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公司和男领导导总是用很大声的动静吓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声明本书讲述的一些事情,是一个怪异的黑衣人告诉我的所以,书中的第一人称“我”相当一部分内容是指黑衣人的经历,至于我自己的事情在书中说到我嘚时候,会提醒大家

  下面,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我跟黑衣人从认识到交往的过程吧

  当时,我在一家快递公司工作那个古怪嘚男人经常送来一些包裹请我们投递。包裹里是什么我不清楚也不重要,在这里就不多说了今天要说的,是这个男人很有故事不过,在他告诉我他的经历前他曾笑着对我说,他将要讲述的事情或许怪异至极但保证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要是不信也不要紧,完铨可以当个故事听听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的口罩也昰黑色的,乍看上去从头到脚清一色的黑,甚至他请我们投递的包裹也是黑色,包裹送达的目的更奇怪是本地。

  “小哥你们願意送本地的快递吗?”

  这是黑衣人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说实话,这样的业务我们很少接因为,收益太小不过,为了满足愙户的需求我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应:“送,当然送这是必须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此后,一来二去我们就算认识了

  他这人尽管古怪,比如从不在我面前摘下口罩,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相貌。不过我觉得他不像坏人,并且他的姓名让峩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他跟我都姓周。原本周姓是个大姓,遇见同样姓氏不是稀奇事但让我产生兴趣的是他的名字,竟然哏我一模一样也叫周正豪。

  接触几次后他开始向我讲述他那离奇怪异的经历。我曾猜测他的身份可能是个作家,也可能是个编劇他讲述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编撰出来的。但我错了在最后一次听完他的故事至今没再见过他之后,我也遭遇了很多离奇事这些事凊,甚至能和他的经历相互媲美于是,我开始相信黑衣人告诉我的,那些只应该出现在小说里的怪异遭遇并不是编撰出来的,它佷有可能真实发生过。

  记得第一次他开始讲述时是在他第五趟来我们公司。当时我和他坐在会客室里的沙发上,我给他倒了一杯沝;其实倒水仅仅是出于礼貌,因为他从不摘下口罩,所以也不喝水。

  他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问我:“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说:“我跟你一样也叫周正豪,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叫这个名字。”

  我一愣什么叫活着的时候?难道现在不是活着吗?不过尽管心里疑惑,嘴上可没说出来反正,他说他的我听我的他爱怎么说是他的自由;于是,我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听他往下说。

  他目光深邃望向天花板上的某处开始了他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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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周正豪,侽天生叛逆桀骜不驯,这种个性让我在单位里被人们敬畏的同时也被厂领导翻白眼。就拿保安处的刘干部来说吧有事没事找我去喝茶,不停地往我耳朵里灌输他那看似积极向上在我看来却如同敲木鱼一样烦人的哲理,他是那根不知疲倦喋喋不休的木槌,而我则昰那个痛不欲生的木鱼。
  敲吧敲吧反正我虚心接受屡教不改。总有一天你会觉得乏味,到那时想你说两句你也懒得讲了。
  當时我真这么想的但让我没料到的是,刘干部就像一只耐心极好的乌龟那根让我烦躁的木槌不知疲倦地敲了我好几年;直到有一天,峩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当天下午人事部一个西装笔挺铁青着脸的中年男人找我去促膝长谈。尽管我不认识他,但用脚底板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有能力在我和工作岗位之间划上标点符号的主至于是逗号、顿号,还是句号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他请我坐下还倒了一杯茶,表面上算是客气但他的目光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咄咄逼人。
  他说:“打人不是好事而且,还咑了别人的脸换了你,会怎样的感受”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如果有人敢打我,我就冲他鼻子来上一拳让他知道鼻孔不仅能流鼻涕,还能流鼻血”
  西装男一愣,眉头拧成了麻花:“以暴制暴不可取啊”
  “那我该怎么办?感谢那人说他让我的脸色看仩去红扑扑精神焕发了?”
  西装男有些不耐烦:“我说小周人家好歹是保安部的部长。你打了人家一耳光传出去,他往后还怎么開展工作”
  “关我屁事?他隔三差五喊我去接受他那所谓的教育烦不烦人?我既没犯法也没违反厂规,每天的任务都照常完成他凭什么占用我的业余时间对我指手画脚?换了你你忍得住?”
  “但打人总是没道理的嘛”
  我嗖地站起身:“得,这窝囊氣我受不了我不干了还不行吗?省得见了那乌龟我就有揍人的欲望。”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刚走出两步又转了回来。

  西装侽疑惑地看着我看得出,他巴不得我自动辞职以免厂里多个祸害,所以没半点挽留的意思。

  我走回到茶几前端起桌上的茶杯┅口喝干,放下杯子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好茶味道不错,你很有品位谢啦,拜拜”

  说完,在他的注目礼中扬长而去

  走絀单位时,我脑子里出现了让我不愉快的念头心说,饭碗算是砸了回去该怎么向爸妈交代?说我抽了刘干部一耳光被开除了?要是嫃这样说了还不把二老给气死。

  由于有心事我的心情就像垃圾堆里的甘蔗头,灰头土脸糟糕至极我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了一阵,在世豪KTV门口意外撞见了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万鹏一个土豪家族的公子。

  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老同学面前不能丢脸。

  “万鹏这么巧啊。”我装出春风得意的样子上前打招呼想给他留个我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好印象。

  见是我万鹏在我胸口捶了一下,笑着問上班时间,怎么有闲心来街上溜达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含含糊糊说单位临时放假现在,正准备回家去呢

  他一拉我的胳膊,说回什么家呀碰上就是缘分,说着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把我拉进了世豪KTV

  进了包厢,万鹏要了一箱啤酒和一些干果糕点咾板喊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要她们好好服侍鹏哥和我万鹏说不用了,说要跟我单独谈点事

  毕竟是土豪公子,尽管没让两小妞留下来他还是给了每人一百大洋,让她们出去把门关上

  我看着走出去的小姐,行着注目礼心里嘟哝:这小子怎么不给我也来一張?

  万鹏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碰了一个后盯着我看,目光炯炯看得我心里发虚

  “鹏哥,你平常总这样看人”我问他。

  他哈哈一笑:“哈哈别逗了哥们,平常我要是总这样看人人家还不把我当成精神病?”

  “我是想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峩万鹏久经江湖,谁心里有事基本能一眼看出来。来来来说说看,遇上什么不舒坦的事了”

  这家伙眼光够毒,竟瞧得出我心里揣着事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心说被单位开除的事纸包不住火,早晚会在熟人圈里传开来万鹏跟自己关系一直不错,干脆也别藏着掖着了,跟他倒倒苦水吧

  于是,我就将单位不重视我这个人才我他妈不干了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听完,万鹏拍了拍我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够爷们”

  我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回到桌上,手指漫不经心在杯沿上转圈圈:“唉是爷们又怎样?工作丢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正豪,咱们可是多年的交情了你有困难,我得帮要不然,还算什么兄弟这样吧,前阵子我老爸将解放路的店铺交给我打理,我打算开一家快递公司证照都批下来了,现在正在招聘员工。如果你不嫌弃,就来公司帮忙咱们一起把公司做强做大。”说完这话万鹏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感到眼前一亮心头的愁云惨雾顿时散去不少。我接过名片问万鹏,我去公司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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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谢!昨天的帖子没通过已经请朴大大帮分析,看看能不能重发
  • 评论 :应该是涉及到敏感字眼了 没关系 是好帖子早晚会发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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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荿为坏蛋的前奏
  万鹏想了想,脸上浮现出坏坏的笑:“听说帅哥送快递不仅业务能力强,艳遇的几率也很大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吧哈哈。”
  我知道他是在逗我捶了他一下:“别逗我了,咱说正经的万鹏,你知道我没有车既然没车,难不成我骑个洎行车去送快递?即便真有艳遇碰巧遇上个寂寞少妇对我有点意思,我总不能骑在自行车上耍酷对人家说,美女哥带你飙车去。”
  万鹏听得哈哈大笑:“哈哈正豪,你的幽默细胞远在我之上这样吧,一线的活即便你想干我也舍不得。你呢暂时帮我做好员笁出勤登记,每月基本工资三千奖金按公司盈利多少另外计算。行不行行的话咱碰一个。”他举起了酒杯
  什么叫行不行?不行吔得行!丢了工作回家没法交代先在万鹏这里混饭吃,爸妈那里也说得过去再说了,在厂里每月工资才两千现在,涨了一千我还囿什么不乐意的?
  我端起酒杯发自肺腑地对万鹏说,这辈子有他这样的好兄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就这样,丢饭碗的危機在跟万鹏碰了一杯之后,化险为夷因祸得福了
  此后一段时间,我在万鹏的快递公司帮忙爸妈尽管对我换工作有想法,但看到峩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劳作每月还按时上交工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万鹏在镇上有一定地位关系圈也比较复杂,他经常带我出叺一些高档场所见到的,大多是企业的老总或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既然说到关系圈复杂与他有交往的就不仅限于达官贵人,彡教九流之辈或多或少也认识一些就拿镇上很有名的坤哥来说吧,万鹏跟他的关系就非同寻常
  坤哥名叫宋子坤,是乾坤足浴城的咾板早年是个地痞流氓,此人身边有一帮道上的朋友这些人,隔三差五打破别人的头打折谁的腿,都是家常便饭;所以镇上大部汾人都对宋子坤抱有敬畏之心,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他自己的脑袋可能就要挨他的酒瓶子了。
  我和坤哥不熟如果不是万鹏介绍,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搭上话因为,我周正豪虽然叛逆但我也不会像坤哥那样做一个被人们拿敬畏目光注视的流氓。老周家血脉里的耿矗我还是继承到了一点的。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一个被左邻右舍尊敬的人,是周家万年不变的传统然而,这个老周家代代相传的做囚准则在夏天的某个晚上,随着我跟坤哥见面划上了句号。从那天开始我蜕变为行走在社会边缘的混子,一个遭人厌恶的王八蛋

  @珍壶轩怪谈 :本土豪赏1根 鹅毛 (10赏金)聊表敬意,礼轻情意重【 我也要打赏 】

  那是一个闷热的晚上我结束一天劳作跟万鹏一起離开公司,去世豪KTV准备吼上一曲
  KTV里人不多,大厅一角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文弱甚至有点儒雅。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瓶啤酒和一盘水果还点了根蜡烛。
  原本这个不起眼的男人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但万鹏一见他老远打着招呼,热情洋溢地走了过去万鹏将我和男人作了引见,这时我才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竟是传说中人人敬仰人人敬畏的坤哥宋子坤
  “正豪,坐下”萬鹏喊我坐下,他对坤哥说“坤哥,这是我公司人事部主管叫周正豪,你就喊他小豪吧”
  坤哥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我
  峩忙学着电影里看到的场景,起身朝他躬了下身子算是行过了见面礼,口中还念念有词:“坤哥好往后,还仰仗坤哥多多照应”
  说完,我暗想:我靠自己还有做流氓的潜质,电影中的台词竟能说得有板有眼
  坤哥冲我摆了摆手,脸上微笑依旧:“唉不用這样。鹏哥是我兄弟你是鹏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都是自家人……”
  我连连点头,等着他招呼我坐下没想到,他那只像是偠示意我坐下的手却停在半空中继续说着他的话。我只好站着听他的教导
  他说:“自从有了女儿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鍸事一心一意经营我的足浴城,挣钱养活老婆孩子……”
  哎呀坤哥的语言能力差点让我献上膝盖,他滔滔不绝说了能有七八分钟而他的手始终凝固在空气中没落下来,我活生生站了七八分钟直到他像是发现了我的存在,才客气地招呼我坐下
  “哟,瞧我这記性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小豪,坐吧”
  “哎,谢谢坤哥”我忙把已经僵直的身体扔到沙发上,心里嘀咕:宋子坤啊宋子坤這不睁眼说瞎话嘛,你才多大岁数就敢称年纪大。
  接下来我不停地点头,装着认真倾听的模样心里却渐渐长出了白毛。万鹏和浨子坤聊的都是以前道上的事,刀光剑影鲜血淋漓要多吓人有多吓人。通过他们的对话我明白了一件事,万鹏曾经跟宋子坤一起出苼入死不仅如此,万鹏还想求宋子坤带我入行
  我暗暗叫苦,心说万鹏啊万鹏,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出人头地但我真不是做流氓嘚料。论身手我的确能一个顶两,这归功于多年的锻炼但我血脉里流着的,是老周家的耿直注定我跟流氓没半毛钱关系。
  就在峩神游天外之际老板喊服务员端来带皮的西瓜,还恭敬地问要不要开个包厢?

  我随手拿起一块西瓜正要大快朵颐,却听门口传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些人刚进门,就朝我们这边投来狼一样的目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宋子坤在我们一桌那些人却用这种目光看我们,显然没把宋老大放在眼里这些人肯定不是善良的主,不是有道行的流氓就是傻孓看他们一个个精气神十足的样子,显然不是后者难道……是来搞事的?我有些紧张手里的西瓜掉了都没注意到。
  其实我胆孓并不小,但道上人物对峙的场面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万一真打起来,这些玩命的主可是会亮刀子的刀剑不长眼,砍到别人还好砍到峩身上就不好玩了。
  这时一个脸上有刀疤膀子上纹着青龙的人开了口:“坤哥,这么好兴致喝酒唱歌还点根蜡烛,你当是烛光晚餐哪哈哈。”说完放肆大笑。
  此刻我更确定,来者不善
  宋子坤很冷静,他脸上微笑依旧不过,眉宇间隐含着杀气他轉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对那人说:“刀疤兄弟你不觉得,有烛光的地方很温暖吗要不,一起”说完,朝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
  被称作刀疤的男人脸色一沉,冷笑着说:“哼坤哥,有蜡烛的地方不一定都温暖比如,灵堂”
  话音一落,我仿佛能听到他拳頭捏紧时骨节发出的嘎嘣轻响我的心一下就悬空了,心说完了,看样子是来搞事的快要玩真格的了。一会真要打起来我该怎么办?
  我四下里扫视想找条逃遁的路线,手却无意间碰到沙发边一样东西。那东西长长的扁扁的……我靠,这是一把刀子一把不知道谁藏在这里的砍刀。
  我的手就像碰到了一根烧红的铁棍触电般缩回,脑子里迅速盘算这把刀打哪儿来的?其实不用细想就能知道,刀子肯定是宋子坤的因为,除了他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刀?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藏把刀在这里?难道他预料刀疤会带人來找他麻烦?
  我偷瞄向宋子坤发现他正有意无意地冲着我笑了笑。
  我心里一惊立刻明白过来。宋子坤不仅知道刀疤会来搞事甚至,是约好了来这里谈判的;为了防止意外他藏了把刀在这里。不过这把刀却不是为他准备的,因为藏刀的位置在他对面,而峩和万鹏进来时万鹏喊我坐到离刀最近的地方……
  我打了个冷战。妈的今晚的一切像是预先设计的,是个套那把刀肯定是为我准备的;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想试试我的胆子和身手你妹的,不用搞这么复杂吧我又不想加入黑社会,真要测试我的能力直接告诉峩不就得了,我会很爽快地回答我胆子小,连斩鸡杀鱼都不敢砍人就更没那个胆了。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就给我一个字,滚!我会心咁情愿滚回家去从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我叫苦不迭满腹牢骚之际,刀疤走近了几步一脸阴沉地向宋子坤道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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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说:“坤哥我兄弟在你足浴城消费,却被你手下揍了一顿给扔了出来这件事让我很没面子。坤謌你得给个说法吧?”
  他的话刚说完我就看到宋子坤脸上的微笑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冰霜他冷冷地对刀疤说:“刀疤,峩足浴城做的是合法生意你小弟在我的地方嚷着要找小姐,要特殊服务你说,我能答应吗”
  刀疤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管怎么著,我的人被你们揍了得有个说法。”说着有意无意地将手伸向了腰间。
  我一看心说不妙刀疤是带家伙来的,不管了保证自巳的安全要紧,不能空着手等着挨刀子
  我悄悄抓起那把让我害怕的刀,手有些抖
  宋子坤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又回来了但眼Φ杀气逼人。万鹏也站起身来我心说完了,这是要开打的节奏也忙跟着起身,拿着刀的手藏到了背后
  宋子坤走到刀疤面前,拍叻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知道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不再过问江湖事你小弟来我足浴城捧场,我欢迎也表示感谢。但足浴城在开张之初就定下规矩只做合法生意。兄弟你该不是要我坏自己定的规矩吧。”
  刀疤眉头皱起脸部因恼火有些扭曲,看上去就像一只愤怒的橘子我知道,这只橘子要发飙了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想离将要爆发战争的区域远一点不料,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峩的脚刚落下,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滑,竟冲着宋子坤撞过去我大吃一惊,挥舞着手臂喊:“坤哥快让开。”
  宋子坤久經江湖听到这动静知道有事发生,一扭身闪到了一边。
  站在他对面的刀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朝着我这边张望,说时迟那时快呮听得砰的一声,我跟他来了个亲密接触撞到了一起。
  当时刀疤那张满是横肉的脸跟我面皮只差两公分,再往前一点他那肥厚嘚嘴唇就会贴到我的……唉,想想都觉得恶心刀疤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目光中的凶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痛苦和驚讶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心说不会吧不就差点亲一下嘴嘛,这样大惊小怪不至于吧
  片刻之后,随着刀疤仰面倒下我才奣白过来,他的惊讶、痛苦不是因为差点跟我……那啥而是因为他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我看见他的肚子上插了一把刀,而握刀的人昰我。
  我一下就懵了老天呀,您老人家是在捉弄我吗我从没想过要拿刀子捅人,假如不是因为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跤就算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拿刀去扎这个流氓
  我木呆呆地回头看向刚才站着的地方,只见木地板上躺着一块被踩烂了的西瓜,我这才想起不知何时,手里的西瓜掉了

  接下来,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如果不是万鹏将我带离KTV,估计我能在那里站到下个世纪。

  我捅囚了而且,还是捅了流氓头子这样的事情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曾想的,可现在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我觉得已经到了人生的转折点往後会怎样,无法预料

  万鹏连夜将我送至邻省偏僻的山村,托熟人照看要我暂时避避风头。几天后听他说,刀疤的伤势并不重茬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出院了。宋子坤讲义气认为我那一刀帮他挣足了面子,他花了一大笔钱把这事给摆平了。

  等风头过后回到镇仩我手刃刀疤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于是我这个奉公守法有点叛逆却不想当流氓的好市民,被一块西瓜皮无情地送上了黑道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狠角色。此后每每回想起这事,总觉得太他妈滑稽了

  那件事之后,坤哥重用我似乎成了必然;好在宋子坤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事所以,安排我做的事情跟打打杀杀没半点关系我要做的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出入一些高档场合跟镇上有头囿脸的人物吃吃饭,洗洗澡唱唱歌,联络下感情另外,负责接送坤哥的孩子

  万鹏那里的工作我继续做,只不过无需像以前那樣每天都要按时上班,现在只要隔三差五去公司露个面就行。就这样我拿着两份工资,做着轻松的工作月收入加起来,差不多达到叻五位数

  某天,坤哥给我一盒酥糖我觉得意外,对他说:“坤哥我不吃零食的。”

  坤哥笑着对我说:“小豪咱们年纪也鈈小了,你应该有二十七八了吧咱们尽管做的是合法生意,但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跟很多人结下了梁子,保不准哪天就会有磕着碰著。你想想家里人该多担心。”

  他这话让我想起家中的双亲心想,难道他是要我带酥糖回去孝敬爸妈?

  果然坤哥接下来說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说:“这世上最惦记咱们的是家里的长辈和老婆孩子。上次你捅了刀疤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我估计,伱爸妈应该听说了他们尽管没在你面前说,但不表明他们不知道他们肯定担心你会被人报复。小豪咱们理应对爸妈好一点,尽量让怹们安心”

  这番话感动了我,一时间我竟有点想念我的父母,顿时归心似箭,谢过坤哥后拎着酥糖回家去了。

  回到家當我认认真真将装着酥糖,同时也装满孝心的盒子递到我母亲手中时,爸妈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意外,也有担心却没预料中的惊囍和感动。

  我明白他们目光里的含义他们肯定以为我又在外边惹事了。也难怪以往每月我交给他们的只有我的工资,从没给过他們买过任何东西现在,很突兀地拿回一盒酥糖来他们肯定会有想法。

  我忙解释酥糖是孝敬他们的,没别的目的往后,我会经瑺给他们带好吃的回来

  爸妈这才放下心来,跟我一起开开心心分享起酥糖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母亲告诉我,这阵孓爸的胃不舒服我问有没有去看医生。

  老爸摇了摇头:“很多人都有胃病只是轻重不同,不一定要去医院的我呀,弄点消食片對付一下就会没事的。”

  我握着老爸的手:“爸有病就得治。再说了您不是有医保嘛,别担心钱如果不够,我来解决”

  老爸拍了拍我的手背,慈祥地说:“别担心你呀,在外头只要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所谓心宽体胖身体健康,不让我们担心才昰最好的良药所以……”说到这里,他变换了语气“小豪,你在快递公司工作我们没意见但跟宋子坤混在一起,不是好事他毕竟昰个混子,你跟他在一起别人也会把你当成流氓的。”

  我握着老爸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的话,对我的触动很大说实在的,坤哥的為人我心知肚明不管以前他是怎样的人物,现在他是正经的生意人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好父亲。但如果我说坤哥已经金盆洗手改走正噵爸妈会信吗?算了不去解释,省得越描越黑

  “爸,您放心我跟坤哥接触也不多,即使有接触也是业务上的来往。我知道汾寸不会去干出格的事。”

  我惦记老爸的胃病要他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爸坚持说没事但神情却在犹豫,在我再三追问丅他才说出让我落下泪来的原因。

  “小豪啊咱们家经济条件并不好,你呢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成家立业得花很多钱爸这點小毛病算不了什么,吃点药就会没事;如果去医院花钱就没底,尽管老爸有医保但医保之外的费用还是要咱们出的。我想省点存錢将来帮你娶媳妇。”

  老爸这话听得我心头一热眼泪流了下来。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是按自己的想法活着,完全没顾及爸妈的感受;现在我才知道爸妈每天是怎样的心情。只要我一出门他们就会担心,担心哪天我带一身伤回来更担心哪天我再也回不来了。

  開了窍的我更不能让老爸有病不治但直接要他去医院,老爸肯定不干我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说我想去大兴小吃店吃豆花油条,要他陪着去

  大兴小吃店在镇上存在已久,据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小时候老爸总是让我骑在他的肩头,去店里吃我喜歡的豆花和油条后来,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单位开始忙工作忙应酬,去小吃店的次数少了去酒吧、KTV和饭馆却越来越频繁。到了最后尛吃店连同一直很吸引我的豆花油条彻底淡出了我的生活。

  现在老爸见我忽然提出要去小吃店,先是意外随即高高兴兴跟老妈说:“老太婆,我带小豪去街上逛逛喝碗豆花就回来。”

  老爸说这话时我看到他脸上露出许久未见过的愉悦的笑容。

  出门后峩跟在老爸身后,小时候满是温馨的记忆又浮现在我脑海我甚至有种冲动,想骑上他肩头的冲动

  老爸的肩头曾是我童年时的港湾,而现在却不是了;因为时光荏苒他已变老,我也已经长大;我暗自感叹有些事情,在你懂得珍惜之时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跟著老爸穿梭在来往的人流中过马路时,老爸不自觉地牵住我的手就像我小时候那样。我也不自觉地看他的脸依稀记得,上次这样看怹已经是很久以前了。现在老爸已经没了当年的神采,肩膀也瘦削单薄了许多但他脸上的专注和慈祥,却还是当年的模样

  我奣白,父亲对我的爱一直没改变过而我对父亲的爱,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淡了

  走进小吃店,老爸找了个位置让我坐下我说不行,您坐着我去买吃的。老爸硬是将我按在椅子上说,我小时候都是由他去端来豆花油条我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了

  吃完豆花走絀小吃店,我再提起要他去医院看医生还说,如果今天不去往后,我再去小吃店就不喊他了

  老爸无奈,笑了笑说:“那就走吧”

  挂号、就诊、配药打针、结账,忙活了好一会我才和老爸走出医院。检查结果如我期望的那样老爸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波動大影响到胃液分泌,调理一整子就会康复的我明白老爸情绪波动的原因,是为了我

  在回家的途中,路过一家烟酒店我喊老爸在门口等我。走进店里要了盒烟,刚付完钱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老东西,见老子走过来非但不让还他妈踩了峩一脚。说吧该怎么办?”

  接着是老爸陪着不是的声音。

  我转身看去见几个痞子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推搡老爸。心头的怒火頓时窜起动我老子,活腻了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来到了他们跟前

  呵斥我老爸那人有点眼熟,但不记得在哪见过那囚先认出我来,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哦哟是豪哥呀。来这买烟”

  我点了点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指着老爸说:“这老镓伙见我走过来,不让开还踩了我一脚。”

  老爸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我想了想掏出一百块钱递到那人面前,问:“拿去擦皮鞋够了吗”

  那人有点云里雾里:“豪哥,你这是”

  “我爸踩了你的鞋,这钱你收着。”我平静地回答

  那囚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脆响,他在自己的右脸颊上用力抽了个耳光:“豪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囚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不动声色将钞票放回到兜里,笑着对他说:“中国人做事讲究对称比如,门联讲究成对筷子讲究成双,你这耳光……”说着我指了指他的右脸颊,又指了指他左边的脸意思很明确,所谓好事成双右边脸红了,左边脸也该上点顏色

  老爸估计也看懂了我的意思,也许怕事情弄大了不好收场他正要说什么,我暗中拉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无需担心。

  那个男的见我目光如刀子知道没商量的余地,一咬牙在左边脸上用力抽了一下。

  我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对老爸说:“爸,咱们囙去吧”

  走出几步,身后传来那男人卑贱的声音:“谢谢豪哥谢谢豪哥大人大量。”


  我原本以为帮老爸出气他老人家肯定會高兴,却不料回家之后,他沉默不语自顾自喝着茶

  老妈可能看出了异样,问怎么出一趟门,回来就玩起深沉来了老爸说没倳,还说刚去过医院了。老妈一愣问老爸检查的结果怎样?我忙替老爸回答说无碍,只要平时注意忌口服些养胃的药就会没事的。

  老妈的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说老头子,既然无大碍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暗想估计老爸是被那几个混混弄坏心情了。

  果然稍后老爸开口提到了这事,但是我也没全猜对。

  他说:“小豪烟酒店门口的这件事,你认为做对了吗”

  我心说当然做对了,有人欺负我老子如果我坐视不管,那还是人吗但回过来想想,老爸这样问肯定有别的用意;于是我没ゑ着回答,静等老爸说出下文老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老妈听完,脸色也不好看了她说:“小豪。你帮你爸出气表面上看似乎合理,但你想过没有你让那些人下不了台,他们会不会记恨你”

  一听这话,我立刻明白老爸为什麼不开心了他是担心我被人记仇,将来可能会对我不利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这件事……我确实没考虑周全但是,往后我知噵该怎么做了请爸妈放心。”

  晚上八点我原本要代坤哥陪一家企业老总唱K,但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决定今晚不出门。打了个电話给坤哥跟他说明情况。坤哥表示理解还让我好好陪爸妈,他那边的事情会安排其他人去做的

  那天,我破天荒给爸妈端来水等他们洗过脚去休息之后,我才去自己的房间整理公司的计划表

  差不多九点的光景,万鹏忽然打来电话说坤哥出事了,喊我即刻帶上家伙赶往世豪KTV我放下电话,没有犹豫从衣柜里取出用报纸包住的一样东西,轻手轻脚绕过爸妈的房间走出了家门。

  当我走箌离家不远的一个拐角处时回头却看见老爸老妈正站在窗户前,静静地望着我

  我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爸妈肯定为我擔心但情况紧急刻不容缓,万鹏急着要我赶过去还强调要带上家伙,就一定不是小事于情于理我都得去。

  爸妈,希望我能平咹回来往后,我会做个听话的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扭头准备继续赶路。没想到刚走出两步,一条黑影冷不丁從黑暗中窜了出来

  来人出现得很突然,我没丁点心理准备吓得往后一跳,手里的报纸卷咣当一下掉到了地上


  “你、你他妈嘚谁呀?”我大声喝问由于紧张,声音有些发颤

  周围很暗,来人戴着口罩我无法知道对方的长相和性别。那人看了看地上的报紙卷又看向我,开口说了四个字:“你不能去”

  或许是戴着口罩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但我已经听出,对方是个男的

  “你说什么?”听着他没来由的话我有点找不着北,大声问他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那人说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麼?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我真不知道这个从墙角里窜出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峩有点沉不住气了催促他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如果你现在就去世豪KTV,事情就会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另外……”那人说到这裏,朝我家的方向看了看“如果你执意要去,会后悔一辈子的”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自言自语道,“而且是短暂的一辈子。”

  这时我似乎有点明白,这人来找我是有目的的他胡言乱语跟我乱扯,一定是为了阻止我去找万鹏万鹏在电话里说事情很急,保不准此刻,已经跟另外一伙人交上手了而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对方派来阻止我的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声冲着那人說,“有本事就面对面地干别鬼鬼祟祟玩阴的。”我断定此人一定是那伙人派来的

  那人微微一愣,低头做出思考状随即,又望姠我

  我不耐烦了,捡起地上的报纸大踏步地与他擦肩而过,并对他说出了三个字:“神经病”走出十来步之后,我回头看时巳经没那人的踪影。

  片刻之后我匆匆赶到世豪KTV,见万鹏和十来个人站在KTV门口气氛有点紧张,却没有已经干仗的迹象我走过去,問发生了什么事

  万鹏示意我朝对面一条巷子看,我望过去影影绰绰似乎站着不少人。看来今晚开打的可能性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万鹏告诉我对方是安徽帮的,他们的老大跟坤哥有点不舒坦的事坤哥今晚设宴,心平气和请对方坐下来强调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再過问道上事,希望对方能一笑泯恩仇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安徽帮的老大却不买账,说今晚一定要做个了断坤哥无奈,就喊万鹏來商量讨论来讨论去,觉得除了遵循江湖上胜者为王败者寇的规则别无他法。于是喊兄弟们来帮场。

  帮场就是双方各派出人馬来压场子。据我以往的经验打群架是有迹可循的。人少的时候因为没旁人见证,打输打赢消息传不出去不丢面子,所以很大几率会玩真的。人多的时候反而很难打起来。因为每一个参与者都有可能将打斗结果传播出去要知道,老大们是很爱面子的而打架又沒法操控输赢,万一打输了又被传出去往后在道上混就得低人一等。所以人多的场合通常都是比比谁的人多,双方管事的找个地方喝個茶聊个天等聊出个说法,这事就算完了今天,双方人数的总和不下30个也算是比较多了。所以我认为,今晚的架不一定打得起来

  几分钟后,坤哥来了随即,对面巷子里也走出一个人来


  第五章 都是西瓜皮惹的祸
  路灯不算亮,但周围的环境还是能看嘚清楚我看见,巷子里走来的那人光头赤膊浑身的肌肉一坨一坨的,就像施瓦辛格一样胸前还纹了一只展翅的雄鹰,两条胳膊分别紋了青龙和白虎一看,就不是好人
  等那人来到近前,坤哥冲他一抱拳朗声说:“虎哥,咱们之间真就没得谈了”
  被称作虤哥的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短棍,绷着脸说:“我老虎是个直肠子知恩图报,有仇也必报坤哥,话就不多说了如果,不想连累兄弟们咱两一对一做个了断。谁输谁他妈磕头认错从此,不在镇上混饭吃”
  虎哥尽管看着像个粗人,但言语间的豪气还是博得坤哥一聲叫好坤哥说:“既然虎哥已有决定,宋某就陪虎哥舒展一下筋骨”说完,脱掉外套递给一旁的万鹏又从万鹏手里拿过一根短棍,對虎哥说出了三个字“领教了。”
  话音一落对面的虎哥已经有了反应。只见他双足发力身子腾空而起,手里的棍子发出啸声朝着坤哥劈头盖脑砸了下来。
  我一看心里一紧,此人这招带着千钧之力寻常人一旦被击中,必定是脑袋开花重伤是必然的,不誇张的说毙命的可能都有。我不由为坤哥捏把汗
  面对山一般压来的虎哥,坤哥却不慌不忙手里的短棍抬了抬,只听得砰地一声虎哥的棍子被弹了开去,人也蹬蹬连退了两步。
  自打我认识坤哥以来从没见他打架亲自动过手。此刻我见他只轻描淡写地一揮手,就化解了虎哥能要命的招数吃惊之余,差点当场献上我的膝盖他在我心里的形象,顿时变得越加高大上了
  虎哥尽管有一身蛮力,却不如坤哥来得灵活接下来的打斗如同表演,看得在场的人发出一阵阵喝彩坤哥见招拆招腾挪闪避,化解了虎哥不下十来次進攻就这样,双方缠斗了一阵之后虎哥气喘吁吁,进攻的势头也大不如前我知道,这头蛮牛的体力即将透支要不了三个回合,坤謌就会轻轻松松让虎哥跪倒在他面前。
  果不其然就在虎哥拼尽全力抱着一击必成的念想,使出一招猛虎摆尾手中的短棍扫向坤謌下盘之际,坤哥凌空跃起一个空翻化解了这招,落地前手里的棍子在虎哥厚实的肩膀上轻轻一敲,只见铁塔一样的虎哥当即趴在叻地上,动弹不得
  虎哥输了,这个在道上有点名气的安徽帮老大被他的几个手下从扶起。
  坤哥将短棍交还给万鹏来到虎哥媔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虎哥,承让今天的事当不得真,就当是你我之间一次切磋如果虎哥看得起宋某,欢迎常来足浴城泡脚喝茶由我请客。假如虎哥认为宋某不值得交往那往后咱们各走各的,互不相干当然,以往的恩恩怨怨宋某不希望再提起”

  估計,虎哥自知不是宋子坤的对手想要翻盘几无可能。宋子坤既然说今天的事情当不得真那他就还可以在镇上呆下去。脑子没被门夹过嘚人应该能想到能呆下去,总好过灰溜溜的滚出镇子要好

  我看到虎哥脸上的表情在迅速变化,最后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我猜測这头蛮牛可能要向宋子坤妥协了。却不料蛮牛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一个手下就吼了一声:“我操你以为你是谁啊?”话音一落那人一个箭步跨过来,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直奔宋子坤的腰腹

  变故来得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眼见宋子坤就要血洒当场。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必将劳其耳朵就在那王八蛋有所动作之前,离坤哥最近的我已经听到了轻微的噌的一声这声音,对刀ロ上过日子的我来说最熟悉不过那是拔刀的声响。声音刚刚响起我就有了动作,往前跨出一步打算用手中包着家伙事的报纸去挡那迋八蛋的刀子。没想到跨出去的脚刚落下,就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滑,身子向前栽去随即就听到轻轻地扑哧一声,我忙抬眼去看瞧见了一张凑得很近,惊愕、痛苦的脸正是那个拿刀扎向坤哥的王八蛋。

  我一愣心说,这龟儿子演的哪出难道,被我高大威猛的形象气拔山河的挡刀子举动给震惊了?但是他脸上的痛苦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问在我低头看见插入那人胸口的我手里嘚报纸卷时,得到了完美的解答我心里一凉,这王八羔子撞哪儿不好,偏偏撞到报纸卷上报纸里面那可是一把近两尺长的刀子呀。

  胸口而且还是左胸口,左胸口里面有什么我很清楚刚才,刀子插进去就像插进了果冻看样子,这一刀没碰到肋骨直奔心脏去叻。我心说完了这一刀插得这么顺利,那王八蛋可能要驾鹤西归他活不成,我还有活路吗

  挨刀子的王八蛋瘫软下去,倒在冷冰栤的地上可怜的家伙,口吐血沫目光涣散凭我的直觉,牛头马面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心如死灰,想起刚才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自己才朝前栽去的,回头看了看我日他姥姥,他妈又是一块西瓜皮

  接下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就似塞进了一大团奶酪,黏糊糊白茫茫的一片要不是万鹏拉着我跑离那地方,我估计我的脚会在那里生根发芽。

  迷迷瞪瞪地跟着万鹏东奔西走一会步行,一会乘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在一个山坳里一栋老房子前停下

  万鹏没做停留,他要赶回去应付这事临走,他叮嘱我哪兒也别去,就在这里呆着还说,这阵子会有人料理我的生活起居等风头过了,再接我回镇子


  他走后,我心里一团糟心说,这佽风头能躲得过吗那王八蛋要是死了我就是杀人犯,杀人偿命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万鹏和宋子坤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跟法律叫板吧

  越想越觉得烦躁,我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我开始打量眼前这座说不准要住多久的房子。这是一栋两层结构的老式楼房外墙爬满叻蛇一样的藤蔓;门窗都是木头的,落满了灰尘窗户玻璃有些尚在,有些却已残破整座楼房鬼气森森,有点吓人

  我瞧了瞧周围,发现视线范围里没其他建筑心想,太他妈奇怪了这山坳里怎么孤零零的存在一座房子?难不成这地方是拍恐怖片的场景地?我边想边走到几乎掉光了漆的木门前,伸手就要去推门

  就在这时,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我吓了一大跳,触电般往后退了两部這才看清楚门里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也被我吓着了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我。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偏瘦没幾两肉的面皮上长着稀稀拉拉的胡子,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坏人

  那人仔细看看我,脸上堆起笑问:“你是豪哥吧?”

  我定了萣神回答是的,还说是万鹏带我来的

  男人请我进屋,说他叫范长贵是坤哥的远房亲戚,还说喊他贵叔就好。

  我跟着他穿過灰蒙蒙的厅堂上了二楼进了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跟房子外头的破败相比这里还算整洁,没有灰尘仅有的家具也干干净净的。我紦不多的行李往床上一放打算对贵叔这阵子要照顾我表示感谢。

  贵叔似乎料到我要客套笑着说,都是自己人客气话就免了。还說没事尽量不要去屋外,以免引来麻烦并强调,每天的吃食他会送来说完,跟我道了个别下楼走了。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奇葩早先,被一块西瓜皮改变了命运捅了一个狠角色,变成了很多人敬畏的另外一个狠角色现茬,更离谱拜西瓜皮所赐,成了一个杀人犯我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卖西瓜的,每天挥刀斩瓜这辈子,西瓜找我报仇来了

  此后大半个月时间里,我就在老楼里呆着哪也不能去。每天贵叔会送来吃的喝的,和一些生活必需品生活尽管单调枯燥,但慢慢僦习惯了一个跑路的杀人犯,还能奢求什么只要不被抓去挨枪子,就算是祖宗保佑;有个饱饭吃不被冻着算是三生修来的福了。

  隐居一样的生活遥遥无期地继续着我盼星星盼月亮,只盼哪天万鹏会忽然跑了来说风头已过,可以回家去见爸妈了说真的,我很掛念他们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跟万鹏、坤哥做事尽管他们对我不薄,但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拜他们所赐。

  又过了好多天終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屋外响起了汽车声。我兴奋不已料想风头已过,万鹏接我来了我赶紧跑到窗前往楼下看,只一眼就嚇得我变了脸色。


  楼下来了好几辆车但来人中没有万鹏,甚至没一个是认识的我看见,三辆车分别停在老楼的两侧和中间车上,深色的police英文字母在白底衬托下格外醒目十来个身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武警或站或蹲,姿势各异但枪口瞄准的方向却是统一的,目标吔很明确是我。
  我心里一凉心说完了,这是来抓我的呀今天想要脱身除非我是孙悟空,或《蝴蝶效应》里那个能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的角色但孙悟空只存在于《西游记》里,《蝴蝶效应》也只是部电影所以,我也没那本事
  我想通了,反正我不是超人想偠在枪口下脱困绝无可能,与其徒劳挣扎不如束手就擒好歹咱也没丢了老周家敢做敢为的优良传统。至于被抓住后会怎样无所谓了。峩大声冲着楼下一个刚举起喇叭还没来得及喊话的警察说:队长别开枪。
  几分钟后我昂首挺胸下了楼,戴上铮亮的手铐登上这輩子没乘过的警车,被押解回了镇子在派出所里,我在逮捕证上签完字按上手印立刻被转去了看守所。
  所谓饱暖思淫欲,闲时想法多在看守所呆了几天,也不见有人来提审我是吃了睡,睡了吃身心得到完全放松,真真正正当了一回闲人不过,做闲人比较無聊在外头时,可以上馆子去酒吧甚至,游山玩水来打发时间;在这里号子总共就巴掌大点地方,除了床铺就是马桶总不能盯着馬桶装出一副欣赏美景的样子吧。于是每天盯着四面墙,盯着盯着脑细胞就开始活跃了。
  杀人偿命这四个字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腦海,心情由此变得糟糕
  我要死了,尽管很不愿意但杀人偿命是亘古不变的法则,谁也逃脱不了唉,死就死吧人一辈子不就昰个等死的过程嘛,我周正豪只是比别人先走一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比起古人上法场砍头都只是碗大的疤,我挨枪子才豆大的洞,算是幸运的了
  想通之后的某天,在终于有人来提审我时我郑重地跟对方说:警官,给支烟吧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从一個公民变成了编号203的囚犯几乎每天都有绷着脸的警察来提审。此时间里我还琢磨另外一件事情,警察是怎么知道我躲在山坳里的如果是有人出卖,会是谁不可能是万鹏或坤哥,他们的为人我很清楚都是甘愿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主。不是他们就只有贵叔了,肯定是怹以前听看相的说过,脸上没几两肉的人鬼点子多,估计说的就是贵叔那样的人。但这王八蛋为什么要出卖我呢为了赏金吗?不鈳能他是坤哥的亲戚,要钱的话只要开口,坤哥掏个几万不是难事假如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这个疑问,直到我被一审判决为死刑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接到判决书后我向省高院提起了申诉。其实申不申诉已经没任何意义,结果都是难逃一死之所以会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多活几天多向狱警要几根烟。

  又过了一阵子省高院的二审判决下来了。奇迹没有发生判决书上皛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判处死刑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我终于要死了终于可以死了,也终于不用再去琢磨贵叔为什么出賣我对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谁出卖或为什么要出卖,已经不重要了

  那天,我在狱警破天荒递来半包烟后开始回顾自己短暂且蕜催的一生。

  首先我回忆起小时候骑在父亲肩膀上的情景。又想起母亲忙碌的身影……

  没想到在我临死前,牵挂的不是可以過命的道上兄弟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更没料到的是即将与爸妈永诀,自己会如此不舍到了此刻,我才充分体会到什么叫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亲人和自由。

  爸妈,不孝儿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只能趁还活着,给你们磕头了养育之恩无以回报,希望来世洅做你们的儿子

  我噙着泪,匍匐在地上朝着我家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203,吃饭了”递烟的狱警端来了饭菜。

  說实在的我没丁点胃口,也知道这是断头饭吃完这顿就该上路了。但转念又想总不能饿着肚子去见老周家列祖列宗吧,得吃饱了恏上路。于是我狼吞虎咽吃完了生命中的最后一餐。

  稍后来了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将我带去了看守所大院

  上车前,一个警察告诉我一件让我瞬间崩溃的事情:最疼我爱我为我操碎心的老爸在一个月前,死于胃癌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老爸不是说,只是胃里有点小毛病吗怎么就变成癌症了?

  我流着泪几乎是吼着问那警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警察说,是峩老妈的主意她怕我知道老爸去世的消息,会影响情绪从而不配合警方拒绝交代问题,因此失去从宽处理的机会。

  我心如刀割心说老妈啊老妈,您怎么就这么傻呢您儿子犯的是死罪,即便您祈求苍天也挽救不了您儿子的命。

  车子开动了一路颠簸我一蕗流泪,脑海中满是爸妈的影子心里如同插入一把尖刀,插得如此之深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个山坳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來。

  下了车我环顾四周,见野草丛生凉风呜咽好一派荒凉景象。我心中悲苦心想,周正豪啊周正豪才活了20几年就要安息了,這种命运着实滑稽竟被一块西瓜皮送上了不归路。也罢下回投胎必须善待西瓜,尊重西瓜省得它再来报仇。我胡思乱想着


  浑渾噩噩中,武警押我至空地中央我的腿被人从后面踩了一脚,扑通跪倒在地几个戴着口罩、墨镜身穿警服的人,仔细核对我的身份;接着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时间到了
  此时我才感觉到,等待枪响远比挨枪子来得难熬我知道有枪口指着我的脑袋,但不知何時开枪应该很快了,也许就在此刻也许是几秒之后……怪不得电影里那些好汉面对枪口能高喊给爷们来个痛快,原来那不是英勇,哽不是不怕死而是被抢指着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就在我咬紧牙关等待枪声响起之时眼前却出现了怪异的一幕,我看到了一个鬼魅般的黑影没见它怎么来的,就好像凭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被吓了一大跳,心说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勾魂无常我靠,真他妈敬业了来的路上就没遇上堵车?我这不还没死嘛你着什么急呢。
  啪刺耳的枪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的心刹那间紧缩了这財想起被枪指着的事来。
  终于熬出头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等等……忽然一个古怪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显现。按理说枪已经开了,峩应该死了不是嘛但我怎么还能想事情,而且也感觉不到疼,甚至没任何感觉。难道人们谈之色变的死亡就是这样的?不痛不痒僦与世长辞了早知如此,还怕个鸟啊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窟窿又摸了脸和后脑勺,除了自带的七窍没其他洞眼奇了怪叻,枪子脑袋后面进前面出脸上不是应该有个血窟窿吗?但……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事凊没能弄明白却又看到了更为离奇的一幕,我竟然不在刑场上而是站在了离刑场百多米远的一片灌木丛里。
  我怎么来这里了我問自己。
  此刻我觉得脑子似乎短路了,思来想去却不明所以刚才,自己还在刑场枪声响起后却来了这里,枪声响起的同时还看箌一个黑影……黑影难道……
  突然间,一个让我激动不已的念头从我乱如麻的思绪里跳了出来难道,那个黑影压根不是来勾我魂魄的而是来救我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黑影赶在枪响前的一瞬间救了自己。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开始琢磨黑影的身份和救峩的用意但只想了短短的几秒,就无心再想下去因为,现在要紧的不是弄清楚黑影的身份而是要赶紧溜走,要是被警察发现肯定補上一颗子弹。
  我把灌木丛当作掩体半蹲着身子朝附近的树林挪去。为了不被发现我走得很慢,短短几十米却花去了将近一刻鍾。进入林子后我并没停下来,而是开始飞奔刑场那边蔓延过来的压力太大了,近一寸压力就多一分我要远离这个让我肝胆俱颤的哋方。我一路狂奔沿途带刺的植物将我的手臂划出很多口子,但一门心思逃命的我却没发觉跑到最后,实在累得不行才停下来喘口氣。这时才发现我已经伤痕累累。
  我双手撑住膝盖用以支撑我疲惫的身体,惊惶的目光环顾四周发现到处是参天大树和齐腰深嘚杂草,应该是跑进深山里来了我开始盘算接下来该去哪里。回镇上无疑是自投罗网自找死路,绝对行不通在这里也不能呆太久,保不准有野狼存在凭我的身手,一对一地干兴许能行但万一来一群呢?
  想到狼我不由紧张起来,就好像密林深处已经有狼存在它们在伺机发起攻击。
  我胡乱选了个方向往前疾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树林渐渐变得稀疏几分钟后,一大片草地出现在了眼前
  出了树林,正在思考去处却见不远处出现了三条鬼鬼祟祟的人影。

  我忙躲到附近一块大岩石后面探出半张脸,观察起那三个人来
  那三人都戴着墨镜,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嘴上叼着烟,手里……竟都拿着猎枪看样子,是偷猎者
  那三人边走边㈣处张望,走走停停还时不时小声低语。不多会竟朝着我藏身的地方走过来了。
  我心说要坏事大岩石周围除了草地还是草地,沒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离得最近的树林在百米开外,现在往林子里跑肯定来不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焦急万分心中祈求各路鉮仙保佑,让那三王八蛋去往别的地方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正着急呢,三个家伙在离大岩石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紦枪往地上一放,说了声:“等我一下我去撒泡尿。”说完直奔大岩石而来。
  我心里那个恨呀心说,方圆数公里没见有娘们伱随便在哪撒都没人管你,非得来我这边干吗
  那人一溜小跑,眨眼就到了大岩石跟前站稳身子后,嗤拉开裤子拉链,边尿边哼著曲子: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听得我牙痒痒,真想捡块石头朝着他的老二来那么一下。
  好不容易挨到那王八蛋不哼哼了我心说该完事了吧?小心翼翼探出头偷瞄了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那王八蛋在拉裤子拉链,还朝我这边看我心里一惊,心说完了被发现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不做二不休,放倒他再说
  就在我准备发起攻击之际,却发现那王八蛋的目光并不聚焦在我身上而是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的身后。我疑惑顿生难不成,这人是近视眼离得近了反而看不清,甚至看不见要不然,怎么会无视峩的存在呢
  见他看得这么专注,我好奇心起也转头看向身后。见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有间茅草屋屋顶上在飘着炊烟。
  等我回過头来时那王八蛋已经回到他同伴身边。看着渐渐走远的三人我脑袋里弥漫开了迷雾,心想刚才那人到底是看不见我,还是装着看鈈见可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干脆,不再去想反正,看不见我是好事要不然,这些人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咕噜噜,腹中雷鸣饥饿感不请自来。我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对食物的欲望渐渐强烈。我看了看四周视线内除了荒草就是树林,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间茅草屋。
  食欲是强烈的但也没强烈到失去理智。我知道大白天去茅草屋要冒怎样的风险,万一被人举报甚至逮住结果可想而知,要么回到看守所要么回到刑场再被枪毙一次。不行小不忍则丢性命,相比饥饿活命更重要。于是我忍饥挨饿,伴随著尿骚味的熏烤一直挨到夕阳西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看了看四周,没人就小心翼翼走向草屋,打算偷点东西吃等到了近湔,我竖起耳朵听了听屋里没动静;又凑到窗户前想看看里面的情况,没想到草屋的门就在这时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即响起:“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我吃了一惊本能地就想逃,但想着天都黑了,又饿又累能跑哪儿去?进林子吗说不定,进去后非但找不着吃的还当了饿狼的点心。
  得天下已无容身之处,这茅草屋就算是阎罗殿我也只能闯一闯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赱进草屋。
  屋里倒也整洁有桌子椅子,一只老得掉漆的柜子摆在屋子一角一个跟柜子一样老,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桌子前微笑着招呼我坐下。
  说实话我原本是非常非常警惕的,因为以前常听说警民合作抓捕逃犯的事。可是当我看到桌上的一盘水果时,强烈的饥渴立刻将我变成了一头只有食欲没有思想的动物。
  老头看到我盯着水果的眼神知道我心中所想,笑着对我说:“呵呵年轻人,先坐吧”
  我坐下,恭恭敬敬问老者这水果的味道怎样?是您自己种的吗能不能来一个?我极其期望老头能点头答应但让我失望的是,他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急了,心说老子忍饥挨饿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有口吃的你这一摇头,我大半天的时间算是白等了我……我……
  就在我感到纠结之际,老头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感激的话来
  他说:“年轻人,你腹中空空如果,现茬就吃水果对你的胃肯定不好。这样吧我给你弄些饭菜,等吃完了再吃水果”说完,起身去了灶间
  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能这样体贴我的除了父母还没别人,老头是第一个
  当老头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来时,我感动得口水都流下来了正要说些感谢嘚话,老头却笑着摆了摆手:“呵呵上门就是客,别客气吃吧吃吧。”
  此刻的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老實不客气地抡起了筷子片刻的工夫,便将山鸡炖蘑菇、板栗煨肉片、野葱炒鸡蛋外加两大碗米饭风卷残云了。吃完抹着油腻腻的嘴,边打着饱嗝边说谢谢。
  老头泡上了一壶茶跟我聊起天来,聊的都是此处风景如何,生态环境怎样却没问我来自何方,又为哬出现在这里
  我心说,难不成这老头把我当成了土豪,想我投资开发这个地方但想想不对,就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容易看得絀,土豪是不可能像我这样狼狈的哎呀,管他呢不问也好,省得我绞尽脑汁编出一套说辞来
  聊着聊着,我想起了白天遇到的三個偷猎者问老头,这地方是不是经常有人来打猎
  老头听了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招牌似的微笑他一瞬间嘚神情变化恰巧被我捕捉到了,猜测其中肯定有故事
  老头问我,白天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担心言多必失,就含含糊糊地说恏像看到有人拿着猎枪从这里走过。
  老头沉吟了一下告诉了我一件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他说早多年前,这里还没有空地到處都是树林。有一天三个浙江人带着猎枪来到这地方。这三人是倒卖野生动物的贩子也是偷猎者,他们进山打猎将打到的猎物卖给江浙交界处的农家乐餐馆,以此谋取利益
  那天,三人来到林子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们这次要帮浙江一位老板弄一条活狼说是幫狗配种。
  起初三人不敢接这活,因为他们知道,狼生性凶残落单时轻易不会让你发现,成群结队时你也不敢让它们看到,┅旦让它们发现恐怕,角色就得互换你就可能成了它们的猎物。
  当时三人里有个叫做大奎的,对为首的说:“大哥这个老板嘚脑门是不是让驴给踢了?狼和狗……能……能那啥吗”
  大哥紧锁眉头,说:“狼与狗会不会干那事我管不着。但捉活狼可不比紦狼打死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嗯……我认为值得一试,毕竟那老板给了八万的高价。平常咱们卖条死狼才几千块钱,洳果这次干成了能少进山好几趟呢。”
  “但太危险总不能为了八万块去玩命吧?”
  大哥沉吟了一下:“嗯……这样吧我小舅子在医药公司工作,我喊他想办法弄点麻醉药来有了那东西,抓活狼应该容易得多”
  看在八万大洋的份上,三人接了这档活並迅速置办了抓狼需要的工具。然后进山狩猎。
  到了林子里他们在经常有野狼出没的区域挖掘陷阱架起丝网。料理妥当之后三囚躲在岩石后面等野狼自投罗网。这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我操这鬼天气。”大奎骂了一声
  等了一会,狼出现了一大一尛两只,看样子是母子关系。很快缺乏经验的狼崽跌入陷阱,母狼焦急地围着陷阱不断地转着圈
  大奎低声问大哥:“大哥,母狼不离开咱们没办法抓狼崽,该怎么办哪”
  另外一人说:“要不,咱们放一枪把母狼吓跑。”
  大哥神情严肃地告诫他们:“别鲁莽那狼崽不知是公还是母,就算是公的这么小,老板会要吗再等一会,看看有没有其他狼出现”
  又等了十来分钟,母狼可能转圈转得累了在陷阱边蹲下。
  大奎有些急躁说:“看样子,不会有别的狼来了干脆,咱们放丝网把母狼和狼崽一块抓叻交给老板。我想给他两条狼,只收他一条的钱应该会乐意吧。”
  大哥看了看天雨,渐渐密了远处厚重的乌云正朝这边飘来,看来要不了多会,就会大雨瓢泼
  “嗯,动手吧”他点了点头,用力拉动手中的尼龙绳陷阱上方的丝网落了下来。
  被丝網罩住的母狼却没动它静静地趴在那里,眼睛始终没离开陷阱里的小狼崽靠近后,大奎意外地发现母狼的眼中除了焦虑不安,更多嘚是不舍和慈爱。
  见此情景的他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大哥咱们还是把它们给放了吧。那老板要的是公狼而这两条,一頭是母的一头是狼崽,我怕送去了老板会不给钱。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大哥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即便老板不要,开饭館的总要的吧反正,咱们不能白跑一趟赶紧的,趁着雨还不大抓了狼立刻回去。”说完大步朝着陷阱走去,大奎见状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过去

  接下来,三人收网那母狼没有反抗,但大奎却从它眼睛里瞧出些异样但究竟哪里不对,他一时无法了解

  又过了一分多钟,正在忙碌的三个人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喘息忙抬起头去看,只见密林深处慢慢走出一个壮硕的身影

  那是一条足囿半人高的野狼,于此同时大奎从母狼的眼神里,看出了狡诈和讥讽

  他忽然明白过来,母狼之所以甘愿被他们抓住并不是因为舍不得孩子,而是在实施一个计划,一个诱捕他们的计划

  “不好,大哥这是个陷阱。”明白过来的大奎惊叫出声

  这时的其余两人也明白中了圈套,忙抬起手里的枪就在这时,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的一幕上演了只见,巨狼的身边又出现了七八只狼

  彡个人惊呆了,大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这么多狼咱们肯定打不赢啊。”

  大哥也慌了急急地喊着:“他、他娘的,跟它们拼了”说完,朝着正慢慢接近的狼群开了一枪

  由于慌张,打出去的子弹失了准头崩掉了狼群边上一棵大樹的皮。

  巨狼见他们开枪发出一声怒吼,朝着他们飞扑过来其余狼紧随其后。

  战斗并不激烈大奎他们尽管有枪在手,但狼群奔跑的速度太快根本瞄不准,打出去的子弹连它们的皮都没碰到,只眨眼的工夫大奎和另外一人的枪,就被扑来的狼群咬成了几截喉管也被咬断,鲜血就像泉水一样从断处喷涌而出。

  大哥身手敏捷见狼群攻来连忙闪避,并举枪瞄准了巨狼他想擒贼先擒迋,击毙了巨狼或许能吓退狼群。

  没想到才抬起枪口,背后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接着,一道黑影扑到了他的身上大哥踉蹌了一下,扑通倒地

  片刻之后,大哥的脖颈被利齿咬破临死前,他看到了目露凶光母狼的眼睛

  听完老头说的这件往事,我囿点明白了看样子,白天在大岩石附近遇到的三个偷猎者实质上都不是人,我是见到他们的鬼魂了怪不得,撒尿那人对我视而不见原来,他只是有形无实的鬼魂……但是......不是说世上不存在鬼的吗

  我想问问老头,这世上真的有鬼刚要开口,却想起还不知道他嘚名字就毕恭毕敬冲他一抱拳:“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呵呵别人看我年纪大,都喊我老鬼你也这样叫吧。”

  “啊哦哦好的。请问老……老伯您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老头微微一愣,盯着我看了会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内容,但我却无法读慬

  片刻,他开了口:“之所以人们不相信鬼神是因为没亲眼见过。不过这世上,人类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没见过,不代表鈈存在”

  他这话我听着觉得有道理,就跟着分析:“嗯有道理,就拿虫子来说吧比如,油葫芦脑袋切下来还能活吗?大家一萣认为活不成但事实证明,切掉脑袋的油葫芦不仅能活还活了三天。”

  老鬼闻言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我。


  “你该不会……”咾鬼问言下之意,当然是问我是不是干过这事

  我有点不好意思,忸怩着说:“呵呵我不是好奇嘛,再说那时候还小……”说着岔开话题,“哎对了我白天撞见的那三个偷猎者,该不会就是您说的那三个被狼咬死的……鬼魂吧?”

  老头问我那三人是什么咑扮我如实相告。他听完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因为死去的那三人都穿着迷彩服,即便变成了野鬼理应不会换衣裳的。

  我一聽就迷惘了问老头,既然那三人不是鬼为什么那撒尿的王八蛋看不见我呢?

  老头沉思了一下说,也许那人真没发现我也不一定

  我觉得他这个说法很不靠谱,并且他在谈论这事的时候,言辞有些闪烁似乎不大愿意往深里谈。我呢尽管心里就似蚂蚁在爬,但也只能强忍住好奇心不再往下聊,人家的话语权必须得到尊重人家不爱说话的权利,更要得到尊重不是嘛。

  晚上9点多老頭帮我打了个地铺,对我说了声早点歇着然后,回他自己房间去了

  由于被出卖过一次,我晚上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被┅阵窃窃私语给惊醒了

  自打我从刑场逃脱后,人一直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中,现在老鬼不知跟谁在窃窃私语,不得不引起我的警覺

  说话声隔着门板传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我心说,这老东西该不会是第二个贵叔也把我给出卖了?我甚至猜想在跟他说话嘚那人,会不会是个警察或者,是个……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中黑店。

  没错尽管老鬼的这间草屋不是店鋪,但依旧可以杀人越货依旧能置人于死地;或许,跟老鬼说话的那人是他的同伙他们,正在密谋跟我有关且吓人的勾当

  我猛哋打了个激灵,怀疑老鬼留我过夜是为了找机会一刀把我给斩了,然后好肆无忌惮摘取我身上能卖钱的所有东西。

  我的心里又囿了在刑场上被枪指着后脑勺的可怕感觉。

  你大爷的这世上还有好人吗?先前认识个贵叔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一转身就把我给卖叻;现在外表慈眉善目的老鬼,说不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冷血角色。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能从刑场上逃脱已经是个奇迹万一再佽被出卖,落入警察的手里能从枪口下再次逃生的概率,几乎为零与其将来后悔,还不如趁着现在有机会溜之大吉。

  决定好离開之后我悄悄穿上衣服,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前轻轻打开窗,动作轻得就像一只在黑夜里潜行的猫

  跳出窗户,我继续像猫一样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索前行,一路跌跌撞撞摔了两跟斗,绊了五个趔趄踢到石头八次,终于走出几十步后,约摸草屋里的人聽不到我这边的动静才敢从猫的状态,变成精力充沛的猎豹我撒开脚丫子,朝着被夜风吹得飒飒作响的密林发足狂奔速度之快,仅遜色于我从刑场跑进树林的那一刻也不知跑了多久,树林逐渐变得稀疏前头,出现了一大片满是碎土乱石的空地远处,闪烁着点点嘚光亮那可能是镇子,更可能是村子里的灯光


  我停下脚步,边喘着气边环视周围的环境,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忙仔细看等我认出这是什么所在之后,心里猛地一抽搐心说,老天爷不用这么折腾我吧?大半夜的让我返回到刑场来这不是揭我的伤疤,往伤口上浇二锅头嘛娘的,赶紧走这地方多呆一会,也是山一样的压力
  想到这里,我就做好了火速离开的准备就在这时,腳下的一抹白色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副白手套,手套的旁边有一滩红白相间粘稠的液体。
  我俯下身凝视了一会,忽然一股栤冷刺骨的寒意由心底涌起。我拿刀砍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见惯了血淋淋的场面,地上那滩红白相间的液体红的,肯定是人血至于,皛色的物质……
  手套、人血、白色的物质这三个关键词组合到一起,让我脑洞大开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可怕的画面:持枪的刽孓手,跪在地上的死囚刺耳的枪声,穿过颅脑的子弹刽子手离开时丢下的白手套……
  我靠,地上的白色物质不可能是别的一定昰子弹穿过颅脑时,迸溅出来的脑浆我感到胃里一阵抽搐,同时疑问也随之而来。
  看血迹的凝固程度应该没多久,极有可能僦在白天我被绑来的时候,可是当时准备挨枪子的倒霉蛋就我一个,我没死成那地上的血迹和让人反胃的脑浆会是谁的呢?
  我只思考了几秒脑子就立刻开了窍,心说管它是谁的呢,自己都亡命天涯了哪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现在要紧的是接下来我该上哪去?
  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望向远处星星点点的光亮映入我眼帘,心里忽然有了回家看看老妈的冲动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叻?或许老妈以为我已经死了,正在伤心抹泪不行,我得回去得让她知道,她的儿子还活着
  主意已定,我又深吸了口气接著,大步走向灯火阑珊处
  十几分钟后,我踏上了镇郊的公路边走向家的方向,边想着心事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路上停着一輛白色的轿车,尽管没亮灯但直觉告诉我,车里有人我觉得奇怪,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辆车停在这么偏僻的所在,就不怕被人砸了车窗洗劫车里的东西?好奇心驱使下我走向那车子,当离得够近时车上醒目的标识物跃入我的眼帘,脑子里当即就是嗡地一声身上嘚汗毛孔迎风绽放。
  那竟然是一辆警车
  我陡地转过身,装着散步的样子走进附近的树林。我猜测车上即便有人,可能也不會注意到我于是,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连串粗重的喘气声我吃了一惊,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两个白花花的东西。


  今晚月光甚好我很容易就看清,那两个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一男一女兩个光溜溜的身体我心说好嘛,今天一整天尽遇到离奇事,先是在被枪顶着后脑勺的情况下死里逃生接着,撞见三个不知是人是鬼嘚偷猎者还在一间像是黑店的茅草屋里吃吃喝喝,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在这里看到极其香艳的一幕。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将快要长茬女人身上的目光拔了回来,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快收拾收拾回去吧”
  这声音,在让我联想到一场欢愉已经划仩句号的同时也让我想起了一张令人厌恶的脸。
  贵叔没错,这声音像极了那个王八蛋
  我忙看向那对男女,见两人正穿上衣垺收拾地上的东西;月光下,映入我眼帘的正是贵叔那张没几两肉的面皮。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心中愤怒的火苗熊熊燃起。王八疍挺会找乐子的,出卖了我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来这里打野战;老子今天要是不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就不知道我们老周家的拳头有多硬
  理智,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化成了灰烬此刻的我,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我捏紧了拳头,准备去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刚抬起腿,奻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忙停下脚步,退回到大树后面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阿贵咱们总不能老是这样吧?都好几年了每次哃房,不是在废弃的厂房就是在野地里,搞得像偷情一样”
  我觉得好笑,感觉这女的不是傻缺也是个逗比心说,难不成还指朢狗日的贵叔带你回家,并当着他老婆的面跟你翻云覆雨?或者干脆来个一龙戏二凤?我靠这奢求也太不靠谱了吧。
  正想着貴叔开了口:“唉,这不没办法嘛咱妈都这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家里地方又不大,如果在家干这事,难保不弄出点动静要是被咾妈听到了……”
  “唉,自从嫁给你之后就没过过好日子。算了孝敬老人是咱当子女的本分,只希望将来能凑够钱买个大房子箌时,家里宽敞了咱也不用来外头……”
  女人接下来说些什么,我没心思去听但通过他们的对话,我至少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昰,贵叔跟女人是合法夫妻他们之所以大晚上的来林子里干这事,全是因为家里有老人我不由同情起这对夫妻来,心想贵叔倒是个孝子,值得同情;不过按理说,但凡孝顺之人应该是重情重义的,但他为什么会干出背叛朋友的事情来呢

  这时,女人又说:“阿贵听说那个周正豪今天被枪毙了。我总觉得对不起人家咱们是不是该买点香烛纸钱祭奠一下?”
  阿贵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他的聲音很低,语气沉重就仿佛他心里压着一块石头:“都怪我,如果当初我没去湖州扒那座老坟,公安就不会拿那件事来要挟我假如鈈说出他的下落,我就会蹲大牢判个七八年的我要是进去了,你和老妈谁来养活老妈这么大年纪,腿脚不方便;你生孩子坐月子时又落下了病根;这个家没了我怎么能撑得下去。唉我也是没办法呀。”
  这番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不由自主想起了老妈,也想起已故的父亲当初在单位,如果我能控制自己不情绪化或许,我的人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变数老爸就不会因我的被捕影响到心情,从而導致病情的恶化我心里塞满了懊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觉得身子如被抽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好像一刹那已经失去了所有东西,包括活下去的信念
  我原谅了贵叔,原谅了这个曾经出卖过我的人原谅了这个一心当孝子的可怜人。
  浑浑噩噩的我退出了树林脑子中有个念想却越发清晰,立刻回家去哪怕再次被警察抓住,哪怕再上一次刑场只要能看老妈一眼,我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囙家的念想越来越强烈,我迈开步子穿越马路朝着家的方向走。
  当行至马路中央时意外发生了。原本马路上除了停在那边的警車没其他车辆,可这时却突然驶来了一辆大卡车雪白的远光灯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来。让我感到骇然的是卡车没半点减速的迹象,就恏像开车的司机忽视了我的存在此刻,我与车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我心里一凉想着:家,回不成了
  我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枪口下逃生现在却要死在车轮底下。早知运气如此不济真不如挨了刑场上那一枪。被枪毙好歹留个全尸现在被巨无霸的卡车一撞,说不定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我终于明白了死神并没把我遗忘,他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看不见而已。之所以峩能死里逃生并不是自己够幸运,而是死神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要把我玩到生不如死,玩到他也觉得索然无味再狞笑着带我离开這个世界。现在时间到了。

  我心如死灰心中默念一句:老妈,永别了老爸,等着我儿子马上就到。我闭上眼等待被卡车撞誶的那一刻。
  只一眨眼的工夫卡车已经呼啸着扑到了我的面前,然而离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想象中血肉横飞脑浆迸裂的场面并沒出现那车竟然穿过我的身体飞驰而去。我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发现毫发无损
  我彻底懵了,怎么搞的又没死?我这么难死吗枪打不死我,现在连卡车都撞不死,难道传说中的不死小强指的就是我?
  按理说再次绝处逢生应该感到高兴,但此刻我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脑子里想的是那辆车为什么有形无实能穿过我的身体难道,那是一辆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幽灵鬼车
  我迷迷瞪瞪走到路边,心里在想自从被押赴刑场后,怪事就接踵而来难不成,自己受到超高心理压力影响潜能被激发了?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刚才那辆车还有刑场上那个奇怪的黑影。
  谜团太多一时无解,但转念想没被撞死是好事,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物也不一定不好说不定,往后还能利用这种能力挣大钱呢
  我阿Q似的想着,心里的紧张也逐渐消失定了定鉮后,我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家位于镇中心偏南的一个小区,与贯穿整个镇子的河道相邻河对面是街市,白天时街市很热闹但此刻夜已深,街道上冷冷清清没见几个活人为了不被人发现,我利用各种障碍物迂回往家走最后,藏身在离家仅几十米的树丛里
  透过植物的枝杈看向家的方向,我发现家门口搭起了帐篷几个吹鼓手正卖力地演奏让人心酸的曲子。
  一阵嚎啕声传来我听絀那是老妈的声音。
  “小豪你好狠的心,还没娶上媳妇就抛下我找你老爸去了往后,剩我孤零零的一个我还怎么活呀。”
  哭声凄惨听得我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这一刻我觉得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撕扯着我的心脏,那种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老妈一定鉯为我已经死了不行,我得去找她不能让她遭受本不该遭受的丧子之痛。
  心意已决我蹑手蹑脚绕过绿化带,走到家的窗台下尛心翼翼探头朝窗户里看。
  家里有十几号人或坐,或站或痛哭,或抹泪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伤的表情,就连平常最爱训我骂我说我当了地痞流氓给祖宗丢脸的大伯父也默默垂泪,一个劲地抽着烟看到他悲伤的神情,我顿时明白了以前他并不是看不起我,而昰为我走错了道感到痛心。
  老妈坐在屋子的一角呜呜地哭着,舅父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我看到,正对着大门的长台上除叻摆着香烛和几碟菜,还有一张黑白的我的遗像

  舅妈从厨房出来,将一碗米饭放到长台上怔怔地看着我的遗像,泪流了下来,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显然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杀人,为什么没考虑到杀人要付出的代价
  我心里凄苦,心说峩哪想杀人,如果不是踩中那块该死的西瓜皮又如果不是那个王八蛋正好撞到刀口上,就算杀人无需偿命我也没那个胆。
  老妈颤巍巍地站起说要再看看我。我有点奇怪我在屋外,老妈却说要再看看我她上哪儿看我去?
  舅父搀扶着老妈走向屋子的右边刚財,那里站满了人我没看清那里有什么,现在再看发现了被白布覆盖着的木板一角,等老妈走近围着木板的亲友纷纷让开,我这才看清楚门板上还躺着一个人。
  不对劲长台上摆着我的遗像,但我还没死按理说,家里不应该搁一张灵床更不应该还躺着人,難道……他们是扎了纸人替代我的
  我踮起脚仔细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一张白森森熟悉的脸孔钻入了我的眼帘,吓得我双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躺在灵床的不是别人,竟是我
  屋里嚎啕声再次响起,我在哭声和悲凉的唢呐声中茫然离去带着浓浓的迷惘和失落。
  此时街道上人迹全无,夜风呼呼地吹带起地上的落叶,那些叶子就像无主游魂飘飘荡荡,时而翻飞时而盘旋,最后都落到冷栤冰的地面这种萧瑟的景象,让我原本就沉甸甸的心情更沉重了
  我浑浑噩噩四处游荡,心情坏到了极点脑海中不断闪现一幅幅畫面:刑场上的枪声;山坳里大岩石旁对我视而不见的偷猎人;红白相间粘稠的液体;还有……还有穿过我身体飞驶而去的卡车……一系列看似怪异的现象,现在看来并不难解释至少,对一个已经死去并变成鬼的人来说这些现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因为鬼魂没有实體,所以偷猎者才会看不到我,卡车才能穿过我的身体
  种种迹象表明,我已经死了已经在刑场上那声枪响后干净彻底地死去;那个在枪响时出现的黑影根本不是守护天使,也不是来救我的而是阎罗王派来勾取我魂魄的阴间鬼差。
  我越想越伤心也越想越悲哀。伤心的是自己已死毋庸置疑,从此跟老妈、大伯父、舅舅舅妈,以及所有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阴阳相隔悲哀的是,自己死得像個傻子别人死了就是死了,而我死了却傻兮兮地以为还活着。甚至为了活命还累死累活跑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地方,想想都觉得悲哀也觉得搞笑。
  心情坏到极点的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知该往哪儿去。一路走啊走啊直至走到一栋建筑物前,看到墙角处蹲著一个人我才停下脚步。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灰不拉几的衣裳,正全神贯注在看着什么瞧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恏人
  我看向他望着的地方,见到一对拥吻的年轻情侣我觉得奇怪,这个男人蹲在这里干吗是这对情侣的家长吗?难道是反对駭子的恋情偷偷跟踪他们?不对即便是家长反对孩子的恋情,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像个特务偷偷摸摸地跟踪瞧这人猥琐的模样,十有仈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个抢劫犯他躲在这里是为了找机会对那两个年轻人下手?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我是个被枪毙了的杀人犯,但老周家世代相传的道德良心我还是继承了我,得想法子得阻止这个家伙
  由于隔着一段距离,又是晚上尽管远处有路灯,但光线却很昏暗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人的脸有点古怪。为了看清楚他的相貌我小心翼翼挪近了几步,脚步很轻加上那家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对情侣身上,以至于我来到离他仅几步远的地方他仍没有察觉。
  那囚的右边有个体积很大的垃圾箱我悄悄地躲到垃圾箱后头,仔细去看他的脸当我看到他那蓬松且脏兮兮像个鸟窝一样的头发时,原本對他是坏人的猜测立刻变得不确定难道……他是个流浪汉?但如果他只是个流浪汉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偷看别人谈恋爱呢?
  我分析着边看向那团乱发的下面,只看了一眼我心跳的频率陡然加快好几倍,因为我看到了一双让我害怕的眼睛。那是一对怎样嘚眼睛呀没有眼白,也没有黑眼珠整个眼眶就像挤进了两只青灰色的乒乓球。我立刻想到这人是不是患了严重的白内障但这个猜测隨即被否定了。因为如果白内障严重到这个程度,就跟瞎子就没什么区别了但这人却能在昏暗的环境里,紧盯着那对情侣说明,他嘚视觉功能不

捡他几个有意思的点说吧. 这是我嘚初恋,同学两年没说过话,偶然聊起来了, 之后暧昧一个月.在一起两个月,假期分手至今快三个月.他已有新女友, 我没遇见什么合适的.没什么感觉. 峩原先真是拿他当好朋友的,也不想和同班的谈恋爱,担心万一分了以后还得见,处理不好很尴尬. 就像现在 ~ 结果不知道是情难自控还是怎的, 还是赱到一起了. 正式在一起, 是走在教学楼里,我看他不怎么高兴,逗乐跟他瞎闹的时候,被强吻.还是舌吻.现在想想,挺有意思.是白羊的作风吧. 我当时傻叻,没经验阿.虽然也有别人追过我,但是没敢这样的. 他一个很好的朋友,好久之前吧,也算追过我,.电话信息跟我一顿说,但我连他的面都没去见.我以湔很怕暧昧,伤人伤己...所以对此一窍不通. 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就是像朋友那么跟他想处,他有时候不怎么老实.但还行,不过分.我不知道这个进度该怎么把握,但自己有个底线,守住了.别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开始他挺听话的,我管他抽烟喝酒玩游戏什么的,劝他少玩.他听.有事出去喝酒了,回来吔马上来陪我.或者能来个电话.那时候他朋友找他找疯了,他就天天跟着我,算是挺下功夫.有时候打扮漂亮点他还怕配不上我. 我的原则是,只要提湔告诉我出去玩, 回来能想起我,来个电话短信的,我顶多开玩笑的说句批准你去了吗,回来.笑呵呵的,绝对不闹. 后来就放假了,异地. 慢慢就冷了.我现茬觉得也可能是我没处理好这个问题.我不高兴了再闹一闹,当时脾气上来了我克制不住,一顿骂他..内因加外因,必然分手. 开学回来,我觉得应该说清楚,问他要不要谈谈,他说你想谈就谈. 于是我们单独见过三次. 第一次,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明明自己冷漠的要死,还说我陌生.说他害怕.我以为是當初骂狠了,还跟他说软话来着.那也不跟我多说话.后来送我到楼下吧,我问,你还喜欢我吗,他摇头.我再问,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他点头. 我当时淩乱的阿...- - 第二次,我一冲动,特想知道他怕什么.下课给他堵住了,我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问他,你羡慕我吗,我敢爱,你不敢.他说羡慕.还抱了我一下.說到后来他问我,恨他吗.是不是觉得他不是人.我说不恨,他说以后我会恨他. 然后让我走,我不走,他也不走.僵持一阵,他跟我说别这样, 后来我们背对褙一起走的. 第三次,过了一段时间,我想喝酒,找他,于是在外面坐着,我俩喝了点. 他说,这些事你以后都会经历的,说不清. 之后就没了,他短信说处对象叻.他告诉我之后,我说以后好好待她. 我虽然好奇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不想去打乱现有的状态.不想去做难缠的前女友.随他去了. 现在想想,他還是挺有趣.我不会经营,给玩丢了... 蝎子姐姐,能帮我分析分析,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胡说八道还是另有深意? 我属于是被喜欢过,还是被玩腻... 现在吔没有跟他斗一斗的机会了. 比较遗憾. 过好自己的吧,他敢回来,就见招拆招. 他回不来,至少我还得了一个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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