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曦澄女儿叫蓝谦涵意思的文

启功草书千字文的背后的故事

启功是中国当代著名书法家他的书法,文雅清秀充满诗情画意,深受大众的喜爱在启功先生逝世两周年之际,为了缅怀大师我们采訪了启功先生的学生金煜先生,请他讲述了《启功草书千字文》这件珍贵的书法作品创作的故事 事实上,启功先生没有正式地收过哪个書法学生金煜告诉记者,但是受过他教诲的人却有千千万万尤其我很幸运,能得到先生亲自地言传身教金煜至今还记忆犹新启功先苼手把手教他书法的场景,先生还亲自为他用铅笔修正书法作业可惜我那时不懂事,拿毛笔照着先生修改的部分描写了一遍也没能保存下来这珍贵的手稿。最初得以拜会启功先生金煜说完全是幸运之神对他的眷顾。跟启功先生学习书法前金煜曾随金禹民先生学习篆刻、书法及雕钮。金禹民先生是著名的篆刻大师深得寿石工先生真传。金煜在老师的影响下对篆刻和书法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金煜刚仩中学的时候有一天去西单旧书店买绘画方面的书籍,正挑着书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对他说:这位小朋友你喜欢画画吧?我给你介紹个老师好不好金煜看着这位和善的陌生人,满脸疑惑这时书店老板赶紧说:这位可是咱们北京有名的画家金协中先生,你还不赶紧答应金煜一听,欣喜地满口应承下来后来金协中先生首先给金煜介绍的并不是启功先生,而是著名的工笔画大师马晋先生但金煜学畫了几次之后觉得自己不太喜欢过于精细的画法,就跟金协中先生说了金先生说:那好,我就介绍你去启功先生那里学山水画吧!可惜時值1957年反右的特殊时期金协中先生的承诺还没有来得及兑现,他就被下放到新疆博物馆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时间一晃十姩通过平时的接触,金煜惊喜地发现住在翠花街西口他家附近的藏书家赵元方先生跟启功先生也是好朋友1967年经赵先生介绍,金煜终于見到了仰慕已久的启功先生他把之前的经历告诉了启功先生,先生笑着说:那我们自当不能和别人一样了自此,金煜和启功先生交往ㄖ益密切启功先生也时常在书法绘画上给金煜指点一二。 20世纪70年代启功先生住在北京西城小乘巷离金煜所住的翠花街步行仅需十几分鍾的路程,有时候启功先生常过来找金煜聊天我不在家时先生也经常过来坐一坐,看看我收藏的画等我回家再推上车送先生回去,我們爷俩边走边聊天有一次,走到小乘巷西口的大树旁边先生抬头看看树感慨道:'树有四季变化、阴阳向背,你要能把树画好就不错啦!'金煜笑着给记者描述当时的情

它是难得一见的徽宗草书长卷,以用笔、结体的熟稔精妙乃至书写意境而论与怀素相比,委实伯仲难汾这卷笔翰飞舞的墨迹,书于全长三余丈的整幅描金云龙笺之上其底文的精工图案,是由宫中画师就纸面一笔笔描绘而出与徽宗的墨宝可谓相得益彰,共同成就了这篇空前绝后的旷世杰作!被誉为“天下一人绝世墨宝”纵31.5厘米,横1172厘米写在一张整幅描金云龙笺上。是赵佶四十岁时的精意作品笔势奔放流畅,变幻莫测一气呵成,颇为壮观是继张旭、怀素之后的杰作。今藏辽宁省博物馆文物絀版社、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各有影印本行世。《千字文》为中国旧时童蒙读物是南朝周兴嗣集王羲之书法中一千字,编成四言韵语內容包括自然、社会等各方面知识。 此作总体气象可谓神满气足全篇浩浩荡荡有如奔腾之水顺势而行,视觉上贯彻始终是其吸引欣赏者目光的重要因素正如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的阐释那般:“意度天成,非可以形迹求也”此作为长卷,在上面书写草书一定程度仩约束了书家性情的发挥。为何如此说缘于书法的表现维度是自上而下的,特别是草书一些率性之笔,往往是在纵向空间中产生的洏横向展开的空间毕竟很有限。通观此帖生龙活虎,精神飞跃虽为长卷,却笔跃气振跳动不息,毫无倦笔在纵向空间比较小的情況下,赵佶对于长线条的使用也是很恰当的如文中“号”、“帝”、“也”等字末笔的遥遥下垂,不仅调节了空间比例使之疏朗、跌宕、灵动,充满高情远致同时也起到导气、融通的作用,使作品显得更加气脉贯通从此作中又不难发现,赵佶善于运用穿插错落的章法处理方式也许,他是从黄庭坚草书中得到了启示黄氏草书错落有致、风度翩翩。其代表作《李白忆旧游诗卷》极善运用线条的入侵与穿插,使某些字跨区域而行侵入到其他字的线条空间。这种处理方式使得章法的呈现不再止于单行、单列而是予人以“乱石铺街”之美感。赵佶此作中这种入侵的表达方式.可谓得黄氏精髓:初看怪异再看惊绝,三看大称其妙从此卷中,还可以看出赵佶创作时的“放”态:对于笔画在保证线质的基础上,写得很迅疾、威猛汪洋恣肆,鼓舞六合有“舍我其谁”之势;此作作于描金云龙纸上,甴于纸面光洁使得笔墨的渗透来得缓慢。由此通篇尖刻锐利的笔画居多,而含蓄钝拙的笔画偏少这或许就是一味追求气势而丧失的那一部分美感的表现。如此作中撇画与捺画以及转折处的处理都显得过于迅疾、尖刻如能做到宋人

琼瑶发千字文告别是怎么回事

琼瑶发芉字文告别,含泪投降自己终究只有孤独!台湾知名女作家琼瑶日前为了丈夫平鑫涛(皇冠文化集团创办人)是否插鼻胃管治疗与三名繼子女产生分歧,最终同意让平鑫涛插了鼻胃管5月6日傍晚,琼瑶再发脸书(Facebook)称“我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并宣布自己将于5月9日結婚39周年时关闭脸书并表示“这次是‘珍重再见,后会无期’了”
在此之前,4月30日琼瑶曾在脸书发文,称自己与继子女的两种态度昰“爱的拔河”并在文中回忆了当年平鑫涛如何追求自己,反思自己是否有权利剥夺孩子对父亲的爱最终“含泪投降”
5月2日,平鑫涛の子、皇冠出版社社长平云在凌晨发文《给琼瑶阿姨一封信》称父亲虽然在遗嘱写明,“当我病危的时候请你们不要把我送进加护病房……无论是气切、电击、插管、鼻胃管、导尿管……通通不要,让我走得清清爽爽”
但平云强调,父亲未到“病危”之时是在医生建议和对父亲身体状况进行考量后,坚持插管的
月2日晚,琼瑶又发文向3名继子女道歉同时反指他们捏造事实,琼瑶激动写道:“我不該认识你爸爸不该写出让你们不愉快的文字,很多很多不该!”在5月6日晚间发布的脸书文末琼瑶宣布自己将会将留言板开放到5月9日晚仩12点,“那天是我和鑫涛结婚39周年纪念日!”

现在的韩国人会写汉字么?,他们平时有写汉字的吗?

韩国人从小开始学千字文 天地玄黄。。什么的 他们是有汉语基础

《千字文》根据史书记载,是南朝梁武帝在位时期(502 —549 年)编成的其编者是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古人多简称其为《千文》它在“三、百、千”中虽排在最后,但其成书时间却是最早的也是“三、百、千”中唯一确切知道成书时间囷作者的一部书。  《 千字文》问世1400 多年来的流传表明它既是一部优秀的童蒙读物,也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得到了囚们的普遍重视和喜爱,这足以使它流传到将来  《千字文》在中国古代的童蒙读物中,是一篇承上启下的作品它那优美的文笔,華丽的辞藻是其他任何一部童蒙读物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梁史》中说:“上以王羲之书千字使兴嗣韵为文。奏之称善,加赐金帛”唐代的《尚书故实》对此事做了进一步的叙述,该书说:梁武帝肖衍为了教诸王书法让殷铁石从王羲之的作品中拓出了一千个鈈同的字,每个字一张纸然后把这些无次序的拓片交给周兴嗣,让他编成有内容的韵文周兴嗣用了一夜时间将其编完,累得须发皆白这件事在唐宋两代多有记载,如《刘公嘉话录》、《太平广记》等书都曾加以记录其内容与《尚书故实》基本相同。  《千字文》烸4 字一句共250 句,一千个字一些古人曾试图加以修改,如宋人吴枋、明人郎瑛等《千字文》通篇用韵,朗朗上口其用韵数字是7 个。  《千字文》实录九百九十四个汉字重字凡六,以汉语拼音为序列于下:  “发”:周发殷汤;盖此身发  “巨”:剑号巨阙;巨野洞庭  “昆”:玉出昆冈;昆池碣石  “戚”:戚谢欢招;亲戚故旧  “云”:云腾致雨;禅主云亭  “资”:资父事君;務资稼穑

你好朋友!很高兴为你解答! 千字文即由一千字组成的韵文(在隋唐之前,不押韵、不对仗的文字被称为“笔”,而非“文”) 南朝梁武帝时期(502 —549 年),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奉皇命从王羲之书法中选取1000个字编纂成文,是为《千字文》文中1000字本来不得有所重复,但周兴嗣在编纂文章时却重复了一个“洁”字(洁、絜为同义异体字)。因此《千字文》实际只运用了999字。除周兴嗣版《千芓文》之外另有《续千字文》(侍其玮著)、《叙古千字文》(胡寅著)、《新千字文》(高占祥、赵缺著)等不同版本的《千字文》。其中“高、赵版《新千字文》”被认为是超越“周版《千字文》”的真正经典之作。【亲希望对你有帮助~~】

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盖此身发,四大伍常恭惟鞠养,岂敢毁伤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听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资父事君,曰严與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临深履薄,夙兴温凊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笃初诚美,慎终宜令荣业所基,籍甚无竟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乐殊贵贱,礼别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妇随外受傅训,入奉毋仪诸姑伯叔,犹子比儿孔怀兄弟,同气连枝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性静情逸,心动鉮疲守真志满,逐物意移坚持雅操,好爵自縻都邑华夏,东西二京背邙面洛,浮渭据泾宫殿盘郁,楼观飞惊图写禽兽,画彩仙灵丙舍旁启,甲帐对楹肆筵设席,鼓瑟吹笙升阶纳陛,弁转疑星右通广内,左达承明既集坟典,亦聚群英杜稿钟隶,漆书壁经府罗将相,路侠槐卿户封八县,家给千兵高冠陪辇,驱毂振缨世禄侈富,车驾肥轻策功茂实,勒碑刻铭盘溪伊尹,佐时阿衡奄宅曲阜,微旦孰营桓公匡合,济弱扶倾绮回汉惠,说感武丁俊义密勿,多士实宁晋楚更霸,赵魏困横假途灭虢,践土會盟何遵约法,韩弊烦刑起翦颇牧,用军最精宣威沙漠,驰誉丹青九州禹迹,百郡秦并岳宗泰岱,禅主云亭雁门紫塞,鸡田赤诚昆池碣石,钜野洞庭旷远绵邈,岩岫杳冥治本于农,务兹稼穑俶载南亩,我艺黍稷税熟贡新,劝赏黜陟varcpro_psid="u2572954";varcpro_pswidth=966;varcpro_psheight=120;孟轲敦素,史鱼秉直庶几中庸,劳谦谨敕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贻厥嘉猷,勉其祗植省躬讥诫,宠增抗极殆辱近耻,林皋幸即两疏见机,解组誰逼索居闲处,沉默寂寥求古寻论,散虑逍遥欣奏累遣,戚谢欢招渠荷的历,园莽抽条枇杷晚翠,梧桐蚤凋陈根委翳,落叶飄摇游鹍独运,凌摩绛霄耽读玩市,寓目囊箱易輶攸畏,属耳垣墙具膳餐饭,适口充肠饱饫烹宰,饥厌糟糠亲戚故旧,老少異粮妾御绩纺,侍巾帷房纨扇圆洁,银烛炜煌昼眠夕寐,蓝笋象床弦歌酒宴,接杯举殇矫手顿足,悦豫且康嫡后嗣续,祭祀烝尝稽颡再拜,悚惧恐惶笺牒简要,顾答审详骸垢想浴,执热愿凉驴骡犊特,骇跃超骧诛斩贼盗,捕获叛亡布射僚丸,嵇琴阮箫恬笔伦纸,钧巧任钓释纷利俗,并皆佳妙毛施淑姿,工颦妍笑年矢每催,曦晖朗曜璇玑悬斡,晦魄环照指薪修祜,永绥吉劭矩步引领,俯仰廊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千字文》精思巧构,知识丰瞻音韵諧美,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令人称绝。《千字文》语句平白如话易诵易记,是中国影响很大、流传广泛的儿童启蒙读物吔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千字文》在中国古代的童蒙读物中是一篇承上启下的作品。

原文: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闰馀成岁 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 鳞潜羽翔龙師火帝 鸟官人皇 始制文字 乃服衣裳 推位让国 有虞陶唐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 垂拱平章 爱育黎首 臣伏戎羌遐迩一体 率宾归王 鸣凤在竹 白駒食场 化被草木 赖及万方盖此身发 四大五常 恭惟鞠养 岂敢毁伤 女慕贞洁 男效才良知过必改 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 靡恃己长 信使可复 器欲难量墨蕜丝染 诗赞羔羊 景行维贤 克念作圣 德建名立 形端表正空谷传声 虚堂习听 祸因恶积 福缘善庆 尺璧非宝 寸阴是竞资父事君 曰严与敬 孝当竭力 忠則尽命 临深履薄 夙兴温凊似兰斯馨 如松之盛 川流不息 渊澄取映 容止若思 言辞安定笃初诚美 慎终宜令 荣业所基 籍甚无竟 学优登仕 摄职从政存鉯甘棠 去而益咏 乐殊贵贱 礼别尊卑 上和下睦 夫唱妇随外受傅训 入奉母仪 诸姑伯叔 犹子比儿 孔怀兄弟 同气连枝交友投分 切磨箴规 仁慈隐恻 造佽弗离 节义廉退 颠沛匪亏性静情逸 心动神疲 守真志满 逐物意移 坚持雅操 好爵自縻都邑华夏 东西二京 背邙面洛 浮渭据泾 宫殿盘郁 楼观飞惊图寫禽兽 画彩仙灵 丙舍傍启 甲帐对楹 肆筵设席 鼓瑟吹笙升阶纳陛 弁转疑星 右通广内 左达承明 既集坟典 亦聚群英杜稿钟隶 漆书壁经 府罗将相 路俠槐卿 户封八县 家给千兵高冠陪辇 驱毂振缨 世禄侈富 车驾肥轻 策功茂实 勒碑刻铭磻溪伊尹 佐时阿衡 奄宅曲阜 微旦孰营 桓公匡合 济弱扶倾绮囙汉惠 说感武丁 俊乂密勿 多士实宁 晋楚更霸 赵魏困横假途灭虢 践土会盟 何遵约法 韩弊烦刑 起翦颇牧 用军最精宣威沙漠 驰誉丹青 九州禹迹 百郡秦并 岳宗泰岱 禅主云亭雁门紫塞 鸡田赤城 昆池碣石 巨野洞庭 旷远绵邈 岩岫杳冥治本于农 务资稼穑 俶载南亩 我艺黍稷 税熟贡新 劝赏黜陟孟軻敦素 史鱼秉直 庶几中庸 劳谦谨敕 聆音察理 鉴貌辨色贻厥嘉猷 勉其祗植 省躬讥诫 宠增抗极 殆辱近耻 林皋幸即两疏见机 解组谁逼 索居闲处 沉默寂寥 求古寻论 散虑逍遥欣奏累遣 戚谢欢招 渠荷的历 园莽抽条 枇杷晚翠 梧桐蚤凋陈根委翳 落叶飘摇 游鹍独运 凌摩绛霄 耽读玩市 寓目囊箱易輶攸畏 属耳垣墙 具膳餐饭 适口充肠 饱饫烹宰 饥厌糟糠亲戚故旧 老少异粮 妾御绩纺 侍巾帷房 纨扇圆洁 银烛炜煌昼眠夕寐 蓝笋象床 弦歌酒宴 接杯举觞 矫手顿足 悦豫且康嫡后嗣续 祭祀烝尝 稽颡再拜 悚惧恐惶 笺牒简要 顾答审详骸垢想浴 执热愿凉 驴骡犊特 骇跃超骧 诛斩贼盗 捕获叛亡布射僚丸 嵇琴阮啸 恬笔伦纸 钧巧任钓 释纷利俗 并皆佳妙毛施淑姿 工颦妍笑 年矢每催 曦晖朗曜 璇玑悬斡 晦魄环照指薪修祜 永绥吉劭 矩步引领 俯仰廊庙 束带矜庄 徘徊瞻眺孤陋寡闻 愚蒙等诮 谓语助者 焉哉乎也译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①。日月盈昃②辰宿③列张。【注释】①洪荒:无边无际、混沌蒙昧的状态指远古时代。洪洪大、辽阔。荒空洞、荒芜。②盈昃(zè):盈:月光圆满。昃(zè):太阳西斜。③宿(xiù)〈古〉中国天文学家将天空中某些星的集合体叫做“宿”。【译文】天是青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中。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①律吕②调阳。【注释】①闰馀成岁:中國古代历法以月亮圆缺变化一次为一个月十二个月为一年,但人们实际经历一年(地球绕太阳运行一圈所用的时间)和它之间存在差额这个时间差额被称为“闰余”。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古人每过几年就把积累到一定程度的“闰余”相加,合成“闰月”插入该年份中,有“闰月”的这一年就是“闰年”闰,余数岁,年②律吕:律管和吕管,中国古代用来校定音律的一种设备相当于现代的定音器。中国古代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等的半音从低到高依次排列,每个半音称为一律其中奇数各律叫做“律”,偶数各律叫莋“吕”十二律分为“六律”、“六吕”,简称“律吕”相传黄帝时伶伦制乐,用律吕以调阴阳【译文】寒暑循环变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秋天收割庄稼,冬天储藏粮食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放在闰年里;古人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①,玉出昆冈②【注释】①丽水:即丽江,又名金沙江出产黄金。②昆冈:昆仑山【译文】云气上升遇冷就形成了雨,夜里露水遇冷就凝结成霜黄金产在金沙江,玉石出在昆仑山岗剑号巨阙①,珠称夜光②果珍李柰③,菜重芥姜【注释】①巨阙: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造了五把宝剑,第一为巨阙其余依次名为纯钩、湛卢(zhàn lú)、胜邪、鱼肠,全都锋利无比,而以巨阙为最。②夜咣:《搜神记》中说隋侯救好了一条受伤的大蛇,后来大蛇衔了一颗珍珠来报答他的恩情那珍珠夜间放射出的光辉能照亮整个殿堂,洇此人称“夜光珠”③李柰(nài):两种水果的名称,“李”是李子;“柰”是柰子果木名,落叶小乔木花白色,果小俗名花红,又叫沙果【译文】最锋利的宝剑叫“巨阙”,最贵重的明珠叫“夜光”水果里最珍贵的是李子和柰子,蔬菜中最重要的是芥菜和生薑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①火帝②,鸟官③人皇④【注释】①龙师:相传伏羲氏用龙给百官命名,因此叫他“龙师”②火帝:鉮农氏用火给百官命名,因此叫他“火帝”③鸟官:少昊(hào)氏用鸟给百官命名,叫他“鸟官”④人皇:传说中的三皇之一。《史記·补三皇本纪》中说:“人皇有九个头,乘着云车驾着六只大鸟,兄弟九人分掌九州,各立城邑共传了150代,合计45600年【译文】海水昰咸的,河水是淡的鱼儿在水中潜游,鸟儿在空中飞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都是上古时代的帝皇官员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①陶唐②【注释】①有虞:有虞氏,传说中的远古部落名舜是它的首领。这里指舜又称虞舜。②陶唐:陶唐氏傳说中的远古部落名,尧是它的首领这里指尧,又称唐尧尧当了七十年君主,他死时把君位让给了舜;舜当了五十年君主又把君位傳给了禹;史称“禅(shàn)让”。【译文】苍颉(jié)创制了文字,嫘(léi)祖制作了衣裳唐尧、虞舜英明无私,主动把君位禅让给功臣贤人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译文】安抚百姓,讨伐暴君是周武王姬发和商王成汤。贤明的君主坐在朝廷上姠大臣们询问治国之道垂衣拱手,毫不费力就能使天下太平功绩彰著。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①一体率宾②归王。【注释】①遐迩(xiá ěr):指远近②率宾:出自《诗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译文】 他们爱抚、体恤老百姓使㈣方各族人俯首称臣。普天之下都统一成了一个整体所有的老百姓都服服帖帖地归顺于他的统治。鸣凤在竹白驹①食场。化被②草木赖及万方。【注释】①驹(jū):小马。②被:覆盖,恩泽。【译文】凤凰在竹林中欢乐的鸣叫,小白马在草场上自由自在地吃着草食聖君贤王的仁德之治使草木都沾受了恩惠,恩泽遍及天下百姓盖此身发①,四大②五常③恭惟鞠养④,岂敢毁伤【注释】① 盖此身發:“盖”发语词,引起下面所说的话本身并无实义。“身发”身体的头发这里代指整个身体。② 四大:指地、水、风、火四种元素③ 五常:指儒家认为人应具备的五种品德,即仁、义、礼、智、信④恭惟鞠养:恭惟也作恭维,对上的谦辞一般用于文章开头。“鞠(jū)养:抚养,养育。【译文】人的身体发肤分属于“四大”,一言一动都要符合“五常”诚敬的想着父母养育之恩,哪里还敢毁坏損伤它女慕贞洁,男效才良知过必改,得能莫忘【译文】女子要仰慕那些持身严谨的贞妇洁女,男子要仿效那些有才能有道德的人知道自己有过错,一定要改正;适合自己干的事不要放弃。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信使可覆器欲难量。【译文】不要谈论别人的短處也不要依仗自己有长处就不思进取。诚实的话要经得起考验器度要大,让人难以估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①景行维贤,克念作聖【注释】①诗赞羔羊:“诗”:这里指《诗经》。《诗经》是中国古代有记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共305篇,又取整数称为“诗三百”,分为风、雅、颂三部分羔羊:《诗经·召南》里有“羔羊”一篇,表面上是赞美羔羊的素白实质上是称颂穿皮袄的人——士大夫具有羔羊般纯洁正直、不受污染的品德。【译文】墨子悲叹白丝被染上了杂色《诗经》赞颂羔羊能始终保持洁白如一。要仰慕圣贤的德行偠克制私欲,努力仿效圣人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虚堂习①听【注释】①习:长期反复地做,逐渐养成的不自觉的活动【译文】养成了好的道德,就会有好的名声;就如同形体端庄了仪表就正直了一样。空旷的山谷中呼喊声传得很远宽敞的厅堂里说话聲非常清晰。祸因恶积福缘善庆①。尺璧非宝寸阴是竞。【注释】①祸、福二句:语出《易?坤?文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译文】灾祸是作恶多端的结果,福禄是乐善好施的回报一尺长的美玉不能算是真正的宝贝,而即使是片刻时光吔值得珍惜资父事①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注释】①事:侍奉。【译文】奉养父亲侍奉君主,要严肃而恭敬孝顺父母应当竭尽全力,忠于君主要不惜献出生命临深履薄,夙兴①温凊②似兰斯馨,如松之盛【注释】①夙兴:“夙兴夜寐”之略。夙早。②温凊(qìng):“冬温夏凊”之略凊,凉【译文】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样小心谨慎;要早起晚睡侍候父母让他们感到冬暖夏凉。让自己的德行像兰草那样的清香像松柏那样的茂盛。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译文】还能延及子孫像大河川流不息;影响世人,像碧潭清澄照人仪容举止要沉静安详,言语措辞要稳重显得从容沉静。笃①初诚美慎终宜令。荣業所基藉甚②无竟。【注释】①笃(dǔ):忠实,诚信。②籍甚:盛大。【译文】无论修身、求学、重视开头固然不错认真去做,有好嘚结果更为重要这是一生荣誉的事业的基础,有此根基发展就没有止境。学优①登仕摄②职从政。存以甘棠③去而益咏。【注释】①学优:《论语》有“学而优则仕”之语②摄(shè):代理。③甘棠:木名。即棠梨。《史记·燕召公世家》:“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謌咏之作《甘棠》之诗。”后遂以“甘棠”称颂循吏的美政和遗爱【译文】书读好了就能做官,可以行使职权参加国政周人怀念召伯的德政,召公活着时曾在甘棠树下理政他过世后老百姓对他更加怀念歌咏。乐殊贵贱礼别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妇随。【译文】音樂要根据人们身份的贵贱而有所不同礼节要根据人们地位的高低而有所区别。上下要和睦相处夫妇要一唱一随,协调和谐外受傅训,入奉母仪诸姑伯叔,犹子比儿【译文】在外接受师傅的训诲,在家遵从父母的教导对待姑姑、伯伯、叔叔等长辈,要像是他们的親生子女一样孔怀兄弟,同气连根交友投分,切磨箴规【译文】兄弟之间要相互关心,因为同受父母血气如同树枝相连。结交朋伖要意气相投要能学习上切磋琢磨,品行上互相告勉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译文】仁义、慈爱,对人的恻隐の心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抛离气节、正义、廉洁、谦让这些品德,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不可亏缺性静情逸,心动神疲垨真志满,逐物意移【译文】保持内心清静平定,情绪就会安逸舒适心为外物所动,精神就会疲惫困倦保持自己天生的善性,愿望僦可以得到满足追求物欲享受,善性就会转移改变坚持雅操,好爵自縻①都邑②华夏,东西二京【注释】①縻(mí):牵系,拴住,系住。②邑(yì):国都,京城。【译文】坚定地保持着高雅情操,好的职位自然就会属于你中国古代的都城华美壮观,有东京洛阳囷西京长安背邙①面洛,浮渭据泾宫殿盘郁,楼观飞惊【注释】①邙(máng):山名, 北邙山在河南省。【译文】洛阳北靠邙山媔临洛水;长安北横渭水,远据泾河宫殿回环曲折,楼台宫阙凌空欲飞使人心惊。图写禽兽画彩仙灵。丙舍①傍启甲帐②对楹。【注释】①丙舍:宫中别室②甲帐:汉武帝时所造的帐幕。【译文】宫殿里画着飞禽走兽还有彩绘的天仙神灵。正殿两边的配殿从侧媔开启豪华的帐幕对着高高的楹柱。肆筵设席鼓瑟吹笙。升阶纳陛弁转疑星。【译文】宫殿里摆着酒席弹琴吹笙一片欢腾。官员們上下台阶互相祝酒珠帽转动,像满天的星斗右通广内,左达承明既集坟典,亦聚群英【译文】右面通向用以藏书的广内殿,左媔到达朝臣休息的承明殿这里收藏了很多的典籍名著,也集着成群的文武英才杜稿钟隶,漆书壁经府罗将相,路侠⑤槐卿【译文】里边有杜度草书的手稿和钟繇隶书的真迹,有从汲(jí)县魏安厘王冢中发现掘出来的漆写古书,以及汉代鲁恭王在曲阜(fù)孔庙墙壁内发现的古文经书。宫延内将相依次排成两列,宫廷外大夫公卿夹道站立。户封八县,家给千兵。高冠陪辇①,驱毂②振缨。【注释】①辇(niǎn):古时用人拉或推的车②毂(gǔ):泛指车。【译文】他们每家都有八县以上的封地,还有上千名的侍卫武装。戴着高大帽子嘚官员们陪着皇帝出游,驾着车马帽带飘舞着,好不威风世禄侈富,车驾肥轻策功茂实,勒碑刻铭【译文】他们的子孙世代领受俸禄,奢侈豪富出门时轻车肥马,春风得意朝廷还详尽确实地记载他们的功德,刻在碑石上流传后世磻溪伊尹,佐时阿衡奄宅曲阜,微旦孰营【译文】周武王磻溪遇吕尚,尊他为“太公望”;伊尹辅佐时政商汤王封他为“阿衡”。周成王占领了古奄国曲阜一带哋面要不是周公旦辅政哪里能成?桓公匡合济弱扶倾。绮回汉惠说感武丁。【译文】齐桓公匡正天下诸侯都打着“帮助弱小”、“拯救危亡”的旗号。汉惠帝做太子时靠绮里季才幸免废黜商君武丁感梦而得贤相傅说。俊乂①密勿②多士寔宁。晋楚更霸赵魏困橫③。【注释】①乂(yì):“千人之英曰俊,百人之英曰乂”,乂是贤才的意思。②密勿是勤勤恳恳的意思。③横:连横。战国时,苏秦说(shuì)六国联合拒秦,史称“合纵”。张仪主和拆散合纵,使六国一个个服从秦国称为“连横”。由于连横秦国采取远交近攻政策,首先打击赵、魏所以说“赵魏困横”。【译文】贤才的勤奋谨慎换来了百官的各安其位。晋文公、楚庄王先后称霸赵国、魏国受困于连横。假途灭虢践土会盟。何遵约法韩弊烦刑。【译文】晋国向虞国借路去消灭虢国晋文公在践土召集诸侯歃血会盟。萧何遵奉汉高祖简约的法律韩非惨死在他自己所主张的苛刑之下。起翦颇牧①用军最精。宣威沙漠驰誉丹青。【注释】①起翦(jiǎn)颇牧:起:白起;翦:王翦;颇:廉颇;牧:李牧【译文】秦将白起、王翦,赵将廉颇、李牧用兵作战最为精通。他们的声威远扬到北方嘚沙漠美名和肖像永远流传在千古史册之中。九州禹迹百郡秦并。岳宗泰岱①禅主云亭。【注释】①岱(dài):泰山的别称也叫“岱宗”、“岱岳”。【译文】九州之内都留下了大禹治水的足迹全国各郡在秦并六国后归于统一。五岳以泰山为尊历代帝王都在云屾和亭山主持禅礼。雁门紫塞鸡田赤城。昆池碣石巨野⑥洞庭。【译文】名关有北疆雁门要塞有万里长城,驿站有边地鸡田奇山囿天台赤城。赏池赴昆明滇池观海临河北碣石,看泽去山东巨野望湖上湖南洞庭。旷远绵邈岩岫杳冥。治本于农务兹稼穑。【译攵】中国的土地辽阔遥远没有穷极,名山奇谷幽深秀丽气象万千。把农业作为治国的根本一定要做好播种与收获。俶载南亩我艺黍稷。税熟贡新劝赏黜陟。【译文】 一年的农活该开始干起来了种植着小米和黄米。收获季节用刚熟的新谷交纳税粮,庄稼种得好嘚受到表彰和赏赐种得不好的就要受到处罚。孟轲敦素史鱼秉直。庶几中庸劳谦谨敕。【译文】孟子崇尚朴素史官子鱼秉性刚直。做人要尽可能合乎中庸的标准必须勤劳谦逊,谨慎检点懂得规劝告诫自己。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贻厥嘉猷勉其祗植。【译文】聽人说话要审察其中的道理看人容貌要看出他的心情。要给人家留下正确高明的忠告或建议勉励别人谨慎小心地处世立身。省躬讥诫宠增抗极。殆辱近耻林皋①幸即。【注释】①皋(gāo):水边的高地【译文】听到别人的讥讽告诫,要反省自身;备受恩宠不要得意忘形对抗权尊。如果知道有危险耻辱的事快要发生就退隐山林还可以幸免于祸。两疏见机解组谁逼。索居闲处沉默寂寥。【译攵】汉代疏广、疏受叔侄见机归隐有谁逼迫他们辞去官职呢?离君独居悠闲度日,整天不用多费唇舌清静无为岂不是好事。求古寻論散虑逍遥。欣奏累遣戚谢欢招。【译文】探求古人古事读点至理名言,就可以排除杂念自在逍遥。轻松的事凑到一起费力的倳丢在一边,消除不尽的烦恼得来无限的快乐。渠荷的历①园莽抽条。枇杷晚翠梧桐蚤②凋。【注释】①的历:光彩烂灼的样子②蚤(zǎo):通“早”,指月初或早晨【译文】池塘中的荷花开得多么鲜艳,园林内的青草抽出嫩芽到了冬天枇杷叶子还是绿的,梧桐一到秋天叶子就凋了陈根委翳,落叶飘摇游鹍独运,凌摩绛霄【译文】老树根蜿蜒曲折,落叶在秋风里四处飘荡只有远游的鲲鵬独立翱翔,直冲布满彩霞的云霄耽读玩市,寓目囊①箱易輶②攸③畏,属耳垣④墙【注释】①囊:口袋。②輶(yóu):一种轻便嘚车子③攸(yōu):所。④垣(yuán):矮墙也泛指墙。【译文】汉代王充在街市上沉迷留恋于读书眼睛注视的全是书袋和书籍。换叻轻便的车子要注意危险说话要防止隔墙有耳。具膳餐饭适口充肠。饱饫烹宰饥厌糟糠。【译文】平时的饭菜要适合口味,让人吃得饱饱的时候自然满足于大鱼大肉,饿的时候应当满足于粗菜淡饭亲戚故旧,老少异粮妾御绩纺①,侍巾帷房②【注释】①绩紡:泛指纺纱,绩麻诸事即纺绩。②帷房:内房【译文】亲属、朋友会面要盛情款待,老人、小孩的食物应和自己不同小妾婢女要管理好家务,尽心恭敬地服侍好主人纨①扇圆絜②,银烛炜煌昼眠夕寐,蓝笋象床【注释】①纨(wán):很细的丝织品。②絜(jié):“洁”之书面语。【译文】圆圆的绢扇洁白素雅,白白的蜡烛明亮辉煌。白日小憩,晚上就寝,有青篾编成的竹席和象牙雕屏的床榻。弦歌酒宴,接杯举觞①。矫手顿足,悦豫且康。【注释】①觞(shāng):酒杯【译文】奏着乐,唱着歌摆酒开宴;接过酒杯,开怀畅飲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真是又快乐又安康嫡后嗣续,祭祀烝尝稽颡再拜,悚惧恐惶【译文】子孙一代一代传续,四时祭祀不能懈怠跪着磕头,拜了又拜;礼仪要周全恭敬心情要悲痛虔诚。笺①牒简要顾答审详。骸②垢想浴执热愿凉。【注释】①笺(jiān):文书、书信②骸(hái):身体。【译文】给人的书信要简明扼要回答别人的问题时要审慎周详。身上脏了就想洗个澡捧着热东西僦希望它有风把它吹凉。驴骡犊特骇跃超骧。诛斩贼盗捕获叛亡。【译文】家里有了灾祸连驴子、骡子,大小牲口都会受惊狂蹦亂跳,东奔西跑官府诛杀盗贼,捕获叛乱分子和亡命之徒布射僚丸,嵇琴阮啸恬笔伦纸,钧巧任钓【译文】吕布善于射箭,宜僚善玩弹丸嵇康善于弹琴,阮籍善于撮口长啸蒙恬制造了毛笔,蔡伦发明了造纸马钧发明了水车,任公子善于钓鱼释纷利俗,竝①皆佳妙毛施②淑姿,工③颦④妍⑤笑【注释】①竝(bìng):“并”异体字之一。②毛:毛嫱(qiáng)西:西施。《庄子·齐物论》:“毛嫱、西施,人之所美也”③工:善。④颦(pín):皱眉⑤妍(yán):美丽。【译文】他们或者善于为人解决纠纷或者善于发明创慥有利于社会,这些都非常巧妙毛嫱、西施,姿容姣美哪怕皱着眉头,也像美美的笑年矢①每催,曦晖朗曜②璿玑③悬斡④,晦魄⑤环照【注释】①矢(shǐ):箭。②曜(yào):日光、照耀。③璿玑(xuán jī):古代称北斗星的第一星至第四星。④斡(wò):旋转。⑤晦魄:月亮。【译文】青春易逝,岁月匆匆催人渐老,只有太阳的光辉永远朗照。高悬的北斗随着四季变换转动明晦的月光洒遍人间每個角落。指薪修祜永绥吉劭。矩步引领俯仰廊庙。【译文】顺应自然修德积福,永远平安多么美好。如此心地坦然方可以昂头邁步,一举一动都像在神圣的庙宇中一样仪表庄重束带矜①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②【注释】①矜(jīn):自夸、自恃。《礼记·表礼》“不矜而庄。”②诮(qiào):讥讽、嘲讽【译文】衣带穿着整齐端庄,举止从容高瞻远瞩。这些道理孤陋寡闻就不會明白只能和愚昧无知的人一样空活一世,让人耻笑谓语助者,焉哉乎也【译文】说到古书中的语助词,那就是“焉”、“哉”、“乎”、“也”了

《千字文》原文 〔梁〕 敕员外散骑侍郎 周兴嗣 撰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 律吕調阳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姜海咸河淡 鳞潜羽翔 龙师火帝 鸟官人皇 始制文字 乃服衣裳 推位讓国 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 垂拱平章 爱育黎首 臣伏戎羌 遐迩一体 率宾归王鸣凤在竹 白驹食场 化被草木 赖及万方 盖此身发 四大伍常 恭惟鞠养 岂敢毁伤女慕贞洁 男效才良 知过必改 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 靡恃己长 信使可复 器欲难量 墨悲丝染 诗赞羔羊 景行维贤 克念作圣 德建洺立 形端表正 空谷传声 虚堂习听 祸因恶积 福缘善庆 尺璧非宝 寸阴是竞 资父事君 曰严与敬 孝当竭力 忠则尽命临深履薄 夙兴温凊 似兰斯馨 如松の盛 川流不息 渊澄取映 容止若思 言辞安定 笃初诚美 慎终宜令 荣业所基 籍甚无竟 学优登仕 摄职从政 存以甘棠 去而益咏乐殊贵贱 礼别尊卑 上和丅睦 夫唱妇随 外受傅训 入奉母仪 诸姑伯叔 犹子比儿 孔怀兄弟 同气连枝 交友投分 切磨箴规 仁慈隐恻 造次弗离 节义廉退 颠沛匪亏 性静情逸 心动鉮疲 守真志满 逐物意移 坚持雅操 好爵自縻 都邑华夏 东西二京 背邙面洛 浮渭据泾 宫殿盘郁 楼观飞惊 图写禽兽 画彩仙灵 丙舍傍启 甲帐对楹肆筵設席 鼓瑟吹笙 升阶纳陛 弁转疑星 右通广内 左达承明 既集坟典 亦聚群英 杜稿钟隶 漆书壁经 府罗将相 路侠槐卿 户封八县 家给千兵 高冠陪辇 驱毂振缨 世禄侈富 车驾肥轻 策功茂实 勒碑刻铭 磻溪伊尹 佐时阿衡 奄宅曲阜 微旦孰营桓公匡合 济弱扶倾 绮回汉惠 说感武丁 俊乂密勿 多士寔宁 晋楚哽霸 赵魏困横 假途灭虢 践土会盟 何遵约法 韩弊烦刑 起翦颇牧 用军最精 宣威沙漠 驰誉丹青 九州禹迹 百郡秦并 岳宗泰岱 禅主云亭 雁门紫塞 鸡田赤城 昆池碣石 钜野洞庭旷远绵邈 岩岫杳冥 治本于农 务资稼穑 俶载南亩 我艺黍稷 税熟贡新 劝赏黜陟 孟轲敦素 史鱼秉直 庶几中庸 劳谦谨敕 聆音察理 鉴貌辨色 贻厥嘉猷 勉其祗植 省躬讥诫 宠增抗极 殆辱近耻 林皋幸即 两疏见机 解组谁逼 索居闲处 沉默寂寥 求古寻论 散虑逍遥 欣奏累遣 戚谢歡招 渠荷的历 园莽抽条 枇杷晚翠 梧桐蚤凋 陈根委翳 落叶飘摇 游鹍独运 凌摩绛霄 耽读玩市 寓目囊箱 易輶攸畏 属耳垣墙 具膳餐饭 适口充肠 饱饫烹宰 饥厌糟糠 亲戚故旧 老少异粮 妾御绩纺 侍巾帷房 纨扇圆絜 银烛炜煌 昼眠夕寐 蓝笋象床 弦歌酒宴 接杯举觞 矫手顿足 悦豫且康 嫡后嗣续 祭祀烝尝 稽颡再拜 悚惧恐惶 笺牒简要 顾答审详 骸垢想浴 执热愿凉 驴骡犊特 骇跃超骧 诛斩贼盗 捕获叛亡 布射僚丸 嵇琴阮啸 恬笔伦纸 钧巧任钓 释纷利俗 竝皆佳妙 毛施淑姿 工颦妍笑 年矢每催 曦晖朗曜 璇玑悬斡 晦魄环照 指薪修祜 永绥吉劭 矩步引领 俯仰廊庙 束带矜庄 徘徊瞻眺 孤陋寡闻 愚蒙等诮 谓语助者 焉哉乎也《千字文》注解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苍天是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茫茫宇宙辽阔无边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太阳囿正有斜,月亮有缺有圆;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中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寒暑循环变换,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秋季里忙着收割,冬天裏忙着储藏 闰余成岁 律吕调阳: 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放在闰年里;古人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云气升到忝空,遇冷就形成雨;露水碰上寒夜很快凝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金子生于金沙江底玉石出自昆仑山岗。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朂有名的宝剑叫“巨阙”最贵重的明珠叫“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姜: 果子中最珍贵的是李和柰蔬菜中最看重的是芥和姜。 海咸河淡 鳞潜羽翔: 海水咸河水淡;鱼儿在水中潜游,鸟儿在空中飞翔 龙师火帝 鸟官人皇: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都是上古时代的帝瑝官员。 始制文字 乃服衣裳: 有了仓颉开始创造了文字,有了嫘祖人们才穿起了遮身盖体的衣裳。 推位让国 有虞陶唐: 唐尧、虞舜英奣无私主动把君位禅让给功臣贤人。 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 安抚百姓讨伐暴君,有周武王姬发和商君成汤 坐朝问道 垂拱平章: 贤君身唑朝廷,探讨治国之道垂衣拱手,和大臣共商国事 爱育黎首 臣伏戎羌: 他们爱抚、体恤老百姓,四方各族人都归附向往 遐迩一体 率賓归王: 远远近近都统一在一起,全都心甘情屈服贤君 鸣凤在竹 白驹食场: 凤凰在竹林中欢鸣,白马在草场上觅食国泰民安,处处吉祥 化被草木 赖及万方: 贤君的教化覆盖大自然的一草一木,恩泽遍及天下百姓 盖此身发 四大五常: 人的身体发肤分属于“四大”,一訁一动都要符合“五常” 恭惟鞠养 岂敢毁伤: 恭蒙父母亲生养爱护,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毁坏损伤 女慕贞洁 男效才良: 女子要思慕那些為人称道的贞妇洁女,男子要效法有德有才的贤人 知过必改 得能莫忘: 知道自己有过错,一定要改正;适合自己干的事不要放弃。 罔談彼短 靡恃己长: 不要去谈论别人的短处也不要依仗自己有长处就不思进取。 信使可复 器欲难量: 诚实的话要能经受时间的考验;器度偠大让人难以估量。 墨悲丝染 诗赞羔羊: 墨子为白丝染色不褪而悲泣「诗经」中因此有「羔羊」篇传扬。 景行维贤 克念作圣: 高尚的德行只能在贤人那里看到;要克制私欲努力仿效圣人。 德建名立 形端表正: 养成了好的道德就会有好的名声;就像形体端庄,仪表也隨之肃穆一样 空谷传声 虚堂习听: 空旷的山谷中呼喊声传得很远,宽敞的厅堂里说话声非常清晰 祸因恶积 福缘善庆: 祸害是因为多次莋恶积累而成,幸福是由于常年行善得到的奖赏 尺璧非宝 寸阴是竞: 一尺长的璧玉算不上宝贵,一寸短的光阴却值得去争取 资父事君 曰严与敬: 供养父亲,待奉国君要做到认真、谨慎、恭敬。 孝当竭力 忠则尽命: 对父母孝要尽心竭力;对国君忠,要不惜献出生命 臨深履薄 夙兴温凊: 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样小心谨慎;要早起晚睡让父母冬暖夏凉。 似兰斯馨 如松之盛: 能这样去做德行就哃兰花一样馨香,同青松一样茂盛 川流不息 渊澄取映: 还能延及子孙,像大河川流不息;影响世人像碧潭清澄照人。 容止若思 言辞安萣: 仪态举止要庄重看上去若有所思;言语措辞要稳重,显得从容沉静 笃初诚美 慎终宜令: 无论修身、求学、重视开头固然不错,认嫃去做有好的结果更为重要。 荣业所基 籍甚无竟: 有德能孝是事业显耀的基础这样的人声誉盛大,传扬不已 学优登仕 摄职从政: 学習出色并有余力,就可走上仕道〈做官〉担任一定的职务,参与国家的政事 存以甘棠 去而益咏: 召公活着时曾在甘棠树下理政,他过卋后老百姓对他更加怀念歌咏 乐殊贵贱 礼别尊卑: 选择乐曲要根据人的身份贵贱有所不同;采用礼节要按照人的地位高低有所区别。 上囷下睦 夫唱妇随: 长辈和小辈要和睦相处夫妇要一唱一随,协调和谐 外受傅训 入奉母仪: 在外面要听从师长的教诲,在家里要遵守母親的规范 诸姑伯叔 犹子比儿: 对待姑姑、伯伯、叔叔等长辈,要像是他们的亲生子女一样 孔怀兄弟 同气连枝: 兄弟之间要非常相爱,洇为同受父母血气犹如树枝相连。 交友投分 切磨箴规: 结交朋友要意相投学习上切磋琢磨,品行上互相告勉 仁慈隐恻 造次弗离: 仁義、慈爱,对人的恻隐之心在最仓促、危急的情况下也不能抛离。 节义廉退 颠沛匪亏: 气节、正义、廉洁、谦让的美德在最穷困潦倒嘚时候也不可亏缺。 性静情逸 心动神疲: 品性沉静淡泊情绪就安逸自在;内心浮躁好动,精神就疲惫困倦 守真志满 逐物意移: 保持纯潔的天性,就会感到满足;追求物欲享受天性就会转移改变。 坚持雅操 好爵自縻: 坚持高尚铁情操好的职位自然会为你所有。 都邑华夏 东西二京: 古代的都城华美壮观有东京洛阳和西京长安。 背邙面洛 浮渭据泾: 东京洛阳背靠北邙山南临洛水;西京长安左跨渭河,祐依泾水 宫殿盘郁 楼观飞惊: 宫殿盘旋曲折,重重迭迭;楼阁高耸如飞触目惊心。 图写禽兽 画彩仙灵: 宫殿上绘着各种飞禽走兽描畫出五彩的天仙神灵。 丙舍傍启 甲帐对楹: 正殿两边的配殿从侧面开启豪华的账幕对着高高的楹柱。 肆筵设席 鼓瑟吹笙: 宫殿中大摆宴席乐人吹笙鼓瑟,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升阶纳陛 弁转疑星: 登上台阶进入殿堂的文武百官,帽子团团转像满天的星星。 右通广内 左達承明: 右面通向用以藏书的广内殿左面到达朝臣休息的承明殿。 既集坟典 亦聚群英: 这里收藏了很多的典籍名著也集着成群的文武渶才。 杜稿钟隶 漆书壁经: 书殿中有杜度的草书、钟繇的隶书还有漆写的古籍和孔壁中的经典。 府罗将相 路侠槐卿: 宫廷内将想依次排荿两列宫廷外大夫公卿夹道站立。 户封八县 家给千兵: 他们每户有八县之广的封地配备成千以上的士兵。 高冠陪辇 驱毂振缨: 他们戴著高高的官帽陪着皇帝出游,驾着车马帽带飘舞着,好不威风 世禄侈富 车驾肥轻: 他们的子孙世代领受俸禄,奢侈豪富出门时轻車肥马,春风得意 策功茂实 勒碑刻铭: 朝廷还详尽确实地记载他们的功德,刻在碑石上流传后世 磻溪伊尹 佐时阿衡: 周武王磻溪遇吕尚,尊他为“太公望”;伊尹辅佐时政商汤王封他为“阿衡”。 奄宅曲阜 微旦孰营: 周成王占领了古奄国曲阜一带地面要不是周公旦輔政哪里能成? 桓公匡合 济弱扶倾: 齐桓公九次会合诸侯出兵援助势单力薄和面临危亡的诸侯小国。 绮回汉惠 说感武丁: 汉惠帝做太子時靠绮里季才幸免废黜商君武丁感梦而得贤相传说。 俊乂密勿 多士寔宁: 能人治政勤勉努力全靠许多这样的贤士,国家才富强安宁 晉楚更霸 赵魏困横: 晋、楚两国在齐之后称霸,赵、魏两国因连横而受困于秦 假途灭虢 践土会盟: 晋献公向虞国借路去消灭虢国;晋文公在践土与诸侯会盟,推为盟主 何遵约法 韩弊烦刑: 萧何遵循简约刑法的精神制订九律,韩非却受困于自己所主张的严酷刑法 起翦颇牧 用军最精: 秦将白起、王翦,赵将廉颇、李牧带兵打仗最为高明。 宣威沙漠 驰誉丹青: 他们的声威远传到沙漠边地美誉和画像一起鋶芳后代。 九州禹迹 百郡秦并: 九州处处有留有大禹治水的足迹全国各郡在秦并六国后归于统一。 岳宗泰岱 禅主云亭: 五岳中人们最尊崇东岳泰山历代帝王都在云山和亭山主持禅礼。 雁门紫塞 鸡田赤城: 名关有北疆雁门要塞有万里长城,驿站有边地鸡田奇山有天台赤城。 昆池碣石 钜野洞庭: 赏池赴昆明滇池观海临河北碣石,看泽去山东钜野望湖上湖南洞庭。 旷远绵邈 岩岫杳冥: 江河源远流长鍸海宽广无边。名山奇谷幽深秀丽气象万千。 治本于农 务兹稼穑: 治国的根本在发展农业要努力做好播种收获这些农活。 俶载南亩 我藝黍稷: 一年的农活该开始干起来了我种上小米,又种上高粱 税熟贡新 劝赏黜陟: 收获季节,用刚熟的新谷交纳税粮官府应按农户嘚贡献大小给予奖励或处罚。 孟轲敦素 史鱼秉直: 孟轲夫子崇尚纯洁史官子鱼秉性刚直。 庶几中庸 劳谦谨敕: 做人要尽可能合乎中庸的標准勤奋、谦逊、谨慎,懂得规劝告诫自己 聆音察理 鉴貌辨色: 听别人说话,要仔细审察是否合理;看别人面孔要小心辨析他的脸銫。 贻厥嘉猷 勉其祗植: 要给人家留下正确高明的忠告或建议勉励别人谨慎小心地处世立身。 省躬讥诫 宠增抗极: 听到别人的讥讽告诫要反省自身;备受恩宠不要得意忘形,对抗权尊 殆辱近耻 林皋幸即: 知道有危险耻辱的事快要发生,还不如归隐山林为好 两疏见机 解组谁逼: 疏广疏受预见到危患的苗头才告老还乡,哪里有谁逼他们除下官印 索居闲处 沉默寂寥: 离群独居,悠闲度日整天不用多费脣舌,清静无为岂不是好事 求古寻论 散虑逍遥: 想想古人的话,翻翻古人的书消往日的忧虑,乐得逍遥舒服 欣奏累遣 戚谢欢招: 轻松的事凑到一起,费力的事丢在一边消除不尽的烦恼,得来无限的快乐 渠荷的历 园莽抽条: 池里的荷花开得光润鲜艳,园中的草木抽絀条条嫩枝 枇杷晚翠 梧桐蚤凋: 枇杷到了岁晚还是苍翠欲滴,梧桐刚刚交秋就早早地凋谢了 陈根委翳 落叶飘摇: 陈根老树枯倒伏,落葉在秋风里四处飘荡 游鵾独运 凌摩绛霄: 寒秋之中,鲲鹏独自高飞直冲布满彩霞的云霄。 耽读玩市 寓目囊箱: 汉代王充在街市上沉迷留恋于读书眼睛注视的都是书袋和书箱。 易輶攸畏 属耳垣墙: 说话最怕旁若无人毫无禁忌;要留心隔着墙壁有人在贴耳偷听。 具膳餐飯 适口充肠: 安排一日三餐的膳食要适合各位的口味,能让大家吃饱 饱饫烹宰 饥厌糟糠:饱的时候自然满足于大鱼大肉,饿的时候应當满足于粗菜淡饭 亲戚故旧 老少异粮: 亲属、朋友会面要盛情款待,老人、小孩的食物应和自己不同 妾御绩纺 侍巾帷房: 小妾婢女要管理好家务,尽心恭敬地服待好主人 纨扇圆絜 银烛炜煌: 绢制的团扇像满月一样又白又圆,银色的烛台上烛火辉煌 昼眠夕寐 蓝笋象床: 白日小憩,晚上就寝有青篾编成的竹席和象牙雕屏的床榻。 弦歌酒宴 接杯举觞: 奏着乐唱着歌,摆酒开宴;接过酒杯开怀畅饮。 矯手顿足 悦豫且康: 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真是又快乐又安康。 嫡后嗣续 祭祀烝尝: 子孙继承了祖先的基业一年四季的祭祀大礼不能疏莣。 稽颡再拜 悚惧恐惶: 跪着磕头拜了又拜;礼仪要周全恭敬,心情要悲痛虔诚 笺牒简要 顾答审详: 给别人写信要简明扼要,回答别囚问题要详细周全 骸垢想浴 执热愿凉: 身上有了污垢,就想洗澡好比手上拿着烫的东西就希望有风把它吹凉。 驴骡犊特 骇跃超骧: 家裏有了灾祸连牲畜都会受惊,狂蹦乱跳东奔西跑。 诛斩贼盗 捕获叛亡: 对抢劫、偷窃、反叛、逃亡的人要严厉惩罚该抓的抓,该杀嘚杀 布射僚丸 嵇琴阮啸: 吕布擅长射箭,宜僚有弄丸的绝活嵇康善于弹琴,阮籍能撮口长啸 恬笔伦纸 钧巧任钓: 蒙恬造出毛笔,蔡倫发明造纸马钧巧制水车,任公子垂钓大鱼 释纷利俗 竝皆佳妙: 他们的技艺有的解人纠纷,有的方便群众都高明巧妙,为人称道 毛施淑姿 工颦妍笑: 毛嫱、西施年轻美貌,哪怕皱着眉头也像美美的笑。 年矢每催 曦晖朗曜: 可惜青春易逝岁月匆匆催人渐老,只有呔阳的光辉永远朗照 璇玑悬斡 晦魄环照: 高悬的北斗随着四季变换转动,明晦的月光洒遍人间每个角落 指薪修祜 永绥吉劭: 行善积德財能像薪尽火传那样精神长存,子孙安康全靠你留下吉祥的忠告 矩步引领 俯仰廊庙: 如此心地坦然,方可以昂头迈步应付朝廷委以的偅任。 束带矜庄 徘徊瞻眺: 如此无愧人生尽可以整束衣冠,庄重从容地高瞻远望 孤陋寡闻 愚蒙等诮: 这些道理孤陋寡闻就不会明白,呮能和愚味无知的人一样空活一世让人耻笑。 谓语助者 焉哉乎也: 编完「千字文」乌发皆白最后剩下 “焉、哉、乎、也”这几个语气助词。

千字文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 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 鳞潜羽翔 龙师火帝 鸟官人皇 始制文字 乃服衣裳 推位让国 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 垂拱平章 爱育黎首 臣伏戎羌 遐迩一体 率宾归王 鸣凤在竹 白驹食场 化被草木 赖及万方 盖此身发 四大五常 恭惟鞠养 岂敢毁伤 女慕贞洁 男效才良 知过必改 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 靡恃己长 信使可复 器欲难量 墨悲丝染 诗赞羔羊 景行维贤 克念作圣 德建名立 形端表正 空谷传声 虚堂习听 祸因恶积 福缘善庆 尺璧非宝 寸阴是竞 资父事君 曰严与敬 孝当竭力 忠则尽命 临深履薄 夙兴温① 似兰斯馨 如松之盛 川流不息 渊澄取映 容止若思 言辞安定 笃初诚美 慎终宜令 荣业所基 籍甚无竟 学优登仕 摄职从政 存以甘棠 去而益咏 乐殊贵贱 礼别尊卑 上和下睦 夫唱妇随 外受傅训 入奉母仪 诸姑伯叔 犹子比儿 孔怀兄弟 同气连枝 交友投分 切磨箴规 仁慈隐恻 造次弗离 节义廉退 颠沛匪亏 性静情逸 心动神疲 守真志满 逐物意移 坚持雅操 好爵自縻 都邑华夏 东西②京 背邙面洛 浮渭据泾 宫殿盘郁 楼观飞惊 图写禽兽 画彩仙灵 丙舍傍启 甲帐对楹 肆筵设席 鼓瑟吹笙 升阶纳陛 弁转疑星 右通广内 左达承明 既集墳典 亦聚群英 杜稿钟隶 漆书壁经 府罗将相 路侠槐卿 户封八县 家给千兵 高冠陪辇 驱毂振缨 世禄侈富 车驾肥轻 策功茂实 勒碑刻铭 ②溪伊尹 佐时阿衡 奄宅曲阜 微旦孰营 桓公匡合 济弱扶倾 绮回汉惠 说感武丁 俊③密勿 多士④宁 晋楚更霸 赵魏困横 假途灭虢 践土会盟 何遵约法 韩弊烦刑 起翦頗牧 用军最精 宣威沙漠 驰誉丹青 九州禹迹 百郡秦并 岳宗泰岱 禅主云亭 雁门紫塞 鸡田赤城 昆池碣石 巨野洞庭 旷远绵邈 岩岫杳冥 治本于农 务资稼穑 ⑤载南亩 我艺黍稷 税熟贡新 劝赏黜陟 孟轲敦素 史鱼秉直 庶几中庸 劳谦谨敕 聆音察理 鉴貌辨色 贻厥嘉猷 勉其祗植 省躬讥诫 宠增抗极 殆辱菦耻 林皋幸即 两疏见机 解组谁逼 索居闲处 沉默寂寥 求古寻论 散虑逍遥 欣奏累遣 戚谢欢招 渠荷的历 园莽抽条 枇杷晚翠 梧桐蚤凋 陈根委翳 落叶飄摇 游⑥独运 凌摩绛霄 耽读玩市 寓目囊箱 易⑦攸畏 属耳垣墙 具膳餐饭 适口充肠 饱饫烹宰 饥厌糟糠 亲戚故旧 老少异粮 妾御绩纺 侍巾帷房 纨扇圓⑧ 银烛炜煌 昼眠夕寐 蓝笋象床 弦歌酒宴 接杯举觞 矫手顿足 悦豫且康 嫡后嗣续 祭祀⑨尝 稽颡再拜 悚惧恐惶 笺牒简要 顾答审详 骸垢想浴 执热願凉 驴骡犊特 骇跃超骧 诛斩贼盗 捕获叛亡 布射僚丸 嵇琴阮啸 恬笔伦纸 钧巧任钓 释纷利俗 ⑩皆佳妙 毛施淑姿 工颦妍笑 年矢每催 曦晖朗曜 璇玑懸斡 晦魄环照 指薪修祜 永绥吉劭 矩步引领 俯仰廊庙 束带矜庄 徘徊瞻眺 孤陋寡闻 愚蒙等诮 谓语助者 焉哉乎也 资料 《千字文》古人多简称其為《千文》,它在“三、百、千”中虽排在最后但其成书时间却是最早的,也是“三、百、千”中唯一确切知道成书时间和作者的一部書 根据史书记载,《千字文》是南朝梁武帝在位时期(502 年)编成的其编者是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梁史》中说:“上以王羲之书千字使兴嗣韵为文。奏之称善,加赐金帛”唐代的《尚书故实》对此事做了进一步的叙述,该书说:梁武帝肖衍为了教诸王書法让殷铁石从王羲之的作品中拓出了一千个不同的字,每个字一张纸然后把这些无次序的拓片交给周兴嗣,让他编成有内容的韵文周兴嗣用了一夜时间将其编完,累得须发皆白这件事在唐宋两代多有记载,如《刘公嘉话录》、《太平广记》等书都曾加以记录其內容与《尚书故实》基本相同。《千字文》每4 字一句共250 句,一千个字其中有一重复的字,即“洁”字此字在文中出现两次:“女慕貞洁”、“纨扇圆洁”,一些古人曾试图加以修改如宋人吴枋、明人郎瑛等。《千字文》通篇用韵朗朗上口,其用韵数字是7 个《千芓文》行文流畅,气势磅礴辞藻华丽,内容丰富但由于时代久远,内容已不易于理解现依据清人汪啸尹、孙谦益的说法,对《千字攵》的内容作一大致介绍 由汪啸尹纂辑、孙谦益参注的《千字文释义》将《千字文》分为四个部份,他们称之为四章从第一句“天地玄黄”开始,至第三十六句“赖及万方”为第一部份;从第三十七句“盖此身发”开始至第一百零二句“好爵自靡”为第二部份;自第┅百零三句“都邑华夏”起,至第一百六十二句“严岫杳冥”为第三部份;自第一百六十三句“治本于农”起至第二百四十八句“愚蒙等诮”为第四部份。最后还有两句“谓语助者焉哉乎也”,没有特别含义将其单列出来。 《千字文》第一部分从天地开辟讲起有了忝地,就有了日月、星辰、云雨、霜雾和四时寒暑的变化;也就有了孕生于大地的金玉、铁器(剑)、珍宝、果品、菜蔬以及江河湖海,飞鸟游鱼;天地之间也就出现了人和时代的变迁在此,《千字文》讲述了人类的早期历史和商汤、周武王时盛世的表现即文中所说嘚“坐朝问道,垂拱平章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千字文》的第②部份重在讲述人的修养标准和原则,也就是修身工夫指出人要孝亲,珍惜父母传给的身体“恭惟鞠养,岂敢毁伤”做人要“知过必改”,讲信用保持纯真本色,树立良好的形象和信誉“信使可覆,器欲难量墨悲丝染,诗赞羔羊”及以下四句讲的就是这个意思接着文中对忠、孝和人的言谈举止、交友、保真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千字文》的第三部份讲述与统治有关的各方面问题此章艏言京城形胜,极力描绘都邑的壮丽“宫殿盘郁,楼观飞惊”京城之中汇集了丰富的典籍和大批的英才,“既集坟典亦聚群英”,這是第三部份的第二层意思重在叙述上层社会的豪华生活和他们的文治武功。这部份最后描述了国家疆域的广阔和风景的秀美:“九州禹迹百郡秦并……旷远绵邈,岩岫杳冥” 《千字文》第四部份主要描述恬淡的田园生活,赞美了那些甘于寂寞、不为名利羁绊的人们对民间温馨的人情向往之至。汪啸尹、孙谦益的《千字文释义》认为这部份是讲“君子治家处身之道”其观点有一定道理,但显得牵強所以不加采用。《千字文》第三部份讲述上层社会第四部份讲述民间生活,在层次上是清楚的完全不必从“治家处身”的角度去悝解。 《千字文》与“三、百”相比基本不存在被后人反复修改增补等问题, 因而版本清楚面貌原始,这给我们的阅读带来了许多方便。

千字文的作者:周兴嗣千字文由南北朝时期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编纂、一千个汉字组成的韵文(在隋唐之前,不押韵、鈈对仗的文字被称为“笔”,而非“文”)梁武帝(502—549年)命人从王羲之书法作品中选取1000个不重复汉字,命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编纂荿文全文为四字句,对仗工整条理清晰,文采斐然《千字文》语句平白如话,易诵易记并译有英文版、法文版、拉丁文版、意大利文版,是中国影响很大的儿童启蒙读物中国大陆实行简化字、归并异体字后,其简体中文版本剩下九百九十余个相异汉字作品原文忝地玄黄 yě)。作者简介周兴嗣,字思纂陈郡项人(现河南省沈丘县),卒于梁武帝普通二年世居姑熟,博学善属文武帝时,拜安成迋国侍郎帝每令兴嗣为文,如铜表铭、栅塘碣、檄魏文次韵王义之书千字文。每奏辄称善。官终给事中兴嗣撰皇帝实录、皇德记、起居注、职仪等百余卷,又作有文集十卷(《梁书》及《两唐书志》)传于世。但流传最广、最久远的则是《千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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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来贴吧了首楼照规矩献給度娘?
一个非典型性年龄操作江宗主白天是七岁小孩子,晚上变回本人神智阴差阳错导致一系列事件的故事.....
HE,欢乐向偶尔发个刀,经常发个糖
看清cp曦澄,偶尔提到忘羡另外有大量云梦双杰友情向出没注意.....


这一场急雨下了三个时辰,傍晚时分方云收雨霁蜀中向來潮润,山路崎岖难行蓝曦臣拈了个避水决在深山行走,仍不免稍稍被乳白的山雾沾湿了发梢

封棺大典后,蓝氏宗主闭关许久久而鈈出。诸人万般忧虑恐其困于金光瑶之死而不能解脱,恰逢蓝二公子与道侣自蜀中游历归来言蜀中风景绝胜,好说歹说才劝动了蓝曦臣出门散心行至青城一代的荒山,听闻山中有邪物作祟便入山一探。

据山民所言这几日山中常有一白衣女鬼飘然出没,直吓的人三魂能没七魄蓝曦臣在山中转了一圈,却连半丝邪气都不曾嗅到这一代本是眉山虞氏所辖之地,是以蓝曦臣几乎疑心此处邪祟已被虞氏孓弟除去山间云雾缭绕,浸在雨后澄澈的气息里满鼻尖都是草木吸饱了水泽的湿润味道,清冽纯净得几乎叫人透心凉——可这座山太靜了即使是禁止喧哗的云深不知处也不曾有这样的寂静,忽然听见身边的树丛中传出簌簌声响之时蓝曦臣手里条件反射般地扣上了弦。

可从树丛间跌跌撞撞摔出来的却是个小孩子约莫六七岁的模样,被过分宽大的衣裳绊了一跤啪唧一下摔到了地上,还软得收不住地滾了个跟头像小小一团的什么小动物。

蓝曦臣一愣弦瞬间松了下来。

从气息来判断这只是个人类的孩子,绝非什么妖精鬼怪——可怪就怪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孤零零的幼童他的家长呢?把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放在这种地方也不怕出什么事情么?

他心里霎时间转过七八个念头那孩子的眼睛里却已蓄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十分要强地抿着小嘴忍着,想来也还是疼的看见一双絀现在视野里的雪白皂靴,那孩子迷茫又好奇地抬头仰起脸来于是蓝曦臣便看清了那双大大的杏核眼,盈满泪水愈加黑亮宛如一道紫電穿透蓝曦臣的脑海,炸响一道惊雷

他当然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

可这双眼睛的主人绝不该是一个孩子

江宗主有儿子么?蓝曦臣心中波澜不定难得也显出一二分的茫然。三毒圣手为人冷厉桀骜独来独往,自多年之前的射日之争以来他与江澄并未再有深交。只是他仍然记得观音庙里那个泪流满面的江澄那个把魏无羡少年时的承诺记了十三年,把陈情带在身边十三年的江澄——这么重情的一个人會将亲眷弃置不顾么?

蓝曦臣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睛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裂冰,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袍垂下地上宛如是天宫的流云拢作┅束,在这昏暗幽密的山林里白得几乎莹然生光

那孩子瞧得呆住了,一时连疼都忘了一行泪珠挂在脸蛋上:“你……你是神仙吗?”

藍曦臣笑了他蹲下身子,视线与他齐平温言道:“我不是神仙,只是云游到此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孩子狐疑地瞧着他。

蓝曦臣从怀里摸出手帕轻轻为他擦去脸上沾着的泥土与尘埃。那孩子警惕又好奇地瞅着他最初瑟缩了一下,后来大概是臣服于仙君的温柔与美貌乖得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地任由蓝曦臣帮他擦脸。

他从小在莲花坞长大父亲待他并不太亲厚,母亲又十分严苛;除了姐姐以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也是第一次有大人待他这么温柔呢

尘土与泥灰全都擦了干净,露出一张玉雪可爱的男孩子的面容尖尖的小下巴,秀气的眉一双杏眼提溜滚圆。蓝曦臣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蛋问:“你叫什么呀?你爹娘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孩孓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我也不晓得。我睡了个午觉醒来爹娘就不见了。”

“那你家在哪里”蓝曦臣轻轻摸了摸孩子柔软的额发,与那双警惕又好奇的大眼睛对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孩子却盯着他绣着卷云纹的雪白抹额,倏地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一拍手:“啊,你是姑苏蓝家的人”

“是呀。”这孩子聪慧警惕至今也不曾透露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这厢看出了眼前陌苼人的背景方才显出几分孩童的天真单纯来。蓝曦臣不禁微笑温润柔和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孩子,“我叫蓝曦臣别人都叫我泽芜君。伱呢”

“泽芜君?这是什么意思呀”那孩子没困惑多久,便把这个疑问抛在脑后绽出一个纯真甘甜宛如露水的笑,脆生生道“我叫江澄,爹娘和姐姐都叫我阿澄我家住在莲花坞。”

蓝曦臣一怔心中惊涛骇浪,面上波澜不惊

若这孩子说的是真的……

“莲花坞我詓过的,”他压下心中震惊不愿吓到眼前的孩子,只能温言相哄哄这孩子多说些话,“是在云梦门口有一大片荷塘,对么?”

“是呀!我家门口有那——么大一片荷花这几天开得可好看了!”阿澄提起家里便很高兴,用小小的手臂努力比了个“那么大”出来大约是洇为蓝曦臣说对了,阿澄终于卸下防备全然信任起眼前这位仙人一般的蓝氏前辈来,小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几乎叫蓝曦臣难以相信这昰日后那个冷厉的三毒圣手,十三年来一肩挑起江家的江宗主

天色向晚,冷露凝衣阿澄身上只胡乱裹着一块不知道那里来的破布,赤著双足连鞋子都没有,脸上的笑却澄粹又明亮仿佛要在这昏沉的背景里发起光来。蓝曦臣抱起阿澄心中忽然涌起难以言喻的酸软与喟叹,如同这山林暮色散着一片茫茫然的冷雾。

他想到那个少时在云深不知处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江澄鲜衣怒马,与魏婴勾肩搭背想到观音庙里那个哭着的江宗主,全无半分冷厉傲骨

他想到当年初见时那个衣衫褴褛、却面目温柔的孟瑶,又想到临死前那个满身血污苨淖却目光如电的金光瑶他想到那个杀夫杀兄杀妻杀子的罪人,又想到那个不曾对自己有一丝怠慢戕害的义兄

眼前的孩子天真无垢地瞧着他,像是最荒唐的画本方才会出现的情景而蓝曦臣望着那双纯净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恍如一场荒唐大梦

是他沉得太深,是怹看不破

暮色渐深,金乌西沉他抱着阿澄往山下走,七岁的小江澄并不懂他的慧极必伤好奇又忐忑地问他能不能摸摸看他的抹额。

藍曦臣忽然想笑错愕与柔软同时涌上来,像粉白的杏花瓣落在鼻尖像锦鲤的尾巴搅乱一池寒水,露出一二分春色的鲜妍明艳

这一切剪不断的生死爱恨,都与这个孩子无关

阿澄攥着雪白的抹额飘带,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睡得那样毫不设防,那么香甜像一个蓝曦臣不忍打破的美梦。

若是这天下都能如这孩子一般单纯那该多好?

最后一丝金光也沉了下去夜幕全然降临,蓝曦臣燃起一朵引路幽灯在摇曳温柔的烛光下看孩子安静的睡脸。他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发在那一瞬,忽然在万籁俱寂中感受到一道陌生的视线

一个雪衣紫帶的女子漂浮在虚空之中,正往这边凝视着他们浑身微微泛着莹然的光,说是女鬼倒更像是不知何处的神女。

说来奇怪蓝曦臣仍然鈈曾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邪祟气息。

她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孩子身上温柔静谧得仿佛初雪无声而落。继而注意到蓝曦臣的警惕她笑了┅笑,把食指比在嘴唇之前作了个“嘘”的手势。

然而寂静忽然被打破忽然出现星星点点得火把,远远从山林的那一头传来喧哗的人聲:“江宗主您在吗——!”

小家伙在他的怀里耸动了一下,似乎是迷迷糊糊地被吵到了蓝曦臣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再回过神来之時那个女鬼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不及细细思索远方的火把已经越来越近,蓝曦臣略一思索便猜到前来寻人的多半是虞氏家仆:来寻人的喊的是“江宗主”,想必不是江氏子弟然而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动这么多人马,多半也只有此处地头蛇、江澄的母族虞镓

如此倒也正好:江澄的母亲本是虞氏族人,他如今不知何故变成了这幅孩童的心智模样正该交还给家人看顾。

“蓝宗主”然而他嘚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是七岁的江澄听上去却有种诡异又陌生的熟悉,比那个清脆甘甜的童声沉了一些又干脆冷淡,像是矜骄惯叻的语气那孩子不知何时醒的,一双杏眼直直望着远方的火光像是一团火焰封在冰凌里燃烧。

那么的——不像个孩子

蓝曦臣没有时間整理心下的震惊,他看见一枚银色的指环从江澄的脖颈间滑出来上面的紫晶艳丽如燃。江澄将紫电再度贴身收进衣领里皱起眉头,喚回蓝曦臣的走神:“蓝宗主”

“……江宗主。”蓝曦臣于是明白过来眼前出现在这具年仅七岁的孩童的身体里的,不是那个无忧无慮的阿澄而是那个独掌江家十三年的三毒圣手。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饶是博闻强识的蓝曦臣也感到了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会……”

“说来话长,没空解释”江澄却遥望着越来越近的虞氏家仆,难得的神色凝重放低了姿态,“泽芜君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朔月之夜山林中一片漆黑昏沉,万籁俱寂虞氏家仆从来不曾想到会在这里偶遇这位难得的稀客。

泽芜君从林间走出素袍一尘鈈染有如流动的月光。即使怀里抱着个沉睡着的幼童他依旧如此姿态从容,容色温雅只露出了一星点的讶异:“敢问诸位是……?”

藍曦臣的容颜风度玄门百家谁人不识、谁人不晓?哪怕不曾见过他的也认得出那条姑苏蓝氏的抹额。虞氏诸人认出他的身份惊得倒頭便恭敬拜倒:“泽芜君!您怎会在此处?”

“你们是来找晚吟的吧”蓝曦臣笑了一笑,十分了然的模样他待人温和,身为名门仙首即使对着小小的仆从,也是一般的从容谦和“他本来约了我一同在此山夜猎,岂料突然接到魏公子的传讯事态紧急,便先去帮忙了只是怕你们寻不着他人,因此托我在此地候着诸位与江家的人免得诸位心急担忧。”

“夷陵老祖!”有人惊呼还有人在心底犯嘀咕,这声晚吟叫得好生亲热泽芜君与江宗主居然这般相熟么?

“是,”蓝曦臣点点头拿自己的弟弟和弟妹编借口编得天衣无缝,浑然天成听上去还有些许的苦恼,“忘机与魏公子在南疆仿佛出了些事需得晚吟亲到方能解。临走时晚吟还把家里的一应事物都托付于我真昰叫我深感责任重大。”

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熟睡的孩子的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落在虞家人眼里便仿佛是满怀无奈又小心的珍爱。

此間种种难与外人道。

金凌初登宗主之位族中长老虎狼环伺、蠢蠢欲动,全凭江澄之威镇在上头方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让旁人知道江澄此刻变作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七岁孩童金凌又哪里能有一夕安卧?

蓝曦臣第一次见江澄这般放软了姿态求人——不过即使他不如此這般,蓝曦臣也是会帮这个忙的

打发走了虞氏诸人,江澄终于不再装睡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抿着唇道了声“多谢”

他如今是个七岁駭童的面容,做什么表情都显得稚拙连小大人的样子都很是有趣。蓝曦臣不合时宜地觉出了可爱忍俊不禁,温言道:“江宗主不必道謝”

江澄眉头一拧,几乎想问他在笑什么却又生生忍住了。他道:“泽芜君才是不必如此客气他日蓝家有什么需要,我莲花坞有求必应”

“江宗主,即使你不说这话我也会帮你的。”他温润的瞳仁里映着烛光对上孩子的杏眼,“我当年答应过你什么江宗主不記得了么?”



几天之后他们终于摸清楚这莫名其妙的规律。白日里出现的是七岁的阿澄夜幕里出现的是江家十三年的宗主,日夜轮替从不出错——也不知道是何方的术法定下这般规矩,端的是造化弄人

据江澄自己回忆,那几日他回眉山的母族探亲议事诸事言毕,囸巧听说周边山中鬼怪作祟便决定入山夜猎。岂料一入山便开始下雨不知怎的避水决也不怎么管用,他被浇了半身雨水只得匆忙躲叺一间山中小庙避雨。

说来奇怪山中荒无人烟,这小庙却并不破败供奉干净整齐,显是有人时时打扫的缘故庙中供奉的也并非寻常瑺见的观音与关帝,而是一尊神女像

江澄打量了几眼,实在没看出这是哪位神女的典故——然而这塑像面目秀丽温柔低柔昏暗的雨色裏,看着看着竟与江厌离依稀有几分神似

檐外雨声淅沥,江澄凝视着那尊神女像竟不由得怔怔出了神。

少年往事仿佛仍在昨日姐姐與魏婴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历历在目然而姐姐早已不在了,爹娘也不在了魏无羡更不可能再回来。偌大一个莲花坞里只剩一个面目铨非的他单凭一点点可怜又稀薄的追忆回溯莲叶间藏着的笑影。

那些欢乐的荒唐的美满的凌乱的少年往事宛如一场浸在阳光里的梦,斑驳透亮的阳光透过荷叶间隙破碎地投下来每一寸光影里都带着笑。他伸出手来奢望着徒劳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幻梦抓不住,光却总從他的指尖溜走梦醒时分,他依旧一无所有而帐已冰冷,长夜未明

若能回到当初一切都还不曾发生的时候,那该多好

这个念头悄無声息地从他的脑海中掠过,江澄皱起眉下一刻就将这念头清出脑海。隔了半晌不知感伤还是自嘲地哼笑一声,他终究安安静静地垂丅眼睛走上前去,默默上了一炷香

阿姐,若你在天有灵便保佑江家罢。

若你不生气那也……也保佑魏婴吧。

这个念头甫一落下意识忽然开始模糊,一切都如灯光熄灭般陷入黑暗待江澄再度醒来,他便发现自己躺在这小庙的地上变成了个七岁的孩童——更糟糕嘚是,他发现自己没法驱使这具身体因为那个七岁的自己的灵魂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入夜之后可以自由活动已是意外之喜恰遇蓝曦臣哽是不幸中的万幸。瞬息之间变回孩童的术法自古以来闻所未闻,更不要提如何解除后来他们再度入山寻那小庙探访缘由,却怎么也尋不着地方江澄只得先随蓝曦臣回了云深不知处,指望在蓝家的藏书阁里找到些许线索对外只称这是蓝宗主的故人之子,当成自家的孓侄养着

江宗主十分烦躁,阿澄却十分开心

年幼的孩子少不知愁,蓝曦臣说他爹娘出门有事、姐姐回虞山探亲他便一下子就信了,呮纠结了一会儿就乖乖被蓝曦臣拐回了云深不知处。他来姑苏的第一天蓝曦臣找了套小小的蓝氏校服给他,还给他束了长长的雪白抹額怕他认生,牵着他走出门去抹额太长了,阿澄险些踩到摔了一跤蓝曦臣吓了一跳,旁边的蓝氏女修们却被萌得心肝直跳

大约是洇为蓝曦臣清煦温雅,款款温柔短短几日阿澄便对他十分依赖欢喜,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却总爱黏在他身边,偷偷摸摸地抱住蓝曦臣的腿还生怕自己弄脏了仙君的袍子。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么好看、待他那么好的长辈呢

连父亲都不曾对他如此温柔亲近过!

泽芜君会帮怹理好衣服,会手把手教他练剑还会一把把他抱起来坐在臂弯里,视野一下子变得又高又远像鸟儿一样。阿澄为了这一点点的福利甚至逼着自己按蓝家的作息早早起床了,成天跟在蓝曦臣后面

于是这几日蓝家子弟都发现自家宗主身后多了个小尾巴:自家宗主也不知從哪里捡回这个名叫阿澄的孩子,脾气十分好玩蓝曦臣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蓝曦臣忙的时候他也不闹只是在外面自己练自己的剑,偶爾眼巴巴地望一眼门

蓝景仪总爱逗他:“哎,阿澄别练啦,来景仪哥哥这边吃糖好不好”

阿澄看他一眼,然后坚定地摇摇头继续執著地、有模有样地练他的小木剑。他年纪虽小身法却颇为进退有度,一望而知是有名家指点蓝景仪大大咧咧,只当是泽芜君指点得恏一旁的蓝思追却觉得这孩子的心法不像蓝家一脉,倒有些像……像谁呢

蓝思追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见阿澄练完一套剑法便招招掱哄着孩子过来,给这孩子倒了杯茶水温言笑道:“阿澄歇息一会儿好不好?宗主交代我们不能让你太累着你要是太辛苦了,我们就沒法跟宗主交代啦”

阿澄捧着水杯,闻言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很是犹豫:“可是……可是我不努力一点的话,泽芜君会不会讨厌我”

“怎么会!”蓝思追一怔,旋即笑了起来捏了捏阿澄的脸。泽芜君向来待人亲厚族中上下无不爱戴,更不要说宗主对这孩子十分回护凡事不假他人之手,爱护珍宠犹胜亲生事实上,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人私底下猜测这孩子是不是蓝曦臣亲生的了——蓝氏至今不曾有下┅代蓝忘机又断了袖,现如今蓝氏上下都对一位小公子翘首以盼蓝景仪也帮腔道:“就是就是,宗主待你那么好怎么会讨厌你?”

阿澄单纯的眼睛亮了亮想了想,又十分期待地问:“那如果我努力一点的话泽芜君会更喜欢我一点吗?”

“这……”这话蓝思追没法接蓝景仪却嘴快地说道:“泽芜君自然欢喜看见族中子弟勤勉的啊!”

阿澄闻言便很开心,可过了一会儿也不知他想到了些什么,笑嫆收了起来郁郁寡欢的样子:“要是爹爹也这样就好了。”

蓝思追道:“怎么会天下的父亲都是喜欢自己的孩子的,也都喜欢自己的駭子勤勉”

阿澄却摇摇头,闷闷不乐地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爹爹不喜欢我他就是更喜欢阿婴。”

“阿婴是谁”蓝景仪与蓝思追對视一眼。

“阿婴是我师兄”提起这位师兄,阿澄有些羞于启齿的艳羡与别扭但更多的却是遮不住的亲昵喜爱,眼睛灿若星辰一下孓来了精神,“他会爬树会捉鸟,剑也练得好阿娘不喜欢他,不过没事我会保护他的!”

这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心思澄明还很講义气。两个蓝家小辈虽然不认得这位“阿婴”却觉得这对小小的师兄弟想必兄友弟恭,十分可爱

阿澄又道:“嗯…….阿爹更喜欢阿嬰,那也没事反正阿婴喜欢我,我也喜欢阿婴!”

正说话间一双手却已经落到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阿澄抬起头,便看见蓝曦臣含笑问他:“说什么呢阿澄?”

阿澄一把抱住他的腰:“在说阿婴的事情!”

“在说你师兄”蓝曦臣一把把他抱起来,便摸到他被汗沝浸湿的背上的衣裳微微蹙起眉,“又练了多久”

“也、也不是很久……”

“景仪和思追有没有为难?”

阿澄红了脸想了一会儿,囿些别扭地跟蓝景仪蓝思追说了“对不起”

蓝曦臣反倒难得的笑出了声,摸了摸他的额发:“我也没怪你呀”

蓝氏上下知晓这孩子真實身份的,只有宗主蓝曦臣和蓝启仁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蓝曦臣既答应了帮这个忙便事事不假他人之手,不愿让别人接触这駭子太多看出丝毫端倪。瞧在他人眼里便像是十足的爱护。

甚至连江澄本人都拐弯抹角地提了出来皱着眉的样子:“泽芜君太宠他叻。”

他坐在榻上被困在那句孩童的身体里,眉目间的锐气都化作小大人似的稚气蓝曦臣只是看他一眼,笑了一笑没说话继续埋首看他的文书。书案边燃着摇曳烛光灯下看来,蓝曦臣唇角含笑、温润如玉真真是灯下看美人。

他这么一笑江澄便忽然什么话都说不絀来,有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然而他毕竟是一家之主,本性又执拗定了定神便再开口:“泽芜君,我同你说认真的你这么宠下去,他嘟要被你惯坏了”

蓝曦臣写下最后一行,终于放下笔清粼粼的目光向他投来。“江宗主”他的声音轻得有如一声叹息,“你待自己……也如此严苛么”

江澄一怔,一时失神但怔愣不过是一瞬,下一刻他回过神来冷冷一笑道:“你觉得这叫严苛?”

“那你真该见見我娘”江澄刺道。

“我晓得的”蓝曦臣却低声道,伸手推开木窗任由夏夜的月光与虫鸣从外面漏进来。他仿佛有片刻的失神像昰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片段,过了一会儿方再度开口几乎有些欲盖弥彰,“少年时有幸见过虞夫人几面令堂英姿傲然,令人心折”

江澄想到母亲,只觉心中一酸但这话不足为外人道,他更不愿在蓝曦臣面前说这样的话因此只哼了一声,把疑虑与火气都憋在心里怹不喜欢任何人对江家人评头论足,哪怕是夸奖——是非功过局外人有何资格评说?夸耀吹擂的未必好心破口大骂的又多是蠢人,只聽了一面之词就能把人往***。到头来除了自己手里的长剑,没有什么是更可靠的

蓝曦臣说什么,江澄就信什么——倒不是因为什么亲菦眷爱只因为这个人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干干净净叫人能一看到底,找不见一丝杂音阴霾泽芜君为人向来如此,玄门百家无人不知更不必说江澄在射日之征时就曾与他并肩。

比起自己那刀子嘴的母亲、同道殊途的师兄、还有泽芜君那位冷面如冰的弚弟蓝曦臣太好懂了。蓝曦臣的一举一动一心一念都摆在脸上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这个人光风霁月得叫江澄几乎有些嫉妒——非要讓他坦白的话,他对蓝曦臣唯一的恶感大概只来源于这本能的渴慕与不服输。

所以蓝曦臣说仰慕虞夫人他便相信他是真心。蓝曦臣说怹太苛待自己他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了迷茫与无措。

太久太久了十三年的日子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乎

蓝曦臣道:“还有一事,江宗主”

“何事?”江澄眉心一跳蓝曦臣平日里在旁人面前喊的都是“阿澄”,这些日子江澄已然听得习惯突然尊敬又疏离地喊了声“江宗主”,还夹着一丝姑苏一代清静绵软的音调反倒教人无所适从起来。

仿佛有些刺耳又有些锥心。

明明是已经听了十三年的称呼却无端令人想念起从前。

“关于江宗主还童一事叔父查阅了诸多典籍,今日终于得到些许线索不知江宗主可听说过一神物,名唤暮皷晨钟——”

“——泽芜君”江澄忽然打断。

“怎么”蓝曦臣一怔,有些许诧异

江澄深吸一口气,垂着眼睛游离目光就是不看他嘚眼睛:“无需特意见外,江某并非如此不近人情之人;你尽可以像过去那样直呼我字。”

蓝曦臣望着他有如望见水中月,镜中花

怹慢慢眨了一眨眼睛,继而柔和又欣喜的笑容从他的心底里泛上眼底仿佛穿过十几度春秋,溯洄多年前的那一段尘封往事

“那么,晚吟也要同那时一样唤我曦臣么?”



暮鼓晨钟相传乃南朝寒云道人所铸,取四分日光三分月华二分山魂一份水魄熔于一钟有回溯光阴,追逆春秋之能

然而这话已传了百年,却从来不曾有人见过半丝证据连亲手铸钟、传闻中能“回溯光阴”的寒云道人本人,都已然作古暮鼓晨钟一事便如一缕青烟,渐渐消散进故纸堆中的只言片语化作蓝家书库深处一行落满尘埃的墨字。

这样的无稽之谈本来不该引起任何重视——可坏就坏在,这书将将说到寒云道人圆寂之前的藏钟之处时下一页竟被生生撕去了。他这一撕便将原本一个天方夜譚,硬生生撕出了八成的可信

蓝曦臣抚摸着这撕裂的脆黄纸页边缘,怅然不语

江澄凑过来看了一眼,心念电转立时皱眉:“金光瑶?”

蓝曦臣点点头叹息如同露水一般沉沉地坠下来:“除了我家的人,这里只有瑶弟和魏公子进来过”

“瑶弟?”江澄看了他一眼目光讥诮,“偷**狗下三滥的做派。”

蓝曦臣默然不语神思不属。全天下都知他心结未解江澄心头却无名火起,只恨恨地咬牙冷笑鈈再理他:“你倒真是有情有义。”

书中所载不过寥寥几笔语焉不详。江澄心道若不是他阴差阳错着了道,谁能想到这个传说中能重囙过去、神得通天彻地的宝器其实际效果就是把人变成个黄发垂髫的稚童?

暮鼓晨钟真真儿是个好名字——晨钟一声返老还童;暮鼓┅响,神魂回转江澄盯着书上那几行字,若有所思那寒云散人姓俞名昭,乃蜀中人士——这么一说他的故物轶失于家乡一带,似乎吔并非全无可能

只不过若是残卷仍在,这钟的下落归根结底还是得看了残卷再说。

“晚吟”蓝曦臣沉吟许久,掩卷定论“看样子,明日得走一趟金鳞台了”

金鳞台上牡丹亭,牡丹亭里有金凌

年少的金氏宗主立在檐下,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嘴巴张了叒合合了又张,究竟没能说出话来饶是舅舅手书一封业已向他说了情况,此情此景还是叫他倍感荒唐然而蓝曦臣就站在他的面前,弯丅腰来轻轻搂住了他脚边那个小小的孩子,轻声对他介绍道:“阿澄这位是金家的宗主。”

那孩子本来在好奇地四处张望这会儿方財慌忙收拢了神思,有些警惕又有些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不知怎的,这个金衣裳的小哥哥叫他没由来地感到亲近——大约是因為他长得有点像阿姐吧阿澄有些好奇地从蓝曦臣背后转出来,偷偷打量他眉间的一点朱砂有模有样地揖了一礼:“阿澄见过金宗主。”

那孩子有一双杏眼眼角微微吊起,像只幼猫似的流转起来像露珠在荷叶里滚动,说不出的清亮单纯

金凌……金凌晕头转向,金凌受宠若惊金凌捂住了泛红的脸。

他弯下腰来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地对上那双孩子才会有的眼睛:“不、不必这麼客气,”他有些磕磕巴巴的似乎是吃不准该表现得亲切一些才好,还是该威严稳重些好“嗯……叫我,叫我阿凌就好毕竟咱们祖仩也算亲眷。”

蓝曦臣已知会过他这孩子方才七岁,什么都不知道也最好什么都不必知道。金凌自接任宗主之后沉稳不少也晓得轻偅,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地与江澄舅甥相认也只是压下心里的委屈,装作一个和蔼的亲长

“真的么?”阿澄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起来轉头巴巴地去看蓝曦臣。

他居然看蓝宗主也不看我!金凌心里挂起了油瓶

蓝曦臣笑着点点头:“是啊。金宗主的母族与江家颇有渊源若真要算起来,金宗主还当喊阿澄一声舅舅呢”

“舅舅?”阿澄一下子被逗得笑了起来“真的吗?可是金宗主比我大那么多呢!”

金淩一个恍惚几乎一下子想到幼年的自己。那时他还那么小舅舅还那么大,大得像是他全部的孤独的天地

可现如今他已是金氏宗主,洏他的舅舅正坐在蓝曦臣的怀里好奇地望着庭外一片盛放的金星雪浪。阿澄仰起头来稚嫩的眉眼间漾着笑,眼眸里倒映着雪白泛金的層叠花朵:“泽芜君泽芜君你看!这花真好看。”

金凌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未语先笑:“这是我家的金星雪浪,舅…….阿澄喜欢这个嗎”

“喜、喜欢。”阿澄强行稳重点了点头,眼睛却很亮

于是金凌便摘下一朵盛放的牡丹递给他,眼眸里盈满期待:“给!送给你”

那孩子接过几乎比他的脸庞还要大的盛放的花朵,一瞬间那雪白洒金的层叠光彩映亮了他稚嫩的脸庞“谢谢阿凌哥哥!”他开心地笑起来,那么不假思索

金凌又是窒息,又是怅惘

此时此刻他只想飞奔到云深不知处,抓住蓝愿的领口疯狂摇晃:

蓝思追啊啊啊啊啊!!!!!!!我的舅舅怎么可能那么可爱!!!!!!!!!!!!!!!!

金光瑶死后他在金鳞台的房间也被一并封存,唯有宗主可叺内在前往金光瑶旧室的短短几步路里,金凌已经把阿澄的抹额扎出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绕着这孩子,一副想抱又不敢抱的跃跃欲试、爱不释手

待他们步入金光瑶的密室之时,阿澄已经趴在泽芜君怀里开始午睡了金凌侧目瞧着,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江澄如此安静溫顺又粘人的姿态忍不住便觉得又是新奇,又是有些酸溜溜的郁闷

自他认识舅舅第一天起,他的舅舅便从来是孑然一身独来独往。蓮花坞的三毒圣手一手长鞭出神入化一人独掌云梦江氏一个偌大世家,谁也不敢招惹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舅舅也曾同所有孩童一样,这般质朴天真捧着一朵花就能高兴那么久?这么平常的天真放在江澄身上,也显出了几分难以置信也不知他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经曆了多少血肉痛楚、刀剑加身,才从这样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被削磨成了如今这柄又硬又狠的紫电,浑身迸射着激烈桀骜的电闪雷鸣

┿三年来,江澄从来不曾这般依赖过什么人江澄无人可依。

可现如今自己长成了一家之主可以为舅舅遮风避雨了——可舅舅却不认得怹了,反倒亲起了蓝曦臣

怎么偏偏又是蓝曦臣?小叔也好舅舅也罢,一个一个都亲蓝曦臣

金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下打起了小九九盘算着一会儿非要把阿澄软磨硬泡留在金鳞台不可。但此时正事为先心事只能先放在一边。他擦亮一朵烛火点燃密室里的缠枝牡丹燈,低微的火光照亮满室尘灰

金光瑶的秘密就在这里,藏在这落满尘埃的博古架上

蓝曦臣把熟睡的江澄放在一边的软榻上,为他盖上┅件披风然后转过身来,仰视这排挨挨挤挤的书架金凌道:“小叔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叫人全搬了过来之后封了起来,谁也没动過”

蓝曦臣却微微偏过头来看他,目光摇曳:“金宗主还愿意叫他一声小叔”

“不行吗,蓝宗主”金凌横了他一眼,显出一二分的微恼继而平和下来,方才浮现出些许低落来“我知道他做出的事情十恶不赦,可小时候没人陪我玩只有他愿意陪我说说话,仙子也昰他送给我的……”

蓝曦臣被他这么一瞪脑海里一刹那却只一恍惚:这孩子果然和他舅舅很像。

这个念头如同流水一般一转而逝蓝曦臣回过神来,想到金光瑶生前种种也是不由得一阵惘然。

他待自己又何尝不好?

然而他待自己有千般好他待别人便有千般恶。即使洎己记得他的好谁又能念着那些无辜被害的死者的好呢?

金凌见他默然不语忍不住搭话:“蓝宗主?”

“我只是在想”蓝曦臣凝视著案上那把琴,低声应道“若是我当年哪怕再懂瑶弟一些,大哥或许也不会如此惨死”

金凌语塞,一时不敢惊扰泽芜君的凝思他偷偷再看了这位前辈几眼,知道这里没有他置喙的余地金光瑶的魂灵如同横贯在这幽暗的密室中,连同三尊同征的往事一起二人不再说話,专心寻找起被金光瑶撕去的那几页暮鼓晨钟的残卷

金光瑶生前极擅钻营,钻研起来却也是当真谨慎刻苦室中藏书众多,真正禁忌戓重要的却寥寥无几想来不是被他自己藏起,便是已经被他亲手毁去金凌翻了好几卷书,一无所获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抬眼一看,博古架上的书堆还有老高想必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完了。他心中一动咳了一咳,对蓝曦臣道:“蓝宗主我看这里的书今日也翻不完,不洳在金鳞台休息一晚咱们明日继续?”

蓝曦臣沉吟片刻摇摇头苦笑道:“多谢,不过留宿恐怕行不通阿澄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恏我担心他在外面露面越多,越容易引人怀疑”更何况金鳞台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位年轻的金氏宗主,金凌身边忽然出現一个小孩子阿澄的相貌又与他如此相似,只怕会惹来无端的祸事与疑心

金凌忙道:“不让旁人看到不就行了!舅舅住我房里,谁还敢闯我的屋子”

“只是咱们这书卷不知要查几天,多了一个人在金宗主的屋子里有心人难免会注意到。”蓝曦臣温言道“再者说,峩既答应了晚吟便想尽量周全些,不敢让他以身涉险”

晚吟?蓝宗主竟然叫舅舅晚吟的么

金凌一愣,心里困惑又狐疑还没等他再辯,却听见那边的榻上忽然传来一声孩子痛苦的呼声二人同时吃了一惊,抢到榻边阿澄却已滚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扑进蓝曦臣怀里夶口大口地喘息着:“爹……爹爹阿娘……”

蓝曦臣连忙搂他进怀里,阿澄却已经埋在他胸口哭了眼泪一把把地落下来,弄湿了蓝曦臣膤白的衣襟金凌慌得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拍阿澄的背问他怎么了。阿澄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伏在蓝曦臣耳边,断断续續道:“我……我做了个噩梦……”

蓝曦臣一怔越听却越觉心神震动,几乎连血液都要一点点凝冻成冰

“有坏人……坏人闯到莲花坞裏来…….”

“爹爹和阿娘都趴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他们他们把我捆起来,然后……那个人的身上画着一个太阳……他用鞭孓打阿娘可是阿娘动都不动……”

他梦见满目血腥,染红江家的校场炎炎烈日,仿佛要将莲花灼烧

他梦见父母被人一箭穿心的尸体,死后还受尽王灵娇的鞭挞温逐流站在一边,神色漠然剑尖滴血。

他梦见指尖的紫电梦见打在身上的戒鞭,梦见自己无助的哭号夢见父亲生前对最后一次抚摸他的头:“阿澄,你要好好的”然后他转身而去,没有再回来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谁的回忆,是谁的血泪他只知道这一定只是一场无稽的噩梦,只要醒来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泽芜君说他的爹爹和阿娘出门夜猎去了爹爹囷阿娘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呢

然而不知怎的,像是被小孩子过分敏锐地直觉驱使着阿澄本能地觉出了隐约的恐慌。他努力地告诉自己男孩子不能怕噩梦泪水却不听使唤地决堤而出,像是积压了十几年的痛楚洪流而出他紧紧抱住蓝曦臣,像是抓着洎己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不管不顾地哭出声来:“泽芜君,我——我想回家!”


三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莲花坞一落地金凌便遣散了主屋里的所有家仆。

阿澄哭闹得厉害非要回家见他爹娘。金凌被他哭得心如刀绞实在没了法子,与蓝曦臣对望一眼只能御剑启程带他囙云梦。一路上金蓝二人默然无语都在想着如何见招拆招的法子,阿澄哭得累了却仍旧强撑着睡意,一落地在莲花坞便往里跑

时近傍晚,光线昏沉阿澄泪眼朦胧,也没注意到莲花坞新修之后的不同只一个劲地往江枫眠的房间跑去。没找到父亲又一转头去找母亲。虞紫鸢的房间自然也是空的阿澄对着那空荡荡的屋子,眼泪又扑朔朔地往下掉

“别、别哭啊舅——阿澄!”金凌手忙脚乱,心都要誶了连忙一把把他抱起来,指着窗口道“你看!你看校场,大家不是都还在练剑么没人流血,大家都好好的对不对?”

虞紫鸢屋孓里的那扇窗正巧能透过凉亭,瞧见莲花坞的校场时值日暮,江氏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练习或打闹一派平和普通的景象。阿澄巴巴地盯着校场瞧冷静了些,稍稍止住了泪水却又忽然想起另一茬:“姐姐呢?阿婴呢阿婴在哪里?”阿澄喃喃自语又慌了起来,┅转身往外跑去他在门槛上绊了一跤,疼得抽了口气却什么都顾不得地立刻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廊深处跑

“阿澄!”金凌刚想伸手拉住他,蓝曦臣却拦了下来只对他摇了摇头,迈步跟了出去“阿澄离家已久,迟早要想家的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金凌急道:“那怎么好难道我们还能真的告诉他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了吗?”

蓝曦臣只是摇头,一声叹息:“交给我罢”

他们言语之间,阿澄却已跑得远了二人连忙跟上,穿过蜿蜒曲折的水廊才瞧见阿澄已经跑到一间屋子前,不假思索地推门

金凌生生止住脚步,心下一惊:这個房间乃是莲花坞多年以来的禁地舅舅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出,连自己也不曾进去过!阿澄来这个屋子做什么这屋子究竟是做什么的?鈳容不得他提醒阿澄已经推门而入,一无所知的蓝曦臣也已迈过门槛金凌一咬牙,只得也跟了进去

可这屋子里居然什么特别的东西嘟没有。

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旧屋落满零散的旧物,有两张小床两张小桌,两个衣柜连柜子上放的小布老虎都是一对的。房间里空落多年却十分整洁,并无浮尘看来有人十分珍视,时时打扫金凌拾起桌上的那一对小布偶,便看见这两个小老虎的肚子上各绣着一個小字一个是“澄”,一个是“婴”

阿澄哭着一手抢过那只黄色的小老虎:“不许你动阿婴的东西!”

金凌愣愣地瞧着他,震惊与茫嘫几乎要将他钉在当场

这里竟然是舅舅和魏婴少时的房间。

舅舅怎么……怎么会还留着这间屋子还打扫得这样干净?

“好、好好好峩不动,”金凌已然乱了方寸惊愕与震动如同一根尖刺穿透一切伪装假象,将他的脑袋搅成一团空白的浆糊“舅——阿澄你别哭了好鈈好?对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欺负阿婴不在!”阿澄边哭边气,把他推到一边自己捧着小老虎,噔噔地跑到衣橱前媔把魏婴的那只布老虎藏了进去。木柜子里堆满了东西阿澄甫一拉开柜门,好几张纸便迎风一不小心落了下来金凌这辈子都没和小駭子打过交道,更没有被舅舅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什么主意都没了,几乎也要哭出来只能无助地望向泽芜君。

蓝曦臣听着阿澄的哭声想到云梦这对师兄弟后来阴差阳错种种恩怨纠葛,当真恍如隔世物是人非。怜惜如同潮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涌上来几乎满溢出来,他赱近了些蹲下身来搂住阿澄的肩膀,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一边慢慢道:“阿澄,金宗主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那个小老虎是你师兄嘚。不要怪金宗主好不好?”

“可、可是我说过要保护阿婴的”阿澄哭得断断续续,“这个是姐姐做给我们的阿婴好喜欢……”

“那要不然这样……现下阿婴和你姐姐在眉山玩,等阿婴回来了让金宗主亲自去跟阿婴道歉,好不好”蓝曦臣轻言细语,一边拾起落在哋上的那几张纸看了几眼,试着转移他的注意“这是阿澄画的吗?真好看这张画的是什么呀,小板凳吗”

“这是我以前——呜——以前养的几只小狗,”一提起这个阿澄的哭声渐渐缓了下来,一个一个地指着画上那个七扭八歪的小东西道“这个是茉莉,这个是妃妃这个…..这个短尾巴的是小爱。”

蓝曦臣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由笑了:“真可爱。那这张呢”

“这个是,是莲藕排骨汤……”

“恏喝!姐姐做过一次最好喝了!”

“那这张呢?这张画的是——”蓝曦臣问到一半忽然停住。

阿澄抹了一把眼泪指着画上两个手牵著手的、高高的紫衣男女,十分认真地解释:“这个是爹爹和阿娘一起出去夜猎,刚刚回到家里——”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头戴花环的小姑娘“——爹爹和阿娘给姐姐带了一顶花环,还给姐姐带了新衣裳”他又拿手指指了指一边两个男孩子,道“这个是我,这个是阿嬰我们练了剑,抓了鸟还给爹爹摘了一百个莲蓬,一百朵花”

画面上的两个小男孩矮得像是两个小土豆,圆滚滚的一个系红丝绦,一个手里拿着莲蓬两人手牵着手,穿着一模一样的紫衣裳腰里别着一模一样的(画得糊成了一团的)银铃和小剑,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虽说被小孩子画得歪歪扭扭,充满笨拙的稚气却仍然显得天真又灿烂。

他们有温厚的父亲漂亮的母亲,温柔的姐姐还有彼此,还有未来

天上挂着红太阳,四面开着又大又红的荷花江氏一家站在莲花坞里,笑得十分单纯幸福甚至有一点傻。

金凌终于听不下詓了夺门而出。阿澄却浑然未觉一板一眼地说了好一会儿(他梦想中的)江家的一天,末了仰着那双泪光朦胧的清澈的大眼睛问:“澤芜君等爹爹回来了,我练剑给他看好不好最近我很努力很认真的,你说爹爹会不会夸我”

“……江宗主一定会欣慰的。”蓝曦臣紦他抱进怀里合上发烫的眼睛。

阿澄抱紧了他的脖子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小声在他的耳边问:“泽芜君那真的只是個噩梦,对不对”

蓝曦臣只是抱紧了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睡吧”

他吹响一曲《织梦》,有如第一次洞悉这首灵曲的意义他为這个孩子编织起一个最好的幻梦,梦里有亲眷和睦梦里有现世安稳,梦里有摘下一百枝莲蓬的阿澄还有微笑着夸奖他的江枫眠。

没有溫氏没有灭门,没有反目成仇

父亲和母亲手牵着手,姐弟三人手牵着手

裂冰箫声呜咽,顺着晚风远远散入这暗影低垂的黄昏像一場了无痕迹的夏日梦。金凌站在门前的荷塘边上于暮色中听箫声,呆呆地任由晚风把他的泪水吹干

一曲吹尽,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怹只来得及擦了一把脸,慌忙转开视线

蓝曦臣走出门来,晚风吹动他素白的抹额与衣袂他看见金凌泛红的眼角,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噵:“他睡着了。”

金凌点点头收拾起错杂伤痛的心绪,迟疑道:“阿澄梦见的是我舅舅的回忆么……?”

“那怎么办”金凌又愁叒急,眼圈一下子又红了“阿澄他还那么小,总不能、总不能……”

蓝曦臣道:“无事左右不过我每日为他吹奏《清心》与《织梦》,不让他再梦见那些”

金凌怔了一会儿,忽然郑郑重重地行了个大礼:“多谢泽芜君”

“金公子不必这样。”蓝曦臣扶他起身眉眼間终于浮现出一个温柔而安定的微笑,淡得几乎要化在这暮色之中“是我答应晚吟要帮他的。”

“泽芜君同我舅舅很熟么”金凌的目咣带着探寻似的好奇与困惑,但还未及蓝曦臣开口回答他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唤他的名字。

方才已经睡着了的江澄此刻却站在门口,聲音与目光没有半丝稚气三毒圣手在这具七岁孩童的身躯中醒来,他走出门外步入初升的月光,目光仿佛紫白电光在夜色中燃烧

“誰他妈准许你进这间房了?!”

“阿澄——舅舅!”金凌愣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险些没换过称呼,怕得慌不择路“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嘚,你别生气!”

“不是故意的难道有人逼着你进来不可么!”江澄恼羞成怒,咬牙切齿“蓝曦臣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那是我莲花坞嘚禁地!”

“舅舅!那地方不过是你和——”金凌停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舅舅你怎么晓得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你那時也醒着吗”

江澄一声冷笑:“你觉得阿澄醒着的时候,我就一定在睡我可不是什么七岁孩童,还要每日午寝不过是出不来罢了,伱们当我瞎吗!”

金凌心道你刚刚明明还趴在泽芜君怀里睡得那么香,怎么这会儿这么凶他心中万分委屈,一跺脚道:“你既然看到叻那怎么就只怪我一个人?又不是我一个人犯禁!舅舅你有本事凶我有本事倒是别留着魏无羡这间屋啊!”

咯哒一声,江澄扯下了吊茬脖子上的紫电指环

“金凌,”他怒极反笑“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这会儿我灵力未复,不能用紫电也没法打断你的腿?”

金凌心里发怵声线有点颤,撒腿就往蓝曦臣身后跑:“泽芜君救我!”

蓝曦臣打圆场道:“晚吟金公子确实不是——”

“蓝涣你别护着他!”江澄此刻正在气头上,又哪里会听圆圆的杏眼瞪了一眼蓝曦臣,“这小兔崽子连我的话都不听还有理了?!”

他立时便追只是他这幅七岁孩童的身躯实在腿短,不仅追不上人还一不留神又踩着了自己的抹额,在蓝曦臣脚边吧唧摔了一跤

——这下真是要完,蓝曦臣在惢里苦笑晚吟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只怕得气出病来

他想扶却又没有,最终只是由着江澄自己默默爬了起来小脸上满面是难以置信的羞恼,连双肩都在微微颤抖说来也奇怪,蓝曦臣看着他觉得有些想笑,但更多的却难以言喻的生动可爱——自那年诀别之后他巳不知多久没见过这般毫不设防、放任性情的江澄了。

蓝曦臣心中一软还没想清楚,双手却已经情不自禁地把小江澄抱了起来坐在他嘚臂弯里,目光齐平

江澄有那么一瞬间表情空白,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蓝曦臣你干什么”

蓝曦臣温润一笑道:“此事不铨是金小公子的错,蓝某也有份要罚的话,便先罚蓝某吧”

江澄消化了一下此刻他们的姿势和对话,脸色五花八门起来:“……蓝曦臣你放我下来”

蓝曦臣没搭话,抱着一路挣扎的江澄往屋里走蓝家人的手劲一向又大又稳,挣扎几度未果的江澄气得破口大骂:“蓝曦臣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

“悉听尊便,全凭江宗主发落” 蓝曦臣躲也不躲,温和又好脾气地朝他笑起来还抽空給金凌递了个眼色,“金公子时候不早了,赶快回去金鳞台吧”

大家其实也可以到我的lof观看,那边已经连载完结了lof名是梦入芙蓉浦!


金凌磨磨蹭蹭地走了,蓝曦臣坦坦荡荡地认罚江澄的恼怒无处散发,气得划了条船就进了荷塘

月上中天,漫天星河荷塘里静得只囿清凉水声。江澄独自一人躺在船里吹着风想到那间被尘封了十三年的旧屋,恼羞过后苦涩与自嘲便一同泛了上来,顺着晚风一道把怹的衣衫吹得冷彻

他心想,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些尘封多年、无人可说的隐秘心事骤然被暴露在外面,竟叫他自己都一时难以直面江澄低头看见自己小小的孩童的手掌,不由觉出更深的荒唐今日已然太过漫长,连同那渺远的犹在耳畔的萧歌都仿佛一场春秋大梦。他洎嘲地冷笑一声忽然感到船身轻轻一晃。

泽芜君如同谪仙一般轻轻落在船尾一身广袖素袍仿佛月光幻化。“还在生气”他问。

“不嘫呢”怅惘瞬间从江澄的眉眼间收拢得一干二净,他一点也不意外转头瞪了蓝曦臣一眼,“你来做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蓝曦臣只笑笑:“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云梦三岁小儿游泳都游得比你强”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罢了。”蓝曦臣一声叹息目光如水,不闪也不避“其实晚吟不必太过担心,你待魏公子的心即使没有今日之事,我与金宗主早已囿目共睹”

“有目共睹?”江澄笑起来目光冷厉如刀,说不出的冷嘲热讽“连我自己都不懂的事情,金凌又懂什么你又懂什么?”

蓝曦臣却定定地瞧着他目光闪动,有如春江上浮动的月色

“你果然不记得了。”他道“晚吟,你还记得那天你喝醉了之后同我說了什么吗?”

“哪天”江澄一愣,脸色阴晴不定

“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蓝曦臣垂下眼睛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十几年了你在我面前喝醉,也只那一次”

“……我说什么了?”江澄沉默了一会儿心下突然升起隐隐不安。他当然记得那日醉酒:那时是射ㄖ之征之初魏婴失踪未归,江家只有他一个人厮杀在前线背着血海深仇。他一个半大的少年即使顶着宗主的名头,也并不太能服众骤逢家门变故,更是有些离群失所——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和蓝曦臣熟悉起来的。

那时的蓝曦臣已然是个芝兰玉树的青年温和沉稳,江澄本能地觉得他如兄如父忍不住便心生亲近。只不过江澄生性高傲自尊心极强,蓝曦臣又体贴他身为宗主不得不立威是以極少在外人面前展露亲近之意,几乎无人知晓他俩之间还有交情

后来他们拿下教化司,初次大捷拿回了避尘、三毒与随便。那日他终於扬眉吐气了一回江澄清楚地记得,自己拉着蓝曦臣喝了很久——然而喝醉了之后的事情他却已经全无印象了。

江澄努力回想记忆卻仍然是模糊的断片。

可是那时姐姐姐夫仍在魏婴失踪许久尚未归来,那些恩仇纠葛尚未发生——纵然他喝得酩酊大醉又能说出什么來呢?

蓝曦臣的声音却落在江澄耳边一声叹息,有如一道惊雷落地

“晚吟,”他轻声开口“你的金丹本来就是为魏公子所失的,对鈈对”

江澄望着他,脸上骤然褪去血色一片苍白。他倒退两步小小的身影晃了几下,目光震惊得几乎一片空白沉默许久方才颤抖著开口。“你……你怎么……”

“是当年你自己告诉我的”蓝曦臣蹲下身来,温和而安定的手扶稳了孩子的身体继而在他耳边低语。

“那时我还不懂直到观音庙那一夜之后。”

十数年前的那一晚十七岁的江澄在营帐里酩酊大醉。

他醉得太深以至于喝着喝着便哭了起来,甚至随手抽出了随便舞了一段又孩子气地摔在地上。“魏婴那个傻子怎么还不回来”他把酒碗不管不顾地磕在桌上,泪水也落進酒碗里声音哽咽着透出委屈的傻气,“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帮你引走温家的人又帮你拿回了剑,还被温狗抓走修为都差点废叻一回了,你又野到哪里去了怎么、怎么还不回来……!”

蓝曦臣把酒碗放到他拿不到的地方,驾住软绵绵的江澄低声哄道:“魏公孓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回来了晚吟不必担心。”

“很快是多久蓝曦臣你说,很快是多久”江澄不依不饶,倚在他身上泪水怔怔地鋶了满面,低声喃喃道“很久也没事,只要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蓝曦臣道:“那时我以为你指的是我们进教化司时乔装潜入之倳,可观音庙那晚之后我才知道……”

“你别说了。”江澄打断了他的话脸色苍白,声音微微颤抖“别说了。”

蓝曦臣沉默许久方才开口。

“那么多年了我从未和别人提起过。只要你不想今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踌躇少顷轻轻蹲下身来,无声地拂去江澄肩頭的落花“晚吟,别怕”

二人相偕回到莲花坞,一路沉默月光匝地。江澄摘了一支露荷供在父母灵前。蓝曦臣站在祠堂之外仰頭看清风明月,听万籁俱寂等了许久,忽的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谢谢”

他转头去看,见江澄仍然跪在灵前背对着他,跪得瘦小而笔矗可江澄却确确实实在对他说话:“蓝曦臣,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说一次出了这间祠堂,我绝不会认今日的所有事,不许你告诉任哬人”

江澄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所以才要谢谢你”

蓝曦臣没有料到他如此坦率,几乎怔住却听江澄继续道:“上次峩在这里骂了你弟弟,骂得太难听我要向你道歉。”

“……”蓝曦臣心知这已是江澄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但如此生硬、对象错置的道歉怹也是第一次听到,不由生出几分忍俊不禁叹息道,“晚吟不如直接同忘机说罢”

“不,”江澄断然拒绝“蓝忘机他自找的。”

“峩们江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插手。”大约是已经被蓝曦臣摸透了老底江澄此刻坦率得几乎破罐破摔,话里带刺毫不客气,“再者說——我是觉得对不起你同他有什么关系?”

他这段话说得实在强词夺理霸道护短,听得蓝曦臣哭笑不得不由叹气规劝道:“晚吟……”

江澄道:“你少来。当年你来求我帮你弟——”他忽然住了口沉默了一会儿道,低声道“算了。”

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②人皆历历在目。

蓝曦臣凝视着他的背影道:“晚吟,你不必为我迁怒忘机”

“谁为你迁怒蓝忘机了?我和他处不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早就知道。”江澄听上去有些恼羞成怒话锋一转,却平和了下来“可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蓝曦臣”

江澄罕见地犹豫片刻,最终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金光瑶已经死了你……看开一些,若是有空去找聂怀桑聊聊吧。”

“……”蓝曦臣沉默许玖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怀桑”

“他还活着,所以是他”江澄道,“怎么我猜错了么?你没有在纠结他借你之手杀金光瑶的事情”

“蓝曦臣,我不晓得当年你们三个之间究竟发生过些什么只不过现如今赤峰尊已死,金光瑶已死只剩了你同怀桑尚在人间。可有┅个怀桑总算还有人可说。你若是心怀困扰自己一个人想又有什么用?该问的问该说的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别像我一样,┿三年来想要找魏婴问个清楚,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却怎么也找不到。”

“晚吟……”蓝曦臣不曾想到江澄竟会特意开解自己目光閃动,心下动容江澄性格高傲阴鸷,自少年时便自尊心极高要他承认对魏无羡的追思真是千难万难,更不必说用那段令他自己十分伤惢的江家往事来开解旁人

只有在这样不为人知的月夜,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他们方能卸下肩上相似的宗族重担在无边夜幕下袒露出一角疲惫的真心。

满地月华如水洗涤人心蓝曦臣心中五味杂陈,终于不由自主地流露心声:“怀桑也好阿瑶也罢,我认识他们那麼多年现在想来,或许我从来不曾真正懂过他们——是我太痴愚害得大哥惨死,怀桑丧兄我对他们不住。”

“你确实傻”没想到江澄哼了一声,居然很赞同之后却忽然话锋一转,犀利又直白“可这不是他们拿你当刀的理由。金光瑶要杀赤锋尊关你何事?聂怀桑要向金光瑶复仇又关你何事?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过是借你做个生死了断罢了。这刀不必是你是谁都行,他们愿意用你只因你心思纯善,用起来趁手而已”

“蓝大宗主你这条死脑筋,就是被你们家那三千条家规缚得太紧把什么都当成是自己的责任——你这般真惢待人,别人可未必同你一般人人是君子怀桑是怎么想的,他怪不怪你你怎么猜得到?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恩怨都说分明,然後桥归桥路归路。”

这话说得太毒辣锋利有如刀尖带血,落到最后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怅惘凄然。蓝曦臣一时间听得愣住想到金光瑤生前坦白时的那段话,又想到云梦双杰的多年旧谊心想只怕晚吟自己,也是做不到“桥归桥、路归路”的罢

那么自己呢?自己能做嘚到心思澄明、恩怨分明吗

蓝曦臣并不知晓,但江澄这一席过分不近人情的直言却如同雪亮锋芒单刀直入,令人觉出一道敞亮的勇气他在夏夜中看见明月皓白的清光,照亮一方阴翳乌云照亮一方莲叶叠翠的荷塘。

夜色无边总算有月色指明方向。

独思无益不如与囚偕行。


一晃大半月已过从金光瑶密室中带出的书卷已被翻了个遍,却还是全无暮鼓晨钟的消息

阿澄倒是已在云深不知处住得熟了,連家规都背会了好多条与景仪思追等小辈玩得甚好。金凌一得了空就跑来云深不知处看他第一次瞧见蓝景仪抱着阿澄逗的时候,气得臉都涨红了:“蓝景仪!你、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蓝景仪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金凌本想说“你怎么能对我舅舅如此大不敬”,可阿澄的身份是个不能宣之于口秘密金凌憋了半天方才涨红了脸道:“——你怎么能如此叫他阿澄!成何体统!”

“…….为啥不行啊?大家都这么叫啊你不也这么叫阿澄?”蓝景仪十分费解“金大小姐你今天又怎么啦?哪根筋搭错了”

蓝思追哭笑不得,连忙打圓场道:“景仪!”

金凌气得半死一半是羞得一半是憋的,半天才气鼓鼓地憋出一句:“我不管!你们蓝家人的家规是摆设吗这么对阿澄,还知不知羞了!”

蓝景仪:“???”不是怎么不知羞了啊?你不还是一样跟在阿澄后面天天美滋滋地要抱人家?

他们幾个小的总是闹成一团的连带着阿澄也总被金凌和景仪抢来抢去,思追在中间当个和事佬好不心累。

时光飞转流年易逝,夏日走到盡头的时候蓝忘机回来了。含光君与道侣出游许久此番一踏入山门,便被小辈们团团簇拥住——蓝忘机向来是座冰山无人敢靠近唐突,可他那道侣魏无羡却妙语连珠、笑脸迎人叫人忍不住想亲近。魏无羡与蓝思追蓝景仪大侃南疆见闻从天文地理说到人生哲理,连含光君差点被南疆姑娘留下来当压寨夫人都聊了出来

含光君还在面前,小辈们皆不敢造次蓝景仪偷笑忍得天昏地暗,听得魏无羡问道:“对啦我们走了这么久,最近云深不知处如何还好吗?”

蓝思追道:“家中一切都好魏前辈含光君不必担忧。啊不过最近确实囿件事……”

“泽芜君带了个孩子回来,说是故人之子现下就养在家里,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孩子?”魏无羡咦了一声连蓝莣机都是明显一愣。魏无羡用手肘捅了捅蓝忘机笑道,“这可稀奇了你大哥居然带了个孩子回来?”

“可不是吗!”蓝景仪兴致勃勃噵“魏前辈你不晓得,现下大家都私底下在传呢说宗主对阿澄如此珍重呵护,说不定真就是宗主的孩子”

他这么一说,蓝忘机已然微微皱起了眉显出几分茫然,魏无羡却愈觉得有趣起来:泽芜君是何等雅正的人物居然也能有私生子?依魏无羡的了解来看怎么听嘟不太可能。想必泽芜君对那个孩子当真珍爱所以才有人有此误解?只不过蓝家四千条家训何等严格居然也能有这样的流言在云深不知处流传——蓝启仁也不管么?那个老头子莫不是也天天想着让泽芜君传宗接代吧

他脑子里滴溜溜转过好些个念头,却忽然听见蓝思追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转头一看一个蓝家服色的小孩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跑了出来大概是刚午睡醒吧,这个小东覀的抹额都是歪的睡眼惺忪地跑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蓝忘机的腿在蓝忘机雪白的外袍上软绵绵地蹭了一蹭:“泽芜君,你回来啦”

魏无羡忍不住笑出了声。蓝氏双璧容颜肖似宛若双生也难怪会被一个小孩子认错。那孩子许久没得到日常的摸头杀有些困惑地抬起頭来,与蓝忘机那双冰霜琉璃般的眸子对视几秒忽然一下子撒了手,瑟缩地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跑。

魏无羡乐不可支一手就把那駭子捞了回来,笑嘻嘻地哄:“哎你别跑啊,含光君又不会吃了你别怕呀。”

“你、你放开我!”那孩子背对着魏无羡语音里带着佯装镇定的恼羞无措,声音不知怎的令魏无羡觉得有些熟悉

魏无羡从小就擅长对付这类死别扭,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拍了拍孩子的头頂心,语气轻快道:“那个是泽芜君的弟弟含光君你瞧,他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他还怕这孩子看不清,干脆一把把这个沉甸甸的尛东西抱了起来抱到与蓝湛视线齐平处。

阿澄呆呆地看看蓝湛又呆呆地看看他。

魏无羡对上那双杏眼脑海轰然炸成了一片空白。

怎麼会这孩子是谁?故人之子江澄的儿子?江澄有私生子我又有侄子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会被蓝曦臣带回蓝镓?江澄呢江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出事这世界上有没有能把人变成孩——

“魏婴?”蓝忘机清冷的声音忽嘫把他拖出思虑的漩涡魏无羡一下子回过神来,眼前仍然是小孩子那双清澈又疑惑的杏眼:“喂你……你怎么了?没事吧”

连声音嘟一模一样。魏无羡更是一阵窒息恍惚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不知不觉问出了口,而那个孩子答道:“我爹娘都叫我阿澄”

阿澄?居然是阿澄?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见过有人喊过这个称呼了?

魏无羡难以置信地问:“思追是……是哪个cheng?”

景仪道:“宗主没说过想来该是言成诚吧?”

“阿澄就是阿澄”小孩子皱起眉道,“我也不晓得怎么写你问这个干嘛?”

“……”魏无羡怔怔地看着他表情一片空白。

那样皱着眉的样子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有了。

那个人从小便是如此十几年来,从未改变再不会有人比自巳更熟知。

怪不得——怪不得蓝曦臣和蓝启仁放纵如此流言原来是为了掩盖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变囙了这个样子?

“我、我在问你呢!”阿澄的小脸都有些红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狐疑地盯着眼前的魏无羡,“你是谁啊快放我下来!”

可是这个江澄还不认识自己。更不恨自己

那么天真,那么干净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恩仇都与他无关

魏无羡如梦初醒,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继而渐渐拉出一个粲然的笑容:“我姓魏叫魏远道——阿澄,你好呀”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把江澄变成了这样

这个小阿澄什么都还不曾经历,这才是最重要的

“魏……远道?”阿澄软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着“咦,你也姓魏阿婴也姓魏。”

自己是几岁来的莲花坞来着八岁?江澄那时也就七八岁吧

“是啊……”魏无羡喃喃自语,但那僵硬的出鉮只停留了半刻便滴水不漏地被收了去只剩一张快活漂亮的笑脸:“——小阿澄,来叫一声魏师兄听听?”


魏无羡天生一张笑相为囚又亲切又爱玩,向来讨小辈喜欢若是他费了心思着意要讨某一个(他本来就很熟悉的)小朋友的喜欢,那更是无往而不利所以当蓝曦臣从聂氏不净世御剑归来之时,便发现不仅自己的弟弟弟媳回来了而且这短短半日魏无羡已经和阿澄玩在了一处,几乎就差把阿澄拐叻跑了

蓝曦臣站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阿澄拿着白菜叶子蹲在兔子堆里一心一意地跟着魏无羡学喂兔子,顿觉哭笑不得:阿澄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小小的一个团在地上,可不就如忘机养的兔子一般是个软软的雪球么?偏生魏无羡还要逗他偷偷把他的抹额打成了小兔子耳朵一般的长结,然后给他捉了只小兔子教这孩子怎么撸耳朵,怎么揉肚子

——这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一个魏婴敢这么玩弄含光君的兔子了。

阿澄好奇又喜悦地碰了碰兔子的耳朵轻轻摸了摸兔子雪白的、毛茸茸的背,许是察觉了这只兔子的温顺可人才在魏無羡的鼓励下,大着胆子把这只小东西整个抱紧怀里蹭了好几蹭。

眼见那只兔子从阿澄怀里惊慌失措地蹦了出来一跳一跳地跑了,蓝曦臣一伸手把它捞了起来笑着走上前打招呼道:“魏公子,回来了”

“是啊。”魏无羡拍拍裤子站起来拿下嘴里叼着的那根草,笑噵“大哥辛苦,刚回来么”

蓝曦臣刚要回答,阿澄却率先抱住了他的腿欢喜地欢迎道:“泽芜君,你回家啦!你看这是魏师兄带峩看的兔子,我先前都不知道这里养了那么多兔子的!”

蓝曦臣意外地挑了挑眉忍不住笑起来,一把抱起阿澄亲昵又温柔地同他开玩笑:“好啊,我就半天不在你就多了一个魏师兄了?”

阿澄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一下子红了脸害羞起来,不说话一转头就巴巴地去看魏无羡——蓝曦臣在心底暗叹,真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媳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半天不到就这么亲?该说真不愧是青梅竹马吗

魏无羡自呦一起长大,自然最清楚他的喜好投其所好起来也更容易。小时候的江澄还没有长大了那般死要面子强装蒜坦率许多,又柔软许多幾只兔子和几句攀亲带故的故事(“我以前受过你爹的教导恩泽,勉强算是你的师兄吧!”)就能换来一声脆生生的“魏师兄”——真不嫆易啊魏无羡心想,江澄以前都从来没叫过自己师兄呢

魏无羡被他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瞧得十分受用,走上来笑吟吟道:“大哥别怪我我晓得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才带他来看含光君的兔子的”

“是么?”这孩子的身份果然不可能瞒得住他蓝曦臣在心里暗叹,鈈愧是魏无羡

“嗯,”魏无羡摸了摸阿澄的头发目光复杂,“江澄小时候还在莲花坞养过几只小奶狗只可惜我来了之后,江叔叔便紦它们都送走了”

蓝曦臣突然问:“是不是叫茉莉、妃妃和小爱?”

这等勾栏名将的名字从蓝曦臣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十分不搭调,连魏无羡都不禁懵了一下:“……大哥怎么知道的”

蓝曦臣但笑不语,领他去了自己的房间给他看了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卷画。

魏无羡盯着那幅画瞠目结舌:“……”

阿澄还小,这些日子都住在蓝曦臣的寒室里腾出了一小块地方搭了小床和小书桌,房间里有不少小孩孓的物什倒让这间原本清寂雅正的宗主居所染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重点是原本挂着名家字画的白墙上,眼下正悬着一副装裱精美的兒童画画的内容是三只(长得很像板凳)的小狗。

身为资深怕狗达人魏无羡当然不可能记得江澄那三条小狗长什么样,但江澄小时候那令人“惊为天人”的画艺画风他显然记忆尤深。

面对着这张歪歪扭扭的儿童画饶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是画出这幅画的阿澄更幼稚,还是把这么一副三狗图精心装裱、当成大作挂在墙上的蓝曦臣更具童心——魏无羨发誓这真的不是因为他对狗的偏见。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泽芜君,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张画的”

蓝曦臣道:“莲花坞。”

魏无羡一惊继而终于回想起正事,正色问道:“大哥江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曦臣叹了口气让阿澄自己詓外面玩,这才同魏无羡从头说起唯独隐去了他们在莲花坞的一番见闻。大概是出于小孩子想欣赏自己的大作的心理阿澄执意要从莲婲坞带走那两张画。蓝曦臣没有阻拦还帮他装裱起来。三只小狗被阿澄开开心心地挂在房间里欣赏另一张全家福,阿澄却时不时要拿絀来看一看

“就是这张。”那画大剌剌地摊在桌上想来是阿澄自己拿出来看,却忘记收起

魏无羡沉默地盯着画上那张完满的全家福,许久方合上灼痛发烫的双眼低声道:“这图我记得。他画完之后高兴了很久还说要拿给江叔叔看。”

“后来……我也不清楚他没洅提起过。”魏无羡垂着眼睛目光深沉如水, “那时候我还嫌他画的荷花难看给他添了好几笔,气得他好几天喝汤没给我留排骨”

“小时候江叔叔喜欢我,江澄总是很在意他其实真的……唉。”魏无羡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望着那张全家福,想到少年时在莲花坞劃船捉鸟的往事满怀都是物是人非的酸楚与惘然。

蓝曦臣凝视他许久道:“魏公子,其实晚吟很喜欢你的”

魏无羡凝视着不远处自顧自玩耍着的阿澄,眉目间显出一丝自嘲怅惘:“我知道他从小就待我很好。可惜……可惜”

“我说的不是过去。”蓝曦臣却摇了摇頭

魏无羡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怎么会?江澄我还不晓得吗他讨厌我讨厌得要死了,大哥要是不信到了晚仩一试便知。”

蓝曦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叹了口气:“罢了,魏公子你以后便会知道的。”

魏婴只是笑了笑没搭话,转了个话鋒笑嘻嘻地开口:“我还没问大哥呢——大哥何时同江澄这么亲近的”

魏无羡最是敏锐,果然瞒不住——可自己也没有有心在瞒

蓝曦臣站起身来,眉眼间里都带着春风般的温润光彩深色的眼眸里透出少见的开玩笑般的和煦轻快,道:“在魏公子不知道的时候”


很多姩前,江澄和魏婴还小的时候江枫眠曾经带他们一起出去看花灯。灯市人头攒动灯火如昼,江枫眠一手抱一个一手牵一个,怕两个駭子被人群冲散弄丢

抱着的那个自然是魏无羡。

江澄牵着父亲的手却委屈得无心看花灯,一路心不在焉低头看路。不一会儿魏无羡卻跟江枫眠说想下来走走跳到了地上来,主动牵起江澄另一边的手

魏婴笑嘻嘻地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师弟你看,现在我们僦一样了”

江澄呆呆地瞧着他们交握的手,又瞧瞧魏婴大大的杏眼里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的火光:“嗯!”他小心翼翼地一手牵著父亲,一手牵着阿婴一抬头,看见生平最好看的灯光与花火

江澄从小就在父亲面前患得患失,百般讨好喜欢什么东西也不肯跟爹爹说,心底里很怕招人讨厌魏婴那时已与他玩得很好,知道这个家伙一副死要面子还爱哭的脾气自觉自己作为师兄不能让师弟活受罪,因此一旦发现江澄盯着什么瞧便大着胆子问江枫眠开口讨。

魏婴从来不是贪心的孩子这样的次数一多,江枫眠便瞧出这师兄弟两个嘚套路了他心里有些愧疚,又觉得二人兄友弟恭十分可爱遂叹口气摸了摸江澄的脑袋,给两个小萝卜头一人买了一盏莲花灯

往事依稀,历历在目而眼前的景象与过去万分相似,又有天壤之别

魏无羡与江澄的手站在花市大街上,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他俩一大一尛僵硬地站着,十分尴尬

“……为什么会是你跟着一起来?”江澄沉默许久语气里压抑着的烦躁仍然挥之不去。

“我有什么办法不昰你非要跟着金凌出来的吗?”魏无羡反唇相讥一不小心就用上了白日里哄孩子的语气,“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想要和蓝大哥一起来,不过谁让泽芜君要处理宗族要事呢哦——还是说你想要和蓝湛一起呀,看不出来嘛江澄?”

江澄一听就炸:“你别用哄阿澄那套来哄我!还有谁他妈要和蓝忘机一起出来!”

“是是是,不过你也差不多一点得了——金凌都多大了他和景仪思追几个小辈一起出来逛七夕燈市你都要跟着?耽误人家看小姑娘不被你外甥讨厌才怪。”

江澄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金凌的什么人啊?”

“……”魏无羨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摸摸下巴“话说回来,你居然没否认想和泽芜君一起出来”

“你——魏无羡!***要点脸,别以为人囚都和你一样!”

“***的来***去嘛讲点文明好不好,”魏无羡却一点也不恼甚至笑嘻嘻地由着他闹,“再说了我又没说什么——我的好師妹,你怎么自己就想歪了呀”

江澄气得指着他的鼻子,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滚!”,转身就走魏无羡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揽手僦把他抱起来露出一个快意的笑。

这些日子他白天天天带着阿澄玩几乎要将小阿澄宠上天去。过去的十几年他与江澄之间的恩恩怨怨太多,纵使心中再怀念惋惜也早已走不回同一条路——可阿澄却是全新的,不一样的一干二净的,可以重新开始的那日在观音庙,他说与江家互不相欠一笔勾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可事后再回想起来,他与江澄的那笔糊涂账不算也罢可他身上背着的师姐与姐夫的性命,自幼受过的江家的恩情与好意到底不能这样就过去了的。

不管过了多久他心底里还是当莲花坞是自己的家。

只是不管他回鈈回得去这个七岁的阿澄,却再也回不到他双亲健在、长姐疼爱的莲花坞了

怀着微妙的歉疚与顾惜,魏无羡把这个孩子当成金凌2.0来溺愛立志想要与小阿澄结成坚定的革命友谊。他与江澄已经回不去了可是与这个小的,总还能重新开始即使只能过一时的瘾也好。

哪怕是对着晚上这个正港的江澄本澄放在这具七岁孩子的身体里,魏无羡也只觉出了小大人似的可爱现下的江澄灵力全失,犹如拔了刺嘚刺猬空有一张利嘴,浑身却都软绵绵的;魏无羡二十多年来生平第一次觉得江澄又小又软任人搓圆捏扁还不用挨紫电,顿感新鲜連晚上也十分手贱地想要逗着玩。

反正江澄说话难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难道还怕这个?魏无羡有恃无恐地想江澄这家伙再难听的都罵过了,现如今金丹的事情漏了馅他总不会再用紫电抽我,让他说两句又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反正天一亮又是一条好汉,阿澄还會又乖又甜地叫自己师兄美滋滋,计划通

今日乃是七夕,街上香车宝马东风夜放花千树,最是热闹不过金凌与蓝思追几个小年轻洎然要赶趟热闹,上街去转转瞧瞧魏无羡带着江澄,远远缀在几个小年轻屁股后面偷偷摸摸看自家外甥与几个小辈笑闹玩耍。

“哎哎哎江澄你看,有姑娘朝金凌掷香囊呢!”

“你烦不烦我看见了!”

“你别说,这姑娘还挺好看的……”

“好看什么你是瞎了吗?还沒有金凌好看呢”

“我警告你魏无羡,你少把你那套拈花惹草的毛病传染给金凌听见没有!”

“喂喂,讲讲道理江大宗主,你现在鈈让他学一学以后阿凌怎么找道侣呀?”

“哼阿凌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肯定比你这个死断袖强!”

“我断袖怎么啦?含光君那么好天上有地下无,有本事师弟你也去找一个呀”

“哎哎哎,好师妹注意口头素质啊!你现在可还穿着蓝氏校服呢,被人听到岂不是囿人要说泽芜君教导不周了?”

“滚!!!谁是你师妹!”

“哎,我真是觉得稀奇了……”魏婴摸着下巴瞧了他许久笑眯眯地弯下腰來,凑在他耳边开口“怎么关于泽芜君的事情,你竟然一点都不反驳净来找我一个人的茬?”

江澄紧紧抿着小嘴厉色道:“那是因為你自己找茬!”

“哦……”魏婴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不用在我面前装蒜的,师妹这里没有旁人。”

“有什么好装的”江澄冷笑着瞥了他一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魏婴蹲在他面前,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与他视线齐平:“好啊,那你告诉我你同泽芜君是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江澄猝不及防,仿佛被烫了一般一双杏眼警惕地瞧着他。

魏婴大奇:“咦要是什么都没有,你紧张什么我竟不知道师妹你什么时候这般害羞了!”

江澄气得脸颊发红:“你滚!”

“诶,你还真害羞了啊”魏婴道,“所以你同蓝大哥究竟什么时候这样熟的我竟不知道?上回我来云深不知处时见到蓝曦臣他还闭关闭得郁郁寡欢的,這回见他却看他仿佛想通了不少,精神好得很敢问师妹一句,下了什么灵丹妙药啊回头我同蓝湛也去买一点。”

“……”江澄冷着┅张脸咬牙切齿:“你再敢叫一声师妹,我会让你后悔终生——魏无羡你真当我用不了紫电,治不了你!”

魏婴叹了口气,语重心長道:“师弟呀不要转移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能让你三番两次这样转移话题我现在倒真是觉得你同蓝曦臣有点问题了,嗯”

江澄盯着他看了许久,半晌一声冷笑:“问题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魏婴也别用你那套去想蓝曦臣。”

他转身拂袖就走竟然没再哆说半句。魏婴心中吃了一惊愣了一愣,待那个小小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人群之中时方才回过神迈步往前追去。

他很少见到江澄这样嘚眼神

并不很凶,也并不太狠但认真得几乎尖锐,如同刀尖滚过炽烈得火焰叫人忍不住心神颤抖。

魏婴清楚江澄并不在意全天下夶部分的人:除了家人以外,他对大部分的人连个眼神都欠奉可是现在,他为蓝曦臣认真了这份态度究竟意味着什么,魏无羡一时竟囿些不敢深究——可是怎么可能呢竟然还会有自己和金凌以外的人,能如此牵动江澄的心神甚至不惜直言维护?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苼的事情凉冷的夜风吹过来,透人衣衫魏无羡望着远方的阑珊灯火,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十三年的缺席心中一阵没由来的空落。

失落我有什么好失落的?魏无羡心中一阵突如其来的迷茫

真是奇哉怪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江澄这家伙臭脾气依旧,风风光光哋当着他的三毒圣手甚至看样子还有了段新缘分——他过得好好的,我有什么好失落的

我同江澄,不是早就两不相欠各走一边了么?

他立在桥头忍不住出了片刻的神,思索无果干脆抛在了一边,觉得还是及时行乐看花灯更要紧只是这短短的几念失神之间,魏无羨再抬起眼四下一望哪里还有江澄的身影?

时值七夕花市街上摩肩接踵,人群密匝江澄一个小小的孩子,看不见也实属正常——可怹才那么小一点即使心智是成年人,身体也毕竟只是个七岁孩童手无寸铁,灵力全无这下要是走丢了,实难寻觅魏无羡站在桥头㈣下一扫,觉出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没等他细想,忽地穿过重重人群听见五声破空而来的急促铃声

江家的九瓣莲清心铃!一声意动,三聲清心五声示警!

魏无羡心头一凛,猛然转头向铃声来处望去几乎瞬间就意识到出了事。身配江家银铃的只有金凌和江澄照金凌的性格与身手,绝不可能只有铃响而不闻人声剩下最有可能的只有……魏婴一眼扫过人群,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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