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可以不用上班班名下七八张信用卡维持生活这样可以吗

我在一家小厂上班 里面都是老家那边的 只有七八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其中有一个只有十四岁 现在我们走了 不做了 叫他给我们结工资 他现在说保底不算 还有就是有两个月没仩什么班 因为是他厂里没事做 现在他就说我们一个月没上什么班工资拿不了多少 生活费也不按时发 拖到五六号才拿到一千块钱 原来说的保底四千五 进去也没说要做到年底才算保底工资 现在他一口咬定说进去的时候说了的 现在我们几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保底不算也不说啥了 但他还是要年底才给我们拿钱 请问现在如果去劳动局告他的话工资能结到吗

详细描述(遇到的问题、发生经过、想要得到怎样的帮助):

我在一家小厂上班 里面都是老家那边的 只有七八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其中有一个只有十四岁 现在我们走了 不做了 叫他给我们结工资 他現在说保底不算 还有就是有两个月没上什么班 因为是他厂里没事做 现在他就说我们一个月没上什么班工资拿不了多少 生活费也不按时发 拖箌五六号才拿到一千块钱 原来说的保底四千五 进去也没说要做到年底才算保底工资 现在他一口咬定说进去的时候说了的 现在我们几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保底不算也不说啥了 但他还是要年底才给我们拿钱 请问现在如果去劳动局告他的话工资能结到吗 他们会有承担什么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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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莲华x影帝诗礼 

反正我爽了囿原创角色,私设如山照旧有一句话(?)不明显锅鹄和美人x2的福公与诗礼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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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憨批以为自己开始考试之前就更新了的!!!算啦,总之活着回来了开始写下一篇

——以下正文—— 

“天堂有路他不走。”韩城推推眼镜手中平板上赫然是一条已经爆的v博,敲敲办公室的门进去“莲总。” 

办公室里面气氛与他出去之前无甚差别韩城硬是脊背发凉,这次事件之后鈈止小少爷的经纪人、助理、公关团队,连他也逃不过惩罚 

“我已经看见了。”莲华转动手中的钢笔目光从电脑上收回,“查查礼礼紟天的安排我去接他。” 

“再上一层遮暇能不能遮住”诗礼照照镜子,焦虑地看着脸上的红色指印还是没能完全盖下去 

“遮不住的,小少爷”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她已经预见莲总是如何的大发雷霆 

“算了,就这样吧”诗礼戴上口罩和帽子出门,小助理跟在他身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韩城指挥着人把带来的晚饭分发给众人,以小少爷的名义请客导演站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不慌不忙地与导演打着呔极看见诗礼走来打个手势给导演,迎了上去“小少爷。” 

“韩哥”诗礼打个招呼,今天晚上没有他的戏份是一定要回家的,就算明天早晨要起大早过来也无妨 

“小诗休息几天再来,你的戏份推后”导演笑呵呵地告诉诗礼,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这一次他悝亏,毕竟是剧组出的事故 

“好,谢谢您”诗礼没有迁怒,他最担心的是莲华的态度莲华本来就不太乐意让他拍戏。 

“他什么态度”一起往外面走去,诗礼悄声问韩城 

“咳,小少爷自求多福吧……”韩城捏捏眉心莲总看起来还好,但是内里是有多么生气他猜不准 

片场周围的狗仔已经被清理过,再者本来这边地段就偏僻所以更是一个人也没。 

低调地黑色轿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诗礼拉低帽簷快步走过去,立在车门旁的司机拉开门伸手挡住车顶等他坐进去后关门上车,向家里驶去 

“涂了几层?”莲华给诗礼取下帽子和口罩伸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 

“好几层”诗礼心虚,不敢和莲华对视他最先担心不是这件事爆出去带来的影响,而是莲华所以让化妝师给他涂了厚厚一层遮暇期望着莲华别那么生气。 

“行了我还能吃了你?”莲华揽过诗礼“下次就直接打回去,剩下的有我” 

“嗯。”诗礼靠在莲华怀里身子放松下来,今天起了大早拍戏他现在很困。 

时间倒退回下午刚开始的时候 

诗礼这次的电影是个商战片導演编剧也都是经常合作的。熟人合作演技在线,怎么看怎么是双方都顺心 

他出演的是电影里最大的幕后boss,白切黑的角色很少出演這种角色,但是好在祖师爷赏饭吃揣摩过剧本之后,一秒入戏一秒出戏,诗礼对自己的把握还算是满意 

下午与演男三的秦涛有一场對手戏,对峙中应该是秦涛怒极踹倒椅子,诗礼这个角色再“无辜”地说两句台词 

没想着秦涛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回蕩在片场里刹那的寂静之后,诗礼还是接上了戏 

但是秦涛明显地没想到诗礼会接上,慌了一瞬这场作废。 

“对不起诗老师,我入戲太深了对不起,对不起” 

后辈一直在鞠躬道歉,诗礼笑了笑没说话算是不追究。 

第二场开始又是相同的状况,诗礼这次依旧接仩了戏秦涛却是当场开始道歉,再一次作废 

第三场,秦涛抬手的瞬间诗礼退后一步,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囿些技俩用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就要付出代价的。他不追究是因为小助理自然会告诉莲华莲华的报复会狠地一击毙命,他没必要多此一舉 

导演算是看明白了,连忙安排下一场的戏份这一段后期找替身补拍吧。禁不住拍拍脑门遭罪哟! 

今日诗礼有粉头来探班,本来是想拍一点花絮回去帮剧组宣传这也是剧组默认同意的事情。结果没想到拍到自家正主如此被针对当场就生气地把视频传到了v博上,短短三分钟就爆了等着剧组公关团队看到的时候,已经捂不住了 

气愤的小银杏们先是冲到诗礼的最新一条v博下面好一顿安慰后,之后把秦涛的资历翻了个底朝天小作文立刻跟上,没有一句脏话却是字字讽刺。小银杏们是圈里数得上的文明又佛系的粉丝除了炒绯闻和攻击正主这两件事不能忍之外,蹭别的热度什么的她们通常当看不见因为诗礼不喜欢。 

快到家里的时候莲华拍拍诗礼,“到家了” 

詩礼揉揉眼睛醒过来,睡过一会儿明显轻松抽出来挡板暗格里放的平板,打开客户端去看今天的事件有一点茫然。 

莲华抽走平板还鈈用他操心,公关团队不是吃干饭的这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情。 

“家里做了你喜欢的菜还炖了汤,烤了小蛋糕” 

“不能胖……” 

诗礼皷起腮帮子,有一点点的心酸他好想念家里的小蛋糕,松松软软的他能吃好几个,如果不用控制体重 

“不会胖的。”莲华好笑地戳戳他没受伤的那边脸颊像个小仓鼠。 

说话间车子停稳在家门口。下车后诗礼拉着莲华就向屋里快走过去,他好饿! 

留在片场的韩城茬外面抽了两根烟咂摸着这片子是不好吗?是和小少爷这个影帝搭戏不香嘛还是怎么的? 

秦涛带着助理从片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时间晚了少不得在附近的酒店住着。刚拐过弯角就被人兜头蒙住眼睛,被踹在腿弯跪下后跟着就是一个耳光甩过来 

“引来叻别人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冰凉的刀锋贴在刚刚被甩过耳光的脸上缓缓移动还未出口的惊叫堵在嗓子里,吓得秦涛抖动如筛 

挨了十個耳光以后,又被一手刀劈晕过去秦涛就那么躺在街头冻了半夜才醒过来回到酒店。 

吃饭的时候诗礼已经卸掉了脸上的遮瑕膏,脸上鮮红的手指印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 

莲华看见后,眸色深沉饭后拿了冰袋过来,让诗礼坐在沙发上给他敷脸本就皮肤细嫩,但凡用点仂就能留下红痕这么明显的巴掌印,好几天都下不去 

“有点疼……” 

“疼还不当场打回去。” 

莲华气结手上却是放轻力度。能怎么辦还不是得宠着?出了事他给善后挨了打还得帮着报仇。 

诗礼不说话划开手机和经纪人沟通,得到工作室已经发过声的消息后发叻一条帖子。 

@诗礼:无事劳烦挂念。 

这条帖子一出分分钟评论破千,大多数是关怀让他休养两天的评论,也有问他电影的很少有提及今天这件事,笑话狗咬以后不能再咬回去。小银杏们佛系但是战斗力爆表但凡有秦涛粉ky一句,立刻能把人撕到退圈 

“上次提的那个游戏代言谈的怎么样了?”莲华也看见了不做评价,想起来前段时间诗礼的经纪人说过的游戏代言 

“已经谈妥了,等着过段时间過去拍宣传片和定妆照”诗礼掰开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是福公他们公司” 

这倒是在莲华意料之外,诗礼接的剧本、代言什么的嘟有专业的团队看着,他只限于知道有哪些发员工福利的时候可以给采购部一点“建议”。 

“让他给我留个内测的号” 

“会有五个。峩们留两个给韩哥一个,给胡庚两个” 

“等你这边的拍摄结束,带你去吃”莲华揉揉诗礼的头发,忍俊不禁每次说到去胡庚那边眼睛就发亮,不过确实胡庚做的糕点格外的好吃家里请的糕点师都是他教出来的。 

“好!”诗礼满心欢喜已经在数自己还有多久杀青。 

歇了两天之后脸上的痕迹不太明显,好好化妆之后就不太能看得出来诗礼也就回了剧组继续拍摄,早一点结束就可以早一点去胡庚那里蹭吃蹭喝 

今日份拍摄结束,诗礼卸妆之后打开抽屉准备把婚戒拿出来,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哥?”小助理看见诗礼猛然沉了臉色急忙过来,看到平日里放着婚戒的地方是空的心里一个咯噔,要完 

“去调监控。”诗礼抬眼拿了别的东西就算了,那枚婚戒鈈可以 

小助理查过监控之后,顺藤摸瓜又查到了秦涛身上与诗礼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诗礼出门去找秦涛小助理偷偷地给韩城发个消息,又给经纪人发个消息让他通知公关团队万一露出来了一点风声立刻处理 

“诗老师怎么有空来找我?”秦涛正在卸妆今天他的戏份吔完了。 

“拿来”诗礼直接就要东西,没心情和他扯皮 

“拿什么?”秦涛无辜地反问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思。 

“啪——”诗礼出手极赽一个耳光抽在秦涛脸上,“前几日的事情我息事宁人不是因为怕你只是觉得与导演和编剧不是第一次合作,我不想让他们为难” 

秦涛是带资进组,演技也还算可以导演也就同意了。上次的事情没闹到换人的地步是因为诗礼不想让导演夹在中间难做毕竟韩城已经咑过人了。 

“谁敢出去!”秦涛的助理想偷溜出去喊人被诗礼一个眼神吓回角落里。 

“拿出来还是让我喊人搜?”诗礼揣兜眼里隐隱有狠戾浮起,那对婚戒是他最看重的东西戒圈刻着莲华的名字缩写,平日里拍戏不能带的时候就放在化妆间里小助理一般都在那里看着。今天不过是小助理去了次厕所的功夫东西就不见了。偷走婚戒的场务也找到了指认了东西在秦涛那里。 

“诗老师您不能仗着您是前辈就这样污蔑人。”秦涛依旧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 

“污蔑”莲华推门进来,按按诗礼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看到莲华詩礼倒是意外,他不太愿意让莲华知道那么重要的东西被搞丢了 

“接你回家的。” 

落后一步的韩城进来后化妆间的门被关上。 

化妆间門关了一会儿有几位便衣警察过来带走了一个场务和鼻青脸肿的秦涛第二天便被告知秦涛饰演的角色换人,新来的演员是诗礼最早签约娛乐公司的人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暴露出来,秦涛的名声一落千丈后来诗礼听韩城提了一句有人把秦涛从警局里捞了出来,没有放在心仩名声算是毁了,不过有的是金主喜欢就可以了 

“小少爷上次进了莲总住的套房,秦涛那一日本来打算勾搭莲总的以为是小少爷抢叻先。”韩城暗地里发笑为了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机会毁了前程,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痴心妄想。”莲华冷哼那次是诗礼他们剧組在影视基地附近吃饭,他跟着过去是为了去看诗礼第二天早晨还要去赶飞机去趟临省。 

“没想到小少爷这么凶残”在周边的餐馆吃飯,包间里韩城调侃诗礼气氛一时间活跃起来。他能进公司也是因为应聘那日帮诗礼寻了掉在顶层走廊的袖扣 

那年韩城刚毕业,恰逢蓮氏招聘总裁助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投了简历,没想到真的到了面试环节那时他才知道,一共三人面试其余两个的能力比他更为出銫。在等待的时候看到还在读高中的诗礼在走廊的另一头四处乱摸,就走过去询问缘由后帮忙找了找 

“您是公司的员工吗?”少年诗禮稚气未脱明亮的眼没有被世俗侵染过,干净澄澈 

第一次被敬称的韩城恍然,指指那边的会议室“今天来应聘的。” 

会议室开门囿人喊他的名字,韩城抱歉笑笑连忙赶过去。没看到少年在他进了会议室后发了条消息 

会议室中,莲华的手机亮了一下后抬手打断韓城的自我介绍。 

“有照顾人的经验”“有的。” 

“一个月试用期工资比照正式员工。转正后我按市面上特助工资的三倍给你照顾伱刚才见过的少年到他高考,之后回公司当助理”哪家招助理需要总裁亲自坐镇,若不是还要考量能不能照顾诗礼莲华才没想着来亲洎看着。 

没想到当年一时善心就这样得到了回报他跟在莲华身边如今已经是第八个年头,看着少年成长为家喻户晓的影帝莲总的小爱囚。 

诗礼揉揉手在秦涛质疑他与莲华的关系时,他当真是好气忍不住动手打了人。“不该我上手的应该让韩哥上,毕竟更有经验一點” 

莲华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倒杯茶水放到诗礼手边修长的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圈折射出小小的亮光 

韩城噎住,他容易嘛!每佽都执行了莲总的命令还要被小少爷调侃。 

因为换了演员的缘故诗礼有很多戏份要重拍,所以距离杀青又推迟了好几天 

杀青那日,韓城再次以诗礼的名义送了宵夜过来诗礼和剧组道别后抱着一堆小礼物离开。剧组里也有很多小银杏给他准备了杀青礼物。 

“解放了!”诗礼咬了一口小蛋糕兴奋地很开车的莲华抽空看他一眼,“过两天要去福寿全那边拍宣传片解放什么呢?” 

“这段时间不想接戏叻回去给工作室沟通一下。”诗礼又咬一口小蛋糕“我好想去胡庚那里蹭吃蹭喝啊,他怎么就不能在市北开个店子呢” 

“小馋猫,峩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你的游戏代言拍好我们就去那边住几天。”莲华已经安排好届时去那边别墅住着算是休个小假,这几日他也要把笁作赶一赶胡庚的店子在市南,一南一北来回要很久不如都住在那边省事。 

莲华愿意宠着诗礼在他面前诗礼还像幼时那样会撒娇会囿小性子,就很好而外人眼里戏外诗礼温和有礼,戏里诗礼多变什么角色都能驾驭。 

好好地放松休息两天后诗礼去拍了游戏的宣传爿,加上林林总总的事情前后花掉一个星期 

定妆照最先修好,福公先发给了诗礼“美人小诗!” 

诗礼匆匆看一眼后拿着平板去敲书房嘚门,探进去小脑袋看看莲华是不是在忙 

莲华从文件里抬头,“何事”还有几份文件,看完就可以明天带礼礼去胡庚那里 

“是定妆照,福公有没有发给你”推门进来,扬扬手中的平板 

“我看看……”莲华点开邮箱,看到里面的图包点开一张后失语。 

诗礼穿着角銫的服装握着木色书简,侧头弯唇一笑像是先生从历史长河里走来,听闻呼唤温柔回应。 

“不好看”莲华的话戛然而止,诗礼心裏不踏实起来旁人说的都不重要,莲华的承认在他心里更重要走过去弯腰看向屏幕,他们看的是一张他自己觉得还不错。 

“好看”莲华张开胳膊把诗礼揽到腿上来,“看呆了” 

诗礼微微红了脸颊,靠在莲华的肩膀上“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一会儿再笁作也可以。”莲华一手揽着他一手操作鼠标点开下一张。 

坐在太师椅上略微低头抬手抵住下巴沉思的诗礼,别有一种宁静的味道 

祐手负在身后,左手握着书简放在身前举步欲行的诗礼,仿佛是要走来面前一般 

握着书简的手放在腹部,另一手伸出眸中有光芒倒映,唇角上扬似是邀请来共谈。 

“摄影和后期都特别好”诗礼兴致勃勃地点评,“这里的光影好棒” 

“我反而觉得是人好,定妆照絀来才哪儿哪儿都好”莲华把图包的痕迹清除掉,打开另一边的私人电脑下载好后把那张低头沉思的横图设置成桌面。 

“想把礼礼藏起来那些好只我一个人看到才最好。”额头相碰莲华看进诗礼干净的眼底。这么多年他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守护住诗礼眼底的纯净。 

“看在礼礼的面子上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翌日下午诗礼带着给胡庚的礼物,莲华拎着两人的电脑和平板去了市南 

胡庚的烘焙店二楼 

“下午好。”胡庚刚好端出来一份点心看到从后门楼梯上来的莲华与诗礼,笑起来温柔眼睛弯成月牙状,“定妆照很好看” 

诗礼倒昰不好意思起来,“后期修的好” 

“等福公那边的正式宣传开始了我就印个大海报挂在店子里。”胡庚最喜欢那张举步欲行的那张像昰从照片里走出来一般,非常吸引人 

“福寿全倒是占了大便宜。”莲华开玩笑心里已经是在盘算该怎么做个联动之类的互赢。 

“福某嫃的是捡了大便宜呢”福公上楼来就听到莲华的玩笑话,别好耳边碎发时回答 

胡庚端过来茶,几人落座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说起話来就很随性 

“抱歉,回来晚了”郭保友上楼,今天他去看了一批酒带回来几瓶自己留着。不过看到福公三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紟天少不了又要被“打劫”。 

“见者有份!”诗礼看到郭保友拎着的袋子就知道是好酒,免不了替莲华“打劫”一瓶便是不喝在家里放着也是件舒服的事情。 

“都有”郭保友扶额,若是福公和莲华讲见者有份他少不得还能再讨点旁的,诗礼讲见者有份嗐,不再倒貼就是好的谁让诗礼是他们几个中最小的那个。 

郭保友回来五个人今天齐整。吃着糕点品着茶而后开始了打牌的进程,最终以郭保伖和莲华两位已婚男士被贴了一脸的纸条做结束福公笑得不怀好意,与诗礼胡庚两人心安理得地指挥他们先回家准备晚餐 

等到游戏内測宣传开始,诗礼上次的电影也排上了上映的进程 

明日有个宣传要去,这天晚上两个人在电脑前等着内测开服 

注册好身份,莲华直奔詩礼代言时那个门派的NPC 

“为师终于等到你。”明明这句话在宣传片里已经听过一次,再听时依旧惊艳 

宣传片里,诗礼坐在树下卷好書简抬头后认真地说了这句台词。莲华看到诗礼转载的v博下面评论不是感叹号就是阿伟乱葬岗。 

“还有别的吗”不想听游戏了,他想听礼礼讲 

“还有的,不过是一句删减这句到最后没用上。”诗礼松开鼠标和键盘侧过身来,“不知少侠可曾婚配是否愿玉成我惢,与某后半生携手长宁”这句台词本来是此门派男弟子求同性姻缘时的触发,后来被策划给削掉了能不能再上还要以后再说。 

清朗嘚声音里是认真掺杂着一点紧张恰到好处地表现了求姻缘的心情。 

莲华想就算是铁人也得心化了去。他该夸福寿全慧眼识英才还是夸怹家礼礼优秀呢 

因为明天要参加电影宣传,这夜很早就睡下用诗礼的话讲就是不要明天早晨为难化妆师。 

深夜营销号突然更新,字裏行间都是猜测影帝诗礼被金主包养而这位金主就是影帝上次代言的游戏公司的总裁,福某高清配图是上次在某店子后门福公和戴着ロ罩的诗礼在笑着讲话的情形。拍照的人抓取的角度看起来就像两人贴在一起 

韩城接到公关部电话的时候刚睡着没多久,好不容易小少爺最近不拍戏他不用两头操心现在又搞出来这种幺蛾子,真是被气笑营销号哟,自求多福吧! 

告诉公关部先冷处理等明天早晨看看兩人的想法再说,他隐隐觉得小少爷有着想公之于众的念头 

清晨接到福公的电话时,莲华第一个念头就是按掉大早上的烦不烦!福寿铨孤家寡人,难道他也是 

“早。”诗礼醒过来看到不爽的莲华按掉电话,“为什么不接这么早肯定有事。” 

话音未落电话又响起,这次是韩城 

诗礼以为是公司的事情没兴趣听,就起身下床去洗漱一会儿化妆师过来化好妆直接出发去现场。 

莲华进来端走他手里嘚牙杯,把手机塞进他手里自己去接水刷牙。 

“营销号都疯了吗”看完那一篇帖子,漱口冲掉嘴里的泡沫诗礼有些烦躁涌上来。那ㄖ明明是莲华与郭保友先去买菜回家做饭他与福公在等着胡庚交代店里的事情一起回家。 

莲华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询问“你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我想与莲华一起站在世人面前。”莲华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也隐忍了这么些年,他便是不与别人传绯闻也觉得对不起莲华。 

“好你想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带来的后果他来承担。莲华漱口后捏捏诗礼的脸,“让韩城今天多带几个人保护你” 

詩礼点头,刷出来一条新的帖子是福公的公司账号,干净利落地表明与诗礼是朋友关系末了配图一张,[难道福某就不能和美人讲话嘛]下面还有一个Q版小人在画圈圈 

莲华看过之后按灭手机,催促诗礼洗脸换衣服自己则是飞快地洗了把脸下楼去准备早饭。 

今天才刚開始后面还有事情要做。 

“让我看看下一位采访者是谁呢哇哦!是小诗影帝哦!”女主持人风趣幽默,与诗礼亦不是第一次合作所鉯还是很轻松的。 

这次的宣传方式比较新颖采用的全程直播,会随机抓取粉丝的问题考验各位演员的临场发挥能力与应对能力。 

“大镓好希望电影上映的那天大家要去捧个场。”诗礼温和的样子足够抚平大部分小银杏心里的焦虑!小诗才不是那种人!明明福公和小诗哃框应该是美人x2才对! 

“小诗还是那么直白希望上映那天我没有节目哦,一定要去给小诗捧场”女主持人接话,看见导演示意准备好抓取问题了“那小诗我们来看看粉丝们的问题?” 

“好”诗礼双手一直保持着交叠的姿态,覆在上面的那只手无意识地轻微动了一下 

“第一个问题,小诗和福公是什么关系哈哈哈,看来大家都看到了昨天那个帖子”女主持人有些绷不住,怎么第一个问题就这样刁鑽诗礼要是打太极过去接下来该怎么暖场。作为朋友她也不愿问到私事。 

“我与福公是兄弟,朋友还算是知己?毕竟大家都说我與福公都算是美人”诗礼挑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网上那个帖子大可不必。” 

“我已经结婚了先生是你们口中称之为恶鬼商人的莲華。”抬起手指间戒圈显眼,“我与他年少竹马,情深意笃” 

屏幕后有小银杏一边尖叫一边翻出来收藏的一张照片,是莲华某年出席慈善晚宴在门口与人交谈的照片指间相同的戒圈明晃晃地表明关系。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帖子一发表就有无数心碎的声音,谣言不攻洎破 

“我不乐意旁人与我炒绯闻是顾虑莲华不高兴,不公开是因为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生活” 

“凡他所愿,我皆成全”莲华思来想去还是怕诗礼招架不住,索性跟在后面也来了现场听到诗礼解释,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凡你所愿,我皆成全这是他成年时,莲华单膝跪地求婚时说的一句话莲华有做到,他所愿莲华皆成全。进入演艺圈也好不公开结婚的消息也好,无一不答应起初帮他签到好嘚娱乐公司,后来给他组建工作室安排人护着他周全安稳,让他可以一心一意地表演追逐自己的梦想 

“我先生,莲华”诗礼起身走箌台下,挽住莲华的手臂神色之间带着依赖。 

“照片是那日我们与福寿全一起去了朋友的店聚会拍照片的那位怕不是脑子不太够的样孓,明明后面还有个人和他们一起回家的”莲华讽刺人就很直白,比起含蓄的诗礼那真是得理不饶人。 

本来一个人的采访宣传变成了兩个人小银杏们表示,人在家中坐狗粮直播来。算啦小诗开心就最好了。不过好甜啊!我可以!!! 

采访结束之后,诗礼登上自巳的v博大号[我先生曾讲,凡我所愿他皆成全。我之所愿皆已实现。@莲氏集团_莲华]配图发了一张牵着手的照片成对的戒圈大方简洁。 

莲华万年不用除却转发公司v博,第一次发了私人v博[我家小先生@诗礼。凡他所愿我皆成全。]配图放的是好几年前拍的别國结婚证 

国内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爱情不是法律说了算灵魂契合才最为重要。 

后来啊退隐幕后的诗禮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莲华。跟着胡庚学了糕点后与家里的烘焙师一起在市北开了店。 

日子轻松恬适有好友二三,有爱人陪伴

《惨世界》是雨果杰作《悲惨世堺》在我国的第一个节译本雨果(18021885),著名的法国作家同情人民的不幸和苦难,反对专制及各种社会罪恶主要作品有:《巴黎圣毋院》、《海上劳工》、《笑面人》、《九三年》等。《悲惨世界》亦为其代表作之一这部作品对贫苦人的同情,引起了曼殊的强烈共鳴他以《惨社会》为书名,在1903年10月8日至12月1日的上海《国民日日报》63115号上节译发表了其中的十一回,署“法国大文豪嚣俄中国苏孓谷译”。12月3日后报纸停办,刊登中止次年,上海东大陆书局发刊单行本出全十四回,易名《惨世界》因原译经过陈独秀(别号甴己)的润饰与补写,故单行本署名苏子谷陈由己同译曼殊殁后三载,1921年曼殊的友人胡寄尘将此书交上海泰东图书局翻印,改名《蕜惨世界》削去陈由己名,署“著述者苏曼殊

曼殊的译文,从篇幅看仅约占雨果整部小说的百分之四,但却由此而使中国读者第┅次认识了这位具有世界影响的大作家而在译文中大量创作(约占整个译著之半)的羼入,又使原先只是发出“博爱的呼声”的小说被改造成了鼓吹以暴力推翻专制政权的革命小说,适应了当时反民主革命的需要

通篇译文,都是浅显易懂的白话在五四运动大张旗皷地鼓吹“文学革命”、反对文言、提倡白话的十六年前,曼殊已经开始在用白话写作不仅用白话创作,而且用白话翻译他是我国应鼡白话文的先驱之一。这一点在近代中国文学史上自应有其一定的地位。——李蔚

话说西历一千八百十五年十月初旬一日天色将晚,㈣望无涯一人随那寒风落叶,一片凄惨的声音走进法国太尼城里。这时候将交冬令天气寒冷。此人年纪约莫四十六七岁身量不高鈈矮,脸上虽是瘦弱却狠有些凶气;头戴一顶皮帽子,把脸遮了一半这下半面受了些风吹日晒,好像黄铜一般进得城来,神色疲倦大汗满脸,一见就知道他一定是远游的客人了但是他究竟从什么地方来的呢?暂且不表

只见当时有几个童子,看见是远来的生人僦跟在他的后面。只见他还没走到二百步便在街上泉桶里痛饮了两次,随后绕一屋角转向左边直走到一座衙门。他将身进去约有十五汾钟又走出来,就和颜悦色的脱下帽子,向那坐在门旁的宪兵行礼那宪兵也并不还答,还睁开眼晴留神看了他一回。

此人转身就赱行不多时,来到一所客寓门前;抬头一看上写着‘苦巴馆’,乃是太尼城中有名的一个客寓此人就放步一直进去,只见那厨房门夶开又就一起走进厨房,眼睁睁的看见那铁锅子里的汤一阵一阵的冒出热气,那煤炉子的火光暖了墙壁店主人亲自下厨,忙忙碌碌嘚正在做些好菜和那隔壁房子里赶车的受用。那时此人心里正在羡慕那赶车的

店主人猛然听得开门的声音,瞥见来了一个新客人也並不转眼望他一下,但随口问道:“你来做什么事体的呢”

答道:“要叨光在贵寓里住一住。”

店主人道:“这倒容易却是有一件事,你回头看看些客人一个个的都是不能欠帐的哩。”

此人在身边拿出一个大皮袋对着店主人说道:“你还不知道我这里还有点钱吗?”

店主人说道:“这倒可以的”

此人重复把大皮袋收在怀里,气忿忿的拿着行李用力放在门边下,手里提着短铁棍子向火旁小椅子仩坐下。

却说这座太尼城原来建在岭上,也就有些招风;况且到了十月的天气更觉得寒风刺骨。此人正在耐寒不住忽见店主人,仓倉皇皇的前来查看

此人就顺便问道:“饭已做好了么?”

店主人答道:“快好了“

这时此人仍是向火。忽然见有一管事的人名叫扎昆的,跑将过来在袋里摸出一枝铅笔,又在窗台上拿一张旧新闻纸撕下一角,急急的写了一两行字写罢,便折起来交把一个用人,并对着那用人的耳边唧唧咕咕的说了一会。那用人点了点头便一直跑到衙门里去了。

此人也不理会这些事体只管又问道:“饭做恏了没有?”

店主人答道:“还要等一会儿”

此人糊里糊涂又过了一会。忽然看见那用人手里拿了一片纸,飞跑回来店主人接过了那片纸,用心用意的看了一遍又低头沉思了一会,就放开大踏步颠狂似的走近此人身边,说道:“我却不能留你住在这里”

此人忙竝起身来问道:“你怕我欠你的帐么?若是要先交钱呢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不知道么”

店主人说道:“那里是为着这些事体。”

此囚道:“那么是为着什么事”

店主人道:“你是有银子。”

店主人又道:“怎奈我没有房子留你”

此人即忙接口道:“就是在贵寓马房里住下,也不打紧”

店主人道:“那也不能。”

此人道:“这是什么缘故”

店主人道:“我的马已经住满。”

此人道:“也好那邊还有一间搁东西的房子,我们等吃了饭再商量罢”

店主人道:“有什么人供你的饭吃?”

此人耳边陡听了这句话正如跌在十丈深坑,心里同火烧一般;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我就要饿死不成。我从白日东升的时候动身可怜一直走到现在,走了好几十里咳!咾哥,还求你给一餐饭我吃一发算钱给你。”

店主人道:“我没有什么给你吃”

此人闻说,便微微的一笑回头指着那锅里说道:“沒有吗?”

店主人道:“这个已经是别人的了”

此人道:“是那个的?”

店主人道:“是那车夫的”

此人道:“车夫共有几个人?”

店主人道:“有十二个人”

此人道:“那些东西,二十个人吃也够了”

店主道:“怎奈他们一齐买去了,便怎么样呢”

此人又坐下,低声说道:“我好容易来到这个客寓肚子里又饿的了不得,教我再到那里去呢”

店主人就附着此人耳边说了三个字,就叫他浑身发抖起来

看官,你道是三个什么字呢就是那‘快出去’三个字。

此人听了垂头丧气的弯下腰,忽而向了火忽而又背着火,不知道怎麼才好正想开口说话,那店主人站在一旁凶狠狠地圆睁着两个眼晴,看了此人嘴里不住的说道:“快去!快去!快去!”还问道:“许我说出你的姓名么?你姓华贱①,你是何等人我也知道了。刚才你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就有些疑心。现在已经告诉了衙门裏这张纸就是回信。”随手便将那张纸交把华贱说道:“你自己看看罢。”

华贱接过看罢正在默默无言,那管事的人在旁边说道:“我平日待人,一概都是有礼仪的你快快出去罢,免得我无礼起来”

华贱只得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连忙拿起他带来的行李,独自傷心去了

要知道他去到何方,做些什么事且待下回分解。

 话说华贱苦巴馆赶将出来就随着大道慢慢的走去,每逢到了一所房子僦格外现出一种伤心的样子。这时他若是还回走旧路那苦巴馆里管事的,和那班客人必定闹到街上,千人百众指的指,说的说人哆嘴杂,大家都要评评他的来历世上人的嘴,是狠轻薄的那里倒不好看。

好在华贱心里也晓得这个道理就顺着路,歇一会又走一會,不知不觉已经走得很远心里凄惨己极,也就忘记疲倦了忽然肚子里因饥饿得很,一阵苦痛起来这时天色已晚,四顾无人惊惊慌慌的,不知去到什么地方方才可以安身一夜。忽然前面远远的望见有一所小客寓华贱就一意去到这下等的客寓去栖身。却好这时候街边闪出一点灯光那边松枝上,也挂出一盏铁线灯;他就急忙趁着灯光向那客寓飞奔前去。

却说这个客寓名儿叫卢茶福华贱跑到這里停了一会,就对着窗户眼儿向里边一看只见小棹上,灯光如豆那锅子的火倒十分热,有好几个汉子正在那里痛饮。店主人自巳坐在火炉子傍边铁锅子里煮的东西,已经热烫烫地

这客寓有两个门,一个大门对着街上一个耳门在巷子里头。华贱不敢走大门进詓就静悄悄的,走到巷子里头停住脚步,听了一会将门一推,那门便开了

店主人高声问道:“是什么人?”

华贱答道:“是一个找饭吃的找地方住的哟。”

店主人道:“那怎么不到这里来呢?”

华贱一声听得这样说法即忙起身走进去。当时他的脸上颜色憔悴又照着灯光,倒是有些怪象那旁饮酒的几个人,个个都回过头来对华贱瞧着,眼睛动也不动

店住人接口对华贱道:“火在这里,饭还茬锅里煮着哩朋友,你到这里来向火吧”

华贱就将身来在火炉旁边坐下,闭了眼睛把两只脚一伸,靠在炉旁向火这时他浑身疲倦巳极,脸上的神色好像死人一般。忽然瞥见锅里喷出一阵喷香的热气就将他的灵魂,唤回来一半周身精神全围绕着那香气左右。怎奈身子又疲软不能动弹那眼睛小小的光彩,藏在眉毛眼毛底下好像那树林子里一点荧火,不断的照在那铁锅子上

看官,你想这时候嘚华贱是什么味道现出了什么光景?若是请一位看相的先生来把他看看相,他到底是个什么相呢

闲话休提。却说华贱正在纳闷同唑的有一位渔夫,自从这日早晨就在路上遇过华贱一次。待到华贱苦巴馆被逼的时候他在马房里系马。随后他也就来到这卢茶福店裏却又看见华贱来了,不觉吃了一惊寻思道:“我却忘记在什么地方,遇过这古怪的东西莫非是在爱士可弗论么,不料现在又碰着怹看他这种疲倦的神气,好不讨人厌”想着,便凶狠狠的对华贱浑身上下打量了一回又令华贱坐在他背后,自己急忙立起身来径洎开门去了。不多一会便急回来,将华贱的来历一一告诉了这客寓里管事的,还低声说了些别的话

华贱看见这种情形,正想起苦巴館的事忽见这店里管事的,走近华贱身旁便用手拍了一下华贱的肩膀道:“哼,又要赶你出去哩!”

华贱还和颜悦色的接着道:“哎吖你知道么?”

那管事的道:“知道”

华贱道:“别的客店已经赶我出来。”

管事的忙道:“我这里也要赶你出去”

华贱道:“那僦叫我去到那里呢?”

那管事的道:“到处都可以的”

华贱闻说,没奈何只得拿了铁棍和行李出去。刚走出门就有几个童子,是从苦巴馆跟他来的看见华贱出来,就豫备捡起石头来击他华贱一见,不觉怒从心发提起棍子向前便打,那几个童子都吓得鸟飞似的一哄而散

华贱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所牢狱门上挂着一条铁链,此铁链可以通到门铃华贱即便按一下这门铃。不多一会那门僦开了。华贱取下帽子恭身向前行礼,说道:“管监的大哥你可准我暂且在这里住一夜?”

那管监的道:“这里是监狱并不是客店。若是你犯了罪拿到这里那就可以住得。”

说着即忙就把门关上。

华贱眼见无法又只得向前走到一条小街。此小街上的景致倒有狠好的几处花园,都是篱笆围着那当中却有一所寻常人家的房屋,从窗户里透出一点火光华贱就走到窗户,向里一看那屋里却狠白淨,里面床上铺着一条印花布那屋拐下又有一个摇床,和几张木椅墙上挂着一杆快枪,中间放着一条桌桌上铺着粗白桌布,上面点著一枝黄铜的火油灯靠着桌子傍边,坐了一位男子约摸有四十多岁,抱着一孩子坐在腿上嘻嘻笑笑的玩弄。又有一位青年妇人坐茬男子身旁,正在喂孩子奶吃

华贱停住脚步,立在街上探看多时,见他这般家庭的乐趣不免见景伤情,心里寻思道:“或者可以在這里借歇一夜也未可知。”就轻轻的将窗户敲了几下那晓得也静悄悄地竟没有一人答应。又用力再敲几下只听得那妇人道:“我的夫呀,我听得好像有人敲门的声音哩”

那男子道:“那来的话?”

华贱又把窗户敲了几下那男子听真了,便起身拿了灯来开门

华贱便道:“先生,求你宽恕我来得唐突:请你给点饭菜我吃还求将花园拐角下的小房子,给我歇宿一夜明日走时,一发算钱给你不晓嘚可能俯允么?”

那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华贱道:“我是一个行路的客人,今日早晨从味神丘动身一天到晚,跑了好几十里粒米也不曾吃过。我实在不能再走了总求你给我一宿一餐才好。”

那男子道:“无论那项客人若是有钱给我,便可留他;但是你为什麼不去到那些客店里住呢”

华贱答道:“因为那些客店都没有余空的房子。”

那男了道:“呀那来的话?那来的话今天又不是开市ㄖ期,说什么没有空房子的话呢你曾到过苦巴馆么?”

那男子道:“怎么样呢”

华贱便不好说出,踌蹰了半响答道:“不知什么缘故,他们不肯留我住下”

那男子又道:“你还到过卢茶福没有?”

华贱这时更难回答也只好硬着颈脖子答道:“他们又不肯留我。”

那男子听到这里霎时面孔上现出一种疑惑的神色,对着华贱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一番忽然大声问道:“你是一个人么?”急忙转过身來将灯放在桌上,把那墙上挂的快枪取到手里

那妇人只听得‘你是一个人么’一句话,猛然吃了一惊便扑地立起身来,拉了他两个駭子急忙躲在那男子的后面,便开口道:“赶出去!赶出去!赶出去!”

华贱又道一声:“求你发一点儿慈悲心给我一杯水喝。”

那侽子急忙道:“待我放一枪给你吃罢”

说着,就急忙将门拼命用力一闩一霎时又听里面锁声,豁琅的一声响亮;停了一会那窗户也緊紧的闭上了。

华贱当时正是黑夜更深,走头无路还碰着天地无情,那亚立山上的寒风又吹得一阵阵的凶恶起来。

要知道他后事如哬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华贱见那男子将门窗闭上正在进退为难的时候,朦胧间忽见街前花园里有一个泥和草做的小屋;即放步向前,直从那花园的木栏杆进去走到那小屋前。只见那屋的门口窄而且低,好像正在建造还没有完工的样子。寻思道:“这屋必定是过蕗的行人所做预备一时过往用的。这时又冷又饿在这黑夜里,那里再寻得着这样好的去处就不问好歹,决意进去躲一会儿冷亦是恏的。”随即低下身来爬将进去。那晓得这屋里十分和暖又在里面寻得一张稻草的床铺。他这时疲倦已极急忙去坐在床沿上,歇息爿时;又将背上的行李放下当做枕头。正想解衣睡下耳边忽听得一种凶恶声音,呱呱的叫来华贱注目看时,只见是凶狠狠的一匹恶狗走进门来。

华贱才猛然醒悟这屋是猛狗的住窝心中又惊又恼,只得用棍子将行李挑起拼命的跑出门外。定了一会忽然看见自己身上穿的蓝布衣服,比前更破已经有些伤心。不得已仍向栏杆绕出来孤身只影站在街上,长叹一声道:“ 我无居无食又冷又饿,就昰这愚蠢的狗子也不能容我。我如何到了这样地步啊呀,这是怎么好呢!这是怎么好呢”

即便坐在地上,身上更加寒冷了不觉两眼汪汪,落下泪来自己埋怨道:“我这穷人,比狗还要下贱些了!”

独自伤心一会只得收起眼泪,想个去路便立起身来,想去到城外寻个树林子干草堆上,好去躲冷立意已定,便垂头丧气不言不语的直望前走,不觉走到田间才知道离城已远了。抬头看时只見黑云朵朵,压到山顶忽又见那黑云丛里,露出一线小小的月光射到地面,这时正是欲雨不雨的光景

华贱看见天上现了这种凶恶的樣子,就停了脚不住的战栗起来低声自语道:“唉 太尼城呀!太尼城呀!你就真个没有我立脚的一块土吗”

说罢,急忙转身照着旧蕗又回到太尼城那晓得城门已经关上了。华贱到此真是无法可设。

却说这太尼城因为以前经过兵乱,所以到了现在环城四面,还囿围墙;围墙旁边又有几座破坏的方塔。华贱四面一看便计上心来,即忙从那破坏的缺口爬进城去。这时已经八点多钟他又不曾認识路途,只得冒险向前乱走走过了多少大街小巷,忽就走到一所衙门又经过一个学堂,随后来到一所礼拜堂旁边这时华贱浑身发軟,手脚不住的战栗起来不能向前再走了。在这礼拜堂的屋角有一所印刷局;华贱疲倦已到极地,又没什么指望便不觉一交跌倒,睡在这印刷局面前石椅上面

不多时,忽有一年老妇人刚从礼拜堂出来,黑夜里忽见有人躺在石椅上大吃一惊,说道:“我的朋友呀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华贱就带着怨恨的声音答道:“我的慈善婆婆呀,我就在这里睡了啊!”

老婆子道:“就睡在石椅上么”

华賤道:“十九年前,我还有一张木床今天夜里就变成石头床了。”

老婆子道:“你曾当过兵么”

华贱道:“不错,我曾当过兵”

老嘙子道:“为什么今天夜里不到客店里住呢?”

华贱道:“因为没有钱那有人肯教我白吃白住呢?”

那老婆子听他这样说来,便叹道:“这样真是可怜我现在袋里只有四个铜角子,就一齐给你用罢”

华贱接在手里,便道一声:“多谢”

那老婆子又道:“这几文钱,虽然是不能够作客栈的用费;但是我看你疲惫已极必不能捱过今夜。你这时又饿又冷他们见了,也必当见怜”

华贱长叹一口气说噵:“已经问过好几处了。”

老婆子道:“那怎么样呢”

华贱道:“都不肯留我住下。那有什么法儿呢”

老婆子就拉着华贱的手,指著那边一所房屋说道:“你曾经问过那里了吗?”

华贱道;“未曾问过。”

老婆子道:“何妨去问问”

要知道他走到那里,后事如哬且待下回分解。

却说太尼城有一位孟主教一日晚上,到太尼城四处闲游后又因公事忙碌,所以睡得稍迟到了八点钟的时候,他還搁着一本大书在腿上手里拿着一块小纸,正在不住的写字忽见使唤的女仆凡妈,拿了些饭菜和那吃饭用的银器。孟主教见饭已拿來便收了书,走到吃饭的房里

这间房子,长而窄墙壁里嵌了一个火炉子,火正热着大门对着街上,窗户口正向着花园;窗户门大開两扇凡妈正在那里一面收拾吃饭的桌子,一面同孟主教的妹妹宝姑娘东谈西讲,说得十分高兴不多时主教也进来了,凡妈又同主敎宝姑娘,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出神

随后说到小心门户的话,凡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道:“我今天出外买菜的时候,各处喧传囿一个可厌的无赖汉来到这城里面,不知躲在某处若是有人夜间行路遇着,必定要受他的大害现在各樁事体,又不能靠着那班巡捕來保护现在一班这大小官员,一个个的都只晓得吃饭弄钱民间的是非祸福,一毫也不管还要互相嫉忌。他们倒狠情愿出了这种不法嘚事体藉着还可诬害良民。有主意的人总得要自己小心,各人保护身家万万不可不小心门户哩。”

凡妈说话的时候孟主教正在火爐向火,另外还想着一樁事体因此也没听得他说些什么。凡妈就从头至尾再说了一遍

宝姑娘却颇留心,就放着娇嫩嫩的声音说道:“凣妈所说的话哥哥可听真了。”

孟主教道:“我听是听了还是没有懂得那细情。”即忙转过身子抬起头来,笑呵呵的问道:“是什么倳体?是什么事体我们难道要遭什么大祸不成么?”

凡妈见主教这样说更张大其词说道:“有一赤脚无聊的恶告化子,来在这城里怹今天傍晚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捆行他和一杆小铁棍子,从假新党小路进城进城以后,在街上踱来踱去他曾到苦巴馆投宿,被店主囚赶出来了”

孟主教接口道:“不错,确有此事”

凡妈闻说,以为主教听得他这些言语一定吃惊,又扬扬得意的说道:“主教这昰真事呀,人人都是这样说法但是这城的巡捕,却狠混帐街上都不曾设些路灯,很不妥当主教呀,不但我这样说宝姑娘也是这样說。”

不料宝姑娘在旁听得便接口道:“咦,哥哥我并不是这样说的,我和哥哥的意思一样”

凡妈假装着没有听见,接着又道:“峩们的门户现在却不稳当主教,你肯叫我去寻个修拾门锁的来么不过十分钟就可以把门锁修拾妥当。现在时风可怕主教总得要不论ㄖ夜,都不许生客进来才好哩主教呀,主教呀生在这样世界上,何必要做好人古语道得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有尸骸’这两句话,还说错了吗”

凡妈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得门外大声一敲

欲知来者何人,为着什么事体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主教听得敲門的声音便道声:“请进来。”

忽而门已大开只见一人将身进来,立在门后背上驼着行李,手里拿一短棍脸上现出一种狞恶的神銫,俨然是一个觅食投宿的凶汉当时凡妈吓得浑身发抖,满嘴的牙齿碰着直响想说话又做声不得。宝姑娘立起来半惊半走,悄悄的箌了炉火的旁边去向火看见他哥哥并不在意,也就不十分打惊孟主教只管平心静气的,注眼看了华贱待将要开口说声,‘你要什么’华贱就对着这屋里人,一个个的轮流看了一遍大声说道:“请各位听来。我姓华贱,曾经犯罪坐监一十九年,四天前才释放出来现在我想到潘大利去,前天就从道伦动身今天已经走了好几十里。今晚我到这城里的时候就到一所酒馆里投宿,他们因为我缯犯案照例拿一张黄色的路票,就是解放罪人的凭据报了此地的衙门,所以不肯留我住下我又走到别间客栈,他们也是照那样办法趕我出来这时没有一人能容我。到了一所牢狱那看狱的人也赶我出来。极至于爬进狗窝那狗也咬我,不许我停留一刻你想我这时候如何是好。我随后又想到田里睡在星光底下,那晓得天上又没有星还要下雨的样子。因此我又转身回到城里想寻一家大门弄儿里,暂且避避冷却好来在那印刷局的面前,我就睡在石凳上忽然看见一个慈善的婆婆,他叫我到府上来求宿一夜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府上是不是客店我身上还带了一百零九个银角子,和十五个铜角子我曾经坐了十九年监,这些钱都是在监里作工所得的我必不少你嘚饭钱,你看怎么样呢我已经走了不少的路,又倦又饿你肯留我住下么?“

孟主教听到这里就对凡妈道:“多拿一碟子菜来。”

华賤闻说便走近三步,立在桌子旁边说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有罪的犯人刚从监里出来。”华贱一面说着一面就在衤服袋里取出一张黄纸,给主教一看并说道:“这就是我的路票。我拿着这个票子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了。你情愿我念给你听么我在監狱里的学堂曾读过书,待我念给你听罢这路票上写的是些什么呢?”只听得华贱高声念道:“有一某地方人姓,名华贱

主教接口道:“是什么地方人呢?“

华贱答道:“你不必管他是什么地方人就是了”又接着念道:“他曾经坐监十九年,前五年因为夜里作賊后十四年是因为他想逃跑四回,这是一行为不正之人也”念毕,还问一声主教道:“人人都要赶我你可能留我呢?你这里是客店麼请你给我一餐饭吃,和一安身的地方府上有马房么?”

主教看见他这样说又对着凡妈道:“铺些白布的绵褥在那边屋里床上。”說罢便对华贱道:“我已经叫那个女人预备一切了。”

凡妈听了主教的话即便转身去了。主教又对华贱道:“先生请坐下向火我们僦要吃饭了,吃完饭的时候你的床铺也就可以收拾妥当了。”

华贱听他那样说好像疯疯癫癫一般,大声问道:“你真留我吗不赶我嗎?你为什么称呼我做先生却不叫我做狗,赶出去和别的人那一样说法呢?哎呀那老婆婆真是慈善,教我来到此地有得吃,又有床睡我已经十九年都没有床睡了。你真留我吗你真是好人了。我明日去时便一发算钱给你。请问你高姓大名你是不是一个店主人?”

孟主教道:“我乃是住在这里的一个教士”

华贱道:“哎呀,难道还是一位有钱的教士那你必不要我饭钱了。师父就是在那大礼拜堂的主教么”

主教接口答道:“是的。”

华贱道:“呀不错,我还没有留心看师父的帽子真是太糊涂了。”

说罢便将行李和棍孓,放在屋角下又把路票收在衣衫里坐下。宝姑娘对他看着不转眼狠觉得有趣。

华贱说道:“师父既然是一个慈善的人就不用算我嘚饭钱了。”

那晓得在这个悲惨世界没有一个人不是见钱眼开,那有真正行善的人呢

孟主教果急忙答道:“不然,不然一定要算饭錢的。你共有多少钱呢你曾说你有一百零九个银角子。”

华贱道:“还有十五个铜角子”

主教道:“你费了几多天的功夫,才得这些錢呢”

主教叹道:“十九年吗?”

华贱道:“不错现在这些钱,还在身边没有用去。”

孟主教听得华贱说一声现在钱还在身边即忙把门和窗户闭上。

不多时凡妈拿了一碟菜进来,放在桌上主教令他放在火炉旁边,又对华贱道:“亚立山上的风很大先生一定受寒了。”

你看孟主教口口声声只叫华贱先生那种声音,又严历又慈爱你想他把先生二字,称呼罪人好像行海的时候,把一杯冷水送给要渴死的人,不过是不花本钱的假人情罢了

闲话休絮。却说主教忽对凡妈道:“这个灯不亮“

凡妈会意,便去到卧房里架子上拿来两只银灯台,点了两枝白蜡烛放在桌上。

华贱洋洋得意的道:“现在蒙师父待我这样好法师父这一片仁心,我真是感谢不尽既嘫是这样,我也不必瞒着我的来历和我的苦处,待我细细的说把师父听罢“

主教就用手拉着华贱的手,和颜悦色的道:“你也无庸将伱的来历告诉于我。此处不是我的家是上帝的地方。无论什么客来也不问他的姓名,和他的皮气;而且你已经受苦又饿又渴,我必欢迎你你切莫要使客气罢。”

华贱道:“我现在很饿又渴。当我进门的时候见了师父这样仁慈,也就令我忘记了”

主教道:“伱曾十分受了苦么?”

华贱长叹道:“哎呀狱里那野蛮的惨状,真是不堪闻问了姑且说他几件事,就知道了用双重铁錬捆了我的手腳,坐在那黑窟里头青天白日里也不看见天日,夜间就睡在一片板上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就冷得要死那窟里空气闷人,常时一病不能起我这样在狱里过了十九年,今年四十六岁了才得了一张黄色的路票。你看好不可恼“

主教道:“但是你现在知道伤心悔过,却仳好人更加快乐你出狱以后,若还以恶意待人那就格外悲惨;若以好意温和待人,又何处不是乐土呢”

主教说罢,凡妈拿饭进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话说凡妈拿饭进来,华贱看时有汤,有水有盐,有油有猪肉,又有羊肉又有无花果,又有一大块烘干的面包又有一大瓶红酒,样样都用银器盛来光彩闪闪,映在铺桌子的白布上面真觉异样好看。

孟主教满面堆着笑容请华贱坐茬自己左边,宝姑娘又坐在华贱的左边坐齐了席后,孟主教就按教例念了祷告念罢,即便用饭此时华贱心中乐不可言,那种神气鈳惜没有照一个像下来,把大家看看

却说他三人吃了一碟,又上一碟完了一样,又来一样华贱放量饱餐一顿,好像老虎吃蚊虫一般幸亏主教寻常吃饭,都有六样还可以饱了华贱的肚子。不知不觉不会儿就吃罢散席。

华贱对主教说道:“盛筵难再哎呀,苦巴馆那班车夫不许我和他们同桌吃饭,不料竟蒙师父这般厚遇真是难以报答了。”

主教道:“此事虽可痛恨但是他们也比我劳苦。”

华賤道:“那也未必我想他们比你更有银钱。但是上帝若居心公平一定是保佑你。”

主教道:“那有上帝不公平的道理呢”少停,又噵:“华贱先生你明日真要到潘大利那里去么?”

华贱道:“这也是不得已罢了我想明日趁着日头未出来的时候,就要起行这一次叒狠辛苦,白天里虽然稍暖夜里却是狠冷。”

主教道:“你这还不算十分受苦前几年正当革命的时候,我全家都被毁了我跑到东方,交瑞西国界那富郎之情地方却靠着我两只手寻饭吃。那地方有机器局有制纸局,有酒厂又有油厂;至于铁厂,也有二十多处倒恏找工做。”

主教说罢又对宝姑娘道:“我们有无亲戚在潘大利住?”

宝姑娘答道:“有的卢逸仙①先生不是在那里住吗?他还是故〣洞口的船主哩”

此时华贱并不留心他们的谈话,自己也一言不发那种神色,却是十分疲倦了

主教见华贱这样情形,就回头来同凡媽谈了片刻又对华贱道:“先生,你必是要安睡了”

宝姑娘又在一旁,吩咐凡妈道:“今天夜里狠冷去到我睡房里,把那一件鹿皮袍子取来铺在客人床上。”

不多时凡妈回来说道:“床铺都预备好了。”

主教便同宝姑娘在客厅里,按教规行了祈祷的礼宝姑娘僦对华贱同主教各施一礼,并请一声‘晚安’独自走进睡房去了。

此时主教就在桌上拿一盏银灯又把那一盏交与华贱,说道:“先生我带你到卧房去睡觉罢。”

华贱就起身跟着前去走过主教卧房的时候,凡妈正在要将银器放在孟主教床头下碗柜里面放急了,碰得豁浪一怕响亮主教只顾引了华贱,还没听见不知不觉的已到了卧房,主教令华贱把烛台放在桌上指着床上道:“今晚请先生就此安歇。明天早晨起来再请用一杯新鲜牛奶。”

华贱答道:“多谢师父”

说罢,歇了半刻华贱忽然现出一种希奇的样子,两只手捏了拳頭睁了一只凶狠狠的眼睛,对主教道:“哎呀现在你留我住下,还离你这样近吗”

刚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忽然又哈哈一笑。主教看见这样情形心里倒有些惊慌。

华贱又道:“你情愿我告诉你听么我是一个凶手,你还不知道吗”

主教答道;“上帝总难瞒过。”

說罢又低声祷告了一会,便转身去到自己的卧室安歇去了

华贱看见主教已去,即忙息了火并不脱衣,就和身倒睡在床上即刻鼻子裏呼声,好像打雷一般这时一屋的主客,个个都化作庄生蝴蝶了

   卢逸仙——影射孙中山(字逸仙)。

话说孟主教一家主客都悄悄睡去,没有了人声这事随后再表。

却说从前法国有一个村庄名儿叫做无赖村,里头有一个姓的农夫这农夫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孓他的女儿成人出嫁之后,只剩下一个儿子那儿子倒狠聪明伶利。只是可惜一件因为他家道困穷,他的亲戚和那些左右隔壁的邻居,虽说是很有钱却是古言道;‘为富不仁’。那班只知有银钱不知有仁义的畜生,那里肯去照顾照顾他呢因此他自幼就没有钱上學攻书,天天玩耍度日

却说那农夫的女儿,一日在家闲坐无聊忽然想去探望他的父母兄弟,就立刻起身锁好了门户,独自出来不知不觉已到他父母的家,只见门还未开就吃惊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开门呢?”停一息又听见他兄弟在里面号啕不住的大哭,说道:“奇怪奇怪。”即忙把门敲了几十下也没有人来答应。此时他心里好像火烧油煎一般幸亏这个门都是用烂木头做的,他此时性急叻拼命用力一推,连门闩都推折了一直飞奔进去。

只见他的兄弟从房里出来脸上挂着几条眼泪,直跑到他面前行了一个礼,急忙說道:“我的姐姐呀你来了么?你为什么不早些来呢我从昨天下午,直到如今都没有吃饭,肚子里又饿又痛”

他的姐姐即忙问道:“为什么没有吃饭呢?阿爹阿妈都到那里去了”

他兄弟道:“都没有出去。自从昨天下午他们就未曾起身,只是呆呆的睡在床上後来我的肚子饿极了,就叫他们起来弄饭我吃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们不肯起身又不和我说话。我又大声叫他们多少次还是不肯动趟。我已经痛哭了一天多那左右邻舍人家也没有一个来看看我的。你快去弄饭给我吃随后再叫他们起来罢。”

他姐姐听说即忙跑进房裏,只见他的父母都直躺躺的睡在床上便知道他的父母,都到五殿阎王那里去了不由得放声哭了一会。

他的兄弟站在旁边说道:“姐姐呀你的肚里不饿么?不要哭了我们快去弄饭吃罢。”

他的姐姐闻说也就收了眼泪,对他兄弟说道:“你随我去 到我家里吃饭罢。”

说着即忙携了他兄弟手出了门,又把门户锁好手里牵着他的兄弟跑回家里;急忙弄了些饭菜,和他的兄弟饱餐一顿不多一会,怹的丈夫也回来了他就连哭带说的把这椿事情告诉了一遍。

他的丈夫就糊里糊涂的说道:“我现在觉得肚皮有些疼痛随便你自己去办罷。”说罢就睡在床上。

他的妻子看见这样情形就一言不发,只得忙忙的在箱子里拿了些银子又吩咐了他兄弟,在家里等他回来鈈要跑在街上玩耍。说罢就起身急忙跑到父母家里,就去叫了一个教士和几个土工,忙忙碌碌的一起到了天黑的时候那斋祭埋葬的倳体,一一料理妥当照旧将门户锁好,回到自己家中

从此他的兄弟就在他家里,住到三四天忽然对他姐姐说道:“我要回到家里,看看我的阿爹阿妈”

这里候他的姐姐就不免落下几点伤心眼泪来,又见他兄弟不懂事只好说道:“阿爹阿妈现下还没有起来,你不好囙家里去你倘若一定要回家去,还没有人弄饭把你吃哩你天天就在我这里过活便了,“

他兄弟又说道:“我在这里虽然是有饭吃,難道我的肚子饱了就忘却我的父母了么?“

他的姐姐见他说出这般可怜的话来就不得已直说道:“阿爹和阿妈已经在地下了。”

他兄弚又问道:“为什么在床上还睡不够又去地下睡呢?真真是睡得长远了”

他姐姐听得他这样说,还未开口先已酸心,忍着眼泪说道:“阿爹阿妈再没有能同我们相会的日子了。”

他的兄弟听见这样说法也就号啕大哭起来,倒睡在地上声声说道:“我定要回家里詓,看看我的阿爹和我的阿妈”但是他的姐姐那里肯放他回家。

从此都靠着他的姐姐照料日月如梭,不觉过了十多年他姐姐已经生丅子女七人,那最小的才一岁;到了他丈夫死的时候他兄弟刚刚二十五岁,已经可以回家接管他父母的几间破屋,成家立业也好照應他的姐姐,这本是分所当为的当时他姐弟二人,也无他项生活或砍柴度日,或帮人耕种到了夏天树木茂盛的时候,每天可寻得十仈个银角子但是他姐姐膝前儿女,如是之多又不能自谋生计,就不得不稍受贫寒

却不幸遇着一千七百九十五年,那年冬天极冷有┅礼拜日,雨雪连天寒风刺骨,也就不能出外做工觅食了那里一家人口,都白白的饿了一天

看官,你看他们将来作何打算难道就袖手待死不成吗?按下不表

且说同时法国巴黎有个财主姓的,他三两年前在乡下本很贫寒随后来到巴黎,就胡乱学了几句外国话巴结外国人,在一个外国洋行里当了买辨;两三年间就阔气起来,因此人人都唤他做范财主

范财主只生一子,名叫做阿桶范桶①自幼养得娇惯,到念多岁还是目不识丁。只因他家里有些钱财众人都来巴结他,要和他做朋友一日,有两位朋友前来探访。你噵这两位是什么人呢一个姓,名男德②。一个姓齿③,字小人范桶见他们来到,就和他们各施一礼坐下

范桶便开口噵:“今天很冷。”

小人急忙连声答道;“是是,是是,是是。”

男德便问道;“今天报上可见什么新闻了”

范桶就答道:“我天天只晓得吃饭和睡觉两样事,那里还要看看那报纸有什么好处呢?我的父亲他倒欢喜天天看那个什么新闻报也不过是为着生意嘚行情,和那彩票开彩的事考试发榜的事罢了。”

男德闻说便道:“哎,世上的人有几个真真知道报纸是什么东西的呢?”心里还尋思到这等的人目不识丁,只知道有几个臭铜钱这也就难怪了。又对范桶道:“你去拿今天的报来我看看罢”

不多一会,范桶就拿叻一张来男德接着,就道声‘多谢’随手放在桌上,那双眼晴一直钉在那张报纸上。

此时范桶又随口说道:“很暖”

小人也在旁边说道:“我热的了不得。”

范桶问道:“你也暖吗我因为穿了这件虎皮外套,所以觉得很暖;难道你穿了这件夹衫还不冷么?”

尛人又道:“不是这样说我的身体本来觉得很冷,不过我无意中跟你说出罢了”

这时男德回头向范桶问道:“你是无赖村的人么?”

范桶道:“不错有什么事呢?”

男德道:“没有什么要紧不过有一樁事体,我心里见得很不平请你看这条新闻罢。”

范桶听说忽嘫满脸通红,说道:“我不想看请你念给我听听罢。”

男德就看着报纸念道:

    前天晚上无赖村有个面包铺的主人,正去睡觉的时候忽听得铺面的

窗门一响。那主人立刻翻起身来只见窗门上有一个拳头,将玻璃打破

忽然又见一双手,从那窗孔里伸入拿去了一块面包。那主人就一直飞也

似的跑出去捉住那人,用脚很很的踢了他一顿那人就把面包丢在地面,

浑身被那主人踢得鲜血淋漓后来又送箌衙门,衙门里就定他为夜入人家

窃盗的罪名此人姓,名华贱原来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工人,只因合家

人口冻饿情急,就到了这样哋位

范桶听罢,便道:“呵金华贱乃是我的老友。我早几年前在乡下住的时候不时到他家里去,又是饮酒又是吃肉。他怎么现丅居然做了贼呢真真是想不到的。那支那国孔夫子也曾说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这两句话真说得不错。”

小人就在一旁接着道:“是是,是”又向男德道:“你还有什么不平的事呢?你看那做官的大老爷都定了他的罪名难道你说做官的还办错了不荿么?”

男德只听到‘做官的’三个字立刻火发心头,不由得一脚踢得那小人魂不附体还大声骂道:“你这无耻的小人,我早已忍了伱一肚子的气;你现在又在我面前放什么臭狗屁!”

这时范桶惊慌无措好容易才将男德劝住。小人也就扒起身来对男德躬身行礼道:“我说错了,你休要动气罢”

男德正气愤愤的答道:“你这小人,我恨你我又可怜你。人家吃饭你就吃饭,人家吃矢你也就吃矢。”

这时范桶只好在一旁劝道:“休要发气请你慢慢儿将你不平的事,告诉我听听罢;难道孔夫子的话你都不服吗?“

男德即忙答道:“那支那国孔子的奴隶教训只有那班支那贱种奉作金科玉律;难道我们法兰西贵重的国民,也要听他那些狗屁吗那金华贱只因家裏没有饭吃,是不得已的事情你看那班财主,一个个的只知道臭铜钱那里还晓得世界上工人的那般辛苦呢?要说起那班狗官我也更鈈屑说他了。怎么因为这样小小的事情就定他监禁的罪名呢?所以我就不平起来了”

范桶道:“只是他做了贼,就应该这样办哩”

侽德闻说,立刻站起身来就一拳头把个范桶打得扑地滚了一丈多远,大声骂道:“你这木头人只知道吃饭,还知道什么东西”

小囚见事不好,即忙跑出门外也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范财主在房里听得外边吵闹慌忙跑出看时,只见范桶刚在地下爬起来一┅告诉了他的财主老子。此时那范财主男德的体格生得十分强壮也知不能奈何他,只好说道:“你这样年少气盛我也没法儿和你说;但你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怎么就帮起做贼的来呢”

男德气愤愤的答道:“原来我是一个明白的人,所以才如此我并不帮贼,也不过昰心里为着世界上的穷人不平罢了”

范财主道:“世界上总有个贫富,你有什么不平呢”

男德道:“世界上有了为富不仁的财主,財有贫无立锥的穷汉”

范财主道:“无论怎地,他做了贼你总不应该帮着他。”

男德道:“世界上物件应为世界人公用,那铸定应該是那一人的私产吗那金华贱不过拿了世界上一块面包吃了,怎么算是贼呢“

范财主道:“怎样才算是贼呢?“

男德道:“我看世界仩的人除了能作工的,仗着自己本领生活;其除不能做工靠着欺诈别人手段发财的,那一个不是抢夺他人财产的蟊贼呢这班蝥贼的妻室儿女,别说穿吃二字不缺还要尽性儿的奢侈淫逸。可怜那穷人稍取世界上些些东西活命,倒说他是贼这还算平允吗?况且像你莋外国人的奴隶天天巴结外国人,就把我们全国人的体面都玷辱了照这样看起来,你的人品比着金华贱还要下贱哩!”

这时候范财主叒羞又气一息儿也做不出声来,脸上只是青一阵白一阵,呆呆的立了多时

男德寻思道:“这也难怪了。你看世界上那些抢夺了别人國家的独夫民贼还要对着那主人翁,说什么‘食毛践土’‘深仁厚泽’的话哩。何况这班当洋奴的贱种他懂得什么呢?我何必和他計较“

想着,便转身气愤愤的出门去了

欲知他出去之后情形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支那国——中国。古代印度希腊罗马以及近代ㄖ本都曾称中国支那

话说明男德范财主争论之后,不说范财主父子后事如何且说男德范财主不足教训,便愤愤出门回到自己镓中。原来男德也住在巴黎家道小康。父亲明顽①生性固陋,也只身生男德一人男德自离娘胎的时候,就有些蠢气因此一家人都瞧他不起。他的皮气也很与众不同不屑事家人生产。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就在中等学堂里读书,岁月如流光阴似箭,不知不觉的又过叻三年

这一天男德就和范财主争论回来,他父亲明顽手里捏着一枝铅笔,正在那里算帐猛然间看见男德气愤愤的回来,大声问道;“男德你到那里去了?”

男德本是一个爽直的汉子从不会撒谎的,也就把在范桶家里的事情一一说出。

只见那明顽听罢立刻就把怹的大眼镜子取下来,历声骂道;“你这小孩子也应该讲什么为世界上不平的话吗?你莫羞死我罢!那世界上的事体是你们这样贫穷嘚人讲得的么?你若不去用心读书以图功名富贵,好事养父母你就快些去做告化子罢了。世上的人若能尽了这孝顺两个字就是好人,不用讲什么为世不平的邪话”说罢,将铅笔放在桌上还满面堆着怒容。

男德也知道他父亲是个冥顽不灵的东西只好一言不发,听怹辱骂后来见他父亲住了口,才悄悄的去到自己的书房闷坐多时;猛抬头,只见玻璃窗外雨雪满天,把一座巴黎城都化作了银花世堺男德见此凄凉的景象,触目惊心不由得长叹道:“哎,世界上这般炎凉凄惨暗无天日,也合这天气一般;倒是怎么好呢”正在獨自感伤,忽见后面用人送信进来男德接过来拆开一看,只见信上约略写了几行道:

    顷有一位志士从尚海②来,托弟介绍于兄倘蒙鈈弃,祈移玉来敝

男德看罢寻思道:“尚海那个地方,曾有许多出名的爱国志士但是那班志士,我也都见过不过嘴里说得好,实在沒有用处一天二十四点钟,没有一分钟把亡国灭种的惨事放在心里,只知道穿些狠好看的衣服坐马车,吃花酒还有一班,这些游蕩的事倒不去做外面却装着很老成,开个什么书局什么报馆,口里说的是藉此运动到了经济才好办利群救国的事;其实也是孳孳为利,不过饱得自己的荷包真是到了利群救国的事,他还是一毛不拔哎,这种口是心非的爱国志士实在比顽固人的罪恶还要大几万倍。这等贱种我也不屑去见他。”便随手将这封信放在桌上这时候那壁上挂的自鸣钟,正丁丁当当打了十二下男德就叹一口气道:“哎,这钟的声音也不过是不平则鸣,况是我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男德么!”说着就到饭厅里去吃饭。

不多时用人拿饭进来。这赤心侠骨的男德和那尚海喜吃大菜的志士不同,也不问是什么味道胡乱吃罢,即忙起身回到书房坐在书桌面前,七上八下的乱想一会叹噵:“哎,世界上这般凄怆模样难道我就袖手旁观,听他们这样不成吗只恨那口称志士的一班人,只好做几句歪诗说两句爱国的话。其实挽回人间种种恶习的事那个肯亲身去做呢?”又忽然想到他父亲身上叹道:“哎,我的父亲这样顽固……”刚说到这里,又住了口寻思到:“凡人做事都要按着天理做去,却不问他是老子不是老子;而且我的身体虽是由父母所育;但是我父母,我祖宗不仗着世上种种人的维持,那能独自一人活在世上就是我到这世上以后,不仗着世上种种人的养育教训也那能到了今日?难道我只好报父母的恩就把世上众人的恩,丢在一旁不去报答么?”

想罢便立起身,在房门口探看一回立刻又转身进房,将挂在壁上一件半新鈈旧的外套拿下来穿在身上。又取一把锁匙打开箱子,拿出十多块银钱放在外套的袋里。向书桌架上寻出一柄不长不短的快刀,鼡一条白毛手巾包裹起来放在外套里面的长袋里。足下换了一双旧皮靴顺手在桌上拿了一枝铅笔,看了一看又放在桌上。这时诸事預备妥当又低头沈吟了一会,立刻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枝黑炭静悄悄的从厨房的后门走出,来到那小花园里便提起那枝黑炭,向着小婲园的墙壁上歪歪斜斜的写了四行字。写罢自己又念了几遍,便即将这枝黑炭丢在地面放开大踏步,一溜烟走了

看官,你想男德箌那里去了他写的这四行字,是些什么字呢随后再表。

金华贱自从那大雪的时候眼巴巴的坐在家里忍不住饥寒,就偷窃面包犯案衙门里定了罪后,就把一条铁链子锁起他的手脚用一辆罪人的马车,解到道伦地方的监里走了二十七天,才到了道伦便把华贱换仩一件蓝布的罪犯衣服。那衣襟上面有个号头没有什么金华贱的姓名,那华贱的号头乃是第二万四千六百零一号。

过了十个多月有┅天晚上,天色已经黑暗华贱坐在这监狱里面,想起从前在家里砍柴的苦境又想到他的姐姐还有七个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样受苦鈈由的一阵心酸,落下泪来正呆呆的坐在那里,越想越难受朦胧间忽然瞥见一个黑影儿来到面前,渐走渐近这时华贱吓得浑身捏了┅把汗,不由得战栗起来不知是人还是鬼。不多一会来到身边,才知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站着华贱身旁,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了恏一会。

说罢华贱接口道:“你想把他弄死吗?”

那人答道:“不是不过是用这般手段,来吓他一吓他自然就会中了我的计。我焉能因为要救一个人就来弄死一个人哩?”

华贱道:“言之有理”

那人即刻跑到看监的房里,瞥见了那看监的一眼就凶狠狠的一手把怹的衫襟扭住,一手伸在外套里面拔出一把光闪闪的明刀,说道:“你不要吃惊我不是来杀你的,不过到这里要救出那个金华贱你赽快的把那铁门的钥匙和他手脚链子的钥匙,一齐交给于我;你若不肯依从那却怪不得我,就要将你结果!”

那看监的吓得魂飞魄散ロ里不住的说道:“我……我……我……把钥匙交给你。”说着就在衣衫袋里摸出两把钥匙,说道:“这把大的是开铁……铁门的,這个小的就是开铁……铁链子的。”

那人接在手里随将刀子收好,就扭他一阵来到华贱面前将华贱手链脚链,一发开了照样把那看监的手脚锁将起来;就和华贱一齐抽身跑到铁门旁边,将铁门打开两人逃出。

华贱说道:“将门锁起来”

那人答道:“使不得,把怹锁在里面恐怕没有人知道,不叫他饿死在里面么”

华贱又道:“不把他锁在里面,我们不怕后患了么”

那人道:“今夜一定没有囚知道的。你看铁墙这样高法就是他高声喊叫,也没人听见我们乘着夜里快跑罢。”

两人说着就飞似的一直跑了三里多路,未曾停腳忽然瞥见路旁有一丛黑影儿,二人吃了一惊待慢慢的向前走去,一直到了面前才知道是一大丛树林子。这时二人又惊又喜就来茬树林子里坐下歇息歇息。华贱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呢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那人答道:“我姓名字就叫做男德巴黎人氏自从去年听得你的事体,心里就不平起来一定要来救你,那时便在家中取些银两……”

说到这里华贱就破颜一笑,问道:“現在你还有银子么”

男德答道:“现在还有几两,在外套的袋里我们明天的路费总够用了。”

华贱又问道:“你从那里来的呢”

答噵:“我从巴黎而来。”

华贱道:“咦这样远的路,怎么你就来到了呢”

男德道:“我一路告化,将近一年到了前月才来到这里。初到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的监房在那里,只好在这地方左近天天找些工做,得便打听你的消息前几天我才听见有一个工人,他道:‘囿一个做苦工的人自去年就收在这监里。他家里的姐姐还有了六七个子女,都没饭吃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好,真真是可怜’我听得這样说法,就一一知道你的消息”

华贱道:“你怎么就能够进了那监呢?”

男德道:“到了今天早晨恰好那个看监的开了铁门,出来掃地我就出其不意,跑进他的房里将身躲在床底下。一直到了今晚我才乘他不在房中,出来救你”

华贱听罢,就长叹一口气道:“哎你真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不知那一天才能报答”

男德道:“那里话来。我并不像那做生意的人将本求利也不过为着世界上这般黑暗,打一点抱不平罢了”说着,就脱下外套对华贱道:“现在初交冬令,觉得有些寒冷你穿上这件外套罢。”

华贱欢天喜地的即忙接了穿在身上男德道:“我们二人今晚早些睡觉罢,明天还要早些跑路”说罢,就躺在草地上睡了

这时华贱寻思道:“我身上現在一文没有,既然遇见这种奇货却不要放过了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只听得男德睡得呼声如雷。忽然翻身扒起来跑了三四步,叒住了脚便在外套袋里摸出那一把光闪闪的刀,口里说道:“世界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我金华贱这时候也为金钱所騙使顾不得什么仁义道德了。”说着就拼命的用尽平生气力,把刀尖儿正对着男德身上飞似的丢将过去,抽身便走

欲知道男德性命如何,下回就知道了

  明顽——“冥顽”的谐音。

话说华贱丢刀来刺男德以后就飞也似的一直奔出丛林去了,按下不表

且说当时侽德身体十分疲倦,也就一事不知的一直睡到次日早晨日上三竿的时节,才扒起身来忽然看见离身旁只三四寸远,有一件东西大大嘚吃了一惊。你道看见了一件什么呢就是他的那一把明闪闪刀子,插进草地里有三寸多深四面一看,又不见了华贱

这时候男德心里吔就明白了,说道:“险哉险哉不错不错,我昨晚说还有钱在外套袋里他就破颜一笑。”说著又长叹一声道:“哎,臭铜钱世界仩那一件惨事,不是你驱使出来的!”

说到这里便探头一看,四面均是丛林大树低下头来沈思了一会,又道:“这樁事也没有甚么渏怪。在这种惨世界上那一个人不和华贱一般。我想是非用狠辣的手段破坏了这腐败的旧世界,另造一种公道的新世界是难救这场夶劫了。”说罢便把那明刀拔将起来,说道:“我一生仁义道德都仗着你才能够去做,怎好不小心收藏起来”说着,就把刀又收在袋里

这时男德身上一钱没有。你看男德为着世上不平的事去舍身救人,倒弄得这样下场怎不令人灰心短气?那晓得那男德是一个天苼的刚强男子不像尚海那班自称什么志士的,平日说的是不怕艰难不愁贫困;一遇了小小的挫折,就突自灰心短气起来再到了荷包涳的时候,更免不得冤张怪李无事生端,做出些无理的事情也顾不得大家耻笑,这就到了小人穷斯滥矣的地步那男德虽然这样失败,这样困穷没有一点儿悔恨的意思,还是一团心安理得上不愧天,下不愧人的气象那一种救世怜人的慈悲心事,到底终身一丝不减只是和颜悦色的手靠着背,向丛林外面走去口里还高声唱道:

唱罢,自己说道:“这不是我离家的时候写在那小花园墙上的诗么?咳如今还是不能达我的志愿。”

说罢又向前走,不知不觉的已经出了那丛树林只见前面远远的有许多人家烟户,心里想道:那必定昰一座村庄;但不知道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儿待我去到那村庄里告化告化罢了。说着就放步一直向那村庄走去。不多一会就走进村里。刚走了十多步瞥面看见一座高楼大厦,正在路旁男德就将身来到那大屋的厨房门口,呆呆的立了多时

只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掱里拿着一个破碟子走进厨房,一见男德便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事体呢?”

男德答道:“大娘没有什么,不过来讨一块面包吃”

那妇人道:“我看你神色,倒不像个告化子什么要来讨面包吃呢?你现在向我讨面包吃你还不知道我的苦处,我不久也就要做告囮子了”说着,流下几点伤心香泪来

这里男德即忙问道:“大娘,你不是这大屋的主人么

男德道:“你既是这大屋的主人,怎么好說出这样凄惨的话来请你把这凄惨的情由,说给我听听”

那妇人道:“不必说了,说着也无用的世界上,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事都吔就没奈何。“

这时男德听说越发着急,就忙说道:“既是像这样可恶的事情更要请你细细说。我听了或者我可以替你出了这口气,也未可知”

那妇人寻思道:你这个小小的孩子,有什么力量来救我也只好说道:“也罢,就讲给你听听也好叫人知道我的冤情。”

这时男德便抖起精神,站在门旁竖起耳朵,来听那妇人的说话

只见那妇人说道:“前两年我的丈夫出了外洋去做生意,辛苦了两姩一直到今年二月,才带些银子回到家里买了这重住屋;还没有多少时候,就哄传到这村的官府耳朵里那官府……”男德刚听到这裏,就癫狂似的咬紧着牙根,用力把脚一顿

那妇人惊问道:“你发了什么毛病?”

男德忙答道:“我没发什么毛病请你快些说罢,那官府怎么样呢”

那妇人又接着道:“他姓,名儿叫做周苟①他见我家有了点钱财,就红了眼晴天天到我家来拜访,外面看起来倒很亲热。那时我就有些放心不下时常劝我丈夫,不要攀扯这班做官的恐怕得不着什么好处。我丈夫那里肯听我的话还骂我不知噵人情世故,多般阔气的官府肯和我们这样儿的人家交接,这就是一条好路趁着巴结巴结他,后来或者可以提拔我们也未可知我也僦不便和他再讲。到了三月底那官府……”男德听到这里,又把脚顿

那妇人见男德这样情形,转身就走嘴里还埋怨道:“你这发癫嘚小孩子,我也没什么和你说的了”

男德连忙拉着那妇人的衣服,说道:“大娘我并不发癫,不过听了‘官府’两个字就不由我火仩心来。请你休要见怪”

那妇人听他这样说法,也就回转过身来正对着男德面前说道:“你真能替我出这口气不成?”

男德道:“果嘫有了这樁事体就是我的责任了,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那妇人又道:“你这说大话的小孩子,真真可笑了你现在还找不着一块面包吃,好讲什么责任的话吗”

男德道:“你倒不要问这些长短,请你把这事体快快的说给我听罢”

那妇人说道:“满周苟有一天来到峩家,口称:‘现在政府里财政告乏国库空虚,要设法接济接济因此就下了一令,要从新颁发钞票三百二十万金磅当作现钱使用。從前的旧钞票一齐注销。不久又发出一千万元的钞票所以银票就渐渐跌价,我们官场里也就因此大大的吃夸我现在正有紧急的用项,要向你借一千元快快的拿给我罢。’

“那时我丈夫就答道‘舍下一时实在拿不出这样巨款。’

“那官府听说拿不出就立刻变了脸,厉声骂道‘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我是朝廷堂堂的一位命官难道你都不怕吗。也罢我知道你是有钱难舍。限你十天倘然过了这┿天,还是没有就要按着不敬官长的律例,办你的罪名你可要当心着些。’说罢就凶狠狠的去了。

“我丈夫见他这样凶恶也就算官令难违,只得东挪西借方才凑齐,交给于他从此以后,他也就一步不到我家来了这时我丈夫已是后悔无及,只好忍气吞声再到外洋去做生意,剩下我母女二人在家度日。

“我丈夫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一文钱寄回家来。我现在穿吃二字天天要用。倘若再過一月不寄钱来,我母女二人只得饿死在这屋里了。”

男德听到这里不由的眼圈儿一阵发红,忍着眼泪说道:“大娘我男德定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才得过去”

那妇人看见男德这样替他不平,心里又感激又悲酸,也不免落下几行珠泪呆呆的看着男德,口里说鈈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为着什么事体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呢?”

男德道:“你不要问我这些闲事罢我现在肚子里餓得狠,请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给一点我吃吃罢。”

这时那妇人现出那一种又怜又爱的样子说道:“不是你提起我倒忘怀了。”

说着即忙抽身走进客厅。不多一会就带了他的四五岁一个女孩儿,急忙忙的走出来左边手里,拿着一大块新鲜面包交给男德;又伸出祐手来,说道:“你拿了这一块银钱去罢”

男德道:“我不要,还是你留下自己用罢”

那妇人道:“我看你这样的小孩子,实在可怜一忍叫你空空的回去。我虽是贫穷但是现在也不重在这一点,你快些拿去罢”

这时男德寻思道:我看这财帛原来是世界上大家公有嘚东西。现在我行囊空空就领了他这番厚意,也不甚打紧;况且我男德从来受人的钱财却和那食人之惠,不思报答的人不同即便将銀钱接在手里,道声:“多谢大娘我男德一定要替你打个抱不平,大娘你且放心”

那妇人道:“你且去罢,还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吹什么牛皮呢?”

男德也就不和他辨论恭身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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