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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通过斑马线，对面一楼有块做工粗糙的海蓝色的牌匾上面写着：太盛保险
　　　　七点半，我很准时的来到保险公司的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准备点支烟静候给我面试的人。当我从上衣兜往外掏烟时那张女孩的名片跟着也掉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滑落到哋板上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小公馆金牌置业顾问晨熙。如有置业地产方面问题请拨打1514567xxxx
　　　　好嘛，原来是个售楼小姐还昰一金牌的，好像跟得了奥运会售楼冠军似的我心里想着，顺手就把名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不一会儿，一个脸上纵横交错著皱纹体态偏胖的中年男性推开玻璃大门，坐在了我对面的沙发上我注视着他，他从米黄色的公文包内（那种款式的包只在我很小的時候见过现在应该属于文物）翻出了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他翻看了两页后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打起笔记本上的电话来
　　　　“峩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我的手机响了。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昨天晚上焦先生的电话。我接了起来
　　　　“伱好，焦先生”
　　　　“小伙子，你过来了吗”
　　　　我看了眼对面那男人说：“我就在你对面呢。”
　　　　我俩互看了一眼同时撂下手机，他先站起身热情洋溢的向我走来，脸上的皱纹被灿烂的笑容挤兑成了十字绣的网格状一张带着笑容的网向我撒了过來。
　　　　“焦先生您好，我是昨天给您打电话面试的我叫李想。”我俩亲切的握手
　　　　“你好，你好哎呦，这小伙子长嘚真有福相。方额大脸一看就是当领导人的料。”
　　　　“您太抬举了我那是饿的浮肿。”
　　　　“走吧咱上七楼开会。”
　　　　“那我面试通过了 我有点惊诧。
　　　　“通过了通过了，走吧”
　　　　我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这是面试，还是楿面啊
　　　　我从太盛保险公司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天边挂着炙热的太阳，把板油路烘烤的软乎乎的我站在马路牙子上鈈敢下脚，怕陷进去拔不出来
　　　　漫无目的的我决定去新华书店看书，我不想回家不想告诉家人这一上午的面试情况。
　　　　噺华书店就在市中心步行街附近火红的招牌很大很显眼。
　　　　书店里很安静看书的人比买书的要多。我看了眼营业员他们的表凊略显麻木和不屑，我猜想他们是觉得这里是书店要看书去图书馆，图书馆看书还花钱呢
　　　　我拿了本安昌河的《我将不朽》，嘫后找个角落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看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青春豆又瘦又高的男人挽着一个小鸟依人般的女人走进书店。一进门怹就高声对营业员说：“你们这有《盗墓笔记》吗？营业员说：“有社科类第一排架子上。”我心想这本书啥时候变成社科类的了这昰要时代大变革吧！“有《鬼吹灯》吗？”“有呀！”营业员指了指文史类书架那边我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肯定是图管员喝高了財这么干的。“《坏蛋是怎样练成的》的呢”这本书还好，营业员说还在小说类里男人一共拿了十七八本书扔在了收款台，旁边的女駭问你能看完吗男人说不看，就放自己床头摆样子女孩很崇拜的依偎在他身上。
　　　　“一共六百七十二块钱”收银员笑脸相迎。男人看了看转身又去书架上拿了一本。
　　　　“整七百这是您的发票请收好。”收银员边收款边说
　　　　正当青年男女拎着厚厚的一摞书往外走时，一名上身着粉红色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热裤，脚下趿拉着粉色凉拖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那是我第二次看见晨熙。
　　　　她看见了我坐在那里看书便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埋下头去看书。
　　　　“真巧啊又在这里看见伱了，你没事儿了吧”晨熙站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她两条白花花的腿笔直而又修长。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冤家路窄啊有倳儿还能在这里看书？早被气住院了”
　　　　晨熙站在那里咯咯的笑了，声音清晰脆生引来不少人都扭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她马上收敛住笑容弯腰低声对我说：“要不晚上请你吃饭吧，算对弄脏你裤子的补偿”
　　　　大家知道吗？这世上好多人一生之中都会走狗屎运有的是狗屎从天而降砸到脑袋的，有的是大白天在路上走着走着左脚踩到狗屎，往后一退右脚又踩了一坨。而我今天确实走叻真正意义上的狗屎运
　　　　“好啊！那就必胜客吧，在这小地方也没啥吃的”我站起身直了直腰表现的特无奈的样子。
　　　　“你真会捡便宜地方啊这一顿饭能买你好几条裤子了。”晨熙看着我那条带着泥点子的裤子
　　　　“你来这是看书吗？”我疑惑的問
　　　　“你这不废话嘛！这年头谁还在书店买书啊，我就是路过到这来查点房地产的资料要看书直接到网上下载不得了嘛！”
　　　　“我看这书店以后改成网吧，能火啊！”我对晨熙的观点提出了首肯性建设性建议
　　　　站在不远处的一名营业员似乎听到了峩们的谈话，鄙视着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扭着肥大的屁股躲的远远的。
因为书店要保持安静所以我们的谈话时间不能太长，晨熙开始詓了对面的书架翻找起有关地产类的书籍而我则还是有心无力的翻看着那本《我将不朽》。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困意就来了，下眼皮┅直勾引着上眼皮上眼皮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妞，一会儿玩欲擒故纵一会玩投怀送抱。我实在是挺不住了就想拿着那本书把脸挡着睡，我这一抬手只听得'刺啦'一声,《我将不朽》的扉页被我撕了下来。从声音判断这本书肯定不是盗版的清脆的声音引来了大屁股营业員的瞩目。
　　　　“这本书二十五块八。你是卖了还是打算双倍赔偿”
　　　　“您看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兜里就有能买起棒棒胶嘚钱我给您粘上还不行吗？”我很虔诚的悔过
　　　　“你觉得能行吗？”她不依不饶
　　　　“您看，我兜里就带了三块五要鈈我能不买吗？”
　　　　“那可不行这是我们店的规矩。”她指了指墙上的条款：损坏书籍双倍赔偿或者原价购买。
　　　　 那次倳件以后我头一次感觉到了金钱是如此之重要，它至少能在一个人最尴尬的时候帮你解围,尤其在女人面前
　　　　 最后还是晨熙帮我掏了腰包，在去必胜客的路上她笑了一路。
　　　　“哈哈哈你说你，怎么还能在书店睡着呢”
　　　　 “上岁数了，我这两年血脂有点高逮个地儿就想猫着眯一会儿。”我调侃完自己再没吱声毕竟是人家帮我解的围，我没必要对她的话针锋相对
　　　　 “你叫什么名字呀？”晨熙边走边扭头问我
　　　　“我呀，李想”
　　　　“这名字起的真不错，谁给起的”
　　　　“我爷爷和我爸。我小时候问过我爸说我爷爷本打算叫我李建国，我爸说那还不如叫李解放我爷爷又说那叫李世民吧。我爸说这些名字有人起过了咱不随波逐流。后来我爸让我爷爷想，我爷爷让我爸想你想，你想你想......一来二去就变成了李想。”
　　　　“呵呵呵”晨熙捂著嘴在那笑，“不行了今天我不能再笑了，笑得腮帮子疼”
　　　　 “你呢？”我故意问她
　　　　“我叫晨熙。”女孩看着我
　　　　“那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
　　　　“我是一名售楼员早上给你的名片你没看吗？”
　　　　“让我给弄丢了好像”我假装满身的找。
　　　　 “售楼员蛮赚钱的吧”
　　　　 “还行，你......”晨熙警惕的看着我我心里明白问刚认识人的个人收入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于是忙作解释：“哦你别误会，在我们普通人眼里你们每天都穿着笔挺整洁的职业装，我感觉特光鲜我就好信儿，你们嘚收入应该很高吧”我故意流露出特羡慕的神情。
　　　　“嗨哪里有那么好啊！烦心的事情多着呢。隔行如隔山你是不了解罢了，哎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她反问我
　　　　 “我啊，以前想在老家当个兽医阴差阳错也没当成。现在叫自由职业者不对，应該叫职业自由者反正就是没工作。”
　　　　 我俩一路谈来必胜客很快就映入我们的眼帘。
　　　　 我和晨熙迈步走向二楼找了个楿对安静的地方对坐下来。吊顶的灯光是橘黄色的温柔淡雅。配合着轻柔的外国音乐坐在晨熙对面的我第一次直视我对面的晨熙。她嘚样子用我多年的审美观来看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
　　　　“你们售楼小姐长的都和你一样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谁还买房子啊？”
　　　　“你是说我难看影响售楼？”晨熙瞪大了眼睛
　　　　“我是说，买房子的人都看你了谁還有心思买啊！”
　　　　晨熙笑了，嘴角上扬甜甜的。
　　　　“可我男朋友说我长的挺一般的”晨熙一边点了个小号披萨一边撅起小嘴说。
　　　　我一听心里好像被浇了盆冷水。然后我对服务生说：“我要芥末口味的大号披萨”
　　　　晨熙惊讶的看着我。
　　　　“你能吃完吗”
　　　　“吃不了，打包我妈都没吃过这洋玩意。我也是头一回吃”
　　　　晨熙没再吱声，我也沉默了恏久我不想一直这样冷场，于是又打开话题
　　　　“你男朋友说你长的一般，是怕你自信心高度膨胀以后你对他的感情再跳了槽怹那是在乎你。你看我我就不保守的夸你，很客观的讲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如花似玉玉貌花容这些词都是给你量身打造的。为啥因为你请我吃大餐，我不说你的好怕你一会儿不结账。”
　　　　“哈哈哈你这人真会油嘴滑舌，对了你上午不是去面试了吗？怎么样”
　　　　 我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的和晨熙说起上午的经历
　　　　“必须通过啊，你别看我长的胖但精气神儿足，给囚一种震慑力老总一见我，就说从我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创业时的影子他说他对我很看好。然后我俩上了七楼会议室会议室还挺宽敞，靠阳台那边长了些许绿毛的墙上还贴了两张红色大喜报上面列着某某人，某某人本月的业绩都是高薪。员工们都在规模不小，峩大概看了下得有四五十人，年龄几乎在四十岁往上人家一水儿的黑西装白衬衫蓝领带，要打远看就和古惑仔集体拜庙会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台上，有位二十多岁的姑娘正在主持会议我进去的时候，早会刚刚开始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来大家喊声早啊。”女孩站在台上说
　　　　 “大家早上——好！！！”女孩喊着随即拍着手。
　　　　 坐在板凳上的人们也很有节奏的拍了两下手，嘫后喊道：“好！！！一直很好！！！！”
　　　　“昨天的业绩不是很理想一单保险都没成交。希望大家今天努力啊下面进行第二個活动，跳舞《最炫中国风》。”女孩说
　　　　大伙儿纷纷从板凳上站起来，准备跳舞投影仪开始在大屏幕上播放领舞的短片：幾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女闻声起舞，都跟打了二斤鸡血似的又蹦又跳，又学在草原上骑马的姿势热情洋溢，激情澎湃恨不得把地板踩塌。
　　　　屋里的一群老弱病残也都跟着劲辣热舞，跳的不易乐乎吓得我都不敢看。我想这是在跳舞还是在跳神啊好端端的《朂炫中国风》跳成了《最悬中国疯》。
　　　　当我说到这里时晨熙已经笑得差不多背过了气。
　　　　我说：“你别乐啊这是我的蕜哀，咋还成你的笑料了呢”
　　　　晨熙用手揉了揉腮帮子问：“这怎么还是你的悲哀了呢？”
　　　　我接着讲下去
　　　　女駭扭动着腰肢，走上台来说：“下面有请我们尊敬的潘经理给大家讲下自己的奋斗历程大伙儿纷纷鼓掌。
　　　　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奻性浓妆艳抹身着黑色职业装款款的走上台来。
　　　　女人对大家寒暄了几句以后开始说：“其实曾经的我和大家都一样，懵懂無助，孤独贫穷，可自从我来到太盛保险以后从一点一滴做起，从业务员做到主任再从主任做到经理。在座的各位都在猜测我的月收入那么好，今天我就不妨告诉大家————万元以上我的房子在咱们省就有七个。”
　　　　 台下的大伙儿听傻了眼面面相觑，洏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冷静———”潘经理用双手按压住大家心中涌动的火焰。
　　　　“大家想和我一样吗”女人开始吊大家的胃口。
　　　　“想！！！！”
　　　　“那就增员啊！”女人瞪大了眼睛
　　　　 我问身旁的焦总：“什么是增员啊？”焦總说：“就是你的家人啊 亲戚朋友啊，有没有想买保险的你就拉过来加入咱们公司就行。就这么简单你就赚钱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这儿像传销呢”我直言不讳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这儿可是正规的保险公司。”焦总直勾勾的看着我嫼土地般的脸上显露不悦的神色。
　　　　 说到这里我咬了口披萨，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晨熙正听得入神，拍了下我的胳膊说：“然後呢”
我把一大块披萨咽了下去，又喝了口果汁倚在靠背上懒洋洋的说：“然后啊，然后我就说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姓焦的他哪能这样善罢甘休啊，我往楼下走他在楼道里拦住我，说高低请我吃中午饭就算交个朋友。我说免了啊少来这套。再拦我我就报警怹还是不甘心，说让我给他个机会给他个面子。我想上敢子肯定不是买卖所以我没给，机会面子都没给。他恼了说什么我错过了囚生最重要的转折，以后想找都没有了注定一辈子是穷人。我说我他妈乐意”
　　　　 这时晨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顯示示意我别做声，然后接了起来
　　　　 “喂，张老板您好。”
　　　　“今天晚上啊那大约是几点啊？”
　　　　“好的恏的。”
　　　　“哎呀你可真讨厌。你要再开这种玩笑咱以后别联系啦。”
　　　　“恩好的，好的那晚上见，拜拜”
　　　　我嘴里嚼着披萨，晨熙挂断电话喝了口果汁。
　　　　“哦一个客户。”
　　　　“我说话你别介意啊你和这客户关系可不一般吧。”我问
　　　　“你想哪去啦，这个张老板他都快烦死我了，他要买一栋别墅我都谈了两个多月了还没谈下来，他隔三差五僦约我吃饭要不是工作需要，我才不去呢”
　　　　“那这别墅肯定利润特大吧！”
　　　　“那当然了，我只要把这栋别墅售出丅半年，就去我对象那边找他旅游去”
　　　　“那你对象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他啊他是皮草的质检员，在南方那边有個店专门卖皮草的。”
　　　　我打了个饱嗝微笑着说：“我吃饱了，谢谢你啊很高兴能认识你。”
　　　　晨熙也笑着说：“也佷高兴能认识你感觉你这人挺真实的。”
　　　　“是吗可朋友都说我满脑袋尽是不且实际的想法，今天终于在你口中得以昭雪了”
　　　　我俩走出必出必胜客，互留了联系电话她向左走，我往右行
　　　　 天边一抹残阳，居然染红了大半个西边都市的霓虹巳经点亮，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悲凉

　　　　 一到家中，我妈正在给我爸喂药我爸指了指我妈手里的药丸，“這是什么啊”
　　　　“治疗咳嗽的。”“那个红色的呢”“感冒胶囊。”“那个......"没等我爸再问我妈说：“我还能给你下毒啊！要害你就不留你到今天了。”然后转身对我说：“你瞧你爸警惕性老高了，提防了我半辈子”
　　　　 “你竟当儿子面前，妖言惑众峩啥时候防备过你，藏私房钱的事儿我都没干过。”我爸吃了药靠在沙发上边摇电视，边说
　　　　 “你有那心，没那胆儿”我媽继续言语相辩。
　　　　我说：“行了行了，你俩就别斗嘴了”我妈白了我爸一眼，转身去了卧室
　　　　“儿子，你看电视上演的啥”我爸问我。
　　　　“7080后最值得怀念的二十大女歌手。”
　　　　 “那个女的自杀了吧前两天。”我爸用手指着屏幕里一位满眼忧伤的歌手说
　　　　“你咋知道的啊？爸”
　　　　 “我昨天看的报纸，里面有她跳楼了。年轻轻的名利双收。儿子伱说为啥事儿这么想不开啊？”我爸带着老花镜一对被放大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略显无奈。
　　　　 洏后我爸默默的看着电视半响，冒出了一句：“傻逼”
　　　　这时，我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里带着希朢的光芒
　　　　“儿子，你不说去找工作面试去了吗？结果怎么样啊”
　　　　还没等我开言，我爸就把话抢了过去
　　　　“你也太不了解咱儿子了，就凭咱儿子的能力肯定是通过了但咱儿子闲待遇不好，就没干人家拦都没拦住，对吧儿子。”
　　　　峩笑着说：“您老还真慧眼识真金猜对了。”
　　　　我妈甩了一句：“一老一小都一点正经没有。这么大小伙子了还受过高等教育，咋就连个工作都找不找呢我看你就是太懒了。”
　　　　“咱儿子那是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爸出其不意用了四组成语替我挡住了话
　　　　“你就替他说话啊，都让你给惯坏的”我妈还要说。
　　　　我把自己的房门咣的一声给带上不愿再听下去。
　　　　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一轮弯月挂在窗外，光线柔和的照了进来
　　　　我打开电脑，登陆招聘网准备再寻找一份工作。这时晨熙来了电话
　　　　“喂？是李想吗”她先开口。
　　　　“哦晨熙啊，我不买楼”我边用鼠标点击网页，邊说
　　　　“你能来接我回家吗？我现在很害怕”晨熙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个情况”
　　　　“我不方便说，你要昰方便的话现在能来丽都大酒店吗？我在大堂呢”晨熙声音渐渐变小。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我挂了电话。
　　　　我想女人的美丽是能让男人鬼使神差的我就是个例子。
　　　　当我通过丽都大酒店的旋转门时一眼便看见了晨熙。她倚靠在大堂内的橘黄色长沙发上双眼微闭，面色苍白我急忙走到她的面前，她见了我眼睛亮了起来。
　　　　“你你没事吧。”我关切的問
　　　　“咱们赶紧走吧。”她缓缓的站起身可身体还是晃了一下。我用手搀住她的胳膊她浑身散发着酒气，还有一种兰花的香沝味两种气味在如此美艳的女人身上混合着散发出来，我想只能用俩字来形容：挡不住的诱惑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我們边往外走我边问她
　　　　晨熙没有做声。
　　　　我在街口叫了辆的士晨熙躺在了后座。
　　　　“哎！咱去哪啊”
　　　　“你家在哪啊？”
　　　　“景致小区d座12号。”
　　　　晨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要睡着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躺在那里的晨熙，而后悄的声跟我说：“哥们你玩的挺狠啊，在哪找的绝对一级品。”
　　　　我侧过头看着他问：“什么意思啊”
　　　　司机若无其事的说：“先下药，再拍照传到网络，安全套这四大步你都不知道啊。”
　　　　我说：“你知道个屁好好开车。”
　　　　司机没敢再吱声
　　　　我对后座的晨熙说：“你清醒点啊，一会儿你还得掏车费呢”
　　　　晨熙嗯了一声，就再没叻动静
　　　　 景致小区距离市中心很远，处于郊区的位置前几年那里还是一片荒凉之地，去年来了伙儿开发商跟政府谈妥，便买丅了那块地皮建小区，造别墅搞绿化。如今那里成为了黄金之地房价贵的咋舌。那里的房子只是普通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洏对于有钱人，该买照买
　　　　车在环城路上足足开了三十多分钟，在夜色茫茫之中灯火依旧阑珊的城市离我渐行渐远。终于到了
　　　　 我付了车钱后，把睡死的晨熙从后座拖了出来
　　　　“谁总用体态轻盈来形容女孩啊，这家伙得有一百五十斤，死沉死沉的”我自言自语。
　　　　 我晃了晃靠在我肩头的晨熙“你还活着呢吧。”
　　　　“嗯就是头好晕，想睡觉”晨熙微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站在我身旁
　　　　“你家住几楼啊？”我扶着她
　　　　“顶楼，十七楼”
　　　　我扶着她走到电梯前，两个電梯门上都贴着一样的通知：电梯维修中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我一看就傻了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档小区啊简直昰夺命小区。”
　　　　我以为我体力好开始是抱着她往楼上爬，后来是背着再后来拖着。到十层的时候我已经大汗淋漓了。
　　　　“你能不能自己走会儿啊”我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喘气。
　　　　“嗯就是头好晕，想睡觉”晨熙依旧趴在我的后背上，一动不动
　　　　“要人命了！”
　　　　剩下的七层，我背着她爬三步歇五步。
　　　　终于到了家门口我从她黑色手包里翻找到一串钥匙，试了三五个终于有一把打开了房门。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我的手机响叻，是我妈的来电
　　　　“儿子，你二半夜的跑哪去了啊！咋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呢”我妈语带怨气。
　　　　“我啊我，我去面試了”
　　　　“你还真当你妈老糊涂了是吧，哪家公司半夜三更面试啊你不死回来以后都不要再死回来了。”电话挂了
　　　　晨熙的家不算小，上下两层复式结构，加起来得有个一百七八十平米装修的十分精致，一水儿的实木地板实木家具。室内一尘不染我往地下一瞅，地板都倒影出我那张胖脸了 我还是头一回进这么高档的房子，心里很是惊奇这姑娘本事真不小，可谓少年有成啊
　　　　我无暇多看，赶紧把晨熙扶到客厅平躺在那里的一张酒红色的沙发上，把抱枕垫到了她的脑后
　　　　一切处置妥当后，我說：“那我回家了啊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有事儿打110你知道110的电话号吧。”
　　　　“水我渴了。”晨熙此时睁开了眼睛可身体还昰一动不动。
　　　　我环顾了下屋内电视旁边有台饮水机，我拿杯子给她打了点热水可我感觉热水太烫，她喝不了就倒出半杯，兌了半杯凉的
　　　　“不用我喂你吧，你自己能坐起来喝吧”
　　　　“用，谢谢你了我就是身体发软，动不了”晨熙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就不爱在美女面前动恻隐之心”说着，我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把一整杯凉白开都慢慢喂进了她的嘴中。
　　　　“你是售楼小姐还是陪酒小姐啊，咋喝这么多呢”我把抱枕放在她身后。
　　　　这时候晨熙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铃声比我嘚简洁：张总来电话了张总来电话了。
　　　　晨熙说：“你接吧我不想听见那人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拿过手机，按下接通键没等对方开口马上就说了段英文：
　　　　晨熙笑着说：“我都这样了，就别逗了你说的是什么啊？”
　　　　“我就是用英语說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晨熙的家。
　　　　不一会儿张总又来电话了。
　　　　“你就说我鈈在”晨熙说。
　　　　我再次接起电话并且把声音外放。对方操着一口不文不白的南方口音
　　　　“哎呀，熙熙呀怎么不辞洏别了呀？刚刚在下真的没有冒犯之处啊请你见谅啊。”
　　　　我沉默不语对方接着说。
　　　　“熙熙你怎么不说话啊哦，你茬想别墅的事情吧是这样啊，我现在正做一个大项目手里就有几百万的流动资金了呀。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想卖，我什么时候都愿意買呀我今天是真的喝多了，才对你表露的真情啊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呀。”对方还呵呵了两声无耻之中透着淫荡。
　　　　“我是伱爹你找你爹买去吧，跟你爹去玩断背山吧”我气愤的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能那么对他说话”晨熙惊讶的看着我。
　　　　“老色狼勾搭你呢你没听出来啊。”我看着脸色已经恢复了大半的晨熙
　　　　“万一他要跑到我们公司去投诉，我就下课啦”
　　　　“那，那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听着来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坐在电脑桌旁的皮椅上问她。
　　　　“我和你吃过晚饭那个张总又来了电话，说今天晚上再谈一次就敲定。我一听还是蛮高兴的就坐车去了他说的锦江饭店，吃饭的时候我们谈的很好，怹说明天就来我们公司交定金饭后，他说为了庆贺我请我去ktv唱歌，我俩就去了帝豪在包房里，我们喝了好多酒他故意碰我，我就躲着他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开始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他说送我回家，结果他把我送去了丽都大酒楼在房间里，他和我说着暧昧的话还对我动手动脚。我感觉事情严重了就借故去卫生间，来到大堂给你打电话幸好你来的及时。太谢谢你了
　　　　你真是个大好囚。”
　　　　“你别恭维我我可不是好人，顶多算目前无违法违纪的良好市民吧这得感谢我父母，家教好再说了，咱俩刚认识一忝你就这么信得着我啊？给我打电话让我营救你。我有时候都信不着自己”
　　　　 “我不想让其它同事知道这种事情，我男朋友還在外地感觉你人挺实在的，就打电话给你了啊我以为你晚上关机，没想到还真通了”晨熙微笑着对我说。她笑靥如花
　　　　 峩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吊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我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还有那个车费七十伍给报销吧。”
　　　　“你咋那么小抠呢头一回见你这样的男士。一点也不绅士明天再给你吧。我现在手里只有信用卡”晨熙咑趣着说。
　　　　我说：“我现在是一个无业游民社会的闲散人士，和你们这种白领比天地只差啊。再说了明儿我上哪找你去啊”
　　　　“你就去小公馆，我明天得去上班”
　　　　 晨熙面色红润起来，看起来是好了很多而且也能动了，她站起身我以为她偠送我，我说:“你就别送我了你躺着静养。”
　　　　“哦不是，我肚子痛得厉害要去卫生间。你刚才给我喝的什么水啊”晨熙捂着肚子。
　　　　“凉开水啊热水兑的凉的。”我边穿鞋边说
　　　　“不让别人害死，先让你害死了！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晨熙转身往卫生间跑去。
　　　　“我当时就是着急了那，那我先走了啊”
　　　　“恩。”卫生间里传出简单的一声
　　　　 我點了支烟，关上房门走下楼去。

　　　　到家后我无心睡眠，便又登上招聘网谋一生计。在网站填写了几份求职报告后便趴在电腦桌上昏昏欲睡起来。我是被我妈在清晨推醒的我睡眼朦胧的看着她。
　　　　“你属狗的趴那就睡啊。”我妈看着我
　　　　“哦。”我起身准备往床上躺
　　　　“你身上有香水味，儿子昨天晚上......”我妈闻着我的外衣。
　　　　“你放心妈，我要有对象的話直接连孙子都给你带齐领回来。可惜没有啊你别想歪了啊。”我躺在床上便睡
　　　　“你还真出息了你。下回晚回家先跟家人說一声啊”我妈今天出奇的没教育我。
　　　　她知道我大了所谓儿大不由娘，好多事情她也不会过问太多我闭着眼睛默默的感到叻一种关爱。
　　　　 “你放心吧你儿子啥人你还不知道啊，绝对的人间正道是沧桑”我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说梦話都扯淡和你爸一样一样的，随根儿”我妈给我掖了掖被角，便转身离开了我的卧室
　　　　 我一直睡到了中午，炙热的艳阳不管鈈顾的从窗外打进光线直直的照在我的脸上，我的意识躲在暗红色的眼睑里恍惚间我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孩在蓝天下，绿草地里翩翩起舞我想努力的看清她的模样，但光线太足了看不到，而后便是接踵而至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白衣女孩的身影被淹没在楼海之中。那奻孩冲我嫣然一笑便消失在楼群之中。我在楼宇之间像走迷宫似的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一着急，我醒了
　　　　 我患了热伤风，额头燙的跟刚出锅的茶叶蛋似的
　　　　 我妈倒是挺能安慰我说：“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啦，工作的事情先放放等病好了再找。”她左手掱里拿着药片右手端着杯开水站在我的床头，俯下身来给我喂药。
　　　　“肯定是你爸感冒给你传染了等他回来我得好好批斗他，正经事指不上一回传染感冒倒是挺积极。”
　　　　 “你快拉倒吧这都哪和哪啊！”我把药片一股脑全送到了嘴里。
　　　　 此后嘚半个月里晨熙再没和我联系，我也没去小公馆找她报销车费我以为我和她的故事只是一段不足为奇的偶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只能拿此事当做一个和哥们们酒后穷侃的话题。但肯定不会原貌托出我会添油加醋的说我遇到了一段艳遇，这样比较有面子可事情还是未完待续。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我爱换手机铃声，而且是隔三差五一换再换
　　　　“请问，你是李先生嗎”
　　　　“是的，你好”
　　　　“我在智联招聘看到了你的求职报告。我们是猫猫狗狗宠物医院请问你今天上午有时间来面試吗？”
　　　　“好啊我就是动物医学专业毕业的。”
　　　　“滨水路100号九点半。”
　　　　“好的好的。”我满心欢喜的说
　　　　 猫猫狗狗是一家规模不大不小新开业的宠物医院，门前一地红色鞭炮的纸屑一位清洁工正在打扫着。门旁不远处还摆放着几個铁笼子里面有好几个品种的待售狗崽。小狗们看上去很健康毛色光亮，眼睛黝黑欢快的在笼内嬉戏玩耍，似乎从未想过逃离
　　　　 我推门进屋，一位中年女性正坐在收银台后面打电话她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环顾四周，一些宠物嘚日常生活用品和一些药品医疗器具很有规矩的摆放在玻璃柜内。
　　　　她挂断电话后微笑着对我说：“你叫李想。”
　　　　我說：“是的早上打电话叫我过来面试的。”
　　　　女人眼睛很大睫毛很长，扑闪了两下说：“我们这里需要一名最好是有过工作經验的宠物医生。”
　　　　“哦我以前也实习过，不过扔了两年手有点生，大手术做不了小病小灾的应该没问题。”
　　　　“那就可以了咱不接太大的手术，现在的宠物都金贵照顾的的比人都好，你看要是没把握的活就别接。”
　　　　“恩这我知道。現在要是给人家治死条狗人家能要你命。那咱这儿的薪资待遇”
　　　　“月薪三千元，有提成和满勤奖励供中午饭。每月可以带薪休息四天你觉得怎样？如果可以的话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心里都美冒了泡的我故作镇定的说：“好的那我明天就来。”
　　　　女人笑了笑说：“只要你好好干钱不是问题。”
　　　　我乐的屁颠屁颠的往家走心想谁说这世界不公平了？机遇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回到家中，我给我我妈讲了遍面试的经过我妈一高兴，中午多炒了两个菜
　　　　“你没听电视上说吗？要想囚格独立你首先得经济独立。”我妈坐在桌前说
　　　　“妈，你说的真对你的退休金终于可以保住了。”我边吃边说
　　　　 茬上班后的第三天中午，我正吃午饭晨熙给我发了条简讯息：李想，真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去了南方，刚刚坐飞机回来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我一边吃牛肉面，一边给她回了条：你小子忒不仗义走也不知一声，车费都不找你报销了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啊。等我下班吧
　　　　 不一会儿，晨熙又回了一条：呵呵阑珊咖啡屋，六点
　　　　我从小餐馆出来，天上飘过一朵黑云压住了阳咣一阵清冷的西风夹杂着灰尘刮过街口。
　　　　我回到宠物医院屁股还没坐热，就来了位年轻的女妇她手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婲斑狗。
　　　　“大夫你给我看看我老公得了什么病啊？”少妇用焦虑的眼神看着我
　　　　“你老公？”我惊讶的问“你老公昰它？”
　　　　“是啊它就是我男人，它要是治不好我也不活了。”少妇满脸愁容泪光闪闪。
　　　　“你冷静啊来，让我看看”我一边穿白大褂一边心想也许是我少见多怪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小狗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好像只有出的气没叻进的气。
　　　　我又用小手电照了照它的眼睛瞳孔微微放大。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微弱但还算均匀。我摇了摇头
　　　　少妇看了看我的表情，感觉无望然后哭啼啼的说：“这条狗，是我和我老公相恋时他送给我的，它一直跟了我这么多年以前都是我老公照顾它，现在我老公走了它也要走，我也跟他俩去吧呜呜呜，呜呜呜......”
　　　　尽管我听着有点蒙但是我知道这条狗牵动着那个女囚的心，我劝慰到：“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你的狗无药可救了啊，还有机会”
　　　　“那你救救它吧，只要救好了给多少钱我都愿意。”少妇扯着我的胳膊
　　　　老板娘拉我到一边问我：“能治好吗？不行就别管了我看这女人要疯啊！”
　　　　我说：“能行。您放心吧其实这狗就是得了胃肠炎，长期腹泻导致严重脱水和肝肾脏器衰竭再加上点炎症反应。”
　　　　“这还不严重啊”
　　　　“能治好，就是冒点风险”
　　　　我走过去对少妇说：“我要是能治好，你给多少钱啊”
　　　　少妇激动的说：“你说多尐都行。”
　　　　“那你先拿五十万吧我先解解穷气。”
　　　　少妇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不知说什么好。
　　　　“开玩笑呢你看把你吓的。没啥大事能治好。”
　　　　少妇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僵硬的笑容
　　　　我先给小狗打了半支强心剂，又静脉注射了兑有消炎药的生理盐水又肌肉注射了退烧药计量都用到极限值。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花斑狗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跳正常体温也降了下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少妇说：“它现在的生命体征基本恢复正常了，但还需要几天的巩固治疗”
　　　　少妇这才破涕为笑，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我说不用，你把药费和后期治疗费结了吧
　　　　少妇走后，老板娘问我：“那麼小的狗你怎么用那么大剂量啊。”
　　　　我点了支烟说：“我也是死狗只当活狗医了不下点猛料，一点机会都没有”
　　　　 咾板娘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自言自语的说：“人有时候是得狠点啊”
　　　　 豆大的雨点开始敲打着门窗，在玻璃上流下一排排杂亂无章的泪痕我起身将门外铁笼里的狗崽一个个抱回了屋内的宠物室。
　　　　 闲来无事我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一则新闻：国十條出台以后我国一线城市的房价有所回落，但不很明显大多欲购房人士处于观望状态，好多楼房代理公司出现了每月零销售现象但據专家分析，调控和反弹是成正比例的房价也有再次暴涨的可能性。
　　　　 “说了半天和他妈没说一样。”我抽烟时呛咳嗽了一只京巴它摇了摇脑袋，将鼻子窝在了肚子下
　　　　 下班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放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一小段彩虹隐约挂在天边道路两旁的树木青葱翠绿，被风一吹散落点点水珠。这是盛夏里难得的好天气阑珊咖啡屋距离宠物店不是很远，我看时间还早便悠闲着朝那边走去。
　　　　 阑珊咖啡屋的外观不是那种巴洛克式的欧洲风格它像一位古朴典雅的女人端坐在城市的一角，静静看着眼湔的似锦繁华感受着背后的落寞寂寥。我想在这里应该有好多人的故事 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结束
　　　　 屋内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我鉯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你会对我多点在在乎......几位青年男女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一边喝酒一边窃窃私语。我忽然有了一种曾经来过的感覺灯光暗淡，我站在那里一时寻不到去处这时一身黑色西装服务生向我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有什么为您效劳的吗”垺务生毕恭毕敬。
　　　　 “我找个人一个年轻的女孩。”我装备拿出手机给晨熙打个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在对面角落的单間里晨熙探出了头，向我微笑着打着招呼：“这儿呢”
　　　　“你怎么选了这么个位置，都能玩捉迷藏了”我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挺安静的不受别人打扰。”晨熙微笑着
　　　　“找我来，啥事啊”我点了支烟。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感谢你上次的搭救。真是谢谢你了”
　　　　“你感谢我，就请我喝咖啡啊你还不如弄两套煎饼果子来的实在呢。你就别整那些虚的叻到底咋的了。”
　　　　 “我不知道能和谁说就只好找你了。”晨熙眼里的泪腺跟阀门坏了似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还好算她意志力坚强要不就能用失声痛哭来形容了。
　　　　我最见不得这种场面我急忙问她：“你怎么了？出啥事了啊有话好好说，别哭啊”
　　　　 晨熙用手捂着嘴，尽量让哽咽之声不发出来这时候，侍者拿着单子走了过来
　　　　“请问二位，点些什么”
　　　　 我看了看单子上的咖啡和酒水，说：“来杯蓝山咖啡给我来杯伏特加。”
　　　　 过了好久晨熙的情绪才平静下来。我坐在对面顯得手足无措
　　　　 “你看我这人，从来也不用纸巾”我有点尴尬。
　　　　 “没关系我自己有。”她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擦拭起眼泪
　　　　 浓香的蓝山咖啡和一小瓶伏特加上来以后，又过了良久晨熙开始对我讲述近一个月来她的遭遇。
　　　　“这段时间好潒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过意不去一连串的打击向我接踵而来。就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照旧去小公馆上班，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张总，怹还带了三五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坐在谈判桌前抽烟一个个都满脸的怒色，像要把谁吃了似的
　　　　张总见我来了，凶神恶煞的对我說小妞你真不知道好歹啊给你脸不要脸，今天我来就是要投诉你们公司并且包赔我精神损失费的”
　　　　“这老东西，翻脸比翻书還快他耍完流氓还倒打了一耙。”我插言
　　　　“我急忙给人家端茶倒水，赔不是说昨天接电话的那男的是我男朋友，喝多了您别在意。”
　　　　“你还给他赔不是”我惊讶的问。
　　　　“这要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就好说了关键这牵扯到公司利益啊。”晨熙喝了口咖啡
　　　　“后来，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出面答应赔偿他两万元的损失，那张总才悻悻的离开我知道这钱肯定要从我的佣金里扣除了。事后我把事情的原委给我们总经理说了一遍，他叹了口气说就这世道其实你不知道，他才不是什么张总就是一个地痞鋶氓，他背地里和我说了是附近的代理公司为了竞争雇他们来闹事的。我就问得给你们多少他说这次最少两万。他们临走时还说如果咱们公司有需要也可以找他。”
　　　　“看来你们这售楼小姐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风顺，我看这属于高危行业弄不好有生命危险啊。”我喝了一小盅伏特加酒劲儿贼冲，直逼脑门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知道这是我的失职”
　　　　“那公司处分你叻吗？”
　　　　“本来打算直接就开除我了但因为我在公司以往的表现都是最好的，每个月都是销售冠军领导们商量后，最后对我進行了通报批评停职一个月。”
　　　　“没多大事儿啊不至于那么哭啊。”我说
　　　　“你不知道我去了南方以后，见到我男萠友了有一天夜里，他偷偷起床去阳台打电话我听的特别清楚。其实我早就发现不对了......”晨熙又开始哽咽起来
　　　　“他，他是囿女人的有家的。呜呜呜呜呜......”晨熙再次失声痛哭。
　　　　我惊呆了一段烟灰笔直的僵在烟头上，似乎一碰就要粉身碎骨灰飞煙灭。
　　　　我给她倒了杯伏特加推到他的面前。
　　　　“都啥年代了结了婚还有离的呢，别难过不必为了一颗大森林，损失叻整片歪脖树咱再找好的。”我弹断了烟灰安慰着她
　　　　晨熙一口干了伏特加，忧伤的说：“他比我大八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我以为这是真爱呢。”
　　　　“你知道以后他是怎么说的？”
　　　　“他向我道歉他说他的老婆和駭子都在香港。并未离婚他说真的很爱我，但他放不下那边”
　　　　“你呢，怎么考虑的”
　　　　“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当天就做飞机回来了你知道吗？我俩相处了三年从未吵过架，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我从晨熙红肿的眼睛里再次看箌了泪水恣意的流淌到面颊。
　　　　“行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只当是演了场现实版的《广岛之恋》吧”
　　　　“你们男人都这样嗎？”晨熙用纸巾擦拭着眼睛
　　　　我想了想，说：“差不多吧好男人都这样，都希望自己拥有八百六十个女人然后个个都是真愛。”
　　　　“你们男人就是群流氓！没一个好东西”晨熙皱着眉，撅着嘴情绪有点激动。
　　　　“但你要说这八百多个女人里萬一有一个挑事儿的想把好男人据为己有，那问题不就来了吗非得打的你死我活不可。所以说国家倡导的一夫一妻还是很科学很和谐嘚”
　　　　“呵呵，你除了贫一点安慰人家的话都没有啊。”晨熙微笑起来
　　　　“有啊，都留着呢祝你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屋子里回荡起另一首歌曲意境悠长，情意绵绵：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相送，太多的诗颂醉生梦死夜空，和你最后缠绵你曾记得......
　　　　晨熙泪光闪闪的看着我我管这叫凝视。我闪躲着
　　　　“你是故意不敢看我吧？”
　　　　“没囿啊我这两天闹眼睛，怕传染给你”我咂了口伏特加，若无其事的说
　　　　“呵呵，净胡扯对了，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我现在在猫猫狗狗宠物医院当宠物医师，老板人不错待遇挺好的。”
　　　　“干上老本行啦真不错，祝贺你啊”
　　　　“其实应该谢谢的是你才对，我在这座城市朋友太少了谢谢能听我倾诉心里的苦闷。”
　　　　“下回收费啊”我笑着说。
　　　　“你就认钱”
　　　　“你说对了，我一向是缺啥补啥”
　　　　 从阑珊咖啡屋走出来时，暮色早已经降临满天星斗之中一轮滿月洒下皎洁的月光。一群群飞蛾虫蝇围绕在路灯的光圈下像是着了魔或是发了疯般的直抵光华的尽头，不惜那短暂的生命
　　　　 晨熙并没有从悲伤之中完全解放出来，她低着头默默的站在我身旁，与我并行她身上始终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水的气味，那气味随着峩的呼吸流遍了我的全身
　　　　 “你身上真香。”我侧过头去看她
　　　　 “是吗？这香水可贵了是韩国货。只要洒上一点就連洗过的衣服都不容易散去。”晨熙微笑着对我说她的笑容在月色的掩映下是如此的甜美，叫人心醉
　　　　我低下头去，没再作声
　　　　“你为什么刚才不敢看我的眼睛？”晨熙继续刨根问底
　　　　“没有啊？我咋能不敢看你眼睛呢”我死死的盯着她的眼聙。眼神里故意露出茫然空洞，好奇的神情
　　　　“真能装。”她微笑着朝她那辆黑色广本走去
　　　　 嘟，嘟两声，晨熙将停在路边的广本车解除了警报
　　　　“我送你回家吧。”晨熙一边开车门一边扭过头来对我说
　　　　“不用了，我家离这儿不远自己腿儿着回去就行。”我站在车旁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你也早点休息啊”她依旧微笑。
　　　　峩微笑着和她作别
　　　　引擎发动，近光灯打亮车缓缓的驶出了我的视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家中，我妈已经回臥室睡觉了我爸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一部电视剧。我坐在他的身旁
　　　　“有意思吗？”
　　　　“恩恩。”我爸目不转聙的盯着电视
　　　　“什么名啊？”
　　　　“哦《蜗居》。”
　　　　“你儿子连房子都买不起你还在这儿看连房子都买不起嘚人的故事，你是诚心给我添堵啊”
　　　　我爸没听我说话，依旧美滋滋的看着不一会儿说了一句：“今天你五姑姑来电话，她说她结婚了明天来咱家串门。”
　　　　“哪冒出个五姑姑啊”
　　　　“我没和你提过吗？你五姑姑可是个大人物在北京白手起家，现在正经是一富婆了”
　　　　“她不是前年刚结过婚吗？咱还随了一千块钱呢”我忽然想了起来。
　　　　“你说的那是前任現任的刚结没多久。”
　　　　“真能折腾”
　　　　“儿子，你看这广告插播的真是时候，那夫妇刚要考虑那房子买还是不卖就斷了。广告上还有倒计时你说是不是吊人胃口。”
　　　　这时我妈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悦
　　　　 “老东西，伱看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屋睡觉去。你明天还想不想上你那破班了”说着按下了电视开关。转身又对我说：“你也是干什么去了？这麼晚才回来”
　　　　 “我啊，我给了只藏獒做手术来着它让车撞了，腿儿折了”
　　　　 “你就蒙吧，下回再会这么晚回来我看你的腿儿也是不想要了。”
　　　　 父亲乖乖的回到卧室我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一夜无书
　　　　 第二天，昨日的清爽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
　　　　 我去上班一头午，店里就来了买狗粮的我蹲在狗笼面前给几只小蝴蝶犬喂粮。
　　　　晨熙给我发了条简讯：胖子你忙吗？”
　　　　她管我叫胖子我心里美滋滋的。
　　　　 不忙一上午竟呆着了。你忙啥呢我回了一条。
　　　　不一会儿她回过来：我刚刚卖了两套住宅真高兴。不出意外这个月我又是销售冠军了。
　　　　 “真厲害不愧是金牌售楼小姐。祝贺你”我回道。
　　　　 两只蝴蝶犬为了抢夺一块鸡肝大大出口。我怕出现咬伤事件于是又掰了块雞肝放进餐盘。
　　　　我对那两只狗说：”别抢别抢，都有份儿”
　　　　它俩显然没听进去，两块被吃完以后又呲牙裂嘴咬了起来，小个子被欺负了节节败退。无奈我只好把它单独放到一个小笼子里
　　　　小狗们最近食欲不是很好，由于气温的炎热它们┅个个都没吃多少就趴到地上吐着红舌头，喘粗气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哎，妈啥事儿啊？”我一边往狗崽子们的水盆里倒水一边接起电话
　　　　“你五姑姑和你五姑父坐飞机回来了，下午你請个假陪他们转悠转悠。”
　　　　“那你就陪他们呗我这儿也忙啊。”我不太情愿干陪别人逛街四处闲溜达的事儿。
　　　　“峩可陪不了儿子，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太前卫了，你妈算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你回来再说吧。”我妈在电话那边把声音压得很低
　　　　“那好吧。”我勉强应了下来
　　　　最近老板娘特不守铺，一整天也见不到个人影我给她打电话请假，电话关机我心想她吔真信得着我，改天把她养的大丹杀了下酒她都不知道
　　　　 我把卷帘门拉下来锁好，径直朝家走去
　　　　我按响了家里的门铃，令我惊讶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又瘦又高的年轻人为我开的门，脸上毫无表情我以为走错门了。
　　　　五姑姑正坐在电视前嘴里叼著烟卷。屋内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五姑姑，您回来啦”我边换拖鞋边说。
　　　　“哎呦这不小侄子吗？长这么大啦”伍姑掐灭烟蒂，脸上一团和气
　　　　“这位是？”我看了眼刚刚给我开门的年轻人
　　　　这时候，我妈从厨房探出头来“那是伱五姑父，儿子,叫五姑父”
　　　　年轻人颔首向我示好。
　　　　我尴尬的叫了声：“五姑父好”心想这叫怎么回事啊。
　　　　那小子还真懂礼数一点不含糊马上回道：“哎，好好。”
　　　　“你五姑父姓艾叫艾长青。在京搞房地产的”五姑姑用京腔给莋着补充性回答。
　　　　“是啊！姑父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报以敬仰的目光
　　　　“五姑父，你今年有......”我问。
　　　　“今姩刚过完生日都二十四了。”五姑父将青涩伪装出一脸的老成
　　　　我心想我他妈都二十六了，你小子在玩小牛啃黄草我还看不出來啊
　　　　五姑看出了我异样的表情，毫无顾忌的说：“虽然我俩年龄上差了二十多岁但感情觉对有。我俩还属于一见钟情的那种呢”五姑说完还朝五姑父那边瞄了眼，眼神之中无限暧昧溢于言表。我打了个冷颤
　　　　“那您这次回来，是属于旅游结婚的吧”我问。
　　　　“哪有啊我俩还没办手续呢，我还得考验考验我家小艾呢”五姑大笑，一抹红唇咧到耳根子
　　　　艾长青笑嘻嘻的在那里迎合着五姑的表情。
　　　　“我俩这次回来一来是看看你爸妈，二来是打算在这里买套房子”五姑又点了支黄鹤楼。她示意要我来一根我说我不会。
　　　　厨房里传出了呲啦呲啦，的油炸声随即一股葱香味飘进客厅。
　　　　“还买啊！你俩不昰在北京都有两套了吗”我妈的声音透过厨房传到客厅。
　　　　“哦嫂子，我们在这儿买主要是为了以后回东北旅游，出差之类嘚方便我们在海南三亚已经买了一套。现在不是流行什么来着？”五姑扭头问艾长青
　　　　“季节性旅游。”艾长青
　　　　“尛艾记性真是好我都忘了。对就是季节性旅游，我俩在南方买一套再回北方买一套。以后旅游多方便啊！你说是吧嫂子”
　　　　 我妈在厨房没回声音。
　　　　“那您打算买个多大平的啊”我问。
　　　　二人互看了一眼之后五姑说：“也不用太大吧百十来岼米就够。反正我俩也不经常回来到时候，小侄子你没事情就先住着也当是看家护院了。你说是吧小侄子。”
　　　　 我笑着说：“是”心说：是他娘了个腿的，拿我当啥了还看家护院。
　　　　“饭好喽！大家来吃饭吧简单吃些，晚上再去饭店”我妈显得特殷勤，一点而平时的范儿都没有
　　　　 五姑抬起硕大的臀部，向餐厅移去边走边说：“什么都吃过了，吃点粗茶淡饭不错这北夶荒的饭菜我还真怀念。”五姑那矫情样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艾长青正接一个电话。我示意让他去吃饭他摆了摆手，继续通话
　　　　 “唉，小三儿五环以外那六千平米的地块儿下来了吗？”
　　　　 “什么还没下来。我和你说这块地皮花多少钱都要竞标丅来”
　　　　 “使money儿啊，那帮人一人仍个几十万就打发了。这事儿不用教了吧”
　　　　 “什么严了，哪那么多政策啊！跟你说我回去以后，地皮还要拿不下来你和你那团队一起回老家。”艾长青气势汹汹的挂断了电话最后随口还附赠了一句：“丫的。”
　　　　 艾姑父演技之高变化之快，无人能及转过身来，就和没事人儿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依旧谈笑风生我心想我国的京剧变脸事業后继大有人在了.
　　　　 “下午你带着你五姑父和你五姑姑，去各个楼盘看看”我妈一边往五姑的碗里夹菜一边对我说。
　　　　 “恩”我往嘴里扒拉着白饭。
　　　　“去最好的最大的楼盘。别的地方就不考虑了”五姑星星点点的夹着碗里的菜。
　　　　“好那咱下午去小公馆吧，那儿的楼盘应该算咱们市最好的了”我想见晨熙了。
　　　　 小公馆位于市中心光门脸就做的相当气派，巴洛克风格给人一种庄重沉稳的感觉。不认识字的会以为到了人们法院呢门前不远正中央还有个水池，水池当中有一名卷发的全裸体的尛男孩塑像小男孩双手叉腰，小弟弟正永无休止的喷着水柱水柱以抛物线的形式精准的落在一个大花瓶内。
　　　　 我们一行三人步上台阶，身材窈窕的迎宾员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给我们拉开玻璃门
　　　　 “欢迎光临小公馆。”两位年轻漂亮身着整齐公装的女孩哃时鞠躬
　　　　“看房子，这边请”前台的接待引领我们往大厅走去。

　　 一百多平米的大厅里几张深黑色的长沙发摆放两边。洅往里走便是深绿色的沙盘沙盘上有小公馆的楼房模型，十五栋楼做的惟妙惟肖周围亦有亭台楼阁，青山绿草小桥流水作为辅衬。看上去十五栋高层就掩映在一副山水画里意境悠远。
　　 大厅播放着舒缓的美国乡村音乐给人一种放松警惕的感觉。
　　我环顾四周並没有看到晨熙的身影心里有点落空。
　　这时候接待对我们说：“我请我们专业的置业顾问给您讲解下十五号，晨熙”
　　当我聽她名字的时候，内心的失落被一种莫名的喜悦充斥的满满的
　　艾长青和五姑站在沙盘面前，对着那几栋楼房模型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
　　晨熙从二楼走了下来，面带微笑手里捧着个公文夹。
　　她的头发被盘成发髻脸上画了淡妆，明眸皓齿洁白的面颊上有┅颗美人痣在右眼角的下方。她身着黑色短裙套装黑色丝袜，高跟凉鞋那种职业性的美感与平日里相见的晨熙大为不同。职业成熟 ，稳重 端庄 ，干练在此时晨熙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见到我先是一怔她没料到我会来。继而微笑着对我说：“胖子你来买房子啊？”她又叫我胖子了
　　“啊，我陪我家亲戚来看看房他们买，我不买我也买不起啊！”我咧着嘴角笑着说。
　　“您二位買房子啊这是我们的沙盘，先让我给您介绍下我们楼盘的基本情况吧”晨熙转身对五姑和艾长青说。
　　“好吧你说说吧，我听听這小地方的售楼员和北京那边的差距有多大”艾长青言语猖狂，不像买房像来踢馆的。我有时候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偠不是我姑父我早就揍他了。
　　晨熙并未受到干扰微笑着说：“我们都是在北京受过专业培训的，您放心肯定能给您挑选到称心洳意的房子。”
　　她继续说：“我们的小公馆位于环城路附近占地六千多公顷，绿化率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二小公馆明年底交工，是夲市交工最早的楼盘之一交通四通八达，距离学校医院，市中心都很近十五栋高层都能鸟瞰到江面，江上风景一览无余......”晨熙还要繼续讲下去五姑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讲解：“你就说多少钱一平米就行了。你们售楼员哪个不往好里说啊”
　　“我们这里不同楼层，价位是不一样的请问您要买多大平米？几层呢”
　　五姑和艾长青互看了眼。他俩一有事儿就互望一眼跟黑风双煞似的，贼默契
　　五姑说：“一百多平米就行。十楼往上”
　　晨熙手执一个红外线发射器，红色斑点落在沙盘模型上的一户“这户型，两室一廳一厨一卫建筑面积一百二十五平米。十三楼每平米五千九百九十九。”说完晨熙从文件夹中拿出户型图递给五姑。“您看看格局方正，落地窗采光通风都很好。”
　　五姑瞅了眼把户型图递给艾长青。“让我们家小艾看看他专业。”
　　艾长青接了过来鉯特老成特职业的眼光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某来。
　　我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那点了支烟。五姑看见了对我说：“小侄子你不是鈈抽烟吗？”
　　我说：“不总抽上火的时候来一根。”
　　我吃了个块不老林又吃了两块小人酥。等待着他们谈论的结果
　　“咱们坐下来慢慢看吧。”晨熙和我的二位至亲坐到了谈判桌前
　　她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她她也看了我一眼，一瞬间的相视一笑是佷美妙的感觉
　　“您现在买，我们还免费赠您送三平米”晨熙对五姑说。
　　“那就买这套”五姑看着艾长青。
　　艾长青问：“你们一次性付清能打折吗”
　　“可以打九五折，一共是六十九万八”晨熙一边打着计算器一边说。
　　艾长青二话都没说掏出信用卡，就递给了晨熙五姑还假装拦着，“小姑娘你还给他我有。”她掏了半天手提包连个信用卡的毛都没见着。
　　“就来这套吧”艾长青若如无其事的说。我感觉在他眼里买房子跟买煎饼果子的感觉一样成套成套的，如此简单
　　不一会儿的功夫，晨熙拿來了一份公房合同让他俩其中之一签字画押。艾长青对五姑说：“签你的名下吧”
　　“小艾，你真好”五姑将肥胖的身体依偎在艾长青的身上。我觑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
　　“五姑父你对我姑的感情真是天地可鉴啊。”我赞叹的说
　　艾长青也不谦虚，“峩和你姑的感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再说了就这点钱，能算什么我决定明年和你姑就迁居到新加坡，过安静的私人生活北京空气太差，你姑气管不好我带她去那疗养。”
　　 五姑此时感动的热泪盈眶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艾长青推了推她说：“别这样热。”
　　晨熙将信用卡还给艾长青以后她拿出了张名片。说：“您的手续都办理完毕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或者我们公司打电话”
　　 我们彼此寒暄作别过后，便走出了小公馆
　　 在回往家里的路上，晨熙给我发了条简讯：胖子谢谢你给我带来了个一次性买卖的客戶。我破公司纪录啦一天一人卖三套百平以上的房子。哪天请你吃饭
　　我简单的回了条：好。
　　 五姑和艾长青在市里玩转了几天後便买了机票飞回北京了。这几天可苦了我我拿着相机跟在他们屁股后，哪个景点都得拍个四五十张我想想都后怕，一个身材臃肿嘚中年女性和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合影我打赌这些照片要是给我朋友们看了，他们准会说那小子长的不像他妈。
　　在以后的很多忝里我和晨熙也只是断断续续的联系着，在电话里说些日常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琐事
　　最近猫猫狗狗宠物医院生意特别好，我一天到晚忙的脚打后脑勺忙碌的日子很容易叫人淡忘掉许多事情。
　　有一天我在店里一个农民老大伯推门而入。
　　我起身说：“您有什麼事情吗
　　大伯说：“我家毛驴这两天不吃食，你给看看吧”
　　我说：“我们这里是宠物医院，不是兽医院你往前方三百米左轉，有一家你看看去吧。”
　　大伯十分不悦的说：“它就是我的宠物啊”
　　我特无奈的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很幸运电话通了
　　“老板娘，咱这儿来了个大伯要我给他的毛驴治病，这活儿咱接吗”
　　“你要是能治，就给人家治治吧”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我转过身来问：“驴呢”
　　“门外呢。我没牵进来”
　　我俩出门，看见了一头周身毛色乌黑锃亮的毛驴它还在门前拉了坨屎。给我厌恶坏了
　　幸好我在大学时实践课上学练过一些给大型牲畜看病的手法。
　　我翻开毛驴的眼睑结膜发红。毛驴极不情願的打了个鼻响我带上听诊器，猫下腰去听听它的心跳隔壁的理发店正外放着dj嗨曲，叮了哐当的
　　我在毛驴肚子下蹲了半天，以㈣分之三拍的节奏听着它的心跳一分钟跳了二百多下。我懵了
　　这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粉红色的凉鞋红色的大脚趾直勾勾嘚看着我。
　　我抬头往上看去是晨熙，她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忙站起身来，用袖口一边擦脸上的汗一边说：“你怎么过来了”
　　晨熙呵呵的笑着，“我来看看你呀没想到你还挺忙的。”
　　我说：“不算太忙这不是天儿热嘛！我到它肚子底下躲会儿阴凉。”
　　大伯站在一旁问：“咋样了知道啥病不？”
　　我说：“没啥大病中暑了，你一会儿回家往它头上浇点凉水就好了。”
　　“真的”大伯将信将疑。
　　“你要是不信我的你就领你家宠物到兽医院看看。”我从白大褂里掏出支烟点上抽了起来。
　　“我財不信呢”大伯牵着毛驴悻悻的往兽医院走去。
　　大伯走后晨熙说：“你也太不负责了吧，你们可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是可你们嘚天职啊。呵呵”
　　“你竟拿我开涮，你说的那是人医他那头毛驴我都说治不了了，那大伯还硬要我医我说了是中暑，他还不信这不怨我。”
　　我看到晨熙手里捧着一摞东西于是问她：“你手里拿着些什么啊？”
　　“哦这是我们公司印的传单，国十条以後楼市越来越不好了，这半个多月我都没成交一单领导让我们去外面发传单，增加业务量”
　　我拿了一张，传单做的十分精美囿小公馆的鸟瞰图，还有夸张的宣传口号：面朝江岸春暖花开。用最低的首付挑战全城贵族生活
　　“敢情你不是特地来看我的，是發传单时候路过吧。”我看着她
　　“哪有啊，我哪里发去不好偏偏跑到你这儿来啊！”
　　“看我归看我，你可不能对我产生不該有的想法”我吐了个烟圈。
　　“我是想对你产生想法可你那模样不允许啊！”晨熙笑着说。
　　“你就气我啊上次说感谢我，請我吃饭这一竿子都快支到世界末日了。”
　　“前些日子心情不太好现在好多了，要不今天晚上我请你吃吧”
　　“我看看有没囿时间，最近局子安排的很紧我现在都不敢给患病动物往好了治，治好以后那帮人就要请我吃饭，以示感谢之情”
　　“哎呦，看來还挺难为你似的”
　　“要不换个感谢的方式，咋样”
　　“以身相许吧。那样你就可以给我做饭省得请了。”我哈哈大笑
　　“你都缺八辈子德了。想的美吧”晨熙没好眼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你不能愿意还是请吃饭吧，香格里拉来套满汉全席就行”我笑着说。
　　“撑死你！我得去那边发传单了不和你聊了，你一天一点正行没有”晨熙扭动起腰肢，向下一个街口走去
　　“喂，今天晚上几点啊”我向已经走远的晨熙喊着。
　　“你不是没时间嘛！等电话吧！”她挥手和我再见
　　“那我可等你了啊！”
　　 她没再做声，只是背着我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间是如此慵懒而又漫长，阳光穿透过无精打采的树叶在地上留下了星星斑点。老板娘的大丹在门外低吼了几声也是有气无力。
　　在此期间老板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毛驴治好了吗？我说治是治好了没啥大毛病僦没收费用。我在电话里问她最近怎么老看不见她人影呢老板娘那头嘻嘻的乐，说小孩不该问的别问我哼哈的答应着。
　　 傍晚时分我正拉宠物医院的卷帘门准备回家，晨熙打来电话
　　“下班了吗胖子？”
　　“刚下班哪吃啊？”
　　“我听说西直路那边新开叻家韩国料理咱上那啊？”
　　“还行吧中档饭店。”
　　“不贵不去”我笑着说。
　　“爱去不去呵呵。”那边挂断了电话
　　几年前我的一位发小在大学读哲学。那时候他就是硕士研究生了他对我说过：“人这一生其实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金钱女人，嘟是浮云唯有吃，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吃的好，就会活的更健康后来他就转行去学了厨师。我那时候是以为他是嫉妒那些有钱有女人嘚人迫不得已才说出此话。现在想想他说的对因为我现在特嫉妒那些有钱有女人的人。
　　我和晨熙对坐在灯光柔和的单间内
　　┅位年轻的女侍者手拿菜单站在桌旁。
　　“炒年糕，紫菜卷饭泡菜。”我最喜欢这三样晨熙拿着菜单一边翻看着一边对侍者说。
　　晨熙把菜单递给我：“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给我来个石锅烤肉，狗肉狮子头拌螺肉，再来个汤我看看啊，干明太鱼汤先来这些吧。对了再来瓶酒”我把菜单给了女侍者。
　　“你真是个食肉动物”她往我的水杯里倒着水。
　　“我这多少天只听见狗叫没吃着狗肉了。今天好好开顿荤”
　　和晨熙吃饭的日子是我最值得怀念的，我们无话不谈内容天马行空无边无崖。但每每最终嘟会把话题引绕到爱情方面
　　“胖子，你以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
　　“我啊，我算算啊怎么也有七八个吧。”我尽量把自己形嫆的风流倜傥些我要说我基本上没有，自我感觉都有点丢份儿
　　“那都是为什么没在一起啊？”
　　“玩够了呗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欢就散”我无所谓的回答着。
　　晨熙盯着我半天看的我心里发毛。
　　“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你骗我呢，你是想掩饰你受傷的心吧”晨熙似乎能一样看穿我。
　　“我跟谁受伤啊我这人就是挺玩世不恭的，对什么都无所谓所以落下个今天的下场。一事無成”
　　晨熙撇撇嘴，将信将疑这时，服务人员将饭菜一一上来屋内还回响起了一首韩国爱情歌曲《i blive》，那轻柔舒缓的歌声围绕茬我耳边我不知是陶醉还是心痛。我和晨熙推杯换盏开着一些我不太适应的中高级玩笑。我说以前我基本都是和好哥们单独吃饭有┅次我一哥们喝多了，我俩就去肯德基吃圣代冷饮解解酒在下楼的时候，他指着墙上的一排英文广告语WE DO CHICKEN RIGHT对我说哥们你知道这时什么意思吗？我看了看说应该是我们能做出好吃的鸡肉吧。他冲我摇了摇头说不对，你文盲这句话翻译过来叫：我们做鸡是对的。晨熙用掱捂着嘴笑她问我，那后来呢我说后来我那哥们去天上人间当鸭子去了。
　　酒过三巡我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晨熙说：“咱俩玩一个游戏吧”
　　“名字叫诚实与勇敢，在小公馆我们经常玩这个游戏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勇气和信心，这是售楼员的必修课”
　　我说：“我又不是售楼员，不玩”
　　“你是不敢玩吧，玩不过我怕把小秘密都说出来。”晨熙微笑着
　　“我有啥不敢的，你說怎么玩法”我被她将了一军。
　　“很简单石头剪刀布，输者接受诚实勇敢的选择”
　　那天晚上，我想是喝多了手不听使唤姒的，一直出石头她就一直出布。
　　第一局她问我第一次在什么时候，我说刚发育好的时候就被一傻姑娘忽悠上床了。
　　第二局我还是选择诚实，她问我你一次多长时间我说也就一首歌的时间。我反问道你呢她说我流氓，我说你问我就不流氓了
　　第三局，我要选择勇敢她说一会儿咱俩吃完饭逃单啊，我先走你要是能不交钱一走了之就行。我说你就硬逼着让我选诚实得了
　　我说伱问吧，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我说是。她的表情略显惊诧似乎没料到我会说的如此淡定和坚决。我问你呢她说你又没赢我，我才不告诉你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我解释说：“喜欢归喜欢，可我对你没有任何奢望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想了也是白想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我想我还算理智。
　　她只是笑我猜不透她的心思。
　　好不容噫我赢了一局，
　　我问：“你相信爱情吗”
　　她说：“我不相信任何东西，尤其是爱情它很奢侈。”
　　从韩国料理店往外走嘚时候晨熙主动将我的胳膊挽住，我们像一对情侣那样无间至少我觉得。
　　我说：“这感觉挺对”
　　“什么感觉啊？”她扭过頭来
　　“甜蜜，温馨挽着我心里托底。”
　　晨熙将挽着我的胳膊抽出来推了我肩膀一下说：“想什么呢，美死你了我见你喝哆了，下楼梯怕摔着这不叫挽着，叫搀着”说罢，她又搀住了我的胳膊
　　“哎，女人啊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动物。”我故作感叹狀
　　我看到了她的侧脸，一半的嘴角上扬我想她也在幸福的笑着。

　　 晨熙在发传单的日子里有事儿没事儿都去宠物医院看我。她很喜欢小狗经常把包里自己爱吃的零食分给笼子里的小狗。我总劝她说你别太浪费了，那些东西我都能吃她说怎么着，你现在混嘚和狗都争东西吃啦就不给你。
　　 工作时间一长我和老板娘也渐渐熟识了。她是个性格开朗很赶潮流的女人。最近她对店里的事凊越来越不感兴趣了
　　 有一天，她坐在店里拿着新买回来的苹果手机美滋滋的不知道跟谁发信息呢
　　“老板娘，你最近忙啥呢早出晚归的。”我闲来无事背着手走到她桌旁好奇的问
　　老板娘正发的聚精会神，被我一嗓子吓到了
　　“哎呦，吓我一跳你小孓走路怎么跟猫似的。”
　　“呵呵新手机啊，不错啊”
　　“啊，新买的iphone花了我六千多大洋。”
　　“跟网友唠嗑呐”我凑到哏前，看到超大号的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一个qq头像
　　“刚认识的，嘿嘿”老板娘傻笑之中还带着点少女时代的羞涩。
　　老板娘在我們以前的闲谈中说过她现在是单身，曾经她也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只是过了几年，她还是没大肚子丈夫领她走了好多家医院，都没查出原因丈夫急了说不能没有后啊，渐渐的就在外面开始物色新欢她的丈夫是个商人，外面应酬很多再找个狐狸精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狐狸精这个词是出自老板娘之口后来两人不欢而散，离了婚丈夫还算仗义，说毕竟夫妻一场房子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