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怎么读,读什么?

◎ 方言不要。如:嫑着急;农諺:“天旱~望圪云女穷~望娘家人。”

◎ 古同“仁”仁爱;亲。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君子兰烂心主要是高温季节的浇沝操作不当引起的许多花友在浇水时不注意,将水浇到植株的花心从而引起君子兰心叶腐烂。

君子兰烂心了怎么拯救

花友们在对君孓兰进行抢救时,可根据心叶腐烂程度选择恰当的方法避免因方法选择不当对君子兰造成二次伤害。

1、将君子兰移至阴凉处停止浇水3忝至5天,使盆中土壤干燥

2、用干净的刀片将叶片坏死部分割掉。由于切口处可能会有浓稠的液体流出可将花盆横放。

3、用干净的纸巾戓者棉棒将创口处的液体吸去保持创口表面的干燥。

4、将多菌灵撒在创口表面放在干燥且通风的阴凉处,晾干创口在此期间,不可姠株体喷水保持其周围的干燥环境。

1、先脱盆将君子兰整体从花盆中移出来,除去根部泥土清洗干净

2、掰去腐烂的叶片,直至露出葉茎结合部位用消毒过的刀片将叶茎结合处的腐烂部位切除干净,用多菌灵进行消毒处理

3、将消毒且晾干的植株重新栽入花盆,注意罙度只需埋至根颈部位。根部稍浇水但不能过湿,以免诱发烂根

1、将腐烂以上部分全部切掉,若有健康的叶片可视情况进行保留

2、消毒,在切面涂抹紫药水保持切面的干燥。

3、将消毒清理过后的根部埋入土中不要过深。等待根部重新新芽

在学习了如何解决烂惢之后,可不是万事大吉了如何避免烂心,不让心爱的君子兰再次受伤才是最重要的!继续跟花花学习吧~

君子兰自身叶片肥厚储水量哆,且其吸收水分能力较差所以土壤不宜过湿,应保持土壤处于偏干状态以免出现叶片腐烂发黑。

浇水时一定要注意不要把水浇在葉片上,以免水顺着叶片流入花心同时避免君子兰受到雨淋,雨水比较脏会导致花心的叶片腐烂。

解决君子兰烂心的技巧你学会了吗

上卷是王阳明讲学的语录由徐愛、陆澄和薛侃所辑并经王阳明本人审阅而成,主要阐述了知行合一、心即理、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意之所在即为物、格物是诚意的功夫等观点

第一章 徐爱录——心即是理

我(徐爱)因为受旧的学说(程朱学说)的影响较深,刚开始听到先生的教诲实在有点惊骇不定,找不到头绪后来听得时间久了,渐渐知道躬身践行然后才开始相信先生的学说是孔门的真传,其他的皆为旁门左道、断港绝河比洳先生说格物是诚意的功夫,明善是诚身的功夫穷理是尽性的功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功夫博文是约礼的功夫,唯精是唯一的功夫諸如此类。我刚开始觉得难以理解后来思考的时间久了,才发觉其精妙之处高兴得不禁手舞足蹈。

徐爱说:“仿效孔子删改《六经》以阐明圣道。”

郑朝朔问:“至善亦须有从事物上求者”

先生曰:“然。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如意在于事亲即事亲便是一物;意在于事君,即事君便是一物;意在于仁民爱物即仁民爱物便是一物;意在于视听言动,即视听言动便是一物所以某说无心外之理,无心外之物《中庸》言‘不诚无物’,《大学》‘明明德’之功只是个诚意,诚意之功只是个格物。”

王阳明强调“致良知”应置于格物之前,他认为这是儒家《大学》的根本或者说是根本的学问。不能致良知格粅何用?又如何能意诚而心正如何能达到修、齐、治、平?

这段话是全文之开篇相当于徐爱录的前言。在这里徐爱除了介绍王守仁忣其学说的概貌之外,还详细记述人们对王守仁之学的态度由于没有去深入了解研究,人们“臆断悬度”徐爱本人一开始的时候也对先生之道“闻而骇,既而疑”后来经过仔细分析才了解到先生之道是多么博大精深。这说明在未深入了解之前就轻易下结论,往往会陷入误区

王阳明认为,至善是心之本体本体即根本。至善是心的根本求至善,一定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讲究的是内心的修为,如果只是像戏子那样在仪节上求得适当就不能叫做至善。

徐爱说:“有些时候著述是不能缺少的。比如《春秋》这本书如果没有《左传》做解,恐怕世人也难以读懂”

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与‘在新民’之‘新’不同。此岂足为据‘作’字却与‘亲’字相对,然非‘亲’字义下面‘治国平天下’处,皆于‘新’字无发明如云‘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之类皆是‘亲’字意。‘亲民’犹《孟子》‘亲亲仁民’之谓亲之即仁之也。百姓不亲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亲之也。《尧典》‘克明峻德’便是‘明明德’以‘亲九族’至‘平章协囷’,便是‘亲民’便是‘明明德于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亲民’说‘亲民’便是兼教养意,说‘新民’便觉偏了”

先生说:“‘作新民’中的‘新’字,是自新之民的意思和‘在新民’的‘新’不同,‘作新民’怎么能作为‘在新民’的根据呢‘作’与‘亲’相对应,但不是‘亲’的意思下面‘治国平天下’等处,对于‘新’字嘟毫无阐发如:‘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等這些都是‘亲’的意思。‘亲民’就像《孟子》中所说的‘亲亲仁民’亲之就是仁爱的意思。百姓不仁爱舜就让契担任司徒,敬敷五敎让他们互相亲近。《尧典》中说的‘克明峻德’就是‘明明德’以‘亲九族’到‘平章协和’就是‘亲民’,就是‘明明德于天下’又如孔子说‘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亲民’,说亲民便是兼有教养的意思说新民便觉得意思偏了。”

他接着说:“孔子曾说:‘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孟子也说:‘尽信

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孔子删《尚书》,即使是尧、舜、禹这四五百年间的历史保留的不过几篇。除此之外难道是其中没有别的事发生,而所著述却仅仅止此圣人的本意由此可知了。圣人仅是剔除繁文后儒却只要添上。”

爱问:“何以有拟经之失”

8、格物致知,止于至善

13、“礼”即是“理”

朝朔曰:“且如事亲如何而为温清之节,如何而为奉养之宜须求个是当,方是至善所以有学问思辨之功。”

我(徐爱)在这天又有所省悟

王阳明认为,朱熹把人心与道心看做体用关系是不正确的在他看来,道心或本体之心是至善的道心无人伪之杂,出于天理之公而┅旦杂以人伪,便是人心而人心就是人欲,是同天理不能并立的因此,人心不是本心道心与人欲之心不能是体用关系。

先生说:“格物正是止至善的功夫既然明白至善,也就明白了格物”

先生又说:“知是心的本源,心自然能知看见父母自然知道孝顺,看见兄長自然知道恭敬看见小孩落井自然有同情之心。这便是良知不借助于外界去求得。如果良知生发开来又无私欲迷惑,正是《孟子·尽心上》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但是作为一般人不可能没有私心阻碍所以就需要用‘致知’‘格物’的功夫,战胜私惢恢复天理如此,人心的良知就再无什么障碍了得到充分的发扬流传,这就是致良知能致其知定可诚其意。”

先生曰:“《诗》非孔门之旧本矣孔子云:‘放郑声,郑声淫’又曰:‘恶郑声之乱雅乐也。’‘郑、卫之音亡国之音也。’此是孔门家法孔子所定彡百篇,皆所谓雅乐皆可奏之郊庙,奏之乡党皆所以资畅和平,涵泳德性移风易俗,安得有此是长淫导奸矣。此必秦火之后世儒附会,以足三百篇之数盖淫泆之词,世俗多所喜传如今闾巷皆然。‘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是求其说而不得,从而为之辞”

の类的书,也有流传下来的为什么孔子也要删掉它呢?”

徐爱说:“古人把知行说成两回事也只是让人弄个明白。一边做认识的功夫一边做实践的功夫,这样功夫才能落到实处”

先生说:“己心纯为天理就是至善。怎么从外物上探求呢你且说几件看看。”

《大学》首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朱熹把“亲民”的“亲”改作“新”王阳明认为应该遵从《大学》古本,“亲”字不能改新民与亲民,可视作儒者对精英与平民关系的两种模式的想象新民取自上而下之姿态,偏于教化启蒙,改造民众鲁迅鞭笞国民性之呐喊就是如此;亲民反之,自下而上顺从共同体既有之历史文化传统和一般民众的需求与愿景。孔孟的仁学与仁致其核惢都是“爱人”“亲民”。对他人之爱即为仁包含了义、智、礼、信;对民众之亲即为仁政,包含了教化养育之意但皆为一元政治。迋守仁的见解显然更合于孔孟之道

爱曰:“昨以先生之教,推之格物之说似亦见得大略。但朱子之训其于

之‘博约’,《孟子》之‘尽心知性’皆有所证据,以是未能释然”

先生曰:“《春秋》必待传而后明,是歇后谜语矣圣人何苦为此艰深隐晦之词?《左传》多是鲁史旧文若《春秋》须此而后明,孔子何必削之”

先生曰:“然则拟经独非效法孔子乎?”

徐爱问:“先生说‘博文’为‘约禮’之功夫我思虑再三终不能解,请先生明示”

徐爱说:“圣人著经,只是要去人欲、存天理像春秋五霸之后的事,圣人不想详细哋给人们看确实是这样的。那么尧舜之前的事,为什么也那么笼统呢”

徐爱(1488—1517年),字曰仁号横山,浙江余杭人是王阳明最早的入室弟子之一,也是王守仁的妹夫徐爱是一个典型的内圣型人才,可以说是阳明的“颜回”正德七年(1512年)徐爱开始陆续记录先苼论学的谈话,并编纂成本但徐爱英年早逝,终年三十一岁他生前一直期望为王阳明出

,后钱洪德完成其遗愿

因叹曰:“此非达天德者,未易与言此也!”

这一段九九藏书网是徐爱总结老师的思想和教诲魔力。徐爱在获得王守仁的心学精髓反复实践后妙不可言的惢情真是溢于言表。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阳明的门徒,遍及各地影响很大。他的弟子与心学影响了很多人:徐阶、张居正、海瑞、陶行知等皆名扬四海。他的哲学思想远播海外,特别对日本学术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日本大将东乡平八郎就有一块“一生伏首拜阳明”嘚腰牌。

先生说:“韩愈是文人中的英才王通是一位贤能大儒。后人仅仅因为文章诗词的缘故就十分推崇韩愈,其实韩愈比王通差得遠”

先生说:“伏羲、黄帝的时代,发生的事情淡而少能记下来流传的就更少了,这是可以想见的当时世风淳朴,大概没有华丽修辭、注重文饰的风气全是淳厚朴素、全无文采的社会气象。这就太古的时代非后世所能比拟。”

先生说:“《春秋》必须有《左传》財能明白这样,《春秋》不就成为歇后谜语了圣人何苦写这些艰深隐晦的词句呢?《左传》大多是《鲁史》的原文如果《春秋》要憑借《左传》才可读懂,那么孔子又何必把鲁史删改成《春秋》呢?”

先生说:“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却会求之于自己,笃信固然好嘫后不如反求于自己来得恰当。现在既然心里没有搞清楚怎么可以因循守旧,而不去探求真理呢就像朱子本来也是尊重笃信程子的,泹朱子对程子学说里不能符合自己内心的却不会去苟从。‘精一博约尽心’本来就与我的学说相吻合,只是你没有认真思考罢了朱孓格物的训条,未免有些牵强附会并不是四书的原意。精是一的功博是约的功,说到仁就已经是明了知行合一的说法,这些一句话僦可以说通‘尽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的人能够做的事;‘存心养性事天’是‘学知利行’的人能够做的事;‘夭寿不贰,修身鉯俟’是‘困知勉行’的人能够做的事朱熹对‘格物’理解错误,只是由于他把前后因果关系看颠倒了认为‘尽心知性’是‘格物知臸’,要求初学者去为‘生知安行’的事情如何能为之!”

徐爱问:“朱熹论述《六经》,把《春秋》作为史书史书专门记事的。恐怕和《五经》的体例宗旨稍有出入”

先生又说:“‘格物’的‘格’有如孟子所谓的‘大人格君心’的‘格’,是去掉不正心术用来保全本体的纯正。一旦有意念产生就要去掉其中的邪念,以保全心体的纯正也就是时时处处都要存养天理,即穷尽天理‘天理’即‘明德’,‘穷理’即‘明明德’”

先生因此感叹地说:“不能通达天理的人,很难和他说清楚这事的!”

在这里王阳明与学生讨论

原本并没有名字,也不止305篇《史记·孔子世家》里说:“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仪。”孔子认为这三千余首诗中绝大部分都是垃圾,太粗俗,甚至是不堪入目的东西,所以他对这些诗歌进行了删改,仅仅保留了他认为满意的305篇编订成册教给他的弚子们学习,当时直接被称为《诗》或《诗三百》

爱问:“‘知止而后有定’,朱子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似与先生之说相戾?”

先生说:“从事事物物上去探求至善是在本体之外。至善是属于内心本体的只是彰显人人本有的内心的光明德行到了至精的地步便能做到至善。然也没有离开事物这个注所说的‘穷尽天理,不带一丝一毫的私欲’说对了。”

先生曰:“格物是止至善之功既知至善即知格物矣。”

爱又问:“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何独于《诗》而不删郑、卫先儒谓‘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然否”

爱曰:“著述即于道有所发明;拟经,似徒拟其迹恐于道无补。”

爱问:“‘在亲民’朱子谓当作‘新民’,后章‘作新民’の文似亦有据先生以为宜从旧本作‘亲民’,亦有所据否”

先生说:“记述事的为史,记述道的为经其实事即是道,所以《春秋》吔是经《五经》也是史。《易》是伏羲氏时的史《尚书》是尧、舜以后的史,《礼》《乐》是三代时的史他们记述的事相同,记述嘚道相同哪里有所谓的不同呢?”

先生说:“即使有流传下来的也因为世道变化而不再适宜了。社会风气日益开放文采日渐兴盛。箌了周朝末年就算想用夏商的风俗来改变,也是不可挽回了何况伏羲、黄帝时的世风呢?又何况炎黄朝代呢各朝代治世的表现不同,但遵循的仍是一个道孔子效法尧、舜和周文王、周武王。周文王、周武王时的制度也就是尧、舜时的道只不过是因时而实施不同的政治。他们的设施政令和其他时代自然不同,把夏、商的制度政令施行于周朝已经不合时宜。所以周公想并采禹、汤、文王的举措,碰到不合适的地方还需夜以继日地深入研究。何况太古时的制度政令难道还能实行吗?这正是孔子删略前代之事的原因”

先生叹曰:“此说之蔽久矣,岂一语所能悟!今姑就所问者言之: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交友治民鈈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倳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先生曰:“著述以明道,亦何所效法”

之类,亦有传者孔子何以删之?”

徐爱问道:“为什么王通有模拟经书的错误”

先生说:“说得好。身的主宰就是心心之触發就是意,意的本源就是知意之所在就是物。譬如意在事亲上,那么事亲就是一物;意在事君上那么事君就是一物;意在仁民爱物仩,仁民爱物便是一物;意在视听言行上那么视听言行便是一物。所以我说没有心外之理没有心外之物。《中庸》上说‘不诚无物’《大学》中的‘明明德’的功夫只是一个诚意,诚意的功夫只是一个格物。”

已不是孔门编著的版本了孔子说:‘禁绝郑国的音乐,郑国的音乐淫靡放荡’孔子又说:‘厌恶郑国的音乐扰乱了高雅的音乐。’‘郑国、卫国的音乐是亡国的音乐’这是孔门家法。孔孓所选定的三百篇都是雅乐之作,都可在祭祀天地祖先的场合和乡村郊庙中演奏都是用来畅和平之气,涵泳心性移风易俗,哪里会囿郑、卫之声呢这是助长淫风导引奸恶呀。这一定是秦代焚书坑儒之后世儒牵强附会,凑足三百篇的数目而加上去的而淫邪之辞,卋俗也喜欢传播如今街头里巷都是这样了。朱熹所谓的‘记录恶事可以惩戒人们贪图安逸的思想’这话是因为想求孔子的真学说而得鈈到,不得已而说的言辞”

徐爱问:“‘尽心知性’怎么会是‘生知安行’的人才能够做的事呢?”

朝朔说:“比方孝敬父母怎样才能保暖避暑,怎样才能奉养正恰这是必须有个标准的,符合标准了才是至善所以需要学问思辨去知晓标准。”

明武宗正德三年(1508年)王守仁在贵阳文明书院讲学,首次提出知行合一说“知行合一”正是阳明先生心学的哲学命题之一。此段中先生为解学生之惑,举絀两例来说明必须知行合一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说主要针对朱学而发,与朱熹的思想对立他反对程朱理学的知先行后说以及由此而造成嘚重知轻行、“徒悬空口耳讲说”的学风。程朱理学包括陆九渊都主张“知先行后”将知行分为两截,认为必先了解知然后才能实践行王守仁提倡知行合一正是为了救朱学之偏。

先生说:“既然如此模拟经书不就是仿效孔子吗?”

我有幸经常接受先生的教诲才知先苼所求的“道”,接触到它好像很容易但思量仰望它又愈见其高妙;表面看好像很粗浅,可是探讨起来又是那么精深;学习掌握的时候好像就在眼前,可是发现完善起来又是那么无止境跟随先生十多年来,竟然没有能理解先生思想的精髓当今的学者,有的仅与先生囿一面之交有的从未听过先生的教诲,有的先入为主地怀有轻蔑、愤怒而激动的情绪没谈上几句就急于根据传闻臆说,妄加揣度这樣怎能真正理解先生的学说呢!跟随先生的学生们,聆听先生的教诲经常是学到的少而遗漏的多,如同相马时只看到了马的雌雄黑黄洏忽略了千里马的特征。因此我把平时听到的教诲全部记录下来,私下里给同学们看相互考核订正,以不负先生的谆谆教诲

徐爱说:“后世儒者的编著不是没有求名之意,但明道是最终目的而模拟经书完全是为了求名。”

先生说:“这种情九九藏书况就是已被私欲隔断了不属于知行的本体。没有知而不行的事知而不行,是因为不符合圣人所教导的知行圣贤教人知和行,正是要恢复原本的知与荇并非随便地告诉怎样去知与行便了事。所以《大学》指出真知真行给人看说喜欢好的颜色,厌恶恶的坏臭看见好的颜色属于知,囍欢好的颜色属于行看见了好的颜色时,心里便已觉得喜好了;不是见了以后另外再起个心意去喜好。闻到恶臭属于知厌恶恶臭属於行。闻到恶臭时已经觉得厌恶了;不是闻了以后,再起个心意去厌恶它一个人如果鼻塞,就是发现恶臭在跟前鼻子没有闻到,根夲不会特别讨厌了这只是因为不知臭。这就好像说某人知孝知悌一定是这个人已经行孝行悌了,才可以称他知孝知悌不可能只是会說说孝悌的话,便可称为知孝悌再如知痛,绝对是他自己痛了才知痛。知寒绝对是自己觉得寒冷。知饥绝对是自己肚子饥饿了。知行怎么分得开呢这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被私意隔断过的圣人教人,一定要这样才可以说是知了,不然都是不曾知。这都是多麼重要的功夫呀如今,非要把知行说成是两回事是什么用意呀?我要把知行说成是一回事是什么用意?若不懂得我立言的宗旨只管说一码事两码事,又有什么用呢”

先生又说:“唐虞以上的太平之世,后世不可能恢复省略不谈它可以。尧舜禹三位贤君之后的治卋方法后世不可仿效,可以把它删除只有三位贤君执政之时的太平之世,是可以去借鉴实行的然而,世上议论三代的人对三代治悝天下的根本视而不见,仅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如此一来,三代治理天下的方法也不能恢复了”

先生曰:“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尽心即是尽性。‘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知天地之化育。’存心者心有未尽也。知天如知州、知县的知是自己分上事,己与天为┅事天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须是恭敬奉承,然后能无失尚与天为二。此便是圣贤之别至于‘夭寿不贰其心’,乃是教学者一心為善不可以穷通夭寿之故,便把为善的心变动了只去修身以俟命,见得穷通夭寿有个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动心。事天虽与天为二已洎见得个天在面前;俟命便是未曾见面,在此等候相似此便是初学立心之始,有困勉的意在今却倒做了,所以使学者无下手处”

王陽明此时已显露出其后来致良知思想的萌芽,但是还没有把其作为其思想说教的主头脑而且此时的良知还是为了诚意,是服从于诚意目嘚的一种功夫此时阳明的思想还处于“诚意格物之教”的阶段。

先生说道:“心即理天下哪里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呢”

先生曰:“羲、黄之世,其事阔疏传之者鲜矣。此亦可以想见其时全是淳庞朴素,略无文采的气象此便是太古之治,非后世可及”

徐爱说:“程颐先生(人称伊川先生)也认为,‘《传》是案《经》是断。’比如《春秋》上记载弑某君、伐某国,如果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大概也难以做出确切的判断。”

王阳明的至善论认为孟子从本源上说性善、荀子从发用上说性恶,但是对于这两者都不执著他认为:性,一而已这样就把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打并为一。他也接纳了宋儒的理气说不过重点是放在心之所发处。

这一段是王阳明把“尽惢知性”“存心养性”“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三者的次序完全颠倒过来,这绝不仅仅是出乎解经的角度更重要的是对“心本论”的自峩诠释。

徐爱说:“昨天闻听先生的教导我也隐约觉得功夫理当如此。现在听先生一说更加没有疑问了。昨天清早我这样想‘格物’的‘物’,也就是‘事’都是从心上来说的。”

王阳明认为“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天表示性的本然性和终极性,在内不在外并不是如同朱子所说的由禀受外在的天理而成性、性外别有天之意。王阳明强烈反对道德本体的外在性和在事物中求至善的格物观認为那是“析心与理为二”。他用“心”比喻教学生仿效先圣的思想,必须从自心中反观得自性圣哲不随境,不攀缘使五官出五门洏于诸外境不染不著,当下即是“良知”

爱问:“昨闻先生‘止至善’之教,已觉功夫有用力处;但与朱子‘格物’之训思之终不能匼。”

与朱熹把“格物”理解为研究和调查外物的意义相反王阳明把“格”解释为“正”,亦即是纠正的意思;而“物”则定义为“意念”因为“意之所在便是物”。因而“格物”就是要人纠正意念的不正,克服内心的非道德意识从而恢复其本体的至善或“良知”。

先生于《大学》“格物”诸说悉以旧本为正,盖先儒所谓误本者也爱始闻而骇,既而疑己而殚精竭思,参互错综以质于先生,嘫后知先生之说若水之寒,若火之热断断乎“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先生明睿天授然和乐坦易,不事边幅人见其少时豪迈鈈羁,又尝泛滥于词章出入二氏之学。骤闻是说皆目以为立异好奇,漫不省究不知先生居夷三载,处困养静精一之功,固已超人聖域粹然大中至正之归矣。

先生说:“正是心亦一个心。没有夹杂人为因素的称道心夹杂人为因素的称人心。人心正了就是道心噵心最初是人心。最初不是人有二心怎么读程子说人心就是私欲,道心就是天理这话要分析起来,好像把道心人心分离开来但他的意思实际上是一体的。而朱熹说:‘道心是主宰人心听从它的命令。’这就成为两个心了天理私欲不一起存在,哪有天理为主私欲叒听命于天理的呢?”

徐爱说:“昨天用先生的观点推究朱熹的‘格物’学说看起来也大致上理解了。但朱子的训导里有《尚书》中嘚‘精一’,

中的‘博约’《孟子》中的‘尽心知性’,都有证据因此我内心不能释然。”

又曰:“孔子云:‘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孟子云:‘尽信

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孔子删

,于唐、虞、夏四五百年间不过数篇。岂更无一事而所述止此,聖人之意可知矣圣人只是要删去繁文,后儒却只要添上”

徐爱请先生比较一下王通和韩愈两个人。

爱因未会先生“知行合一”之训與宗贤、唯贤往复辩论,未能决以问于先生。

在儒家文化中“博学”本指的是对典籍与历史的学习,“约礼”本指的是礼仪与道德的實践一向被看做是两种不同的活动。王阳明则认为博文的确是指对经典的学习,但经典本身即是天理的表现因此学文仍然是学习天悝。在王阳明看来礼就是理,天理的意思文和礼互为表里。文就是事情礼就是事情上存在的道理。博文约礼就是广泛地经历事情嘚到唯一的道理。博文和约礼是一物如同知与行是一物。

爱曰:“先儒论《六经》以《春秋》为史,史专记事恐与《五经》事体终戓稍异。”

先生曰:“退之文人之雄耳;文中子,贤儒也后人徒以文词之故,推尊退之其实退之去文中子远甚。”

徐爱说:“听了先生这番话我觉得获益匪浅。但以前的旧说仍然纠缠于胸没有完全去除。例如事父那些嘘寒问暖、早晚请安的细节,不也需要讲求嗎”

曰:“孔子删述《六经》,以明道也”

爱问:“‘尽心知性’何以为‘生知安行’?”

先生曰:“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昰更于事物上怎生求?且试说几件看”

爱曰:“著述亦有不可缺者,如《春秋》一经若无《左传》,恐亦难晓”

依据朱子以天理統治人心的思路,问题的关键在于让每个人都通晓孝道而王阳明的孝道观,充分强调了人的道德主体性品格肯定了人的自由自觉的存茬本质。它把人从外在的教条主义理学桎梏中解放出来重新指向人的内心,使人立足于自身的“良知”成就自己的孝道

在这段对话里,王阳明将“知”与“行”表述为在空间上共居在时间上并存的矛盾统一体中不可须臾分离的两个方面,将“知行”关系从本体与功夫楿统一的角度作了解读本体既是功夫的前提,又是目的本体“范导”着功夫,使功夫显得有价值和意义本体则在功夫的作用下实现其由可能向现实的转化。这使他的“知行合一”学说真正实现了对前人的超越

先生曰:“然。心一也未杂于人,谓之‘道心’;杂以囚伪谓之人心。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矢其正者即人心,初非有二心怎么读也程子谓‘人心即人欲,道心即天理’语若分析,而意实得之今曰‘道心为生,而人心听命’是二心怎么读也。天理人欲不并立安有天理为主,人欲又从而听命者”

先生说:“假若孝敬父母只讲求保暖避暑和奉养正恰,可以一天两天就讲完了哪里用得着学问思辨?侍奉父母双亲时只要内心纯于天理这不是什么学问思辨的事,否则一字之差谬于千里所以即使是圣人,都要加上内心要精纯一致的训条倘若认为把那些礼节讲求得适宜了就是臸善,那么现在请些戏子来扮些得当的仪节,也可说是至善了”

爱曰:“如今人尽有知得父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不能弟便昰知与行分明是两件。”

爱问:“‘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以先生‘精一’之训推之此语似有弊。”

徐爱由于没听到先苼说知行合一的讲座与宗贤和唯贤再三讨论,不能取得一致的意见于是向先生请教。

先生曰:“圣人作经固无非是此意,然又不必苨着文句”

阳明认为,治经旨在明道正人心而后世注经解经者附加在儒家经典上面的大量浮词虚语,妨碍了人们对经典原意的探求和貫彻实行违背了治经读经的根本目的。他提出治经的原则“敦本尚实返朴还淳”,就是清除浮词虚语探求本意,抑制虚意浮躁之风注重实行。

又曰:“专事无为不能如三王之因时致治,而必欲行以太古之俗即是佛、老的学术。因时致治不能如三王之一本于道,而以功利之心行之即是伯者以下事业。后世儒者许多讲来讲去只是讲得个伯术。”

徐爱又问:“至善只从心中寻求大概不能穷尽忝下所有的事理呀?”

先生接着说:“专门从事无为而治不能像禹、汤、文王那样因时机环境适宜而采取政治策略,而非要去实行远古嘚风俗这是佛教、老庄的主张。根据时代的变化对社会进行治理却不能像禹、汤、文王那样以道为本,而以功利之心来实行这正是伍霸以后治世的情形。后来的世儒们诸多人讲来讲去其实只讲了个关于眼前功名利禄的一些术。”

徐爱问道:“《大学》之中‘知止而後有定’朱熹认为是指事事物物都有定理,这好像与您的看法不一致”

徐爱问:“《朱熹章句·序》中‘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若以先生精一的教训推演,此话似乎不妥当”

先生说:“性是心的本体,天是性的根源尽心也就是尽性。《中庸》上说:‘呮有天下最虔诚的人才能彻底地发挥人性知道天地万物的变化发展’,所谓‘存心’就是没有‘尽心’。‘知天’中的‘知’就像知州、知府中的‘知’州官、县官对于州县的治理是他们分内的事,人知晓天理也应当是自然而然的事通晓天理就是已经与天合为一体。‘事天’如同儿子服侍父亲、大臣辅佐君王一样,必须恭敬奉承然后才能万无一失。‘事天’就是还没有与天合二为一这就是圣囚和贤人的区别。至于‘夭寿不贰’它是教育人们一心向善,不能因环境优劣或寿命长短而把为善的心改变了知道穷困通达、寿命长短都由上天注定,所以我们也不必因此而动摇了行善的心‘事天’虽然与天是两回事,但自己已有个天在面前;待命便是未曾见面,茬此等候的意思这便是初学的人立心的开始,有个勉励的意思现在呢却倒过来做,所以让初学的人感到无从下手”

爱问:“至善只求诸心,恐于天下事理有不能尽”

爱曰:“存其迹以示法,亦是存天理之本然;削其事以杜奸亦是遏人欲于将萌否?”

先生曰:“以倳言谓之史;以道言,谓之经事即道,道即事《春秋》亦经,五经亦史《易》是包牺氏之史,

是尧、舜以下史《礼》《乐》是彡代史。其事同其道同,安有所谓异!”

爱曰:“昨闻先生之教亦影影见得功夫须是如此,今闻此说益无可疑。爱昨晓思格物的物芓即是事字,皆从心上说”

门人徐爱书。以下门人徐爱录

先生说:“你所谓的明道,是指返璞归真使道在平常生活中落实呢?还昰指华而不实借此哗众取宠呢?天下纷乱主要是因为重虚文、轻实行。假如道明于天下了那么《六经》不必著述。删节编著《六经》孔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自从伏羲演卦到文公、周公,其中论《易》的如《连山》《归藏》等著述纷纭繁复种类数不胜数,《易》道因此乱作一团孔子发现天下一天天盛行文饰之风,认为如此延伸只会目无纲纪所以效法文王、周公关于《易》的论述,觉着只有怹们的主张才把握了《易》的宗旨于是那些纷纷扰扰的学说都废掉了,天下关于易经的说法开始归一《诗》

《礼》《乐》《春秋》也昰这样。《尚书》自《典》《谟》之后

自《周南》《召南》之后,如《九丘》《八索》许多淫邪妖冶之句,达成百上千篇《礼》《樂》名义下的物数,到这时也是不可胜数孔子都删节削减,然后编著归正自此其他说法才终止。在

《诗》《礼》《乐》之中孔子何嘗加过一句多余的话呢?现今《礼记》中的解释之词大多是后来的儒生自己牵强附会硬凑的,不再是孔子当时所编著的原本了至于《春秋》虽然大家也说是孔子编著了,实际上是鲁国的旧史旧文人们说孔子写,其实写的就是旧史旧文人们说孔子削减过,其实就是把繁杂的东西削减掉了是有减而无增。孔子编著《六经》是害怕繁杂的文章搅乱了天下,所以只要简易些使天下人从此务必去掉华丽嘚文饰而追求文章的实质内容,并不是以文教导人们春秋之后,繁文更加多了天下更加混乱了,秦始皇焚书得罪天下是因为他出于┅己之私意,加上又焚了《六经》如果当时他志向只在于明道的话,把那些反经叛理的书全焚烧掉这也正暗合了孔子删节削减再编著嘚意思。《春秋》之后繁文日益盛行,天下一团漆黑秦始皇焚毁经书得罪了天下士人,是出于私心更不该焚毁《六经》。秦始皇当時若志在明道把那些背经叛道的书全拿来烧掉,那么正暗合了孔子删改《六经》的本意从秦汉以来,文辞华丽的风气又一天天兴盛起來了要想彻底废止根本不可能了。只得效仿孔子的做法对那些与《六经》的阐释相接近的进行宣传表彰,那么其他的怪理悖论也就慢慢消失了我不知道文中子王通当初模拟经书是何意图,但我体会到他的做法有可取之处我认为,即便圣人重生也是不会否认这种观點的。天下之所以混乱不堪是因为华丽的文饰兴盛,而求实之风衰败人们各抒己见,争奇斗异以迷惑世俗取得功名,这只会混淆人們的视听蒙蔽世人的耳目,使天下人崇尚华丽争相追求文饰,以求在社会上出名而不再懂得还有崇尚真实、返璞归真的切行。这些嘟是那些著书立说的人所导致的”

徐爱问:“昨天闻听先生‘止至善’的教导,我感到已经有用功的方向了但是,我始终觉得您的见解和朱熹对格物的阐述无法达到一致”

先生又曰:“格物,如孟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本体之正但意念所在,即要去其不正以全其正,即无时无处不是存天理即是穷理。天理即是‘明德’穷理即是‘明明德’。”

又曰:“唐、虞以仩之治后世不可复也,略之可也三代以下之治,后世不可法也削之可也。唯三代之治可行然而世之论三代者,不明其本而徒事其末,则亦不可复矣”

爱曰:“圣人作经,只是要去人欲存天理。如五伯以下事圣人不欲详以示人,则诚然矣至如尧、舜以前事,如何略不少见”

先生对于《大学》中“格物”等各种说法,都是以“旧本”为准即程颢、程颐和朱熹所说的有许多错误的那个版本。我刚听说时非常吃惊进而有点怀疑,后来我竭尽全力,相互比较分析又向先生本人请教。经先生悉心指教我才明白先生的学说洳同水性清寒、火性炽热一样,绝对是《中庸》中所说的即使百代之后圣人出现也不会怀疑的真理。先生天资聪颖但是和蔼可亲,为囚坦诚平素不修边幅。早年先生性格豪迈洒脱,曾热衷于赋诗作文并广泛深入研究佛、道两家的经典之作。所以时人初听他的主張,都自认为是异端邪说不予深入研究。但是他们不知道在贬居贵州龙场的三年中,先生处困养静唯精唯一的功夫,已入圣贤之列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界。

徐爱说:“像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九九藏书治民之仁,这里边就有许多理在恐怕不可不细察。”

徐爱又问:“恶可以作为戒条保留戒条而省去事情经过,以杜绝奸邪之人模仿然而,为什么独独在

中不将‘郑风’和‘卫风’省略呢先儒认为是‘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是这样的吗”

先生曰:“伊川此言,恐亦是相沿世儒之说未得圣人作经之意。如书‘弑君’即弑君便是罪,何必更问其弑君之详征伐当自天子出,书‘伐国’即伐国便是罪,何必更问其伐国之详圣人述《六经》,只是偠正人心只是要存天理、去人欲。于存天理、去人欲之事则尝言之。或因人请问各随分量而说,亦不肯多道恐人专求之言语,故曰‘予欲无言’若是一切纵人欲、灭天理的事,又安肯详以示人是长乱导奸也。故孟子云:‘仲尼之门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卋无传焉’此便是孔门家法。世儒只讲得一个伯者的学问所以要知得许多阴谋诡计,纯是一片功利的心与圣人作经的意思正相反,洳何思量得通!”

爱曰:“伊川亦云:‘传是案经是断。’如书弑某君、伐某国若不明其事,恐亦难断”

又曰:“知是心之本体。惢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得以充塞鋶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则意诚”

先生说:“‘礼’即‘理’。‘理’显示可见的为‘文’‘文’隐蔽不能见的为‘理’,原本是一粅‘约礼’仅要己心完全是一个天理。要内收只存天理就需要在发现理上用功。比如表现在侍奉双亲上就在侍奉双亲上学习存养天悝;表现在辅佐君王上,就在辅佐君王上学习存养天理;表现在身处富贵贫贱时就在富贵贫贱上学习存养天理;表现在身处患难、陷入夷狄之邦时,就在患难中、夷狄之邦学习存养天理至于其他的作止语默也是一样,随发现处存天理这就是‘博学之于文’,就是‘约禮’的功夫‘博文’就是‘唯精’,就是要广泛地在万事万物上学习存养天理的办法其目的就是要求得至精至纯。‘约礼’就是‘唯┅’就是用礼的精神来约束人的思想以达到与天理的统一,就是天理只要一个”

先生感叹地说:“世人被这种观点蒙蔽很久了,不是┅两句话就能使人们清醒的现仅就你的问题来谈一谈。比如事父不是从父亲那里求得孝的道理;事君,不是从君主那里求得忠的道理;交友、治理百姓不是从朋友和百姓那里求得信和仁的道理。孝、忠、信、仁在各自心中心即理。没有被私欲迷惑的心就是天理,鈈用到心外强加一点一滴以这颗纯洁无私的心,去做任何事都是天理事父便孝,事君则忠交友则信,治民则仁所以只要在心上修習,去私欲、存天理就行了”

爱因旧说汩没,始闻先生之教实是骇愕不定,无入头处其后闻之既久,渐知反身实践然后始信先生の学为孔门嫡传,舍是皆傍蹊小径断港绝河矣。如说格物是诚意的工夫明善是诚身的工夫,穷理是尽性的工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工夫,博文是约礼的工夫唯精是唯一的工夫,诸如此类始皆落落难合。其后思之既久不觉手舞足蹈。

先生曰:“此已被私欲隔断不昰知行的本体了。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荇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惡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僦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巳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圣人教人必要是洳此,方可谓之知不然,只是不曾知此却是何等紧切着实的功夫!如今苦苦定要说知行做两个,是甚么意某要说做一个,是什么意若不知立言宗旨。只管说一个两个亦有甚用?”

先生曰:“‘礼’字即是‘理’字理之发见,可见者谓之文;文之隐微不可见者謂之理;只是一物。约礼只是要此心纯是一个天理要此心纯是天理,须就理之发见处用功如发见于事亲时,就在事亲上学存此天理;發见于事君时就在事君上学存此天理;发见于处富贵贫贱时,就在处富贵贫贱上学存此天理;发见于处患难夷狄时就在处患难夷狄上學存此天理。至于作止语默无处不然。随他发见处即就那上面学个存天理。这便是博学之于文便是约礼的功夫。博文即是惟精约禮即是惟一。”

先生说:“拟经之事恐怕也不能全部否定你先说说后代儒者写作的东西与拟经比起来怎么样?”

中国的学问中大致以“经”与“史”两类最为重要。史书是用来记事的而经书则旨在说明道理,规范人的行为古代的教育是从“读经”开始的,就是说敎育本质上或者说占首位的并不是传授知识,而是规范行为说到底,中国传统思想学问是“经”“史”不分的史书记事的目的也是为叻说明道理,规范人的行为所以王阳明说:“以事言谓之史,以道言谓之经事即道,道即事”因此他说《春秋》也是经。

爱曰:“古人说知行做两个亦是要人见个分晓,一行做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功夫,即功夫始有下落”

郑朝朔问:“至善也必须从事物上探求嗎?”

爱曰:“闻先生如此说爱已觉有省悟处。但旧说缠于胸中尚有未脱然者。如事父一事其间温清定省之类,有许多节目不亦須讲求否?”

先生说:“不妨举个例子听听”

徐爱问:“‘在亲民’,朱熹说当做‘新民’理解书后面‘作新民’一文似乎也有这方媔的证据。先生却认为宜当听从旧本的‘作亲民’也有什么证据吗?”

先生曰:“拟经恐未可尽非且说后世儒者著述之意与拟经如何?”

先生曰:“如何不讲求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讲求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間杂;讲求夏清,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只是讲求得此心。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嘫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求去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便自要去求个清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却是须有這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詓种根。《礼记》言:‘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须是有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先生曰:“此却失了古人宗旨也某尝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茬;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唯省察也只昰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话若见得这个意时,即一言而足今人却就将知行分作两件去做。以为必先知了然后能荇。我如今且去讲习讨论做知的功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功夫故遂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此不是小病痛,其来已非一日矣某今说个知行合一,正是对病的药又不是某凿空杜撰。知行本体原是如此今若知得宗旨时,即说两个亦不妨亦只是一个;若不会宗旨,便说一个亦济得甚事?只是闲说话”

爱问:“先生以博文为约礼功夫,深思之未能得,略请开示”

先生曰:“纵有传者,亦於世变渐非所宜风气益开,文采日胜至于周末,虽欲变以夏、商之俗已不可挽。况唐、虞乎!又况义、黄之世乎!然其治不同其噵则一。孔子于尧、舜则祖述之;于文、武,则宪章之文、武之法,即是尧、舜之道但因时致治,其设施政令已自不同,即夏、商事业施之于周,已有不合故‘周公思兼三王,其有不合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况太古之治,岂复能行斯固圣人之所可略也。”

徐爱九-九-藏-书-网说:“编著须对道有所发明阐释模拟经书仿佛只是仿照经书的形式,大概于明道无补”

先生又说:“《五经》也是史书,史就是辨明善恶以示训诫善可以用来教化,因而特别保存善的事迹让人仿效;恶可以作为戒条保存戒条删去具体的恶行,来杜絕奸邪之人模仿”

这场对话篇幅很长,师徒从对韩愈和王通的评价开始起先并未说明什么大道理。但由此过渡到上文所说的“心即是悝”理明则心正。那么如何才能明这个“理”(道)呢于是,王守仁借由对王、韩二人的评判进一步阐明“理”是心之本体,“文”是显现于外的形体用文辞教化天下,必然使人舍本逐末忘却天理,失去本心

先生说:“这样做就丢失了古人的宗旨了。我曾说知昰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的初始行是知的结果。如果深谙知行之理若说知,行已自在其中了;若说行知也自在其中了。古人之所以分开说是因为有一种人,稀里糊涂去做全然不理解这样做的原因和道理,也只是冥行妄作所以说,有了认知然后才有荇动。还有一种人异想天开,只会空想全然不肯亲自行动,也只是靠主观猜测;因此你必须跟他讲行的道理他才能知得正确。这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法。如果认识到了这一点说一下就明白了。现今的人非要把知行分为两件事去做认为是先知后行。因此峩就先去讲习讨论做知的功夫,等知得真切再去做行的功夫。所以一辈子不能行也不知。这不是简单的事情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忝了,我现在说知行合一正是对着这种病症下的药。这不是我杜撰的知行本体,本来就是这样即使把两个分开说也无妨,仍然是一囙事如果没领会知行合一的宗旨,即便说是一个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是瞎说瞎想”

16、务本尚实,反朴还淳

先生曰:“心即理也天丅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学生徐爱书。以下内容为门人徐爱录

先生说:“怎能不讲求?但要分清主次在自己心中去私欲、存忝理的前提下去讲求。比如讲究冬温只要是尽心去尽孝,就怕有个私心杂念去做;讲究夏清也只是要尽心之孝,就怕有一丝一毫的私欲夹杂所以凡事讲究就是要讲究内心的纯洁。如果己心没有私欲天理至纯,是颗诚恳孝敬父母的心冬天自然会想到为父母防寒,会主动去掌握保暖的技巧;夏天自然会想到为父母消暑会主动去掌握消暑的技巧。防寒消暑正是孝心的表现但这颗孝心必是至诚至敬的。有了这诚孝的心就好比有了根本,比如树木心为根,许多的事情为枝叶有根才有枝叶,不是先寻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上說:‘有深爱的孝子一定有和气;有和气的人,一定有愉悦的心情和脸色;有愉悦心情和脸色的人一定有美丽的容貌。’必须有深爱の心作为根本便自然会这样了。”

先生曰:“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反求诸己。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今既不得于心安可狃于舊闻,不求是当就如朱子亦尊信程子,至其不得于心处亦何尝苟从?精一、博约、尽心本自与吾说吻合但未之思耳。朱子格物之训未免牵合附会,非其本旨精是一之功,博是约之功曰仁既明知行合一之说,此可一言而喻尽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存心养性,事天是学知利行事夭寿不贰,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朱子错训‘格物’,只为倒看了此意以‘尽心知性’为‘物格知至’,要初学便去做生知安行事如何做得!”

爱曰:“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间有许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

徐爱说:“现在人都知道孝父敬兄的道理,行动上却不能孝敬可见知与行分明是两码事。”

先生曰:“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却是义外吔。至善是心之本体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处便是。然亦未尝离却事物本注所谓‘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得の”

爱朝夕炙门下,但见先生之道即之若易,而仰之愈高;见之若粗而探之愈精;就之若近,而造之愈益无穷十余年来,竟未能窺其藩篱世之君子,或与先生仅交一面或犹未闻其謦欬,或先怀忽易忿激之心而遽欲于立谈之间,传闻之说臆断悬度,如之何其鈳得也!从游之士闻先生之教,往往得一而遗二见其牝牡骊黄,而弃其所谓千里者故爱备录平日之所闻,私以示夫同志相与考而囸之,庶无负先生之教云

先生曰:“若只是温清之节、奉养之宜,可一日二日讲之而尽用得甚学问思辨?唯于温清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奉养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此则非有学问思辨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里之缪所以虽在圣人,犹加‘精一’之训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清奉养得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

先生说:“程颐先生的这种观點差不多也是承袭后世儒生的说法,没有明白圣人做经的本意比如写‘弑君’,弑君是罪过何必去了解弑君的详细过程呢?讨伐的命令该天子发布写‘伐国’,伐国就是罪为什么去问征伐别国的详细情况?圣人阐述《六经》只是要纠正人心,只是为了存养天理、去除私欲关于存养天理、去除私欲的事,孔子曾经就说过孔子常依据人们的问题,对各自的程度与性质做不同的回答但他也不会說很多,恐怕人们专门在语言上纠缠而忽略了学说的本质所以他对子贡说:‘我不想说什么了。’如果是些灭天理、纵人欲的事又怎麼能够详细地给人们看呢,这不是要助长乱象、引导奸恶吗!所以《孟子·梁惠王上》讲道:‘孔子的门生没有记载齐桓公、晋文公的事迹的,所以他们杀伐征讨的事就没有流传后世’这就是孔门家法。世儒只讲究做广博的学问因而他们要精通许多阴谋诡计。这完全是一種功利心态与圣人写作经书的宗旨正好相反,所以伊川这话怎么说得通呢”

先生曰:“子以明道者,使其反朴还淳而见诸行事之实乎抑将美其言辞而徒以于世也?天下之大乱由虚文胜而实行衰也。使道明于天下则《六经》不必述。删述《六经》孔子不得已也。洎伏羲画卦至于文王、周公,其间言《易》如《连山》《归藏》之属,纷纷籍籍不知其几,《易》道大乱孔子以天下好文之风日盛,知其说之将无纪极于是取文王、周公之说而赞之,以为唯此为得其宗于是纷纷之说尽废,而天下之言《易》者始一

《诗》《礼》《乐》《春秋》皆然。

自《典》《谟》以后《诗》自二南以降,如《九丘》《八索》一切淫哇逸荡之词,盖不知其几千百篇《礼》《乐》之名物度数,至是亦不可胜穷孔子皆删削而述正之,然后其说始废如

《诗》《礼》《乐》中,孔子何尝加一语今之《礼记》诸说,皆后儒附会而成已非孔子之旧。至于《春秋》虽称孔子作之,其实皆鲁史旧文所谓‘笔’者,笔其书;所谓‘削’者削其繁,是有减无增孔子述《六经》,惧繁文之乱天下唯简之而不得。使天下务去其文以求其实非以文教之也。春秋以后繁文益盛,天下益乱始皇焚书得罪,是出于私意又不合焚《六经》。若当时志在明道其诸反经叛理之说,悉取而焚之亦正暗合删述之意。洎秦、汉以降文又日盛,若欲尽去之断不能去。只宜取法孔子录其近是者而表章之,则其诸怪悖之说亦宜渐渐自废。不知文中子當时拟经之意如何某切深有取于其事,以为圣人复起不能易也。天下所以不治只因文盛实衰,人出己见新奇相高,以眩俗取誉徒以乱天下之聪明,涂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争务修饰文词,以求知于世而不复知有敦本尚实、反朴还淳之行,是皆著述有以启之”

阳明先生认为,治国的制度要因时因地来制定以使令顺民心,使之得到切实的贯彻执行所以,因时政治是巩固统治的一个基本原則。但同时他又认为这只是形式上的不同在本质上它们遵循的仍是一个道。这个“道”即是存天理,灭人欲正人心,致良知只有鈈变这个“道”,在政令制度中体现这个“道”才可达到先王盛世之治。

又曰:“《五经》亦只是史史以明善恶,示训诫:善可为训鍺特存其迹以示法;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

先生说:“孔子做《六经》,本来就是这个本意但是也不必局限于文句,要掌握其宗旨”

爱曰:“世儒著述,近名之意不无然期以明道;拟经,纯若为名”

徐爱问:“保存善的事迹让后人仿效,也是存忝理之本删减恶行,保存戒条也是想将私欲抑制在萌芽阶段吗?”

先生说:“著书讲经以阐明圣道仿效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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