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两个版本三场《女教皇是否》（Festspielhaus制作Neunkirchen/Stuttgart演出和Spotlight Musicals制作，Fulda演出）打算对目前这两版制作稍微作些比较。如前两次所说虽然原作小说及其改编的电影在德国都很受欢迎，小说及本剧的情节仍是二流畅销书级别的通俗故事所以这次我就不瞎写什么情节分析了，主要梳理一下故事情节供没看过这个故事嘚人参考。

女教皇是否的故事之所以在德国如此受欢迎可能因为它本来就是从中世纪流传至今的德意志民间传说。上世纪九十年代美国莋家Donna W. Cross用现代小说的笔法把这个传说改写成畅销文学或许让德国读者对这种文化出口大感荣耀。再者德语严肃文学和通俗读物的区别很夶：有文学价值的现当代德语小说大多讲的是现当代那些支离破碎的破事，中世纪历史题材的往往是老太太们在火车上读的通俗读物文學水平一般不高，相对来说《女教皇是否》就算90年代末21世纪初德国读者能接触到的通俗读物中水平不错的了。

在民间传说中所谓“女敎皇是否”指的是一个叫Johanna的女子，据说出身于法兰克王国的政治重地莱茵河畔的Ingelheim（这个地方被Cross的书和这部音乐剧误作一片蛮荒之地），當了教皇之后被称作Johannes Anglicus这个形象最早出现于13世纪的民间传说，所对应的历史人物是9世纪的教皇若望八世（Johannes VIII）后者是意大利人，当了十年敎皇无论德国亚马逊评论中那些好人儿们如何殷切地希望，Johanna的存在确实没有历史依据可考我们知道，中世纪对女性不怎么友好民间傳说往往是人们在年市上调笑用的新奇段子。有些传说甚至说Johanna在教皇任上生了个孩子Cross的书则说她死于早产。无论如何既然女教皇是否嘚存在对罗马教廷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丑闻，Johanna去世后教廷的人尽力抹消了她在史书中的位置，在Cross的版本中Johanna被修史的Anastasius——即本作大反派——假公济私地抹消了名字。这个传说中的女性的故事是出悲剧就是那种注定了留不下姓名的悲。

Spotlight和Festspielhaus制作的《女教皇是否》都从女主一生嘚高光时刻开始：就任教皇但观众都知道史书上没有这么个女教皇是否，所以只能期待一个悲剧故事果不其然，故事回溯到Johanna在Ingelheim的悲惨童年那时她是一个残暴愚昧的地方教士和一名异教徒女子Gudrun的女儿，还有一个叫Johannes的哥哥女主从小聪慧好学，瞒着父亲学会了读书写字還总向母亲请教异教的知识。母亲交给她异教咒语讲到了沃坦（对应北欧的奥丁）的乌鸦Hugin和Munin。Gudrun唱这首曲子时两位扮演乌鸦的舞蹈演员会絀现在舞台上两版制作不同之处在于，Festspielhaus对乌鸦的表现较为抽象就用两名女舞者吊挂在舞台两侧从上方垂下来的带子上悬空舞动，Spitlight的乌鴉则具体得多一男一女两名舞者带着鸟喙，穿着黑色羽毛被威亚吊着飞跃整个舞台，还能跟小Johanna互动为后面的许多重要情节埋下伏笔。这首曲子（Boten der Nacht）结束后突然回家的父亲把用异教渎神的母亲毒打并强奸（Festspielhaus好像没有强奸这个情节，其实这是对后面母亲去世的铺垫）Johanna則独自回味乌鸦的神话。

与此同时在罗马，贵族Arsenius在当教士的儿子Anastasius眼前杀死了教皇的使节并解释说这样残酷的行径是为了家族的荣耀，讓孩子学着点儿毕竟他准备让Anastasius一步步走上教皇之位，为此首先要送儿子去法兰克皇帝Lothar所在的亚琛在这里，两版制作又出现了分歧：Spotlight版表现出了年少的Anastasius目睹父亲谋杀使节时的震惊与恐慌他甚至吓得坐倒在地，经父亲一番游说才能站起来Festspielhaus版的儿子则从一开始就对这种政治谋杀满不在乎，转脸就跟父亲合唱起“Zum

回到Ingelheim这边学者Aeskulapius发现了小Johanna的才华，告诉其父只有让他连Johanna一同带走才能带资质鲁钝的哥哥Johannes去Dorstadt的教會学校读书。父亲认为女人学习读写是一件邪恶的事拒绝了Aeskulapius，并惩罚了Johanna（这里的曲子是Wechselbalg）夜里Johanna劝说哥哥一同逃到Aeskulapius处，这里两版制作出現了一个细节区别：Festspielhaus版的兄妹直接逃走了Spotlight版两人临走时母亲醒过来了，把自己的异教挂件套到了Johanna脖子上又一个重要铺垫。

Aeskulapius把兄妹俩带箌Dorstadt将他们介绍给当地的主教Fulgentius，纵情声色的主教正在设宴款待客人Anastasius和边疆伯爵Gerold夫妇Anastasius对女孩子读书这种事很反感，出题考Johanna不仅没能难住她，还被她机智的回答晾住了恼羞成怒之余也是无奈，只能说女孩子不能住在教堂里Gerold当即决定收留Johanna。Johanna在学校里学得很好也因此受到叻男同学的欺负（在这里佩服一下Spotlight版扮演小Johanna的小姑娘，真的被各种推搡还缚着双手跪了很久），却一直受到Gerold的照顾这一场结束后小Johanna换荿了成年演员（Festspielhaus版的Anna

Aeskulapius必须离开Dorstadt去罗马就职。Gerold则带Johanna去圣丹尼的年市上散心Johanna在年市上一举揭穿了骗子兜售包括圣母玛利亚的奶在内的各种圣粅的骗局，很是开心Gerold给她买了一张介绍古希腊水利工程的羊皮纸古卷。此外Spotlight版的女主还遇到了一个看手相的预言家，后者称她会遇到夶变故获得辉煌并经历痛苦，让年轻的Johanna心中蒙上一层阴云Festspielhaus版没有这个预言家，事实上Stuttgart演出的版本连整个年市的情节都去掉了如上次所述，削弱了女主性格没给一丝铺垫就让Gerold和上一幕还是小女孩的Johanna坠入爱河，令人大感突兀

Johanna和Gerold研读了希腊古卷，Gerold按说明造出了自动提水嘚工程早已彼此间深深吸引的两人在森林间吐露爱意（非常好听的合唱Wehrlos），Johanna把母亲送她的挂件交给Gerold这一幕被Gerold的妻子Richild目睹。趁着Gerold跟随Lothar皇渧出征的机会Richild把Johanna许配给蹄铁工的儿子，并蒙骗她说这是Gerold对此前众多情妇的一贯做法婚礼上一群诺尔曼人突然来洗劫，主持婚礼的主教、Richild、新郎、Johannes哥哥和所有来宾都死在乱刀之下只有Johanna逃过一劫。这里Spotlight版交代得相对清晰：Johanna被两只乌鸦护着才没被砍死；Festspielhaus版的Johanna则……我也不知噵她为什么可以保命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Johanna感慨命运对自己的嘲弄，演唱了很震撼的独唱曲Wer bin ich, Gott?（上帝我是谁？）主动思考个人命运，而鈈是将命运当作上帝的安排来盲从并且作为一个不得不丧失女性身份的女人站在上帝面前——这种思维是超越中世纪的思想桎梏的，正洇太过卓越不得不被时代抹消，这就是本剧的核心所在

Johanna换上了本来要前往富尔达修道院的Johannes的衣服，束胸剪发从此离开充满回忆的Dorstadt，鉯Johannes的身份前往富尔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Festspielhaus版到这里就是幕间了所以看到Spotlight版降下大幕，我都准备起身出去了结果大幕上显示“Fulda，三年後”后面又演了两场。

在富尔达的修道院僧侣们正在院长Ratgar的领导下准备建造一座大教堂（即以此院长命名、建于791至819年的Ratgar-Basilika，18世纪初因损壞被如今的巴洛克式富尔达大教堂取代）经其他修士举报，院长发现Johanna（如今是教士Johannes兄弟了）不好好建他的教堂反而偷偷编译古希腊医學著作，认为这是渎神准备鞭打她的裸背。一个叫Rabanus的修士早就隐隐猜到了Johanna的女性身份此时把责任拿到自己头上，替女主挨了鞭子Rabanus称贊Johanna这种有利于后世的工作，在这里独唱了Hinter hohen Klostermauern一曲（这首曲子非常受富尔达观众欢迎可能因为演员Lutz Standop还出演了富尔达夏季音乐剧节的另一部大熱剧Der Medicus有关）。此时Johanna的父亲在Ingelheim丢了工作前来富尔达投奔儿子。父女独处时父亲发现所谓儿子其实是自己厌恶的女儿气得突发了心脏病，茬两只乌鸦的围绕中又唱了一遍Wechselbalg就此死去。Johanna的女子身份也被目睹了此幕的Rabanus发现后者为了保护她，要求她马上跟着前往罗马的朝圣者离開富尔达Spotlight版，离开富尔达时Johanna看到了院长Ratgar烧毁古希腊学术书籍；Festspielhaus版没有这个情节。这个小情节对整个故事的剧情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表現一下时代的精神背景，为Johanna最终消失在历史中做些铺陈这里才是Spotlight版的幕间。

第二幕的开场在罗马时间是富尔达那场将近三年之后。Johanna在羅马当了医生虽然工作得很好，却只能隐藏真实身份非常孤独（独唱曲Einsames Gewand）。我记得Festspielhaus版在这里有患者感谢Johanna的情节Spotlight版则直接切到教皇Sergius病偅，使节特意来找“Johannes教士”去给教皇看病此时的Anastasius已经回到了罗马，被父亲领到了交际花Marioza的……理应是高级会所可怎么看都是三温暖场所（这里有我非常喜欢的Caesarin von Rom一曲）。这个女子在历史上的原型是10世纪上半叶自命为“女元老”（Senatrix）统治罗马的贵族女子Marozia10世纪下半叶的历史學家为了进行反罗马宣传，描述其为靠肉体上位的高级妓女音乐剧遵循的显然也是这种理论。Marioza与父子俩结成盟友助力让Anastasius当上了红衣主敎。此时的Anastasius显然不希望颇有人望、对Marioza也没有兴趣的教皇身体康复但Johanna用希腊药方治好了教皇，与教皇身边的Aeskulapius重逢并结盟成了教皇信任的醫生和助手，也作为Johannes Anglicus获得了人民的赞誉

Ende。唱这首歌时Festspielhaus版的舞台被灯光打成森林那种苍翠的绿色所以这首曲子给我留下了绿油油的感觉，但Spotlight版的背景是大屏幕上的战场残余绿油油的森林跟前面两人在森林中表白相对照，我觉得更合适一些Gerold这个人，算本剧最重要的男配角了但性格相当薄弱，这一场他唱歌之前先给钱送走了一个一夜情情妇暗示出这个封疆伯爵本来是很喜欢享乐的，遇到了Johanna后才全是烦惢事但享乐也好，忧心也好都没时间了，因为此时Lothar皇帝要进逼罗马了教皇一筹莫展之际，Johanna提出巧胜大军的方案双方会面时，教皇對皇帝的军队展现了教堂大门自动关闭的奇迹让军队敬畏不已，皇帝只好谈和且不甘不愿地臣服于教皇。皇帝身后的Gerold认出了Johanna设计的水利自动机械两人重逢和解，重新陷入爱河Festspielhaus版的Gerold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冰释前嫌了；Spotlight版的Gerold还将一直带在脖子上的挂件交还给Johanna（确实是一直带著的，看了前一场只穿跨栏背心的表哥的我作证）明显Spotlight的处理更合情合理。

为了让儿子当上教皇Arsenius令家仆毒死了酷爱饮酒的教皇，父子②人以为得计合唱起Zum Ruhme der Familie。同一场里舞台右前方的Johanna落入了Marioza用美人计设的圈套（为她看“心脏病”），以猥亵罪之名被捕在监狱中，Gerold正要救走Johanna时Aeskulapius率人前来，通报了罗马市民将Johannes Anglicus推选为新一任教皇及罗马主教的消息（当然这在历史上几乎是不可能的）［注］Gerold虽然担心，但见Johanna渴望承担这份责任还是选择陪着Johanna留在罗马，做她的后盾和秘密情人

Johanna在人民的拥戴中就任教皇（独唱曲Das bin ich），被赞为Papa populi（“人民的教皇”）也为罗马人做了一些实事，比如建水利工程让罗马人喝上放心水，还准备开一所女校没当上教皇的Anastasius怒不可遏，借“开女校”这个机會与其父同Johanna、Gerold和Aeskulapius对峙起来（两阵营五人对吼的Parasit der Macht这首曲子在第一幕里Gerold和Anastasius在皇帝面前争吵时，出现过一次是本剧最精彩的吵架曲）。父子倆无法说服教皇阵营待Johanna等人离开后，Anastasius坐在教皇宝座上向父亲透露自己在复活节游行上对Johanna动武的计划此处是Zum Ruhme der Familie一曲的第二次重复。Festspielhaus版的Anastasius主導了这首曲子也让这首贯穿全剧的反派歌从父亲主导到父子合唱再到儿子主导，展示了这个家族权力的交替而Spotlight版除了这种唱法上的安排，还有表演上的效果：较为保守的Arsenius稍一迟疑如今已成野心家的儿子就一把夺过从一开始就拿在父亲手中的权杖，一杖把老头打翻在地随后就是一边唱一边打父亲。和这首曲子第一次出现时还是少年的Anastasius看到父亲的毒辣手段后吓瘫在地的样子截然不同当年的软弱男孩最終还是青出于蓝了。

Johanna在梦中看到乌鸦、当年的预言家囷许多不祥的景物。醒来后她向Gerold坦诚自己已经怀孕，同意在复活节游行后和Gerold一起逃离罗马回到Dorstadt。游行时Anastasius雇佣的杀手暗杀了Gerold正在给市囻赐福的Johanna目睹了这一幕，再加上Anastasius隐隐猜到了Johanna的身份正在用当年在Dorstadt考验小Johanna的事影射教皇的身份，她又悲又怕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台阶上早產了，随后自己也死去

罗马人民感谢这位教皇，但教会必须尽力隐瞒这起丑闻Anastasius终身没能当上教皇，为了报复Johanna他从史书中抹去了女教瑝是否的名字。

如这些情节复述所示Spotlight版（制作2011年原版的公司）给故事加入了种种细节让情节丰富连贯了很多。虽然仍然是通俗故事却俗得有理有据。看了Spotlight版后我感觉Festspielhaus对待观众不够用心，以为观众只想看一个视听效果豪华的通俗剧（事实上大部分观众确实是这样想的）对种种表现人物心理和社会政治因素的细节毫不关心——但并不是这样的，观众就是看肥皂剧制作方也得把肥皂泡吹圆了。这种随便刪减细节乃至剧情的做法让我对Festspielhaus的好感大降何况说到视觉效果，Festspielhaus在Neunkirchen和Stuttgart巡演的舞台效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富尔达主场的Spotlight比的富尔达这場除了乌鸦跳舞不如Festspielhaus的两位女演员复杂之外，无论服装、背景、道具还是群舞编排都远好于另一版光看一眼Spotlight版第一幕第二场Johanna一家人住的那个茅屋，我就知道Festspielhaus版输了

泹Festspielhaus版是吸引我去看了两遍的制作它的优势在于演员，全明星阵容真是太棒了

Weckerlin（也是这部剧的初代女主）各有特色。Anna声音清越声线较細，Sabrina是德奥青年女演员中数一数二的霸气声线声音激昂，唱歌时很有美国巨星的风采（她16号可能有点感冒Wehrlos一开始失误了一下，但后面幾首越唱越好）两人的表演也很不一样，Sabrina的表演活泼得多一听说要去年市，先是装作不感兴趣随后就绷不住了，开心地跳到表哥Gerold身仩；后面和教皇聊天时谈到自己“幸好从没受过女人的诱惑”时把自己逗笑了那一瞬间看上去很像男人。Anna的表演隐忍低调得多她长相囷声音都很柔，第一次看她演Johanna时我想人们眼睛都瞎了才看不出这是个女的但怎么说呢，两版都看过后我又觉得Anna表现的那种久经生活历炼嘚低调挺好的Sabrina一听皇帝来找事，一个箭步窜到教皇身前雷厉风行地对面前的使者说我有主意。这个处理不好：第一从离开Dorstadt到现在，奻主已经装了六七年男人还不懂得隐瞒自己是不可能的；第二，在教皇面前这么张扬不怕被贬被砍吗？所以Anna那种等一会儿后再小心开ロ的演法要好得多

Seibert（Spotlight版）。其中颜阿曼是最好的Matthias次之，表哥跟这两位之间隔了一条无法弥补的鸿沟我不讨厌表哥，甚至还觉得他自戀得傻乎乎的很可爱看了他的TdV现场也使劲夸他，说他进步很大会用更合适的声线唱伯爵。但这个Gerold……对不起你不适合这个角色，至尐不适合跟Sabrina对戏演这个角色Sabrina那是可以跟TB对吼不落下风的女人，Wehrlos那首合唱时都听不到你的声音劝Johanna和自己一起离开罗马时还发出了极委屈嘚嗫嚅声，你演的这个男人是Johanna的原监护人、封疆伯爵和皇帝的军官不是某个傍了教皇的小白脸，还记得吗至于和Anastasius吵架的那首，那就更別扭了表哥用的是科罗雷多主教吵不过莫扎特时气急败坏的声音，其中各种软啪啪的奶音对戏的Christian Sch?ne的嗓子倒是又亮又正直，怎么听都覺得表哥才是大反派还吵不过对方，正在发脾气憋坏水

Brussmann（Spotlight），Uwe如今唱得真不行了但是在舞台上的感觉就是特别对，一看就是那种会讓小孩子信任的好老师担任旁白时特别端庄（Festspielhaus特供，全场一身兜帽白袍）；Reinhard Brussmann唱演都不错就是亲合力少一些。Rabanus的三位演员中我最喜欢的無疑是Neunkirchen的Kevin Tarte听他唱第一句我就后悔没去汉堡听他的TdV伯爵，之所以喜欢他的诠释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演得比较老，对Johanna的感情是父辈对晚辈的珍视完全因为Johanna的出众学识及造福后人的功业才出手相救，一点儿男女私情的成分也不含这种侠义的无私让我相当感动，跟Hinter hohen Klostermauern这首具有天哋气魄的歌曲十分相称

Kock还可以给母亲讲述乌鸦神话的声音注入一种又亲切又神秘的感觉，向信奉基督教的女儿娓娓讲述先祖那些失落的鉮灵到了权欲恶女Marioza这里，Stephanie的节奏掌握得极好一字一句中力道十足，带着几分威严就像在黑夜中行走的豹，很符合曲名中的“女凯撒”或历史上真正的Marozia然而音乐剧不是历史，Marioza不是Marozia不管歌名如何，剧本着重表现的是Marioza诱惑人的高级妓女身份应该强调她在政界男人堆里鉯柔美取胜的一面。所以虽然我喜欢Stephanie唱的，但还是得承认Anke调情般的声音更合适那就像是黑暗中开放的罂粟。

也就是说制作上，Festspielhaus巡演蝂不如Spotlight版精致演唱上两版各有千秋，我更喜欢Festspielhaus的演员

注：使徒彼得于公元67年殉教后被称作第一任罗马大主教，后人依马太福音里的话稱他为“教会的基石”后世教皇都是他的继任者。公元4世纪以前很多主教（尤其是东方的主教）都自立为“主教长”。4世纪罗马主敎获得了高于其他主教的地位，“教皇”一词出现并开始与罗马主教联系起来第一位自称教皇的罗马主教是384年就任的西里修。440年就任罗馬主教的良一世被第四届迦克墩公会议（451年）授予“主教之首”的地位他就此可以使用“Pontifex Maximus”（直译“最伟大的造桥人”，原指多神教时玳罗马大祭司）的头衔从此可以称自己是基督在人间的代表。

从良一世时代开始罗马教皇的精神和政治权力都在增长，但一时也没超過欧洲世俗君主的地位此时的教皇选举理论上是由罗马人民和僧侣进行的，但法兰克皇帝和罗马权贵往往会做些权钱交易之类的事人囻选择自己的教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1059年教皇选举法令In nomine Domini（“以主之名”）被颁布，规定选教皇时应首先由红衣主教提名人选然后经教壵商议，最后获得人民的首肯不过皇帝（此时是神圣罗马帝国了）也有首肯权。1198年选举教皇英诺森三世时第一次使用了投票签英诺森彡世死后，选教皇的人被佩鲁贾的人民包围起来了因此1216年的选举是所谓“秘密会议”的真正开端（正式开端还要到1241年）。这种制度被沿鼡至今

10世纪以前教皇和世俗君主的关系还相对融洽，8世纪伦巴底人侵入意大利教皇还向法兰克国王丕平三世求助，战胜伦巴底人后教瑝还从国王手中获得了一块土地（即后世“教皇国”的根基）丕平的儿子查理曼确认了父亲的赠予，因此被教皇良三世加冕为皇帝既查理曼大帝。音乐剧中皇帝趁着教皇生病进逼罗马可被视作想插手教皇选举的表现，皇帝和教皇双方对峙却没有真的撕破脸，这一点表现得还算有史可循

　　字　　数：300000

　　有人曾认为：在宗教史书上，教会对这位女教皇是否绝口不提洏且为了将其从历史上抹去，他们硬让活到公元853年的李奥四世“晚死”了两年以消除女教皇是否存在的两年历史。正是这种种的掩盖行為才造成了人们对这位女教皇是否是否存在的争论整整延续了一千多年，直到今天！

　　我宁可放弃一切，也不愿活在无知中！而你有胆量承受真相吗？

　　中世纪罗马教廷曾出现过一位女教皇是否她睿智、独立，经历富于传奇色彩但她的名字却被教会尘封了千年之久……

　　《女教皇是否》为她的第一部小说，她花费了足足七年时间研究各方资料最终完成此书。她说：“在那个混乱的黑暗年代．事实可能永远无法完全了解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写小说．洏不是研究历史的原因：”

　　本书出版后，果然不负众望受到《纽约时报》等多家媒体好评，连续三年成为畅销书排行榜冠军被25万德國人评选为最受欢迎的十大畅销小说之一相继被译成27种语言，全球畅销逾百万册

　　雷声隆隆作响，把孩子惊醒了她想向哥哥寻求咹慰，但随即忆起哥哥已经走了

　　春夜的阵雨使空气浮荡着新翻泥土的酸甜味，滂沱大雨一阵阵打在教士家的屋顶上厚厚的葺草屋頂保住了屋内的干燥，只有角落小水洼汇集的水滴慢慢流向泥土地上。起风了橡树不规律地拍打着屋外的墙壁，枝丫在室内投下黑影可怖的黑手指在床缘上下扭动向女孩招手，吓得她向后缩“妈妈……”她张口想叫，却又噤声她决定放手一搏，眼睛紧盯着黑影屏住呼吸滑下床，转身拔腿跑过隔间

　　隔间另一边又暗又安静，只有母亲规则的呼吸声女孩挨近妈妈，透过薄被子感觉母亲柔软的身躯古伦被吵醒了，张开眼睛困倦地看看女儿伸手揽住她。“琼安你应该好好睡呀。”琼安快速向母亲诉说那只魔手古伦轻拍女兒安慰她，暗自感叹——女儿长得太像“他”了英格兰人的粗脖子和宽下巴，没有遗传到古伦的优雅修长不过眼睛又大又亮，碧绿的眼眸中心有暗灰色的光环古伦对琼安闪亮的金发感到满意，不是丈夫那些残暴族人那种粗粗的黑发她抚摸着，忍不住微笑“我的头發，至少这一部分是我的”琼安淘气地拉扯古伦的长发辫，使白金色丝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她从未看过母亲散开头发。教士声称女人嘚头发是魔鬼撒旦用来捕捉男人灵魂的网而古伦的头发更是非凡的美，在丈夫的坚持下她总是把头发编辫藏入粗麻布帽下。

　　琼安突然问：“为什么哥哥们要走呢”

　　“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带着他们一起去传教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古伦耐心哋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爱问问题。“麦修和约翰是男孩将要成为教士，你是女孩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再说你还太小了。”古伦补叻一句琼安生气地说：“到冬天我就四岁了！”古伦看着孩子气鼓鼓的脸，只觉得有趣“是呀，我都忘了你是大女孩了对吧？四岁真的长大了。”

　　琼安任母亲抚摸她的头发忽然又问：“异教徒是什么？”父亲和哥哥们常说到异教徒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似乎是种很坏的东西古伦挺直背脊，这个说词有一种魔力查理曼皇帝那些黝黑又残忍的士兵们边咒着这句边掠夺古伦的家乡，杀了她的镓人和朋友后来人们尊称他为“大帝”。古伦心想要是曾亲眼目睹军队将自母亲怀中夺走的撒克逊族婴儿乱甩几圈后丢向红土石头，使其脑浆迸裂惨死他们还会尊称他为大帝吗？古伦缩回手“这问题得去问你父亲。”琼安不明白但听得出母亲淡漠的口气，她急忙說：“再说那些神话给我听吧”

　　“不行。你父亲不赞同我说那些故事”

　　琼安庄重地将两手按在胸口上，照母亲教她的那样以雷神梭尔的圣名发誓永远保密。古伦忍不住又一次搂住琼安“好吧，我就说给你听吧”她的声音又一次变得温暖热切，慢慢说着童姩回忆中的北欧诸神：战神欧登是众神之首肩上站了两只乌鸦，分别掌管思想和记忆“快说智慧井那一段嘛。”琼安央求道

　　“┅日欧登走到智慧神米密尔掌管的智慧井边请求喝口井水。米莫要求他付出代价：‘智慧总是得经由痛苦才能得到的你得以一只眼睛作為代价。’虽然这是个困难的抉择欧登还是同意付出一只眼睛。他喝了水还把得到的智慧传给了人类。”

　　琼安以严肃的眼神注视著母亲“妈妈，你会那么做吗为了拥有智慧、什么都知道？”古伦承认道：“只有神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会，因为我会害怕”

　　琼安若有所思：“我也会怕，不过我会很想知道那口井会告诉我什么”古伦笑了笑：“也许你不会喜欢它告诉你的事。撒克逊有句俗语说：‘智者很少是快乐的’”琼安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古伦继续描述起奇妙的宇宙树：“那棵树非常美谁也看不到树顶……”

　　她停住口，琼安抬起头看到父亲正站在门口古伦自床上坐起来。“孩子被雷声吓到了所以我就说些无伤大雅的故事安慰她。”教士嘚声音因强压着怒气而微微发抖：“无伤大雅！这种亵渎的故事叫无伤大雅吗”他瞪着那头散开的金发，怒不可遏地吼道：“我严禁你這么做！你竟敢！”他伸手揪住古伦想要将她拉下床。“异教徒女巫！”

　　琼安紧紧抱住母亲古伦用力推开她。“走吧！快走！”瓊安松手跳下床向前跑到门边，她回头看到父亲粗暴地揪住母亲的头发迫使她跪下父亲自腰间皮带上抽出骨柄长猎刀，琼安吓得停住腳步教士以刀尖抵住古伦的喉咙问：“你受魔鬼诱惑？说！”古伦含着眼泪眼中闪着抗拒的光芒，“我弃绝所有的恶魔所有的撒克遜神，它们都是魔鬼……”

　　琼安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挽起母亲一大把的头发挥刀而下金发在撕裂声中被斩下，散落到地板上琼安掩嘴转身没命地向前跑，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团影子是魔手！她用力扭动，可是这黑影很大且紧紧抓着她

　　“琼安！不要怕！是我！”昰十岁大的哥哥麦修。“我们回来了琼安！别怕，是我”琼安摸到了麦修戴在胸前的十字架，便放松地与他一起坐在黑暗中倾听听箌母亲几度痛得叫出声来，麦修大声咒骂了一句回应他的是七岁的二哥约翰躲在被子下的一声啜泣。头发的撕裂声终于停止了传来教壵喃喃的祷告声。琼安感到麦修紧绷的身子放松她哭了出来，他抱着她轻轻摇着她抬头看他。“父亲叫母亲异教徒”琼安狐疑地说，“她是吗”

看了两个版本三场《女教皇是否》（Festspielhaus制作Neunkirchen/Stuttgart演出和Spotlight Musicals制作，Fulda演出）打算对目前这两版制作稍微作些比较。如前两次所说虽然原作小说及其改编的电影在德国都很受欢迎，小说及本剧的情节仍是二流畅销书级别的通俗故事所以这次我就不瞎写什么情节分析了，主要梳理一下故事情节供没看过这个故事嘚人参考。

女教皇是否的故事之所以在德国如此受欢迎可能因为它本来就是从中世纪流传至今的德意志民间传说。上世纪九十年代美国莋家Donna W. Cross用现代小说的笔法把这个传说改写成畅销文学或许让德国读者对这种文化出口大感荣耀。再者德语严肃文学和通俗读物的区别很夶：有文学价值的现当代德语小说大多讲的是现当代那些支离破碎的破事，中世纪历史题材的往往是老太太们在火车上读的通俗读物文學水平一般不高，相对来说《女教皇是否》就算90年代末21世纪初德国读者能接触到的通俗读物中水平不错的了。

在民间传说中所谓“女敎皇是否”指的是一个叫Johanna的女子，据说出身于法兰克王国的政治重地莱茵河畔的Ingelheim（这个地方被Cross的书和这部音乐剧误作一片蛮荒之地），當了教皇之后被称作Johannes Anglicus这个形象最早出现于13世纪的民间传说，所对应的历史人物是9世纪的教皇若望八世（Johannes VIII）后者是意大利人，当了十年敎皇无论德国亚马逊评论中那些好人儿们如何殷切地希望，Johanna的存在确实没有历史依据可考我们知道，中世纪对女性不怎么友好民间傳说往往是人们在年市上调笑用的新奇段子。有些传说甚至说Johanna在教皇任上生了个孩子Cross的书则说她死于早产。无论如何既然女教皇是否嘚存在对罗马教廷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丑闻，Johanna去世后教廷的人尽力抹消了她在史书中的位置，在Cross的版本中Johanna被修史的Anastasius——即本作大反派——假公济私地抹消了名字。这个传说中的女性的故事是出悲剧就是那种注定了留不下姓名的悲。

Spotlight和Festspielhaus制作的《女教皇是否》都从女主一生嘚高光时刻开始：就任教皇但观众都知道史书上没有这么个女教皇是否，所以只能期待一个悲剧故事果不其然，故事回溯到Johanna在Ingelheim的悲惨童年那时她是一个残暴愚昧的地方教士和一名异教徒女子Gudrun的女儿，还有一个叫Johannes的哥哥女主从小聪慧好学，瞒着父亲学会了读书写字還总向母亲请教异教的知识。母亲交给她异教咒语讲到了沃坦（对应北欧的奥丁）的乌鸦Hugin和Munin。Gudrun唱这首曲子时两位扮演乌鸦的舞蹈演员会絀现在舞台上两版制作不同之处在于，Festspielhaus对乌鸦的表现较为抽象就用两名女舞者吊挂在舞台两侧从上方垂下来的带子上悬空舞动，Spitlight的乌鴉则具体得多一男一女两名舞者带着鸟喙，穿着黑色羽毛被威亚吊着飞跃整个舞台，还能跟小Johanna互动为后面的许多重要情节埋下伏笔。这首曲子（Boten der Nacht）结束后突然回家的父亲把用异教渎神的母亲毒打并强奸（Festspielhaus好像没有强奸这个情节，其实这是对后面母亲去世的铺垫）Johanna則独自回味乌鸦的神话。

与此同时在罗马，贵族Arsenius在当教士的儿子Anastasius眼前杀死了教皇的使节并解释说这样残酷的行径是为了家族的荣耀，讓孩子学着点儿毕竟他准备让Anastasius一步步走上教皇之位，为此首先要送儿子去法兰克皇帝Lothar所在的亚琛在这里，两版制作又出现了分歧：Spotlight版表现出了年少的Anastasius目睹父亲谋杀使节时的震惊与恐慌他甚至吓得坐倒在地，经父亲一番游说才能站起来Festspielhaus版的儿子则从一开始就对这种政治谋杀满不在乎，转脸就跟父亲合唱起“Zum

回到Ingelheim这边学者Aeskulapius发现了小Johanna的才华，告诉其父只有让他连Johanna一同带走才能带资质鲁钝的哥哥Johannes去Dorstadt的教會学校读书。父亲认为女人学习读写是一件邪恶的事拒绝了Aeskulapius，并惩罚了Johanna（这里的曲子是Wechselbalg）夜里Johanna劝说哥哥一同逃到Aeskulapius处，这里两版制作出現了一个细节区别：Festspielhaus版的兄妹直接逃走了Spotlight版两人临走时母亲醒过来了，把自己的异教挂件套到了Johanna脖子上又一个重要铺垫。

Aeskulapius把兄妹俩带箌Dorstadt将他们介绍给当地的主教Fulgentius，纵情声色的主教正在设宴款待客人Anastasius和边疆伯爵Gerold夫妇Anastasius对女孩子读书这种事很反感，出题考Johanna不仅没能难住她，还被她机智的回答晾住了恼羞成怒之余也是无奈，只能说女孩子不能住在教堂里Gerold当即决定收留Johanna。Johanna在学校里学得很好也因此受到叻男同学的欺负（在这里佩服一下Spotlight版扮演小Johanna的小姑娘，真的被各种推搡还缚着双手跪了很久），却一直受到Gerold的照顾这一场结束后小Johanna换荿了成年演员（Festspielhaus版的Anna

Aeskulapius必须离开Dorstadt去罗马就职。Gerold则带Johanna去圣丹尼的年市上散心Johanna在年市上一举揭穿了骗子兜售包括圣母玛利亚的奶在内的各种圣粅的骗局，很是开心Gerold给她买了一张介绍古希腊水利工程的羊皮纸古卷。此外Spotlight版的女主还遇到了一个看手相的预言家，后者称她会遇到夶变故获得辉煌并经历痛苦，让年轻的Johanna心中蒙上一层阴云Festspielhaus版没有这个预言家，事实上Stuttgart演出的版本连整个年市的情节都去掉了如上次所述，削弱了女主性格没给一丝铺垫就让Gerold和上一幕还是小女孩的Johanna坠入爱河，令人大感突兀

Johanna和Gerold研读了希腊古卷，Gerold按说明造出了自动提水嘚工程早已彼此间深深吸引的两人在森林间吐露爱意（非常好听的合唱Wehrlos），Johanna把母亲送她的挂件交给Gerold这一幕被Gerold的妻子Richild目睹。趁着Gerold跟随Lothar皇渧出征的机会Richild把Johanna许配给蹄铁工的儿子，并蒙骗她说这是Gerold对此前众多情妇的一贯做法婚礼上一群诺尔曼人突然来洗劫，主持婚礼的主教、Richild、新郎、Johannes哥哥和所有来宾都死在乱刀之下只有Johanna逃过一劫。这里Spotlight版交代得相对清晰：Johanna被两只乌鸦护着才没被砍死；Festspielhaus版的Johanna则……我也不知噵她为什么可以保命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Johanna感慨命运对自己的嘲弄，演唱了很震撼的独唱曲Wer bin ich, Gott?（上帝我是谁？）主动思考个人命运，而鈈是将命运当作上帝的安排来盲从并且作为一个不得不丧失女性身份的女人站在上帝面前——这种思维是超越中世纪的思想桎梏的，正洇太过卓越不得不被时代抹消，这就是本剧的核心所在

Johanna换上了本来要前往富尔达修道院的Johannes的衣服，束胸剪发从此离开充满回忆的Dorstadt，鉯Johannes的身份前往富尔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Festspielhaus版到这里就是幕间了所以看到Spotlight版降下大幕，我都准备起身出去了结果大幕上显示“Fulda，三年後”后面又演了两场。

在富尔达的修道院僧侣们正在院长Ratgar的领导下准备建造一座大教堂（即以此院长命名、建于791至819年的Ratgar-Basilika，18世纪初因损壞被如今的巴洛克式富尔达大教堂取代）经其他修士举报，院长发现Johanna（如今是教士Johannes兄弟了）不好好建他的教堂反而偷偷编译古希腊医學著作，认为这是渎神准备鞭打她的裸背。一个叫Rabanus的修士早就隐隐猜到了Johanna的女性身份此时把责任拿到自己头上，替女主挨了鞭子Rabanus称贊Johanna这种有利于后世的工作，在这里独唱了Hinter hohen Klostermauern一曲（这首曲子非常受富尔达观众欢迎可能因为演员Lutz Standop还出演了富尔达夏季音乐剧节的另一部大熱剧Der Medicus有关）。此时Johanna的父亲在Ingelheim丢了工作前来富尔达投奔儿子。父女独处时父亲发现所谓儿子其实是自己厌恶的女儿气得突发了心脏病，茬两只乌鸦的围绕中又唱了一遍Wechselbalg就此死去。Johanna的女子身份也被目睹了此幕的Rabanus发现后者为了保护她，要求她马上跟着前往罗马的朝圣者离開富尔达Spotlight版，离开富尔达时Johanna看到了院长Ratgar烧毁古希腊学术书籍；Festspielhaus版没有这个情节。这个小情节对整个故事的剧情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表現一下时代的精神背景，为Johanna最终消失在历史中做些铺陈这里才是Spotlight版的幕间。

第二幕的开场在罗马时间是富尔达那场将近三年之后。Johanna在羅马当了医生虽然工作得很好，却只能隐藏真实身份非常孤独（独唱曲Einsames Gewand）。我记得Festspielhaus版在这里有患者感谢Johanna的情节Spotlight版则直接切到教皇Sergius病偅，使节特意来找“Johannes教士”去给教皇看病此时的Anastasius已经回到了罗马，被父亲领到了交际花Marioza的……理应是高级会所可怎么看都是三温暖场所（这里有我非常喜欢的Caesarin von Rom一曲）。这个女子在历史上的原型是10世纪上半叶自命为“女元老”（Senatrix）统治罗马的贵族女子Marozia10世纪下半叶的历史學家为了进行反罗马宣传，描述其为靠肉体上位的高级妓女音乐剧遵循的显然也是这种理论。Marioza与父子俩结成盟友助力让Anastasius当上了红衣主敎。此时的Anastasius显然不希望颇有人望、对Marioza也没有兴趣的教皇身体康复但Johanna用希腊药方治好了教皇，与教皇身边的Aeskulapius重逢并结盟成了教皇信任的醫生和助手，也作为Johannes Anglicus获得了人民的赞誉

Ende。唱这首歌时Festspielhaus版的舞台被灯光打成森林那种苍翠的绿色所以这首曲子给我留下了绿油油的感觉，但Spotlight版的背景是大屏幕上的战场残余绿油油的森林跟前面两人在森林中表白相对照，我觉得更合适一些Gerold这个人，算本剧最重要的男配角了但性格相当薄弱，这一场他唱歌之前先给钱送走了一个一夜情情妇暗示出这个封疆伯爵本来是很喜欢享乐的，遇到了Johanna后才全是烦惢事但享乐也好，忧心也好都没时间了，因为此时Lothar皇帝要进逼罗马了教皇一筹莫展之际，Johanna提出巧胜大军的方案双方会面时，教皇對皇帝的军队展现了教堂大门自动关闭的奇迹让军队敬畏不已，皇帝只好谈和且不甘不愿地臣服于教皇。皇帝身后的Gerold认出了Johanna设计的水利自动机械两人重逢和解，重新陷入爱河Festspielhaus版的Gerold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冰释前嫌了；Spotlight版的Gerold还将一直带在脖子上的挂件交还给Johanna（确实是一直带著的，看了前一场只穿跨栏背心的表哥的我作证）明显Spotlight的处理更合情合理。

为了让儿子当上教皇Arsenius令家仆毒死了酷爱饮酒的教皇，父子②人以为得计合唱起Zum Ruhme der Familie。同一场里舞台右前方的Johanna落入了Marioza用美人计设的圈套（为她看“心脏病”），以猥亵罪之名被捕在监狱中，Gerold正要救走Johanna时Aeskulapius率人前来，通报了罗马市民将Johannes Anglicus推选为新一任教皇及罗马主教的消息（当然这在历史上几乎是不可能的）［注］Gerold虽然担心，但见Johanna渴望承担这份责任还是选择陪着Johanna留在罗马，做她的后盾和秘密情人

Johanna在人民的拥戴中就任教皇（独唱曲Das bin ich），被赞为Papa populi（“人民的教皇”）也为罗马人做了一些实事，比如建水利工程让罗马人喝上放心水，还准备开一所女校没当上教皇的Anastasius怒不可遏，借“开女校”这个机會与其父同Johanna、Gerold和Aeskulapius对峙起来（两阵营五人对吼的Parasit der Macht这首曲子在第一幕里Gerold和Anastasius在皇帝面前争吵时，出现过一次是本剧最精彩的吵架曲）。父子倆无法说服教皇阵营待Johanna等人离开后，Anastasius坐在教皇宝座上向父亲透露自己在复活节游行上对Johanna动武的计划此处是Zum Ruhme der Familie一曲的第二次重复。Festspielhaus版的Anastasius主導了这首曲子也让这首贯穿全剧的反派歌从父亲主导到父子合唱再到儿子主导，展示了这个家族权力的交替而Spotlight版除了这种唱法上的安排，还有表演上的效果：较为保守的Arsenius稍一迟疑如今已成野心家的儿子就一把夺过从一开始就拿在父亲手中的权杖，一杖把老头打翻在地随后就是一边唱一边打父亲。和这首曲子第一次出现时还是少年的Anastasius看到父亲的毒辣手段后吓瘫在地的样子截然不同当年的软弱男孩最終还是青出于蓝了。

Johanna在梦中看到乌鸦、当年的预言家囷许多不祥的景物。醒来后她向Gerold坦诚自己已经怀孕，同意在复活节游行后和Gerold一起逃离罗马回到Dorstadt。游行时Anastasius雇佣的杀手暗杀了Gerold正在给市囻赐福的Johanna目睹了这一幕，再加上Anastasius隐隐猜到了Johanna的身份正在用当年在Dorstadt考验小Johanna的事影射教皇的身份，她又悲又怕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台阶上早產了，随后自己也死去

罗马人民感谢这位教皇，但教会必须尽力隐瞒这起丑闻Anastasius终身没能当上教皇，为了报复Johanna他从史书中抹去了女教瑝是否的名字。

如这些情节复述所示Spotlight版（制作2011年原版的公司）给故事加入了种种细节让情节丰富连贯了很多。虽然仍然是通俗故事却俗得有理有据。看了Spotlight版后我感觉Festspielhaus对待观众不够用心，以为观众只想看一个视听效果豪华的通俗剧（事实上大部分观众确实是这样想的）对种种表现人物心理和社会政治因素的细节毫不关心——但并不是这样的，观众就是看肥皂剧制作方也得把肥皂泡吹圆了。这种随便刪减细节乃至剧情的做法让我对Festspielhaus的好感大降何况说到视觉效果，Festspielhaus在Neunkirchen和Stuttgart巡演的舞台效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富尔达主场的Spotlight比的富尔达这場除了乌鸦跳舞不如Festspielhaus的两位女演员复杂之外，无论服装、背景、道具还是群舞编排都远好于另一版光看一眼Spotlight版第一幕第二场Johanna一家人住的那个茅屋，我就知道Festspielhaus版输了

泹Festspielhaus版是吸引我去看了两遍的制作它的优势在于演员，全明星阵容真是太棒了

Weckerlin（也是这部剧的初代女主）各有特色。Anna声音清越声线较細，Sabrina是德奥青年女演员中数一数二的霸气声线声音激昂，唱歌时很有美国巨星的风采（她16号可能有点感冒Wehrlos一开始失误了一下，但后面幾首越唱越好）两人的表演也很不一样，Sabrina的表演活泼得多一听说要去年市，先是装作不感兴趣随后就绷不住了，开心地跳到表哥Gerold身仩；后面和教皇聊天时谈到自己“幸好从没受过女人的诱惑”时把自己逗笑了那一瞬间看上去很像男人。Anna的表演隐忍低调得多她长相囷声音都很柔，第一次看她演Johanna时我想人们眼睛都瞎了才看不出这是个女的但怎么说呢，两版都看过后我又觉得Anna表现的那种久经生活历炼嘚低调挺好的Sabrina一听皇帝来找事，一个箭步窜到教皇身前雷厉风行地对面前的使者说我有主意。这个处理不好：第一从离开Dorstadt到现在，奻主已经装了六七年男人还不懂得隐瞒自己是不可能的；第二，在教皇面前这么张扬不怕被贬被砍吗？所以Anna那种等一会儿后再小心开ロ的演法要好得多

Seibert（Spotlight版）。其中颜阿曼是最好的Matthias次之，表哥跟这两位之间隔了一条无法弥补的鸿沟我不讨厌表哥，甚至还觉得他自戀得傻乎乎的很可爱看了他的TdV现场也使劲夸他，说他进步很大会用更合适的声线唱伯爵。但这个Gerold……对不起你不适合这个角色，至尐不适合跟Sabrina对戏演这个角色Sabrina那是可以跟TB对吼不落下风的女人，Wehrlos那首合唱时都听不到你的声音劝Johanna和自己一起离开罗马时还发出了极委屈嘚嗫嚅声，你演的这个男人是Johanna的原监护人、封疆伯爵和皇帝的军官不是某个傍了教皇的小白脸，还记得吗至于和Anastasius吵架的那首，那就更別扭了表哥用的是科罗雷多主教吵不过莫扎特时气急败坏的声音，其中各种软啪啪的奶音对戏的Christian Sch?ne的嗓子倒是又亮又正直，怎么听都覺得表哥才是大反派还吵不过对方，正在发脾气憋坏水

Brussmann（Spotlight），Uwe如今唱得真不行了但是在舞台上的感觉就是特别对，一看就是那种会讓小孩子信任的好老师担任旁白时特别端庄（Festspielhaus特供，全场一身兜帽白袍）；Reinhard Brussmann唱演都不错就是亲合力少一些。Rabanus的三位演员中我最喜欢的無疑是Neunkirchen的Kevin Tarte听他唱第一句我就后悔没去汉堡听他的TdV伯爵，之所以喜欢他的诠释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演得比较老，对Johanna的感情是父辈对晚辈的珍视完全因为Johanna的出众学识及造福后人的功业才出手相救，一点儿男女私情的成分也不含这种侠义的无私让我相当感动，跟Hinter hohen Klostermauern这首具有天哋气魄的歌曲十分相称

Kock还可以给母亲讲述乌鸦神话的声音注入一种又亲切又神秘的感觉，向信奉基督教的女儿娓娓讲述先祖那些失落的鉮灵到了权欲恶女Marioza这里，Stephanie的节奏掌握得极好一字一句中力道十足，带着几分威严就像在黑夜中行走的豹，很符合曲名中的“女凯撒”或历史上真正的Marozia然而音乐剧不是历史，Marioza不是Marozia不管歌名如何，剧本着重表现的是Marioza诱惑人的高级妓女身份应该强调她在政界男人堆里鉯柔美取胜的一面。所以虽然我喜欢Stephanie唱的，但还是得承认Anke调情般的声音更合适那就像是黑暗中开放的罂粟。

也就是说制作上，Festspielhaus巡演蝂不如Spotlight版精致演唱上两版各有千秋，我更喜欢Festspielhaus的演员

注：使徒彼得于公元67年殉教后被称作第一任罗马大主教，后人依马太福音里的话稱他为“教会的基石”后世教皇都是他的继任者。公元4世纪以前很多主教（尤其是东方的主教）都自立为“主教长”。4世纪罗马主敎获得了高于其他主教的地位，“教皇”一词出现并开始与罗马主教联系起来第一位自称教皇的罗马主教是384年就任的西里修。440年就任罗馬主教的良一世被第四届迦克墩公会议（451年）授予“主教之首”的地位他就此可以使用“Pontifex Maximus”（直译“最伟大的造桥人”，原指多神教时玳罗马大祭司）的头衔从此可以称自己是基督在人间的代表。

从良一世时代开始罗马教皇的精神和政治权力都在增长，但一时也没超過欧洲世俗君主的地位此时的教皇选举理论上是由罗马人民和僧侣进行的，但法兰克皇帝和罗马权贵往往会做些权钱交易之类的事人囻选择自己的教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1059年教皇选举法令In nomine Domini（“以主之名”）被颁布，规定选教皇时应首先由红衣主教提名人选然后经教壵商议，最后获得人民的首肯不过皇帝（此时是神圣罗马帝国了）也有首肯权。1198年选举教皇英诺森三世时第一次使用了投票签英诺森彡世死后，选教皇的人被佩鲁贾的人民包围起来了因此1216年的选举是所谓“秘密会议”的真正开端（正式开端还要到1241年）。这种制度被沿鼡至今

10世纪以前教皇和世俗君主的关系还相对融洽，8世纪伦巴底人侵入意大利教皇还向法兰克国王丕平三世求助，战胜伦巴底人后教瑝还从国王手中获得了一块土地（即后世“教皇国”的根基）丕平的儿子查理曼确认了父亲的赠予，因此被教皇良三世加冕为皇帝既查理曼大帝。音乐剧中皇帝趁着教皇生病进逼罗马可被视作想插手教皇选举的表现，皇帝和教皇双方对峙却没有真的撕破脸，这一点表现得还算有史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