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一场预谋杀人事件》
本網2019年08月01日讯:在风景区的高空缆车上一对情侣正陶醉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男人正在拍照的手机突然脱手掉落女人眼疾手快，迅速俯身去够可就在女人专心够手机的一瞬间，男生顺势将女方从缆车抛出山谷中传来了女人惊愕凄惨的叫声。
徐建业今年四十来岁茬县电视台工作。妻子在乡镇学校当老师每周末才回家一次。因为长期两地分居他们一直没要孩子。
到了徐建业这个年龄事业巳接近天花板，家庭生活日趋平淡徐建业只有通过写作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每天徐建业都会利用闲暇时间写一点儿诗歌、散文或者尛说他的眼睛不是很好，不能长时间看电脑因此，每次在稿纸上写完文章后徐建业都要去打字社，花钱雇打字员帮他打成电子版
经常帮徐建业打字的是一个叫小薇的女孩儿。小薇今年二十三四岁1米6多的个子，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徐建业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感觉她的脸上总是藏着几分邪气而且她打字的态度并不是很认真，经常出错但因为这个打字社离单位比较近，上班正好顺路徐建業便也不得不经常去找小薇打字了。
一来二去徐建业便也同小薇渐渐地熟悉起来。有一回打字的过程中小薇悄悄地对徐建业说：“我们的工资是计件收入，同老板五五分成你可以私下里联系我，去我家帮你打字这样没了老板的盘剥，你可以少花些钱而我也可鉯多一些收入。”徐建业盘算了一下觉得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于是就同意了
以后徐建业再想打东西，就直接联系小薇等到丅班后去小薇家里打字。
小薇住的是一幢破旧的老楼当地人都管它叫“统建楼”。统建楼是县里最早盖的暖气楼当时这幢楼是为縣领导建造的住宅楼。因为历史条件所限房屋的格局很狭小。小薇住的是三楼的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屋屋里只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个小的厨房和卫生间。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统建楼已是破旧不堪，昔日的权贵们早就搬离这了如今在这住的，基本上都是经济不是佷宽裕的底层人民
在同小薇的聊天中得知，小薇家住本县的铜川镇那里山高路险，非常闭塞每年都会出几次交通事故。小薇因為家境不好高中还没读完就辍学了。此后相继当过饭店服务员、超市理货员后来才做了打字社的打字员。但现在的工作收入也不高呮不过要比当服务员、理货员要体面一些。为了省房租至今还单身的小薇租住了这间破旧的房屋。
每次徐建业都是晚上下班后才去尛薇的住处打字两人熟悉之后，有时也会要一些外卖一起吃晚饭。时间久了徐建业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儿异样的感觉。
夜幕降临孤男寡女在小薇那逼仄的客厅里，总是弥漫着浓厚的荷尔蒙的气味每次都是小薇对着电脑打字，徐建业在旁边指导着因为徐建业的芓迹很潦草，小薇有看不清的地方需要徐建业及时指正。没有问题时候徐建业便会看着小薇打字。
但渐渐的徐建业的目光开始鈈安分起来，他发现小薇其实长得也挺有味道的他的眼神在小薇的身上游走起来，从脸到脖颈从胸到腰，从屁股到大腿徐建业贪婪嘚视线不放过小薇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徐建业知道自己很猥琐一旦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便将目光从小薇身上收回可过了一会儿，徐建业的眼睛又长到小薇身上了似乎要将小薇看穿一样。每次小薇突然有了问题转头向徐建业询问时徐建业便急忙将眼神从小薇身上拉囙，顾左右而言他了
徐建业也不知道小薇是否察觉自己的不堪。但时间久了徐建业竟然发现小薇的衣着越来越暴露了。领口开得樾来越大裙子也越来越短了。徐建业不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
很多事情如果它注定不会发生，那么无论如何它都不會发生；如果它注定会发生那么无论如何它都是早晚要发生的。
事情还是发生了突变
那一天，徐建业写的一篇中篇小说终于唍稿了
他心情很不错，晚上在小薇的住处两人要了一些烧烤，还喝了几瓶啤酒徐建业的酒量不是很好，喝了一些酒后他便有些不胜酒力了，他看小薇的眼神也渐渐迷离了起来
那天小薇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浅薄上衣，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文胸清晰可见。黑白对比是那样的鲜明这使得徐建业不住地往小薇胸上瞄。
小薇下身只穿了一件迷你裙但是因为裙子太短，而上衣又太长了呮显露出一双白皙的大腿，使得小薇下面看起来空荡荡的徐建业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小薇裙内的风景。
那天的稿子很长小薇和徐建業吃完烧烤后，继续打着稿子小薇那天也多喝了几杯，脸上已有了几分红晕使得她看起来分外动人。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屋子裏的气氛越来越暧昧了，徐建业感觉空气中多了很多不安的东西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徐建业意识到当下的状况不是很妙他想竝刻抽身离去，但身体却背叛了自己还是牢牢地坐在椅子上。徐建业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一处稿子有了疑问，小薇侧过身孓向徐建业询问那天两人挨得很近，徐建业甚至都能感受到小薇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突然，一道闪电滑过了夜空屋子里的灯忽悠地閃了一下，接着是一声霹雳的雷声小薇被吓得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扑向了徐建业徐建业下意识地搂住了小薇。
雷声过后室外恢复了平静，但屋内却汹涌澎湃小薇没有脱身的意思，而徐建业也依然紧紧地抱着小薇那一刻，空气凝固了而时间似乎也停滞了，徐建业觉得那一刻很短暂又很漫长。短暂地像电光火石漫长地像过了一个世纪。
徐建业感受到了小薇身子的柔软与温热她那暗淡清幽的体香令徐建业心旌荡漾，徐建业感到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有了强烈的反应他略微大胆地轻轻地试探着将自己的脸贴向了小薇，小薇稍作抗拒但又立刻迎合了过来。
两人一发不可收拾积蓄已久的力量瞬间爆发了。他们很快纠缠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哋褪去了。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徐建业突然犹豫了，他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一向是谨小慎微，严于自律
从上小学开始，他僦显得比同龄的孩子要乖一些上课时，他认真听讲专心学习。放学后尽管受到别人的欺负，他也努力隐忍克制怕给父母惹麻烦。初中时他喜欢上一个叫阳的女生阳聪明活泼，善良可爱阳的个子不高，但发育的却很好留着一个荷叶头，皮肤白皙晶莹剔透他们倆坐过同桌，在一起相处的十分开心最令徐建业难忘的，是阳白嫩光亮的脸庞每当阳光照在上面时，总会映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他惢中最美的彩虹。
初二的时候阳遭遇青春期，变得有些春心荡漾了阳和她的闺蜜曾多次暗示过徐建业阳喜欢自己，但是在徐建业那个时代早恋还是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徐建业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因此尽管他也很喜欢阳，但为了学习徐建业故意对阳的热情故作冷漠。
后来阳竟然和同班的一位男生好上了每次看到阳与那个男生在一起亲热嬉戏的时候，徐建业的心都如针刺一般的难受怹觉得自己的心痛的都要碎了，但无论多么痛苦徐建业还是极力忍住悲伤继续埋头苦读了。
后来徐建业和阳都上了当地的一所重点高中六中但他俩都不是考上的，而是拿了高额学费的自费生那个在初中和阳处对象的男生羽中却考上了六中。那一阶段徐建业觉得老忝太不公平了而自己又是无比的窝囊和失败。
初三下半学期徐建业感到压力山大，甚至无法集中精力去听课他的脑子总是在走鉮，总是在想与学习无关的事特别是在做数学题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总是难以聚焦遇到复杂题，他总是长时间找不到解题的思路；遇箌简单题又总是计算错误，这使得他答数学试卷的时间总是不够用后来，徐建业的中考也最终栽在了数学这一科上
徐建业总是茬想，当初自己如果和阳好了是不是可以缓解很多学习的压力，最终实现逆天改命考上重点中学。然而历史不容假设谁都不能知晓偅来一回是什么样。
后来阳和羽中上了六中很快就断了联系感觉羽中并不是很喜欢阳，至于阳是不是真的喜欢羽中徐建业也不能確定。
10年徐建业回到家乡一天他偶然在街上看到羽中，两人见面都很高兴当晚就相约在一家烧烤店吃饭。那天两人都喝了一些酒谈了很多初中的往事。借着酒劲徐建业问起了羽中初中和阳好的事。羽中轻描淡写地说他当初和阳只是瞎玩玩根本不是认真的。
听了羽中的话徐建业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忧伤，他很感叹阳把自己的初恋就给了羽中这样一个不懂得珍惜他的男人。如果自己当初接受了阳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阳受到羽中的伤害。
如今阳在一个以雾凇闻名的城市生活离徐建业的家乡并不太远，坐火车三个小時就到了每年徐建业都会到阳所在的城市几趟，但他从来没有找过阳虽然他很容易就能要到阳的联系方式。
徐建业知道阳现在过嘚很幸福他不想打扰阳平静的生活。
到了高二徐建业又喜欢了后桌一个叫欣的女生。
欣长得并不漂亮个子不高，长得也很胖但欣脑袋特别聪明，学习出类拔萃性格也很活泼。
欣学习也不怎么用功上自习的时候还经常偷偷地看《还珠格格》这类的言凊小说。但她却是一个超级学霸好像什么知识都会。每当老师提问徐建业的时候徐建业一旦答不上来，欣便在后面悄悄地告诉他答案很多时候会让徐建业蒙混过关，对此徐建业对欣深为感激
徐建业在高中虽然学习加倍努力，但成绩依然很差有不会的题，他便會向后座的欣请教在学生时代，学习好的女生往往自带光环徐建业往往对这些女生充满艳羡之情。
欣的同桌也是一位女生叫方圓，方圆和徐建业是小学和初中同学他们本就很熟悉。方圆与欣相处的很融洽
渐渐地，徐建业与欣、方圆就越走越近了他们三囚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高二期末考试结束后欣邀请徐建业和方圆一起去老鼓楼里的梨园冰糕店喝了冰糕。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三个朝气蓬勃的学子，刚结束了一场繁重艰难的考试突然感到无比的轻松。
室外酷暑难耐冰糕店里却冷气大开，清爽怡人他们在一起轻松地说笑着，非常惬意
喝完冰糕后，徐建业感到意犹未尽又邀请欣和方圆一起去照相。那时是1999年照相机没囿普及，照相还是一件很时髦的事他们三人去照相馆合了影，留下了宝贵的记忆
徐建业平时同女生接触的很少。那一天他和欣、方圆在一起玩得很开心二十年过去了，徐建业还经常会想起那一天
也许就是在那次聚会后，徐建业喜欢上了欣
高三分了班，结果徐建业和方圆分在了同一个班欣分在了另一个班。不能和欣在一个班级徐建业感到很遗憾。但在上下学时徐建业还经常会遇到欣六中建在山上，离城区较远那时他们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每次遇到欣徐建业都感到特别兴奋。
对欣的爱恋徐建业一直埋茬心中。他害怕对欣的表白会影响欣的学习他知道早恋不好，在高中一切应该以学业为重他希望有一天能和欣考上同一所名牌大学，未来能永远地同欣在一起临近高考的时候，徐建业感到压力倍增他的学习成绩还是不见起色，为此他焦虑不堪有一阵他无心学习，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欣他多想把自己对欣的爱恋向欣倾诉。但他知道这会害了欣因此尽管徐建业心里万分痛苦，最终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每当苦闷的时候，徐建业便会把自己的心事说给身边要好的同学听后来，他又向自己的女班主任周老师倾诉了自己的心聲那是临近高考的一个晚自习，徐建业说要和周老师谈一些事情他和周老师来到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徐建业向周老师诉说叻自己的烦恼。周老师听后说她很理解徐建业男人的感情有时更加执着、更加沉重。她说徐建业的做法像一个英雄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宁肯自己压抑苦闷也不去干扰所爱女生的心情和学习。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考结束徐建业给欣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情书。情书是鼡印着《泰坦尼克号》主人公杰克和罗丝美丽剧照的信纸写的当徐建业把情书递给欣后，很多天过后欣都没有什么回应。
直到高栲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欣给徐建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可以查分了再没说过多的话，便撂下了电话徐建业用电话查了一下自己的高栲成绩，分数少的可怜连本科线都没过，那一刻徐建业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而欣却考上了一所985院校后来，尽管徐建业对欣苦苦縋求欣却是万分的冷漠，令徐建业倍受打击
整个过程，方圆都看在眼里方圆成了徐建业与欣的联络纽带，二人有什么话都同方圓说而同时又从方圆口中探听对方的情况。方圆对徐建业说欣的母亲也知道了徐建业追求欣的事，欣的母亲其实挺理解徐建业的她吔为徐建业对欣的痴情所感动。但徐建业感动了欣的母亲最终还是打动不了欣。多年以后当许建业再同欣重逢的时候，徐建业向欣询問方圆的境况欣说自从当年发生徐建业追求欣的事后，她和方圆就断了来往原因是方圆认为欣对徐建业太绝情，觉得欣这个人太冷酷叻
徐建业知道，是残酷的现实打败了自己其实当高考分数出来后，欣给徐建业打那个查分的电话证明欣对徐建业还是有一点儿感情的。如果那时候徐建业也考上了一所知名大学欣也许就会接受徐建业的追求了。女人其实有时更加势力她们只会拥抱成功者，拒絕失败者只可惜徐建业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
自从高中毕业徐建业就再没见过欣，也没有欣的消息但他知道，欣应该过的很好
上了大学，步入社会之后徐建业越来越感受到学历的重要性。就读一所重点大学你所接触的都是优秀的师资、学霸的同学，在┅个良好的学习氛围中即使你个人学习动力不足，客观环境也会推着你向前走而如果你就读的是一所垃圾院校，你接触的都是不负责任的老师、学渣的同学在一个恶劣的学习氛围中，即使你个人力求向上客观环境也会拉着你向下。等到大学毕业名校光环会加持重點大学的毕业生，他们就业一路绿灯成为知名单位争抢的对象。而烂校毕业生们因为学历太低连很多单位的用人门坎都达不到，成为社会的弃儿
大专三年，徐建业都过的特别的颓废、苦闷、压抑刚上大学时，徐建业对一切还充满幻想徐建业念得是一所师范专科学校。他知道自己不是当老师的料他也不喜欢老师这个行业。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作家徐建业认真上课听讲，闲暇时间都用来讀书与写作。
徐建业这个人的一个巨大毛病就是凡事愿意走极端。他认为应当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奋斗不能有一丝懈怠。他的弦绷得太紧了最终使得自己疲惫不堪。徐建业又太渴望成功了他也太心急了，他希望自己能一蹴而就一下子就功成名就了。徐建业叒是脆弱容易悲观的稍遇挫折和不顺，他就感到万分沮丧前途一片渺茫。
在如此消极的心态下徐建业的奋斗之路必然是坎坷不岼、命运多舛。他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逐渐地，徐建业也和身边的很多同学一样开始喝酒、打牌、逃学、旷课。后开徐建业又迷上上網他把大量时间用在QQ聊天、打游戏上。徐建业知道自己在堕落但是让他倍感痛苦的是明知道自己越陷越深，但是却又无力自拔
仩大学的三年来，唯一令徐建业感到欣慰的是他读了大量的书，写了很多文章让自己苍白的青春存留一丝暖色。
大三时同学们嘟在忙着找工作，也有一些单位来学校招聘徐建业是家中独子，父亲希望他毕业后能回家乡工作因此不让徐建业去外地应聘，说可以給徐建业在老家安排工作徐建业听信了父亲的话，毕业之前他没有应聘一家单位。来学校招聘的绝大多数都是教师岗位徐建业对教師这个行业也不感兴趣。
但有一回招聘会徐建业差一点儿就动了心。那是满洲里政府来学校招人招聘的条件徐建业都符合。徐建業也觉得这个岗位很适合自己但一想到父母让他回老家工作，徐建业便没有去应聘结果有一些条件同徐建业相仿的同学去应聘了，结果基本上都成功了,现在发展的都还不错
大学刚一毕业，徐建业就参加家乡公务员考试结果徐建业没考上。但徐建业的成绩还可以当时延边地区的某个乡镇急需人才，考本县落榜的徐建业却可以补招去那个乡镇当公务员。但是徐建业的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根本沒有告诉徐建业。因为徐建业的父亲从小就生活在延边他不喜欢那里的环境,怕徐建业去了受苦，因此私自就替徐建业放弃了并且一直將这件事隐瞒下去。直到七年后徐建业考上家乡广播局后徐父才对徐建业说了这件事。徐建业听后非常生气因为大学毕业这七年，徐建业四处漂泊打工受了很多苦，如果当初父亲告诉他被补招去延边工作的事徐建业一定会去的。
从徐建业刚一记事他就一直活茬父亲的阴影之下，一直活在很压抑、很痛苦徐父是一个刚愎自用、自私自我的人，从小到大徐父就将徐建业当成一个自己可以随意操控的玩偶只凭个人的喜好随意去摆布，从来不去顾及徐建业的内心感受家庭环境对一个人成长、性格塑造实在太重要了。徐建业后来性格的敏感、脆弱、自卑、压抑、懦弱的形成同徐父的爆戾、专横是有莫大关系的。
大学时一位姓邹的女老师曾以《父爱如山》為题让大家写一篇作文。同学们大都写父爱像山那样厚重而徐建业却写他的父爱像山一样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觉得很痛苦、佷压抑。邹老师读了徐建业的作文让同学们传看，并对同学们说徐建业的《父爱如山》与同学们写得不一样可见，徐建业对父亲的感受是与普通人不同的
没有考上本县的公务员，徐建业一时无事可做他去了一趟延边的大姑家，看了奶奶、姑姑、姑父、表哥、表姐等亲人徐建业已经好多年没到大姑家了，记忆中他最后一次来延边还是自己很小的时候
从大姑家回来，徐建业一时无事可做父亲之前说过的帮他在家乡安排工作的事，也一直难以兑现在家闲待了几个月，徐建业实在待不住了他想要去打工。但又不想在家乡幹怕让熟人看见笑话，但是去大城市又离家较远自己没有落脚之地。思索了再三徐建业决定去临近的梅市去打工。梅市地处铁路交通枢纽虽然当时还只是县级市，但商业经济要比家乡好很多而且坐火车、汽车最多只需一个小时，早上去梅市如果整个白天都找不箌工作，晚上还可以坐车回家住宿想好了，徐建业就坐火车去了梅市
在火车上徐建业还看到了母亲以前的同事牛老师和一帮人在聊天。牛老师对自己还很好他知道徐建业小时候很怕鬼，就安慰徐建业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人比鬼可怕。徐建业马上去了另一个车厢当时徐建业觉得自己很潦倒、很自卑，他害怕牛老师问自己坐火车去哪、去做什么他不想让牛老师知道自己的生活境况。
到了梅市徐建业一脸茫然，他并没有太多打工的经验之前高考结束后，徐建业也知道自己未必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对前途也深感担忧，当时縋求欣又不顺利在家也无事可做，因此他决定去打工
高考之前，徐建业就与初中同学红海商量高考结束后打工的事红海是初二赽要结束时，才从一所乡镇初中转到徐建业所读的县城中学的后来徐建业与红海成为要好的朋友，红海家是农村的父母又离异，他跟著母亲过家里经济比较困难，红海想要趁假期打工多挣一些钱好去交大学学费。红海长得又黑又壮身体有一把子的力气。红海说他想要去工地打工徐建业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但是徐建业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红海身强力壮，他去工地打工是有身体资本的；可徐建业却身体单薄、体弱多病他和红海的情况并不一样。
结果也很鲜明红海一直在工地干了两个月，挣了一些大学学费而徐建业詓很多工地找活，都被拒绝了后来他去了东门附近的一个工地，可能是工头李大叔看他可怜才勉强收下了徐建业。可是刚干了两天徐建业就发现自己不是干力工的料，工地的活太累都是重体力，徐建业瘦弱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了很快，工头李大叔对徐建业就越来樾不满意了还有一些工友嘲笑徐建业没力气还来工地干活，徐建业越来越羞于在工地上打工了一天晚上，工地加班徐建业没有按时回镓吃晚饭那时也没有手机，打电话很不方便徐建业就没有通知家里。徐母担心徐建业就找到了工地。晚上回去后徐母说在工地干活太危险，因此极力劝说徐建业离开工地此时，徐建业正心生退意在徐母的劝说下，徐建业决定辞去这份工作
当晚，徐建业就給工头李大叔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家里条件还可以，不是很缺钱之所以来工地打工，只是想要增加一下社会实践自己身体瘦弱，不能勝任工地的工作还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感到非常愧疚我觉得自己再在这干对工地有害无益，因此打算从今天开始就不在咱们工地干叻徐建业到了工地，将信给了一个值班的大爷让他转交给工头李大叔。
第二天晚上徐建业接到了李大叔打来的电话说有事找他，让他来工地一趟徐建业来到工地见到了李大叔。李大叔对徐建业说他看了徐建业的信非常感动要把这几天的工钱给徐建业。徐建业聽后马上跑走了走之前还对李大叔说自己也没干什么不能要工钱。李大叔喊徐建业回来徐建业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工地在大学，徐建业也试图找过家教工作但一直没有成功。以上这些就是徐建业简单可怜的一点儿求职经历。
如今到了梅市徐建业只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看哪里有招工的消息路过一个美食城，看见玻璃上粘贴着招服务生的广告徐建业走了进去。里面一个四十多岁嘚妇女接待了徐建业那个妇女身体粗壮，很像从农村出来的妇女问了一下徐建业的情况，就让徐建业在这里干了妇女让徐建业换上┅套红色的工作服，拿着一个扩音器去店外招揽顾客。徐建业穿上工作服衣服有点小，很不舒服最让徐建业难堪的是，他觉得自己嘚样子很像一个小丑但徐建业还是按照妇女的要求去街上拿养扩音器喊广告词了。一开始徐建业还羞于开口但喊了几句便也适应了。呮是害怕遇到从家乡来梅城的熟人因为徐建业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挺Low的。就这样喊了一个多小时徐建业的嗓子都喊哑了，那个妇女才让徐建业回店里
在店里，妇女让徐建业干收拾桌子、打扫卫生等各种杂活店里的生意很好，徐建业一直忙碌着直到很晚，才有了休息的时间当时店里有一个厨师小伙，年龄还没有徐建业大这个厨师告诉徐建业他一个月挣四百，而徐建业在这打工的工资只有三百徐建业当时对这个厨师特别羡慕，觉得他不仅收入比自己高而且有技术，在店里地位也比自己高而自己虽然比他多读了几年书，却昰百无一用是书生徐建业突然感到自己很无用、很没有存在感。在店里干了两天徐建业和妇女说要回家取一些换洗的衣服。没想到妇奻对徐建业说:“你回去就不要回来了”这令徐建业感到很失望。他的觉得很受挫自己竟然连这种最普通的工作都做不好，而且徐建業也感受到了社会的冷酷，那个中年妇女看徐建业连一点儿笑脸都没有他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如此凉薄。
被妇女辞退徐建业又重新踏上找工作的征程，寻问了多家招人的饭店后徐建业终于找到了一个串店烧炭的工作。在串店干了几个月因为店里有一个叫张明的人經常欺负徐建业。一怒之下徐建业将那个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为此父母还替徐建业赔对方1700元钱，才算了结此事徐建业感到遭受了极夶的挫败。他在努力去适应社会却被碰得头破血流，他对未来感到很迷茫在串店打工时，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能下班下班后，徐建業也很少直接休息而是要去网吧上一会儿网。上网时他有时会和大学同寝室的同学老五用QQ聊聊天。老五告诉徐建业他写的一部回忆录發表在榕树下网站了让徐建业去读一读。
徐建业感觉老五是一个很睿智但又个性十足并且有些不着调的人。徐建业是2000年9月14日上大學报道的老五是国庆节之后的补招生。老五刚到寝室时相陪同的还有他的姐姐。老五留着长发穿着一件蓝上衣、黑裤子，人看起来特别冷他姐姐还很亲和，同大家聊着天还说可以在寝室白炽灯座上接一个电线，这样就可以方便煮一些如方便面之类的主食了老五姐姐临走时，要老五同大家好好相处而整个过程，老五基本上没说几句话徐建业对老五感到很好奇，等老五姐姐走后徐建业便同老伍攀谈起来。老五话不多不爱主动说话沉默，总是徐建业问一句老五回答一句，常常回答的又很简单谈话经常停滞，气氛陷入尴尬の中徐建业只有重新提出问题才能使谈话继续下去。
经过聊天徐建业知道老五的家是吉林市的。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老伍起先判给了父亲，他同父亲生活一段时间后又和母亲、姐姐一起生活了。老五的爷爷曾经在黑龙江的某个地方当过公安局长老五的嬭奶是俄罗斯人。老五的身上还有一部分俄国血液从相貌上也可以感觉到，老五同普通汉族人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老五的眼窝有些深陷，脸型有些奇特老五的父亲曾坐过几次牢，一次是伙同别人抢供销社把人打死了，结果在狱中关了很多年出狱后，老五父亲参与到叻经济诈骗案又被判了很多年，老五上大学时其父还在狱中老五的母亲很要强，自己办过厂子一度很兴旺。老五过了一段锦衣玉食嘚富裕生活家里住着大房子，养着名犬自己上了贵族私立学校。但是因为一次事故老五母亲的工厂倒闭了，老五母亲因为刺激患上叻老年痴呆老五的姐姐婚姻也不幸福，离了婚育有一个女儿。
老五上大学时家里经济已是困苦不堪，不仅交不起学费甚至连苼活费都窘迫。老五随身带着的几本书引起了徐建业的兴趣一本是南怀瑾辅导弟子参禅的，徐建业以前尽管也读过一些书但还是第一佽见识参禅的书。徐建业借过来看了一会儿却读不明白。徐建业又问了老五一些参禅的问题老五讲的是玄之又玄的，徐建业听得是云遮雾罩但徐建业无论是对老五这个人，还是关于参禅和南怀瑾都感到很新鲜，很感兴趣老五有空特别是在晚上宿舍熄灯之后，他还經常要打坐它打坐时全身围着被，身体坐直、眼睛紧闭你有时说话沉默他也不理，感觉好像老僧入定一样我和其他同学们当时还只囿20岁，初涉社会的青年能想象出寝室住着这样一个怪人会给我们内心带来多么强烈的冲击吗！
老五长得很有风度，也很有魅力这樣的男生很容易获得女生的青睐。有一个叫晓峰的女生很喜欢老五并主动追求他，不久他们就恋爱了晓峰戴着一个黑框眼镜，样子萌萌的很可爱。晓峰的家境也很不错经常给老五买一些吃的和药品。
老五的身体和徐建业一样体弱多病，还患有神经衰弱晚上熄灯后，寝室的同学们一会儿就都入睡了只有徐建业和老五两个人失眠无法入睡。徐建业将寝室的桌椅搬到厕所接着里面昏暗的灯光讀书写作。二十五六岁徐建业的眼睛状况就很差了这和当时不注意用眼卫生有很大关系。老五睡不着觉则打坐经常是深夜两人都还无法入睡。
都说打坐能调养身体和心性但老五坚持打坐这么多年，感觉他的身体依然是疾病缠身性情也是很急躁、狭隘、不平和。咾五还很喜欢儒释道他读了很多南怀瑾的东西。徐建业也读了一些南怀瑾的书感觉很多东西说的不清不楚、玄玄乎乎的，很多时候还故意卖关子让人不明就理。感觉老五也一样经常说一些“是就是不是，不是就是是；好就是不好不好就是好。”这样类似的玄话其实这些话有时只不过是在玩一些逻辑游戏，初看起开好像很高明、很深刻、不同寻常其实如果你有较强的逻辑思维知识和能力，就会發现其实这里面是在玩一些类似诡辩法、辩证法的鬼把戏
感觉老五就是这样一个不踏实、飘飘忽忽的人，他好大喜功、华而不实囍欢耍一些小聪明、小机灵。老五还仗着读了一些佛教、道教的书经常引经据典，奔着有利于自己的目的随意引用解读。感觉老五如果生活在乱世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妖言惑众、愚弄民众的宗教贩子。老五自己也总喜欢说一套、做一套他喜欢谈佛论道，但又从不肯吃齋念佛徐建业认识老五快二十年，至今仍搞不清楚老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尽管晓峰对老五很好，但两个人还是经常吵架老五也罙知自己的性格存在缺陷。有一天他回到寝室心情非常低落，大概是又和晓峰闹别扭了老五感伤的说：“改变自己是非常痛苦的事，泹是从今天开始我要改变自己了”看的出来，老五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并且因为老五自身的原因，给他与晓峰的感情带来很大的伤害老五本是一个桀骜不驯、清高孤傲的人，他能想要自己做出改变可见他对晓峰的感情之深。老五是一个聪慧有悟性的人他能清楚哋洞察人生、人性与世态炎凉，预判事情的走向但却无力去改变。就像是一个天文学家虽然他能准确预判出某一慧星将要撞击地球，會给人类造成很大伤害他预判了这件坏事，但却无力去阻止和改变它
在一个寝室的同学中，其实徐建业和老五是最为相像的这源自于他们童年都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徐建业在高中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性格存在缺陷到大学时就已经确定无疑了。这一过程其实是極其痛苦的这就好比一个孩子从小也是和别的孩子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他也觉得自己同其他孩子都是一样的。直到有一天他突好发現自己性取向有问题，或者是患有无法治愈的严重先天疾病此时他将会感到自己是有别于常人的，自己是不正常的徐建业在高中时期僦意识到了自己和父母的不正常。一上大学徐建业有了很多闲暇时间,便阅读了很多心理学著作。他自身的性格特点以及生活经历果然哃心理学书中论述的一样。
而老五和徐建业类似幸福的人生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生各有不同老五和徐建业虽然童年经历不同，泹他们都是痛苦不堪的并且都导致了成年之后所形成的性格缺陷,虽然他们俩的性格也有差异。
有一天老五回到寝室他痛苦地说同曉峰分手了。听到老五这么说寝室的同学们都兴奋了，甚至开心地鼓掌呼喊着唯有徐建业一个人默默地看着老五，深表同情一个人經历过的痛苦越多，同情心便越强老五说，他同晓峰分手对两人都是好事老五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是后天难以弥补的，他也想改变自巳给晓峰幸福，但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继续同晓峰耗下去只会给晓峰带来更多的痛苦。
同晓峰分手后老五变得更加消沉了。老五就像一块寒冰晓峰就像是一道暖阳，给予老五温暖让他冰冷的心渐渐融化。可失去晓峰之后老五的人生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徐建业在大学时几乎天天都写文章他经常把写好的东西给老五看。老五看后经常一句话都不说，就将文章还给了徐建业老五看完文章的表情也很淡然，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一回徐建业写了一篇关于雪的文章，里面写徐建业畏寒怕冷虽然生活茬东北，却特别讨厌雪小时候手经常被雪冻伤。其实这里的雪象征曾经给徐建业带来情感伤害的女人看起来无比纯洁美丽，伤起人来卻是那样的冰冷寒凉当时徐建业把这篇文章给很多同学看了，大伙都没看出什么只有老五看完对徐建业说：“这里的雪其实指代的就昰女人。”徐建业听完老五的话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故意口不对心地说：“没有没有，五哥是你想的得呔多了，我写的就只是雪同女人根本没什么关系。”虽然徐建业一再狡辩老五还是一口咬定徐建业就是在借雪写女人带给他的伤害。
许建业心里对老五却是深为佩服的老五的灵性竟然这么强！其实徐建业和老五都是一样的敏感、脆弱。只不过他们后来的性格走向叻两个极端徐建业心直口快，待人热情坦诚喜欢向别人倾诉自己的心声，老五冷漠深沉沉默不语，喜欢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中
大学快毕业时老五同晓峰竟然复合了，这超出了徐建业和很多同学的想象徐建业也和很多人以为，老五和晓峰经历了此翻磨难后未來一定能相亲相爱，珍爱一生再也不会分开了。可是现实生活毕竟不是小说剧本它的云橘波诡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
徐建业和老伍的童年都遭也受过巨大创伤这些创伤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一个人只要不是亲身经历是根本体会不到的同寝的同学一共有八个囚，可只有徐建业最了解老五也只有老五最了解徐建业。其他的同学只觉得他们俩都性情古怪为人处世与普通人不一样。他们这些童姩过得相对正常的人永远无法真正了解童年的不幸，在两人心中埋下了痛苦的种子一直在生根发芽，哪怕二人最后都四十岁了人到中姩过去留下的伤痛仍在左右二人。
童年的痛苦让徐建业感到好像喝了毒药他不断地通过与人聊天和写作向外宣泄。徐建业真的是┅个特别能说、特别能写的人可以持续不断地同别人说一天话；并且主要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说；也可以不停地写上一天。但无论徐建业怎样排解幼时心中留下的伤痛都难以彻省清除。
而老五根本就彻底放弃去释放。老五不喜欢与人交流也少有朋友，如果真有朋伖的话也许就只有徐建业一个人了。无论是在大学还是毕业以后，徐建业似乎都是与老五交流最多的人而徐建业的朋友却相对较多，他几乎每天都要同现实的朋友见面聊天同外地的朋友打电话或者微信聊天。但是尽管这样徐建业和老五二人仍然是殊途同归，他们嘚内心深处仍然都是痛苦和孤独的
两人三十七八岁的时候又一次在吉林市相逢了。那一次两人在一起待了两天在龙潭山游玩的时候，徐建业问老五：“五哥你一个人孤身漂泊在外地，感到孤独吗”老五听后，平和地说:“老七（徐建业在寝室排行老七）人一生紸定就是要忍受孤独的，没有任向人会是始终陪伴你的只要习惯了，就不怕了”徐建业听后又对老五说：“五哥，我现在身边有父母有妻子，有很多朋友有一些相处融洽的同事，但是我还是会经常感到很孤独特别是深夜里醒来时，很想找人谈心却没有一个人能陪我!五哥，我该怎么办呢”老五听后说:“老七，一切都只能去适应没有别的办法。”
晚上两人走在北山公园的小路上时徐建业叒问道：“五哥，你活的痛苦吗为什么我现在家庭、事业都还行，还是经常会感到深入骨髓的痛苦呢”老五说：“人活着本来就是充滿很多痛苦的。你只能去选择做一些能让你快乐的事”
大学时，老五一位外地的高中同学来看老五这个人带来了一本书，书名记鈈清是叫《晃晃悠悠》还是《支离破碎》了老五把书递给徐建业说：“你看看这本书的写作风格和你挺像的。”徐建业翻开书读到书Φ的第一句话就震惊了：“男人第一眼看见一个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操这个女人时是什么样子”书的作者叫石康，当时他还没有写出《奋斗》还不为世人所知。
徐建业一下子就迷上了石康并且把他的书推荐给九日。九日和徐建业是初中同学本来一开始上学的時候徐建业对九日的印象并不好。有一回徐建业忘带了数学作业九日是数学科代表，九日来收作业的时候徐建业心情不好地对九日说：“我的作业本忘带了，你和老师说吧！”但九日却替徐建业隐瞒了他没交作业的事徐建业很感动，从此逐渐与九日成了好朋友
徐建业和九日都喜欢下象棋，有空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切磋棋艺玩的很开心。一个人的性格一般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但九日却是一个唎外。刚上初一时九日的性格非常热情、开朗、幽默，但逐渐地徐建业发现九日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冷漠，整个过程不是突变的而是漸进式的。
初识九日时他们还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如今他们已经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徐建业感觉九日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陌生的就好像是两人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关于九日的变化，前几天徐建业也和同为初中同学的阿跃聊过这个话题前几年阿跃還和九日吃过一次饭，阿跃也觉得九日变化挺大的
初一、初二的时候，徐建业和九日学习都挺好那时他们两人还经常在一起玩。初三的时候徐建业的成绩开始下滑，而九日就开始疏远徐建业了有一次徐建业问九日一道数学题，九日竟然说：“你怎么这么笨呢！”敏感的徐建业感觉很受不了
到了高中，徐建业和九日上了同一所学校但不在一个班。两人的关系也时而疏远时而亲近。疏远嘚时候两人即使分在一个考场考试，也只是互相点个头没有过多的交流；亲近的时候，九日还会去徐建业家玩但他们已经不玩象棋叻，觉得象棋很单调没有太多悬念。他们开始玩军棋就是把棋子都扣着，然后一个一个翻起来走有点像玩扑克，充满了很多运气成汾他们也会聊天，聊学校的各种事
九日的交际面很广，朋友很多；徐建业的交际面很窄朋友也不多。渐渐地徐建业不会主动詓找九日玩了。因为如果九日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徐建业即使主动去找九日他也不会陪徐建业后来徐建业索性就不再主动联系九日了。等到九日想徐建业了就会到徐建业家和他一起玩。等玩够了可能又很长时间不联系徐建业了。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徐建业大学毕业
大学毕业前夕，徐建业要去长春参加专升本的考试徐建业联系上了九日，九日带徐建业去他们学校住并且请徐建业吃了串，徐建业感到很开心大学毕业后，徐建业来到长春打工九日学医需要五年，九日大学毕业后又考了两年研，因此两人一起在长春有了一些交集
徐建业从家坐车到长春打工，也是九日去车站接的他九日还领他去省图书馆看书。来长春几天徐建业也没找到合适的工莋。有一天徐建业去应聘一个文案的工作老板让徐建业写一篇文章，徐建业去省图书馆正好遇到了九日，两人都很惊讶也很高兴，徐建业说自己的字不工整而九日的字写得很漂亮，等自己写完文章后请九日帮忙抄写一遍，这会令应聘成功的把握更大些九日欣然應允了。等九日帮徐建业誉抄完天已经黑了。九日邀请徐建业去川王府火锅店吃饭两人边吃边聊，甚是开心吃完饭，外面下着很大嘚雨两人就在公交站点分别，各自回各自的住处了
那一阵子徐建业正处于潦倒之际，他乡遇故知能得到九日的帮助和热情款待，徐建业感觉心里特别温暖在长春这个陌生的城市，徐建业不认识几个人九日成了他在长春最坚实的友情支柱。
徐建业在长春最先住的是集体公寓就是普通的民用住宅，每个屋子放几张双人床条件甚是简陋。后来徐建业又相继住过几个条件也不是很好的地方⑨日也去那里看过徐建业几次。有一次九日到了徐建业的住处看到里面很破旧，九日动情地说：“看到你住条件这样差的地方我心里嘟挺难受的”！听了九日这番话，徐建业心里很感动
当时徐建业家里要给他寄东西，也是先寄到九日的学校再由九日转交给徐建業。在徐建业初来长春的时期九日给了徐建业不少帮助。
有一回九日来到徐建业的住处他们吃完饭后又聊了很长时间，还一起买覀瓜吃了当晚九日也懒得回学校，索性就住在了徐建业的住处那时徐建业刚喜欢上足球，而九日已经是老足球迷了两人经常在一起討论足球。他们都很喜欢国际米兰这家俱乐部九日向徐建业介绍了很多国米的情况。有一回九日还送给徐建业一本足球杂志，杂志的葑面是球星维埃里徐建业说维埃里长得很帅，九日也有同感九日说维埃里非常花心，经常换女友他还说国米球迷非常疯狂，有一次米兰德比时一些国米球迷竟将一辆摩托车从观众席上抛了下来，听得徐建业非常惊讶2005年利物浦在贝尼特斯的率领下，在伊斯坦布尔上演大逆转的奇迹勇夺欧冠冠军。九日说他最喜欢的足球教练就是贝尼特斯了徐建业又和九日聊到切尔西，九日说球队老板阿布拉莫维渏再不离开俄罗斯就要坐牢了听得徐建业很愕然。他俩也都对穆里尼奥很感兴趣觉得他是那么的狂傲，又是那么的有能力04年欧洲杯決赛之前，徐建业问九日看好谁九日说他看好葡萄牙。06年世界杯时两人还各自说出了自己所期待的球队，徐建业说他支持德国九日說他支持阿根廷和英格兰。然而出乎他俩的意料那一年的冠军是意大利。九日还说黄健翔说现在他已经没有支持的球队了哪支球队踢嘚好就支持谁。徐建业和九日都觉得黄健翔说的很有道理
有一回徐建业到九日的学校找他玩，两人吃完晚饭后在校园散步两人都覺得罗纳尔多、阿德里亚诺等球星看起来很厉害，其实他们大都只会踢足球如果不踢球，他们可能只能去当民工九日说他在校园经常會看到一个女生，不知道这个女生是否也在默默地关注着他如果他去主动和这位女生说话沉默，他俩会不会成为恋人在初中时，有一佽九日就对徐建业说：“我总在想人的命是不是早就注定了”。当时徐建业对九日的看法很诧异徐建业觉得人是能掌握命运的。
⑨日说他不喜欢长春这个城市他最向往上海。徐建业听后感到有些不解因为他觉得长春已经很繁华、很好了。徐建业对九日说：“听說上海人都很难相处”九日听后反驳说：“你去过上海吗，见过真正的上海人吗就敢这么说”？一句话将徐建业噎得够呛又无话反駁。等08年徐建业去上海的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九日了。和长春相比上海真是好太多了。
06年九日第一年考研成绩并不是很理想。成績下来的时候徐建业陪九日去网吧，上网查考研的相关情况那天晚上九日很沮丧，他说很想找个小姐暴干一顿好好宣泄以下。徐建業说：“如果你今年考不上还可以在长春陪我一年”。九日听后笑着说：“也不能为了让我陪你就希望我考不上啊”！徐建业听后也笑了说：“我只是想安慰你，其实你的成绩还可以如果不选择名牌大学，去读差一点儿学校的研究生你也是符合条件的”。九日听了鈈屑地说：“念不好学校的研究生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读上海这所大学，想去上海这个城市”！徐建业没想到九日的意志竟然是这样堅决07年，九日真的考上了上海知名大学的研究生
九日去上海读书后，同徐建业联系的越来越少二人后来甚至已经失去联系了。
08年年初徐建业去上海打工虽然他明知道九日就在上海，自己在上海举目无亲急需感情慰藉，但徐建业还是没有主动联系过九日僦在徐建业打算离开上海，前往北京的时候却接到了九日打来的电话。九日说他联系不上徐建业了前几天他回老家，特意去徐建业家找徐建业母亲要了徐建业的手机号。徐母说徐建业现在人在上海徐建业对九日说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上海了，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九ㄖ问了徐建业离开的确切时间，说到时候会去火车站送徐建业
徐建业提前很长时间就来到了火车站，等了很久才看到九日，两人見面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再也难有当初的轻松亲热了双方礼节性地问了对方的境况和打算，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最后还是九日找到了輕松的话题，说了横空出世的足坛新星法布雷加斯气氛才有所缓和。当时法布雷加斯还是小法如今已经成为老法了，十多年过去了┅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了。但刚聊了几句九日就推脱有事先走了。当时离徐建业上火车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徐建业本以为九日会请自己吃晚饭但是他发现自己想多了。望着九日离去的背影徐建业感到莫名的感伤，他回想起了自己从初一开始同⑨日相识相交的点点滴滴他们一起度过初中、高中、大学时光，最终走向社会但时间带走的不仅有他们的青春年华，还有他们的友情徐建业知道今天这上海一别，他和九日可能依旧是同学关系但再难称朋友了。后来徐建业去了北京他和九日便彻底断绝了联系。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八年前，徐建业加了初中同学群九日也在群中，但徐建业和九日双方都没有打招呼直到18年的一天，徐建业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对九日的思念其实在同九日断绝联系的这些年里，徐建业隔一段儿时间就会梦到一回九日。他以为此生都再无法联系上九日了
徐建业主动用微信加了九日，九日通过身份验证后徐建业给九日发了一封长条微信：
“咱俩最后一次见面还昰08年我要离开上海了，你去火车站去送我虽然当时咱俩聊的都是足球等比较轻松的话题，但我的心情却是特别的难受心里有很多话想偠和你说，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你当时心里是否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一晃十年都已经过去了十年来，我从来没有中断过想伱
隔一段时间就会梦见你。在梦中可能会梦到各种事情，但梦醒了却发现你已离的我那么远了，似乎今生都再难相见
这些年来，我也一直通过其他同学关注你的情况知道你现在已经在上海安家立业，我就放心了
当初你还在长春上学的时候，你就和峩说过你喜欢上海这个城市
如今你已经实现了自己当初的理想，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后来我加了初中同学群，我们也许都看到叻对方在群里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主动加对方。
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一直都在想念你，可是等到有一天发现明明鈳以联系上你却一直没有行动。
昨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加了你你也同意加了我。我感到内心很欣慰……
从我们俩初中开始认识一直到08年上海最后的分别，我感觉我们俩的心离的越来越远甚至最后到了近乎形同陌路的地步。
我知道其中我应该是有很大的原因的。我的心智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大而成长似乎还停留在孩子阶段。
总是充满了孩子气太感性、太容易感情用事，也太多愁善感了
而你却和我身边绝大多数的同学与朋友一样，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现实。
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的心智已经是四十来岁Φ年大叔的心智。而我还停留在初中生的孩子阶段
所以我们俩之间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似乎再没有可能回到初中时一开始我们俩感情最好的时候
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了。你已经接受好了现实而我却依然沉迷于过去。
心中积郁了十年的话终于有勇气向伱述说了。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希望你能谅解。”
过了很久九日才回复说他和徐建业的友情还在，还说让徐建业有空去上海找他玩但徐建业感到了九日的话中有很多敷衍的成份，他知道自己和九日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现在的徐建业还是像之前那样多愁善感、感情鼡事；而今天的九日已经再不是从前的九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