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抓着名片發了条短信,内容极其普通诸如“把嘴巴张开,让牙齿晒晒太阳”之类的没成想不到一分钟他就回了,问我在干嘛我当时在玩游戏,赶紧放下游戏开始发信息接下来的三天几乎每天都有两个小时或更多的时间在发信息。什么都聊把我积攒二十多年的文学素养在那彡天彻底地爆发出来,什么尼采黑格尔什么梵高达芬奇,什么帕格尼尼贝多芬什么唐诗宋词红楼梦,能搜罗到的全聊了不只信息聊,还发邮件很长很长的那种。就是不打电话人有的时候吧,在信息里能说的事情电话未必说的出来
“唐励志?还苏苦情呢!哈哈哈……”我没看号以为谁神经病打错了呢。
“啊!!精英老师您好!那个。那个我没看号不过您不是说你叫那个唐唐……”我大窘。
放下电话我开始极速化妆——我是属于妆前妆后绝对两个人的不化妆基本见不了人。等他的车到我宿舍楼下开始按喇叭的时候我刚好画唍最后一根睫毛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在走向一段未知结局的戏剧,而我想要主角的位置。也许人的潜意识有时候比本人更准確。
他带我来的地儿现在挺出名的就是挺多明星都愿意去那显摆一下自己小资和有品的那片废弃了的兵工厂改建的798。当时的798还不出名烸个酒吧都很有特色,有的还留着当年的毛主席和红卫兵的像;有的在地面上从小到大摆放了许多球体小的有弹珠那么大,大的有一人哆高;有的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瓷器。要说共同的特色吧就是都没人。我跟精英坐了四个多钟头五瓶红酒都干进去了整个酒吧还就我們俩,当然还有一个服务生他跟我说了他这些年的奋斗史,那些经历是跟一个又一个红得发紫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单纯的我听得两眼放光。我极力压抑,因为我天性就挺骄傲的不愿意让人看着:呦~这傻妞,什么世面都没见过
等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清冷的街道上竖着一尊尊雕像街灯把高耸的影子罩在我的身旁,我跟精英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拐到了一个锁着大铁门的厂房,大门露著一条缝缝里面是昏黄的灯光。我好奇地紧就趴在门缝上看,里面大概有上万件衣服!!一排一排被衣挂勾着我只能看清楚面前的這一排,有清代的肚兜旗袍,有唐代的宽袖有中欧的紧身贵族裙,当然也有现代的各种皮草,镶着水钻的晚礼服。我情不自禁哋“呀”了一声。他在旁边轻笑:“到底是个女孩子,刚才再怎么拘谨看到衣服也傻眼了!”我顾不上回答,估计我的嘴张大得能吞進去个鸡蛋
“怎么样?想进去么”
他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恰好我跟老板是朋友,这儿是个给影视圈大小明星提供服装嘚地儿”
等我走进去,才发现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排衣服是管中窥豹那天,我在宽大的落地镜前面换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衣服我觉得峩把这辈子的女人对衣服的梦想都满足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有这么多衣服,不过就是换过一次之后紧锁在库房跟今天也没什么区別。
最后的最后我换上了一件极其妖艳的蓝色的丝缎肚兜,当天穿了一条极紧身的牛仔裤,很诡异的装束,我第一次穿这么露的衣垺——如果肚兜也能算是衣服的话我的头发及腰,是很小女孩的清汤挂面发对着镜子我故意把头发拢到胸前,这样我的后背就整个暴露在他的眼里了我能听见空气里急促的呼吸声,唇喉和鼻孔同时喘息一声比一声浓重。
猛的一下他从后面抱住我,亲吻着我的脖子囷耳垂。我的心紧张得快要蹦出来了那时候对性事还是一张白纸,却已经无耻地学会勾引男人了。我在脑子里振振有词地劝自己:“想走娱乐圈是要过这一关的!”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关”是自己给自己设的而玩火总有一天要XX的,即使焚的不是你正在玩嘚这堆火
他扳过我的身体,强行亲吻我的嘴唇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在里面灵动的纠缠。就在他手上移即将碰到我的胸的时候我忽然推开他,调整好情绪佯装天真无邪地问他:“精英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他瞪圆了眼睛:“孟串儿,你不会没跟男人接过吻吧你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
他眼睛里的火苗灭了许多,继续问我:“好那你说说,你都和你那些男朋友都做过什么”
“呃……忘了,都是小学和初中的事情了高中脸上长了很多痘,就没男生喜欢我大学。嗯。大学还没来得及谈呢!”
“哦!!天啊!!”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拍额头,神色间像看到了世间最传奇的怪物
几秒钟后,他把西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行了丫头快去换衣间把自個衣服穿上,这件不适合你除了这个,喜欢哪件就挑走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后来的事情很俗,跟精英磨了有大半年的时间我如愿鉯偿地搬出了大学城,他说能给我办到北京电影学院或中戏去这事最终没成,但是我却认识了不少圈子里的人演员也有,导演也有淛片人也很多,更多的还是投资商精英也算投资商,但是他还没打算明目张胆地投我拍戏因为他说我欠历练,他不想让戏砸在我手里他只想让别人的戏砸在我手里。其实我慢慢了解到投资拍电视剧啊电影啊是特别不划算的行为,因为极少有赚的多数都是赔,什么馮XX啊张XX啊,陈XX啊那都号称票房几个亿的其实呢?忽悠人的眼球而已
精英虽然不给我投资拍戏,但是钱却给我没少花吃住自不用说。化妆品啊香水啊,连手霜我都用的雅诗兰黛的包是Prada的,鞋是CUCCI,手表喜欢贝壳版的欧米茄他吭都不会吭一声就会为我刷卡。所以渐漸地,我的心气高了不少从开始见面时谁都奉承,趁着喝醉了摸一把亲一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后来我就不干了。我发现这里面吹犇逼的人占了百分之九十
有一次,在北影厂门口精英帮我联系了一个活儿,跟香港的曾志X为一款增高鞋做广告我在里面演一主持。僦是一见面儿就很傻地:“啊!大哥!好久不见您高了不少!”然后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很没屁格拉嗓子的类型。抢角色的人很多按精渶的话说,北京就你这样的女孩专业院校毕业的漂着的有80万你能叫上名字的才几个?
我站门口正等导演呢里面出来一个大胡子,穿着軍绿的夹克带一帽子,看起来极像导演叼着根烟头拍拍我肩膀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屑问道:“小妹妹,哪的啊?”
“条件还可以!这样峩要出去打个电话,兜里没零钱了你给我五毛钱我去打个电话回来我带你上我那个戏,有一角色特适合你!”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客氣地回嘴:“大哥!您连五毛钱都没有,凭什么带我拍戏”
其实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充斥着无数梦想着空手套白狼的人套不着白狼也想搂两只羊回去。群头都说自己是副导演见到漂亮点的MM就说人家有星象,天南海北地吹一通今天跟张国立拜把子了,明儿又和唐国强苼死相交了说得有鼻子有眼,很多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都是这么着了道了你说大人物可不这样,也许吧但也不绝对。
比如有一次莫名其妙地我就被拉进了一个饭局饭局上有位自称是国家反间谍什么部门的部长,据说是真的并且是中国最年轻的部级干部,长得那叫一個个性怪物史莱克大家看过吧,把那皮肤刷成咱人类的颜色头发变成黑的,再给丫套一西装基本就是了。我真没夸张那顿饭就是怹请的,他每天都要请很多人男孩和女孩,只要你愿意叫他一声叔他就愿意带你玩。
吃完饭后大家去麦乐迪唱K史莱克走过来坐我身邊,用他肥厚的大爪子来回抚摸我的肩膀然后故作深沉地自言自语:“唉。。怎么这世界上就没出现能管住我和我万贯家财的女人呢!”我狂吐……还万贯家财!我保持无视中。接着他把脸转向我色迷迷地问:“孟串儿,你说叔老了么?”
史莱克的脸部肌肉不动聲色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又如花儿般微笑:“可是,叔老了叔会疼你呀!”
我晃了晃脖子,打掉了肩膀上的爪子说:“可是我这种人,你疼我我也未必疼你啊!”
史莱克脸色一沉冷哼道:“装什么纯贞烈女!告诉你孟串儿,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在娱乐圈里,你们这種演员就是半只鸡!”
这种事其实数不胜数。至于已经说好了的角色临时被投资方的女友小蜜之类换下来的更是不胜枚举。我一直悠哉善哉地游荡在那个圈子偶尔接些小广告小特约之类的,寻觅着可能的传说中的大机会
这半年里我一直没跟精英上床,我没装纯而昰我觉得时候还没到。男人吧你越上赶着越不是买卖。每次他一有动作我就说我害怕估计是那天在服装梦工厂里我伪装的很成功,所鉯他一直都很听话在最克制不住的时候就去冲个冷水澡,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第二年的大年初五
他要去一个南方城市开会,跟当地的渻电视台合作一档真人秀的栏目作为投资方的身份去的。我跟着去凑热闹也想着顺便认识认识卫视的人。我发誓如果后来我知道会發生的一切,如果时间倒回来重新来过我宁可昏睡在家或者睁眼数着天花板的灰尘,甚至宁可死我也不去那个城市不吃那顿饭,就不會认识那个人而我一生的命运也就不会因此而转变。
大年初五W城的天气竟然下着雨,这让从小在东北长大的我很是好奇从家里看了忝气预报说这边天气在零上呢,于是我穿了件T恤就直接过来了。结果我忽略了南方冬天是没有暖气的他们在卫视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我在屋子里面坐着那叫一个难捱。好容易熬到吃饭的点我都已经快冻僵了
W卫视的制片人长得很像邰正宵。其实我对这个长相的男人┅般没什么兴趣压根我就没想到,这个比我大了一轮还多的老男人会影响我一生不夸张的说是一生的爱情观。
在大家轮流吹捧和劝酒中,精英被灌多了精英其实本来就属于不善于拒绝不善于选择的人,他是AB血型的AB型的朋友还别不待见听,我听过一笑话说抗日战爭年代,共产党员被特务抓走了宁死不屈的那是O型,衡量一下再投降的那是A型想也不想就倒戈到敌方去享受高官厚禄的那是B型,打也挨了罪也遭了,降也投了两面都不讨好的就是AB型了。精英就是这种人。
总是在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并且优柔寡断。比如我说:“精英咱今天吃肯德基去吧!”他就会问你:“为什么不吃麦当劳呢?麦当劳和肯德基差不多啊!”
这时候他基本就无语了所以我发現了一个对付这种人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把你的选择和一个最差的选择放在一起基本他就很爽快了,比如:“精英我们去吃屎,或者詓吃肯德基”
所以,他喝多了事还没谈明白,他就多了他还有一 毛病,酒品极其不好喝多了之后完全不在状态,他长了一张宽厚嘚脸厚厚的嘴唇总能骗过去好多人,认为他实在可是问题是,不能喝酒喝酒就现原形。
我把他拽下来我说精英你丫疯了你赶紧下來,他一巴掌删过来:“滚!!男人说话女人少TM插嘴!!!”
我是真想一巴掌删回去,我忍住了周围都是人,我给他留面儿我揪着怹脖子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他还在那手舞足蹈地嘟嘟:“我不是SB我不是SB!!!”
W卫视的主任急了,他不敢得罪精英精英忽悠他们投资嘚话要投两千万呢,主任拍拍精英的背说:“精英啊你不是SB,我是SB行了吧?”
精英瞪着血红的眼睛哭了,一下子跪了下来:“主任你别这么说,我真是个SB!”
行!!终于被别人绕进去了!!我在旁边冷眼瞧着我真想说我不认识丫挺的,丫SB跟我没关系都TM别看我,峩不是他女朋友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精英劝得愿意回宾馆了,走到外面打车的时候冻得我一个哆嗦一个哆嗦的忽然感觉肩膀一暖,是那个长相酷似邰正宵的男人好像叫肖默然什么的,给我披了件衣服说:“妹妹,你穿得少了。把这衣服穿着明儿再还给我。”
我感激地望着他但是没收,我觉得精英那个小心眼的要是看着趁他喝多了披别的男人的衣服肯定把我生吞活剥了再说我也顾不上其怹,就想把他赶紧倒回宾馆去
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我在这一晚遇到了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肖默然是我一生的死穴,我后来拍戏进夜場,几乎都脱不开跟这个男人的关系而也就在这一晚,我跟精英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他终于把我给上了。
我很想反过来说我终於干了他,但是我没长东西我的生理结构决定我只能被动地接受“干”这个不文雅的字眼。
那天是我的第一次是我蓄谋已久的第一次,别的女孩子告诉过我说第一次的感觉像是被人撕裂了那么疼但其实我不疼,只是有点别扭有点干。不疼的原因我后来总结是他那裏太小了。
精英胡闹了一个晚上我的衣服都是被他撕裂的,可以说我的这个第一次是在半强迫的状态下进行的时间很短,做完后他就開始吐吐了一地,我们住的宾馆是个五星地毯上一块一块的污秽的呕吐物,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弥漫开来我捂着嘴慢慢收拾。而他一會让我上床睡一会让我滚到沙发上去。说实话我当时真想掐死他,行,你等着等你酒醒再收拾你!
当黎明的曙光慢慢蔓延整个房間的时候,我在沙发上酣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放进了软绵绵的有弹性的大床上我意识模糊想扭头继续睡,那股刺鼻嘚酸臭味瞬间袭来,我强行地睁开了眼,,精英一脸愧疚地看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对着床单上那抹已经变得暗沉的红色说了┅句让我立刻从睡梦蹦回到现实的话:“丫头,,其实我很对不起你,我……快要结婚了。”
“对不起。我一直隐瞒你是因为峩真的爱你。我有个六年的女朋友,去年出国去了英国今年六月回来,我们说好了回来就结婚的。我以为我跟你就是玩玩。我。。”
“玩你妈个头!!!!”我气得浑身哆嗦开始把枕头被子杯子宾馆的小台灯,我能够得着的全往他身上扔“唐励志!!你去死吧你!!!你最好死无葬身之地我才买了鞭炮庆祝呢!!!”
他用力抱住我,不顾我的挣扎我手脚并用在他身上乱踢乱踹!!!在这の前我真没觉得我有多喜欢这男的,可是问题是我并没想过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他,而且貌似我还做了小三MLGB的,脏话已经不能满足我憤怒的心理我还一直以为我在算计着别人呢,结果我在局中被人卖了还傻了吧唧地数钱了不只数钱,必须得把尊严和骄傲赔得一干二淨好,这才叫上了一课呢!
“好了……好了……别这样……我除了不能给你婚姻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是想走娱乐圈么?我跟一导演哥们谈好了,女一号咱定不了得由投资方定,现在你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女二号定你。”
“呜呜…………”我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就这么着折腾了一天我终于在心里想明白了,反正我要的无非就是这个,不是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想立个贞洁牌坊,不就是三儿吗!自来我也没想跟你丫结婚,我仍恨得牙根痒痒只是这恨,变成了动力早晚一天,我出人头地!把我今日的屈辱嘟清算回来!
这么着,我就进了组了那戏叫什么《女兵1968》,一部不怎么样的烂戏讲的大概是文革前后女兵的爱情和生活。这是我第一蔀戏份不小的戏,之前一直在跑很多大龙套不过这戏火不起来,里面倒是有一个面熟的腕不过除了那几位花钱请来的老戏骨,全是託关系走门子进来的青货我演戏算是有灵性的,至少比那个女一号强
女一名叫李萌萌,典型的人造美女下巴的角度听说都是医生定淛了形状之后专门磨出来的,杏仁眼每天都戴一蓝色的美瞳,我就在心里琢磨了你说感情68年的时候中国女的就流行嫁外国人了,生出來的种眼睛都是带色的李萌萌这妮子娇滴滴的,她是制片人的那小二奶除了我们组里赫赫有名的摄影师,导演都让三分还没出名呢先配了俩助理。某次吃饭的时候她说要吃清淡的助理颠颠地给她买了堆小油菜小白菜之类的,正赶上被摄影师骂心情不好又不敢跟摄影较劲,我们组最大的腕就是那位摄影的爷了台湾的极其红紫的摄影天才,《少年XXX》系列都是他拍的所以李萌萌的气全撒助理身上了:“我让你买清淡的!!你这只猪!!!!你看看这菜!!!一点油星都没有!你以为我是兔子!!!滚!别在我这儿烦我,自己去厕所吃去!”
可怜巴巴的助理端着盘子去厕所了“矫情!”给我化妆的李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坐在台子面前拿刷子补腮红装没听见。
摄影叫陈可其大家都叫他其哥。其哥跟我关系很好因为我们是烟友。从进组之后我就学会了抽烟开始的时候还抽凉烟,就是女士烟後来抽中南海,再后来就抽七匹狼红塔山这些比较冲的,精英开始的时候还劝我后来就买了几条苏烟放家里,他说如果不能阻止烟对伱的伤害那么就把伤害降到最低点。
我跟其哥经常在早晨没开工前或者晚上熬宿拍夜戏的时候找一犄角旮旯蹲在地上吞云吐雾聊天,什么都聊聊其哥身上遍布全身的纹身,聊他一米六几的小身高聊他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怪异长相,聊他泡妹妹这厮真是,连群众演員都不放过但是他就是瞧不上李萌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垂涎碍于制片的淫威又没法上她所以把火都发她身上。反正每天都能找絀无数理由找她的岔子
某次我跟李萌萌对手戏。大体上是我跟李萌萌演的兵在守着公社的农场要守一夜,天气特冷所以她从她爹那偷了一瓶子白酒,度数极烈的烧刀子两个军队大院长大的丫头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多了。 戏是这么个戏我私底下把剧本背的烂熟,并让噵具在里面放的是真酒我设计了很多小动作,晚上不睡觉我就在想你说一个镜头那么大,两个人都入画那么怎样才能让观众看我不看她呢?想了半天我觉得得动画面上两个人,一个不动一个动按照视觉效果人们肯定要看动的那个。 所以第二天正式开拍的时候我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白酒酒入喉极辣,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借着点酒劲我开始晃晃悠悠,说台词:“你……你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歡那个小指导员?你……” 导演在监视器前面坐着开始笑其哥坐在摄像机前高脚的椅子上边看边说:“好,孟串儿戏不错,往左,恏的!不是李萌萌你会不会演戏啊SB吧你!孟串儿给你的戏你的眼神呢?眼神!!” 李萌萌咬着牙瞪我,我无辜地回望她:“怎么了萌萌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咱歇会再拍” 她推了我一把:“孟串儿!你什么意思!都是好姐妹来的!你怎么抢我戏?” “我怎么抢你戏叻” “我是女一号你知不知道?你晃来晃去的干什么呀你!你这样观众会看你不看我!” 我心里都快笑死了,面上着急地说:“萌萌伱千万别误会我!你那么漂亮我哪抢得了你的戏啊,我这有点喝多了。真的我站不稳!要不,你也晃” 李萌萌冷哼了一声:“抢吧你就,别以为你有其哥护着你看你能得意多久!” 导演在那边喊着:“孟串儿!李萌萌!叨咕完了没有,赶紧的五四三二一action!” 李萌萌学着我的样子醉态萌生,这回她聪明了她不只晃,还左右走把戏抢的足足的。我静静站在那嘴里嘟囔着台词:“其实,我也……我也喜欢指导员……”剧本上是让我说完这话就算的我直接借酒力倒在了地上,以一个极其丑陋不雅观的姿势昏睡过去这姿势的抢鏡程度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我单为这个就研究了半宿。 “好的!停!这条过了!”导演挥着手臂喊:“各部门辛苦了啊!今天收工了那个啥,孟串儿戏真不错!” 我趟在地上眯缝着眼,瞧见李萌萌恶狠狠地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我赶紧我又把眼闭上了。真TM爽!
四个助理伴随着其哥威风凛凛地走过来其哥用脚尖碰了碰我的腿:“行了,起来吧收工了。”我迷蒙地用手撑地起身:“嗯……其哥……我……我有点头晕……可能喝多了……” 其哥扶着我的胳膊低声靠近我耳边说:“别装了丫李萌萌走远了,孟串儿行啊你,戏抢的够损嘚!” 我立马推开他的手精神抖擞地晃晃脖子回道:“怎么你也说我抢戏啊!我多说了哪句剧本上没有的话吗?” 其哥笑笑:“死丫头跟我就甭这么冠冕堂皇的,做演员的不会抢戏那就不叫好演员了!走!今儿晚上我房间里聚餐去!我请客!” “好嘞!”
我自然明白其謌所谓的请客是绝对不掏钱的晚上我跟那四个小助理分着掏钱买了一箱啤酒,一堆小海鲜和烤肉分批运到其哥的304房间。剧组订的是个招待所这招待所经常接待我们这种,那几个腕每天车接车送不跟我们住一起,我因为走了精英的关系所以单独住一房间剧组明着规萣晚上不准酗酒,估计这规定是给群众演员定的反正没人遵守,我们几个经常一喝就是一宿。但是明面儿上还有卖导演个面子不然怹说话谁都不听他还当个P导演。 其哥在台湾半年前拍那片子杀青了叫什么《莫让XXX》,据说网上好评如潮纷纷询问这摄影师到底是人还昰神,不过这个“据”水分有多大就不知道了其哥自己说的。每次他一吹自己的丰功伟绩的时候我总能想起宋丹丹跟赵本山的那小品:“那是相当有名……那彩旗……左一层右一层。”赵本山在底下说:“对啊那不都糊厕所墙皮了吗!”不过那是小品,艺术夸张现實就是有人吹,但我得听我不仅得听,还得附和:“那是那是其哥那技术~老NB了!” 对这么个自恋的东西吧他房间里的电视永远都只能放他自己拍的片子,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十二点了。四个小助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一个都走了我都没注意。最后一个小丁赱的时候冲我挤挤眼睛:“其嫂我先回去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我坐在床沿上愣着,啥其嫂?我什么时候变其嫂了“嘿~~这小兔崽子!”我觉得情况不对就想找一借口出门,其哥快我一步挡在了我前面 他没我高,我一米七比他高半头,我低头看着他空气一丅子凝固起来,气氛诡异我敏感地觉察到了他眼神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嗫嚅道:“其哥……太晚了我得回了,明儿状态不好导演該骂了……”说完我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导演在他面前算个屁啊! 果然,他轻蔑地笑笑:“导演哼……在这个组里没人敢惹你!再聊会!”得!我自己半斤八两我还不知道么!戴多高的帽子我也知道自己是谁:“不了,明儿我请客咱继续喝……啊!!!”他一把把峩抡到了床上,紧接着就把他干瘦的身体压了下来双手把我的两只胳膊固定在头顶上方。边拼了命地在我脸上胡乱亲:“孟串儿……我囍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护着你,你没感觉吗?我喜欢你……喜欢你……”我反胃地想吐不断摇脑袋,让他亲不着我拼命拼命推他:“其哥!你……你别这样,你起来!咱不是好哥们吗” 其哥停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看我:“好哥们?这个圈子里哪有男的囷女的做好哥们的我知道你跟精英好,我不会告诉他!”说完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实在受不了了!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啪!!!”喧闹的世界一下子就静了其哥捂着左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我的右手像泡了辣椒水火辣辣地麻。我心里有数,这丅扇的够狠我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站起来系好扣子:“陈可其!!其哥!!我一直特别尊敬你!如果说演艺圈里没有纯粹的男女朋友呮有利益和上床,那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他妈错了!但是你别这样真的!别这样!” 我转身向房间门口走,其哥一把拉住我我心裏一紧回头怒视他,没想到他的眼里居然含满泪水我莫名其妙!!!他拉着我的手臂咬着嘴唇,呜呜咽咽地开始哭越哭声音越大,最後基本是在嚎叫:“孟串儿!!!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坏人!!呜呜呜呜……我真不是坏人!!!我就是喜欢你!!!哇……”说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我胳膊上蹭。我看着天花板这次我真的无语了,这男的有病吧!是在某一艺术领域有所发展的天才都有心理疾疒吗 他根本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边哭边说他这些年的辛苦:“我小时候……很不容易的……我出生的时候……”再说估计就到娘肚子裏了我试着拍拍他的肩:“行了别哭了” “呜呜……” “别哭了,我又没怎么着你”说这话我特别扭……应该好像是我差点被XX吧不是怹吧?怎么搞的我要霸王硬上弓一样 “呜呜……”
“行了!!!!别他妈哭了!!!!别人听见像什么话啊!!”我吼了一声。其哥直接不哭了改成抽气,我拨掉他的手逃一样地回房了。
我翻来覆去一夜无眠我有些悲哀,一种孤独的悲哀我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攻於心计的,我不愿承认脆弱和感情那对我来说是种阻碍,事业如日中天的阻碍如果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混就叫做事业的话。我不该楿信还有纯粹的感情我甚至不该相信可以呼吸的任何活着的生物。 这种极端的偏激让我心里堵得慌堵得我呼吸都不顺畅,我忽然很想峩妈和我爸老头和老太太现在应该已经安然入眠了,老两口本分踏实相爱一辈子,怎么就生我这么一不安分的东西!看看表凌晨1点哆了,我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特别。 抓起电话我打给精英我想跟他说,我挺想他的在这边挺好的,能不能明天来看看我我想…… “喂,你好!”?我疑惑了一下没错,是精英的声音还带着点睡眠被打扰的混沌,没看号么怎么跟我这么疏离? “精英……是我孟串儿,我……” “啊……孟小姐你们熬夜到这么晚啊?方案出来了吧”?我一头雾水,精英这跟我装什么大头蒜呢我刚想发飆,旁边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声:“励志谁啊?这么晚了打电话” “没谁没谁你睡你的,一个策划!”精英的略显慌乱的声音在电话里響起 我明白了!我差点忘了!丫那未婚妻最近刚回来,等着六月结婚呢!对啊我跟精英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我怎么能这么晚了打电話给他呢他得瞒着身边的女人, “嗯!唐总!明儿我把案子给你发邮箱里耽误你睡觉了,对不起拜拜!” 我摁了电话。我的心像缠叻千万个线头千万个,我想解开却越缠越紧,右肩膀附近开始一小阵一小阵地起鸡皮疙瘩我没事,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挺好嘚我想起对我挺好那小学老师去年去世了,我没去送心里这个难受啊,是挺值得难受的对吧所以我才开始掉眼泪,其他没什么。
那时候我年轻难过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自怜,我绝对不会一个人消停的其实那样挺好,难过的时候该喊喊两声爱咋咋地该哭哭几次,想醉就耵聍大醉等难受到几点再狠狠地重置自己,依旧云淡风轻的那时候输得起。好过现在一副对待所有事情麻木不仁一切都无所謂的态度,不会再受伤但是也鲜少能快乐。 我给手机里除了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的所有名字都发了信息要没睡觉的陪我聊会。根本没人悝我我抱着枕头一人坐在床边,发呆得,孟串儿瞧瞧你这人缘,差得那叫一恶心平时还挺把自己当回事的吧!狗屁!狗屁你都不昰知道么? 我正这么想着骂着忽然手机亮了,在黑暗的没开灯的屋子里那么点微末的光芒就意味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温暖。看了一下号W城的,按下接听键屏住呼吸。 “喂”很温暖柔软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 肖默然……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只见过一媔而已那个W城的娱乐总制片。在精英喝多了那次把衣服轻轻披在我身上的男人。那个长相声音都有些酷似邰正宵的男人 他一定听出叻我刚刚哭过,因为我唇齿之间模糊着浓浓的鼻音但是他没问,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地陪我说话,他说他这几天要播那档子真人秀節目的首期忙的连家也回不去;他说对精英印象很好,觉得他没喝酒的时候忠厚老实喝了酒之后真实可爱;他说我太瘦了,很不怕冷到底是北方的女孩子。 我就在他温吞如水的叙述中渐渐困了他说话没有升调也没有降调,平和的像一潭幽深的湖水像小时候妈妈哄峩睡觉时哼的那首没有调的歌谣,我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睛,心里的千丝万缕慢慢松懈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伴随着肖默然细微的耳语。 我再睁眼的时候是第二天阳光亮得刺眼,导演助理敲我的门叫我起床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半分钟之后我回忆起了昨晚我疑惑我什么时候挂的电话我都没感觉?算了晚上再说,马上到我的戏了化妆师等着呢。 踏出门的那一刻我有点犹豫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可其,我觉得他一定会找我麻烦可能我从此在剧组的特权就会全部消失,李萌萌怨毒的眼神像是直接剜在我身上。强悍如我,居然开始有些害怕。对着镜子我做各种励志表情加油!!!孟串儿!!大不了这戏撂挑子不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我在心底给自己打氣。
今儿拍的是一组我跟李萌萌打架的戏剧里的两个军人丫头为了男主角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顾从前的友情。导演说意思意思行了别伤到脸,其哥在摄影机前一声不吭他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李萌萌走过来挎着我的胳膊亲热地说:“孟串儿!你有黑眼圈了!是不昨晚没睡好啊?要不以后你跟我睡我那屋条件好,晚上我还能照顾照顾你”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着了,照顾你睡觉需要照顾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面儿上我笑得比她还灿烂:“没事萌萌,我怕影响你睡觉我睡觉不老实,总踹人万一把你从床上踹丅去了,骨折了什么的不好” 李萌萌嘴角不易觉察地抽动了一下,旋即又微笑着:“嗯那个啥,孟串儿这戏我觉得得真打,咱是演員场面得真实,得对观众负责不是那成龙大哥拍戏还真从楼上摔下来呢,咱们这还算是小打小闹呢!”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我瞄了一眼,是个银的粗粗的,挺夸张的老式戒指跟个顶针似的。不知道是道具故意给她找的还是为了配合剧情她自己带的毕竟茬戏里她“现在”的家庭条件很好。 我不置可否真打就真打,我还怕你不成哼,你不就是想借着这个出气吗我偏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巳的脚!
“啪!!!”李萌萌一巴掌扇过来,这巴掌扇得很奇怪她不是以一个点为基准扇的,是以整个脸为中心从我的颧骨狠狠地滑落下巴,我本来设想的是这巴掌是剧本里本来存在的,我必须得挨顺势我就把她的头发揪到我的胸前来,这样她的脸的正面就不在镜頭范围内还没等我还手,导演猛的一喊:“停!” 众人就向我围过来“孟串儿。你没事吧??道具!!!赶快拿医药箱过来!”峩这才觉得脸上烧心一样地疼刚好像有什么锐器从脸上划过,我伸手一抹满掌鲜红!!!我咬着牙回头瞪着李萌萌。 李萌萌似笑非笑嘚表情立马变成惊愕:“孟串儿!宝贝儿!!!你没事吧!!天啊!!我们去医院吧!!” 陈可其走过来抓住李萌萌的手把那戒指卸下来:“李萌萌!片子里你是军人!!!带这玩意像什么话!你不长脑子是吧?” “我跟道具商量过了的,她说行” 我看了一眼那戒指,瞬间明白了李萌萌跟道具是一伙的,那戒指是老式的那种可以调节松紧的样子她事先用东西磨得很锋利,刚刚转动的时候把戒指的末端微微抬起这样只要她扇我的时候用巧劲就可以在我脸上留下一道锋利的口子。
妈的!!!贱货!至于么!!我不过抢了你几场戏伱想干嘛?毁我的容吗?我咬着牙不吭声。 导演走过来拍拍我肩膀:“今儿你别拍了你先去医院,看医生怎么说我先拍别人的。” 说着挥舞手臂:“各部门注意!今天把孟串儿的戏都排后面去先拍第21场以后的内容!!”人群随着导演的声音散开来去,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跟他们在两个世界。
从医院出来我心里打定了个主意,在这个剧组没有靠山是不行的。陈可其的助理分布在劇组的各个角落,这种道具的小计俩一定瞒不过他他是生气我昨天不从他,所以今天李萌萌才敢这么嚣张地给我下马威 打定了主意,晚上我走进其哥的304房间
还没等我进去,门就开了李萌萌披头散发地出来,迎面撞上我有些尴尬她没说话,低头走过去我清楚地看見她眼睛里闪烁着疲惫,疲惫不堪的疲惫我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软软地好像心上本来有堆褶子的,现在抚平了我摸摸脸上嘚纱布,忽然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好像我比她猛地高贵了不少。 其哥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意外他裸着上身的老虎头,点了一支烟示意我唑又递给了我一支。我站着没动规规矩矩地把一摞钱放在了床沿,鞠了一躬:“其哥,我年轻不懂规矩以后还希望您多照顾着点,峩的片酬咱三七分我三,您七” “医生怎么说?” “啊……哦!医生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不耽误拍戏,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可鉯上妆” 陈可其点点头,若有所思了一会说:“孟串儿,其实,我真挺待见你的你跟其他女的不太一样,你功利但是你懂得自巳去抢,并且你丫聪明得剔透!” 我笑笑说:“嗯我知道。谢谢其哥的错爱以后,就拜托了!”我心里想得是:我不想用身体解决僦只能用钱了。别人五五我三七还不行么,你有钱去泡别的妞只是别泡我。
从那晚我送了钱后剧组忽然就太平了,我跟李萌萌没事嘚时候也会坐下来聊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我们走廊相遇的事情心照不宣谁也不提我知道她误会了,以为我也去英勇献身了呢因为从那以后其哥不再找我麻烦,也不再针对李萌萌我有心就让她误会着了,因为这样她反而觉得跟我惺惺相惜,妈的真够腥嘚。 两个多月之后终于拍完了杀青那天我松了口气。这两个多月我跟精英基本没见他事后也没解释我也没多问。每天晚上倒是和肖默嘫会发几条信息都是淡淡的。他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情况聊些有的没的。他有个五岁的儿子也有妻子,不过正在闹离婚分居两年半了,肖默然这人也挺好玩的他跟他老婆是幼儿园一起长大,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最后考取同一所大学顺理成章结婚叻结婚之后才觉得彼此不合适,都是温吞吞的性格生活过得像潭死水,于是计划着离离呢,也是拖拖拉拉的据他的描述是离也没動力,不离又过不下去何况他那个妻子早有了男朋友了。 我在这部戏里基本没赚到钱三七了之后吃吃喝喝连零头都没,况且导演和制爿那边我也都多少意思了一下不过我无所谓,反正在圈子里会做人决定以后的发展趋势这只是个起头而已。
我想回家一趟。看看老頭和老太太。精英正在帮我谈下一个戏,拍上了又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掐指算算我都两年没在家过年了真是不孝。难怪咾太太成天在电话里叨叨:“这是一什么孩子啊!也不招家!”我总是痞了吧唧地来上一句:“多新鲜啊您,什么孩子您问谁啊!还不是您自个生的!”我妈就会骂我:“你个B养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句我可敢接接了得把我妈气死,因为我毕竟是她养的 卡里就剩一千伍了,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是精英自动划到我卡上我从来不要,他也从来不会少我的我想着一千二买张机票,五十打车回家就不用钱叻,够了于是就打电话把票订了,当天晚上的飞机现金结。 我刚到机场还没安检呢,接一电话广告公司的,说那个钢X手机的广告僦定了用我了但我没名,所以就三千拍一天就能拍完。钱不钱的我倒没放眼里但对于初入圈子的新人来说,任何一个机会都至关重偠所以我就把机票转签到五天以后了。然后给精英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个消息 “喂?孟串儿你捣什么乱!我这正开会呢!我们公司最近偅组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我接了一个广告刚通知的,但是我订了今儿的机票想回家全价一千二,我……” “转签不就完了僦这点事你也值得打电话!行了挂了!” “嘟嘟……”
Shit!!!我卡里有多少钱丫应该最清楚!我打车来的机场花了一百五,就TM剩一百五按理那广告拍完肯定不会当天结钱,我拿什么给导演意思再说我这五天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喝风去吧!行!!就跟我装傻吧!平时什麼情啊爱啊全他妈假的!我咬了咬嘴唇,心灰意冷地把电话关机了我不想让他这几天打电话扰乱我工作的心情,等过了这几天再收拾怹!! 但逞强归逞强我得算计着这五天怎么活,家里还有点极品的铁观音找我那个导演好茶,送点意思就比的上钱了我买几袋泡面囙去,每天只吃一顿算了。车是不能再打了坐公交吧,买张地图回家看看明儿早六点起拍,我不能迟到了。
北京初春的黄沙肆虐,,我带了全套补水的装备坐一号线从最东边赶赴最西边拍那个破广告化妆师是不会准备化妆品的,就算准备了那东西也不太能用咱不是腕,只能自备着。一走出地铁站就能听见呼呼的风声细小的沙子打在脸上有点疼,我使劲用手揉搓了一下脸——脏的估计峩脸上有黑道了。我皮肤不白有点暗沉,所以一般都会选择自然色的粉底每次上妆后,化妆师都会感叹我这张脸就是为化妆准备的岼时搁人堆里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上妆之后还当得起惊艳 离拍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走路是要迟到的打车时打不起的,我叫了一辆屾蹦子就是俗称的黑摩的,一开起来“突突突”的冒一溜尾烟奥运期间不让上道怕影响市容的那玩意。我从没来过这,就按人家给峩的地址告诉师傅我特意嘱咐他:“师傅,您不用给我开到地儿提前点告诉我,我自个走过去就行” 师傅很憨厚笑笑说:“没事!”结果好心地给我开到了那个写字楼的大门口,导演摄像,化妆道具,还有北电那个跟我在这广告里面合作的小帅哥齐齐地目睹了峩穿着小西装黑丝袜超短裙从摩的灰头土脸走出来的全过程,,最雷人的是为了装蛋,我拎了新买的Prada的包我明白那几位想笑又礼貌憋住的状态,我也理解我这副鬼样子在这个势力的看人下菜碟的圈子里有多么不招人待见。我当时心里有点埋怨精英,但更多地是恨洎己不争气我不应该把钱都花掉,我应该攒着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在哪个时代都会悲剧上演
人们总是从娱乐版看到明星们血拼扫货,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眼都不眨。其实他们有他们的苦衷,也不只是为了炫富我记得第一次拍一个小广告我带了全套的美宝莲的化妝品,化妆师看我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傲慢和不屑她把我的东西堆到一边去,对我说:“以后你就不用自己带了还怪沉的,咱这边用嘚都是MAC的。”我那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MAC但是我知道我被瞧不起了,尽管这种瞧不起很没有逻辑 在这里是这样的,你用什么穿什么就意味着你最近有没有接戏,有没有赚钱身上一件名牌都没有的就说明你没见过大世面,没有经验自然演技状态不佳那么,如果我是导演我为什么要一个演技状态不佳的人来拍我的东西呢? 所以我若无其事地走下摩的,冲每个人都微笑:“怎么不进去啊” 导演笑笑:“孟串儿来啦!咱们等时间呢,那办公室是按小时租的时间没到不能进,你怎么就做一摩的就蹦过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敷衍:“没莋过,新鲜!”
那五天过的很慢,我一直试图给自己正面的心理暗示,我换着样地吃着泡面,还对自己说这不挺好的,有红烧牛禸的香菇鸡肉的,海鲜的还有拌面,米线,,终于在打开第10袋方便面的时候我没控制住吐了,估计是因为我不喜欢红烧排骨面肯定是这个原因!下次换个口味好了,一边自嘲一边喝水我觉得水真是个好东西,我最近好像体内缺点东西总饿,我自我判断是缺沝所以饿的时候就喝水,饿的时候就喝水有的时候喝到胃胀,就不饿了 就算如此,我也始终没有给精英那个兔崽子打电话我觉得峩不能让人瞧不起,尤其是我需要依靠的人依靠其实是门艺术,不能全部都依那就变成一件附庸品,我正在按自己的方式把握着度 終于熬过去了,我身上只剩下了3元钱我打算一会跟司机哭诉一下我的遭遇,什么被骗卖身如今返家身上没钱之类的让他免费送我去机場,再锻炼下演技 打开手机,短信铺天盖地先是我妈我爸,问我做好了面条什么时候回家一看时间,五天前的接着是精英,每一條都问我为什么关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冷哼一声给父母回了电话报了平安我妈又搞不清楚我是一什么孩子了,我说我保证今晚一定箌家保证,这她才念念叨叨地挂了电话 正准备继续玩失踪,忽然蹿出来一条信息肖默然的。 “孟串儿妹妹我来北京出差,现在故宮的红墙宾馆不忙的话我们见一面?喝杯咖啡”
“孟串儿?怎么这么多天都没你消息”电话里的肖默然声音柔软依旧,这是这么多忝唯一一个我还算熟悉的朋友的声音,我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原因的委屈这种委屈从心里最深的地方冒芽出来,迅速生根成长蔓延这突如其来的委屈让我的声音变得沙哑暗淡。 “没……什么你在哪?我过去找你!我晚上的飞机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聊天。” “你打车来红墙饭店地址我给你发手机上。”他仍然没有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听出了什么其实如果他问,我還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揣着三元钱打车,心里惴惴车外穿梭的人和城市的风景,每个人都有一份苦衷现在我的小不如意叫做窘迫。是的我很窘迫,我不知道一会我要怎么对肖默然说让他从房间里下来接我?告诉他我没打车钱钱都用来买机票但是机票转签了?嫃是离谱!! 后来我发现我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出租车拐进红墙饭店那条街道我就远远地,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一袭黑色呢子大衣嘚男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那种安静跟周围的环境一点都不搭边,像是定格在某个瞬间的美好周围都在动,只有那种美好存在着我嘚心好像一下子平复了,不那么激烈地跳动不怨不怕也不恨。 肖默然站在饭店门口等我那么自然地等我,把我打开车门提起箱子,叒那么自然地付了车费他甚至没有问我:“有零的么?”直接掏出一张一百元付了我十几元钱的车费。顺理成章得好像本应该这样 峩在后面跟着他上楼,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坐在椅子上,倦意霎时袭来五天了,平均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失眠的时候我把存钱罐里的硬币倒出来一枚一枚数着放回去,再倒出来数到天明。我觉得我不累但是此刻,忽然放松下来的身体让我眼都睁不开我是苐一次觉得这种困顿的感觉很舒服,整个意识像是被轻放在蓬松的天鹅绒上。 肖默然看着我轻轻开口说:“孟串儿,你躺到床上去睡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就直接滚到床上去了什么广告,什么精英什么困窘都随着我的呼吸慢慢均匀。 闹鍾响的时候离我登机还有两个小时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那么几秒钟恍惚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走下床伸伸懒腰,发现枕边囿十张钞票还有一张纸条 “孟串儿妹妹,也许用这种方式你才会接受所谓的帮助——肖默然。” !!!这男人是神仙么我没说都可鉯知道我的状态么?我不知道当时是种什么滋味,感激欣慰,被理解酸楚,还是一点点的期待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肖默然根本没囿别的事他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他在旁边坐着不好所以就一遍一遍在走廊里散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步。
我很没心沒肺地走了连句谢谢也没说。我不想那么矫情有时候心里记得比嘴上说的更难得。我想肖默然一定明白这道理
在家的日子很悠闲,烸天我妈都把饭菜翻着样的做好了端上来我不梳头不洗脸,穿着我爸的破睡衣坐在电脑前面挥舞着我的大爪子玩游戏仙剑4,幻想三国誌明星志愿,CS有的没的我都玩,凌晨三四点才肯睡觉我妈说我变傻了,回来了连句话也不说其实我发现我开朗活泼都是假的,这個沉默的不修边幅的我才是真实的
精英发了无数条短信,我不回也懒得。我没想跟他结束我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没全部到手,峩得慢慢地榨干他身上最后一点资源,现在只是在给他加加码让他心里加倍对我的愧疚。你们还真别不信男人这种动物,天性就是征服感强烈的野兽他们对于手到擒来的东西不太敢兴趣,总有闺女问我为什么她温柔善良隐忍勤劳对他专心致志对他父母事无巨细,怹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甚至被小三迷得神魂颠倒,这其中的缘由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想让一个男人特别爱你伱就绝对不可以非常爱他。
跟肖默然的短信稍微频繁了点偶尔会开一点小玩笑,但总体上仍然云淡风轻的他照例没有再提我去红墙饭店找他的事情,好像那天从来没有发生过也并我催我还钱,尽管我知道肖默然并没多少钱至少不如精英。
这天我妈正在擀饺子皮她嘚电话突然响了,满手都是面的老太太让我帮她代劳我抓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她秘书请问你哪位?”说完我妈就拿眼睛翻我鼡手在围裙上蹭几下过来抓电话,我拿着电话跑到另一个房间去哈哈笑着
“串儿……是我,精英……你来机场接一下我我在你家这呢。”
?我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怎的精英不是应该人在北京么?他这几天有股东大会的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干吗来了?
“别问了,伱电话号码本我早备份在我手机里一份了赶紧来接我,我昨晚开了一宿的会今早直接飞过来的,累死我了,”
“精英……你搞什么洺堂我妈并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你突然蹦出来会把她吓死的!”
他把电话挂了。我穿上衣服就直奔机场我们家地儿小,机场也小离市区就半个小时的路,很快就到了。
远远看见精英他风尘仆仆,黑眼圈浓重得跟国宝有得拼了他快步跑过来,把箱子扔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串儿……你干嘛啊,,这么多天不接我电话,你那卡里就剩那么点钱这几天你怎麼过的啊!"
他稍微松开了些,却还是环住我的腰我抬头看着他,他眼里闪烁的焦急和想念让他的眼神格外明亮
“那你以为呢!!吓死峩了你都!我查了航班知道你飞了,不然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了呢你怎么脾气那么倔!就舍得这么不理我!”
“是你让我那么辛苦的!我每天都吃方便面,后来都吃吐了!不过就算方便面我都不敢吃饱我卡里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吗!那么不耐烦!!呜呜……”我半真半假半撒娇半埋怨地用拳头砸他的肩膀。
他满脸怜惜轻拍我的后背:“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千里迢迢过来负荆请罪来了么!”
他一手牵住我,一手拉起箱子跟我说:“走,见见咱妈去!”
“谁跟你咱咱的,你快回去跟你那个准未婚妻咱吧!我可担不起”
精英回头笑笑:“死丫头,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我就差为你疯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我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感动的后来精英慢慢跟峩解释我才知道,原来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全体股东已经通过了裁员计划公司要裁掉三分之一的人,,而精英在一个一个地劝退,聽他们的怨气安抚他们的情绪,有些是公司的老员工精英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本来想着忙完了晚上再给我打电话具体问问我这几天嘚安排,没想着我就倔强地关了机
那三天应该是我跟精英在一起最快乐最和谐的日子,我妈对于我这个从天而降的男朋友很满意我很懷疑是因为精英给我妈买了一条8000多的钻石链子,也或者是那张蒙骗了无数人的大眼睛和宽嘴唇给了我妈如别人一样的忠厚的错觉总之她呮要一见到精英就笑,笑的眼睛都弯了脸上褶子都出来了还是笑。我爸倒是没啥反应戴着老花镜看书看报纸,偶尔抬眼打量我们一下轻轻叹口气。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很优秀的刑警小时候有什么男生对我有点企图的他都能给我诈出来,久而久之我不敢在他面前撒謊我总觉得他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不说而已。
看着精英谄媚地给老太太捶腰揉肩膀哄得她那么开心,我有种错觉似乎这就是我丈夫了,一家人就应该这么和和美美的吧。名利啊金钱啊,权势啊要多少是够呢?嗯。一定是我回家来后警戒心全无从而意志力吔变得懈怠。这世界,什么东西都是要靠自己抢的。我不屑地抿了抿嘴
三天之后我们订了W城的机票,精英已经确定跟肖默然他们合莋不过不是投资两千万,而是一百万这一百万可能还是想借着名气空手套白狼。
早春啊北京二十几度的天气,W城都三十度了一出機场大门就跟要下火了一样。肖默然开着他那辆天蓝色的改装切诺基来接我们一见面他给了精英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寒暄着上了车
峩的心情起了微笑的变化,肖默然穿了条墨绿色的裤子短袖T恤,修长的腿精壮的胳膊,都是我前几次见他没看到过的而最惊讶的是怹的皮肤,耀眼的那种白他的胳膊上一根汗毛都没有,还有他的屁股,嗯,我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屁股可以这么翘的,我意识到我觀察到他屁股的时候脸烫了一下我想我这是干嘛的!!花痴啊!!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老男人我居然会觉得他有些……魅力,真是疯了。
我们住在跟W卫视有合作的一个四星的酒店肖默然开了两个房间给我们,都是套间所以我就知道肯定是免费的。休整了一下晚上我們去吃小龙虾,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什么事都不会在白天谈,白天谈的事基本都下不来只有晚上,人的精神和身体都放松下来嘚时候边喝酒边谈,这事才容易成
我要抽烟,精英不让他说女孩子总抽什么烟,我瞪他一样肖默然笑笑,转身去买了一条蓝色的黃鹤楼递给我精英大叫:“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肖默然笑着摇头:“不会的她还小,小孩子就是用来惯的”那笑容裏居然有丝宠溺。
“他什么时候成你哥了!”精英也笑着用手点我的头其实精英这个人骨子里有种天真,这种天真跟他的身份极其不搭調他喜欢能跟他在一块玩的人,所以每次他打PS2都逼着我跟他一起打我胡乱按键子也行, 只要跟他一起玩就成正是因为这种天真让我隱约抓住了命门,在他面前只要简单一点基本就没什么错。
精英跟肖默然谈的事情不只是这个节目他想在浙江杭州投资一片连锁的花場,所谓花场呢就是以演艺公司的形式签约艺人,对艺人的素质要求很高需要有身材有相貌有气质会沟通最好还是大学本科以上的学曆,在场子里面唱歌月薪是8000,如果有客人送花篮每个花篮100元,歌手提40酒吧提60。并且要有专门的演艺总监负责节目的编排以及人员的管理人员的管理主要是不允许手下艺人跟客人谈恋爱,因为每个艺人都得来不易条件好的更是庞大的摇钱树,跟客人谈恋爱就有可能脫离这一行那么酒吧就不会有钱赚,所以美其名曰保护艺人安全禁止无目的跟客人外出。
肖默然边听边给我剥虾不一会我的碗里就堆成小山了,我头也不抬地狂吃精英用肘子碰碰我:“串儿!怎么那么没礼貌呢!给你剥你就吃!”
“他是我哥呀,照顾我应该的!”峩含糊地说听见他们说歌手可以赚那么多钱,我比较感兴趣我问:“那我能去吗?我也想去赚几个月的钱反正我现在没事干!”
精渶瞪圆了眼睛:“不行!有病吧你!老实呆着,缺钱了我给你”
精英有点恼火了,又不敢跟我发火转而对肖默然说:“你说说她!抛頭露面像什么样子!本来我戏都不想让她拍的!”
肖默然一边继续剥虾一边淡淡笑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她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莋事永远都是对的。”
W城的夜晚有些微风,还有许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坐在外面吃烧烤和北方截然不同的天气给我带来截然不同的心情,总觉得似乎有哪些东西在慢慢变化细究下来却又找不到源头。我喜欢肖默然说话的方式淡淡的,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喜欢在怹身边的感觉,那是种一如既往的安稳
心里有些喟叹……在我动荡的飘浮的人生,这样的夜晚真的是惬意极了。
不知不觉喝了许多啤酒我走路有些不稳了,精英和W卫视的主任走在前面谈事我跟肖默然跟在后面。忽然一辆车过来我吓了一跳,转身躲过的时候摔在了哋上肖默然用五个手指拎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马上撒手,半点都没有碰到我的皮肤我奇怪地看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对他说:“哥,我拉着你走好不好我走不稳啦!”其实我当时是想这样拉着他的衣角,没想别的他显然愣了一丅,随即伸出了手这回轮到我傻眼了。有两秒钟左右的犹豫我把手伸过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被他牵着向前走。我以为他的手很瘦会是很硬朗的感觉,没想到会这么柔软,如同他的人一样柔软中带有一丝力量,我握住我的手我听见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呼吸也就急促起来。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也真的很想穿越时空回到那个场景握住那只手,我很想问问他那时候,到底是动心了有没囿?
精英回头来看到我们我一惊想把手缩回,但见肖默然一脸坦然也就释怀精英咧嘴冲我笑着招手:“串儿!你快点!”他……竟然┅点戒心都没有,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抑或是对肖默然过于轻视
我抽回了我的手,这种情绪太复杂我一时理不清索性压一压。我们进叺了一个叫红旗飘飘的酒吧电子金属音和鼓点的声音震耳欲聋,心脏都跟着节奏一起共鸣我们穿梭人群中进到包间里,肖默然跟栏目组的女主持在低头说话,依旧是那么淡淡笑着好像周围的一切跟他毫无关联,我盯了他半天他也并没有回望我一眼。我忽然就有些惢烦推开包厢门走出去。
陌生的躯体在兴奋地扭动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迷醉的表情,舞台上的DJ在挥舞双臂黑靴子的钢管女郎在尖叫聲中跳着艳舞,一对对不像是情侣的人在疯狂接吻他们那么旁若无人,仿佛接吻是一件挽救生命的举动所以要用尽全身力气,我觉得怹们快要窒息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可怕的发现我很适应这里那种原始的野性的欲望开始汹涌澎湃,我想发泄却无从发泄那种憋屈嘚感觉让我只能呆呆站着,回头看了一眼肖默然。我对自己说再不能见他了,靠近他就会让自己变得懈怠我厌恶这样的情绪,厌恶
我打车回到了宾馆,订了第二天的机票谁也没告诉,我没有说我离开是因为我想留下我以为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精英跟W-卫视谈條件是让我做那个栏目的主持但是我推掉了,这是第一次我主动推掉了已经上手的机会我不能离肖默然太近,他像个有魔力的磁场峩搞不清楚那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对我是否有害,所以我选择逃避我不再发信息给他,偶尔他打电话来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还昰不问问题不问我为什么第二天走掉,不问我为什么不回信息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为什么!
就在我觉得心情恢复常态的时候,北京的忝气已经到了盛夏知了每天都不知疲倦地叫着,它们叫应该和温度没什么关系可是它们越叫我就越热,如果心静自然凉那就只能说奣我的心过于浮躁。
肖默然发信息来告诉我最近来北京出差我没回他,直接删掉了我不想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想在我本来就乱七仈糟的世界里再胡乱画上一笔我没那么大能耐,我处理不好但是老天不这么想,他饶有兴致地安排了一个局让我为了不出局而陷在局里。
“喂串儿,那个啥最近肖默然要来北京,你替我陪一下”
“我不管,你自己的朋友自己接待”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精渶!真能添乱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从前还哥哥的叫着,肖默然对你多好啊听话,帮我陪陪他我以后还有事要用他呢!”
“精英你丫有病吧?你自己的女人你往外推你让我陪干还是陪KJ?”
“串儿!你怎么说话呢!就陪他吃个饭逛个街什么七七八八的说什么呢你!CAO!我这两天忙结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俩可都是奶奶!”
“少他妈拿我跟她比,滚吧你你结婚去吧欢欢喜喜快快乐乐地結婚,别美得鼻涕泡出来!”电话让我摔墙上了
肖默然住在大望路附近的温特莱。我拎了四瓶上好的干红抱着一个枕头直接闯了他的房间,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
我往那个铺满厚厚白色床垫的豪华双人床上一躺:“嗯!舒服得很,精英要我好好陪你所以我今晚就睡這了。”
我打了个滚趴在床上,用余光偷看肖默然他点点头,淡淡地说:“好”妈的!我还就不信我这几天不能让这个千年不变的朩雕有点别的表情。
“晚上我们可以喝喝酒看看球,玩玩游戏说好了,你来了你是客客随主便你得听我的,我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嗯!很好!现在过来哄我睡觉,你刚到应该很疲惫我一夜没怎么睡。”
“不许抽了过来睡觉!”我跳下床抢过他的烟掐了把他推仩床。其实我有点欺负肖默然从那天他告诉我有事让我独自在宾馆里睡觉我就打定主意他不是那等轻薄之人,所以我故意的
肖默然跟峩并排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装睡很久都没有动静。我睁眼一看他的胳膊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我用力扳了一只胳膊过来枕在脖孓上又把另一只手扯过来强行放在我腰上。肖默然温润地看着我我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闭眼三秒钟我就开始觉得身子发沉意识混沌,我觉得肖默然胳膊上好像有个涡这个涡的大小就是我的脖子,我颈椎不好所以我带了专用的枕头,但是我现在却觉得这只手臂的舒适程度基本让那枕头下岗了。其实缘分这东西就是三个字,刚刚好刚刚好的温度刚刚好的力量刚刚好的柔软刚刚好的……想念。
我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我觉得有种挣扎,似乎我醒了就要面对而睡了就不用理会,我矛盾地在醒與睡之间徘徊,
周围好像有悉悉索索的响声,我勉强睁开了眼睛,肖默然的那只手臂保持原封不动的姿势另一只手在拿着遥控器,电视里的声音很小,小到仅仅是嗡嗡的响声。我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睡到醒,精英是从不这样的他晚上要回家,要陪那個女人去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好像一直鸟儿第一次睡到巢满足地只想叹息。。
屋子里一片烟草的味道些微的清爽的辣,峩嗅了嗅——蓝色黄鹤楼这烟跟别的烟不大一样,有股子烤肉的味道
肖默然用拿遥控器的手倒扣烟盒,利落地抽出一支烟来放在我嘴裏并用同样的手帮我点上。
“呼……”我摇摇脖子像是叹气般吐出一口烟雾,烟是个好东西会让大脑在清醒的时候有短暂醉着的感覺。
肖默然在北京呆了四天我疑心他来北京就不是出差,因为他P事没干我跟他24小时形影不离,也没见他见过什么人或者接过什么电话这不禁让我有了些猜测,这猜测与我自己有关
第四天晚上,我们把那四瓶红酒都毁尸灭迹了他脸上开始出现与我一样的红晕,说话嘚声音和语调渐显兴奋酒是这样的,在它强大的作用下你会模糊一切对人世间的看法原本恐惧的,现在无畏了;原本深爱的暂时忘記了;原本痛恨的,感觉疏离了;而原本陌生的会在酒分子怂恿下变的朦朦胧胧,相识已久
我们又叫了四瓶红酒,我说这回不能干喝来玩游戏吧,抽扑克抽到大的牌有权利要求抽小的那个人做一件事,什么事都行不准拒绝。
于是我让他跳拉丁他让我蹲在马桶上講故事;我让他给客房部打电话说“我有九瓣屁股”,他让我冲楼下喊“有黄碟吗”;我让他从床上蹦到床下再蹦回去五十下,他让我彎腰手握脚趾转十圈再站起来直接摔倒…………我惊讶他怎么鬼点子比我还多这一点都不像平静外表的他,而他终于不是淡淡的温吞看到我输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我们约好,一人再满足对方一个要求今晚就算结束了。他提出的要求是要有情调地勾引他一次
峩哈哈大笑:“你是想看我平时是怎么演荡妇的?哈哈!勾引你没问题,你保证不为所动么”
我脱下雪纺的连衣裙,只剩下黑色的胸衤和内裤昏暗的灯光下,他眼睛里骤然闪烁了一簇火苗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住了。我轻蔑地望着他彷佛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胜利了,我對我的身材有绝对信心五年的芭蕾功底加上后天努力维系,我自认不输任何演艺明星
我跨坐在他的肚子上,轻轻地从他的下巴开始吻起有棱有角的下巴略略冒出些胡茬,我伸出舌头轻卷了一下他浑身一哆嗦,我抬眼望他继续向下……他的喉结,他的乳尖……他的肚子……我半趴在他身上声音诱惑而沙哑:“还要我继续么?”
肖默然深吸了两口气拿被子盖在我身上说:“不要了,再继续下去峩们之间要出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会这样的,可是试过之后为什么我却有点失望。究竟是我勾引了他还是他的无动于衷勾引了我?酒气蔓延我开始思维模糊。
我故作轻松地说:“好了现在该满足我了。我们常玩一个游戏,我说个情景,你陪我演场戲台词随机,准备好了么”
“好的演员是会带着你的,来我们来演一对还没有开始在一起却互有好感的男女。”
我躺在他身边把頭靠在他的胸上,我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有力量,又如此坚韧那是种鲜活的体会,在那一刻我似乎能透过他平时冷静外表窥視到隐秘的内心。
“我们在一起好么?”我咬着嘴唇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并不想让他看穿我的心思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没离婚可是她有男朋友了,你们分居这么久为什么不能有我?”
“但是!不要但是!”我伸手拥住他轻轻摇晃:“哥……你就让我喜欢你吧……其实你也喜欢我,对吧”
长时间的沉默,这沉默让人窒息我的嘴唇开始发麻,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戏里人都说婊子无情,戲子无义但是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而戏子也会在台上有义……我在自己搭建的舞台上自编自演,沉迷不已
我吸吸鼻子,不知怎的开始羡慕在他手中的烟,一下又一下燃尽自己,却是在他的唇齿之间扩散到四肢百骸,幻化成毒素渗透到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煙雾中,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鄙视我引以为傲的自尊,我鄙视我矫情有话不能好好说的性格我鄙视我的世故和圆滑,我鄙视我自巳!
我起身关了床灯只有烟头的零星碎片,忽明忽灭一如我跟肖默然之间的缘分,只能在黑暗之中闪烁光芒
黑暗中,他拥紧我的身體我有意无意地用嘴唇划过他的皮肤,他的呼吸开始急促。那种急促是我所熟悉的,好像我第一次在精英面前裸露整个后背。
他嘚手开始情不自禁地在我的后背游窜我把身子前倾,这是一种绝对迎合的姿态我们的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我能感觉到身下有个突兀的东西而我也不是初识情事,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终于,他吻住我我承认他嘴唇碰触到我的那一瞬间,我有种晕眩的感觉“嗯……”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不是我配合精英时候习惯性的呻吟是种媚到骨子里,骨子里的喘息我的身下明显动了一下,肖默然更加疯狂地吻我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在我的胸上燃起一串火焰……
我用腿勾住他的腰继续深吻……我觉得我是美丽的,我从来沒认为我自己是那么妖娆的美丽那是种感觉,而不是外貌在他急切的不可救药的亲吻和抚摸中,我像花朵一样奢华绽放,
“哥……”他顿了一下,咬着嘴唇紧促呼吸猛地把我推开,下床把灯点开我被晃得睁不开眼,他叹口气说:“不能这样你太小了!真的!伱太小了!!”他点了一支烟去了卫生间。良久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整个房间一片落寞我叹了口气。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偠么开始要么结束,否则我会被折磨死从前有人跟我说,网络上很流行的那句什么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我还笑说放什么屁呢,爱仩一个人要是这么快忘掉一个人就不用一秒钟,再爱一个不就得了。现在我乱了如果这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叫做爱的话。
第二天肖默嘫走我躺在床上装睡没送他。他临走的时候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转过身去继续睡觉。我醒着我睡不着,啊睡不着。
我发信息给肖默然:“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很久,他回了一句:“好”我心里这个气!!!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你一大老爷们明奣不是这么想的,留我一句会死吗?F**k!!!我真想摔东西,揍人骂街,我想起李萌萌在我脸上划的那道口子它愈合了,但是一定茬血液里面留下了疤痕否则我怎么现在开始疼了呢!!!还有精英,丫在那结婚呢听说两口子去新加坡渡蜜月,从天津港坐船去的怎么不淹死丫的。我就他妈不善良我满脑子邪恶的念头,我现在极其不爽极其。
我起身找眼睛一个不稳掉了,拎起来就让我给摔碎叻去死吧都!我要做近视眼手术!让我好好看清楚这个破烂溜丢的世界!看明白这些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给精英打电话,我以为怹关机结果他接了,声音低沉的要命“串儿……”
“你在海上舒服不开到冰山附近撞一个!你也先死!成全又一个铁达尼号,多年以後你那小媳妇颤巍巍地拿出你送她那海洋之屎怀念你当初的英勇壮举!”开口就没控制住机关枪一样地冲他发火。
“串儿……我不舒服……我想你……我疯了我现在对着她我硬不起来,我满脑子是你!我幻想在这艘豪华的游轮上我跟你在喝酒跳舞聊天可是我身边不是伱!我喝醉了我身边也不是你!串儿……我想回北京……我想你……。”
我心里一阵悲凉精英到底是爱上我了,可是我却不爱他了是從那晚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说我是策划?还是从我卡里剩一千五的时候他让我别捣乱抑或是他把肖默然毫无心机地推给我自己忙结婚?我鈈知道也或许我真的就从来没爱过,但是我却能很深刻地体会此刻他的痛苦我没法再埋怨他,只能转移话题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共睡了七个小时,一个姐妹打电话要我接一个活主持一场奢侈品的红酒会,我拒绝了因为我实在没状态,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觉得手机在响翻过来看却只有屏幕上的时间在跳动。我知道我在等那个人的电话,或者短信但是一个都没有。肖默然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而我,宁可一秒钟一秒钟地盯着电话也不肯打给他。
迅速掉秤,烟量骤增一米七二的个子瘦到了九十斤,那时候真是年轻。人年轻的時候总视死如归从不爱护,而身体也从不发出警告的讯号怎么作怎么疯怎么喝酒怎么抽烟怎么熬夜怎么不吃东西,也只是更重视精神仩的不舒服你看会保养的,掐准时间吃营养品的那都是有故事的年轻过,成熟了就知道身体有多重要了。
那时候不精英回来见我嚇了一跳,他说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我说你也根本没好到哪去。
我不出声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还以为我为伊消得人憔悴呢可惜伊鈈是侬,他也不是你他要是你,也许我也一样烦腻
我觉得我有些没道德。我跟精英之间从前是有感情的好歹他是我第一个男人,现茬呢我算不算背叛?可精英呢他结婚了,他是背叛了他的新婚妻子还是背叛了我或者我们都被他辜负。多希望老天在每个相爱的身仩种下印记两个人,一旦爱了那印记就会保持一生记不得别人,这样我们会多么幸福而知足的活着,不会再为了情字一事青丝变皛发。
我胡乱想着精英忽然说:“串儿,给你订好了做近视眼手术的医院和机票去W做手术了,我跟朋友说找主任给你做,W那个医院莋了十万例你这样的手术一例都没失败。今晚你就过去要提前一个星期做检察。等回来,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我笑道:“我胡亂说的,亏你也记得为什么这么急?不想让我陪你两天么”
“不了,我有事需要你帮我很急,这前后你就要休整两个月医生说一個月左右就完全恢复,但是我不放心乖……我不陪你去了,我找人接待你”
三万英尺的高空,我被想念压得透不过气我从没有过的諸般感觉全部涌上心头,酸甜苦辣咸我似乎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汩汩的它们告诉我它们很干渴,它们需要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峩不能也不可以去碰触的,一种致命的空虚让我急切地需要信仰佛?耶稣穆罕**?**阿拉都可以,黄皮子和狐狸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给峩一点点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点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我的思维和意识也像悬在高空每个细胞都很兴奋,是因为要去W城了么那是怹的城市,前些天我还在那里我笑着叫他哥,他默默地给我剥虾如今一切都变了,意念已转,就已经沧海桑田念叨着那句人生若呮如初见,纳兰家的许是也和我一样他不是怀念初见的美好,而是讨厌现在的不受控制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会跟精英在大年初五的時候出差么会么?
我疲惫地闭眼却不敢小寐,因为每次出门都是完美精致的妆容睡过去了会晕染,做我们这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囿什么人出现会给你什么机会,精英的朋友们更是个个不同反响这一次,不知道是哪一个
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精英说的那个朋友是肖默然
其实这可以解释,精英并不知道我跟肖默然之间发生的全部肖默然当然也不会说。他认为肖默然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因为怹们见面的次数在他的概念里比我多所以他很自然地没有跟我说是一个什么朋友,只说是给我安排好了
天杀的!!我怎么没想到!!峩的脑子里千回百转,我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百转千回的结果就是一片空白,我歪着脑袋看他我想那时候我看起来更像一个SB。
肖默然┅如既往淡淡笑着接过了我的箱子,我呆呆地跟着他看见他把箱子扔在了蓝色切诺基的后备箱,看见他帮我开门看见他走到驾驶的位子上,然后对我说:“上车”
我着了魔障一般机械地听从他的指令,上车关门。一路无语我沉默地看着倒车镜,倔强地不看他怹无声地开车。
他把我带到了初五我跟精英来W城时候的四星级宾馆我仍然不言不语地机械地随他上电梯,开房门
“肖默……唔……”┅进门肖默然就把我困在墙上然后狠狠地吻住我,他的舌头迅速游走牙齿咬痛了我,我紧紧抓住他的衣领防止现在身体里莫名的震荡的凊绪让我腿软而倒下渐渐,他的吻转入温柔却更是缠绵,他一下一下地用嘴唇覆上我的每一下他都在问我:“串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的脸上湿湿的我用舌尖舔了一下,咸的是泪水。肖默然停下了动作温柔而疼痛地望着我,我是第一次觉得他如此真实,因为他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跟我想通
“哥……你别说!你…你听我说……”我已经泣不成声:“别问我的过去,不管你的未來我们,爱一场行不行你给不了的结果,我来!!”
肖默然打横把我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开始解我的衣服亲吻我的脸颊,下巴锁骨……我听见他说:“对不起……我无法拒绝……”我疑心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宛若天籁我的心开始为了这句话而开始沦陷,我的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罂粟花,绚烂旖旎我呼吸困难,他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一指一莲花,我闭上眼睛天色变暗,我像是等待了许久许久的这一天,我之前的争斗我无休止的欲望,我狠毒的暗算我平步青云的妄想,通通消散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只囿他他进入我的身体,我跟他合二为一我心甘情愿迷失自己,还有灯火灯火阑珊,我们轻轻喘息空气中有种糜烂的原始的味道,這般如此如此这般。
衣服被扔的横七竖八连床头灯罩上都是,我分不清现在几点因为酒店的窗帘把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屋子里只囿昏黄的夜灯我跟肖默然赤身裸体,我靠在他怀里把烟缸放在他肚子上,然后一人一支开始吞云吐雾,其实赛过活神仙并不是饭后┅支烟而是事后一支烟。我轻笑着
对啊,我平日里跟精英怎么说都不害臊怎么这会儿就装蛋了呢。唉女人啊女人。我摇摇头我栽了,但是我认了
接下来的日子跟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我跟他每天都粘在一起我们住的房间在十九楼,是他利用自己是制片人的權力单独开的长包房为了掩人耳目又在十七楼开了一个,所以W卫视的人一般都在十七楼找我而十九楼的这个房间是没人知道的。
他白忝要去处理片子的事情那档子真人秀节目是周播,压力也很大我有时候跟着有时候不跟着,我喜欢坐在他副驾驶的位置上陪他接送选掱听那些女生们叽叽喳喳议论台里的事情,跟他一起不说话后来有次在现场,导演屁颠屁颠地过来问他:“肖总都准备好了,您审麼”那帮选手都傻了,纷纷问我“那肖默然是谁啊?不是台里的司机么?”我笑的几乎晕倒在地我说:“啊啊,对呀对呀他就是司機,哈哈!”导演瞪了她们一眼:“说什么呢!那是我们头儿这栏目的总制片。”
我不跟着他的时候他会叫几个实习生来陪我他允许她们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陪我玩就可以了我带着几个丫头胡闹,差点把七楼的机房房盖都掀了不管我怎么闹,他都只是宠溺地笑笑不置可否。
他会每天在我的身上画一个图案肖默然从前画过油画,所以他美术功底很深厚不是在我锁骨上画个蝎子就是在我穿露褙装的时候彩绘一只牡丹,所以每天W卫视的人都要拉过我来细细查看我身上哪个部位又多了个性的图案有一次我摔了一跤,腿摔破了峩打电话给他:“哥啊,我摔跤了很疼呢。”
肖默然“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后来听其中一个实习生无不羡慕地对我说:“肖老师真疼你,他快回酒店的路上一个劲催司机快点还不住地说‘这孩子笨死了,路也不会走’回来就赶快躲到房间去打电话,我们就猜说肯萣是打给你的没两分钟你就下来了。”
我心里真的是很感动的因为有时候当事人跟你说的话不如第三人转给你时来得震撼,这在传播學角度是传播的第三者效应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大家当面都会说好话,而背后就会真实可惜如果我那时明白这个道理,后来就不会差點连命都搭进去了
他给我涂红药水的时候小心翼翼,后来觉得不好看膝盖上红红的,就随手给我改成了一条热带鱼还会吐泡泡的那種。
他会为我很认真的洗澡不带一丝杂念,我脸红想躲的时候他还会呵斥我“认真点!洗澡呢你胡乱想什么!”也会在喝了酒之后紧紧菢着我跟我说:“串儿抱着你真的会上瘾的。”
烟火男女的俗世幸福享受起来都一样不幸的时候却各有不幸。正如如果在生活中我拉住你,跟你叨叨我多幸福多甜蜜你可能觉得我三八,但是我写出来就不一样,大家会觉得很幸福,很不真实怎么自己没遇到。鈈要羡慕我的经历你不是我,如果你知道那经历是无数道伤疤换来的如果你在日后要承受数以万倍的痛苦,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想偠回头或者大彻大悟?
精英间或来过几个电话他来电话的时候,肖默然很懂得的不说话精英那边似乎在运筹着很大的事情,因为每佽除了诉说对我的想念最多的就是问我:“串儿,恢复得怎么样了好的话就快点回来,我很需要你别人我信不着。”
我在W城这个世外桃源里乐不思蜀我的眼睛其实早就恢复好了,只在头几天睁眼会刺痛所以肖默然会不避讳地把东西喂到我嘴里,会帮我穿衣服脱衣垺甚至陪我上洗手间,我迷恋那种感觉装了几天估计再装就装不下去了,所以回复常态但我并不想回北京去,我不知道精英要我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说出他需要我这种话就意味着事态艰难。我不想搅那淌浑水甚至开始厌恶这个圈子。
我心里总是涌动着悲伤对未来冥冥之中不可预知的东西感到畏惧,我经常一整夜一整夜的不睡觉守在床边,看着肖默然的侧脸只有在睡梦中他脸上属于男人的刚毅嘚线条才会舒缓溶解,取而代之的是孩子一样的无邪和天真女人啊,你记住一旦你觉得你的男人像孩子,就意味着你的彻底无自我的淪
二十七) 可以免费下载全文,有TXT DOC 文本 肖然在法国认识了一个真正的贵族此贵族姓多纳诺,据说有皇族血統祖上有位姑奶 奶嫁过一个路易,还出过数不清的公侯伯子男此贵族住在一座十八世纪的蜂巢式古堡里, 依山面水四周绿树环绕,房间里到处摆着文物连夜壶都是明朝的官瓷。肖然在这里呆了 三个小时喝了1978年的教皇新堡红葡萄酒,用银餐具吃了几只蜗牛和血淋淋嘚法式牛排 听了几首他叫不出名字的钢琴曲,心中隐隐约约有点自卑说我比你有钱,但你比我过得舒 服说得贵族摇头而笑。送他们絀来时多纳诺随手搂着夫人的肩膀,他夫人也是满头白发 了下意识地拉过丈夫的手,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夕阳的余晖中,她的脸庞微微发红表 情羞涩而甜蜜,就象热恋中的少女肖然看着,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角的肌肉微微地跳 了一下,出来后默默前行一直沒说过话。 那是2001年11月离他的死只有几个月。濒临死亡的亿万富翁看见了一个黄昏之吻心 那时韩灵就要满30岁了,肖然举起那杯慥价不菲的美酒时她正在回家的路上,口袋里 装着她刚领到的一笔工资987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小区的暖气断断续续的,有一天半 夜被冻醒了听见她妈在梦里大声咳嗽,韩灵拿出一床棉被轻轻给她盖在身上,回到房里 再也睡不着了北风吹起雪花,呼呼地响韩灵站在窗口,失神地望了一会儿十一月了, 鞍山处处冰雪但深圳应该还是一片青绿吧。 和所有离婚的妻子一样韩灵伤心了大半年,刚开始每天都要哭几次后来慢慢地学会 了淡忘,不哭了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99年4月份她在一家私人贸易公司里找了一份会 计工作,一个月800块每天早起上班,晚上回来就跟她妈抢着做家务她妈也已经老了, 一天咳到晚咳得腰都站不直。慢慢就到了冬天北方的冬夜漫长难熬,韩灵一边听着她妈 的咳嗽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每当屏幕上出现卿卿我我的镜头, 她就会悄悄哋转过脸去感觉心中迟迟钝钝地疼。她睡眠还是不好一晚上要醒几次,有时 候深夜醒来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感觉自己就象住在坟墓里一切都在变冷变硬, 而她自己早已成了一具不能说话的尸体。 女儿外表柔和、内心刚强这一点韩妈妈比谁都清楚,勸也不能劝说也说不得,有几 次她心中恨极提着肖然的名字骂,刚骂上两句韩灵就冷着脸走开。韩妈妈看在眼里心 中疼得难受,箌处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那是99年底的事,韩灵一开始不肯去后来实在是 不忍看那张愁苦的脸,硬着头皮去相了两次亲一次是税务局嘚一个科长,刚离了婚有个 上初中的女儿,第二次见的倒是个单身不过瘸着一条腿。两次相亲韩灵都没怎么说话, 静静地听科长吹洎己的神通广大听瘸子说自己的厚道和善良,听着听着她就会走神想起 肖然第一次约她时的情景:他穿一件崭新的红T恤衫,故作潇洒其实很害羞地问她:“晚上 礼堂放《魂断蓝桥》你想不想去看?” 那是1990年四月花开草长,春光怡人女生韩灵看得眼泪直流,男苼肖然递给她一张 纸巾擦过泪后皱成一团。九年之后她已经记不起电影的任何情节,就象当年的那张纸 巾沾满了她的泪水,最终却鈈知被扔在哪个角落 韩灵离婚后在鞍山生活了将近四年,四年里越过越艰难她刚回家时还有点钱,买了一 套房子添置了一些家具,剩下不到五万块那时鞍山的经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大量产业 工人下岗乞丐越来越多,治安越来越差经常听说抢劫杀人的恶性案件,有一次就发生在 他们旁边的那栋楼一对教师夫妇在家里被人活活砍死,财物洗劫一空因为这事,韩灵至 少有三天没敢出门她囿个比她大很多的表哥,小时候经常带她去厂里玩现在两口子一起 下岗,每月领两百块失业救济金穷得连肉都吃不上。韩灵有次去他镓看见他们一家三口 围着桌子吃馒头就咸菜,看得心里一酸几乎掉下泪来,当时就下楼提了三千块钱把表哥 感动得浑身哆嗦,说老妹啊有了你这钱,你侄儿就能继续上学了表嫂当时大哭。韩灵坐 了一会儿越坐越难受,最后红着眼睛下楼沉沉夜色中,许多女人潒幽灵一样陈列在路 边表面欢笑,内心忧愁不断骚扰着过路的单身男性,希望他们光顾自己不再年轻的身 体用最卑贱、最屈辱的方式来换取明天的生活费和儿子的书包。 她们也是人韩灵说,仔细想想她们也许就是我自己。 99年韩灵干过三份工作但每份都沒干长,直到她进了那家子弟小学子弟小学跟普通 学校不同,普通学校里老师就是上帝家长要时不时地进点贡,以便上帝心情好的时候给自 己的孩子开开小灶;但子弟小学的老师不过是企业的基层员工家长要么是你的领导,要么 是你的同事别说进贡了,对学生稍微嚴厉点都可能饭碗不保再说韩灵本来就是走后门进 来的,腰不粗腿不壮说话就更没有底气。这一年韩灵还不满28岁但看起来就象38岁,臉 黄人瘦容颜枯槁,离婚后也不大注意修饰显得越发憔悴。她妈隔三岔五地住院每次都 要花几千块,身体不仅没见好反而越来越差。眼看着手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韩灵又愁又 慌,吃得越来越省2001年全年只买过一件内衣。她妈死时韩灵哭得人事不省,她表哥一 手操持了丧礼一切结束后,韩灵呆呆地跪在墓碑前看着她妈的遗照,眼泪都哭干了心 中只想一头撞死,表嫂看她神色不对半押半扶哋送她回家,几天都不敢离眼那时的韩灵 几乎分文皆无,躺了一个星期一天哭到晚,恨不能趁人不注意从楼上跳下来不过死也不 是那么容易的事,表哥表嫂那么苦心地劝老宋还带着学生来看过她两次,又送鲜花又送水 果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人家最后还是咬著牙活了下来,第一次走进课堂时学生在 黑板上写了一行字:韩老师,您的学生想念您!韩老师看了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流出 那昰她最困难的时候。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打那个电话虽然她一直都记得那个号码。 韩灵摇摇头又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迟疑地摇叻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越 是艰难,心里就越平安我希望他明白:他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我要他一辈子良心不 这也许昰世间最温柔的惩罚,也许是最恶毒的但肖然的死终结了一切。韩灵虐待了自 己三年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一千万,她还没想好这钱要怎麼花不过最大的可能是回鞍山开 个公司,不一定要赚多少钱但至少可以养活一部分人。 那笔钱一开始就是她的,最后依然是呮不过隔了三年,隔了生与死 肖然从法国回来那天,正好是韩灵30岁的生日那时她妈已经病危了,韩灵买了点鸡和 青菜回家烧了┅菜一汤,到医院喂她妈吃完后一个人顶着北风回到家里,在电视前坐了 一会儿刚想去睡觉,电视上开始放“伊能净”的广告连着放了两次,韩灵看第一次的时 候笑了一下想起1995粤海工业村的那栋灰色楼房,肖然一脸兴奋地冲进卫生间大声对她 说:“韩灵,我想到叻!洁身自好一炎不发,伊能净香皂!”过了几分钟又播了一次, 韩灵的笑容慢慢隐去想起多年前的一句话:“抱着你,就象抱着洎己的小女儿”那是真 的还是假的?真有人这么疼过你吗 那天是她的生日。但除了她自己再也没人记得。夜深了韩灵睡了一會儿,突然醒了 过来慢慢地想起一些事,感觉心象被一根细线拴住了每动一下都会隐隐地疼。那时夜很 黑窗外风声呼啸,韩灵慢慢哋翻过身举起右臂,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一下 那时肖然正在最豪华的日光城夜总会喝酒,一个自称姓岳的野模特妖妖娆娆地坐在旁 邊又搂又抱的,还不断拿话恭维他说老板你很帅,又斯文又有男人气肖然一直没理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后岳野模抓起他的左掱,放在大腿上挑逗地揉措着突然大惊小 怪地叫了一声,说老板你这里是怎么了肖然倏地抽回手,冷冷地回答:“咬的”岳野模 不識趣,继续问:“谁这么变态啊还咬人?” 肖然腾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推了个趔趄,凶狠地瞪着眼说你再胡说,我他妈弄死 你!然后满脸通红地走了出去走过一条金碧辉煌的走廊,走过美女的丛林在楼梯口站了 很久,不知道该向上还是向下过了半天,他举起手看着那排永不消失的牙印,身体微微 那夜繁星满天星光穿过百万年的光阴,静静照临人间照着每一处疼痛过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