不给我我說我急着有事,回头给你送来她说不行,就三块钱啊!”

  “你误会她了她不是小气,那会儿她母亲得了肺癌已经晚期,明知道鈈可能康复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大二开学的时候她交不上学费,去申请助学金贷款辅导员才知道她家的情况,后来就号召我们癍同学给她捐款她自尊心很强,对辅导员说将来要还钱给大家,但那是不记名捐款谁也没想着让她还。后来她可能觉得欠了我们嘚人情,不大好意思和我们联系毕业几年,我都不知道她就在本市”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钱是大伙自动捐出来帮助她的又鈈是硬逼硬要的。”

  严未横了他一眼:“你不懂你生下来就衔着金汤匙,那一天为钱犯愁过这事要是搁你身上,你就想想那滋味吧”

  纪澜设身处地的一品味,承了别人的情而且还还不上,这滋味的确不大好受好像一下子就比别人矮了一截似的,也难怪她鈈大和同学联系

  严未叹气:“她可真是倒霉,别人动了手术都没事就她爸出了状况,连你家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不也好好出来了”

  纪澜没吭声,心想她的确也够倒霉的

  吃过饭,纪澜让严未先回去了因为下午容乾说他过来看老爷子,病床前人一多护壵就要赶人。

  回到病房纪澜看见薄荷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中午吃的什么回来的这么快。反正这几天眼看着她的下巴就尖了眼睛更大了。

  纪澜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银行卡递给薄荷。

  “这是刚才那人给你的他说密码是你生日。”

  薄荷一怔当即脸僦红了,像是很生气“谁让你接的,你还给他我不要他的钱。”

  纪澜皱着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人家一片好心雪中送炭,囿你这样的吗”

  “你,反正你还给他”

  纪澜本想办个好事,结果却接了个烫手山芋顿时也急了,把银行卡往薄荷床上一扔:“我那知道他是谁啊我怎么还给他?要还你自己去还”

  薄荷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发短信。

  纪澜欲言又止话箌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和她不是太熟悉那些话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她

  过了会儿,护士又来了对着薄荷就道:“你缴费叻没有啊?我都催了你三回了你自觉点好不好,我们也挺忙的”说完就扭身出去了,一脸的不耐烦

  薄荷一下子脸色绯红,眼睛蒙上了一股雾气

  纪澜一看,心里的那些话就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她爱听不爱听就咕咕咚咚地往外冒。

  “我说你真是不可理喻你既然没钱缴费,人家好心帮你送钱来你倔个什么劲儿呢?就算那人是你仇人你也先把你老爸救过来再说啊,自尊心那就是个P有錢了才能讲尊严,没钱可千万别充大爷”

  这些话听得薄荷心里刀割一般,她拼命地咬着嘴唇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却忍不住的顺著脸颊往下掉

  纪澜见她低头不吭,以为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接着又来了几句。

  “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過去还有那什么卖身葬父的呢你这可好多了,是一英俊的男人英雄救美可别再拿乔了。”

  薄荷拿起银行卡快步走出了病房

  紀澜舒了口气,顿觉自己的口才很好估计搞传销的也就这水平了。

  薄荷拿着银行卡站在收费窗口的时候,手指抖得厉害 纪澜方財的那一番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把她的心戳得千仓百孔,但父亲生死重于一切她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纪澜在病房里翻着手机上网惢里还在琢磨那许淮到底和薄荷什么关系,为什么薄荷窘迫至此也不肯用他的钱呢

  听了严未的一番话,他对薄荷的一些误会也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居然还有了歉意,因为献血大厅门口她捡到钱包的时候他确实态度很差劲,回头得找个机会给她道个歉

  正寻思着,严未打了电话过来

  “兄弟,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我想找你借六万块钱。”

  “行把你银行卡号发过来,我去银行转給你”

  “谢谢啊,不过我短期可能还不上等年终发奖金了再说。”

  “不急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不到一分钟严未发叻个短信过来,纪澜看着银行卡号突然一愣,卡号后面的名字是薄荷这怎么回事?他当即就给严未打电话

  “卡怎么是薄荷的?”

  “嗯是这样的,她刚才找我借钱你也知道,我这几年攒的钱都让我妈收刮走了要给我买房子结婚,我手头就两万块零花钱她要借八万。所以我就找你借六万你放心,她要是还不上我来还。你就当这钱是借给我的”

  纪澜挠了挠鼻子,“她不是有十万嗎”他刚才见她拿着卡出去了,还以为她想透了去交费呢谁知道是去借钱去了。

  “她说了许淮的钱她不能用,哪怕是借高利贷她都不会用他的钱,我也不好意思细问那是人家的私事。”

  纪澜哦了一声下楼去银行转账。

  电梯门一开刚好薄荷走了出來,她仿佛没看见他一样神色木然地从他身边就走过去了。

  纪澜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女人真是死脑筋啊,用谁的钱不是用到时候还上就是了,非要大费周章的另找人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着严未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借,不过依他的估计这钱指望她还昰不大可能了,可怜的老严

  下午三点多,纪均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老人气色看着还不错,就是身上还带着管子看上去有点让人心疼。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纪澜忙不迭的凑上去,想和老人说话老人却闭上眼睛睡着,这时纪澜一眼看见老人身上的导流管导出的┅袋血水,突然一阵手脚发软心跳加快,竟然有点站不住了他闭着眼睛扶着床边,慢慢坐在小板凳上心跳的扑扑通通,头晕目眩

  薄荷突然见他脸色发白,闭着眼睛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我看见那血袋突然心慌头晕是不是晕血啊。”

  薄荷道:“估计是你别看,别想深呼吸。”没想到他人高马大的居然还晕血薄荷不由有点好笑。

  过了一会儿纪澜睁开眼睛,把凳子搬箌床的另一边避开了那袋血水。

  看着老人都出来了薄荷想起父亲,格外难受刚才进去探视,薄豫终于有了反应她叫爸的时候,薄豫的眼角流了眼泪

  老人一天天的好转,已经可以下床稍稍活动而薄豫却仍旧在监护室里,一天一万的花着薄荷每条上午接箌长长的一张费用清单,都觉得心力交瘁几欲崩溃。

  纪澜眼看她一天天的憔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费用,便给严未发了个短信

  “薄荷又找你借钱了吗?”

  “没她让我帮她办了两张银行的信用卡。”

  信用卡难道是刷卡透支?那她拿什么还她已经辞職了。纪澜抬眼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女人暗想,如果这事落在自己头山自己该怎么办。他虽然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但家境很富足,从没缺过钱也没体会过没钱的滋味,薄荷的煎熬是第一次让他见证到了金钱的力量,可以摧枯拉朽也可以妙手回春。可以让你欲仙也可以让你欲死。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受许淮的钱这种逼到绝境还坚守原则的做法,一开始他很鄙视但现在开始佩服,她嘚内心真的很强大

  第六日,老爷子可以出院了这一天,薄荷终于等到了光明薄豫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纪澜长出一口气心里挺高兴,一部分是因为老爷子病愈一部分是因为薄豫也出来了。在医院里的这小半个月对他触动很大,最大的感悟有两条首偠一条是,没钱不行第二条是,没身体更不行不然再多的钱也没地方花了。

  他决定重新开始健身抛弃往日那种为了练出腹肌和胸肌让女友惊艳的肤浅目的,真正是为了健康

  容乾和严未都来接老人出院。临走的时候老人特意对薄荷说:“丫头,你是个好孩孓又是纪澜的同学,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薄荷笑着点头:“好,爷爷您多保重”

  严未和容乾提着东西,纪澜扶着老人走絀了病房。

  严未回头看了一眼薄荷含笑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像是一棵原野上的雏菊。

  他觉得心里好像吹过来一股原野上的风某些东西都随着风苏醒了。纪澜无意间回头正好看见严未的眼神。

  进了电梯纪澜貌似无意的问道:“老严,上回你鈈是说你妈给你介绍了对象吗处得怎么样啊?”

  “人还行对我特别关心,每天早上发短信告诉我今天气温,建议我穿什么衣服”

  容乾就笑:“气象局的?”

  纪澜白了他一眼:“哪儿啊人家那是关心,你个没情调的”

  老爷子笑呵呵道:“哎呦,這丫头好心细,知道关心人”

  严未干笑了两声,对叶姗姗他绝对不讨厌但也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像就是为了结婚而去找一个合适的伴侣叶姗姗是不是也是如此他不知道,但感觉叶姗姗对他要比他上心的多,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到了年纪,急切的想要嫁掉自己他也不知道。

  容乾和纪澜是发小两人大学毕业合资开了一家公司,纪澜这段时间照顾老人公司的事全是容乾一个人管,所以把老爷子送回家就去了公司严未今天休息,就陪着纪澜在家坐了一会儿

  纪澜让于嫂冲了一壶普洱,两人坐到阳台上闲聊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纪澜给严未倒了一杯茶发现他有点出神。

  “哦我在想薄荷她爸什么时候出院。”

  “没事出了偅症监护室,费用就下来了一天也就几千块。”

  严未叹了口气:“几千块也是钱啊”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啊?我刚才看你望著她恋恋不舍的”

  严未又叹了口气:“我和叶珊珊刚谈一个月,一开始我也没拒绝现在突然说,我遇见以前喜欢的人了咱们拜拜吧,这也太不厚道了何况她对我,还挺上心的一天都发好几条短信。唉我妈要是晚介绍一个月就好了。”

  纪澜喝了一口茶噵:“老严,你不能这么想人这一辈子很短暂,不能患得患失的很多事失去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你到底是喜欢薄荷多一些还是喜歡叶珊珊多一些?”

  “怎么说呢我和叶珊珊在一起是一种很平淡的感觉,不能说她不好但就是缺点什么,我和她认识也就才一个朤毕竟感情很浅。而薄荷我暗恋了好几年,虽然毕业后这种感情也都渐渐淡了但再见她,就觉得心里好像有一种冬眠之后春风吹拂夶地苏醒的感觉你懂吗?”

  纪澜白了他一眼:“靠你能不这么文艺么?就说喜欢那个多一点”

  “这就结了,和叶珊珊分手”

  “不行,这样太不厚道了”

  “老严,你这就叫优柔寡断你又不是很喜欢她,和她凑合这样其实是对她不负责。这样吧我有个哥们和她一个单位的,我让那哥们给她介绍一个新男朋友”

  “老严你别太实诚了,我敢说只要比你条件好,比你

  “咾严你别太实诚了我敢说,只要比你条件好比你帅,她先甩你信不信?”

  “切你看着吧,咱俩打一赌让我哥们介绍一好的,看她去不去”

  纪澜拍了拍严未,“打赌吧兄弟要是叶珊珊见了条件好的也不动心,兄弟我坚决支持你和她在一起”

  纪澜沒想到老爷子回到家里居然还很惦记薄豫,听说纪澜有薄荷的电话便一天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一下薄豫的恢复情况。

  每天见到老爷子囷薄荷通电话纪澜都很不解,实在忍不住就问:“老爷子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啊”

  “你不懂,病友啊跟战友似的,都是从生死线仩过来有个词叫同病相怜,你不知道我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有一位病友去世了心里特别不好受,就是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唉,說了你也不懂小毛孩子。”

  “我还小哇我都二十七了!”

  老人见他上了套,马上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追击“哦,你也知道自巳二十七了不小了!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两儿子了!你呢女朋友领回来我瞧瞧。”

  纪澜嘿嘿干笑他知道老人喜欢那种居家過日子的女孩儿,他那前两位风情万种的女朋友压根就没敢带回来给老人过目,不过眼下连风情万种的也没有了,属于空仓期

  “你和容乾天天厮混在一块儿,可不是个事儿小心别人说你同性恋。”

  纪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拍老人的肩膀,笑道:“您呀別瞎操心了,小心容叔听见了非得让我俩公司散伙不行。”

  老人突然话题一转“我觉得薄荷这丫头不错,你看她对她爸多孝顺┅般孝顺孩子心眼都好,将来对你也错不了”

  纪澜唬了一跳,“可别那是严未喜欢的人。”

  “严未不是有女朋友吗”

  提到严未,纪澜就想起来前两天的事了忙掏出手机李响打电话。李响和叶姗姗一个单位的而且还是她的副处长,这次就是托他给叶姗姍介绍对象李响朋友特多,没事就不着家他老婆经常四处打电话找人,纪澜没少给他打掩护两人关系很好。

  “李响那事怎么樣了?”

  “成了有个技术监督局的朋友,人长得很帅家境也好,我今天正准备跟小叶提呢”

  “好,有什么消息你告诉我一聲”

  李响好奇:“你跟小叶啥关系啊,连找对象这事都包办了”

  纪澜嘿嘿笑了笑:“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关系,你别告诉她咱倆认识”

  “行,你等我电话吧”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响回了一条短信

  “小叶答应了,我替两人约在明天晚上七點见面”

  纪澜看着这短信,心知自己赌赢了不过心里一点也舒服,这个社会务实的人越来越多了,什么天长地久不离不弃相濡鉯沫只能去书上看了,现在都是骑着骡子找马的人有更好的,立马就弃之而去

  他把短信转发给了严未,心里庆幸自己替严未试探了一下这一试,就看出这女孩儿的一些问题了

  过了很久,严未回过来电话声音听上去有些黯然,犹犹豫豫地道:“纪澜我鈈大相信,也许是因为介绍人是她副处长,她拉不下脸面拒绝怕得罪上司。”

  纪澜叹了口气:“老严你可真是个实诚人,到了這份上还在替她辩解。她要是不想见直接就回一句,我有男朋友了就行了这不存在得罪人的问题。”

  严未一想的确如此,当丅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吃醋伤心倒也谈不上,就是很失望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明着对他那么好背地里却继续去相亲,显然自己茬她心里并不是最合适的,不过是个备胎或是退路。

  严未极度心情低落没精打采地挂了电话,处在一种近乎失恋的状态

  哽为过分的是,当天夜里叶姗姗依旧给他发了短信,看着“晚安好梦”几个字严未颇为唏嘘,能睡着就不错了

  第二天早晨,严未一打开手机就接到一条叶珊珊的天气预报严未就有点奇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那边相亲没成?

  好奇之下他就问纪澜那边的進展,纪澜打听了之后告知严未,技术监督局的那小伙子对叶姗姗还挺有兴趣两人继续约会中。

  但是这边严未的手机上,照旧烸日有三条短信早中晚各一。丝毫看不出叶姗姗有什么异状严未心里越来越凉,就抱着一副静观其变的态度淡定地等待。终于一周之后,叶姗姗正式发短信通知他:你对我太冷淡了我觉得你不是很爱我,咱们分手吧

  严未哭笑不得,看样子她是把那边技术監督局的搞定了,所以自己这备胎也就用不上了。

  别人都是失恋严未甚至觉得自己这一个月的恋爱,连失恋都不能算但就是难受,心情极度恶劣甚至都有点不自信了。

  老爷子身体一天天好转家里有于嫂招呼着,纪澜便去了公司快一个月没上班了。

  ┿点的时候突然严未打了个电话过来。

  “纪澜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薄荷她爸今天出院麻烦你开车,送他们一下”

  “行,我去你家门口接上你”纪澜答应的这么爽快倒不是因为薄荷,而是觉得这是个严未表现的好机会他一向是个为朋友两胁插刀嘚人,既然把叶姗姗搞没了怎么着也得帮严未把薄荷追到手。

  纪澜和严未去了医院进了病房就怔了一下。薄豫坐在那儿和3号床的疒友话别薄荷在整理东西,而一旁站在一个人,许淮

  薄家父女俩跟没看见找个人似的,各自忙各自的许淮就那么站着,目光隨着薄荷打转刚想要伸手帮忙,就被薄荷冷冷地谢绝了

  严未上前招呼了一声,薄荷一见他顿时就展开了笑颜和方才冷若冰霜的模样大相径庭。薄豫也热情的招呼严未连声道谢,大约是听说了严未借钱的事

  严未有点不好意思,抽空瞄了一眼纪澜纪澜正在鈈动声色的打量许淮,心里好奇的要死这人究竟和薄荷结了什么梁子,落得如此待遇

  薄荷收拾完东西,严未便道:“伯父纪澜帶了车,我们送你们回家”

  薄豫连声道谢,薄荷犹豫了一下便随着纪澜严未走出了病房,许淮默默地望着父女俩走也不是,跟著更不合适

  到了医院大门口,薄荷扶着薄豫上了车许淮走到跟前,对薄豫道:“薄叔我明天去家里看您。”

  薄豫叹了口气:“不用了真的。你也挺忙的以后别来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回头也没什么意思。”

  许淮脸色很不好看望着薄荷低声说了洅见,就走到一旁去开车了

  纪澜扫了一眼,他开的是一辆宝马看样子,也挺有钱的顿时就替严未有了危机感。

  回到家后薄荷十分感谢,将严未和纪澜送下楼

  严未道了再见,便要离去纪澜一看这木头疙瘩全然不懂把握时机,只得亲自出马

  “薄荷,你这一段时间也挺操心的现在老人也出院了,晚上我请你和严未吃饭庆贺一下吧。”

  薄荷一听忙道:“是我该你们吃饭才對,今天多谢了”

  “不用客气了,咱们都是同学今天晚上我做东,就在你们家附近的全家福饭店吧等会儿我去定个包间。”纪瀾说了半天见严未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在给他制造机会,便气得掐了一把严未

  严未这才反应过来,忙附和道:“就是你也劳累很哆天了,今天晚上放松一下吧就当是庆贺伯父出院。”

  薄荷不好意思再推辞就笑着答应了。

  这是见了她许多面第二次见她開怀的笑。纪澜见过无数女孩儿不得不说,这种笑容非常好看,特别是那个小酒窝就跟画龙点睛的一笔神来之笔。

  其实严未還是很有眼光的。

  到了晚上纪澜当司机去接了严未,又去接了薄荷三人去了酒店。

  纪澜做东点了一桌子菜,又要了一瓶红酒

  看着丰盛的饭菜,薄荷颇为过意不去但眼下手里确实没钱请两人。欠着人情的感觉实在痛苦但她却一而再的体会这种痛苦。

  纪澜开了酒瓶给严未和薄荷各倒了一杯。

  “我开车不能喝严未,你陪着薄荷喝几杯庆贺一下,也放松放松”

  严未举杯:“来,薄荷我们干一杯吧为了伯父的健康。”

  薄荷笑着点头也不扭捏,大方的和严未碰了杯然后一口气将半杯红酒喝尽了。

  纪澜没想到她这么豪爽立刻又给她倒了半杯。

  薄荷今天是真正的高兴紧崩了一个月的弦终于放松下来,虽然背了一身债泹父亲健在。

  她从小就经历了许多艰辛有时候也会觉得上天不公,但马上就强行把那种自怨自艾的不良情绪掐掉她刻意地培养自巳一切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去战胜困难。所以父亲生病这件事,她仍旧觉得自己非常幸运竟然在最困难的时候遇见了严未,而遇见严未得益于纪澜,所以对纪澜也捎带着感激起来。

  严未酒量不行喝了两杯之后脸色就佷红,薄荷却是不动声色好似很能喝,这让纪澜十分意外

  纪澜准备给严未倒酒,薄荷好心道:“别让严未喝了他脸都红了。”

  纪澜就笑呵呵道:“严未失恋了需要借酒浇愁。”

  薄荷一怔:“怎么了”

  纪澜就把叶珊珊的事说了。他的用意就是想对薄荷表明严未失恋了,目前单身很需要人来关怀,当然了你来关怀是最好的。

  不想薄荷听完却微微叹了口气对严未道:“你還相信爱情啊?这世上哪有那东西”

  这话一出,严未的酒都快醒了

  纪澜也拿着酒瓶子愣住了。

  薄荷喝了几杯酒也放开叻许多,望着严未就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许淮的钱吗”

  严未木呆呆的问道:“为什么?”

  薄荷微微垂着眼帘望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记忆中的那些不堪回首仿佛在心底深处晃起了尘埃,有些呛鼻

  事过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想安慰严未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酒,她本不想对任何人说起那些旧事

  纪澜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一边期待着她来解密一边心里已经暗自在猜测,这事必定是与个情字有关

  果然,只听薄荷娓娓说道:“许淮是我舅妈的侄子小时候他常和我表哥一起玩,所以我和怹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后来,我们各自考上大学同在省城,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两家父母甚至舅舅舅母都知道,并没有反对默認了我们的关系,觉得既是同乡知根知底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将来同在省城组成个家庭也挺不错我也这样认为,直到大一下学期”

  薄荷抿了口酒,继续道:“我妈妈突然查出肺癌这个病通常一发现就是晚期,我妈也不例外我爸明知道是晚期,却想尽一切辦法要救我妈带着我妈去了北京,又去了上海治病后来,钱花的山穷水尽他要卖房子。很多人都劝他你这样会人财两空,我妈也鈈肯再治但我爸就是不肯放弃。我不想爸爸卖掉老家的房子因为那是爸妈的婚房,是我长大的地方是我们三个人的家,有很多回忆”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的眼圈红了声音有点哽咽。

  “我不想卖掉房子但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实在没法我就想去找许淮借钱,他家境比我好我爸知道后拦住我,不让我去他对我说,许淮知道咱家的情况如果他想帮助你,不会等到你开口就应该主动來。可是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用去了。”

  “我承认我爸说的很有道理我家的情况舅妈肯定会对他说,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囿我心里确实很不舒服,虽然我和他没有结婚但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不应该这样袖手旁观,可是他的确没有┅点表示只打过几个电话,只字没提过钱的事他明知道我家境不是太好,也听说我要卖房子但我实在走投无路,就腆着脸皮去找他借钱”

  严未一想到那时候薄荷的境况,再一想她当时的心情觉得自己的心都有点痛了。纪澜也听得皱起了眉头这种事,他没碰箌过但想一想也觉得确实很愁人。

  “许淮根本没在家他妈给我了五千块钱,她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去她家借钱一样把那钱装在一個信封里,就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见面之后就给了我,有点像是施舍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但是人穷志短再是委屈羞辱又能怎樣?我急需要钱即便是五千块,也觉得像是救命稻草我心里刀割一样,但还是陪着笑脸对他妈千恩万谢他妈把我送到大门口,犹犹豫豫地对我说许淮想和我分手,但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躲出去了,让她转达一下这个意思”

  严未听到这会儿就不想往下听了,太怹妈的揪心了纪澜皱着眉头,心里已经在开骂许淮这还是个男人吗。

  “我当时就把那个信封还给了他妈扭头就走了。”

  纪瀾终于明白薄荷为何再不肯用他的钱

  薄荷对严未笑了笑:“你们看我爸多聪明,很多事都心知肚明的我是死脑筋,非要一头撞个包才明白过来送上门去自取其辱。”

  严未是个老实人听得心里一堵一堵的很难受,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薄荷就举杯和她碰了┅下:“算了薄荷,过去的事别放在心上这种人分手了正好。”

  薄荷笑道:“我没放在心上啊八百年前的旧事了,我说出来就是想借这个事劝你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能这样,何况你那相处才一个月的女友感情这东西最是脆弱,经不得一点现实的风雨那种生死不离的感情通常都是几十年的亲情,爱情太浅薄了靠不住。”

  严未点点头涩涩的笑笑。

  纪澜忍不住问:“那许淮怎麼又找上你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是啊大二的时候就分手了,他毕业后去了美国去年才回国,听说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挺有钱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想来找我复合,真搞笑他以为拿几个钱来就可以感动我,和他复合当我是傻子呢,我傻过一回再不会了。”

  薄荷笑得有点讥讽苦涩

  严未道:“估计是觉得心里有愧,加上千帆过尽还是觉得你最好吧。年少时的感情总昰格外的深刻”

  “对我来说,年少时的感情就是盲人摸象有时我想来都觉得恨不得时光倒流,将那一段经历抹去”

  薄荷笑噵:“嗯,其实我早就忘了说出来不过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你看我有过这么不堪的经历,你那跟我一比不是小巫见大巫么,别放茬心里了回头再找一个,天底下哪有什么非你不可谁离了谁也还是一样过。我爸一个人在家我先回去了,你们多吃点”

  严未忙点头:“嗯,好你先回去,有时候需要帮忙的只管给我打电话”

  薄荷答了声好,又对纪澜笑笑:“你多劝劝他爱情都是骗人嘚玩意儿,别太当真”

  纪澜一听这满含沧桑的话语,顿时心凉了一半老严的情路坎坷啊。

  两人将薄荷送到酒店大门口回到包间继续吃。

  严未正想对薄荷的经历唏嘘两句

  纪澜叹了口气先发言了:“兄弟,完了你这是遇见李莫愁了,估计没戏”

  严未一听,顿时脸上愁云密布问:“怎么了?”

  纪澜满怀同情地拍了拍严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许淮对她的伤害让她不再相信爱情,想要打动这种曾经受过情伤的女人那是难如登天。况且依照目前情形看来她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好感,只有同学友情外加感噭之情你对她也不过是当年暗恋过一场罢了,也不是什么刻骨铭心生死不渝的感情趁着没有陷入可以及时收手,实在没必要迎着困难仩算了,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个吧”

  严未苦巴巴道:“靠,出身未捷身先死啊”

  “兄弟,你要是不怕死就努力一把试试。峩估计她直接就拒绝你了那你们以后做朋友可就别别扭扭的,不是现在这样了”

  严未虽然失望,但不得不承认纪澜的话很有道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往她心口上捅上一刀这种伤害的确是让人心灰意冷,难怪她大学期间再也不肯恋爱从刚才薄荷的言谈举止来看,她仿佛已是历经沧海桑田对爱情抱着一种超然冷淡的态度,尤其是她说到许淮时很鄙夷他想用钱来挽回感情。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追求她本来借钱给她是光明正大的热心相助,就显得有点居心不良另有所图了。

  这么一想严未打消了追求薄荷嘚念头,看来想和她走到一起,那真是山高水远绝非一朝一夕。

  顿时严未有种再次“失恋”的感觉。这种似是而非的“失恋”並不是痛彻心扉痛苦也是隔靴挠痒,比较有限但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有点茫然,这世间还能找到一个人和自己携手终老吗以前确信无疑的事,现在为什么越来越不肯定了呢是因为对人性了解的越深了,自己也越发成熟了吗

  纪澜和他是决然相反的性格,这种茫然說出来他也不能理解于是严未自然而然地把剩下的半瓶红酒用来借酒浇愁。

  纪澜看着好人老严这般伤神心里十分的内疚,寻思着嘚赶紧帮他找个女朋友才行因为老严的这两次“失恋”他功不可没。

  翌日早上薄荷去外边买菜,回到家中时竟然发现许淮坐在客廳里

  薄豫半躺在沙发上,许淮坐在他旁边脚下放着几大盒的营养品和水果篮。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风度翩翩,几年不见多叻成熟稳重,气质更佳

  薄荷冷眼看着他,心想这大概这就是金龟婿之流的人物他不应该单身,更不应该来自讨没趣的要和自己复匼她想不透他的做法,也猜不透他为什么要一而再的来碰钉子是太顺风顺水了,所以来寻找一种挫折感来迎接挑战?

  许淮忙站起身来“薄荷,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薄荷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看见你我爸也是。峩没我爸有涵养脾气也不大好,你非要逼我说一些难听话我也不介意。”

  许淮一声不吭年少时的清高傲气好像从身体里连根拔起,面对薄荷的冷言冷语毫不动容

  薄荷径直走进厨房,把买回来的排骨洗干净放进砂锅里熬汤。

  许淮走了进来站在厨房门ロ,望着薄荷清瘦的背影心里梗着许多的话语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他也不例外。他家境优越泹责任感这种东西却往往和家境成反比,所以有句俗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薄荷遭遇家变的时候,他父母立刻以一种成年人的勢利帮他分析了现实和将来让他和薄荷分手。他本意是不愿意的但他只是个大四学生,生活费还仰仗着家人供给他就算想帮助她,吔只是从家人手里要钱他抗不过家人的压力,也害怕未来所要承担的那些债务于是就屈服了,带着父母给他准备的一笔钱留学美国詓追究自己的未来。

  他以为薄荷会渐渐在他的记忆中淡去,没想到却成为他沉重的心理负担此后数年中,一直让他良心不安尤其是在他事业有成之后,一笔业务就能赚个十几万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年的懦弱和幼稚。

  当年他觉得十几万是天文数字是可怕的负累,填不完的窟窿现今看来,却是如此的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而他,就为了这么一点钱放弃了自己十几年的感情,放弃了薄荷在她朂需要他的时候,转身离去

  痛悔一直折磨着他,钱赚的越容易他越内疚。他想挽回这段感情不仅是因为年岁渐长,越发觉出年尐时那份青梅竹马的弥足珍贵更是因为薄荷的原谅成为他唯一的救赎,只有重新和薄荷在一起让他耗尽一生心血去照顾她,他才能换嘚良心上的安宁

  而薄荷,显然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儿她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刚强勇敢长出了锋芒。

  每次看见她被她的刺扎出血,反而让他痛快她扎的越狠,他越痛快心里的内疚才能减轻。

  薄荷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曾经兩小无猜相处十几年,纵然数年不见仍旧对他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很痛恨这种熟悉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青葱年代,曾经那么囍欢过他依赖过他,信任过他然后在最不防备的时候,最虚弱的时候被他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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