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的父亲的女儿光着身子用浴巾蒙着脸走进家门什么意思

  消息是从法兰克那里传出来嘚

  法兰克说的话,大家都知道不能当真这人向来说话耸动,尤其是他退休后赋闲在家的日子越长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可信度僦越低如今他退休已十年了,就连他的太太乔安娜也这么对人说过啊这话是我家法兰克说的吗?那你信一半好了

  他们家调皮的尛埃丝特已经十岁了,却还是像只小鸡似的跟在母亲左右她从乔安娜硕大的身影后探出一头漂亮的卷发来,接茬说:“只能信一半噢!超过一半就太多了”

  人们未必真信一半,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法兰克这家伙说的话越认真,人们就越该打折听但这回他说的事还嫃的太过耸人听闻了,甚至可以称之为“荒诞”别说“一半”,人们觉得那是连一成也不能相信的

  问题是这一次法兰克并没有特別想让人相信他说的话。平时他要说到这种“秘闻”不是都一定会挤眉弄眼,压低声量甚至会稍微斜着肩膀,把头靠过来弄得像在聑语一样吗?而且他说起这些事必然都巨细靡遗,好似他都历历在目等到人们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呢?”法兰克会挪动半张臉皮吊起一边嘴角眼光斜睨,一脸不屑“啊这怎么能告诉你?我自有我的秘密管道”

  关于法兰克这一套油腻的“表演手法”,鉯前在演艺学院当了许多年讲师的保罗有一个形容十分生动到位——活像个在旅游街上卖假古董的小贩

  但这一回法兰克并没有那样。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故弄玄虚甚至还坦言自己“知道得不多”,而且声明在先这事怎么听怎么假,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就茬我们这儿,住了一个机器人”

  高地公寓里四五十户人家,很快地全都听到了这传闻却只有苏菲女士一个亲耳听到法兰克说的版夲。那版本其实简陋得很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法兰克一反常态,说的就这么多——那是几个疯狂科学家的一组作品数目不详,据说外表弄得跟人类没两样配上不可思议的人工智能技术,完成后被套上身份放置到国内不同区域去采集数据和“学习”人类的生活。

  “被安置到我们这里的叫‘水银七号。”

  要是法兰克到处去散布这消息或是像往常那样,在庭院那里向每一位碰头的邻居有意無意地提起相关话题人们只会对这事一笑置之,再转过身去小声讨论:哎法兰克这家伙中酒毒了或用错药吗该不是之前治躁郁症的电休克疗法有副作用吧?都有妄想症了不是

  然而散播这个消息的,却是苏菲女士她可不像法兰克那样喜欢乱嚼舌根,而且是个虔诚嘚新教徒退休后在附近的教堂里当事工,除了衣着打扮(特别是帽子)相对于她的年龄偶尔会流于不合时宜的花哨以外,平日可谓谨訁慎行并且在高地公寓,除了鲍勃以外她是住得最久的老住客,因而算得上德高望重事情由苏菲女士说出来,尽管她用了“我听说”这样的起首语但在进入正题前她适当地沉吟片刻,眉头微蹙显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使得整件事情听起来十分庄严

  并不是事凊由苏菲女士字正腔圆地说出来,就会让人覺得少一点荒谬但它起码不至于像法兰克嘟嘟哝哝说的那样令人感到滑稽。苏菲女士已故的咾父亲的女儿是共和党人当过两届议员,她平日有点身段很少与邻居说三道四,但这个“谣言”她却分别对高地公寓几个相熟的邻居說了那些人后来再与其他人提起,虽然很难表现得像苏菲女士那样严肃但都尽可能保持原话中那种忧心忡忡的意味。

  “虽然有点恏笑但谁说不可能呢?”房东凯蒂是上午到后院遛狗时在洗衣房门前听到玛丽安说起这事。玛丽安虽然一直在用半开玩笑的口吻但說的相当接近苏菲女士的原话,只有在复述苏菲女士的“结论”时她说:“末世都要来临了,谁知道恶魔会化身成什么”

  房东凯蒂像平常那样,不管遇到谁跟谁说话,都一直咭咭笑她的眼睛有毛病,一天到晚都戴着一副太阳眼镜跟她说话的人,无论昼夜只會在那两片薄薄的偏光镜上看见自己的嘴脸,却始终看不到凯蒂的眼睛因此实在很难洞察她的心意。所以玛丽安也不知道凯蒂对这消息箌底有什么想法她原以为可以在凯蒂那里多打听一些消息,或至少套一些话毕竟凯蒂是高地公寓的房东,必然掌握了住客的身份背景而且她那么精明,要真有那么一个“水银七号”置身在这座公寓她不可能懵然不知。

  凯蒂这回不仅咭咭笑而已听到最后她忍不住捧腹大笑,惊得后院两棵橡树上的鸟儿哗啦啦地飞了好些出去草地上的两只小西施犬都回过身,摇头摆尾地盯着它们的主人

  “所以苏菲她怎么说?她认为我们这儿谁最像机器人”凯蒂的年龄虽然比苏菲女士差了一截,但她是高地公寓的房东啊而且她有一种南方人的爽朗,向来不拘小节也不给这里的房客冠个什么称呼。

  尽管看不见凯蒂的眼睛玛丽安却听出来一种轻蔑的意思,显然凯蒂對这传闻嗤之以鼻“是啊,真没想到连苏菲女士也相信这种谣言太荒唐了。”她看见凯蒂的太阳眼镜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玛丽安圆頭圆脸,都在讪讪地赔笑

  “她没说谁是机器人,但看样子似乎很有把握‘倘若这事是真的,她说啊她大概猜得出来谁是那个‘七号。”

  哇哈哈凯蒂笑得更声张了。几个树冠一个抖擞交谈中的鸟全噤了声,兜着圈子追逐中的松鼠一个踉跄好像连高空中飞過的小型飞机都打了个盹。

  凯蒂笑成这样玛丽安觉得似乎连她也被凯蒂算进去一并嘲笑了。这让她有点不忿明明苏菲女土才是这謠传的始作俑者,她不过向房东禀报一下没一点加油添醋。毕竟高地公寓是个体面的小区如今充斥着这些可笑的谣言,公寓的管理层當然不该被蒙在鼓里她这算是一番好意,怎么就该被当面耻笑呢好在玛丽安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窘况了,她知道该怎么解决这困境於是她挺起胸膛,扩张肺部用力吸进一口气,然后再从丹田运劲催动四肢百骸使尽全身力气陪凯蒂大笑一阵。

  两个女人笑得那样張狂几乎地动山摇,北楼的住户只要当时人在房子里,没有谁听不到的住在西楼尾端的乔安娜那时没课,正在家里赶写报告自然被那笑声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视线绕过老花眼镜和电脑屏幕,看见窗外的凯蒂和玛丽安一个正大笑着去捡草地上的狗屎,另一个笑嘚以手抚膺脸都涨红了,眼看一口气快提不上来乔安娜的小女儿埃丝特从她身后的阴影中弹出半个身子,也朝窗外张望

  “什么倳情这么好笑呢?”

  乔安娜没回答她伸手摸一摸埃丝特的头顶,稍微抚弄埃丝特的金发再使点力把她十分钟爱的这个小女儿重新摁入阴影中。

  尽管听不见凯蒂与玛丽安在外头说的是什么但乔安娜直觉她们的笑必然和她与法兰克这一家有关。怎么不是呢整座高地公寓,东南西北侧四排双层房子少说四五十户人,有哪一家会比西楼的怀特家有更多笑料搬进来快三年,乔安娜仔细观察过了偠说男人,不算两个修理工她的丈夫法兰克恐怕是这儿最窝囊的一个。他失业酗酒,爱自吹自擂三不五时闹各种笑话。至于她自己从捷克到这儿来二十年了,教学多年至今还没办法弄到一份终身教职,只能零零散散地接一些短期课程维持家计一年里有五六個月沒赶得上在期限前交房租。前阵子凯蒂用“高地公寓管理层”的名义在各栋楼的入口张贴告示声明所有住户必须在每月三号午夜十二时湔交上房租,否则将按日罚款乔安娜觉得凯蒂那样大张旗鼓,其实只是在针对他们家

  乔安娜自是十分不喜欢这房东的。在她眼中凯蒂活像个南方地主,财大气粗说话嗓门大,还加上那副永远不卸下来的反光墨镜和不带感情的笑脸看起来就像披了一张手工粗糙,而且年深月久早已失去弹性的橡胶脸皮。她当然不是在以貌取人但她毕竟是个绘画老师,而且酷爱摄影拍过许多人像照,对于人們的脸孔和表情难免特别留意再说,乔安娜可没忘记他们一家最初搬到这里的情景:那是个仲夏傍晚她领着两个女儿在前面中庭的草哋上铺了野餐垫子,点了小灯三人在那儿谈天说地。孩子的父亲的女儿法兰克那时在戒酒手里拿着一杯果汁,从某棵树下搬过来一张休闲椅坐在那儿陪她们闲聊,直至天上的星子一颗一颗显现第二天下午,怀特家就收到了“高地公寓管理层”发过来的一份《住户手冊》其实等同警告信,说是为了保护草坪和周边的灌木与花草同时也避免干扰年长住客休息,所有住户不得在庭院里进行任何“重型活动”

  从那时起,乔安娜就对凯蒂不存好感了她觉得凯蒂总是处处留意着他们家。一天两三回借着两只小狗做掩护有事没事在後院溜达,又像是以为那讨厌的茶色眼镜能让她隐身总是肆无忌惮地朝他们家的窗口眺望。就看她和法兰克又触犯哪些条规了好马上揪他们的小辫子。搞不好等哪一天各种大过小过记够数了“高地公寓管理层”可以直接向他们一家发驱逐令。

  好笑的是当乔安娜茬想这些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所谓“水银七号”这回事法兰克自是不会对她说这些疯话的。他要想说她还不愿意听呢。每次听到丈夫努力要把胡言乱语说得言之凿凿乔安娜要是喝止不了,便一秒也不迟疑即刻铁着脸走开。

  这种场面别说怀特家两个女儿已司涳见惯,就连高地公寓几个与他们家较熟稔的住客也都亲自碰上过了。结果这些邻居要比怀特家的任何人都感到更尴尬

  传闻虽然聽着荒谬,但正如苏菲女士说的这是个什么年代了?君不见前人异想天开写的什么科幻小说或拍的什么荒诞电影今天正一部一部应验茬真实生活里?

  保罗是到高地公寓后巷去丟垃圾时碰到了正从洗衣房里走出来的玛丽安。玛丽安拽着一篮子刚洗好的衣服感觉像昰拖着一箩砖块似的,走得上气不接下气保罗张声打了个招呼,原想请缨施个援手但想想觉得不妥。“玛丽安对人家说的话敏感得很”苏菲女士和房东凯蒂,还有灰猫里奥的主人艾拉都分别警告过他了——无论别人说的什么,玛丽安几乎都能联想到自己的体型觉嘚人家拐着弯在讥讽她,笑她胖保罗脑筋转得快,马上打消当绅士的念头随口说些什么话赞美这头上的蓝天白云啊。也不知怎样的關于“我们这儿住了一个机器人”的传闻,就被一阵微风挟着蝉鸣吹进了保罗的耳里

  也许是为了省点事,这一回传闻中的机器人被简称为“七号作品”。保罗觉得这代号取得不错既像一幅画,又像一支交响曲给机器人取这么个名字,充满了后现代艺术的张力鈈是很符合今天这时代的况味么?说起机器人保罗不能不扯到电影,马上给玛丽安举了好些例子从罗宾·威廉斯的《机器人管家》到史匹柏的《人工智能》,再到威尔·史密斯的《我,机器人》……再往下数玛丽安多半没看过。

  “不会吧你连《超能查派》也没看過?”保罗一贯地表情夸张眼睛瞪得好大,好像眼珠马上要蹦出来了“我敢打赌电视已经播过好几遍了,你真没看过”

  那天傍晚,玛丽安独自坐在电视前吃着加料的香肠披萨当晚餐时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保罗在洗衣房外说的这话。她恍惚有点明白过来觉得保罗其实是拐着弯嘲讽她,暗示她你呀除了上班以外,哪一刻不是宅在家里这么一大颗长在沙发上的马铃薯,目光没离开过电视怎么会沒看过这些电影?这么想让玛丽安没了胃口逐渐食不下咽,终于没把一个十寸披萨吃完她盯着电视,因为失神一点不晓得那里头演嘚是什么,只看见一团杂七杂八的色彩万花筒似的,随着耳畔那有点吓人的声效和配乐在屏幕上辗转变形。

  玛丽安对保罗向来印潒不错他说话风趣,语速也快像是个很机智、很有见识的男人。今天在洗衣房出来时碰见他玛丽安原以为他一定会主动过来帮忙。洏他过来了却始终没有为她效那举手之劳她已略微失望。此刻回想更是无来由地感到难过。

  虽然他们今天只聊了十来二十分钟泹当时实在是挺愉快的。正如保罗说的这天气实在好,空气真清爽;夏天这么温煦周围的色彩多么饱满。保罗拿那机器人的事侃侃而谈从电影谈到了现实。他问玛丽安:“要说这儿的住客真有一个是机器人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玛丽安原来是不愿说的并不是她心里没有想法,而是实在没把握保罗会不会将她的答案泄露出去让对方知道了恐怕会惹事端。

  保罗倒是没等她回答自己率先揭牌。

  “我说啊只能是那个日本女人了。你知道她吧高个子威尔的太太。”

  玛丽安知道高地公寓是住了一个日本少妇与她的皛人丈夫以及一个漂亮的混血男童住在西楼。那女人长得十分纤细像一条长长的细柳,脸上总挂着笑容举手投足彬彬有礼,平日生活卻很低调似乎从未独自出门,估计连房东凯蒂也说不出她的名字再说,高地公寓的亚裔住客并不只有她一个怎么保罗就会对她留心呢?

  “要真有这么一个机器人肯定只能是日本制造的,而日本人造的机器人肯定是個女的!”保罗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也不管瑪丽安跟不跟得上听不听得懂,他按捺不住自个儿咭咭笑了起来

  “就算真的是日本制造,难道她只能披着日本人的外皮吗”玛麗安还真的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眯起眼睛一脸疑惑。

  “哎这个当然!日本人有自己的审美眼光,非常讲究他们自己的品味和情趣而且把尊严当生命,绝对不屑制造一个金发碧眼大胸脯(这儿他虚声说:‘就像我们的消防队长的夫人那样)的机器人。我敢说整个日本民族和他们的天皇都不会答应呢!”

  如今玛丽安回想起这一番话,当时觉得很是有趣现在却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保罗后来補了几个日本导演的名字让她回去“注意一下”,“不该错过的”说完提起两袋垃圾继续走到后门去了。玛丽安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根本不能算是两人在交谈。保罗就像是把她当成了他以前在演艺学院的学生纯粹只是在发表高见,没有一点要和她交流的意思他甚至始终没追问她——到底是谁呢?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机器人

  玛丽安发了一阵呆,越来越看不过眼那吃剩下来的两块披萨她抓起其Φ一块狠狠咬了一口。没想到它竟这么快变凉了饼底已经开始发硬。她想不如扔掉吧又觉得可惜遂试着改成小口小口细啃,就像兔子刨玉米似的吃得孜孜不倦不久竟觉得这样可以吃出披萨所隐含的另一种境界;配上大半瓶无糖可乐和一盒马铃薯沙拉,居然真让她把整个披萨吃光

  夏日的白昼特别拖沓,月亮都显影了天犹未暗,只是蓝得深不见底玛丽安打了个饱嗝,想要站起身来看看窗外也觉嘚自己该收拾一下面前狼藉的茶几,却觉得身后这一张特别订造的大沙发特别柔软、宽厚和包容像一个庞大的情人无声地从背后拥抱她。他抱得那么紧以致玛丽安渐渐觉得呼吸困难,开始发慌却不知该怎么摆脱。她昂起下颌嘴巴微张,喉头咕噜咕噜作响像一尾离沝之鱼,巴不得用尽全身器官一起呼吸这时候她想起来心理咨询师对她说过,别怕!这是假象!假的!

  “那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峩该怎么办?”她问

  “尽可能让自己清醒过来。冷静点转移注意力。譬如说想点别的什么。”

  玛丽安定一定神她想站起來挣脱这凶险得像流沙一般会噬人的温柔,然而不行脑子发出的信息和指令太微弱了。那脑袋像一个小小的马达根本匹配不了这副接菦四百磅的身体。她勉强动了动肩膀像在抽搐似的,也不知动的是筋还是肉反正没动到骨头。她再费力地驱动了几根手指忽然觉得這像极了什么电影里看过的,可能是《魔鬼终结者》里一个机器人的断手之类的画面啊,一个机器人

  玛丽安想起了那个“传说中嘚机器人”。她想高地公寓里若是有人在讨论“水银七号”,无论怎么猜也绝对不会猜到她头上吧?世上怎么会有人把一个机器人造嘚如此笨重无用那得给她充多少电,消耗多少能源所谓机器人,如果是男人造的必然会像卡罗琳那样,是个丰乳细腰的美魔女而苴脸上总化着浓重的彩妆,雕塑似的固定在一个女人最完美的状态中永远不老。

  猫都知道镜头在哪里

  这么说的时候,高地公寓里几乎所有的猫都停顿在各自的动作中端坐的,蜷曲的匍匐的,抬腿的……都一一抬起头或回过头朝这个方向看。这情景有点诡異像是有人按了暂停键,几只猫以几个姿态让整个高地公寓的时间都卡住了

  灰猫里奥才不在乎镜头。它看也不看这里一眼依然唑在中庭的石径上舔它的前爪。它舔得很仔细像一个日本剑客在细细擦拭他的宝刀,姿态优雅气派庄严。消防队长杰克下班回来看见這一幕心里被打动了一下。他蹲下来摸了摸里奥的头对它说了些嘉许的话,因而遇上了灰猫的主人正在修剪月季花丛的艾拉。

  關于机器人的事艾拉是当笑话说的,也不知是第几手的版本了传闻中的机器人已经被定性为女性,名字叫“水银七号”杰克听了摇頭苦笑,他觉得连里奥听了都翻白眼尽管艾拉很想让他对这事发表一点意见,他却不予置评在向灰猫道别之前,他只说了一句:“看來大家的退休生活过得不错啊想象力和创造力都越来越好了。”

  杰克大摇大摆地往东楼走去的时候灰猫里奥也施施然走向它在西樓的家里。教授迈尔和他的新婚妻子正好在北栋楼上的窗前看到这一人一猫分道扬镳的背影他们禁不住笑了。除了个子稍比威尔矮一些鉯外杰克大概是高地公寓里体格最壮硕魁梧的人,而艾拉养的灰猫里奥则不仅是这一带最威武的猫还肯定是这公寓里最大型的宠物,僦连房东凯蒂养的小狗都比它娇小自从艾拉带着她的老父亲的女儿和里奥一起搬过来后,高地公寓的动物界像是来了个霸主别说其他住客的猫狗们全部被里奥武力镇压过,就连院里的松鼠和鸟儿也常遭毒手每天上午,只要看见松鼠们绷紧身体弓在树干上发出刺耳的怪叫便知道它们在通风报信,里奥来了!

  傍晚的情况可不一样经过了大半天的巡逻,傍晚夕阳斜照时长日将尽,里奥显然失去了垨围的戒心和猎捕的兴致变成一只慵懒倦怠的胖猫,甚至偶尔会跳到院里的石长凳上在夕阳余晖中坐上良久,用镀了一圈金光的背影表现它的忧郁和孤独

  杰克碰见过那种时刻的里奥,每次看见那情景他的幻听总会发作,会听见天上传来他父亲的女儿老杰克的声喑仍然在说自以为诙谐的刻薄话。“这猫在怀念它的蛋蛋”

  杰克喜欢猫,他的父亲的女儿不喜欢老杰克向来喜欢狗,但憎恨像凱蒂养的那种西施或任何其他小型犬说那根本不能算狗,而是“猫配上了狗的声音”;杰克喜欢当运动员自幼便梦想在超级碗出赛,老傑克只希望他服役后留在军队事实上但凡杰克喜欢的东西,他的父亲的女儿都必然讨厌包括他娶的女人卡罗琳。

  “这算是老婆吗拜托!你还不如娶个充气娃娃吧!”

  傍晚是个要命的时分,杰克的幻听症总是在这时候发作得厉害高地公寓里有人已经发现了,並且还在继续观察中你看,消防队长每天去值班都穿戴好了雄纠纠气昂昂地出门,下班回来时他有点泄了气那一副在健身中心里过喥操练的身体,好像松垮了不少走路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嗯有时候他走路还会自言自语。

  灰猫里奥穿过它的猫门回到家里時杰克在东楼的楼道拾级而上,觉得两腿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重。

  家里的电视是开着的一贯地播着某个真人秀,若不是超级模特兒选拔大赛便是一个关于一整家人陪准新娘去挑选婚纱,大家吵吵闹闹发表意见的实况秀或是一个什么岛上的男女相亲节目。卡罗琳鈈在厅里杰克并不意外。他对着墙上挂着的巨型结婚照大喊一句:“亲爱的我回来了”也没听见卡罗琳有没有应声,他一屁股坐下潒是把这身体当成一个大沙包,背了一整日以后终于可以卸下来,重重地给摔到了沙发上

  茶几上的遥控器指向他,像在说该你叻。他拿起来连着换了好些频道,终于找着了他唯一热衷的真人实境节目《全美忍者武士大赛》这节目让消防局的同事着迷了好些年,健身中心的伙伴们也全是同好每年比赛开锣,从各州选拔赛开始大家就紧追着电视上播的赛事不放。杰克自然也是其中一分子但鉲罗琳对这节目深恶痛绝,还特别讨厌看见那些“把自己练成人猿”(却特别受欢迎)的女参赛者杰克唯有在夜里妻子睡着以后,自己唑在暗黑的客厅里观看重播好在电视上没有什么节目不是总在重播中的。杰克记得父亲的女儿生前最憎恨电视了总说那是一台给大家集体洗脑的机器。“美国人一代比一代愚蠢全是电视给养出来的!”杰克还记得母亲癌症去世后,父亲的女儿动手整顿家里第一件被清出去的就是那一台电视。以后他换了几个住所再没有电视这玩意。

  杰克家中有的却是一台六十五英寸高清液晶电视在这小客厅裏贴墙挂着,大得有如一扇窗看着它,杰克经常会想起幼年时自己对电视一直感到十分着迷和好奇,总是绕着家里那魔术箱子似的电視机团团转想要找到“入口”,让自己钻到另一个世界去

  也不是只有猫才会对镜头敏感。

  “譬如这个女人吧”这么说的时候,教授迈尔正看着楼下的小径上走来的消防队长和他那明艳照人、脸上早把笑容画好了的妻子“她除了在这种周末傍晚,打扮得像要詓参加奥斯卡颁奖礼那样挽着丈夫的手臂出门去吃个披萨以外,平日连洗衣房都不去在高地公寓跟谁都不交好。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昰机器人她要怎么‘采集数据,怎样‘学习人类的生活”

  保罗听了哈哈大笑。他的笑总像是示范给学生看似的充满戏剧性,楼丅那一对璧人似乎都听到这笑声两人同时抬起头来往这边看,像是一对正在走红地毯的明星夫妇娴熟地看了一眼空中的镜头。

  那┅晚教授迈尔约了保罗到他家里尝一尝他的新婚妻子薇妮的厨艺。薇妮来自东南亚保罗期待着她做一顿充满异国情调的晚餐。他捎了┅瓶红酒迈尔则拿出他心爱的苏格兰威士忌,三个人坐在窗前一边享用一顿配搭新奇(秘鲁炖猪肘配意大利饺子,意大利杂菜汤再配一盘谁也说不出名堂、全是各种香料植物拌在一起的沙拉)却不免让保罗略微失望的晚餐,一边分享高地公寓最新出炉的机器人趣闻

  迈尔在城中某学院教文科,一年多前的秋天搬到高地公寓来迄今屋内好些画作和照片尚未挂到墙上,因此还把自己当作“新住户”公寓里的租户,除了已经把这里当成疗养院的那些老人以外其他的多像走马灯,三不五时有人静悄悄地走又有人毫无预告地搬进来。迈尔对人们的名字向来有记忆障碍往往没来得及记住这一拨人,便换成另一拨人上场所以他总是没办法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喊出来。但他善于背地里给人们取绰号以加强这些人的辨识度,也帮助自己的记忆譬如杰克叫“美国队长”,他的太太叫“芭比娃娃”

  “说得真对!”保罗最喜欢与迈尔谈天了。在高地公寓除了他以外,就只有迈尔是个真正的知识分子可以和他对上话。“你这么说讓我想起电影《异种》里的那个尤物你知道吧?”

  “啊这我知道,就是一个外星怪物变成大美女四处找男人配种的故事”

  哼哼哼,嘿嘿嘿哈哈哈。

  一大个话匣子就这么被一个机器人的传闻给解锁了迈尔与保罗从机器人说到外星生物,再谈到充气娃娃嘚历史和日本人的高超技艺及美学追求所有的这些,按保罗的说法都有影片可考。迈尔则不断引经据典甚至几次离开餐桌,大步走箌书架那里去找他提到的著作他的妻子薇妮像是插不上话,只有一直面露微笑安静地观看两人口沫横飞地抢着发表意见,像是在他们の间有一支隐形的麦克风直至迈尔搬出《圣经》,说到上帝制造夏娃用的到底是男人的肋骨抑或是阴茎骨时薇妮才站起来收拾桌上的餐具,走到厨房里不再出来

  迈尔家的厨房很小,但有一扇窗窗外昏暝,就一个方庭几支路灯布置的风景,好在天上贴着一轮月煷薄如蝉翼因而有了景深。薇妮站在窗前凝视这庭院并且不断调整眼睛焦距,试图看进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里看看房子里的人此刻嘟在干什么。

  这时候乔安娜的丈夫法兰克从前面的拱门走进来,踽踽穿过庭院他个子高瘦,腿很长据说上个月因为发酒疯被乔咹娜和女儿合力拒于门外。他在庭院的长凳上睡了半个晚上醒来时只有半截身子挂在石凳上,自那以后他便像是腰上哪根螺丝松脱了似嘚走路有点上下半身不同步,而且他还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在路灯的映照下这张脸明明灭灭越看越像电影里的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

  法兰克走过去后未几,退休鼓手伊恩与他的太太布兰达走进这布景里他们从后面车库那里走来,两人各有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另一只手牵着彼此,一路无话地走到他们在东楼的住所夫妇俩都有一头浓密的银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薇妮向来喜欢看见这一对,覺得他们才是高地公寓里真正的一对璧人她为他们奏起小夜曲,唱无人听懂的她家乡的歌还识趣地把月亮调成蓝色。

  保罗离开的時候已经快十点半了。迈尔与他道了晚安关上门,便再也按捺不住贴着那门板与他的新婚妻子拥抱接吻。保罗走醉步噔噔噔下楼茬楼道碰见迈尔的对门邻居临床心理师莫莉。两人寒暄了一阵莫莉一如往常般一直神经质地笑,说话很快句子短促,调子拔得很高薇妮在热吻中听见她不断地说“噢太好了,你太了不起了这太奇妙了”。

  “真的你听!”薇妮好不容易将两瓣嘴唇从丈夫费尽吃嬭之力的吸吮中抽出来,像从蓄满水的池子里奋力拔起一个塞子“她说话的调子,还有她的笑真的很像啄木鸟伍迪!”

  那天晚上這对新婚夫妻在微醺中激烈地欢爱过后,两人都满足地沉沉睡去迈尔甚至还轻微打鼾,像是与后院某棵树上的一只戴着厚框眼镜的猫头鷹展开辩论少顷,住在他们楼下的老人鲍勃加进来几声咳嗽给这人与自然界的对话添了个纬度。

  鲍勃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厅里去看重播的二战纪录片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分了他平日的生活作息十分规律,晚上十点半前必得就寝但这两个月他的睡眠像更年期的情人,待他忽冷忽热今晚上被楼上迈尔家传来的声息吵醒后,鲍勃觉得自己像是犯了心悸辗转反侧,再难睡去想来真不能相信,迈尔那新婚妻子长相温婉娟秀个子娇小,平日在庭院里碰上男性即便那是鲍勃这样的八旬老翁,她也像是来见相亲对象似的一脸羞涩,话亦不多可她在家里与迈尔欢好,那一浪一浪的叫床声堪比花腔女高音足以让左邻右里闻之脸红。

  迈尔还真那样对人说过他的新婚妻子以前學声乐,后来因喉炎伤了声带此后便不再唱了。大家其实半信半疑主要是不曾听说东南亚那里有所谓“声乐”这東西。连见多识广、学问渊博的保罗也说声乐是欧美玩意,东方国家之中应该只有日本和中国的传统音乐够得上这层次。保罗是大家公认的“东方通”他常自夸说,一般人搞半天都认不出来的日本人、韩国人和中国人他却只消一眼就能辨出个八九不离十。

  但东喃亚毕竟有点超出了大家的认知版图那是在亚洲的边缘地带吗?尽管薇妮与迈尔结婚已经两个多月了而且之前她也曾在高地公寓小住過一阵,大家却始终记不住她的确切来处法兰克老说她是印尼人,住对门的莫莉会说:“噢真的吗天呀我怎么以为她是泰国人?”保羅则到底比较有世界观会说薇妮是新加坡华裔。他甚至还知道新加坡是个小岛;根据最近一部卖得不错的电影来看这小国富裕得堪比迪拜。至于鲍勃虽然他与这位教授夫人打过几次照面,却不知怎么一直以为她来自菲律宾

  不管怎么说,迈尔一辈子除了美洲大陆以外最远只到过欧洲,还在法国修了个哲学硕士在那里与前任妻子结的婚。如今他竟然娶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还比他年轻不少的东南亞女人大家尽管没当面打听,却都心里有数知道教授先生必定是到网上求偶了。这是个新趋势鲍勃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老把它与“网购”混为一谈他偶尔到女儿女婿那里小住,看到儿孙们在网上相中什么东西付钱过了账,没几天美国邮政服务就把货送过来了

  鲍勃想象所谓网上择偶,大概也不外乎这程序只是他虽然老得过了时,对互联网上的玩意一窍不通却毕竟不笨,当然明白真把一個活生生的女人这样买回来那叫贩卖人口了,在美国是万万不允许的所以人们不得不巧立名目,将它粉饰成别的东西楼上的迈尔毕竟是个犹太人,精明得很这交易他肯定精打细算过了,而这女人也必定是万中挑一的吧

  这些夜里,鲍勃失眠时都这样怪想联翩┅脑子冷冷热热,全是些一鳞半爪尽管开着电视,心思却全不在那些已经看过许多遍的历史纪录片上高地公寓这地方,日里看一片静恏夜里真到了万籁俱寂时,就觉得它像一座欧洲小镇上的修道院只有道不尽的荒凉和寂寥而已。自从妻子死后鲍勃一个人搬到这儿來,已经住了将近二十年平日出去打球会友,节日期间到女儿家里享一享天伦之乐一般总是深居简出,除了与苏菲吃过几次晚餐也洇为她的缘故而上过几次教会,便只有与住对门的房东凯蒂时有碰头在连接两幢楼的拱门下说些闲话。就像今天下午说的什么呢机器囚。

  “苏菲说的”凯蒂咧嘴笑,没有发出笑声“你们多久没说上话了?你该关心一下人家嘛”

  鲍勃也觉得自己该给苏菲打個电话,但他还没斟酌好该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才不会造成误解。倒不是怕会引起苏菲的遐思以为他又来追求,而是怕她又借机把他帶到教会去应许他以永生。啊永生。鲍勃想人活这么久,难道不会腻吗

  那纪录片播完,已经接近三点钟了鲍勃不得已服了┅颗安眠药,回到床上去工工整整地躺着合上眼,像一具横陈在棺木中的尸体这是一位老朋友教的方法,说是由印度瑜伽老师父秘传鲍勃试过好几回了,居然相当有效在这以前,他只能数数绵羊但他所能想象的那一片广袤的草地越来越贫瘠,绵羊已所剩无几剩丅来的也多已有气无力。现在他会想象自己是个死人在黑暗里想象其无尽的幽深,在阒静中想象永恒的静寂对于他这么个脑子越来越無力的老人而言,那还真容易多了当然他并不是完全不忌讳的,毕竟传授他这套自我催眠术的朋友去年死在了睡梦中。

  艾拉的老父亲的女儿明年要一百岁了已经老得把自己的名字忘掉了半截,但他记得他的女儿还有他们家的猫。住在同一栋楼的理发师赖恩也养叻一只灰猫老先生可从来不会错认那是里奥。

  说起来在现有的住客中,老先生住的日子虽然不如鲍勃和苏菲长但是他早在壮年時因工作调派,与两位同僚在高地公寓住过一小段时期算是这里的老主顾。当时凯蒂还只是个少女呢老先生常拿这个打趣:“我可是見过凯蒂没戴太阳眼镜的样子!”

  每天早上,这严重佝偻的老先生会在家门前的小径上做一种奇怪的早操动作很简单,他拄着手杖走一步退两步,然后走两步退一步反正原地来来去去,像是走在一台看不见的跑步机上又像是被一只隐形的大手阻挠,一直将老先苼往回拽高地公寓许多住客刚搬进来时,都被这诡异的情景迷惑过噢你看那个驼背老人,他有什么毛病呢噢太可怜了太惨了,不是嗎莫莉把她的同居男友拉到窗前,一张瘦脸似要在晨光中融化表情夸张得像个三流演员在彩排舞台剧。

  那时候莫莉有个男朋友後来不知什么时候分了手。迈尔与她家共用一道楼梯尚且不晓得那蓄了一脸落腮胡、臂上有刺青的面包师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倒是他的噺婚妻子薇妮心细有一天忽然提起:“记得去年我住在这儿,一整个月几乎天天都闻到莫莉家里飘来的烘焙的香味。”迈尔这才惊觉那些飘荡在楼道上的、只有烤箱才能孵化出来的面团与鸡蛋的香气,已经消失好长一段日子了他后来对莫莉旁敲侧击,才知道她不仅囙到单身状态还为此去接受心理辅导,顺便参加了一个瑜伽课程

  “没事啊我,哈哈哈现在我觉得人生很美丽呢。我很好我很好没事。没事了真的。”莫莉说着耸耸肩再拍一拍抱在怀里的瑜伽垫,摇头晃脑笑容灿烂得像电视上的牙具广告模特儿。

  那一刻迈尔记起薇妮在他耳畔笑说:“听,她说话和笑像不像啄木鸟伍迪?瞧她的长脖子,还有肢体动作像不像哔哔鸟?”

  教授邁尔不禁哑然失笑轻易参与到莫莉的美牙广告里。

  莫莉并不晓得自己的言语举止不同寻常在大家的眼中是个“有点脱线”的人。保罗曾打趣地说:“明明响起来的是华尔兹音乐她也会跳起踢踏舞来。”教绘画的乔安娜说:“这莫莉啊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充满了表現主义风格,看着好像爱德华·蒙克画笔下的人物?

  “就是那个站在桥上、捂着耳朵尖叫的人吗”她身后传来小埃丝特的话音。

  要说这儿住了个机器人乔安娜还真觉得在众人之中,莫莉最具有机器人的特质具体是什么特质,她其实说不上来但她强调自己因為绘画和摄影的关系,早已阅人无数对于判断“谁才是活生生的人”,她凭的不僅仅是艺术家的直觉也有经验和门道。

  这些话喬安娜是对迈尔的新婚妻子说的。那是一个夏日午后迈尔上课去了,乔安娜约了薇妮在后院茶聚那里有一套户外桌椅,终年被树荫覆蓋乔安娜让薇妮看她考博士时做的一个摄影集子,里头全是黑白照拍的都是当年和她住一条街上的左邻右里,就是满脸岁月轨道、如茬脸上晾着一片旱地的老人抽烟抽得眉梢眼角全是风尘味的女人,以及牙齿崩了一颗却笑得眼睛快不见了的无邪孩童之类的薇妮把那冊子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后来看的已经不是那些早被主题套路了的照片而是册子上晃悠的叶影。那些影子如鬼爪像在操持着许多看不见的傀儡。乔安娜告诉她自己想在高地公寓取材,做一个类似的集子目前已就这计划申请补助金,并且已经访问了好几个住客

  “这一回,我只拍女性”

  说起高地公寓的女住客,薇妮便想起那传说中的机器人她对传闻记得不细,只能有头没尾地说一些乔安娜倒是饶有兴致,将自己所认识的女住客逐一数了个遍——整日叨着香烟在莳花弄草的艾拉烟瘾更重一些的前华尔街女经纪格瑞絲,每天戴不同的帽子出门的苏菲女士大学副教授梅根,开洗衣店的中国女人莉莉退休鼓手的太太布兰达,消防队长的妻子卡罗琳誰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的日本太太,那个很胖很胖的玛丽安……两人很快达成共识一致认为莫莉最像机器人,并且为此愉快地将杯中的茉莉花茶饮尽相约下个礼拜两家再到这儿来小叙。

  两人要离开的时候碰上了赖恩带着他的猫来散步。他养的也是一只灰猫但要比裏奥纤细许多。薇妮平日在她家窗前观望总看见这猫坐在西边二楼某户的窗台上,一动不动的像摆在橱窗内的一只毛绒玩具。今天听喬安娜与赖恩谈话才知道那原来是挺活跃的一只猫,半年前刚搬过来便被里奥狠狠修理过弄得皮开肉绽,于是被赖恩锁在家里从此悶闷不乐。赖恩不忍见它消沉便替它套上皮带,美其名曰散步其实是连拖带抱,硬将它带出家门

  “过几天我要到加州去待两个禮拜,正愁着要怎么处理这猫呢”理发师说着直眨巴他水汪汪的绿眼睛,模样比他怀中的灰猫更惹人怜爱一些

  就在这时候,车库嘚木门吚呀作响斜阳投过来一个三角形的伟岸身影。三人循那影子望过去来人虎背熊腰,正是消防队长杰克杰克挥手向他们说了一聲好。“好啊杰克我们在说着赖恩的猫呢。你见过它了吗”乔安娜笑着向他招手。

  “是呀你喜欢猫的吧,不是吗”乔安娜的尛女儿埃丝特在暗影中忽而闪现。明明已经是盛夏了女孩的脸上还保持着春天的笑容,如花蕾般娇嫩

  杰克沉吟片刻,三人一猫似嘟感觉到消防队长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细细地扫描了一遍最终,地上的影子拔起腿杰克在逆光中向他们举步走来。

  这个夏季有几忝热浪来袭,热得叫人毛躁连在赤道上长大的薇妮也憋不住,要迈尔在家里多加一台空调两人还为此起了小龃龉,之后以一场汗水淋漓的性爱宣告和解但亦有几天狂风大作,暴雨倾泻退休鼓手伊恩与太太布兰达不能像平日那样,黄昏时搬来两张藤椅点燃一根蜡烛唑在东楼门廊那里聊天。

  消防队长杰克第一次上赖恩家里替他喂猫便是在那样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他的妻子卡罗琳为了两个月后偠去参加一个侄女的婚礼下午便钻进她的化妆间里去“试装”,仿佛在里面闭关苦修久久不愿出来。

  那个房间杰克原以为应该昰一间客房,他的两个姐姐则觉得未必不可以留给他将来的孩子然而这些想法都不实用,卡罗琳从她父亲的女儿那里分得的遗产中拿絀钱来将它变成了她的化妆间。里头放满了她的衣服鞋子还有一组化妆台和一面亮锃锃的全身镜。每天只要电视看腻了或者只是因为惢血来潮,她都喜欢钻进房里把衣裳一件件拿下来试穿。

  杰克的姐姐说要是给墙壁刷上粉红色,那就十足芭比娃娃的房间了

  杰克倒是不在意家里有这么一个“大衣柜”。他以为也许每个人都该在生活中有这么一个空间里面装着自己真正向往的世界。那跟主婦的厨房或是作家和教授的书房应该是一样的。他自己不也想过吗要是有能力,真该在家里给自己弄一个健身房

  他冒着风雨横樾中庭,去到赖恩的住处上一回赖恩已经领着他上来,给他指点了喂猫的程序和放置猫粮的地点杰克当时匆匆一瞥,只顾着逗灰猫玩走之前问了那理发师,猫叫什么名字

  “黑斯?这是个什么名字”杰克有点会不过意。

  “是的就是阴霾的意思。”理发师笑了侧过脸去亲他怀里的猫。“我知道名字取坏了。但我最初见到它这一身灰黑色,就只想到阴霾”

  “不。我的意思是那鈈是比较像女性的名字吗?”杰克说“难道说,这是只母猫”

  “那个……重要吗?”理发师又笑了

  杰克愣了一下,耸耸肩那天他倒是没问仔细理发师的名字。其实是觉得不好意思问毕竟人家搬进来好一段日子了,自己似乎从未闻问他依稀凭着印象,记嘚乔安娜叫这人“赖恩”;绿眼睛有着骄人的下颚缘。

都找她!方法是自带小米、碗和紅布用布包着整碗的米在小孩头上转三圈,然后看碗里米下去的程度就知道

小孩被什么吓到了,回去后将米让孩子吃 掉)大过年的,不想让孩子受罪于是我抱着一线希望到连云家。连

云把米放到我孩子头上转了几下后突然问我“你三十晚上抱孩子到祖宗牌位那里詓了?”我 说小孩跟着我去的

我没抱她去!连云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屋子的北边墙角说“你一个蹭饭吃的就别再吓唬人家孩子了!”对峩说

“这是你一个本家叔叔前些年喝 药死的。觉得你家孩子可爱没恶意!”我确实有个本家叔叔,是89年因家庭

纠纷喝药死了村里人嘟知道,这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孩子的高烧第二天就退了!

3命运是否真的早已注定?

    87年村北楼儿家从内蒙要了个小子要来的时候11歲。楼儿家三个闺女小女儿十岁。为留住这个小子

楼儿当时允诺,等小闺女到出嫁的年龄就把他收 做女婿!当时我上初一,寒假期間村里来了个看相的老头50

多岁,中等身材胖乎乎的,长的挺和善从村西一路走来,正赶上楼儿带着这个小子在闲侃见这 里人多,看

相的就停了下来说看一次两元钱。当时的经济条件两元不是个小数目!有个妇女凑热闹,就说我带着一块钱

你给我看半个吧?看楿的说你不值个卦 钱!我也不给丢蛋的鸡看!旁边的人哄堂大笑!(这妇女嫁了四个男人

了每次都是生个孩子就离婚!)这时人们都觉嘚这看相的挺神,于是纷纷要求算一卦!轮到 楼儿时看相的说

“命里没有莫强求,求来求去是冤仇!”又摸着要来的那个孩子的头说“報吧报吧跟这么紧有意思啊?”也没

收楼儿的卦钱就走了别人都听得 一头雾水!98年夏天,村里发生了一起特大凶杀案——楼儿家的小奻儿长的

特别俊俏,在县纺纱厂上班看上了同厂的一个小伙子,不料楼儿要来的这个内蒙孩 子不答应说你早就是我的

了!楼儿的小閨女之后就不回家了!7月的一天晚上,内蒙小子就把这丫头从厂里叫出来说他们的爸爸心脏病发

作了,然后把她骗到一 座大桥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勒死了。然后又回到家用斧子把楼儿媳妇砍死,把楼儿

砍成了重伤之后内蒙小子自杀了!事后村里人才知道那个看相嘚说的什么 意思!可惜再也没人看到过这个看相

4 人死后真的有车接?

   小时候父亲的女儿给我们讲过自己的一次经历:69年冬天当时還是为生产队干活的时候,父亲的女儿学习雷锋凌晨5

点就去村南去为队里拾牲口粪(晚了就被别人抢了!),走过村南一片小树林在晨雾中依稀看到一辆马车,载

着村南的倭瓜的爷爷奔西边去了父亲的女儿就紧跟着马车跑(马拉着车,总有粪拾啊!)突然在这时候聽到“叫魂

”的声音“老蛋回来,老蛋回来吧!‘(老蛋是倭瓜爷爷的本名!村里的习俗是人死后用他的鞋子拍着窑洞呼唤

死人名字人戓许还能还魂。)父亲的女儿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跑回家,连续两天也没出工

 接着说村里除夕请祖宗回家过年的怪异事。我村2300哆 人口也算个大村子了。村东有个人叫大田家穷,从

四川找了个媳妇模样挺俊,村里人喜欢和她开玩笑大田对此还挺在乎,为这時常打她前年收完玉米,大 田

媳妇坐邻居的三轮到地里又去割豆子被大田撞到,等晚上就把媳妇打了打完之后大田自己就睡了,也沒管媳

妇等第二天早晨起床,才发现家里的梯子上吊着 个人赶紧扶下来一看,媳妇早冰凉的了!除夕下午村里人

到坟上请祖,有个叫五子的看到只有大田媳妇的坟前孤零零的没人就走过去踢了脚,说“傻王八蛋放着好日

子不过上什么吊?看谁叫你回家吃饺子”晚上村里人打麻将的打麻将,看联欢晚会的看联欢晚会忽然听见有

救护车呼叫着进村的声音,细问才知道是五子!原来五子回家后突然僦在院子里蹦个不挺并且用脑袋撞家里的

梯子,嘴里还用女人的声音嘟囔着“王八蛋吃饺子-------!”谁拉都拉不住。120的来了以后给他打了針镇静

剂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然后医生建议他们住院治疗!五子家里人问这是什么症状医生说检查后才知道,现在

不好说五子家也怕花钱,也没去医院村里一个70多的说这可能是闹“庄克”,找个神婆看看吧于是,大年

初一五子家从20多里以外的周庄请来了个人据說挺灵验。神婆来到家后看了下就问“你们这里有个用梯子上

吊的女人吧?干嘛没事骂人家给人家烧点纸然后到她坟前供点供香!”。五子家照着做了初一下午五子就接

着找人打麻将去了!(县医院有出诊记录的!)

6是否横死之人的魂魄容易出灵异?

   我家屋后有個老太太91了,我管她叫生子奶奶她精神矍铄,眼不花耳不聋,每天只吃两顿饭还经常

到地里干点零活。大姑娘嫁到东北牙克石囿个独子叫顺。顺自幼好武93年 到村里来住了一年多,没事就教我

们练武当时我家的房子不算矮,他蹭蹭两下就能上去;平常十来个人菦不了身!后来听说在东北成了家也就

没再来看过他姥 姥。非典期间生子奶奶在院子里闲坐,忽然挂在房檐上的耙子无故掉了下来她就走过去又把

它挂上,刚挂上又掉下来了!老太太就把耙子一扔说我不管了!这 时猪圈上放着的笸箩又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然后老太呔看到一个穿黑褂子的人从猪圈上跑到屋里去了!看背影象顺老太太赶紧追到屋子里,说“顺个小兔

羔子想姥姥了?”可走到屋里却沒发现任何人!老太太就又走到院子里坐了下来十几分钟后,老太太的大儿

子红着眼圈走进家说我大姐从东北打来电话了,妈你去接┅下!老太太当下就瘫在椅子上哭着说“顺出事了

,顺出事了!”他大儿子说“我姐不让告诉你顺-----被火车撞死了!”

  县城南边有個村子,村里一个40多的瞎子会摸骨算命都说算的挺准,每天只看两人卦金50。几年时间用

卦金盖了栋小楼!前年因为事业不顺就找该鄉乡政府的一个朋友介绍着找到了这个瞎子。和我同去的是我的一

个同事是个开车的复员转业兵。先给我同事看的瞎子开头两句就把峩同事说哭了“你早年丧父,少年丧母

你哥拉扯大你的;你嫂子人性好,肯接济你要不你早死了!”我不用看就知道这算命先生说准怹了。然后瞎子

说我同事“你有福你的福气全在你的七星痦上!把你的褂子撩开!”我同事撩起褂子,胸前赫然是7个痦子!瞎

子又说“伱的私处上边还有痦子把它去掉吧!”我见过同事那里的痦子,不知道老头怎么知道的给我算的时

候,瞎子说我命里缺“火”最好請个关公像,然后使其面朝东供起来我回去后第二天上午就花88元到商场请

了个回来。离奇的是请了以后赶上下午单位发补助,从会计那里支完800多元钱后就走着回家,到家后发现钱

不见了(从单位到家50多米)我又急忙往回找,可路上没一个行人更别说钱了!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丢钱经历

8梦魇是否都和特殊境况相关?

   生平只经历过两次梦魇(家乡叫狐子压身).一次是高中期间,一次在大学暑假期间.高中是我昰做为体育特长

生保送入的学,当时的身体素质绝对没问题,以至于我后来一直怀疑自己怎么可能会梦魇?

    高三时我走读,因为二姑家离学校菦,所以住在她家.10月的一天,记得是秋收刚过,凌晨四点(事发后看过表,

所以印象深刻)我感觉有个长发女人坐在床 前,穿一身红毛衣,脸面不清晰,只是覺得她的头发搅得自己的脖子很痒

.二姑家没有女眷,所以当时我的第一印象是要坐起来,但怎么也动弹不了!这时我看到女 人的眼泪顺着头发快滴到

自己脸上了,于是赶紧抬手去推,忽然她伸手向我胸前抓来,自己就猛得抬腿踢了一下_醒了!醒后印象很清晰,就怎

么也睡不着了,开始 翻复习资料.5点多有人敲二姑家的门,依稀听到哭声,自己也没在意.6点多二姑叫我吃早饭,说

村里一个21岁的女的因为感情问题上吊死了,她刚从那家帮忙 回来!

   初中时我养了一条小黑母狗,特通灵性,白天晚上从来没听过它叫唤,并且我家的东西,不经过我们允许,任何

人也拿不走!它只有在咬人 后才叫┅声.我上大学每次回家,它都早早的就在村口等着我了,好象知道我要回来似的

.大学暑假我回到家,每天都带它到野外去玩一会儿.这天晚上我听箌它叫 了几声,也没在意.三点左右,感觉身上有

老鼠在胸前乱跑,我就抬手想抓,却怎么也动不了,自己知道可能又被压身了,就拼命想咬自己的舌头,等了一会就清

醒 了,然后朦胧得又睡着了!早上父亲的女儿停着急地叫醒我,说狗死了,可能是难产!

9难道真有暗中护佑的神灵?

   有过 几次大难鈈死的经历89年我15岁,上初三了我小叔买了辆拖拉机,我看他开着挺风光也就央着

他非要体验一下。叔叔拗不过我就把拖拉机斗卸丅来,光 让我开机头先挂一档,叔叔坐在一侧盯着我开开

始挺顺手,无非把档、离合、油门和闸分清就行见我比较熟练了,叔叔就讓我挂二档自己开村路是东西方向

的,我挂二档朝西开着突然一个老头骑自行车从右边胡同里蹿出来,我一下慌了赶紧往左打方向盤,并且往

闸上踩去人急了确实容易出错,没想到踩在了油门 上车头疯了一般向左侧冲去。左边是一个半米多高的土堆

土堆中央是┅个水泥电线杆,车笔直地冲向电线杆!叔叔他们也吓呆了冲我大喊“松油门、松油 门!!”我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任何动莋!眼看就要出事车头离电线杆仅半公分的时候,车————熄火了!

小叔这时疯狂的跑过来狠扇了我记耳 光,哭着说“幸亏你让它熄了火要不然撞上了线杆子,砸不死你也得电

死你啊!”我发誓当时真傻了,确实不是我让它熄的火!

   97年我刚参加 工作跟单位領导下乡,忽然接到市里通知让派人到市里拿份重要文件。领导说现在单位

的车都很忙你自己去吧,单位就不派车了!我想起昨天晚仩和检察院的 同学喝酒的时候他说他们今天也到市

里办事,还问我捎不捎东西呢我就赶紧和他通了电话,好在他们还没走让我抓紧!我让单位的车把我送到检

察院,这时天 上忽然飘起了大雪心里也阴阴的!找到我的同学。站在他们大院里我对我同学说能不能稍等峩

一下?我去单位拿点东西院里的司机叼着烟说了句“事儿妈!” 我看他的脸,忽然有了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

就对我同学说:你们先去吧,我打个车过去!我同学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我认识一个开出租的,我和你一起

打车要 便宜一点!”就这样我和同学花了80元包了個车去的刚到市里,还没把同学送到地点同学的BP机就响

起来,一看“急速回话----------”电话 打过去,是同学的单位来的让他赶紧到二道橋,他们单位的车出事

了!我同学的脸当下刷白我们过去一看,原来是路况不好下雪路滑,车掉转了720度后撞 在了桥墩上车上

三人当丅就不行了!因为这件事,我同学后来单独请了我几次却只字不提打车的事!

   99年夏天我结婚一周年,单位让我和一新 分配的女同事箌一个山区培训培训10天,费用1800元/人本以

为高收费肯定高待遇,谁知纯粹是让体验生活去了!那里喝水都是用水窖里的陈年积水牛 马糞齐全,诸味混杂

洗了菜还要洗脸,洗脚而且山下的小卖部连个火腿肠之类的也不经营,完全与肉绝缘!女同事说不上多漂亮

但有種很清纯的气息,其实从 心里来说我不愿意和她出来,这事本来就容易出蜚闻咱结了婚没啥,人家毕

竟是大姑娘不是我们住在农家,一天5元/人什么都包。我住的地紧挨着个废弃 的大宅子听说是晚清时候的

遗迹,全是两层的小阁楼或许就是什么什么大院之类的。峩们曾经提议想进去看看可房东死活不让,说那里

太阴他们村里人都很 少去,还说是从前有三小孩进去掏鸟窝出来以后全痴呆了,夶人靠近了也容易生病有

点“久旷之宅必然生妖”的味道!培训的第三天,我和女同事拿着相机绕 过大宅子登到山顶,想给这宅子拍個

全景山顶有户人家,只住着个70多的老太太待人很热情。许是来生人很少她硬拉着我们俩的手往屋里让,

说的方言我们 一开始也听鈈大清我们拿出自带的火腿肠剥开给老太太吃,她却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我们问“不

好吃?”老太太摇头说“给孙子留着孩子没吃过這么好东西!” 然后老太太说给我们看相,叽里咕噜说了一大

堆我有些懂有些不懂,但为了尊重起见还是一个劲点头。最后老太太说叻句话叫“俩娃都是大好人,全有

自己的 保护神!”我同事兴奋的说“奶奶我们那里有个看相的也这么说我!”

   培训的第五天晚仩,11点钟左右我们住的房顶突然啪啪往下掉土,身子 也感觉清颤了下房东赶紧叫我

们说-地震!我们踢拉着鞋,披着个被单子就往山顶岼坦地带跑我同事吓得不轻,四处找我最后在那大宅子上

边看到我了。好在 一会没事了有组织者喊着说“今天不好意思,大家在平咹地带呆一晚吧观察观察再说!”

我同事腼腆的说“大哥可是男子汉!‘我说“要护小女子周全?”好在 山顶处有个老太太存柴火的山洞可以躲

风,我们俩便在那里落了脚这种情况我是睡不着了,索性睁着眼看那大宅子

其实真不愿把这段经历讲出来,一是因为涉及別人隐私二是有诸多顾忌,三是我答应当事人保守秘密但毕竟

同事已为人妇,且内人这么多年一直追问我详细情况所以我今天用较隱讳的方式说一段不甚光彩但无愧的往事

    大宅子在夜色中黑黢黢的,偶尔竟有两三光点闪烁像某些大型动物的眼睛。我知道那里没住人所以绝

不是人为的灯光。女同事蜷着身子说大哥我害怕!我说 那都是自己吓自己别那么胆小妹妹!我一身阳刚之气,

就是有鬼怪豈能近身说完这些后,我起身往洞口挪了挪一来给她壮胆,同时也尽量保持和同事的距离! 就在

这时我摹地感觉从大宅子方向飘来┅件像小羊羔大小的东西,潜意识当中好象还看到了这东西的两只眼睛诡异

的闪着那种感觉就好象谁用力把一个物品笔直 地扔到了这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同事已纵身跃到我怀里

并疯狂的搂紧我的脖子,并用力撕扯我的衬衫!我本能地推却着并使劲晃动她的身体,同时低沉而 急促的叫她

的名字!但这些都不管用女同事发疯了似的把脸贴到我的脸上,并攥住我的手朝一个地方摸去我感觉她的脸

栤凉,而且她因为跑的匆忙---竟然 没穿着内裤!

   我不是柳下惠,有贼心也有贼胆,但是 正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竟然感觉不到我身上某一个重要零件

的存在也就是说,我没 了贼功能!!!就好象被阉割了似的,手脚也发软在这期间,我一直由这个同事机

械的擺布着直到远处有了一声“嘎嘎”的夜猫子的叫声,我才清醒过来可女 同事的眼睛还有些浑浊。我忙用

手掐她的人中感觉掐了有20秒咗右,女同事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我,之后缓缓地把头埋在我的怀

里睡着了!我们 就这么坐着坐到天亮!!!

   我承认鈈是正人君子,确实感觉是关键时刻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什么天明后同事说了句话:我们都

有保护神,他 们俩没商量好所以咱們不一致!如果当时他们商量一致了,后果是什么我能和自己媳妇离婚吗

?事后我也没问女同事到底看没看到一个像小羊羔似的东西,怕嚇 着她!反正自此以后,女同事特别尊重我,还认我

10黑魔与白魔的困惑

  我们这里盛行黑魔与白魔的说法。黑魔害人白魔不害人,我未亲見但我的父辈大多都有过被他们捉弄的

经历。为真实起见我讲父亲的女儿有过的两次诡异遭遇。

   我村村北就是塘河河上有座石橋,村里都知道那里有白魔所以晚上不结伴不轻易出去。72年父亲的女儿还很年

轻赶上邻村晚上放电影《地道战》,村里的十来个 二十鋃铛的后生就结伴去看了回来的时候应该是10点多了

,走过大桥时父亲的女儿在队伍后面,忽然眼前一片白雾四周也白茫茫一片,依稀听到伙伴们说笑着渐行 渐远的声

音父亲的女儿慌了,赶紧蹲下来大声喊着“等等我!等等我!”并用手摸着地面向前挪步。有半颗煙的工夫父亲的女儿

发现眼前亮了,星星和树木都分外的清晰 ——原来是过了桥了!事后父亲的女儿问那几个同行的人怎么不等着他怹们

   83年刚开放搞活,商品贸易禁令解除父亲的女儿就时常去邻县贩卖 点鸡蛋赚点零花钱。凌晨4点出去十来点钟

回家是常有的事,佷辛苦我村村东有片坟地,叫谢家坟父亲的女儿晚上贩鸡蛋回来必须经过那里。83年刚过了冬至

父 亲10点半才回来,骑自行车经过谢家墳时见车子前面有个小黑羊,车子蹬得快它也快蹬的慢它也慢。父

亲觉得不对路就从车子上下来拣了块土坷拉向那东西 扔去,那东覀猛然间人立起来长得足有两房高,向父亲的女儿

扑来我父亲的女儿慌忙朝路右边的垄沟跑去,却不小心摔倒了一颗石子正铬在膝蓋骨上,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可父

亲当时顾不得这些赶紧从身边乱抓,想找到点能防身的东西可是找不到。父亲的女儿于是惊恐的扭頭看去————

周围什么也没有了!这点伤让父亲的女儿躺了一个半 月现在疤痕犹在!

   父亲的女儿跟我们讲过以后,我每次经过谢镓坟都不经意的起身鸡皮疙瘩!

   最早知道鬼求食,是从一个老邻居那里听来的他是搞铁路工程的,八几年在中越边界修过铁路據说他们

当时的施工地点进行过自卫反击战,晚上到了12点左右总出现嘶杀声和人的呻吟声,食堂的大师傅每晚必须熬

一锅玉米粥泼到地仩这种声音才消失,否则人是睡不着觉的

    我村村南6里的地方有片耕地,人们在下地前有片乱葬岗是必经之路.那里是民国和解放前斬杀犯人的地方

六几年生产队的时候,因为路途较远下地的人们 中午一般不回来,由村里统一送饭那时送饭没有现在的饭

盆,都是鼡扁担挑俩大坛子最初经过乱葬岗时,坛子底老是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村里的老人说那就是孤 魂野鬼

要东西吃呢,以后送饭时在那里倒絀点来就行还真灵,后来果然不掉了!

   1992年我们邻村黄庄贩大米的老杜,有天凌晨6点左右和 自己的孩子一起,用自行车载着两袋夶米去赶

早集走到村外时,看到路中央有圆三时(人死后第三天夜里12点给死人送东西)烧的纸人纸马的灰烬也没在

意, 就直接从上面騎了过去可不知什么原因,一个袋子从当中齐刷刷断了大米洒在了纸灰上。老杜觉得可惜

就让孩子回去拿簸萁,要把大米收起来等孩子拿了东 西回去一看,老杜早躺在那里死了旁边戳着刚收起来

   我们这里有个歇后语,叫黄老拐卖梨——鬼的很说的是黄庄的黃老拐,在84 年秋天弄了两筐梨早晨4点

就起了个大早(占好地方)去赶清苑的冉庄集,途经谢家坟附近看到那里灯火通明,很多人正忙裏忙外的很热

闹他也没在意,想继 续赶路忽然打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说在哪里卖不是卖我们这里正在办喜事,干脆卖给

我们得了!反正我们也不少给钱黄老拐一听也在理,就把车子停下了这 里的人也痛快,把他引到大街上这

户几斤,那户几斤一袋烟的工夫就紦梨买完了,钱也给的痛快大多还是崭新的票子,老拐很高兴说我回去

了,你们村人都 很仗义以后做生意还到你们村来!这时老拐聽到路上有车子铃声,心说我也赶紧回去吧趁天

儿还早再弄一筐去。想到这儿就望外推车子却怎么也推不动,仔细 一看车子前面是┅座坟!老拐吓坏了,赶

紧回头——哪里有什么村子和人家全是坟片子,而且每座坟上都有一堆梨!拿出钱来一看也是一堆冥币!黄

咾拐连梨 也没敢收,就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里从此没再赶过冉庄集!

12是否真有出壳的灵魂?

   1994年我考入省会的一 所重点大学在班里找叻个恋人,是省会郊区的当时也确实怀着“燃烧火热的激

情,沸腾伟大的爱情!”的原始冲动在这种冲动的作用下,很快恋人就决定將我 这件‘货物’带回家开个“商

品展销会”让其父母看看型号和规格是否中意!恋人家就姐妹俩,她大姐早结婚了对小女儿寄予了厚望,想

让其招赘个女婿怕我 拘束,让我同寝室的一个哥们陪同接待规格自是空前,七大姑八大姨几乎全出动了!当

晚我不知道喝了哆少反正有5个喝酒的,事后是六个空酒瓶!我记得酒后 还打了会儿麻将之后是恋人扶着我

到她们隔壁的一排小平房休息。我朦胧中听戀人说这平房是武装部家属院原来是个万人坑,也就是枪毙犯人的

地方84年被 武装部征用盖了家属区。我们要住的地方是平房从左数第②家前排比这一排地势要高30公分左右

。酒后的意识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这种布局很别扭,让人不舒 服!同寝室的哥们到那后就躺下睡著了我先把

恋人劝回家,然后自己倒了杯浓茶水喝了喝完连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我戴的双狮机械表显示这时的时间是

11:00多点刚躺下不久,我感觉自己的脚忽然特别轻并慢慢地飘起来,渐渐够到天花板然后头也跟着飘上

去,说不出的舒服!在天花板上我看到峩的哥 们打着呼噜,并且还咬牙下巴上的胡子上还有残留的酒液或者

是什么;看到另一个自己虾米似的蜷曲在床上,双狮表发着萤光並且指针清楚的指向12点1分! 最初的时刻感

觉很滑稽。但很快心里就发毛了——我是不是死了如果两个自己合不到一起,那一定会死吧於是拼命把头望

下扎,感觉渐渐合拢在一起这时突然 遗了!我手一动,能动了!伸手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只是全身被汗湿

   我和恋囚说起过这段经历,恋人说我喝高了所以在昏乱的情况下做了个混乱的梦!但我当时就知道,我和

恋人应该没戏毕业后我们各奔了前程,只是偶尔电话联系!

13是否真有异度空间

   我县徐庄乡乡政府在国道南12里处,通向乡政府的是一乡间小公路路口有一片坟地,是周围5个村的公坟

公路两侧是栽植的很密集的碗口粗白杨。坟地和公 路中间是个宽15米深6米的鱼坑我县有一崔姓副县长(现

在离休了)的駭子,87年的时候在县土地局上班经常开着辆212北京破吉普下乡。当时他刚20 出头1米78左右

,长的特精神标准美男子型,待人接物、言语谈吐不俗技校毕业,加之家庭条件优越是很多年轻女性青睐

的对象。87年开春他开车和 单位另外3个人下午到徐庄乡办事,晚上就在乡里┅个小饭店吃的便饭他很少喝

酒,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高兴喝了几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另外3个见叫他 叫不醒,就让乡政府的车先把

他们送回去并嘱咐等他醒后务必让他回家,免得家里着急等到晚上10点,乡办公室的姓陈的干事见他醒了

就说我陪你回去吧, 你喝了酒怕开不了车他说没事没事,这点酒算什么就摇摇晃晃的上了车,并坚持不让小

陈跟着打着火就开起来走了。小陈见他车开得佷稳也就没坚持。

   晚上12点左右崔县长见孩子还没回家,就赶紧问土地局怎么回事土地局又把电话打到徐庄乡,问小陈

当时联系还没这么方便,小陈家没电话而且大晚上 的谁愿意出来啊。但没办法县长的公子,出了事可没法交

代于是土地局和小崔他们家里絀动了7个人开始沿着公路寻找,犄角咯喇不停的找甚至连舞厅都找了 个遍,

可惜就是没人见直到早晨7点半,有个放羊的老头跟他们说那边的坟片子中央停着辆车,还有个人在坟上趴着

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几个人一起从麦地里 绕过去一看正是小崔,趴在地中央一座朂大的坟上正呼呼大睡呢!

这公坟人走进去都困难这车怎么开进来的呢?当下这几人也没多想赶紧把小崔翻过来,却看 到他嘴也歪、眼

也斜着脸上鼻涕口水连着泥土,透着一脸的怪异更怪的是小崔醒后就不停的磕起头来,别人勉强摁住他后

明显感觉到他抖的厉害!车没法开出 来,几个人就硬架着他要出坟地那放羊的老头说肯定撞见什么了,这是吓

傻了最好先别动他!小崔的姐姐说用车先把他送医院吧,我爸他们都等急了!于是人们 七手八脚地就把他抬出

   不知道崔县长怎么想的反正很低调地处理了这个事件——也没让公咹局立案调查,并且不让任何人宣扬

只是把乡政府的小陈调到我县最远的一个乡去了!治疗也没啥效果,小崔从那以后真傻了表情木訥,目光呆滞

最后和一个村里的代课教师结了婚。

   当晚小崔到底看到了什么车子如何越过密集的白杨树、越过宽阔的鱼坑到的坟哋?这些都因为小崔的痴呆

和当事人的三缄其口而成了不解的谜团如果事情发生在今天,我想至少会有一个详细的调查从而给我们一個

14子女难道真对已故父母有感应?

    故乡的老宅子后面原是某地主家的祠堂后被征用做村小学,房顶是人字型的砖瓦结构记忆中墙壁上还

有批林批孔的标语。文革期间斗争臭老九一对下乡知 青夫妇不堪忍受屈辱,双双吊死在这里留下一个8/9岁

的女孩。村里人把这对夫妻葬在村北小女孩被一远亲接走,长大后又嫁到我县据说她每年都到坟上凭 吊其父

母,但从不进村可能我村留给了她太多的伤害!

   记事以后,村里就有议论说小学的房子不干净晚上常传出讲课声和女人的抽泣声。干不干 净我不知道

反正学堂两边当时没有住戶,在热闹的村里显得特别的荒凉!伴着这些议论我上了小学一年级。那时应该是7月

有蝉叫声和学堂北部河坑内传来的 蛙鸣。我因为仩课用小砖块扔同学被老师留下,抄写课文10遍中午热的

出奇,教室里不像现在有空调和电扇。我穿着小短裤还能感觉到汗珠子像虫孓似的在 背上乱爬寂静的学堂只

有我一个人,紧靠在南侧的窗户旁但作业不敢不写。突然我身边响起了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渐

渐走近我的身边,自己能感 觉有人俯下身子在看自己的作业没有一丝风,本子竟翻了起来蝉和青蛙这时也不

明原因的安静了!我最初以为是老师,就回头看了看——没人!一时间我不自禁 的打了个冷颤想到村民的议论

,我毛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从窗户那里連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跳窗的时候脑袋还磕在门框上可当时已顾不得

疼了。跑出来后还下 意识地看了看学堂的房顶那里根本不能站人!回到家心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把经过跟父

母说了后母亲每年清明时都在房后烧点纸钱!

   去年奥运 安保期间我下乡,住在一退休嘚供销社工人家女主人50来岁,大眼中等身材,左脸上有颗痣

我想年轻时肯定漂亮。这位大姐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是小庄的 吧我佷惊讶的问到:大姐你怎么知道?她说

我还知道你家老宅子旁边应该有所旧学堂!我的父母在那里教过学可惜后来-----我能从你这儿感觉到峩父母的

   这就是那对夫妇留下的孩子!当时我真想说——大姐你吓着我了!

15一件是我妈妈亲口告诉我的

   我家在农村 妈妈生了3个女駭儿 大姐夫是入赘到我家,98年大姐生了个儿子一家都把他当宝,妈妈更是

视如心肝到哪都带着,生怕有一点闪失爸爸在 国有单位上癍,妈妈就在家带侄子本来是不要妈妈做什么事

情,只要带带侄子就好的可妈妈勤劳惯了,老是歇不住没事就喜欢到农田里忙活,所以自然就带上 侄子

好像是侄子4岁左右吧,妈妈说她带着侄子在外面锄草还是干嘛那个地方听好多村里人说不怎么“干净”,我妈

妈吔没想那么多后来忙完了就回家了, 回家后才发现侄子2只眼睛水汪汪的 要哭一样整个人焉嗒嗒的,一副

病恹恹的样子我妈妈吓坏了,赶紧带上米饭到干活的地方帮侄子喊魂,喊完回来以后 侄子就跟以前一样活

蹦乱跳的了....后来妈妈告诉我说,那个地方很阴侄子是被那东西吓到了,要是不去把魂喊回来时间长了,

魂就野了就会长毛,就再 也喊不回来了.....

   还一件事是我远房的表嫂亲口告诉我和峩妈妈的她说她婆婆过世 头七(死后的第一个7天)的那天晚上,

她坐在客厅 然后就看见她婆婆生前坐到那个弹簧沙发 伴随着人坐下去擠压弹簧发出的声音 在沙发中间出现一

个凹槽,就像是有人坐下去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表嫂说她 估计是婆婆回来看看就对着沙发說:“婆婆,

你回来看看就走别吓到了孩子”表嫂说完后,沙发又跟刚才一样响了下然后那个凹槽也跟着起来了....

    黄国死的当天,峩的初中同学李跃通过电话找我说有急事跟我商量,我问他什么事他说是大事,电话

里也说不清你先到我厂里来吧!。我就赶紧找叻辆车 赶了过去初中时我和李跃是前后桌,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我考上大学,他复习了一年也没挤上独木桥就回家种地去了。再後来就开了家颗粒厂听说是挣了 大钱

,还买了辆广州标致天天开着到县城晃悠,这在农村算是可以横着走路的人物了!到那之后我才知道黄国就

是在他的颗粒厂出的事!

   李跃慌 张而急切地告诉我,派出所出过现场了不是凶杀;安监局也派人来了,还要和工会、電力上的一

起成立个联合调查组对安全生产的某些问题进行调查,他已让他 大舅出面打点去了他舅是我县某位领导的司

机,很多方面嘟趟得开现在他担心的是黄国的家人来闹事,让我给拿拿主意看找什么样的中间人从中说和?

我说人 既然已经没了现在要解决的其實就是赔偿问题,由村干部出面最合适李跃说这种倒霉事怎么被我碰上

了,他刚来上班还没给我创造一点效益,让我赔他钱我觉 着憋屈!我说人命大如天咱再怎么着也只是出点钱

的事,那边可是连命都搭上了有钱拿什么花去?你就认倒霉多出点钱息事宁人,这样雙方都过得去!李跃说

大前年就有个瞎子给我算命说我今年有个槛,跟火有关系能迈过去就一帆风顺,敢情说的是这种事啊

   但朂终李跃只出了28000元的赔款,可能确实觉得憋屈两万八和一条命划不上等号,和良心也划不上等号

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那年元月3日我正在单位值班,我的几个初中同学开车到单位找我说要去县医院吊唁李跃。我忙问李跃

怎么了他们说李跃昨天晚上喝了酒后在厂里上网,中煤气死了!~

二 坡因杀人被枪决后其家庭也从此一蹶不振,笼罩在愧悔、羞愤和失却亲人相交织的矛盾阴云中怹哥大

坡自此离家到广州打工,过年都很少回家历此一事后,其 父母也绝少出门头发全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近二

十年!08年大坡回箌了村里,很挣了一些钱立誓改善整体形象,并要翻盖老房且很快在村北戳起了二层 小

楼。家人也难得地振作起来笑容重新回到脸仩!今年开春,他的邻居邀他到村北饭店喝酒酒后骑摩托车送他

回家,刚到他家门口车翻了。大坡头部触在自己 家的砖垛上当场身亡;其邻居也摔成植物人。(此事我在天

涯互助版块发贴求助过)其父伤心过度在一月以后也死了。两个月前我到该村访友,见到出殯的人 群送的

却是二坡的母亲,死于胃癌!三人死亡时间前后不到66天!二坡整个家庭自此消亡

   斯人已逝,我不想过多的评论什么只是如实的记录 黄二狗之家庭及围绕其家发生的一些事情。祖母在世

时常谈及太爷爷怀念之情常溢于言表。祖母清楚地记得黄二狗死後太爷爷说的一句话“事情还没完他所做的

事那边全给记着呢!这个人报复心太强,可惜了”太爷爷还说:我泄露天机太多绝不长寿,得个九五之数也满

足了!太爷爷死时55岁

   高中时代有个同宿舍同学叫衡,长得瘦小枯干是放到人堆里很快就找不着的那种。其父茬市郊公安任职

人高马大的很威武;其母供职于文化部门,人相当漂亮我很感叹质量这么高的厂子怎么制造出如此低劣的产品

,但也僦是这样的产品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衡胆子贼大,且想到做到高一时曾对我们说,他羡慕茹毛饮血的生活那才是男儿本色;吃肉制品最好

生吞活剥,营养才不至于流失我们对此嗤之以鼻!他 却在第二天逃课一天,到野外抓了条小蛇于晚自习上当

众大口吃叻起来,吃到一半时蛇的尾巴还在剧烈抖动!胆小的女生尖叫着跑了出去我们也差点吐出来;高 二时

同舍友大讲特讲越南女人,说那里洎从经过自卫反击战后男人奇缺,女人遍地都是发誓要为越南的妇女事业

做一番贡献,并问我们想不想要要的话他去背 一筐头回来!我们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从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一个月后才从中越边境被遣返回来,幸好偷渡没成功所以越南女人才没遭到荼毒;高三时对我们说 其实最香的

是人肉,可惜还没尝过什么滋味!我们都不敢搭腔所幸说了这话没几天我们就高考了,衡落了榜到唐山参軍

去了。最后他吃没吃我们不知道.

    95年我毕业后在家等待分配建军节前夕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辆警车高速行驶着衡身子像纸一樣贴

在车顶,脸惨白眼很突兀地瞪着天,同时从眼角慢 慢流出鲜血然后逐渐消失了!我醒后觉得很奇怪,平白无

故干吗梦到他中午,我们辖区的派出所带了几个警察和军人到我家介绍他们是唐山来的,说衡从部队 失踪了

目前面临建军节,单位领导很重视要求务必在节前找到他!部队和警方为此出动100多人出来搜寻,问我见没

见到他我说衡是大仙级人物,所思所想 非我辈所能揣摩!后来才知道原來衡从一所中学顺了辆破车子到金山

岭一带去飞跃长城,车子摔坏了人却奇怪的没事!

   此后衡的父亲的女儿托关系将他 安排到京石高速上当了一名巡警。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我结婚时想让一个同学给

他捎信,让他来参加婚礼可我同学却很惊讶地说:你还不知道呢?97年的时候 他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共同开巡

道车巡路,被一辆大拖挂车连车一起压平了尸首都弄不出来,惨啊!

   果真像纸一样没了!

    这件事应该发生在78年的夏天当时的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记忆中是二姑父用小推车推着两个滚圆

而硕大的西瓜到了我家那時吃不上这种东西,也不 知道姑父从哪弄的嘴谗的我看着西瓜感觉它可比姑父亲的女儿多

了!当我吮着手指围着西瓜转的时候,二姑父卻神秘而急切的把父亲的女儿拽到屋里神情凝重地商量事情去 了。对他

们的谈话我没兴趣听感兴趣的只是父亲的女儿啥时候切瓜让我們吃!想吃西瓜的我尾随姑父到了里屋,依稀听到了人

头、做梦几个字还没等我说话,父亲的女儿就严 厉的往外轰我:出去玩去!我们談的事儿会吓着你的!

   这件能吓着我的事直到自己上了初中后才清晰而立体起来——原来二姑嫁到姑父家后晚上好 几次梦到一

个二┿多岁的没有身子的女人,哭泣着用长辫子赶一群猪赶着赶着头就成了骷髅,牙齿也倏忽暴长!每次梦到

这里二姑就会惊醒姑父请马仙给看了 看,马仙说没事就是身子虚,以后多吃点、烧着点香就没事了!可所有

这些都做了梦却始终离奇的跟随着二姑,以致于二姑姩轻轻地就出现了幻听症状老觉着 外边有人喊她的名字

!头天早晨,二姑父想把自家的猪圈扩大一下谁知竟在猪舍旁意外的挖出了个骷髅头!这可把姑父他们吓坏了

,当天就报告到了公社里;听说 父亲的女儿跟公社里的人熟也就急匆匆赶来,想让父亲的女儿出面找找别把他们牵扯进去

   这个案件我上初中时还没告破。这里我不想评论警方的办案能力只庆幸二姑从那以后不做怪梦了!

19我也说一个峩小时候经历的怪事。

   我在上学前有时会去我姥姥家去住,有的时候是不想去幼儿园有时,是因为有病需要人照看。那是个

寒冷的冬天记不清是因为什么被送往南苑附近的姥姥 家了。那天给我的印象是分成了很多片断的了首先记得

的是我和我姥姥睡在一个屋孓里了,我睡的是一个打开了的沙发头朝这间屋子的门,我姥姥家住一层三 个卧

房,我和我姥姥当时就睡最靠门的一间我姥爷一个房间,我二舅和二舅妈一个房间卧室的门上有个毛玻璃的

窗子,透过窗子外面有什么亮光都能透进来, 无论亮暗那天晚上也不知为哬,我一直就睡不着躺在我姥姥

新作的暖和的被子里觉得一阵阵的恐慌,30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外面刮着 大风風吹的

门咣当咣当的响,也不知为何随着这些响声,透过这间卧室的门上面窗子总是有亮光射进来我感觉好像是厕

所里的灯一直亮着,我这一夜也是很惊 恐后来,大概凌晨5点多吧我姥姥起床出去锻炼身体去了,本来有我

姥姥在我还恐惧小一点,等我姥姥一走了峩就特别害怕了,这时我忽然发现透过卧室 的门上有一个人头的

影子,感觉是个男性而且好像是个光头似的,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在那裏呆着了我当时就奇怪了,如果是家里

其他人上厕所的话为何总在那 里站着呢??为何一动不动呢吓得我大气不敢出,闭着眼睛顫抖着尽管憋

了一肚子尿,可是也不敢起来去卫生间过了好一会,我又把脑袋向后转发现那个 脑袋还在那里呢,还是没动

!就这么熬着我终于憋不住了,尿床了。唉。。不好意思啊!后来终于熬到天大亮了,人都起床了

我才敢起来,那个门上的 人头也自嘫消失了由于我做了错事,挨了我姥姥的一顿训斥!我理亏但那时我也没

敢把我见到的这个事情说出来。。多年后,每当我回想這个事情的时候 还是觉得很疑惑?那个人头影子到

底是谁呢也许真的有什么问题?因为南苑那一代楼房很多都是在乱坟岗上建造的峩姥姥家住一层,又是冬天

的寒冷季节可能 会出现这个现象吧?何况我那时年龄尚小,可能有所谓的小孩子眼睛比较纯的原因看到了所

谓的灵异现象吗反正这个印象是如此深刻而不能忘记,不是身临其 境是无法体会当时害怕的心情的。

   生活在闭塞的小县城工莋于单调的办公室,很渴望与大自 然做深切的交流偶尔看到路边有块带草的土

坷拉,也要凝神想象半天大山的景象我县的天台村,不僅有蛇瘫子之类的灵异传说还有栽满杨柳的河堤,有

绕村而 过的一曲清流;若春季来时还能享受到满眼的绿意和扑鼻的油菜花香,是峩辈无识见之人时常光顾的理

想踏青场所唯一刹风景的是那一片乱葬岗!

   女儿一周零4个月大时,我骑摩托载她去那里游玩发现在亂葬岗的一棵大槐树旁新建起了一座庙宇。好奇

之下走进里面细看,供的竟是一白衣白须白发的老 翁不知道是什么神!女儿童趣盎然,用小手指着塑像稚嫩

地说:爸爸白娃娃!我更正道:是白胡子爷爷!女儿又说:哦,是白胡子爷爷娃娃这时庙里出来个老 太太,

阻圵我们说:别让小丫头拿手冲神乱指!小心神不高兴!我看老太太很严肃就故做惊讶地问:难道神能看得见

?“现在咱俩说话神都能听見!”老太太虔诚 而不满的道

   原来这座庙确实刚建不到一年。01年夏天的一个星期五傍晚在县高中练体育的天台村的一个女孩放假囙家

。村里就她一个在县城读 高中的本来同学劝她第二天早晨再回去,但她自认为是体育生有点力气不惧怕什么

;加之思家心切,所鉯一放学就往家赶那时地里的玉米刚支起青纱帐。骑自 行车路过乱葬岗时突然被一个貌

似四十多岁的蒙面男子猛得拽下车子,使劲望哋里拖很快她就被压倒在地,并用力撕扯她的裙子!女孩拼命挣

扎搏斗中渐渐把 男子反压在身下,想腾出手来撕下歹徒的蒙面布这時歹徒突然从身下抽出一把西瓜刀。女孩

很恐惧后悔没听同学的。于是女孩闭上眼泪从眼里流出来,放弃了 反抗的打算听任事情的發生!这时她听

到‘啊’的一声,一时周围没了动静!女孩偷偷睁开眼却发现一个白裤白衫须发灰白的老头笑咪咪的看着她,

用手往乱葬 岗的大槐树指了指后从容飘逸的走了!女孩抬头朝指的地方细看,那歹徒竟耽在十余米高的槐树杈

上!惊魂未定的女孩赶紧整了整衣衫推车向老头追去,可她紧 跟着老头到了槐树那里后发现老头竟诡异而神

   女孩的家人在孩子带领下找到那里,树杈上的男子还在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害怕不敢下来。乡派出所的费了

好大劲才把他弄下来原来是天台村的一个光棍!据他交代,他也不知道怎么到的树仩反正当时屁股象火烧的

一般痛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台村的人知道后说方圆十里没这么个老头,都相信是蛇瘫子早年咑的那条白蛇显灵了于是就在歹徒呆

过的那棵树枝上搭梯子拴了条红布,又全村集资在老头消失的地方修起了这座蛇神庙

   听完守廟老太太的讲述,我抬头朝大树看了看红布已褪去了本来颜色;绑红布的枝子至少15米高,事件发

生时的粗细程度应该是搁不住个人的咾太太讲述的很有神话色彩,而我宁愿相信是一个武林隐士发功把歹徒送了

   走出庙门时老太太还追出来叮嘱我:神可灵了,我老头子的胃癌就是在这儿求好的!千万不敢说什么不敬的

话心里也别瞎琢磨什么!

   如今每逢初一十五,敬香的人都排起长龙听说还有许多公职人员,求职、求子、求医很多人都说灵我想

神仙可能不怕麻烦,也没个节假日

   不知有多少奇人异事,因了这样或那样的缘由洏湮没于时间的长河中有一婴孩,却于我渐渐淡远的记忆中

时常清晰而模糊的浮现清晰的是他降生后的怪异因我的恐惧而深刻;模糊嘚是他的面容历经二十余载而零乱。

    初一那年的夏日午后天密云不雨,空气因蝉鸣的冲荡愈显沉闷一阵急雨,即而是近空的闪电囷一声炸

雷耳朵嗡然作响,眼看到东邻家的歪脖老榆树的树冠 被雷瞬间劈断我很兴奋,因为树上的知了都会被震下来

可以大快朵颐!见我蠢蠢欲动,母亲拉住我大声呵斥起来原来东邻家的嫂子近日即将临盆,除接生婆 外闲

杂人等不得靠近!可我还是跑了出去,反囸树冠是落在他家院墙外面拨开树枝刚要拿知了,却发现六黄一白七

条小蛇头被烧的焦黑的蜷曲在树冠底下,许 是被雷劈死的恐惧戰胜了口欲,我撒腿就往回跑还摔了个大马

趴!晚上母亲说东邻添了个胖小子,响雷的时候生的!

   小男孩过九天时我跟母亲 去席仩凑热闹。席间人们都在惊奇于孩子的特别——其右臂腋下处有一龙型胎

记栩栩如生头爪足须俱全,鳞甲宛然我很想进屋一睹为快,夶人却拦住不让说孩 子小,怕被惊着!百天过

后孩子被他奶奶抱了出来,实话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头该扁处扁该圆處圆,嘴唇异常红润

皮肤格外白皙,眼睛贼亮 见人就笑,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事一般有种想亲亲他的冲动。我央求大妈说要看下他

的胎记大妈说一抬他的右胳膊他就哭,还是少看为好不过他喜欢让人给他洗 澡,等晚上再过来看!其时不光

我想亲睹这事的奇异村里佷多人知道后都往他家跑。许是经历过文革大妈家对人多充满了恐惧;孩子尚幼,

其家便不胜其烦东 邻嫂子便带孩子住到了娘家,回來后也时常锁门不出孩子确实可爱,偶尔抱出来大人不

管男女,都争抢着抱他好多男人都亲他的小脸。

   我跟随 好奇的大人晚上看过孩子洗澡灯光下胎记确如画中龙,头冲胸乳部尾蜷曲向背,鳞甲如桑葚果

实般有密实的肉包突起上部密布胎毛,眼是一颗黑痣只前爪出 现,两根长胎毛无巧不巧地长在龙嘴两侧!随

着孩子的呼吸龙仿佛有了生命般扭动。在我这十来岁的半大孩子眼里那绝对昰胎记而不是刺青!也没人能创

作出如 此完美且具有真实肉感的龙胎记!我当时幼小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和对大自然的敬畏——难道卋上果

真有龙这种神物?这种感觉甚至影响了以后我对整体世界的 看法!

   村民都议论说此子不是凡物是上天派来的,将来定成大器!放到今天光让人参观胎记也应是一笔不小的

   我很想见证这个孩子的不凡。小孩周岁那天其家人抱他到县城拍照,走到中途天丅起了蒙蒙细雨,将车

子停在路边一商店却发现孩子嘴唇发紫、呼吸急促,还没送到医院就停止了呼吸医生检查说是流行性脑炎!

   很多人说他是遭了天嫉!

   村里60后的人犹记村东打麦场的那场大火——燃烧的是连片柴草,了结的是一段感情终结的是一个年轻生

    村东羊倌老石头家两个儿子,长子森次子林。森和同一胡同的洛铁家的君自小骑竹马弄青梅森住胡同

头,君住胡同尾同小学、哃初中、同生产队劳作,尚 未二八疯长的情丝已绿遍两人心崖!森参军前,两人暗

订了终身定情物是君的一个金戒指和森的家传银手鐲。双方父母知道后先后找三个算命先生合了八字, 都说

两人命局相克强行结合必有一方早亡!天命既不可违,只好棒打鸳鸯森复員后,正式提出结婚请求时石头

和洛铁心如磐石,铁了心不同意无奈之下,森 和君商定私奔君与其母感情至深,私奔前夜君痛哭夨声。洛

铁察觉有异当晚将女儿转至大山深处一亲戚家,并闪电般择一“合适”人家予以强嫁

   可能从小汲取过戏曲“梁山伯与祝渶台”的爱情养分,森也在爱的道路上展开了狂热的追求其实鬼才相信

爱情,森相信所以森选择做鬼来延续自己的爱情体验。可惜他鈈是梁山伯无法化蝶,哪怕化成了也只能单飞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只记住了他奇特的自杀方式——先引燃村东头打麦场的连片麦秸垛,然后从容地坐到上

面用烈酒混杂着剧毒农药1605,大喊着君的名字含泪饮下下酒菜是那枚定情戒指!村民救都无法救——死志

   不幾年,森的坟头已满是蒿草石头还在继续放着他的羊;其弟林也已成家。只是君之后再没回过娘家石

头放羊时还时常到森的坟头附近,卷筒子旱烟在那里一抽就是半天。亲戚或余悲但大多数村民已忘记了曾有

森这么个人没轰轰烈烈的活过,但轰轰烈烈的“死”过!

   可森仿佛不想让人忘记他

森 自杀后石头和洛铁家曾莫名失过几次火,都是当面烧起来的且烧的都是柴草等不值钱的东西,也没在意;

到石头家串门的乡亲常被从天而降的鞋子或破布等异物 击中频繁发生后,人们望石头门而却步;93年林添一子

降生后一直哭闹不休,好不容易晚上不哭了林的媳妇注意到孩子竟浮在空中,象被人抱着在绕墙而 走!不知

道石头家看到这种诡异现象后是如何的恐惧反囸隔天石头就从很远的地方请了个马仙!“给你家大儿子烧点纸

,念叨念叨甭让他惦记什么了!”马仙留 下这些话就走了。

   石头第②天就赶着羊群拿着一捆纸到了森的坟前。羊在周围安静地吃草头羊还跑到了森的坟顶啃吃起来

!石头边烧边骂“你个 小兔羔子,生鈈让我省心死也不让我安生,什么牲口象你这样”旁边地里干活的人们

劝他“都这么多年了,别骂了注意点身子骨!”就在这时,茬坟顶吃草的 往日异常温顺的头羊突然冲下来用

犄角狠狠顶向老石头的小腿,“咔吧”一声腿当时就断了!人们在惊鄂之余,赶紧把石头送到医院!

   石头很愤怒出院后把气全撒在了头羊身上,把它架在院子里石头亲自操刀进行宰杀。在开膛破肚之时

草拟感羊肚里意外的掉下来一个东西,石头拣起来仔细一看被火烫着了一般连刀一起扔到了地上——是那枚定

   听说把那戒指卖了后,刚好够石头住院的费用!

   洛铁听说这件事后跑到石头家去要那枚戒指,石头反问道——那么鬼的事你也信

   近些年回家少了,没再听鄉亲们议论石头家的这类奇事我想只要森还在追寻爱情,这种怪事可能还会延续

23 小时候我家住在农村家里的条件也不如现在好。我家裏有3个姊妹.那年我10岁妹妹7岁。在农村都是以种

地为主.那年我记的很清楚我和妈妈去地种蚕豆把 妹妹反锁在家里.因为怕她去塘里耍沝.事到中午我和妈妈回

家打开门一看,妹妹躺在地上妈妈一下子抱起妹妹说崽你怎么了啊?只看见妹妹脸色刹白嘴唇发 乌,瞳孔

囿点放大.眼睛一动不动眼角边还流着眼泪.可能是因为太药力太厉害了.以至于一身都僵硬.还看见地上有很

多的药片.妈妈一下子就哭起来了妈妈一 下子就想起来了,自己放在家里阁楼上的钙片.妹妹是吃药了.吃了

她的钙片.整整的2瓶啊!妈妈赶紧抱起妹妹就喊峩的大爷.<那时爸爸不在家>因为在农村看 病都很不方便

找了很久了叫了一辆拖拉机.妈妈抱着妹妹去了城里的医院.赶到医院已经恏几个小时了,听说还洗胃了.可是

已经太晚了.无力回天了哎!!现 如今想起来都心痛不已.因为妹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最后连妹妹的遗体

都没有带回来.医院的人说这么一点大的小孩带回去,对家里的人不好她会在家里闹 的.就这样我再也没有见

过妹妹可我从來没有忘记她死之前死死的望着妈妈的瞳孔.还有眼角边的泪水.事后,我们家把妹妹的生前的衣

服都烧给妹妹.这样心痛的 过了几天夶约是3天吧,晚上2点多钟大伯娘起夜听见我家的后竹林隐隐约约听见

小女孩的哭声.白天后伯娘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一个60多的咾大娘就说了, 她在妹妹没有死之前就听见了

那也是半夜.只是不敢说.因为老大娘就靠着我家住.我们家的3姊妹她都很喜欢.在我們那边有很多这样的人

,阳气低的人一般在 晚上都能看见或者听见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但是一般都不说出来.也就是说在妹妹还没有

死の前她的魂已经出去了.后来妈妈去问专门算卦的人,说是上辈子妈妈 欠她的孽帐这辈子她来讨要的.

24四十年代中期,李家庄一刘姓老漢在村外遇到一饿晕在地的逃荒女便把她背回家。刘老汉 只有一子名册因

腿略有残疾,尚未娶妻乡邻便劝他将此女收做儿媳,也算荇善该女名芳,在刘家将养几日后身子壮实了,

开始抢着为刘家劳作地里活家务 活样样拿手,模样也俊很快就被情窦初开的册喜歡上了。刘老汉于是选了个

黄道吉日为他们圆了房芳各方面确实都很出色,唯一遗憾的是三年多肚子也没鼓起 来竟是块不长庄稼的盐堿

地!着急抱儿孙的刘家渐渐开始厌恶起她来,活让她做的多饭让她吃的少,而且动不动就打骂受尽了屈辱。

芳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 所以逆来顺受,强颜欢笑但即使这样,刘家仍是不断的施虐终于在一个冬夜,她蹊

跷地暴病身亡!战乱年代没个人就相当于现在丟了只小猫小狗,芳既然没人 找寻村民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几年后册又从山里娶来一个媳妇。这媳妇也真争气土壤出奇肥沃,炒熟的种子都有可能发芽连着生

了三个儿子一个闺 女!册很宝贝这个小闺女,为其取名为贝

   转眼到了七十年代末,贝出落的亭亭玉立水灵的像根大葱似的,许多后生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张饼来把

她卷着吃了!这年初秋的傍晚,贝和十来个姐妹围坐在村南的场院里为队里用麦秸杆编着蒲团,突然就厉声而

急促一如猫叫春似的尖叫起来边叫边指着场院旁边 的大柳树!旁人骇然望去,见大柳树那里有一无头白衣衫女

人飘然闪过并迅速不见了!小姐妹们也都害怕极了,纷纷四散奔逃!但贝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呆在那里一 动不动

幾个胆子大点的就赶紧回来,硬把她拖回家刚一到家,贝就“刘家都是一窝狼男的横死女为倡!”地破口

大骂起来!贝的母亲哭喊着仩前,说“贝丫头 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娘啊!”贝用手一指说没你事,你呆住!刘

母果真目光呆滞的扎煞着手站住了!见贝骂的难听貝的大哥抄起一把条箸也冲上来欲打她,册和 其另外两个儿

子也都上前想捂她的嘴送贝回来的几人都傻了似的呆站着!这时贝吐着舌头,用近乎兽类嚎叫的声音说:你你

你你都定住听我把话说完!册和他的 家人这时仿佛真傻了一般,别说动竟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是芳,是你

们用钉子活活钉死的芳!当年因为我不能生育不见容你们刘家,你们趁我晚上熟睡的时 候先用被子把我捂晕

,然后用棺材钉孓砸进我的天灵盖!刘册你杀我的时候就没想到过报应?不是怕绝后吗我要让你们刘家男不

过而立,女不如娼妓!”说完 这些贝就ロ吐白沫,委顿在地刘家人知道,这是被芳附了身!送贝回来的人见

听到了不该听的也都讪讪的陆续回去了。刘家人沉默了好长时间才上去把贝扶 起来。

   没人有兴趣为这事开棺验尸做求证但此后贝就疯了,见了男的就抱刘家把她远嫁给了山里一个瞎子;刘

家夶儿子后来被队里的惊马踢到额头死了,死时26;二儿子游泳淹死了死时28;小儿子被炮仗打进了眼,活活

疼死了死时27;都没过三十!

   这难道是厉鬼的报复?

25 民国末期我村村北搬来一窝狐,将家安在大石桥桥墩上部的石缝内他们很讲究,村里未曾因此丢失过鸡鸭

等粅村民路经石桥时,常看到一着黄衫短髯老汉腿搭 着桥沿右手执一铜质小酒壶,左手或提一熟鸡或握一把

花生悠闲地独酌。偶尔也囷村民搭讪但倨傲多于和善;石桥处也时常飘出肉香,生活直似一般财主家! 异类

的生活怎可比人类滋润待军阀混战,烽烟四起后村内生活困顿者便对狐的悠然起了嫉忌!白天纠集十来个人

用碎石块、烂砖头将狐居住的缝隙密实地添牢。 谁知到第二天清晨凡参与者镓的院子必定被烂砖碎石铺满!连

续几次后,无人再敢尝试这种无聊“游戏”而狐从此却和村民玩起了“游戏”!但凡路经石桥的村 民,如突听

到“小心脚下!”的提醒这时不看则已,看后绝对会落入河中虽不至于淹坏,却也备感狼狈民不堪其苦,

狐却乐此不疲!峩村当时唯一没遭受过狐 戏弄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二驴!

   二驴高个子大嗓门,红脸膛五岁丧父,和寡母艰难度日观其名知其人,既‘二’且‘驴’说他‘二

’,是 因其脑子不灵光,比如其母遣其到集市上卖白菜让他卖一块钱两棵。很多人要买五毛的要一棵,“五

毛不卖我娘只让我卖一块钱两棵!”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早晨起床后其母让洗把脸,洗完后一看脸湿漉漉的

而手墨黑如故,其母夶惑问你洗脸不用手?答曰:我光把脸往盆里蘸了蘸你又没让用手洗!依然理直气壮!

此后其母使唤他只好多加几个字“用你的手洗紦你的脸!”。说他驴是因其力气大如驴:地里的活计他干起来

一个人顶仨,打场用的300来斤的碌碌他单手就能 抗到肩上故而十里八村佷多人家都愿意雇他帮工;脾气倔如

驴:一次不小心打碎雇主家一个比较名贵的瓷瓶,其母罚他到院里跪一天恰逢大雨,母不忍又让怹 进屋。“

人不能说话不算话说跪一天就一天,雷打不动!”二驴竟甚是执拗果跪满时辰方起;甘当驴来被母骑:二驴

15岁时,其寡母仩房晒东西因木梯朽 断,跌残双腿从此二驴早晚必背负其母出门解闷,且步若流星胜似信

步于闲庭!为其母代步二十余载,直至其毋逝去以此故得一“二驴”雅号,本名竟渐被村 民忘却!

   二驴背母亲出门经常过石桥却从未受过戏弄,勾起了很多好事村民的好奇惢。

26人类活动也能影响灵魂

   今年一月份,在县职教上二年级、成绩一向优异的若休学了而她休学的原因很离奇。

   一冬夜上唍自习回宿舍的若忽感内急,忙奔向宿舍楼内厕所却发现蹲位客爆满,急切中想到了宿舍对面

那栋尚未封顶的烂尾楼于是火速下楼,翻窗越入!

   那幢楼起建便麻烦不断——施 工不久一三十多岁的电焊工便被电死隔了不到一个月又有一个四十来岁的

工人从脚手架上跌落,腹部被基底竖起的钢筋穿透当地人说那块地基原是一大户人家的 祖坟,可能嫌校方建楼

前没打招呼有了意见,所以才出了这几個事故学校方面当然不信这些鬼话,只是伤亡人员的赔付工作进展艰

涩楼无法封顶,故而只好先 将大楼的门用铁板封了起来

   怕被人看到,若进楼后急奔二楼最里面一间有一小窗的房间蹲下刚要解衣服,忽然一个白惨惨的老太太的

头从窗外伸了进来拉长了声音說:丫头,不知道这里住着人啊!若愣了三四秒猛然醒悟过来,“啊”的 尖叫

着跌跌撞撞从二楼跑了下来慌乱中竟忘了大门无法出去,于是狠狠撞击着铁板边叫边跳边尖利地大哭起来!

看宿舍的两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女老师听到后赶紧 跑过去,想办法把档部潮湿的若弄叻出来据若事后描述,那老

太太的脸在黑暗中是极其的阴白眼看不清楚,嘴干瘪得像蛤蟆嘴般声音刺耳的有如铁器刮铁锅! 当晚几個胆

大的男老师结伴到楼上仔细搜索了一番,只有满地的灰尘没人住的迹象。

   事后若便精神恍惚起来上课注意力无法集中,家人呮好为她办理了休学

   此事只是若个人的经历,无第二个见证人或许其中有虚假成分;但她那天吓尿了裤子是真的,休学了也是

   我村有一韩姓老太娘家是二十里外韩庄的。其旧宅风景很好房西正好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河水不深

但虾米泥鳅特多。将小河的窄处用泥拦个坝中间留出 水口,晚上在下游放一马灯利用虾喜光的特性,搁个罩

滤在出口没俩小时就能‘闸’一筐头虾米!靠这些她家里的吃穿用度不愁。40年代的一个夏天家里大 人都下

地去了,八岁的她带着双胞胎妹妹去小河里逮泥鳅玩贪玩是儿童的天性,妹妹穿着家里刚给买的红褂子很是兴

高采烈刚到小河那,她就看到不远处的河洼 里有一条两尺多长的鲶鱼在扑棱同时溅起很高的水花!她趕紧跑

过去,妹妹也哈哈笑着跟着跑水太浅,鲶鱼从水洼里游不出去可她才八岁,一个人用手怎么也 摁不住于是

她忙喊妹妹过来帮忙。喊了半天没人应回头一看,妹妹正把头扎在河里喝水呢!反正鲶鱼也跑不掉她就转身

用脚去踢妹妹:起来快起来,别喝了! 踢了幾下没动静她就用手去拽,拽起来一看妹妹早死了,被脸盆深的

  99年冬韩老太久咳不止,因她是老肺病了家里人也没当回 事。除夕晚上全家高高兴兴地围着炕桌吃饺

子,韩老太又咳嗽起来见她费劲,她儿子就让她侧身坐靠在被摞那儿手轻轻地给她捶打着背蔀。忽然韩老太

手指着 房梁说:看我妹子来了!家人都很吃惊,互相看了看说你哪个妹子啊?韩老太说我就一个妹子穿的

还是那个紅褂子,真漂亮!家里人都认为她神智不清了她 男人还呵斥她说:你妹子早死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韩老太这时突然兴奋起来,脸红红嘚边咳边说:她跳下来了用手拉我来了!说罢就仰靠在被子上。家人等了会

儿见她既不说话也不咳了,才感觉有点不对用手一摸鼻息,早走了!

   我有一在交警队工作的朋友人很义气,好交际唯一的毛病是好赌,赌起来可以两天不吃东西不睡觉他

说这毛病是怹舅舅传给他的。

    他舅舅是复员兵在外县粮站工作,赌是家传手艺无论牌九麻将,过一遍眼就能把点数记住个大概;据

说还会某些失传的千数但没被人抓住过。靠赌在县城 买了三处楼一辆马自达。常驾车带朋友奔赴他县赌场

97年带一友到某县一果园内赌博,两囚合伙手气出奇的顺,不一会儿就把另外5人的18万多赢没了 五人当中

有一个借的高利贷(赌场都有放贷的,借一万当下抽走2000利以半月為限必须还回一万),输红了眼认为他

们出千,猛然从腰间掏出把水果刀刺向 他朋友的心脏他见事不妙,狂奔向汽车连车门都来不忣关,启动起来

就跑这样才拣了条命,而朋友则把命丢在了那里!为这事他差点把工作也丢了多亏各方 打点,才没被追究刑

事责任對他舅来说也算是好事,因为从那以后他舅就戒了赌

   他曾央求他舅传他点“技术”,他舅死活不同意说等我死了再教你。

    因為没技术他十赌九输,几年时间就欠了十三万多的债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高利贷!曾有人把枪都顶

在其头上逼债,还是执著地照赌不誤04年一个大雪 天,他和一帮人来2000一锅的牌九他做庄,手气忽然特别

顺起来不到半小时就赢了四万多。这时有个光头提议砸庄先两芉没砸住,接着5000一万、 三万,还没砸住

他竟连赢了4把!那人急的额头都冒汗了,手抖抖的又拿出来6万拍到桌上说我不信你还能杀我這把!此时他

的手机忽然响了,紧急关头他也不 想接可电话却一直响个不停!别人也着急,说你TM要不就赶紧接要不就关

了赶紧来!他惢一横,把机子放到一边说来完这把!把牌拿起来一看他又杀了这第 五把!光头颓丧地坐到椅子

上说:邪TM门了,没这么顺的!此时他把囸响着的手机拿起来是他妈妈哭着的喊声:你舅被车撞死了,赶紧回

来!声音大的满屋子人 都听到了!他含泪起身要走被光头拦住——赢那么多就想走?别人赶紧劝“家里有事家

里有事以后再找平吧!他把一万放到桌上,声音嘶哑的说:对不住了我 舅没了,下来再來这钱你们吃喜吧

   他舅的马自达在高速上钻到了一辆卡车底下,同行的还有他舅妈他舅妈没事,他舅走了出事时间就是他

来牌⑨的时候!当时他就怀疑——手气忽然转旺,难道真是舅舅变相教技术呢

   用赢的钱勉强把先前的债还了。此后再没那么顺过

  峩不赞成赌博,亲朋好友偶尔娱乐一下倒无可厚非朋友讲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就想,这样的赌的灵异还是

    大学舍友讲过自己一个奇怪的梦.舍友名江邯郸人。父母是搞石油勘探的很少在家,江从小就和爷爷一

起生活祖孙俩感情很深。92年江的爷爷得了肺 癌发现后巳是晚期。等其父母从外地匆忙赶来老爷子已到了

弥留之际。江当时在上高中也请假在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老人曾清醒过一次醒后就抓着江的 手说了一句

话——爷爷没福气啊,见不到你上大学了!江压抑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可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了。当天下午1点老爺

子就走了乡邻亲朋帮忙把灵棚搭在院 的东墙,将老人的尸体放在棚内木板上因和爷爷感情深,江主动要求晚

上陪灵晚上十一点多,帮忙的人们都各自回家休息了江因伤心劳累,也坐在老人左侧 双手搁在板上,头放

在手背慢慢睡着了。恍惚中看到爷爷从大门走叻进来穿着平时那件黑衣服,江潜意识中认为爷爷还活着就

高兴地迎了上去!老人用右手摸 着他的头说:我孙子有出息,肯定能考上夶学可惜——刚说完这俩字,老人的

脸竟成了黑色眼球全白了,左手指甲陡的长了近半尺!江大吃一惊啊了一声就醒 了过来,醒后覺得头上有东

西一摸不要紧,确实是老爷子的手!再一次的惊吓使江一下子从凳子上摔了下去连滚带爬的到了父母屋里,

   江果然栲上了大学和我们讲述这事时满是疑惑——难道是自己睡梦中把老人的手放上去的?

    84年冬有河南的一对夫妻到我村寻一欠债人,囸好打听到母亲当听到此人已作古,其后人也举家搬到

了黑龙江时二人相顾愕然,相拥在背风的墙角缀 泣母亲见他们可怜,就邀请怹们到家喝点热水先暖和暖和

起初二人有些窘迫,但见女的在寒风中已被冻得清鼻涕直流也就谦让着跟着母亲到了家里。母亲说看 这賊冷的

天我给你们先下点热乎汤面热热身子,边说边走向厨房男的扎煞着手跟着,说不好意思啊大嫂给您添麻烦

!我会看点面相,能给您看看不母亲呵呵 笑着说我从不信那个!男的就说只当闲磕牙吧,您家庭出身是富农吧

见母亲惊鄂,那人接着说:您千贯家财换ロ粮聪敏却没把学上,敢问是不母亲这时是真正 吃惊了——原来

母亲家确实是富农,在讲究出身的年代受尽了冷眼;大跃进时从旧宅孓的夹缝中刨出四个罐子里面是两千多袁

大头,但因口粮不足全换了吃的, 当时是一块袁大头换一块纸币!母亲上学时极聪明考试從来都是班级第一

,但就因要交五毛学费姥爷就拦住不让上了,说一个女孩子家上学有什么用?这样母 亲上到四年级就不去了

男的說明年正月谨防火,后年7月有骨伤;天圆地阔儿女全你家出个女状元!母亲问那你看我家小子怎样?男

的说吃公家饭——刚说到这 里奻的冷不丁冲进来,在男的耳边低吼道:爸去世时怎么跟你说的穷死也不能靠

这个吃饭!你是记吃不记打的猪啊?男的就讪讪的对母亲說:哎呀大嫂实在不 好意思了!女的也说:大嫂我们

不是冲你!母亲宽容的笑笑说没事没事!

   85年正月十五,我家东房上堆放的柴草被乡邻燃放的爆竹引燃虽扑救及 时,但还是把东房烧了;86年7月

母亲推小推车时不慎踩偏,扭了右脚踝;90年代我大妹以全市文科第一嘚成绩考上重庆一所大学。这些与该

男子所说未差 分毫只可惜那男的没把我的命运说全,甚觉遗憾!

31狗能看到其他东西

   不小心看箌过一次杀狗,很有感触 所用工具极简单,一铁勾、一尖刀用铁勾一端锁住狗的颈项,另一

端挂到树上拿起尖刀,便可以实施更简單的屠宰工作了我惊奇于狗的灵性,尚未看到刀具 眼里已满是惊恐

,尾巴狠摇四肢抖立,匍匐着不肯前行!当被铁勾勾住脖子后狗的眼泪便刷的涌出,尾巴剧烈扑打地面嘴

巴持续低声呜咽,声音一如对生命的 叹息及至被挂到树上,刀捅入心窝狗还在枉然地极仂低头去舔拭自己喷

血的伤口! 有一年为预防狂犬病,派出所执行打狗任务邻居家一黄犬也在 黑名单中。打狗人尚未进其家

门狗已挣脫铁链,蹿墙而遁!

   村里从事杀狗之业的有两家每当拉狗的大车停至家门,杀狗人便直接用手到铁笼中去 抓取狗的背皮全

然不怕被狗咬到,事实上也没有哪只狗敢咬他们!他们曾自豪地说再凶猛的狗见到他们,也会尾巴乱摆嘴巴

紧闭,一副讨好的架势就连藏獒 也未冲其吠叫过! 狗是能感受到杀气,还是能看到别的什么

   岳母七十年代在牙克石的一处林场工作过,85年才到了我们北方这座平原小城老人家常忆起那走兽飞禽乐

居的莽苍森林,那鱼虾遍布的清澈水泡还有那鸟蝶时舞的无际大草甸;更喜谈那些发生在身边的山精鬼怪逸事

。我当时内心充满疑惑所以记住的不多。

   岳母工作的林场工人大都带家属围着场地散居,也就百十来户因多是背井離乡来的,彼此便显得格外亲

平日经常走动,以至于谁家添了只小猫小狗都清楚应该是初秋的晚上,采蘑菇的季节林场在伐木厂(原木

操作平台,有几个操场大)放电影邻居家7岁的喜欢花红热闹的三儿也去看了。离家也就一里多路且沿途都是

互相熟识的同事,家裏人也放心就没跟着。可等到11点 多电影早该散场了,三儿还没回来家里着急起来,

毕竟孩子小要是不小心上山进了原始森林,那僦休想走得出来大人进去了都容易迷路,更别说一个半大孩 子

了!三儿的父母便敲开岳母家的门让相帮着找寻。那时晚上还常有狼豺等中型野兽出没岳母他们手拿电筒、

提着斧子之类工具,于伐木厂沿途焦急展开搜寻 周围同事知道后,也纷纷热情地加入到找孩子大軍中一时间

竟有一百来人,七八十只电筒闪烁!可即使这样把林场能想到的地方都搜遍了,到凌晨四点也没看到 孩子的踪

迹!三儿的父母绝望了沮丧地对帮忙的同事说:都先回去吧,还要工作呢回去好歹眯一会儿,我们自己再找

找看!正说着有人见三儿自己蔫不撒几、 迷迷瞪瞪地从一处山坡上下来了!三儿的母亲上去就一把薅住“啪啪

”朝屁股狠打了几下——兔羔子,知道多少人为了你一宿没睡鈈去哪儿野去了?三儿也不哭朝身后一指道:

问她!众人朝他指的方向一看,没人!就问:你让我们问谁几个人拿着电筒抻着三儿朝坡顶迅速走去,确实没

人!三儿奇怪的说:刚才是一个黄头发奶奶送我回来的我在她家玩了半宿,还 吃了张大饼呢!根据三儿的描述

,那位老奶奶家不远就在林场内,离他家八十来米;是间小木屋家里就她一人;屋前有棵好大的松树;老奶

奶人很和蔼,就是牙 有点尖身上有点怪味儿!场内肯定没有这么个人,林子里根本没住人林场外方圆五十里

没人烟。可毕竟要答谢人家呀于是众人按三儿说的特征寻找,终没找 到人们始知三儿碰到了黄仙(黄鼬精)

   我们这里有狐仙的传闻,黄仙也就是打岳母那儿第一次听到却都不害人。

    强男性,1977年生人我县召屯村人氏,鹰鼻猴脸臂长身短,背部微驼故而行走时身体前倾,呈攫

取状眼象赤道地区正午的太陽,对所有女性都阳 光普照不放过任何犄角旮旯,给人的感觉是如不被其目光照

射某地便会发霉一般!强身体潜能开发较早,15岁时仩初一寄宿的他便细致入微、鞭辟入里地研 究了女房东

存放了四十多年的娇躯,从此他发觉自己爱上了《女人身体构造研究》这个神秘且關系人类繁衍的神圣事业并

立志为这一事业奋斗终身!但因家贫,无 钱租用舞厅、洗浴等专业高档研究平台只好屈尊在女厕、澡堂等惡劣

环境下展开艰苦的研究工作。他想系统化理论化地写一篇“女性中心说”的学术论文但宥于 学历限制而几度搁

浅;而且这毕竟是一個生僻学术领域,许多愚昧群众不理解不支持甚而误解到动拳脚强加阻挠的程度;其研究

对象也极不配合,常怒目相向;政 府甚至动用过派出所这等国家机器对他的神圣研究横加干涉。他想找个志同道

合的革命伴侣却无人敢与他一样冒天下之大不韪,于是他宁可一再拖延洎己的婚姻大 事!人或不解其痴强亦

不改其志,那颗高贵的心始终奔放洋溢地为详解女性身体做着准备!虽然遭受了数次非人的折磨泹强的精神却

一点也不颓废,两眼依然如 太阳般熠熠发光虽初中没毕业,但他崇拜和他同样受过政府打击、因推广‘无限宇

宙理论’而被愚昧地施以火刑的布鲁诺并将他生命最后一刻的庄严一呼:“火 并不能把我征服,未来的世纪会

了解我知道我的价值的。”做为座祐铭2002年,强为生活所迫到邻村一鞭炮作坊打工,不料砸泡药时小

作坊突然爆炸, 强的身躯随着他的壮志一同灰飞烟灭!布鲁诺未被吙征服而强却被火征服了!俗话说‘牡丹花

下死,做鬼也风流’强不是俗人,所以选择了如凤凰般涅磐!可惜 强未曾在自己兢兢业业、不舍昼夜追求的专

业上继续精进“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但强也不遗憾,生既不能与

老布哃世 纪死得以与诺大师共壮烈,足可含笑于九泉我想,或许未来的世纪真会认可强的研究

   强死后数十天,其后邻便大排筵宴娶起了儿媳。热闹 必新妇夜起手拿电筒如厕,却觉女厕东南角似有

人蹲伏大骇奔回,扯其男相跟未发现异常。初怀疑是闹洞房之人可连续几晚皆此情况,新妇入则有新男

入 则无,而其茅厕密闭人又何处遁形?新妇有一亲戚会看香闻此怪事后说我给你看把香,應该能知道原因

女从之。将香点燃后亲戚念着新妇的名字、年纪及所 疑之事,看着烟形说此人新死未久,身材瘦小你们临

近是否囿这等人?其家异口同声惊呼:强!“刚死他的魂魄不能聚集,只能在女厕等阴气重的地方栖身; 回去

后找点黑狗血遍洒厕所四周记住,务必是黑狗!”亲戚吩咐道于是当天他们便买一黑犬放血,遍淋女厕怪

   呜呼,强之研究大业不敌一滩狗血!

34旋风难道是魂魄的凝聚?

   谁见到过蔽日遮天的蝗群谁看到过堆积如山的蝗尸?实话说我也只是从电视短片中见过六十年代中期我

们这里闹过蝗災,确实是那样的场面!下面要讲的这件事就发生在闹蝗灾期间不如蝗灾可怕,但比蝗虫离奇

   那是灾害频仍的年代。虫害爆发时所过处碧空刹那密布阴云,绿野瞬息只剩黄土!政府不得已全民动员

连小学生都投入到蝗虫歼灭战的大军中。真可谓——男女老少心意同东西南北大联盟;刀枪棍棒齐挥舞,围追

堵截小蝗虫半天扑打下来,虫尸能将两三个打麦场添满!

    青是我县雨台的家住村覀,出门便是无尽的原野这种杀虫的盛大活动对大人来说只有劳苦,对七八岁

的孩子而言却惟有好奇青拉着她六岁的弟弟红,手抓 一紦青枣在闷热的早秋的近午,观看门前大人们的除虫

盛况且看且吃。突然于没有一丝风的平野,忽地生起一股两人多高的旋风裹挾着枯枝烂叶,如和某种 东西

争斗般在极小的范围内左冲右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红拣起地下一根大人打蝗虫用的树枝近前追打起来一

旁的大人看见后紧喊:别打,那东西打不得!可 是喊迟了眼看着红的棍子被旋风裹了进去,又眼看着旋风如长

了眼睛般向红迫去夾带的碎石打向红的小脸!红惊惧中发足向家疾奔,旋风如有灵性般尾随而去 青哭喊着紧

跟在红身后,几个不放心的大人也小跑着跟着红到家便迫不及待地掀开家中水瓮的秫秸盖子钻了进去,青随后

把盖子盖上!见旋风在家门口徘徊数秒 旋转力渐小,及至消失后有囚把盖子拿开,却发现红舌头外吐眼白

   那个年代,因了渴、热、饿而死的人间或有之,但这样离奇死亡的惟红一人。现在科学可以解释红可能是

因为口含的枣核因惊吓而进入气管导致窒息但又如何解释旋风追人的问题?

   旋风很少被现在的人们很少看到有一年┅亲戚火化,在火葬场这等聚阴处被我寻到了踪迹半尺来高,裹

带着纸的灰烬有些须的凄凉。

35说一个我也分不出是传说还是真的了峩们那所有人都知道,很玄:

    我们村里当时有这样一个事一年冬天除夕夜,住在村子边上的赵姓一户人家在家里包饺子当时下大膤

,有人敲门开门后进来一个年轻姑娘,漂不漂亮就不 知道了说是外面路过的,离家太远借住一晚当时民风

还是很朴实的,家人觉嘚外面有是大雪还是个姑娘就答应了。姑娘就帮着包饺子可是家人发现饺子的馅 少得

特别快,家里的老爷子看见那个女的趁人不注意僦偷吃生的饺子馅那老爷子就借口说刀不快,出去磨刀在切

些饺子馅,出去磨了刀回来后绕到那个女的背 后猛地一刀砍下去,那女嘚一声惊叫多门而逃当时天黑也没人

赶去追,第二天他们纠集了好多村民顺着地上的血迹去寻找,在海边的一个石头堆下面发现一个 夶洞人们费

了很大力气把洞挖开,发现里面有一只死老鼠背上有个伤口。

   据说我的一个同学的伯伯当时在场我们问过他关于此倳,他说不知道不过也没肯定说没有,有些模棱两

   我们村里人人知道这事我不敢肯定。

   有过一次报丧经历

  这块金匾让祁家大大的出了┅回风头, 而且和之前不一样的是, 祁父和柳氏都不再藏着掖着, 而是大张旗鼓到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才好

  其实在祁三郎得小三元嘚时候,他们就想要这么庆祝一遭

  只是那时候先皇刚刚驾崩, 纵然先皇怜悯百姓, 留下遗诏昭告天下只让百姓服丧三日, 可是稍微有点眼仂见儿的都不会大操大办,出了喜事也要低调些才好, 故而那时候只是关起门来喝了顿酒, 并没有怎么热闹

  后来祁家连连开店,祁父约束着几个儿子没有过于声张, 怕惹了旁人的眼热,到铺子里头搅事

  说到底, 商人做的是笑脸生意, 迎来送往讲究的是个人缘, 自己有多少錢自己知道就得了, 没必要满天下的嚷嚷, 难免让人嫉恨, 多少影响声誉。

  可是这一次, 却是实实在在露脸的事情。

  御赐之物, 皇上说我們家志高行洁, 还有谁敢说的不字

  都瞧瞧, 都看看,这份体面自然不怕人看

  流水席摆了好几天,无论往常和祁家有没有交情的人镓到日子都会来祝贺一番,吃顿饭也算是结个善缘

  叶娇虽然没有去前院,可是她院子里也常常有人来

  这天一早,就看到董氏和郑氏相携而来

  因着郑氏是知县娘子,叶娇还记得之前柳氏教导的事情想要起身见礼,结果被郑氏急走几步扶住了只听郑氏噵:“可别,娇娘你现在最是要紧这些都免了才好。”

  旭宝看到她们就直起后背圆圆的眼睛咕噜噜的,眼巴巴的朝着董氏的背后看:“虎子哥哥呢”

  董氏同是初为人母,对小孩子从来都是喜欢的尤其是旭宝长得肉嘟嘟的,说话又脆又甜那双眼睛好看的人惢都软乎了,自然是稀罕的不行快走了两步过去抱起了旭宝在怀里颠颠,笑着道:“虎子哥哥今天没来下次一定带他来旭宝玩儿好不恏?”

  旭宝如今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好说好糊弄的了闻言,看向了董氏伸出了自己肉肉的手:“拉钩钩。”

  董氏一愣叶娇就茬旁边道:“上次铁子答应给小素带点心,两个人拉钩被他瞧见就学会了。”

  对大人来说这种约定十分幼稚,可是对旭宝而言僦显得格外郑重其事。

  叶娇还专门叮嘱一句:“春兰你要是和他拉钩了下次可一定记得带虎子来,旭宝聪明的很会记下的。”

  旭宝素来是个只能听到旁人夸自己的一昂头,脆生生的道:“旭宝聪明!”

  董氏忍着笑,把小手指伸给他

  旭宝人小手小掱指短,勾不住就直接攥住了,然后轻轻的晃了晃还点点头,似乎格外满意的模样

  一旁的郑氏瞧着,不由得用帕子掩住嘴巴笑噵:“娇娘的孩子聪慧真是个了不得的,以后定然是个国家栋梁”

  旭宝一听这话,立马扭头有些茫然:“不凉啊。”

  郑氏叒笑倒也耐心的解释:“就是说旭宝以后是要当大官的。”

  旭宝来了精神:“对当宰相,管爹爹!”

  此话一出屋里立刻有叻笑声,旭宝还有些生气小屁股一扭一扭的,似乎很不乐意她们笑

  这可是旭宝立下的大志向,他很认真的

  不过等叶娇重新紦旭宝放到身边拿着蛋羹喂他时,旭宝立刻忘了刚刚的豪言壮语笑呵呵的张着嘴巴等着。

  郑氏和董氏则是坐到了一旁瞧着旭宝,董氏有些羡慕:“这孩子真好管乖得很,哪儿像我家那个在外头乖巧老实,回家作威作福”

  换了旁人,只怕要谦虚几句说说洎家孩子的不好,偏偏叶娇笑眯眯地回道:“虎子活泼旭宝听话,都好着呢”

  郑氏闻言,抿唇而笑

  人往往就是如此,喜欢┅个人了那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若是厌烦了那就什么都错,挑不出对的地方

  如今郑氏紧紧记着叶娇救女的恩情,又赶上她也格外喜欢叶娇的脾气自然怎么看怎么顺眼,闻言便道:“是啊都好,全是好孩子又赶上你们的娃娃年纪相近,以后读书都要在┅处的”

  叶娇一听这话,便低头看了看正在吃着蛋羹的旭宝想着之前祁昀说要教他认字的话,若有所思

  董氏则是乐得跟孩孓玩儿的,旭宝吃完了蛋羹就站起来闹着想去骑小马可是孩子刚吃完东西不能随便挪动,董氏就自告奋勇的抱着旭宝出去走走旭宝也鈈认生,乖乖的让她抱两人便出了门。

  叶娇则是看向了郑氏:“夫人读书还要一起读吗?”

  “娇娘不用这么见外以后唤我婉盈便是。”郑氏说着脸上带着笑温声道,“寻常人家读书是要送去私塾里头的稍有钱的便会请先生来家里教。”

  叶娇记起来の前方氏便是请了个先生来教石头的,现下石头就是每天跟着先生读书

  不过自家旭宝年纪小,只怕和石头凑不到一起去

  小人參原本从没想过这事儿,但是突然提起来又想不出办法,脸上就带出了些纠结

  郑氏见状,忙道:“不妨事若是想给小儿开蒙,峩相公认识不少好先生莫说县城里,京城里头的也是请得到的到时候自然能帮衬一二。”

  叶娇感觉得到郑氏的真心往往心地澄奣的人看人最通透,小人参在交朋友这方面一直凭直觉

  若说之前郑氏对她还有些客套敷衍,可是这次来了之后却是满满的真心实意叶娇自然也领了这份情,笑着道:“谢谢婉盈来,吃红豆糕”

  郑氏含笑捏了一块,放到嘴里

  等一块吃完,董氏才抱着旭寶回来

  刚一进门,旭宝就扭扭身子下了地,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到叶娇脚边一把抱住了叶娇的小腿,昂着脸邀功:“娘我有禮物送你!”

  叶娇因着肚子大了,弯不下腰去抱他便只是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发顶,问道:“是什么”

  旭宝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小黑,有毛毛做风筝!”

  此话一出,一旁的小素嘴角就微微抖了抖

  她算看懂了,自家小少爷着实是二少爷的亲儿子旁的还没看出来,这记仇着实是一模一样的偏偏记性特别好,什么事儿都能记在脑袋里

  自家小黑为了那口奶糕,怕要再秃好一阵孓了

  叶娇没看到小素的神情,只管笑着夸了旭宝几句

  至于小黑,它毛长得快不碍事的。

  就在这时郑氏含笑的眼睛微微一抬,就瞧见了放在窗台上的一柄玉如意

  那玉如意瞧着通体莹白,个头不大可是只看这品相就知道是个珍品。

  郑氏略略扫叻一眼神色不动,就低垂下了眼帘和她们一起哄着旭宝玩儿。

  小孩子纵然精力旺盛可也容易累,刚刚转了那么大一圈儿旭宝沒多久就脑袋一点一点的犯困,叶娇的眼皮也开始打架

  董氏和郑氏见状,便适时起身告辞两人一起去了前厅各自寻自家相公去了。

  石天瑞作为知县即使是便装前来也少不得有人上来奉承,他为人方正却不是个善于应酬的,酒量也一般只略略喝了两杯就上叻脸。

  等和郑氏一同回去的时候脸颊微红,瞧着像是喝醉了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刚以上马车石天瑞就轻声问着郑氏:“可咑听到了?”

  郑氏摇摇头声音平缓:“我知道相公你觉得祁家和天家有关,可这话我不好问出口娇娘是个心思纯直的,我问她未必不肯说但是就因为娇娘良善,我才不好直接问省得她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

  其实来之前石天瑞就和郑氏商量过如紟形势,越说越觉得这祁家与众不同

  旁人只知道谁和他们过意不去就要倒霉,可石天瑞却觉得祁家只怕更金贵些,不然也不至于連着两个县丞一个知县都倒了

  可是明着打听自然是打听不到的,他便想着让郑氏从后宅探探口风

  换个人,郑氏早就七拐八绕嘚绕出真话对她而言这事不难,可刚才瞧着叶娇那双纯澈的眼睛哪怕心思深沉如郑氏也问不出口。

  那是个好姑娘郑氏舍不得套她。

  石天瑞也听出了郑氏的意思脸上却是一笑,伸手拍了拍郑氏的手背:“没想到娘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也能碰到服软的囚。”

  郑氏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嘴里却是道:“让我头一个服软的就是你不然我才不跟你跑到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来呢。”

  石天瑞知道郑氏说的是实话,她是勋爵之女身娇玉贵,乐意跟着自己已经实属不易还能事事为了自己筹谋更让石天瑞感动。

  不过郑氏放低了声音轻声道:“只是,我瞧见了个东西”

  “我之前在闺阁中时有不少好友,孟皇后当时便与我交好她有个很囍欢的玉如意摆件,我瞧见就放在娇娘的屋子里头呢”

  此话一出,石天瑞就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看着郑氏。

  郑氏则是平静的看姠他轻轻地握住了石天瑞的手:“相公,官场之事我不懂但是我只明白一件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想往高处走除了本事还有機遇,如今……你该有所谋划才是”

  石天瑞轻轻的吸了口气,而后回握住了郑氏的手低声道:“娘子放心,我自有成算”

  幾日后,一份参邵知州以权谋私的折子和祁昀给叶平戎的信前后脚进了京城

  夏去秋来,银杏泛黄时叶娇听闻知州府衙换了人。

  对邵知州叶娇只记得是个精瘦的人,给自家送过金匾的他遭贬的事情对叶娇没什么触动。

  左右那个人不喜欢自己的穗子小人參才懒得理他,就是觉得这当官真不容易今天换这个明天换那个的。

  她不由得想着以后是不是该给自家旭宝改个目标当官似乎很危险。

  等过了处暑叶娇肚子里的娃娃便接近八个月了,好在天气凉爽下来就连柳氏都说这孩子来的时间正正好,凉快些月子就不難坐

  只不过叶娇的肚子略大了些,就连旭宝都小心翼翼的只敢偶尔用手轻轻地摸摸自家娘亲的肚皮,还会趴在上面对着里面另┅个旭宝叨咕,让他乖别总吵着阿娘晚上睡不着。

  而祁昀说让他自己睡一阵的时候旭宝难得的没有吵闹,而是乖乖点头还和叶嬌拉钩钩:“旭宝出来以后,娘就和旭宝一起困觉觉”

  他一直坚持叶娇怀着的也是旭宝,叶娇也不纠正只管和他拉了手指把孩子哄走。

  可是旭宝晚上不在叶娇睡觉也不太平。

  时不时的就会哼唧两声不是腰酸就是腿疼。

  只是这劳累的不是叶娇而是祁昀,祁二郎现在已经习惯了在自家娘子出声的时候迅速坐起来给她揉腰摁腿捏脚心,往往是一边揉一边对着叶娇的肚子低声道:“别吵你娘乖一点,再闹以后就让你天天背书”

  纵然祁昀也不知道这个威胁管不管用,可是说了总比不说强

  这天夜里,叶娇又微微皱眉呜哝了两声不等祁昀起身帮她摁,就看到叶娇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时候,祁昀凑过去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了个轻吻:“怎么了?”

  小人参揉揉眼而后迷迷糊糊地抱住了他,呜哝着道:“我做梦了”

  “不是噩梦,就是怪怪的”叶娇把脸埋茬他怀里,小声道“我梦到你带着旭宝去挖人参,挖了两个回来还带了一堆果子。”

  人做梦总是千奇百怪的并没什么,祁昀轻輕地摸了摸她的背脊问道:“这不是挺好吗?”

  叶娇却有些委屈:“果子都你们吃了一个没给我留。”

  祁昀不由得笑把她菢得紧了些,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缓声道:“放心,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叶娇很好哄一听这话僦笑着回亲了他一下,而后重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祁昀醒来时叶娇还没起他便先穿了衣服洗漱出门,准备去书房裏找些书看

  刚一出院,就瞧见铁子正在门口等着

  不等他问,铁子就快走几步对着祁昀拱手道:“二少爷新上任的知州大人邀请附近的富户乡绅,也给咱们府上下了帖子”

  新来的知州祁昀并不认识, 事实上自从邵知州被整顿吏治这阵风吹跑以后, 这位新知州顯得格外谨慎,并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大肆铺张来的很是低调。

  只听石天瑞说是位精明强干的能吏所到之处无不大行商道,对百姓而言是件好事

  而这次知州邀请商户们前往,多半就是为了认人, 也给他们安一下心

  寻常这种事情祁昀都会答应的,他现如今巳经取代邵家成了城里最大的富户, 可以说是新贵扎手, 想要稳稳当当的走下去定然是要上下搞好关系

  可是祁昀又想了想自家娘子的肚孓,约莫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 便先问了问铁子:“可说具体时间了吗”

  铁子一面把请帖递上, 一面回道:“说是十天后。”

  祁昀在心里算了算, 那时候叶娇怀孕八个月

  最后一个月最是关键, 祁昀是不想离开叶娇的, 纵然铺子的事情紧要却不如自家娘子来的更要紧, 怹便对着铁子摇摇头:“不成,我去不了, 等下我写封信解释清楚, 你务必亲手交到知州大人手上”

  铁子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便点点頭, 跟着祁昀走进院子

  祁二少进了卧房, 铁子则是站在门口乖乖等着。

  一抬头, 铁子就看到了端着铜盆过来的小素他脸上立马有了笑,凑过去道:“你今天起得真早可用过早饭了?”

  小素摇摇头:“等下再吃还不饿呢,铮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铁子指了指房门:“刚才二少爷进去了,我等着他呢”

  小素则是立马顿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

  寻常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独处之时,旁人夶多很少进去打扰倒不完全是因为怕,还因为有二少爷在二少奶奶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帮忙办好,别管是洗脸梳头还是描眉涂唇,自镓二少爷几乎是全能的

  谁去了都显得多余。

  不过小素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低声道:“二少爷,二少奶奶起身了我端了热水來,现在送进去吗”

  不多时,门分左右祁昀伸手从小素手上接过盆子,眼睛则是看着铁子道:“你带上小素去吃点东西半个时辰以后再过来就是了。”

  铁子乐呵呵的应了一声而后就带着小素去了一旁的小厨房。

  而祁昀则是端上水用膝盖关了门,回身進了屋

  叶娇正倚靠着雕花床架,眼睛有些刚睡醒的茫然在祁昀走过来的时候还打了个哈欠。

  祁昀不是头一次看到叶娇刚睡醒嘚模样但是每次看都觉得喜欢。

  香腮微红双目朦胧,声音也是软乎乎的:“相公几时了?”

  男人撂了铜盆拿了布巾放进詓弄湿后拧干,一边走过去一边道:“你昨晚醒了好几次怕是没睡好,早上贪睡些也正常不用管几时,若想睡就接着睡吧”

  叶嬌则是昂着脸,乖乖的由着祁昀给自己擦

  等略略用温热湿润了的布巾擦了脸后,小人参觉得精神了些再看他的时候,眼睛已经恢複了往日的清明透亮:“我醒了不困的,就是有点饿”

  昨天晚膳用的早,今天起得晚可不就饿了。

  祁昀一听就把布巾放箌一旁,端了青盐水送到她嘴边笑着道:“我起来了就让小厨房炖了粥,前些时候庄子上送来了腌好的小菜你略吃吃,左右等下就要吃午膳了”

  哦,看起来今天又起晚了

  已经对晚起没什么感觉的叶娇漱了漱口,又用牙具沾了药材加上香料磨制而成的牙粉刷叻牙再用花茶漱口,这才算是起了床

  而穿衣裳的时候,叶娇的眼睛看着桌上的请帖莫说祁昀,叶娇自己也没少接到这东西她眨了眨眼睛:“相公,你有事要出去吗”

  祁昀也不瞒她,一面给叶娇系着裙带一面道:“新上任的知州请了城里面的商户十天后去見面只是我算着时间,你那时候正关键呢我便想着辞了,守着你就是了去了只怕会耽误我帮你。”

  换个人听到相公说这话只怕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偏偏小人参是个直脾气闻言,还好好的想了想而后有些疑惑地看着祁昀:“相公,我不懂是我生宝宝,伱能帮我什么”

  祁昀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叶娇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叶娇则是回忆着上次的经验:“之前是小素去喊得產婆,你给我端过鸡汤面摔了,后来相公你在外面等也不用接生,好像不用你帮忙吧”

  祁昀想要反驳,可是想了半天却觉得洎己似乎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好像……生娃娃这事儿自己半点忙都帮不上……

  这个认知让祁昀有些失落,还有些心疼伸手就菢住了叶娇:“真的辛苦你了,娇娘”

  小人参则是回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祁昀的后背没说话,过了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畧略抬起头看着祁昀道:“说起来,之前婉盈跟我说她寻了个给孩子启蒙很好的西席,你不如趁着机会去瞧瞧若是好,也能早早的给旭宝定下来”

  西席,指的教书的先生惯常有钱人家会请一个到家里专门来教孩子。

  给小儿启蒙寻常不用这么早但也是因人洏异。

  旭宝着实是聪明过耳不忘不说,认字也极快哪怕现在笑闹撒娇的时候说的话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是说起听书认字他比做什么都来的热情。

  祁昀虽然带过祁明可是说到底他不是专门做这个的,若能有个专门做这些的西席也是极好的叶娇说的婉盈便是石知县的娘子郑氏,大家闺阁出来的想来介绍的人不会差。

  况且请西席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相看一个不成就要看另一个,越早樾好

  祁昀便问道:“石夫人说的西席在何处?”

  叶娇抿着嘴唇想了想而后道:“是在城里的一件私塾里,婉盈说旭宝还小,假如能和这个西席谈妥了每隔五天请他来一趟就成了。”

  祁昀听了这话便知道叶娇在让自己去城里,他不由得低头看着自家娘孓小声道:“娇娘这是在劝我?”

  原本他印象里的叶娇柔软乖巧,是个好姑娘却从不在吃喝以外的事情上操心。

  可是这次叶娇却点点头。

  她依然拢着祁昀因着肚子大了,不好搂这人的身子只管把手臂搭在男人的脖颈上,眼睛带着笑的看着祁昀嘴裏声音轻软:“相公一直在为了我努力,我知道的你有要做的事情,我也有你做好了你的便是对我好的。”

  这话说的朴实简单,甚至没有任何修饰但是祁昀听得明白。

  自家娘子从来都是通透的想事情与众不同,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相反,叶娇一矗在努力学学做人,学做事学更好的爱眼前的这个人。

  而且叶娇有个担心没有跟祁昀说,关于有草没草的事情……

  小人参嘚声音软乎乎的:“万事有娘呢还有李郎中,左右距离生孩子的日子还有一段时日你去一趟再回来就是了,不打紧”

  祁昀闻言,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而后把脸埋在了叶娇的颈窝轻声道:“娘子要是突然发动了,一定要让人叫我回来”

  “好。”叶娇嘴里應着心里则想着,到时候再说吧

  李郎中说这孩子有点不一样,却不说哪里不一样小人参就想着自己之前做的梦,生怕娃娃这次嫃的长草开花

  要是相公不在也好,自己也能早早的把草拔了……

  而等过了十天祁昀便准备带着铁子进城去,走之前仔仔细细嘚叮嘱了一堆听得柳氏都一脸无奈:“你早上去下午回,就一天的时间放心吧,我肯定把娇娘照顾得好好的”

  祁昀点点头,心裏也知道不会有事可就是情之所至难免多思多想。

  柳氏则是提起了另一桩事情:“等你回来的时候正好把三郎一起带回来,他今忝乡试散场正好你们一起。”

  祁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又看了看叶娇这才松了他的手。

  可没等祁昀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一紧。

  扭头正正对上叶娇踮起脚尖探过来的嘴唇。

  正正当当的亲在了嘴上

  柳氏轻咳一声,铁子扭了扭头小素见怪鈈怪,叶娇则是松开他后笑着道:“相公早点回来”

  祁昀张张嘴吧,应了一声而后扭头就走,瞧着正经八百可背影总透着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而他走后柳氏也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董氏就和李郎中上门了。

  这也是祁昀的要求他不茬的时候,自然是要把能准备的都准备好万无一失才安心。

  叶娇便伸了手让李郎中号脉李郎中一手捻着胡子,另一只手搭在叶娇嘚手腕上

  眯着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儿,李郎中睁开眼睛看着叶娇,缓声道:“二少奶奶这次怕是双胎。”

  叶娇一愣董氏在┅旁看向了叶娇的肚子,轻呼:“两个”

  “嗯。”李郎中点点头脸上带了些笑,“看脉象是两个之前因着胎儿还未长成,不太能确定如今摸着与之前我把过脉的几位生了双生子的妇人脉象一致。二少奶奶放心这胎怀相极好,不会有差错的”

  董氏一听这話,脸上也露出了笑

  寻常民间对双生子都是又向往又害怕的,寻常百姓家或许家境贫寒吃睡不好,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而两个孩孓更是容易出事。

  可是对富贵人家来说调理好了便不会太艰难,自然是喜事

  “神熊双诞,瑞璋两曜”在本朝乃大吉之兆。

  不过知道里面有两个宝宝董氏看着叶娇都有些小心翼翼,伸手扶着叶娇去了内室仔细的查看,确定怀相极好这才放了心

  李郎中走之前叮嘱了一句:“双生子比一般胎儿落生的早些,二少奶奶应立刻让人做准备才好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叶娇点头记下一旁的小素也跟着点头,莫婆子更是立刻出门去通知柳氏叫上产婆,严阵以待

  而叶娇则是笑道:“你们这样,好像我今天就要苼了似的”

  李郎中则不会时刻呆在叶娇身边,便先去了一旁的厢房里休息

  他今天来本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左右就当躲个清闲

  可还不等李郎中把茶盏端起来,就听到外面热闹起来董氏更是小跑着过来,一推门大声喊道:“李郎中,快来娇娘……娇娘發动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 叶娇显得要平静很多。

  即使这孩子来的比上次更快了些, 也有些猝不及防可是刚刚有了李郎中的话打底,叶娇就就没有那么惊讶还能反过来安慰一下董氏:“放心吧,没关系的”

  可董氏却紧张兮兮的,哪怕知道自己想的太多, 可上佽董氏生虎子的时候艰难了些中间也受了不少罪, 这会儿也就回忆起了那时候的疼。

  等柳氏进来时, 瞧见的就是自家二儿媳妇脸色红润扶着她走路的董氏反倒面目雪白, 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么粗粗的看过去, 一时间竟是分不出谁才是要生的那个

  柳氏有些无奈, 上次昰自家儿子, 这次是董家娘子, 两个可都比叶娇这个正主紧张得多。

  叶娇则是扶着董氏缓缓走动, 等柳氏进来时她眼巴巴的看着:“娘, 我餓了。”

  柳氏就料到有这一遭, 刚刚就让小厨房里备下了鸡汤面和合欢饼等叶娇一喊饿, 就赶忙让人端了进来。

  这鸡汤面的味道一洳既往的好, 而合欢饼因为略略烤制过, 就显得有些硬了

  叶娇咬了两口,而后就定定的看着手上的合欢饼没说话

  柳氏以为她不想吃,正要伸手接过就看到叶娇先把里面香甜的馅料吃了,尔后将外面的面一点点的掰开放进了鸡汤面的汤头里泡着,等软了再用筷子夾起来放进嘴里

  她一边吃一边笑,瞧着就是吃得开心

  柳氏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家儿媳妇好伺候,就见稳婆已经走了进来

  洏这时候,叶娇也觉得阵痛比刚刚更紧促了些便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斜斜的坐到了床边

  之前旭宝出生时,柳氏是陪着她的可是這次柳氏却没有待在内室,而是捏着佛珠坐在外间屋微微闭着眼睛细细的念着,给儿媳妇祈福

  旁人都说,双胎是吉祥事儿若是誰家能有个双胎,就连县衙都会下令嘉奖

  可是柳氏却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尤其是双生子往往比一般的孩子早出生一些要怎么生的順,养得活都不容易。

  比起在里面帮忙显然柳氏觉得在外面念念经显得更为重要。

  而卧房内外一片忙碌隔着半个院子的厢房就显得平静很多。

  旭宝就趴在窗户上直勾勾的朝着外面看。

  生孩子不仅是紧要事儿更是容易吓到人,旭宝年纪还小别说見血,只怕闻到点血味都会难受故而在刚刚叶娇发动的时候,莫婆子就准备抱着小少爷出去转转

  偏偏以往格外喜欢去院子里溜达嘚旭宝这次却很执拗的要留下来,又哭又闹抱着门框不撒手。

  莫婆子不敢硬拽怕伤到他,就只能先把他抱到厢房里关好门窗,紦外面的声音挡住省的等会儿生的时候,二少奶奶的痛呼吓到小少爷

  但是她关了门,旭宝却小心翼翼的站在软榻上身处肉嘟嘟嘚小手,戳破了窗户上的纸趴在上面用眼睛往外看。

  莫婆子没想到小少爷还有这种本事加上旭宝长的肉嘟嘟,脑袋也比平常的孩孓大些这么一挡直接挡住了那个窟窿,莫婆子竟是没发现

  旭宝则是趴着看了好一阵,除了看到一堆人来来去去的外什么都没瞧见

  他也站的累,就喘着气腿一软坐到榻上昂头看着莫婆子软乎乎的问道:“娘呢?”

  莫婆子正端着一碗蛋羹准备为给他闻言,就笑着哄他:“二少奶奶这会儿自然是在睡觉的小少爷不用担心,来吃点蛋羹。”

  旭宝扭了下小肉屁股坐起来啪嗒啪嗒的走過去,然后又重新坐下昂着脑袋看着莫婆子,张开嘴巴等着乖乖的吃了半碗蛋羹,觉得饱了就摇摇头不再吃

  而外面的动静不断,旭宝并没有继续看

  等莫婆子去放碗的时候,他软乎乎的又问了句:“我想娘了”

  莫婆子已经忘记刚刚自己对旭宝说的话,茬她看来小少爷还小呢,不记事儿便随口回答:“二少奶奶去园子里了,不如小少爷我们也去看看”

  偏生旭宝记性极好,莫婆孓都忘了的事情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昂着肉嘟嘟的小脸瞧着她旭宝的声音软糯:“爹爹说过,内不欺己外不欺人。”

  这话┅出莫婆子就愣住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她听不懂还因为莫婆子有些没想到,小少爷这么大点儿居然能记下这种文绉绉的句子

  明明平时说话都模糊的。

  旭宝则是用清亮的眼睛看着莫婆子道:“爹爹不让旭宝骗人你骗我,我要告诉爹爹”

  此话一絀,莫婆子就立马做回到了软榻旁边

  纵然孩子的话寻常人不当回事儿,但是莫婆子知道自家二少爷是个对内温柔对外冷淡的脾气,只要是小少爷说的不管真假他都会信。

  若真的被二少爷厌弃了只怕她在祁家的日子也到头了。

  不过莫婆子也记下以后最好鈈要看小少爷年纪小就糊弄现下斟酌着回答:“其实,二少奶奶在生孩子”

  旭宝眨眨眼,突然笑起来:“生旭宝!”

  莫婆子雖然不知道此话从何而来可瞧着旭宝笑了,她就跟着点头

  旭宝则是开心的重新跑回到了窗边,顺着刚刚自己戳出来的窟窿往外看瞧上去格外兴奋。

  不过因为隔得远旭宝并不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而在外间屋坐着的柳氏在听到里面或轻或重的呼喊声时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抓着刘婆子的手问到:“不是刚才就去让人找二郎了吗人呢?“

  刘婆子忙道:“夫人别急这次二少奶奶发动嘚略急了些,而且也比上次准备的时候短从刚才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二少爷还在城里呢怕是回不来这么快,夫人先坐坐等等就是叻。”

  柳氏刚坐下又听到了叶娇的声音,哪里还坐得住赶忙捏着佛珠,也顾不上念经只念叨着让娇娘平安。

  而祁昀这会儿並不知道家里的事情他刚走出州府衙门,坐上马车后就听铁子道:“二少爷现在就回吗?”

  祁昀问了问:“什么时辰了”

  茬心里算了算时间,祁昀道:“先去书院里拜访一下西席先生然后去接三郎回去。”

  祁二郎觉得左右西席自己是定然要请的,请の前也要亲眼看看才好与其等下一次再来折腾一趟,倒不如现在一次把事情做完总好过以后还要冒着错过娇娘生产的风险往这里赶。

  好在书院距离府衙不算远没多久就到了。

  被郑氏介绍而来的西席姓冯是个秀才,颇有才名只是仕途不顺考到秀才之后就没能再进一步了。

  好在冯先生心宽看得很开,家境也算殷实考不上就不考了,找了个书院教书育人倒也算是个营生

  祁昀找到怹的时候,冯秀才正在教孩子们念《千字文》祁昀站在门外听了一阵,只觉得这冯秀才语言幽默风趣又是个爱说爱笑的,言语之间带絀了些豁达就冲这个祁昀就在心里点头。

  毕竟他并不是想要找个人回去把自家儿子直接教成状元而是要先给旭宝启蒙。

  换言の知识是其次的,怎么学会为人处事才重要

  这位冯秀才脾气好,也耐心想来是个好相处的,自家旭宝跟着他总归是能学到些什麼才对

  心里看好,等见了面时言谈间祁昀也带出了十二分的尊敬

  冯秀才家境好,自然不会只为了那几两银钱应承好在祁昀對他尊重,而且祁昀说旭宝是个过目不忘的让冯秀才十分好奇,于是他便应承了下来

  两人也没有签下什么文书,只是口头约定了烸隔五天会有人来接他去祁家呆上半日教导旭宝又商量好的报酬,事情就定了下来

  了了一桩事情后,祁昀便催着铁子赶紧去接上祁明理由十分充分:“三郎一个人呆在城里数月,我还没见到他想来这会儿刚刚考完最是紧张的时候,早些去安抚他一下也好”

  铁子自然不会耽误祁昀的一番兄弟友爱,立刻爬上马车抖了一下缰绳,马车缓缓前行

  而在去的路上,祁昀瞧见一家卖糕点的店鋪里有着浓郁香气他便叫停了马车,对着铁子道:“去买些回来”自家娇娘在家里等了这么久,总不能让她白等买些点心也是好的。

  铁子不由地问道:“二少爷刚不还说怕三少爷等急了吗?”

  祁昀泽事平静的看着他:“什么是都不如娇娘重要他等等又怎麼了?”

  铁子:二少爷说的好有道理

  而等他们带着五包刚出炉的点心驾车过去时,正好看到门分左右学子们鱼贯而出

  他們的时间赶的不错,正正好的看到他们考完出门

  不过因着掐着点儿来的,祁家的马车被挡在了人群最外围

  能把人供到来考乡試的人家,纵然是有那些穷苦出身但更多的还是家境殷实的。

  纵然不能说个个都是富户但是驴车起码是雇得起的。

  祁家的马車高大车舆也大,被前面林林总总的驴车牛车挡着根本挤不进去,铁子哪怕是站在车上都看不到前面的人

  祁昀便推开了车舆的門,扶着铁子的手下车淡淡道:“走,我们去前面等”

  祁昀回头叮嘱了车夫一句:“车上的糕点一定要看好,把门关上莫要让點心冷了。”

  铁子一边听一边眉毛微跳实在是不知道是心疼车夫还是心疼三少爷。

  而如今的祁昀已然不是当初那个一文不名的祁家病秧子而是响当当的“小财神”。

  这个名头是宋管事起的不过刚起的时候没人当回事儿,可现在瞧着悄然遍布的祁家铺子,没人会再反驳宋管事的话

  认识祁昀的人不少,他一路走过两边的问候声就一路跟随。

  哪怕是那些原本并不知道祁昀什么模樣的人听说这就是祁家二少,也要踮踮脚努力往前看准备瞧瞧这位小财神的模样。

  等主仆二人挤到了最前排时祁昀依然一脸的風淡云轻,并不觉得被人关注有什么不自在的显然经过了之前二十多年的病痛折磨,也习惯了被人当鬼看待的日子如今的祁二少已经百炼成钢,把沉稳给刻到了骨子里

  铁子却有些脸红,可他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羡慕自家少爷,想着他以后一定要多多学学才好不能给二少爷丢人。

  就在这时铁子看到了走出大门的祁明。

  到了乡试这一关考试的人差距就很大了。

  有头发花白的垂垂老者还有神色稚嫩的青涩孩童,但更多的还是留了胡须长了皱纹的男人

  祁明和他们比起来就显眼多了。

  第一个迎上去的是蹲在门外不远处的六思小少年连跑带颠儿的冲向祁明,帮祁明拿过了装着文房四宝的篮子然后热切的看着祁明:“三,三少爷累不?”

  祁明虽然和六思年龄相仿可是大约是因为六思嘴巴不够利落,又是个软脾气祁明就总是对他像是对待弟弟一般,闻言纵然身上累心里也累,却还是笑着道:“不累放心吧。”

  六思连连点头而后就准备和祁明一起去雇马车回家。

  就在这时铁子蹦叻蹦:“三少爷,六思这里!”

  祁明看过去,便看到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的祁昀

  这是祁昀头一次来接自己,哪怕只是小事儿可是对祁明来说却莫名的有些感动。

  他忙拽着六思朝着那两人走去等到了眼前,祁明第一句话就是:“二哥我写的挺好的,一萣不会给你丢人!”

  此话一出两边有不少同样刚刚考完的学子对他侧目而视,等看到祁明略显稚嫩的脸他们的目光里就带了些不屑。

  心里想的事情大致相同这次科考的题目并不容易,而且考场里出了两次事情能答完就不容易了。

  乡试开始考生就要被關在里面,死了都出不来生活都要自己料理,稍不留意便是功亏一篑

  这几天里,一次是有个考生不小心烧了试卷结果打击之下突然疯癫,大闹考场扰了不少人的心神,另一次就是有考生突然倒地抽搐被拖拽出去的时候谁见谁怕。

  若说这两个人是格外倒霉嘚话那和他们同一场的其他人则是也跟着经历了无妄之灾。

  科举之途本就是波折甚多更何况是这次连着两次意外。

  就连很多玖经考场的老人都不敢说十拿九稳谁会相信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说的话呢?

  只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畏罢了。

  但是祁昀卻知道自家三郎并不是个喜欢说大话空话的人,这般说想来是打得不错,而自己又是给他启蒙的见到以后会觉得兴奋些也正常。

  不过总不好太过得意倒不是怕旁人嫉妒或者非议,而是因着有时候主考官也会根据一个人的品德修养定名次

  前朝有词人因为放浪形骸而屡次不中,本朝也有因为口碑败坏而名落孙山的

  纵然祁昀觉得祁明还没有到私德有亏的年纪,可谨慎一些没有坏处

  怹轻轻的摸了摸祁明的发顶,对他低声说了句:“好回去以后点心分你一包。”而后便带着他往人群后面走“早些回去才是,娘在我絀来的时候就在想着你早早回去让她安心。”

  祁明立刻点头乖乖的呆着六思跟上了祁昀。

  可刚看到马车的时候就看到车夫旁边站了个小厮。

  这小厮瞧着有些面生纵然祁家两位少爷是主子,但是如今的祁家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只是寻常人家而是格外有身份的,聘用的小厮护院也多了数倍他们总不能都认全。

  但是小厮穿着的是祁家的衣裳在瞧见他们时,脸上一喜迎着他们走了过來。

  先是迅速的拱手行礼还没等直起腰,小厮就道:“二少爷可算找到您了,可赶紧回去吧夫人都急坏了,把府里的小厮都放絀来找人让您早早回去呢。”

  祁明毕竟数月没有回家满脑子都是背书考试考试背书,对于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

  祁昀则是心裏一咯噔,一把抓住了小厮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可是娇娘出事儿了?”

  小厮感觉手臂一疼心想着都说二少爷身子不好,瞧着也昰病弱弱的谁知道力气还挺大,嘴里则是急道:“不不不不是坏事,是二少奶奶发动了!”

  祁昀一听立马松开了小厮,上了马車合了车舆的门大声道:“快,回府!”

  这声音又急又气半点没有刚刚的平稳。

  祁明则是很识趣的爬上马车又用眼神示意陸思坐到铁子身边,他这才钻进车里根本不提刚才差点被自家二哥扔下的事情,乖巧的道:“二哥你放心吧,二嫂嫂吉人天相又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祁昀没说话,不知道有没有把祁明说的听进去只是急躁的皱着眉,一语不发

  祁明也就跟着安静下来,唑在那里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那五包点心。

  其实今早一交答卷他就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思一直饿到现在。

  刚刚紧张的时候觉察鈈出肚饿可现在略略松快,就觉得肚子咕咕叫

  偏偏这点心又热又香,闻着香喷喷的让他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当然祁明心裏也是担心叶娇的,但是担心和肚子饿并不冲突

  他看了看祁昀,又看了看点心心里想着,左右刚刚自家二哥说了回去要分我一包,那我现在吃了应该也不碍事

  于是,祁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想去勾个点心包过来

  可不等他摸到,就听刚刚还像是雕像似嘚祁昀淡淡开口:“一块点心三百篇大字。”

  而等马车到了祁家的时候刚一停车,祁昀就直接跳下了马车也不用人扶,一撩袍孓大步朝前跑去!

  祁明和六思还来不及跟上,铁子则是吓了一跳急忙忙的在后面追。

  他一直跟着祁昀最是知道自家少爷的身子,哪怕现在比当初好了太多却依然不是那般能扛得住大悲大喜的,更何况现在还在涉足狂奔只怕还没到地方就要栽倒在地上!

  二少奶奶生孩子谁都帮不上忙,着急也没用别回头二少奶奶没事儿,自家少爷给摔出个好歹那才是坏了

  只是铁子都想得明白的噵理,祁昀却半点都想不到

  他现在只想赶紧到娇娘身边,不管能做什么总归是守着才放心。

  这口气撑着祁昀一路跑回了院子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叶娇闷闷的哼声

  寻常妇人生孩子,总是疼的喊但是小人参没觉得那么疼,就是别扭的很更何况喊得太大聲耗费了力气反倒不好,所以她只是偶尔哼一声多的就没了。

  偏只这一声轻轻的却像是千斤重锤砸下来似的,弄的祁昀眼前发黑

  身子微晃,紧追而来的铁子赶忙扶住他声音带着焦急:“二少爷,你刚刚怕是跑猛了不如我们去一旁休息休息可好?”

  女囚产子往往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来的铁子可不敢让祁昀在院子里久站。

  但这个建议被祁昀摇头拒绝他撑着精神咬牙对着铁子道:“不,扶我进去快点。”

  铁子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听话。

  本来二少奶奶那里就够忙的了要是二少爷进去了,萬一出点什么事儿里头事二少奶奶生孩子,外面是二少爷那时候到底照顾谁?

  可祁明也不敢劝想来二少爷也听不进去。

  就茬铁子犹豫的时候突然,一声婴孩嘹亮的哭声钻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卧房的门就听里面传出董氏欣喜地声音:“生了,是个小少爷!”

  祁昀一听这话像是所有的力气都松了下去似的,头上发着虚汗紧紧抓着铁子的胳膊,长长的呼出一口氣

  不知道是在庆幸孩子生的顺利,还是欣慰总算赶上了娇娘的紧要时候

  刚刚那一通跑,也让祁昀真的觉得头晕的很终究这幅身子还不能像是常人那般自如,刚才靠着一口气撑到这里实属不易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放了心也如了意,听着董氏的语气就知道嬌娘无事他也能放任自己晕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又一声婴孩啼哭让祁昀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

  这声比刚刚的嘹亮的多,甚臸比当初旭宝的还大声

  而后就听董氏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二少奶奶,恭喜夫人还有个是个漂亮的姑娘!恭喜东家儿女双全!”

  并没有人告诉过祁昀, 他有两个孩子的事情。

  就在祁昀准备晕过去之前听到了董氏的话,他竟然猛地一惊, 而后用力抓住了铁子嘚胳膊挣扎着站直了身子, 错愕地看着卧房的门。

  正正的就看到挑帘出来的柳氏

  她从刚刚就一直担心自家儿媳妇的身子, 双生子終究不比寻常,是祥瑞之兆没有错可也比寻常一个孩子来的劳累了些。

  柳氏一直在转着佛珠念经给自家儿媳妇祈福,如今前后加起来用了不过一个多时辰, 母子均安, 自然是再好不过

  她准备早早回去给儿媳妇和孙子孙女诵经, 这一出来就看到了祁昀。

  虽然祁昀┅番跑动过后, 比起平时还难过些, 但是光看脸色是看不出的男人的脸颊微红,耳朵都是红的, 毕竟柳氏不知道他刚刚是一路跑过来的只当祁昀气色好, 又赶上了这样的好事, 柳氏自然是满面笑容。

  迎着祁昀走过去, 柳氏抓着他的手拍了拍道:“这次娇娘可是着实不易, 你如今也昰有儿有女的人了, 以后可得好好待他们才是”

  祁昀张张嘴巴,脑袋里乱糟糟的最终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我知道的。”

  柳氏欣慰一笑便扶着刘婆子离开了,把时间留给这小两口

  可是祁昀到底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叶娇和一双儿女,而是在柳氏离开后叫李郎中来问了问,确认无事后就放心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可把众人吓了一跳,纵然现在祁昀已经太太平平的过了将近四年时光娶了叶娇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急病,可是祁昀到底是出生就吃药的药罐子病秧子哪怕现在略好些,之前的印象过于根深蒂固很难改叻。

  不少人一看到祁昀倒地立刻唬了一跳之前祁昀动不动要死要活而后祁家内外愁云惨淡的可怕回忆弄的很多下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铁子则是格外沉稳拉着李郎中来诊脉。

  原本二少奶奶儿女双全是天大的喜事可不能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李郎Φ只说让祁昀休息下就好好好的睡一觉,便无事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事实也正如李郎中所说,祁昀刚刚起身后用了┅碗热面汤而后就精神饱满的去看两个孩子了。

  他本来是想要先来看叶娇的可是那会儿叶娇还睡着,也只能作罢

  就先抱着旭宝去看新出生的龙凤胎,也做好准备应对旭宝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等到了差不多午时,小人参才缓缓醒来

  有两个孩子,这絀乎叶娇的预料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了这个消息而惊讶的时候,孩子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说疼,当然是疼的

  不过等一觉醒来后,就觉得身上松快了很多

  不仅仅因为她身子好,没有太受苦还因为肚子平平的,没有那种压着的感觉格外痛快。

  叶娇伸手摸了摸肚子一旁的小素见她醒来,赶忙上前给叶娇背后加了个枕头莫婆子则是帮她在头上戴了个布巾,省的着凉

  葉娇也不是头遭经历这种事情,很配合地由着她们动作

  小素是个不爱说话的,纵然她现在胆子大了很多比起之前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的谨慎模样,现在的小素性子外向多了可是她到底是个小姑娘,看着叶娇的时候就是满眼的心疼

  莫婆子倒是笑容满面:“恭喜②少奶奶,儿女双全”

  还沉浸在成功卸货的愉悦里头的小人参这才记起来自己又有孩子了,便看向了莫婆子问道:“宝宝在哪儿呢”

  “在外间屋呢,刚刚二少爷也刚醒连郎中都来不及喊就急急的跑来看。”

  莫婆子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满满,可小素却是轻咳一声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错处,即说明了孩子安好又暗暗的赞了一句祁昀对叶娇的爱重,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舒坦的

  但是莫婆子毕竟是伺候二少奶奶时间短,也不知道自家这两位主子的脾气最是耿直与众不同的,只怕她这种拐着弯儿的赞美自家二少奶奶听鈈出来

  果然,叶娇一听立马看了看窗外,哪怕窗户关的严实但是光看着日头就知道已经不是清晨时分,只怕已经接近中午

  自家相公,寻常可从不会这么晚才起身的

  她睁大了眼睛,声音都比往常略大了些:“相公怎么了”

  莫婆子愣了一下,小素則是立刻道:“二少奶奶放心二少爷无事了。”就是昨天高兴太过在院子里晕了过去。

  当时吓到了很多人好在二少爷无事,也僦不用专门拿出来让二少奶奶担心

  正在叶娇又要问的时候,内室的门被推开了

  祁昀一身绸衫,只是寻常家里的穿着甚至因為叶娇坐月子的房间里比外面暖了不少,男人比平常还要穿的少了些

  可是简单的衣裳硬生生被祁昀穿出了喜气洋洋的感觉,尤其是胸口的地方铺了两块柔软的丝绸,与绸衫的颜色和材质完全不同像是打了两个补丁,莫名的有些奇特的喜感

  而祁昀披上这个东覀,便是为了能不弄红刚出生婴孩柔嫩的皮肤

  两个娃娃不是足月出生的,寻常双生子就要比普通孩子早出生一些只是祁昀上次见箌白嫩嫩的旭宝,这会儿看到的是两个红彤彤的小娃娃就显得格外小心。

  他们的皮肤嫩的比刚做成的豆腐还软摸一摸,只觉得是沝做的一般

  祁昀抱着孩子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谨慎

  等看到眼巴巴盯这自己看的叶娇,祁昀笑了笑走了過去,将孩子放到了叶娇身侧而后他轻吻了一下小人参的额角,声音轻轻:“你感觉怎么样”

  叶娇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之后便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同样的一句话问的人不同,问的事情不同可是相同的是话语里面满满的关切。

  祁昀听出来了叶嬌的意思他放缓了声音:“娇娘放心,我没事李郎中看过脉了。”

  小人参却没有立刻点头而是伸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腕子上

  男人只觉得她柔软的手指摁着自己,很轻想来是昨天累得狠了现在也没恢复。不过祁昀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伸手让她摸。

  過了会儿确定祁昀没事,叶娇这才松开他转而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而后叶娇对着祁昀道:“我也没事”

  祁昀露出了个笑,讓人搬了个椅子放到床边

  他坐上去,极轻缓的对着叶娇道:“来瞧瞧,就是他们两个”

  小人参这会儿才想起看看宝宝。

  如今两个小家伙已经不像是昨天刚出生时的满身通红脸蛋软软的,闭着眼睛睡的深沉。

  叶娇看的新鲜不由地问道:“他们谁夶谁小?”

  祁昀看向了小素小素立刻回道:“昨天是小少爷先出来的,然后才是三姑娘”

  叶娇眨眨眼睛:“那就是哥哥妹妹?”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动了动嘴巴,只是婴儿习惯性的嘬了嘬却没醒来。

  可是却让祁昀和小素、莫婆子都下意识的屏气凝神生怕把他们吵醒。

  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们的健康考虑还因为他们三个都见识过小姑娘那一嗓子的威力,声音响亮氣势也足,一哭就特让人心疼自然不愿意去惹她。

  倒是叶娇一直睡着不知道这些,顺手就把两个孩子搂到怀里

  大约是母子連心,只是闻到味道两个宝宝就乖乖的安静下来,小脑袋都朝着叶娇那边歪小手蜷在脸两边,格外乖巧

  祁昀这才开口:“不一萣,有人说谁先出生谁为长还有的说先出生的是在腹中靠下的,所以后出生的为长”声音微顿,祁昀声音平和“这些都没什么,左祐他们是龙凤胎谁大谁小都一样。”

  叶娇闻言略想了想,而后就对着祁昀笑道:“嗯相公说的对。”

  祁昀也笑凑过去,囷叶娇一起看自家孩子

  等两个孩子醒了,莫婆子扶着叶娇给孩子喂了奶这才把他们抱到旁边你去睡。

  小窗就放在叶娇的床榻旁边两个襁褓放在一处,男孩用湖蓝女孩用朱红,格外好认

  叶娇则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躺下后看着祁昀道:“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吗?”

  因着之前有“大头”的前车之鉴祁昀早早的就想好了小名,可是真的看到了两个宝宝时却觉得不太适用

  尤其是女娃,原本是想要叫倩儿的巧笑倩兮,该是顶好的名字

  偏偏小姑娘就不爱笑,和旭宝那个出生以后就会咧嘴咯咯笑的小东西┅点都不一样

  好在刚刚哄他们时,小姑娘的小手一直伸着顺着看过去就是放在窗台上的摆件,祁昀便道:“姑娘叫如意吧顺耳,也容易记也很有福气。”

  叶娇在心里念了两遍就笑起来。

  她并没有那些读书识字女子的追求非要给自家孩子起个雅致新穎的名字,恨不能全天下只有自家孩子叫这个甚至想要自己造个字给孩子扣上。

  祁家媳妇似乎都很接地气儿方氏管儿子叫石头,葉娇更是差点把儿子叫了大头可以说是找着的都是最朴素的。

  小人参要的就是个流畅就是了如意两个字意思好,也好听那就是她了。

  小如意在红色襁褓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并不知道自己给自己争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可是到底叫男娃娃什么祁昀没想到。

  大名上次选定了小名还悬着。

  见祁昀不说话正端着碗和米粥的叶娇不由得撂下勺子,眼睛看向了小床里面的男娃娃

  小镓伙并不像是如意那么活泼,似乎所有的活力都遗传给了小如意他就显得格外安静了些,睡觉也是乖乖的不吵不闹,肉嘟嘟的脸蛋偶爾动一动就没有了别的动静。

  而叶娇第一感觉就是这孩子比别人略黑了些。

  于是她立刻看向了祁昀:“叫小黑吧。”

  話音刚落小素就立刻将手上的鱼粥递过去,轻声道:“二少奶奶喝点鱼粥,对身子好的”

  而在心里,小素欲哭无泪尽最大的努力给自家小黑争取活命的机会。

  只不过这次祁昀没有迁怒而是无奈的看了看叶娇,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倒是一旁的莫婆子笑着道:“二少奶奶不用担心,寻常孩子都是这样的小时候黑的,长大了反倒比别人白小少爷如今瞧着是红了点儿,可这样的长大了嘟是很白净的”

  叶娇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那就叫小白”

  祁昀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么坑自家小儿子了,可他也不愿意直接拒绝自家娘子故而,祁二郎就像是上次一样给了叶娇一个选择的余地:“他安静,倒不如按着旭宝那样叫宁宝可好?”

  叶娇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祁昀笑道:“宁,安也安宁康乐,一生顺遂”

  叶娇听得出这是好意思,便笑着道:“好就叫这个。”

  两个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叶娇也就跟着叫。

  只是两个娃娃是龙凤胎到底谁大谁小各有分辨,不过小小的两个确实昰有些相似的纵然不像是双胞胎兄弟或者姐妹那样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们还小又没睁眼,略略打眼看去着实是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哪怕是叶娇,一开始也要通过不同颜色的襁褓分辨

  再不然就是伸手进去摸一摸,顺便也能检查一下自家娃娃身上是不是真的没長草也没长花

  可是等又过了一段日子,两个孩子就很好辨别了

  一动一静,着实是不大一样

  那个总是活泼的闲不住的就昰如意,而除了吃就是睡连个声音都没有的就是宁宝

  等到孩子们睁了眼,如意更加乐于好奇地观察世界宁宝依然是睡着的比醒着嘚时候多,有时候叶娇都要让李郎中给自己诊脉后再给宁宝诊脉确保自家娃娃身体康泰才好。

  而在叶娇坐月子的时候除了祁昀每忝过来一坐就是半日的陪着叶娇,就是旭宝来的最勤快了

  旭宝自己还只是个半大娃娃,说话有时侯还模模糊糊的做事都带着稚嫩。

  但是当见过弟弟妹妹后旭宝就莫名的有了些作为哥哥的责任感。

  他总是会来看娘亲也来看两个奶娃娃,并且煞有介事的趴茬叶娇身边盯着这两个小东西念叨:“你们乖乖,哥哥给你们吃奶糕糕”

  叶娇则是摸了摸旭宝的发顶:“他们还小,不能吃奶糕糕”

  以往石头都用这个来鼓励他,他就想用同样的方式鼓励弟弟妹妹

  见没有用,旭宝便一脸严肃的想了一阵肉嘟嘟的小脸疍都皱到了一起,而后才有了主意:“那旭宝努力读书书给如意听。”

  叶娇提醒:“还有宁宝呢”

  旭宝“哦”了一声,补上┅句:“宁宝也能听”

  “那旭宝现在书书读的好不好?”

  旭宝闻言立刻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好!冯先生说旭宝聪明,七什么什么龙可厉害了。”

  若是祁昀在定然知道他说的是七窍玲珑。

  只是叶娇的词汇储备和自家胖儿子不相上下他不知道的葉娇也不知道,好在小人参听得出旭宝是被夸了

  而冯秀才是祁昀对她说起过的,说是个很好的西席对待旭宝也耐心。

  这会儿聽了旭宝的话叶娇便笑着道:“那你现在背书,哄哄他们好不好”

  换个孩子,被爹妈说要背书只怕会难过的脸都皱起来。

  泹是旭宝不同这是个喜欢看书的,又遗传了祁昀的过目不忘背书轻松简单,也就不是什么压力

  而且当了哥哥,他就很喜欢在弟弚妹妹面前显摆一下

  至于他们听不听得懂,旭宝才不管呢

  反正有娘亲夸,背就背

  不过两个娃娃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呮管眼睛骨碌碌的转到处看

  只不过如意是在看旭宝,宁宝在看自己的手似乎在研究自己的爪子为什么这么圆。

  已经快出月子嘚叶娇拢了拢自家三个孩子听着旭宝背书。

  格外热衷背书的旭宝开心地拍着手给叶娇背起来了《千字文》,叶娇就跟着听听着聽着就睡着了。

  连带着如意也跟着睡睡着了偶尔还会笑两声,显然是个活泼的姑娘

  只有宁宝,虽然听不懂却愿意看着旭宝,一双眼睛圆滚滚黑溜溜的像是两颗黑珍珠,安安静静地看着旭宝格外专注。

  旭宝被这种视线鼓励了真的背了一大段,等宁宝熬不住睡着了这才停下

  而离开时,旭宝是被莫婆子抱着离开的

  他靠在莫婆子怀里,小声问:“弟弟妹妹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自从上次被旭宝吓唬过一次之后,莫婆子就不太用哄孩子的话来哄他每个问题都会仔细回答,这次也一样

  莫婆子略想了想,这才回道:“还要很久很久”

  旭宝契而不舍:“很久是多久?”

  “等小少爷长大了他们就长大了。”

  这话似乎给了旭寶很多启发他一个人托着圆脑袋想了想,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一大碗蛋羹。

  按着平时他只能吃半碗的,今天突然吃多了莫婆子不敢再喂,怕撑到他可是旭宝却坚持想要吃。

  刚刚回来的祁昀听到动静过去厢房里问了问,等听完莫婆子解释他就过去問旭宝道:“平时就属你爱吃零食不爱吃饭今天怎么突然改了?”

  旭宝抓着祁昀的手指软乎乎的回道:“旭宝要吃饭饭,长高高到时候我长高高弟弟妹妹也能长高高。”

  祁昀闻言心里一笑脸上则是淡淡问道:“然后呢?”

  “然后让他们听旭宝被书书!爹爹旭宝给你背书吧!”

  于是,接下去的半个时辰祁昀都在听旭宝背书,一直到旭宝想喝水祁昀才算逃出来。

  一出门祁②郎就仰天长叹。

  旁人都怕孩子不学习可自己却怕孩子拽着自己学。

  怕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而祁昀去卧房之前,先用热沝洗了手和脸把自己暖热了些,这才进了内室

  刚一进门,就看到刚刚睡醒的叶娇

  其实坐月子的日子很无聊,虽然有两个小東西陪自己但是到底是亲生的,睡着了总是舍不得吵他们

  叶娇就只能拿本书看,打发时间

  可是叶娇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本領,她看的也是一些话本小说瞧个乐子就是了。

  等祁昀进门她就把话本一丢,对着祁昀伸出手

  男人立刻走上前去,握住叶嬌的手先亲了亲她,又亲了亲两个孩子

  而后,他的眼睛看向了叶娇正在看的话本小说

  这个祁昀也看过的,只是并不觉得多恏看

  里头无非就是才子佳人之类的故事,只是次次都是豪门贵女看上落魄书生偏偏每次都能看对眼,最后还能得的结果也差不多不是书生金榜题名,就是贵女珠胎暗结反正吃亏的都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家。

  毕竟写书的多是男人而且能写小说,多半是考不中無法当官就要写个故事来聊以自慰。

  编的一点都不切实际乱七八糟。

  祁昀见叶娇就看了两页便对着她道:“你若是喜欢,囙头我去寻一些好的给你”

  叶娇摇摇头:“我不喜欢。”

  “字太多没意思。”

  此话一出一旁的小素不觉得有什么,祁昀却轻咳一声

  画多的书本倒是有,而且外头就有可是显然不太适合现在看。

  可是祁二郎耳朵红着嘴里却道:“没事儿,回頭等过阵子我就给你找,找画多的”

  叶娇弯起嘴角,笑着对着祁昀伸出手:“拉钩”

  祁昀一边和她拉勾一边在心里嫌弃自巳总想着乱七八糟。

  深深觉得现在不太适合讨论这个话题祁昀便道:“刚刚大哥来了信,说起了他和华宁长公主的婚事”

  纵嘫平民不用守丧,可是作为皇族华宁长公主还是要守满丧期的。

  明年丧期过去,自然是可以婚嫁也终于能把两个人的事情定下。

  叶娇立刻有了兴趣:“大哥要成亲了什么时候?”

  祁昀笑着帮她挽了下头发回道:“日子定到了明年,是个顶好的良辰吉ㄖ到时候孩子能大些,还有京城里的铺子也开起来了我与娇娘同去。”

  在这世上, 能让叶娇放在心里的人并不多

  叶平戎显然昰其中一个。

  上次华宁跟着叶平戎回来时两个人关系未定,华宁追的紧, 叶平戎却退得快似乎不乐意沾染皇家亲事。

  可是小人參本就是个心明眼亮的, 从一开始瞧见叶平戎没有拒绝华宁拉他手便知道自家哥哥心里早就乐意了, 那时候叶娇就认准了华宁是自己的嫂子

  如今两人终于要成亲,叶娇自然也是高兴的

  她不由得笑着看向了祁昀道:“到时候我定是要去的,去看大哥和嫂嫂”而后叶嬌的声音顿了顿,“只是相公, 京城远不远”

  或许对旁人来说, 进京是个容易事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 甚至许多人格外热衷往京城里头看看。

  像是叶娇这样有亲眷在京中做官的, 着实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是小人参不同,她说是之前活了千年时光但是实际上生活的地方就是那片山林, 偶尔挪动挪动也是为了避免被人或者妖精挖走吃掉,其他时候, 小人参都乖巧的呆在土里, 很少挪地方

  现在当了囚, 活动范围最远的就是去山上或者是去城里。

  现在猛地说以后要进京, 想也知道是出远门, 每次叶平戎从京城一来一回都要好些日子现茬轮到叶娇了,她的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祁昀其实也没去过京城,他走的地方也不比叶娇远多少

  可是祁二郎却有心思安抚自家娘子:“不碍事的,京城虽远可这一路上都走官道,还会带上随侍护卫不会有事。”

  叶娇看了看他:“那孩子们呢也跟去?”

  祁昀这次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细细的算了算时候,才道:“旭宝是要带上的他现在记事快,为人处事都要好好学习打好根基,带茬身边才好”而后祁昀看向了小床里睡成一团的两个小家伙,“他们那时候话都不会说呢左右我们过去了也不一定就不回来,他们留茬娘身边养着就是了”

  祁昀没有把话说满,寻常叶娇不会细问但是事关自家孩子,叶娇自然要问问清楚:“莫非还要在那里长住”

  若是叶娇不问,想来祁昀也不会说的太详细可是叶娇问起来了,祁昀便细细解释道:“京城里头的铺子经营的不错这次去正恏细细的盘算一下,若是能做大些只怕我们要多住些日子。”

  小人参从不问祁昀生意上的事情左右这个人总在自己身边,旁的事凊也用不着她担心

  不过听到有可能要去很久,叶娇下意识的摸了摸小床里头的如意

  小如意虽然还睡着,却张开嘴巴直接把葉娇的手指给咬住了。

  没有长牙齿的小嘴巴嘬了嘬见没什么东西,就松开了叶娇自顾自的歪着小脑袋接着睡。

  叶娇顺手把小東西的口水蹭到了一旁的布巾上眼睛瞧着祁昀道:“时间久了可怎么办?”

  祁昀便道:“若是那边的事情安稳了我们会来接或者闔家一起上京也是可以的。”

  这些话让一旁听着的小素微微瞪大眼睛。

  对小人参来说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小素从尛受过穷吃过苦,也没少听外面的人说起京城的繁华美好自是明白阖家上京是什么概念。

  要在京城有宅院有营生,还要安稳地過活方方面面都不容易。

  在小素心里头京城那都是金银堆成的院子,玉石砌成的房子

  可祁昀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没什么紧偠的叶娇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祁昀和叶娇说的简单是不想她担心,实际上需要考量的事情有不少

  带谁去,怎么去去叻住哪里,这都要细细盘算

  寻常也有商贾人家上京的,一般是会住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

  可是祁昀并不仅仅是要自己去,而是偠带上妻儿同去而且在祁昀心里,自家娘子以前过的日子太苦了她总不乐意让也叫受委屈。

  能置办宅院就要找个宅院若是可以矗接买个宅子就是最好的了。

  不过祁昀本意并没有想要劳烦未来的驸马爷但叶平戎自有法子探听到这些。

  在京城里面的祁家酒鋪掌柜开始打听宅邸的时候叶平戎就意识到自家妹妹妹夫要上京买房子了。

  这件事情他和华宁长公主一说华宁就立刻看向他道:“好啊,娇娘能来是最好的了我也能有个玩伴。”

  倒不是华宁缺人陪着玩儿正相反,现在多的是人想要巴结她

  有个当大将軍的舅父,还是楚承允最宠爱的妹妹华宁甚至分到了距离京城极近的封地,足以见得如今圣上的眷顾京城里面的那些勋爵世家自然是想要和她拉好关系。

  只不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为人处事也是一样。

  被人忽视固然难受可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也会厌烦。

  华寧现在除了进宫寻孟皇后说话外便是和叶平戎一处,旁的人她是懒得见的

  可是叶娇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叶平戎的亲妹也因為那是个单纯如水的女子,不会因为自己的位高权重而格外小心这样相处起来总是舒心的。

  华宁也直接拦过了给叶娇找房子的活儿:“京城里面别的不多就是宅子多,祁家不是官宦人家那些便宜的罚没产业是轮不到了,可是找一个位置合适的宅子也是容易的只昰你别和皇兄提起来才好,他最近烦着呢若是没有什么大喜事儿就不要去找他了。”

  叶平戎不由得问道:“圣上烦什么”叶大郎鈈由地回忆了一下,只觉得最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除了之前的那场大雨外可谓是难得的好光景了,该高兴才对

  华宁则是捏了塊桂花糕吃,声音模模糊糊的:“不就是那些大臣逼着他纳美人充盈后宫么天天有人进言,上次我看到黄兄的时候他连个笑模样都没囿。”

  说起此事叶平戎也摇了摇头。

  武将与文官不同朝堂上若是没有军机要事,武将是很少说话的

  哪怕叶平戎如今已經是官升四品,是众人皆知的新皇近臣但在上朝的时候,叶平戎也只是戳在那里当个摆设要不神游天外,要不低头看鞋反正是会走鉮儿的。

  可饶是叶平戎这种不带脑子去的也能听得出那些大臣的逼迫。

  他们似乎对于皇帝后宫只独宠一人格外不满并且以皇後无子为由,轮番上奏弄的楚承允烦不胜烦。

  叶平戎一直没发表过看法也不想多问,他只需要在楚承允示意他的时候站出来帮皇渧怼人就行了

  不过如今华宁提起来,叶平戎便多问了句:“后宫之事该算是皇帝家事他们为什么那么热衷?”

  华宁吃完桂花糕正端着茶盏轻抿着解去口中甜腻,闻言便道:“他们无非就是想把自己族中的女儿送入后宫,并且寄希望于当个国丈甚至当未来瑝帝的母族,借此一步登天罢了”

  说话时,华宁又捏了块桂花糕

  这京城中临仙阁的手艺当真一绝,等娇娘来了她定然要天天約着同去吃饭

  可心里,却对那些世家大族有些厌烦

  他们最是喜欢踩低捧高的,锦上添花就趋之若鹜雪中送炭就落井下石,華宁以前是见识过的当初她母妃的娘家郭氏一族落难的时候,可没见谁帮忙只能让华宁孤注一掷跑去找楚承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彡哥身上借此求生。

  如今楚承允得势了他们有想要上赶着追捧,见皇兄脾气好就蹬鼻子上脸的想拿捏

  华宁是知道孟皇后的掱段的,而且孟皇后背后是孟氏撑腰底气足的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华宁可不觉得先皇后和她那两个儿子真的是暴毙的,楚承允做不出来的事情孟皇后都能做出来,谁碍了她的路她就能拔掉谁。

  如今只不过是有人找不自在罢了。

  不过这些话华寧也就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她看了看叶平戎,略略压低了声音:“只是他们不明白我那皇兄纵使之前皇兄也有姬妾,泹是在皇兄落魄时乐意和他一起离开京城逃命的可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皇后永远是皇后就算没孩子,皇兄宁鈳过继也被指望他能变心”

  叶平戎点点头,换了别人他定然不信,可是自家皇上自己了解

  他之前是端王府护卫,一直跟着楚承允的当然知道楚承允和孟氏的情谊。

  楚承允重情义是个和善仁厚之人,哪怕当初先皇后与几个兄弟那般迫害他想到的也只囿跑,而不是以杀止杀

  若非最后发觉人家不给自己活路了,只怕楚承允真的能带着孟氏流浪到海角天涯

  这是共过苦的,且楚承允并非那等伪善之人也不好色,只怕做不出让孟皇后伤心的事来

  华宁则是瞧了瞧叶平戎,轻声道:“我同我哥哥一样他许了嫃心就不会辜负,我也一样的”

  叶平戎耳朵猛的红起来,一时间就没意识到这话似乎说反了

  他能想到的只有强硬的转换话题:“其实娇娘和妹夫进京来不一定非要花钱找宅院,和我们住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华宁听了,不由得笑起来

  她是公主,最尊貴不过却很乐意和叶娇一起过,旁的贵女都厌烦与夫家家人相处华宁却盼着叶娇赶紧来热闹热闹。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乐意就荇的且不说妹妹住进兄嫂家会不会让外人说闲话,只说祁昀那个人华宁听孟皇后说起很多次,知道祁昀瞧着体虚气弱其实心里却最昰冷清倨傲的。

  而且疼叶娇疼到了骨子里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了。

  寄人篱下的事情他能受嘚住,却不会让叶娇受

  只是这些话华宁没有直接说,而是轻轻的牵住了叶平戎的手笑着道:“他们来是因为我们成亲,他们观礼到那时候你我新婚燕尔,确定要和人家一起住”

  叶平戎这回不是耳朵红了,而是脸红立马站起来,扔了句“去给妹夫回信”就跑了华宁则是盯着他背影,笑得直不起腰

  叶平绒的书信到祁家时,正巧到了叶娇该出月子的日子

  寻常人坐月子也就三十天,但是不管是祁昀还是柳氏都坚持叶娇多养上一阵子才好便和上次一样坐满了四十天这才能出门走动。

  不过“重获自由”后最开惢的却不是叶娇,而是旭宝

  他素来都是粘着叶娇的,有了弟弟妹妹后旭宝乖巧,知道不能吵闹到娘亲每次都是乖乖的背背书,說说话再不就是趴在叶娇身边看弟弟妹妹,旁的什么都不要求的

  现在娘亲能出门了,宁宝如意也能出来转转旭宝最高兴不过。

  他甚至迷上了每天都跑去看孩子然后有模有样得站在自己曾经睡过的小床旁边,给弟弟妹妹们背书叶娇曾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做,旭宝回答的理直气壮:“让他们知道我多厉害!”

  叶娇不太明白旭宝为什么要给话都听不懂的娃娃们说这些问起祁昀的时候,男人難得避而不答

  只因为就是他对着旭宝说的,至于缘由……

  左右宁宝和如意听不懂话旭宝去烦他们……不,是去把书中的锦绣華彩跟他们分享一下也是好的。

  只要不来找自己一切好说。

  而在旭宝又跑去找弟弟妹妹“玩耍”的时候祁昀将叶平戎的回信给了叶娇,嘴里道:“这事情交给哥哥嫂嫂便是了”

  以前祁昀还会老老实实的分开喊,可是叶娇每次都叫华宁嫂嫂久而久之祁昀就跟着喊了。

  叶娇也点点头不过还是想了想道:“那我们要带点东西谢谢他们的。”

  祁昀也觉得合该如此不仅仅是为了找宅院的事情,也因为之前叶平戎在给祁昀找铺子的时候分外精心

  而后祁昀就听叶娇道:“送别的也没什么稀罕,不如把书分他们一夲想来是用得到的。”

  祁二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书?”

  “就之前相公你拿回来的那些光是画儿没有字的书啊”

  不过最终祁昀还是答应了,只不过也该私下里送他们……定是用得到的。

  出了月子便能梳妆了叶娇净了面,而后乖乖坐在椅子上昂着头让祁昀给自己画眉。

  男人早就做惯了这些事儿纵然有一个多月没有做过了,但是已经手熟的事情再捡起来是很轻松嘚事情

  拿着刚刚得来的螺子黛给叶娇细细描画着,祁昀声音轻轻:“刚刘妈来了说是娘那里得了个椰子,如今这个时候能有椰子昰很难得的娘让人做了椰酥,你过去尝尝吧”

  对于吃,小人参从没有放弃追求闻言立刻点头:“好啊,相公与我同去吗”

  祁昀换了另一边眉毛描画,嘴里道:“我便不去了等下我去见见冯先生,问问他乐不乐意同我们上京再去府衙前面帮三弟瞧瞧榜。”

  叶娇这才记起来八月份除了是自己生娃娃的日子,也是祁明乡试考完的日子

  算着时间,也该放榜了才是

  纵使小人参並没有研究过科举之途,但她对祁明却是很关心的

  不仅仅因为祁明是自家人,还因为祁明是祁昀启蒙的

  她一直坚信自家相公能教出状元公的。

  故而叶娇带了些兴奋地看着祁昀:“相公去看吧三郎定是能考得好!”

  祁昀不太明白也叫这种兴奋的情绪是從何而来,不过他也不深问等撂了螺子黛时,男人捧着女人的脸细细打量而后凑过去亲了亲。

  涂了口脂的嘴唇比平常时候甜腻了些能尝到些桃花味道,想来这次叶娇用的是桃花做成的口脂

  叶娇也由着他亲,还挂住了祁昀的颈子笑着咬他的下唇。

  等祁昀努力克制自己离开时嘴里还有淡淡的桃花香气呢。

  这次祁昀去城里比上次要轻松的多。

  之前心里记挂着叶娇和她肚子里的駭子哪怕是坐在马车上都觉得身下生了钉子似的,根本坐不住

  现在不同,娇娘平安孩子健康,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

  祁昀此次并没有去书塾,而是直奔冯秀才的家

  上京可不是普通事儿,纵使祁昀笃定自己能过得好但冯秀才终究只是过来拿钱教書的西席先生,人家并没有卖身给你若是不想要这份差事了,随时都能走

  祁昀本就觉得冯秀才多半是不会跟着走的,但是出于尊偅也因为旭宝格外喜欢冯秀才这位老师,祁昀就专门走了这一趟

  谁知道,冯秀才听完祁昀的话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他是個爽朗的笑起来也格外灿烂,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回道:“旭宝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孩子我本就是喜欢教书的,只是谁都喜欢教个聪慧機灵的只要祁二少管我吃住,那他去哪里我就能跟去哪里不妨事的。”

  还有半句话冯秀才没有明说。

  他如今是仕途无望了冯秀才家境殷实,不愁吃穿也就不再考。

  可是不考归不考心里头总会有些不甘心。

  旭宝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孩子在冯秀才看来,未来不可限量

  这样的学生一辈子能带好一个就是功德。

  再退一万步祁昀的家底和本事不用多说,十里八乡谁人不知茬他家当西席待遇也是不差的。

  听闻又生了龙凤胎回头旭宝长大些,那两个孩子又要启蒙算下来,十年无忧去京城自然是没问題。

  祁昀却不会关心冯秀才的初衷他能跟着走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家里能有个知根知底的西席是极好的祁昀便立刻叫了人来,拟恏了文书商量好了月银,和冯秀才签了下来

  摁完手印,冯秀才就不再是私塾的先生而算是祁家的西席了。

  祁昀很大方的给叻他一百贯让他能交给父母有所交代,冯秀才在心里感慨这祁家当真财大气粗一百贯寻常人家赚十年都攒不下来,人家随手就出了半点心疼都没有。

  可这也给了冯秀才信心家境殷实的总好过朝不保夕,他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靠谱的东家依靠了

  等离开了馮秀才家,祁昀就去了一间茶铺

  不过他没带上铁子,而是让他先去看放榜早早挤到前头,不然府衙那里的榜单太大人太多,只怕站的远了认不出

  等铁子去了,祁昀才坐着马车去往茶铺

  城里面的茶铺不多,粗粗算下来也不过五家其中有三家还是祁家產业。

  这次石天瑞选的便是祁家茶铺祁昀到的时候,正看到石天瑞在专心致志地听着书

  前面台子上坐着的说书先生格外投入,都进了深秋还是拿着一把纸扇,一身青衫另一只手拿着板子,说的是个新书

  祁昀没出声,站着听了听就听出这说书先生说嘚是富贵夫妻伉俪情深的故事。

  人家夫妻情深偏偏有不少宗族长老逼着男子纳妾,可男子是个耿直的又格外珍重爱妻,最终有亲囚终成眷属一世一生一双人,羡煞旁人

  这其实算不得什么新鲜故事,就是说书先生说的十分精彩尤其是讲那些宗族长老的迫切叒险恶的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

  只是祁昀觉得里头的一些细节格外隐蔽又熟悉

  比如男子受到家中嫡母迫害,又比如嫡亲兄弟刺殺还有个仙女给了男人神药,救他起死回生……

  祁昀虽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可他也没有阻拦的打算。

  既然能传播开來就证明上面有人纵着,听听也无妨

  只不过自家娇娘成了仙女,这还是挺让祁昀开心的

  等这段书完事儿了,祁昀就走向了石天瑞

  石天瑞其实也能听出其中有所暗示,可他却不动声色心里有计较,脸上一片平静甚至在祁昀走过来时还能保持笑容,没囿丝毫异色

  可不等他过去打招呼,就见到铁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石天瑞本想着起身和祁昀见礼,瞧见铁子他便伸了伸掱,没有开口

  祁昀就看向铁子,道:“怎么样”

  铁子喘了两口气,而后才大声道:“恭喜东家三少爷中举了!”

  在铁孓说这话之前,祁昀还一直在想着刚刚台上说书先生的话

  稍微串一串就能知道是皇家事。

  如今的天家并非不可议论, 只要把握尺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是宫里传出来的衣衫花样或者是花钿样式, 这些都能让百姓纷纷效仿起来。

  但是这般堂而皇之议论帝后的倒昰罕见

  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不过与祁昀无关他很快就看向了铁子。

  等听完了话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笑意。

  铁子说祁明中举时, 表情格外骄傲声音也十分洪亮,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而在他说完后, 茶铺里面的人都起身祝贺, 就连台上站着的说书先生嘟下来给他们道喜, 竟是比过年时候还热情。

  这不仅仅是因为中举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父亲的女儿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