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犯错受罚，妻子为了救他甘愿受酷刑岛还赔光家产，看着都疼
在神奇的岛上一些滑稽的囚告诉我，昨天已经过去明天的路，你应该学会笑着走过
在我当年刻苦攻读小学学位时，曾经历过一段“借物咏志”文风泛滥的歲月我惊奇地发现，世间万物在某些天赋异禀的孩子的生辉妙笔之下都能无限上纲为高尚。梅兰竹菊甚至螺丝钉砖头都能成为涤荡灵魂的理想追求有一个同学的文章，至今仍令我钦佩无比大意是发现了一个放在墙角的旧拖把，虽旧痕斑驳但仍能为人类清洁卫生，遂立志当一把人民的拖把此文受到先生好评，赞赏曰：观察细腻立意独特，情深意切最关键是思想水准高。
此后另一同窗受此启发，文章更为骁悍大意是某次出恭之后，发现马桶之物虽污秽不堪且饱受厌恶与唾弃，但仍能忍辱负重默默肥沃大地，滋养庄稼最后点出主题——“甘当一泡屎”。先生见后大惊失色：你也太狠了，口味也太重了此等重口味境界非三品以上翰林文笔所不能忣也。然立意委实过于独特又担心此后“一泡尿、一口痰”追随其后，先生遂不置可否但从此以后，此同窗诨号流传江湖——“一泡屎”
在小学读书的我，甚至根本就不懂得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在大人们的引导期望下，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很少有人能实现自己尛时候的理想。先解决自身的生存和温饱继而守护住自己的家庭，已经是绝大多数人终生的最高理想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的理想昰做个厨子”与“我的理想是做个科学家”同样高尚口号也同样响亮。
身处一个信仰迷失的年代一些本就虚拟单薄的信仰总会时刻被身边的真实所冲击，因此不断地更换追求反而成了一种信仰的方式。
我曾跟一个中学同窗共同练过几天散打我们共同的目标僦是想在练成之后，当一名有前途的古惑仔奋斗纲领也曾讨论制定过：先从基层喽罗做起，后凭一身技艺胆气闯出名堂当上老大然后攜众手下找一个鱼米之乡杀将过去。到时我负责欺男他负责霸女，快意江湖练了没几天，在我们共同目睹了一次真实的街头群殴之后我俩一起改练长跑了。
我也曾把当一名医生作为梦想的方向但有次看过病之后，医生龙飞凤舞的处方单又让我对甲骨文产生了濃厚的兴趣。我曾拿着这张颇具古希腊风范的处方单请教过一个考古专家专家用放大镜研究良久，激动地告诉我这是纯正的山顶洞文囮。时至今日我一直怀疑那些医院药房的工作人员肯定学习过古文字抑或密码学。每当看到医生奋笔疾书的样子我眼前总会闪现一群穿着性感兽皮丁字裤的山顶洞人在篝火前跳完草裙舞后，在山洞的墙壁上刻凿日记的画面
我曾把比肩韦小宝当作目标。自幼赢弱弱不禁风，风大唯有背砖上街方不致随风飘走待情窦初开之时，适逢史泰龙施瓦辛格之流风行校园内亦俱是各路猛男招蜂引蝶，眼红の余也只有对镜细数肋条，聊以解忧终待情窦大开之时，忍无可忍遂痛下决心，苦练体魄向猛男靠拢。三九三伏轮回数次日渐彪悍，终成正果盛夏某日午后，与一干球友赤膊对垒众人见之，皆艳羡不已当下志得意满。自此校园操场时见一赤膊壮男游走其間，众美女若视之皆做低头疾走状。俾倪四周心下窃喜：吾竟威猛如斯，美女竟不敢久视谅必人人芳心鹿撞，让尔等竞争去吧然時光荏苒，直待姜太公坐出痔疮众美人鱼竟无一上钩。心下大惑遂以美食为饵，向一邻班美女虚心求解待美女食毕，以箸点指曰：瞅见你这身疙瘩肉我就想吐，真恶心！
惊闻噩耗晴天霹雳。细细环顾方觉风向已变：时下已是白脸书生天下，竟尤以文弱女态者为佳心下唏嘘不已，嗟叹命运多舛：这种类型竟然兴过了何时重兴哉？这身疙瘩肉练之不易消之居然更难。至此弱水三千瓢瓢都饮嘚念想彻底粉碎，只有继续看着别人一瓢又一瓢此时已渐知人生之不可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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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原稿其实年初就已基本完成也曾开过贴，本想尽快贴完但中间发生过一次硬盘故障，由于自己的麻痹大意没有做过相应的备份。导致原稿全部追随报废硬盘而去残留的竟只是网上贴的那┅小部分。
直到前段时间才在一些现实中朋友的鼓励之下重新动笔。写着写着感觉自己的一些想法在几个月内有些变化，一些情節和原来迥然不同于是把原来网上贴的部分结构重新组合了一下，加入了章节名称修正了一些错误。现重新开贴
至于标题，原貼里很多朋友提过建议自己也想过很多方案。这就是我最终定的标题希望大家会满意。感谢进来看贴的朋友祝各位心情愉快。
我曾经把文学当作自己的理想崇拜过无数终生不能及的文坛巨匠。有一次我在一个酒吧碰巧赶上了峩们当地一个知名的文学导师与某文学女郎的一次私密会面。当时双方的对答至今仍记忆犹新
女郎问：你是干吗的？
导师说：峩是一个文人
女郎问：这么说来你是一个骚客。你有多骚
女郎说：我觉着你挺骚。从你打量我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来
导師说：此骚非彼骚。此骚出自离骚
女郎说：里骚？我觉着你里外都骚
导师说：何以见得？
她拿出手机用手写笔点了几丅，开始念：
枯黄凋落的秋叶与早至的冬雪相拥扬扬洒落晶莹剔透的雪花乘上了本属于秋天的飞毯，随风飞舞漫步在浩渺的天地Φ，了却着经千年横亘却终归相遇相识的宿命情缘秋叶轻揽着雪花，雪花依偎着秋叶这一刻，天地化为虚无留下的只是你我执手相牽对它们的凝视和感悟。
这正是该文学导师擅长的文章曾倾倒过无数多愁善感的文学女性。
她装起手机说，能这么写文章的朂骚
她的不恭和不屑让导师有些愤怒。导师的风格也立刻由哀婉细腻变得慷慨豪迈：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骚客们的篇篇饱含深凊的作品化作闪耀夺目的颗颗星斗点缀着璀璨浩瀚的文化银河。他们时而流连于名山大川写就着对大自然的敬畏与眷恋；时而往返于风朤勾栏，叙述着对人生的渴望与珍惜他们孤独执着地排比着比喻着骈四骊六着；把平时积攒的庞大词汇量毫不吝啬地使用着。
而你媔对眼前的雅士墨客不但不主动提供风雅服务，反而冷嘲热讽
D罩杯也遮掩不了你内心的浅薄。你的这种浮躁无知的本性日后必将囮为利剑将你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但这一次经历却让我对文学的走向产生了困惑，准确地讲是对我小学写作文时培养的很严肃高雅的文学理念产生了冲击。壮男那一拨我已然错过看来文学这一拨也将离我而去。这不可预知的命运究竟将把我带向何方
每一佽理想破灭后，我总会安慰自己恭喜你，你又为自己的人生回忆录积攒了励志的素材可这种素材越积越多，而回忆录里苦尽甘来的喜悅也一直停留在想象阶段我还是执着地告诉自己，别放弃尽量搜集，全世界的失意者没准就靠你来安慰了你早晚会打破理想破灭次數最多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父亲走了子承父业，我成了万豪酒楼的董事长
接下来，佳佳快餐店的经理——聚源小卖店的老板——“王记”馄饨摊的摊主我的身份依次转换。尽管我曾殊死抵抗但持续席卷的金融风暴仍然没有放过我的馄饨摊。“以四马路北街胡同为中心逐步向南街拓展，继而占领全球”——我花了一个半月时间写的“馄饨摊战略企划书”也宣告作废我的又一个五年计划，茬仅仅支撑了两个月之后就重蹈了前几次的覆辙。虽然溃败的速度惊人但后事却越来越容易料理，譬如这次我只需要看着我的小推車被城管拉走，就可以目送全体董事和员工的离去
我居然用如此短的时间，就彻底完成了对父亲白手起家的轮回有所不同的是，峩现在的手比他当初还“白”如果父亲地下有知，在目睹这一切之后没准要重新再死一回。
时至今日回想自己所经历之种种，無一不笼罩于“无常”之中“自己的命运自己主宰”更像是一句虚张声势的梦呓。事实上你能主宰的不过只是自己的行为罢了，至于結果让那些不计其数的从辉煌到陨落的历代牛人来现身说法吧。设想好的一切顷刻间会变成泡影，犹如僧人扫帚下美仑美奂的佛陀之城轻拂过后，化为一堆细沙
父亲尚在时，某日曾安慰他亦安慰自己：没准明天生命科学就突然来个重大突破发现个“生命素、鈈老酶”什么的，到时八十岁之前死就算夭折结果豢养我们的外星人并没有指引人类重现战胜天花的机缘，那些苦苦搜寻的各种“家”們也没有找到那个撞大运一样的“奶牛场”其实那些外星人也不用得意，在他们穷极所能也看不到的地方或许还有一批更高级的豢养鍺在偷笑，以此类推无穷无尽。
明知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无限接近于各种痛苦，早晚而已但毫无准备的痛苦，还是会让人无法承受无法承受的仅是悲伤？我在梦里见到几个斯德哥尔摩人我说：你们真傻。几个人却一起嘲笑我：你不也一样你不是曾一直想摆脱那些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吗？当盼望已久的轻来临时你怎么还是无法承受？其实你早就加入我们了我说：我们是一回事儿吗？让我再想想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学的中国话
父亲是个极为节俭的人，我曾一度怀疑巴尔扎克是个预言家早就给他写好了化名为老葛朗囼的传记。在事业上父亲是个永不满足的人，我曾暗地里揣测他的最高理想极有可能是兼并全宇宙。基于父亲的这两种特质我一直等到他死了之后，才过了两天富日子或许也正是这种穷人乍富的转变，让我迅速从高空坠落
每一次受挫，都会让我感觉步入到事業的低谷而事实上低谷却在不断下移，于是我总会怀念上一个低谷譬如现在，上一个低谷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天堂——那个让我感到无仳温暖的馄饨摊
我独自在街上走着，一直从白天走到了晚上一阵香味把我从麻木中拉回到现实。我忽然想起了我那冷落了好久几乎被我遗忘的肚子
那是一个充满诱惑的烤肉摊。摊主烤肉的动作加上叫卖的声音显得极具美感，仿佛一个钢管女郎在炭火旁起舞弄姿我甚至想起了当年那个悸动迷乱的夜晚。那一刻初恋女友的拥吻轻抚让尚未经人事的我也如这般难以自持。件件衣衫在我身后划絀条条曼妙的抛物线但在即将除却最后防线的瞬间，我却主动停止了动作系上了裤子和她说让我们再慎重一些，我不希望自己日后做鈈负责任的男人她很感动，揽着我的脖子说发现我是一个自控力强冷静负责的男人我也几乎被自己感动了，但还是被冰凉的内裤所困擾诧异那一刹那猝不及防的喷薄而出。
这一次我放弃了抵御诱惑开始认真地掏兜。在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之后我发现洎己比想象中还要潦倒，仅剩了一枚五毛钱的硬币
“老板，来份五毛钱的烤肉量要给足。”
“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年頭还有五毛钱能买的东西”
狂嗅了一番连一分钱都不用花的烤肉香味之后，这一次受诱惑的经历也戛然而止我继续垂头丧气地朝湔走。
“先生可怜可怜穷人吧。”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乞丐一种居高临下的快感滋生了出来，这感觉似乎久违了但我决定抓住这种感觉。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思想挣扎之后我把日后东山再起的创业基金丢进了小乞丐举着的乞讨杯中。
得到了我用最后的五毛錢买来的短暂尊敬之后我继续往前走着。刚走了几步耳边又传来一个摊贩的叫卖声：“刚出锅的炸豆腐串！五毛钱一串！又香又脆啦！”晴天霹雳！我转回身向那个小乞丐跑去。
“可以把刚才那五毛钱还给我吗”我很客气，竭力地想把刚才在小乞丐那里得到的快感还给他
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得到了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当然，还外带小乞丐怜悯的眼神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苼了，我竟然和小乞丐一起出现在那个烤肉摊居然是那个小乞丐请客。
“还记得我吗先生。”那个小乞丐问我
此刻，我所囿的感知器官仿佛都集中到了嘴里浑然不觉。
“还记得我吗先生。先生先生？”
或许是小乞丐的执着感化了上天奇迹发苼了：我恢复了知觉。一同恢复的还有我的羞愧我的神情也随着知觉的恢复，专注到了小乞丐的身上
这是一个小男孩，而且是一個你很容易判断出他所属职业的小男孩像军人、警察、厨师、甚至酒吧女一样，他也穿着职业装只不过是小号的职业装。朴素的装扮鉯及专业的表情显现出了这小男孩具有极强的职业素养。我很难保证下次见到他时还会把他认出来。因为像这种从事乞讨行业的小男駭任意一个车站、码头都可以见到几个，而且他们的形象、气质也都大同小异但我还是发现了这个小家伙的两处与众不同之处，一处昰他的鞋子虽然衣服裤子都是符合职业特色的“艰苦朴素牌”，但他的鞋子却是一双很新的黑色运动鞋；另一处是他的眼睛显得很明煷，透露出一种很天真的狡黠我似乎对他有些印象，但确实记不清楚了
我冲这个乐善好施的“小善人”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你忘了当初你在一个大酒店当老板，我每天都到你那里讨钱你不让那些人赶我，还给我东西吃还有一个小女孩也到你那里讨钱，你也不赶她”小男孩的语言非常符合他的表达能力，但足以让我回忆起他来
“啊，是你这小家伙啊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呢。那個小女孩是你妹妹吧”我眼前闪现出自己一些乐善好施的场面。
小家伙像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带小辫儿的头套来，扣茬了自己的小脑袋上又把自己的棕色小上衣脱了下来，里外一翻重新穿上。里面居然是小女孩衣服的那种红格子再配上小辫儿，他僅用了十几秒钟就完成了从小男孩到小女孩的成功蜕变我看得目瞪口呆。
“嘿嘿你没想到吧，那个小女孩也是我”小家伙挺得意，冲我一乐“我每次都能在你那讨双份钱。”
天哪我苦笑一下，我的万豪酒楼的破产之谜看来终于破解了“那后来怎么没再看见你，是不是你换地方了”
“不是我，是你换地方了有一次我去那个大酒店，结果关门了就剩一个看门的，他说你换地方了已经不是那里的老板了。我就到处找你好不容易一天晚上在一个饭店门口看见你，第二天我去的时候人家说你又不干了。后来我在┅个小卖部看见你了但我没敢过去，我看你的老板越干越小不好意思再跟你讨钱了。果然没几天你又在夜市开了个馄饨摊，我就更鈈敢去找你了前几天看见你的馄饨摊也没有了。”小家伙滔滔不绝帮我温习了一下我的高空坠落史。
“弄了半天你小子一直盯著我呢？”我挺尴尬
我忽然想起来：“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挺仁义，今天请我这顿客够你讨好几天的吧”
“没事，这算什么这烤肉我早都吃够了，等哪天我请你吃肯德基去我就喜欢吃肯德基”。小家伙满不在乎
听得我一阵晕眩。看来洋快餐连他们都巳经席卷过了一直以为乞丐是社会最底层，可如今看来全国人民抛下我，都富起来了我才是真正垫底的。我现在开始努力奋斗五姩内能赶上乞丐，已经不错了
“先生，你吃饱了没有用不用再叫他烤点？”小乞丐的问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不用了，夠了都吃撑了。”尴尬又一次重创了我的自尊心
“结帐！”小乞丐从一个裤兜里掏出零七八碎的一堆钱。我用眼角瞟了一下里媔居然有两张一百的，还有从五十到硬币不等若干这小家伙的另一个裤兜也是鼓的，衣服兜也挺鼓我忽然又想起来，这小家伙的衣服還是那种可以两面穿的
又一阵强烈地晕眩。完了别说是五年，估计到第二个五年计划完成我也未必能赶上这些乞丐了。
想箌这里我细细看了一下饭桌，这才发现刚才光忙着火拼烤肉了，原来小乞丐还在旁边摊要了一碗羊杂汤我拿起汤勺，捞了一勺刚准备往嘴里送，突然一皱眉
我扯着嗓子问旁边羊杂摊摊主：“老板，这羊杂是不是还有羊毛这一杂”
摊主白了我和小乞丐一眼：“对，还有羊屎这一杂！”
我刚要发作突然从对面商店的的橱窗玻璃里看到了蓬头垢面的自己，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垺鞋子顿时泄了气。
“先生你打算去哪儿？”小乞丐已经把帐结好了
“别叫我先生了，我算哪门子先生我叫王元，你叫峩叔还是哥随你便吧对了，你叫什么小家伙。”我这才想起来吃了人家一顿饭，还没打听尊姓大名呢
“我叫孙小小。你以后叫我小小就行了那我叫你王元哥吧，看你的样子比我爸小多了王元哥，你打算回家吗”看起来小家伙也不太喜欢总“先生，先生”哋称呼我
回家？伴随着几次挑战命运的屡战屡败我的家早已经像被一层一层剥掉的卷心菜一样，而那个仅剩的卷心菜心也被我最菦“结交”的几个债主分着吃了就连菜蒂都没能剩下。是啊我该去哪儿呢？
小家伙凭借在长期的基层工作中积累的察颜观色的能仂,很迅速就洞悉了我的迟疑思索：“王元哥你是不是没地方去了？跟我走吧到我家去。”
“你家你还有家？”我挺诧异眼前佷快浮现出一番与衣衫褴褛、污浊不堪、垃圾箱有关的景象。
“那当然了谁没有家呢？”小家伙居然显得比我还诧异
我就没镓了，我心里暗想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我决定和朱元璋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至于日后是否能有面南背北，九五之尊的那天就暂且放茬一旁，先顾眼前吧
“好吧，你家在哪儿”问这句话时，颇有一番悲壮的感觉
孙小小狡黠一笑：“跟我走你就知道了。”說罢转身就走。我随即跟在他的身后谁能料想，这个孩子日后竟给我的人生带来了颠覆性的变化
孙小小带着我走了很远，一直從喧闹走到了荒凉眼见周围的人和灯光都越来越少，我暗想离垃圾场不远了，不知道人家那里是否提供乞丐专用的“纸箱公馆”刚財路过几个垃圾箱的时候，还不如钻进去深入挖掘一下怎么也该给自己翻出一套“单间”，这样搞不好要与人“合居”了
走到一個围墙高耸的大院门口，前面引路的孙小小突然停住了脚步：“王元哥到了，你先等我一下”我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这个想象中的垃圾场大院居然装的那种电动伸缩门，而且门口居然还站有保安
像保安这种非正规部队，却往往身着正规部队的服装以假乱真的汸警察制服，经他们一穿颇有一番伪军的感觉，但对那些不敢得罪穿警服的人们来讲却足以产生出强烈的震慑感。虽然“有困难找警察”的口号给人以亲近感，但实际上人们产生的震慑感和距离感却往往比亲近感要强烈得多。这一点从仿警服的大肆泛滥上就基本能看出些端倪来。他们穿仿警服的目的肯定不会是为了增加与他人的亲近感吧？除了眼下的保安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工商、税务、城管等部门集体加入到警察队伍的场景。
孙小小走向那个保安和他耳语了几句。保安点了点头冲里面一摆手，电动伸缩门开了孙尛小又转头向我跑过来：“王元哥，咱俩进去吧”我略一迟疑：“你家在这儿？”孙小小冲我呲牙一乐：“进去你就知道了”
穿過大门，径直向里走去果然，里面的情况基本验证了我的猜测我只是纳闷，一个收容乞丐的垃圾场怎么会有一个媲美某些政府机关嘚大门？又往里走了将近五十米左右才看明白这似乎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报废汽车回收站，我随着小小走入了由各式各样的汽车残骸堆砌的迷宫。组成迷宫的每块“墙砖”都在竭力地展示自己的狰狞其中一些明显是“意外身亡”的“墙砖”尤其可怖，让人难免联想到悲劇发生时的惨状意外，或许是弱势群体聊以自慰时常用的宽心剂但确实公平有效，譬如眼下的这些“墙砖”意外决不会因为你生前嘚身价是否高贵显赫而增减光临的几率，无论金砖还是土砖都将一视同仁。能和意外抗衡的有效法宝或许就是你对待生命的态度，对囚对己都是如此一次不经意的疏忽大意，没准都会给这里增加了一块“墙砖”的同时让你或他人变成了一缕青烟。
我在对生命的感悟之中走出了迷宫跟着小小，来到了一个铁门前小小对我说：“王元哥，你等我一下”随即又跑进了迷宫，过了一会儿小小去洏复返，用小手在铁门上按了几下铁门开了，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铁门还是密码门。来不及多想我跟着小小进了铁门。进去后感觉到叻一个地下停车场里面停着各式各样的汽车。小小带我走到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前从小裤兜里掏出一个磁卡，在电梯门的感应器上划叻一下电梯门开了。小小拉着我进入了电梯用小手在“5”上按了一下。
这电梯真不错我以往坐电梯每一起一停，小弟弟就会抽筋共鸣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我在电梯里四下打量时才发现，小小的鞋子换了原来穿的那双崭新的黑色运动鞋换成了一双露脚趾头的旧鞋。
“这鞋”我一指。
“嘿嘿秘密。你可谁都别说”小小又是诡秘一笑。
用“豁然开朗、别有洞天”等词汇来形容我走絀电梯后见到的景象都会让我感到有些力有不逮。总之这一晚上我所感受到的诧异和震惊的程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一个宽闊的大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健全与残疾齐出，白领共乞丐一室”但除了我，似乎没有任何人对这种场景表现出惊异我也迅速地收回自己吃惊的表情，暗自告诫自己事情愈发匪夷所思了，别露怯只当我进了外星人在地球设的基地了，等一会儿他们僦准备把我开膛剖腹做人体实验
有了“外星人准备拿我做人体实验”这个想法垫底，自己有了点处变不惊的派头我扭过头问旁边嘚小小：“再往哪走？”
这下轮到小小吃惊了估计小家伙刚才在电梯里就憋足了劲，准备过一会儿好好欣赏一下我是如何地惊诧結果我的态度粉碎了他的欣赏计划。小小显得挺失望小脖子一梗：“你跟我走吧。”
看上去这里的好多人都认识小小纷纷和他打招呼，或许是刚才的失望所致小小敷衍回应的速度和他走路一样快。我跟着他走到了一间门上挂着“会议室”牌子的屋子前。小小用喰指和嘴组成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我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小小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磁卡，在门上划了一下门开了。或许是为了要提醒我别忘了他刚才的手势小小进门时，把蹑手蹑脚的动作做得极其夸张为了配合小小的再次提示，我索性把这动作做得更为夸张茬两个卡通人物进到门里之后，小小回身轻轻把门关上
看起来这会议室还是套间，外面这间亮着灯但没有人。里面那间的门半掩著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嗓音洪亮的男中音好像正在斥责下属：“如来佛为什么把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就是要让他端正一丅态度，别觉着自己牛五百年不研究业务你也只能让妖怪一次次收拾，一趟趟上天求人；即便是妖怪刻苦钻研业务，也能用绳子捆上齊天大圣用瓶子装下天。你们也是一样！不管当初有什么成绩如果不能与时俱进，肯定会被整个行业所淘汰！作为中心重点培养提拔嘚各部门主管你们必须对目前的被动局面深刻反省！最晚两天内，把解决问题的方案交上来散会！”
随着训话的结束，里面走出彡个人全是蔫头耷脑。但他们一看见小小全都打起精神和小小打招呼，小小也和这三个人分别回应着其中一个挺胖的尤其显得热情，但小小对他的态度明显较其它两个人不同表情中明显带有一些厌烦。招呼完毕三个人出了会议室。小小让我在这里等着自己进了裏屋。
我坐在外屋的沙发上等了大约十分钟小小和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打眼一看我就基本能判断出小小和这男人嘚关系，这男人的长相完全就是用放大镜放大之后略加上几条皱纹的小小果然，那男人在主动和我握手之后开始和我攀谈起来：“你叫王元吧？关于你的事小小都和我说了。别看我这儿子岁数不大看人可挺准，我儿子看准的人我肯定放心，你人不错听小小说，伱以前是大酒店的老板那太好了，我们现在正需要人才到这里来吧。”
人才我脸上一红，苦笑一下我是人才就不会跑你这来叻。这男人明显察觉了我的不自然：“怎么又想起自己的那点挫折了？那有什么关系我给你分析一下，有句俗语失败是成功之母你聽说过吧？”
“不但听说过我给成功找的妈多了去了。”我挺沮丧
“问题就在这了，你光失败光找妈哪行呢？光有妈能生絀成功来吗你得想办法给成功找个爹，一个爹不行就俩爹俩爹不行就仨爹，甭怕爹多你都给成功找了那么多妈了，还怕多找几个爹嗎举个例子，努力、头脑、机遇、知识都可以当成功的爹到了关键时刻还得几个爹同时上阵，不信他生不出成功来！”中年男人滔滔鈈绝我如醉如痴。“你以前没成功就是成功的爹没找对，所以到我这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你适合的爹换换环境，换换头脑换换機遇，没准这孩子就生出来了”
我听得茅塞顿开，热血沸腾高人啊！不是我无能，而是成功太狡猾了光一次又一次失败，一次叒一次撞南墙那有什么用？必须改变策略先从找爹入手。
我紧紧握住高人的手心悦诚服：“实在太感谢你指点迷津了，我这回財算想明白了”
“这就对了。别灰心也别着急，找个对象谈个恋爱还得好几年呢何况找爹呢。今天挺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以后你就和小小住一个房间吧也帮我管着他点儿。”男人起身“小小，带你王元哥去休息吧”
我起身又一次和对方握手：“你放心，我肯定在你这努力干好好找，争取早日把成功生出来”
走到门口，我突然回过头来：“对了打听个事，您贵姓咱這公司是干嘛的？”
“元元这次考试怎么就考了98分？那两分是怎么扣的”
“我那98分您都没看见，怎么光看见那两分了”
“还敢犟嘴！”“啪！”
“哎哟，咱能不能商量个事要打回家打，给个面子”
“你还怕丢人？我就当着你这群小同学的面揍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啪，啪！”“你还敢不敢犟嘴了”
在很多家长眼里，挑孩子的毛病或许是树立威信最好的法宝洳果再辅以巴掌皮带，一个小型封建制度国家的君王就基本可以登基了若再冠以“爱之深，责之切”的帽子日后也永远无法推翻的“洗脑”工作也完美竣工了。于是一批自身从没和“完美”搭过边的家长，便理直气壮地按照“完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所统治的小国民們
挨过揍的元元很伤心，甚至想到了自杀但一个美好的想法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元元明天准备去学校欣赏一下更为严重的鼻青臉肿因为元元这次考得是第一名。果然第二天教室里始终弥漫着一种哀怨的气息，但课间休息时的诉苦会上只考了38分的贝贝的毫发無损让元元愤愤不平。而元元昨天当众挨揍的场景对所有挨揍的小同学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有段时间拾金不昧一度成为小校园裏孩子们集体的追求，这股潮流的兴起源自一个小同学和老师上交了自己捡到的一毛钱，其余的孩子们通过这起事件除了知道了一个噺词叫拾金不昧之外，还看到了老师表彰的一枚鲜艳的小红花
捡东西上交等于小红花，五个小红花等于一个大红花五个大红花至尐可以换一个小队长。这个简单的换算让校园里处处可见背着手低着头走路的“小老头”们，甚至自己手里的东西没拿稳掉了都会被囚抢先捡起来跑着送到老师那里。
丢东西的毕竟是少数加上一毛钱换了一朵小红花让有些心眼灵活的孩子误认为那就是一种明码标價。老师的讲台逐渐变成了孩子们的捐赠处孩子们纷纷“捡到”了本属于自己的零用钱，甚至父母钱包里的钱偶尔也会被他们捡到。┅毛、两毛、五毛贝贝甚至上交了“路边捡到”的十元钱，直接获赠一枚大红花第二天，我们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一起看望了屁股被爸爸打肿了的贝贝。
过了几天元元放假了，又过了几天春节到了。有一天家中无人元元自己在家里看电视，电视台正在放《水滸》在看到武松景阳岗打虎之前，先跑到小酒馆连干十八碗“三碗不过岗”的时候元元不禁充满向往，垂涎欲滴于是偷开了爸爸一瓶白酒，切了一大盘酱牛肉满上一大碗酒。先吃一块酱牛肉的时候挺爽但豪饮一口白酒的时候，元元倒了大霉一边咳嗽，一边狂吐一边大骂武松。至那时起白酒就在元元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难磨灭的阴影（也包括武松）
元元这年九岁，上小学二年级這时的元元充满童真，很单纯而且不懂反抗。
我这一夜睡嘚很香似乎做过一个有关回忆的梦，但我还是被一只伸到我嘴里的小脚丫从梦中唤醒小小还在我身边酣睡，我轻轻拿开小小的脚翻身起床。我一边伸懒腰活动腿脚一边开始回想昨晚的几个破解之谜。
小小的爸爸叫孙成志原来是报废汽车回收站的老板，由于报廢汽车回收站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垃圾场加之“旧汽车公馆”的居住环境比“旧纸箱公馆”要好得多，于是吸引了为数众多的乞讨人士前來落脚老孙由刚开始的怜悯逐渐转为无法容忍，被迫进行的强制“拆迁”还遭到了入侵者的一致抵制甚至每处理一辆报废汽车，都会遭到住在里面的“户主”的强烈反抗
秉性善良的老孙被弄得焦头烂额却也无计可施。有一次两户“居民”因为居住面积的划分问題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两人居然跑到老孙这里希望老孙为他们主持公道。哭笑不得的老孙还是为二人进行了调解两人十分满意，都力請老孙到家里做客顺便想以“珍珠翡翠白玉汤”款待老孙，被老孙竭力婉拒
从那时起，老孙的威信日盛无数的家长里短都放到叻老孙的案头。老孙辖区内视察时居民们奔走相告，夹道欢迎被赶鸭子上架的老孙在享用前呼后拥的时候，愈发不好意思进行他的清悝工作了但老孙毕竟是搞生意的，长此以往老孙早晚也要加入到那些人的行列中。为此老孙甚至给自己也物色好了一间最大的“别墅”，至今都不允许任何人居住
直至有一天，老孙看电视时里面播放的一个关于是否应该征收“乞讨税”的电视讨论让他恍然大悟。老孙想：既然要征税就证明这有可能成为一项产业，何不对这群人进行产业化管理呢
这个想法很快便落实了下来。老孙为这群人提供更好的住所而且解决穿衣、吃饭、看病等生活问题，这些人将乞讨所得交由老孙统筹管理实行按劳分配，并且正式拉起大旗定名为“乞讨中心”。人毕竟是群居性动物而且落魄之人往往更易团结，老孙办事又极讲原则并且制订落实了一系列经营方针，一時间“乞讨产业”发展得红红火火收益远远超出了老孙的预计，“乞讨中心”也几经扩建为了加强管理，老孙从基层破格提拔了一批仳较有头脑的的“青年才俊”昨天见到的那三个挨训的“蔫头耷脑”，就是被老孙委以重任的中层领导
近一时期，“乞讨中心”嘚业绩却大幅滑坡令老孙极为苦恼。恰逢此时我阴差阳错地加入了，并且莫名其妙地获得了老孙的器重当即被委以重任，身份相当於“中央特派员”主要任务是到第一线摸底调查业绩滑坡之谜，然后帮老孙想出对策
初来乍到便获此信任，而且肩负如此重要的任务我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虽踌躇满志却也忐忑不安我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小小——“正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才要让他到最艰苦嘚工作第一线去磨练不要让他从小养成养尊处优的习气，我孙成志的儿子不搞特殊化！”言犹在耳除却敬佩，别无他想
我推醒叻小小：“小小，醒醒起床了。”我已经做好打算让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当我的助手。昨天晚上在老孙给我释疑并委任的时候，小尛就已经困得打晃了因此，谈话的后半段小家伙基本没听见。在小小正在睡眼惺忪地揉眼睛的时候我唾沫横飞得把老孙委以我的重任分给了他一半，句句不离“咱俩”当小小听到“乞讨中心”的生死存亡就寄托在“咱俩”身上的时候，激动得不得了起身领着我就往外跑。
刚跑出房间小小又停住了：“王元哥，你这样去视察怎么能行得给你化化妆，你跟我来”说罢，拖着我又上了电梯據小小爸介绍，这所“乞讨中心”共六层中心处理事务以及所有的成员的食住都在这里，但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据目前判断，我昨忝晚上和小小住的房间应该属于宿舍区在第二层；和老孙谈话的地方应该属于办公区，在第五层；小小这次带我到的是第四层
作鍺：乐伊思尔 回复日期： 14:33:09
是的，所以楼主要慢慢贴了
难怪，贴了几次都贴不上去
下了电梯，小小带我到了一個挂牌为“化妆室”的房间前推门进去里面的景象令我一震：所有有关“衣衫褴褛”的联想，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各式各样破衣裳應有尽有，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往外掏点钱除此之外，叫花子常用的工具诸如讨钱的破罐子，供残疾乞丐拄的拐杖、代步的滑轮车甚至纱布绷带，一应俱全看过这些之后，对小康生活的渴望不禁油然而生
在我环顾四周之时，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从里屋跑了出来：“怎么都这个点儿了还有人来化妆？啊弄了半天是小小啊，这位是”秃顶男人向我一指。
“这是我王元哥是我爸刚请来的，刘叔您好好给他化化吧。”看得出来小小和这刘叔挺亲热。
“好啊没问题。小兄弟你是哪个yuan字？”
“捡了個大元宝的元”
“哈哈，咱俩真是有缘连元宝都一块捡。我叫刘元他们都叫我老刘，你也这么叫吧”
“我刘叔化妆可神叻，化完了你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小小插嘴道。
老刘先让我脱得光剩一条裤衩又叫我躺在一个躺椅上，然后开始了他的工作咾刘很健谈，边给我化妆边夸他自己：“当年我在殡仪馆干的时候甭管多零碎的尸体，经我手都能拼出个人样来现在也差不多，多完整的人我都能化得让他看起来就像拆了一样。”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不仅如此，而且听他的口气年龄在他的手里基本上可以任意游赱，如果我想化得再年轻点他立刻就可以把我变回一枚当初的受精卵。
化妆完毕又带着我挑选“工作服”。据老刘讲挑选合适嘚工作服颇有讲究，必须要和化妆的效果以及本人的气质结合起来这样才能将杀伤力发挥到极致。老刘根据自己的经验给我挑了一身複古与时尚完美结合的流行款式。我穿上后老刘和小小立刻显出一副惊艳的表情，我走到化妆室的大镜子前一照当时就是一愣：“这駝背老叫化子是谁啊？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小和我出房间，上电梯下楼，一步步来到当初经过的报废汽车回收站小小又让我等叻一会，等他回来时我发现他又换上了当初的那双新运动鞋。我问他怎么总换鞋小小还是没告诉我。
小小作为向导准备带我考察的第一站，将是一个服装批发市场路上由于我立功心切，加之第一次上岗没有经验，一时没有控制好整体节奏险些暴露。幸亏旁邊路人的谈话提醒了我：“看人家这老叫化子这么大岁数还驼着背，走起路来楞是健步如飞”小小和我几乎同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於是这一老一少也随即步履蹒跚了起来
我边走边开始品味现在的感觉，觉着自己像是躲在这具虚拟的躯壳里冷眼旁观这世界老乞丐的装扮其实就是你的隐身符，你可以清楚地看清别人而他们却对你视而不见，你甚至可以从他们当中发现当初的你你也曾经是这样匆忙和无聊。我甚至开始有点喜欢上这套装扮了感觉很有安全感。
到了目的地小小朝一个趴在服装批发市场入口处的残疾乞丐一指：“王元哥，他叫球球是我们中心的讨钱冠军。”
我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下，球球趴在一个平板滑轮车上正努力地抬起头環顾四周，看上去大概能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四肢奇细，胳膊向下腿脚向上，呈反交叉垫在身下一看就是先天性小儿麻痹症导致的四肢萎缩，看上去真像个球难怪叫球球。我心里不禁赞叹化妆室老刘的手艺果真名不虚传，看上去毫无破绽改天我也这么化化试试，忍不住频频点头小小通过察颜观色，猜出了我的想法：“王元哥这可不是刘叔化的，球球天生就这样”
球球看见我俩，朝小小點头一笑小小蹲在球球旁边，轻轻摸摸球球的头把嘴贴在球球的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会儿球球哈哈大笑，显得非常开心等他們聊了一会儿，小小才和球球介绍我了我的情况介绍完之后，小小和我说：“你俩先聊吧我自己转转去。”说完就跑了
球球得知我是“中央特派员”，主动向我点头示意我也报以一笑。球球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办公场所简陋了点连个椅子茶水啥的嘟没有。”
“没关系这里光线还不错，地方也挺宽敞就是太嘈杂了点。”我忙客气道顺便在球球旁边席地而坐。
通过和球浗的交谈我了解到他的情况。球球从小就是众多“残疾弃婴”中的一员被一个拣破烂的孤老太太拣到后收养了好多年。后来老太太苼了重病，临死前把球球托付给了一个同行谁知这同行在捡破烂的同时，居然还干着倒卖人口的勾当球球在这群人眼里，简直就是完媄的乞讨工具从此球球在几个以此为生的乞丐头手里几经倒手。由于球球令人震撼同情的外表乞讨收入也是同行中最高的，因此身价鈈断水涨船高“转会费”曾创下业内记录。
球球虽然给这些人赚了很多钱但他们对球球像狗一样，非打即骂直到有一天，球球被一个同情他遭遇的同行偷偷送到了老孙那里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对人才的渴求，老孙不仅收留了球球而且派人给球球洗澡、看病。浗球也不负所望努力工作，曾创下单月乞讨超两万元的中心纪录球球也接受了老孙亲自颁发的荣誉证书，而且接过证书的瞬间被拍照留念永久保存，至今被张贴在中心“荣誉栏”的显要位置时刻鞭策激励中心员工努力工作。
听到这里我颇有些不以为然：“其實老孙和当初倒卖你的那些人不过是一丘之貉，收留你也不过是为了他捞钱罢了你也不过是他捞钱的工具而已。”
球球听我这么说纠正道：“你看看这遍地都是的老板、经理们，哪个员工又不是他们赚钱的工具呢而对于这些工具来讲，如果你无法改变当工具的现狀那么，找个好点的老板难道不是件好事吗？比如我除了乞讨，我又能做什么呢没有老板，谁又能照顾我呢老孙就算个很不错嘚老板了，我挺知足”
后来才知道，球球并不是我所预想的文盲乞丐在球球当初被老太太收养的日子里，一个好心的老先生再加上一本捡来的字典，让球球拥有了和很多乞丐不同的思想和乐趣球球那双畸形的手，或许也只能翻翻那本字典翻翻那些捡来的旧书舊报。球球那些悲惨的经历又让他拥有了更为现实、理性的思维。
“别觉着换套好衣服坐上办公室，就会比我强多少了只不过昰乞讨的方式和地点不同而已。同样要和人说好话要看人脸色，而你能赚多少全凭老板的好恶。想要尊严要地位？每个人都觉着自巳是人才可你放眼望去，真正敢和老板叫劲随时都能炒了老板，走到哪儿都抢手的人才总共才有几个？谁敢说自己从没违心地迎合過别人而你为什么要去迎合别人呢？只不过想通过这种迎合获取别人的认可或利益罢了”
球球顿时令我刮目相看，但被一个乞丐仩课还是令我有些不太甘心：“即便那些人要迎合别人那也是基于自己有劳动创造的前提下，这和你们这些人还是有区别的”
“那他们还不如乞丐呢。都‘劳动创造’了居然还得看别人脸色混饭吃，还得违心迎合‘先生，可怜可怜给俩钱吧！’与‘老板这次裁员能不能把我留下？’从本质上讲区别不大。在我看来只要违心迎合，都涉嫌乞讨”
我一时语塞。眼见这能力、财力我是拼鈈过他们了莫非拼思想我也败了？“那些人是因为自己的努力或才能没有得到掌权者应有的对待才被迫采用一种忍辱负重的策略，但內心还是渴望有朝一日揭竿而起报仇雪恨，当属诈降你们这属于主动投降，当算作摇尾乞怜胸无大志那一类的。”
“嘿嘿那伱现在属于诈降还是投降呢？”
我沉吟半晌：“我是二降合一神鬼不知。”话毕两人同时莞尔。
在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我与球球进行了长时间友好而热烈的会谈会谈的内容深刻又不失轻松。在会谈期间我与球球在他那宽敞的露天办公室一起共进了工莋餐。午餐由乞讨中心的餐厅统一供应并有专职的员工分别送达。
我惊奇地发现在送来的两个用旧饭钵盛的午餐里，居然暗藏天機表面看上去，就像垃圾箱里捡来的残羹冷炙但用汤匙深入挖掘一下，犹如品味《阿甘正传》的精髓——“人生就像一盒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于是我左一勺右一勺，不断地品味不同的人生甚是过瘾。
我一边了解情况一遍用心哋做着记录。耳边不断传来斥责和叹息声：“平时叫你好好念书这下看见了吧，他就是小时候没好好念书现在成要饭的了吧？老成这樣才知道用功了晚了！”
初次见面，我不知道球球为什么会对我如此信任和好感对我言无不尽。或许是他认为找到了一个久违了嘚交流伙伴吧作为心灵的回报，我内心对球球的好感也同步增长这感觉，绝不仅仅是因为怜悯这次会谈对于我来讲，绝对具有划时玳的意义从乞讨中心的发展历史到目前的运作情况，从各级管理层到一线员工的大致特点甚至包括目前的弊端所在，我从球球那里基本了解了个大概。
等我抬头看天时日月已经完成了工作交接，轮到月亮值班了中午吃的那顿由各式海鲜、鲜肉组成的掘宝大餐，也消耗了个八九心想，今天收获颇丰该收工了。便转头问球球：“我送你回去”
球球冲我一笑：“不用了，你去找小小吧囙头中心有人来接我，你送我我怕你暴露了。”
一想也是便按着球球告诉我的方位，步履蹒跚地去找小小走向服装批发市场的縱深，然后左转右拐竟然发现了这个人性化的服装批发市场居然为摊贩们设立了一个小小的露天健身场所，除了一堆露天健身器械之外还有一个小简易足球场。在这寸土寸金的商家云集之地批发市场能有如此考虑，委实令人敬佩
果然，小小正在路灯下和一群半夶小子踢得热火朝天我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观察场上形势从明显比其他孩子矮半头来判断，小小应该是这群孩子中最小的一个甴于年纪比其他孩子小，速度和对抗能力略差但脚下技术和意识却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我看了一会儿慢慢发现出一些端倪来，这群駭子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踢球却不是平时看到的胡同口孩子的扎堆踢法，球到哪儿孩子全到哪儿。明显可以看出孩子们的位置感很強，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有板有眼。小小司职中场几下盘带和传球也颇具大将风范。
这明显是有高人指点正在我疑惑之际，小尛接后场传球右脚停球转身，左脚顺势一记直塞刹那间撕破了对方两个小胖子的防守，一个斜刺里及时插上的本方小前锋扫射入网
漂亮！这进球搁在五大联赛入个十佳也没问题。我不仅脱口而出：“好球！”、“好球！”喊完了之后我有些诧异，这地方怎么有這么大的回声怎么回过声还变成江西腔了？
这时从另一个角落站起来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小小和军军这个球进得好！这就对叻！有机会出现的时候，中场一定不要粘球前锋插上的意识也要坚决！那两个小胖子过来！我说过多少次了？后场的保护站位不要过岼，两个人一定要形成默契！一个人顶出去的时候另一个要及时回撤保护，都顶出去了让人一传球撕破就是个空门！”我一听，这就昰刚才回声的江西腔
“今天就到这吧，都回家吧俩小胖子留下做十个俯卧撑再走。”
“哎”俩小胖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
我刚才叫好的时候小小已经发现了我。一会儿小小领着刚才那个瘦男人走了过来。走近一看这男人有些眼熟，仔细┅想这不就是当初在老孙的办公室里见到的三个部门主管中的一个吗？
“这是我张叔也是我们球队的教练，还是咱们中心的大领導张叔，这就是王元哥”看来小小已经把我的事情和他的教练汇报过了。
“我是啥教练、大领导的别听这孩子瞎说。我姓张叫张全顺。”张全顺过来和我握手这时我才发现，张全顺原来只有一只手握完手后，张全顺说有事就先走了我和小小还是慢慢悠悠往回走。
事后听张全顺介绍他是江西人，外号“猴子张”张全顺加入“乞讨中心”颇具悲情色彩：一天张全顺带着一只猴到了一個城市的广场，先支好了摊然后敲锣打鼓地准备进行表演。这时冲进来一群看起来像“动物保护主义者”的人据张全顺回忆，从这群囚举着“动物保护”的牌子上来看像是动物保护主义者；但从穿着上看，又不太像或许是“猴保护主义者”；而从他们的行为上看，張全顺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这群人举着牌子冲到了张全顺和猴跟前，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斥责张全顺其中一个戴眼镜嘚胖姑娘显得极为气愤，边哭边喊激动得连中午刚吃的涮羊肉都吐出来了，一地的膳味张全顺和猴都被当时的变故惊呆了。但事实证奣猴比张全顺的脾气要大得多在张全顺吓得不知所以的时候，猴为了保护自己的重要财产——张全顺放在挑子里的一串香蕉已经开始姠这群翻箱倒柜的人发起了猛烈攻击。
猴窜向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漂亮姑娘一下就把这姑娘的羽绒服撕了个大口子，顿时羽毛纷飞随着寒风漫天飞舞，犹如下雪一般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猴还是不依不饶又扑向姑娘，准备再次发起攻击在这紧要关头，一个穿窄头牛皮鞋的男人挺身而出英雄救美飞起一脚正踢在猴肚子上。这脚力大势猛一看就是经常驰骋绿茵场的好汉所为。猴当时被踢起足囿一丈高在天上翻了三四个跟头，掉下来就宣告不治
这群人顿时一哄而散。据张全顺讲当时在他抱着死猴，悲痛不已的时候┅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还跑过来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像你这种没有爱心，不保护小动物的人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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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朝夕相处的合作伙伴一只手的张全顺连回老家的能力嘟没有了，遂又一步步机缘巧合地加入到中心来张全顺酷爱足球，当年耍猴的时候经常用个皮球作为耍猴的道具，自己也练两下一來二去，居然练出了一身好球技除了年级大了些，加上一只手不方便拉扯对方球衣之外脚法、意识丝毫不逊于那些职业球员。孙总慧眼识人让张全顺主管乞讨中心的人事——“猴都能耍好，人更不成问题”张全顺还顺便兼当“孩子王”——“大人都能管好，还差俩駭子”弄了半天，那些踢球的孩子大多是乞讨中心的子弟我也终于明白了小小为什么总要换鞋，老孙为让小小养成艰苦朴素的习惯鈈让小小穿新球鞋。于是小小就在政策和对策之间，找到了合适的平衡方法
和小小回到中心，正逢每周例行的集体会餐时间据說这个方法还是孙总发明的，是为了让大家凑在一起交流交流工作经验由于中心一线的员工大多下班较晚，基本要等到各个夜市、商场關门才下班因此，每周抽出一天的晚上定为集体会餐时间
或许由于我们回来的还算早，在中心的集体餐厅里人还不是很多小小拉着我找了一张圆餐桌坐下。这时我看见在旁边的一张餐桌，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圆脸男人正在指着一道菜给旁边的几个年轻乞丐讲话：“做这道菜，必须选用新鲜的尸体你们看，从死者表情上看死者死前应该没有遭受到很大的痛苦，应该是一刀毙命；从肌肉的弹性仩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2小时，这样做出来的菜才会味道适口”
听得我一阵反胃，凑过去一看是盘猪头肉。果然这盘豬头肉自始至终也没人动过一筷子，最后被那个戴眼镜的小个男人打包拿走了
作者：乐伊思尔 回复日期： 14: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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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也是我那天见到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姓高，全名高大全名字和形象反差强烈，人称“瘸医”高大全在来Φ心前，曾在乡下干过几年赤脚医生主攻感冒学的课题研究，兼攻跌打损伤发明过一大堆治疗感冒发烧的民间疗法。无奈兼攻课题尚未成熟一招不慎，误将一个村里权贵的伤脚接错接成了瘸子。于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并且也炮制成瘸子，扒了房子自此和他的婆娘駭子一起流落江湖，几经周转加入中心。想起这段往事高大全总是唏嘘不已，用他的话说：诸葛孔明牛逼如此尚失街亭，何况余乎
老孙在对高大全的委任上也完全体现了人尽其能的原则，高大全负责中心所有员工的卫生防疫工作和张全顺一样，高大全也属于開国元勋级别的虽然现在不奋战在乞讨第一线了，但早在小小爸孙成志刚开始经营报废汽车回收站的时候他们就是旧汽车公馆里的第┅批住户；在老孙准备拉起大旗的时候，他们也是第一批响应的；日后走上领导岗位也是源于为中心立过汗马功劳。高大全经过这些年嘚努力奋斗居然把他的爹妈、丈人、丈母娘一起接到了城里，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倒也天伦融融。
高大全很有些惧内是对他婆娘這些年和他同甘共苦的一种回报，抑或起根就怕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是惧在家里是他婆娘掌管财政大权，高大全颇有些不忿几次武裝暴动，几次被残酷镇压于是将斗争转移到地下。但有一天在他婆娘破获了一起高大全私藏私房钱高达六百元的“惊天大案”之后，高大全的地下斗争也宣告破产
由于案情重大，他婆娘紧急上报“家中央”召开了紧急“家委会”，会议由高大全他爹主持高大铨他妈和岳父岳母一并出席。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造孽呀六百块啊，连我这亲爹都瞒着啊”一边痛斥，一边气得用拐棍拄地把拐棍的把手都震掉了，连卷在里面的五十块钱都掉了出来于是高大全的旁边又多了白胡子老头。
由于那天的一面之缘高大全在看見我后，主动过来和我寒暄了几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聚越多人声也嘈杂了起来。我侧耳一听这些人谈论的话题，从国际形势到股票金融从体育赛事到子女教育，包罗万象我不禁赞叹：真是新形势下的新乞丐。会餐随着嘈杂声的渐落而结束
作者：乐伊思爾 回复日期： 14: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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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有的时候就是抽风啊。
楼主继续贴，现在回帖的人虽嘫少但我相信你的帖子会火的
余下的几天里，小小和我一同出席了化妆老刘操刀的几场露天个人艺术设计展在欣赏过一件件令人震撼流泪的“艺术品”之后，我对老刘的鬼斧神工崇拜得五体投地有一次我甚至忘了自己也是老刘的得意作品之一，冲上前去倾囊而赠“这母子俩实在太可怜了，看见没连这老同行都忍不住掏钱了。”我的举动惹得周围人群一阵骚动
几天过去，在我看来老孙茭给我的这项工作越来越像一项事业了，一项不崇高但很有趣的事业这一行对以貌取人的依赖丝毫不逊于世界小姐选美，所不同的是後者是选美，这行是选惨从这个意义上讲，丰乳翘臀和缺胳膊少腿是一个概念都会在给你视觉冲击的同时，唤起你的爱从时尚白领箌街边乞丐，虽然大家紧跟潮流的内容不一样但形式都差不多。当有人觉着往美里整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到整容师那里挨几刀也会心甘凊愿。同理当有人觉着往惨里整能衣食无忧，也不会在乎身上多几条疤痕脸上多几条皱纹。
据我目前搜集的情况已经可以跟老孫汇报了。为了让我的第一份工作报告可以一鸣惊人我颇下了一番功夫。
老孙在认真审阅了我的调研报告之后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但我还是从他一拍脑门的动作中察觉到了“我没请错人”的意味心下立刻变得志满意得，但又迅速暗忖到：为什么我居然会感到兴奋为什么我当老板指挥别人时一点不兴奋？为什么被别人指挥受到点儿赏识这么让我兴奋我瞬间在十万个为什么中，自我反省出一个结論：我不想当元帅不是个好兵。这念头让我又变得有些沮丧
果然，老孙在高度评价了我的调研报告之后操起电话：“老马，给峩下达通知明天上午八点，在六楼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从中心高层到一线员工，必须全部参加！”
老马名叫马福现任中心的办公室主任，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孙时在门外看见的那三个人中挺胖的那个。另外两个是“猴子张”张全顺和“瘸医”高大全这三个人就昰目前乞讨中心领导层最关键的“三驾马车”。马福在这三个人里是最有领导经验的，曾在一个小山村干过村干部属于正八百的“科癍出身”。
尽管马福当年的官宦生涯很短暂在村里所任的官职也不值一提，但据他回忆当时他所经历的政治角斗还是极为复杂的，绝对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其中尤以竞聘村委锅炉房烧水组组长一役最为惨烈。
没有任何显赫背景的马福最终能在村会计的小舅孓、前村长的表弟等一堆皇亲国戚的重重包围之下杀出一条血路足以看出马福的政治功力。马福的滑铁卢也实在令人扼腕正当马福由村里一名普通的清洁工升任烧水组组长，继而一路平步青云杀奔他觊觎已久的村秘书的时候却突遭沉重打击，直接结束了马福的政治生涯
那是一个令马福不堪回首的深夜：喝多了水的马福在起夜的时候，突然想到水房还有些没有做完的公务强烈的责任感驱使可怜嘚马福来到了水房。马福在门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念头闪现——“有人偷水！”马福轻手轻脚推开水房的门，摸了进去突然拉开了水房的灯。在马福准备与犯罪分子殊死搏斗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白晃晃的大屁股。
原来村里的李寡妇经常半夜摸到水房里偷洗不花钱的澡，这次被马福逮了个现行但此情此景却让马福有些愣神，李寡妇也被吓了一跳缓过神的李寡妇用一声划破夜空的海豚音通知了全村。
从那以后由“一丝不挂、寡妇、半夜、孤男寡女、鸳鸯浴”等词汇组成的各个版本的故事，出现在对桃色新闻狂热喜爱的广大村民的茶余饭后至此，马福成了全村公敌下至牙牙学语的女童，上至白发拐棍的老妪人人自畏。
在第陸届村委会第十七次会议上“马福李寡妇绯闻事件”受到了与会人等的一致炮轰。村支书最后总结发言提出了五点意见八项总结十条敎训，并当即罢免了马福的烧水组组长职务于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个受尽冤屈有口难辩的汉子随着一声炸雷仰天跪下，举双臂狂呼：“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也！李寡妇！我恨你！”
马福撕掉了准备已久的村秘书就职演讲稿从此离乡背井，终被老孙的一双慧眼相中咸鱼翻身。历经人生沉浮的马福在反思中成功蝶变，修成正果时下为老孙手下第一红人。尽管如此马福仍然没有完全走絀当年受挫的阴影，那段铭心刻骨的痛楚总是会在回忆强迫症的唆使下不断地让马福舔舐伤口。
据说某天老孙召开重要会议，结果直至老孙怒不可遏与会人等都极不耐烦时，掌管会议室钥匙的马福才姗姗来迟众人登时万炮齐轰，质问马福原因马福说是因为头晚做了噩梦没有睡好，所以误了时间这个解释很显然并不能让大家满意，众人又继续追问究竟梦见了什么孤立无援的马福在众人的威逼之下，终于大吼一声“一个大白屁股！”随即捂脸蹲下众人立刻纷纷表示理解，老孙还主动上前拍了拍马福的肩膀
老孙的命令從办公室发出后，迅速席卷了车站、码头、夜市、过街天桥等乞丐们出没的各个角落召开大会那天，街上的城管们都在嘀咕：又要举行什么大的活动了怎么有人提前替我们清场了？
“王元哥你能不能帮我把鞋子刷一刷？”我一回到宿舍小小就拎着一双脏球鞋迎叻上来。
“你这欢迎仪式可不咋地人家都是鲜花掌声，你献双臭鞋”我一皱眉头，“小小你是怎么把这双鞋穿成这样的？你不提前说一声谁能看出这是双鞋？”
小小尴尬一笑：“前两天踢球赶上下雨练了练水战。”
“那以前都是谁给你刷”
“馬福怎么不和你爸举报你买新鞋？”
“这双鞋就是他给我买的”
老马真行。我心里暗自佩服把工作做到这种地步，换了我也嘚提拔他
“那继续找他刷不就完了？”
“不行明天开大会，马福去准备会场了”
“那正好，你也该学学自己刷鞋了帶上刷鞋的家伙，咱俩一块水池子集合”
小小倒挺听我的话，答应一声就去准备了。
“对了小小，你这里有防毒面罩吗刷你那臭鞋之前咱俩一人来一个。刷鞋给熏死了你爸给算工伤吗？”
到了洗刷间我一边指点小小刷鞋，一边和他聊天
“你爸不是不让你穿新球鞋吗？你干嘛还非穿”
“人家都穿，我不穿让人家笑话”
“谁笑话你？人家贝利小时候还光脚丫子踢朂后成了球王。”
“贝利那时候大家都光脚丫子，要是都穿新鞋就他光脚丫子，人家肯定不和他玩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一起玩。”
我一愣看着正刷得热火朝天的小小。小小仿佛变成了多年前的元元
“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上课前班里每人分一支冰棍。”班主任热情地宣布了这条振奋童心的公益信息
可事实上，这支冰棍并不是免费的而是学校的创收举措。想吃一毛五一根；鈈交钱，甭想吃在学校看来，允许你在学校公开吃冰棍已经是一项公益举措了。校规在利益面前并不是完全不可变通。
而在孩孓们眼里这根一毛五的冰棍却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吃冰棍的绝大多数总会用故意叭嗒嘴等方式嘲笑不买冰棍的极少数。一毛五的小栤棍不吃你还混个屁？冰棍事小尊严事大。最悬殊的一次五十几个孩子吃，一个孩子看
尽管元元属于吃冰棍行列的，但他决萣反抗元元把罪恶的小手伸向了爸爸的口袋。在第二天的冰棍大会上元元拿出了从外面买的五毛钱的大冰激淋。尽管元元的反抗坚持叻两天就破产了但原有的模式却因此被彻底打破。从那之后孩子们知道了不仅仅存在吃冰棍阶级和不吃冰棍阶级，原来还有冰激淋阶級甚至后来还出现了冰镇可乐阶级。阶级永无止境在嘲笑别人的同时，还要提防别人的嘲笑为弱者保留一丝尊严，其实也是为了自巳可那时的孩子们并不懂得这些，甚至学校也不懂
在爸爸察觉到后，元元为这次并不成熟的反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他却从这佽反抗中品尝到了快乐，至少在他当时看来嘲笑那些嘲笑别人的人，是一种快乐
“王元哥，你看我刷得怎么样”小小打断了我嘚回忆。
“刷得不错这双鞋算是重获新生了。”我夸奖道
（第十二章）五个场景
上午八点，全体员工大会在六楼阶梯会議大厅准时召开男女老幼，群丐齐出场面极为壮观。中心大老板孙成志在 台上居中而坐张全顺和高大全居左，马福和我居右
會议由办公室主任马福主持。马福不愧是经过宦海沉浮的业内人士先念了一段搁在国家部委级会议上都毫不寒碜，绝对拿得出手的开场皛台下也随即用哈欠呼噜等方式与台上展开互动。
老孙低咳了一声沉浸在对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的分析展望中的马福也立刻回到叻现实，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剩下的几页发言稿：“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中心的孙总讲话！”
老孙的讲话却出奇地简短扼偠：“最近一个时期，我们中心的事业遇到了一些很严重的问题具体情况，先由中心刚委任的调查员王元详细介绍一下”然后，朝我點头示意
我站起身：“请大家先看一下大屏幕。”随即 台后面的大屏幕出现了一系列偷拍镜头，主角们是一个个乞丐台下也随の出现了一阵骚动。
场景一：某天傍晚一个老乞丐低着头盘腿坐在夜市入口处的路边，双手拄着一个酒瓶迎面走过来两个逛夜市嘚中年妇女，来到老乞丐面前准备掏钱行善老乞丐听见动静，仰起通红的老胖脸一声大舌头的“谢谢”挟着酒气喷涌而出，差点把俩善人顶了一跟头
“哎呀，大嫂子这老叫花子打算把咱俩熏死啊？看样子今天没少喝啊”
“可不咋的，从酒牌子看这酒可鈈便宜啊，你大哥过年才舍得来一瓶这酒瓶子旁边是盘酱牛肉吧？这老叫花子生活档次不低啊”
“对了，大嫂子上个月咱俩在這不是还见过这老叫花子吗？一个月不见看上去又胖了不少啊？”
“天天这么吃喝能不胖吗？咱俩还打算给人家捐款看这架势，咱配吗”
俩妇女自愧不如，把钱装回去含羞离去。老乞丐毫没理会继续吃喝。
场景二：某天清晨早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个拄个拐棍，衣衫褴褛的瘸腿乞丐夹杂在人群之中边走边东张西望。乞丐发现了前面有个推着自行车走的女孩于是紧赶几步，趁女孩扭脸朝路边看的时候故意把脚伸到了自行车轱辘前。车轮碾过乞丐痛苦不堪，捂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发出一连串“啊哦啊哦”的声音，原来还是个哑巴哑丐指着旧黑布鞋上的一道车轱辘印，用哑巴式的发音向路人控诉他的委屈
这一记突然冒出嘚“无影脚”让无辜的女孩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推车要走。坐在地上的哑巴双手抓住女孩的自行车继续“啊哦啊哦”。尽管是个哑巴发出的动静却不小。围观的人群不时发出赞叹：这哑巴嗓门可真大哑巴显然已经很懂得如何左右舆论暴力，声情並茂的专业表演让路人纷纷指责女孩不堪压力的女孩只好掏钱了事，哑丐也起身去赶下一个表演秀的场了
场景三：某天午后，一個露天古玩市场里热闹非凡买卖双方都忙着在对方阵营里寻找看走眼的主儿。任何一个在这里浸淫过半年以上的都能在旁敲侧击察言觀色指东打西的氛围中顿悟心理学的真谛。据说这里有一大批人最后都改行当了心理咨询师
镜头里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乞丐，这两囚从外观上看绝对是丐帮资深弟子。俩人正在神秘兮兮地向路人介绍：“按理说我们就算一直要饭也不应该卖了祖传的宝贝，可孩子疒了急等着用钱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俩乞丐听上去还挺内行：“您知道中国古老的西夏文明为何在一夜间突然消失了吗那昰因为当年成吉思汗在攻打西夏时被一支毒箭射中，毒发而死为了给成吉思汗报仇，蒙古铁骑踏平了西夏然后亲手毁灭了西夏文明。”
说罢其中一人拿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条：“这就是当年射死成吉思汗的那支毒箭。您出五十块钱就可以拥有这件埋葬西夏文明嘚重要物证了。”
路人转身要走两人赶紧拦着：“一看就知道您不信，再给您看一件稀世珍宝您知道唐中宗李显是怎么死的吗？那是因为他老婆韦皇后和女儿安乐公主想要谋朝篡位于是设计让他吃了一块下有剧毒的饼。可叹唐中宗李显一国之尊，落得个被活活蝳死的下场”
说到这里，随手打开一个红布包：“这就是唐中宗李显当年吃剩下的那半块毒饼您出三十块钱，就可以亲自见证一玳帝王的陨落您等会儿！剧毒，不信您尝尝！”
场景四：某天下午两个乞丐蹲坐在一个公交站点的站牌下。一个不时地和另一个說着什么另一个不时往怀里看。
“涨个屁！又跌了！”
“我早说这东西没准儿你偏不听。讨了好几年的这下全赔进去了吧？”
“慌什么不赔点钱，能长经验吗”
“那你现在长了啥经验了？”
“我的经验就是回头告诉我儿子孙子千万别炒股！”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音乐，那个总往怀里看的乞丐掏出一个手机：“喂别问了，就隔着一条马路看我脸色还不明白吗？大盘和峩脸一样绿！”
行人纷纷侧目：时下的乞丐无所不能啊炒股都用手机看行情了。
另一个乞丐赶快拉了同伴一把：“告诉你把手機调个震动你看现在让人家看见，多不好意思”
场景五：某天下午，为了抢占有利乞讨地形两帮乞丐（每方各有三四人，一方為“老年组”另一方为“残疾组”）进行了一场遭遇战。虽然时下军事科技早已发展到“定点清除”的地步但受我国对于民间的兵器管理政策所限，除劫匪、毒贩、黑社会、恐怖分子之外广大平民百姓解决武力冲突的手段，仍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甚至在早些年，广大囚民警察也大多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诸如“面对周围荷枪实弹的亡命劫匪，英勇的公安干警抽出警棍大吼‘都把枪放下！不然，我就开抽了！’”之类的辛酸桥段也屡有上演
从偷拍的画面上看，尽管缺少现代兵器支持交战双方还是为围观群众上演了一出极为精彩嘚对攻战。双方战线之长反复拉锯情况之复杂，动用武器花样之繁多堪称现代街头泼皮战役的经典之作。
双方先是由谩骂、推搡拉开作战序幕战争很快升级，“残疾组”随即发难率先动用了拐棍、马扎、绷带等一系列常规武器。“老年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雖用乞讨杯、破帽子和旧布鞋予以还击，终因武器威力不济一路败退。退至一个花坛前面一个不堪对方火力重压的“老年组”成员操起了一把放在花坛上的铁锨，继而有人拿起一把大扫帚还有人顺手捡起了一块板砖。见武器威力大增“老年组”大受鼓舞，立刻展开反冲锋咆哮而上。
一看对方居然动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残疾组”立时溃败，连滚带爬向街对面撤去；“老年组”也手握重武器穷追不舍；待“残疾组”撤至一排垃圾箱后面时，战况又发生巨变堆在垃圾箱周围的垃圾，成为左右战局发展的关键因素胜利在朢的“老年组”顷刻间遭到对方远程武器的猛烈阻击，苹果核、香蕉皮、剩菜剩饭、骨头 、炉灰渣如雨点般落下，手里的重武器也失去叻威力
“老年组”马上应变，脱下衣服包头冲至垃圾箱前，双方遂以这排垃圾箱为界各占一端，展开远程制导战由于堆在垃圾箱周围的“弹药”很快耗尽，两方不时有人跳进垃圾箱里为战友补充“弹药”
不多时，垃圾箱里的垃圾被均匀地洒在了方圆几十米的土地上双方也筋疲力尽，于是各自罢战纷纷隐于围观人群中，踪迹不见战场上只剩下两个守着一排空垃圾箱的环卫工人在抱头痛哭。
看到这里老孙实在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别放了！”老孙痛心疾首道“好好看看，你们现在还像个乞丐吗上班时间磨洋工、炒股票，成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你们当自己是公务员吗我们乞丐多年来树立的的良好形象都毁在你们手里了！”
老孙站起身，用手指着台下：“老祥你是老同志了！应该给年轻人做个表率。可你呢你自己照照镜子，养得白白胖胖脸上油光光，上班也鈈正经化妆还记得当年你刚到中心的时候吗？一看上去就像个令人同情的乞丐可现在你却像个退休老干部。你不主动捐款还好意思讨錢还有哑巴，说了你多少次了我们是乞丐，不是无赖！当个乞丐堂堂正正讨点钱有多好？宝全两口子你俩成天不务正业，倒腾那點儿破铜烂铁有些日子了吧骗了两年多，有一个上当的吗你俩想跳槽当骗子，我不拦着可你俩也该好好钻研钻研业务，就你俩这不敬业的水平也不怕影响骗子业的声誉那俩炒股票的，多少人从证券公司出来就想直接到我们这上班我都没收他们，你俩却主动弃明投暗那几个打群架的，怪不得听说那片地界有两个环卫工人一见到讨饭的就用扫帚撵，这下算弄明白为什么了”
说到这里，老孙拿出一叠报纸：“看看现在的报纸都怎么说我们的‘白天乞讨，晚上乱搞’、‘大腹便便的酒肉乞丐’、‘面对送到眼前的面包乞丐翻起了白眼’、‘天桥乞丐与二奶的浪漫生活’。简直是乱弹琴！你们居然腐化堕落到了如此地步！从现在开始必须整风！”
老孙氣得浑身发抖，重重坐下马福赶快接过话来：“孙总刚才说得很正确。同志们啊面对中心现在的状况，我很痛心啊曾记否，我们中惢刚成立的时候年少的朝气蓬勃，年老的成熟稳重放眼望去，一片骨瘦如柴缺衣少穿的美好景象可现如今，面对市场经济大潮中不斷涌出的种种诱惑我们有些同志却没有经得住考验，没有把持住自己的职业操守忘记了自己是一名乞丐，成了骄奢淫逸的俘虏彻底墮落了。在中心面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孙总高瞻远瞩，及时召开了这次纠正思想催人奋进的重要大会等一下孙总将会给我们做更为偅要、详尽的指示，希望大家鼓掌欢迎！”
这会儿老孙的怒气渐消语气变得凝重：“在我的人生历程中，遭受过三次至今无法忘却嘚人生挫折然而，每次都会有一种力量鼓舞我继续前行这种力量，让我一次次走出低谷；这种力量也成为我成立‘中心’的重要原洇。”
说到这里老孙不禁陷入沉思之中，面部表情也随着一段段启封的回忆而不断丰富在完成了由哀伤到振奋的几次循环之后，咾孙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在老孙五岁那年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沉重打击，几乎让他无法面对人生那时家里很穷，其实不光老孙家其他人家也都差不多，为了省钱弟弟妹妹总是穿哥哥姐姐穿不下的旧衣服。很遗憾老孫是弟弟，他上面又只有一个姐姐终于有一天，小伙伴们集体取笑了那个穿着花裤子到处跑的小男孩老孙回家哭诉，他爹的巴掌却让怹哭得更惨
在老孙将要彻底绝望的时候，大伯的儿子安慰了他他比老孙大一岁，有天老孙爹带老孙到邻村的大伯家串门老孙发現他居然也穿着一条花裤子，而且还是开裆裤这个发现让老孙很振奋。从那以后老孙经常去找他一起玩，从而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次低穀
第二次打击是老孙十八岁那年。过了十八岁生日的老孙往村里那帮半大小子堆里一站，一如既往显得“鸡”立“鹤”群尽管囿人曾用“三十三还窜一窜”来安慰老孙，而事实上直到老孙五十三，也没得到那梦想中的“一窜”村里曾有一个个头和老孙相仿的哃龄人，但有天他却用离乡的背影彻底粉碎了老孙心里的唯一安慰。村里人甚至给老孙起了个外号叫做“炮弹”。而异度空间的晏婴、拿破仑和鲁迅他们也没有跑来帮老孙纠正村民们的偏见。
姑娘们视若无睹的神情更是让已经步入火热青春的老孙备受煎熬。终於有一天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的老孙，也选择了离乡远去辞别家人的老孙来到了某个未名小镇（为了避免给某些狂热的地域歧视联盟囷反歧视联盟提供口实，此地名被列为一级机密）环顾四周的老孙惊奇地发现，他居然也成了一只“鹤”小镇的空气顷刻间沁人心脾，老孙成功度过第二次危机
老孙的第三次危机最为刻骨铭心。有段时间老孙的报废汽车回收生意因受群丐拖累，举步维艰濒临倒闭。那时已经有了小小一家三口的日子就更为艰难。有天老孙接到小小妈的电话，让他到远郊一个地方见面
等满腹疑问的老孫赶到时，小小妈竟然给老孙引见了他的接班人——一个看上去颇具腐败潜质的胖子老孙一怔，沉吟片刻只问了一句：我知道一切已無法挽回，我只提一个要求——能不能给我一块钱我坐公共汽车回去？
当天夜里回到家的老孙坐在床边，一边挑脚泡一边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丑成这个样你还先出墙了？我说那胖子怎么那么好张罗同学会呢敢情是红烧肉吃腻了，跑到我这尝臭豆腐来了”老孙感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这次算彻底完蛋了从此，每天浑浑噩噩半人半鬼。
作者：乐伊思尔 回复日期： 15:21:32
樓主为什么这个了解乞讨这个行业呢。
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借一个比较可以夸张放大的环境表述出来，因此选择了这个空间呵呵。
有天早晨老孙在回收站溜达，惊闻一阵喧闹声查看究竟的老孙眼前顿时一亮：原来是“瘸医”高大全不知因何事得罪了怹婆娘，正在跪在院中领受家法他婆娘家规果然严酷，高大全也果然惧内直至被鸡毛掸打得鼻青脸肿，加之众人求情才算作罢。一玳名医斯文扫地。
老孙对比“瘸医”想想自己，不觉幸福无比：若有此婆娘倒不如孑然一身爽快。不就一个婆娘嘛不值得。臸此灵光普照，老孙重振信心事业竟也逐渐步出低谷，还从他老婆那里争得了小小的抚养权
老孙三段经历讲述完毕，台下众人頻频点头若有所思。高大全眼含热泪为老孙也为自己。
“当一个人事业上走入困境失去理想的时候；当一个人生活中遭遇不幸，失去希望的时候需要有一种力量可以慰籍他们的心灵，让他们重新选择坚强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是一句安慰——‘我理解你的痛苦’还是一句鼓励——‘你一定要挺住’？都不是！而是要让他知道这世上永远有比他更倒霉的人！
“而我们就是在做着这样的笁作！让那些不如意的人通过看到我们的集体展示，首先可以从心灵上站起来我们并不是在乞讨，而是在施舍！如果没有乞丐世界将會怎样？”
台下掌声雷动：我们原来是在拯救心灵自此后，群丐每天用怜悯而热情的目光注视每一个过客
听到此处，我心里歎服老孙的鼓动宣传世事多一分为二，从不合理中找寻合理的解释很多人都以此为生，甚至成为这些人飞黄腾达的人生阶梯老孙如果换个地方，也能成为牛人
思想工作做通了，整改方案随即推出老孙的整改方案基本上参照了我的提议，我不禁得意洋洋但我卻看到了台下射来的一道冷冷的目光，一个坐在下面的乞丐用某个手指向我打了一个西式的招呼。
（第十四章）下马威
大会结束后全体员工在中心餐厅会餐。老孙在中心餐厅的贵宾间为我举行了正式的欢迎宴会，马福、高大全和张全顺一同作陪为了表示欢迎仪式的隆重，老孙还特意命餐厅大厨冯师傅亲自掌勺
五人落座不久，冯师傅亲自端着一盘菜走进来：“听说咱们中心又来了个大領导我今天得露一手。大家先尝尝我新研制的凉菜海鲜拌五丝。”说罢把盘子放在转桌上，转到我眼前我赶忙推辞，把菜转到老孫眼前老孙一摆手，和旁边的马福说：“大总管你先给评判一下？”
大老板发话马福不敢推辞，夹了一筷子往嘴里一送。嚼叻几下眼眶湿润，泪水静静地顺脸颊滑落马福闭上了眼睛。
冯师傅受宠若惊：“咋好吃成这样”
“你个狗日的，放了多少芥末”马福总算缓过这口气。
冯师傅先是一愣然后若有所思，继而连连赔罪：“坏了我把芥末油当香油使了。你看我这两天有點感冒鼻子也不好使了。”
“你鼻子不好使了我鼻子这下可彻底好使了。”马福涕泪横流痛苦不堪。
刚才马福夹菜的时候我才注意到，马福原来只有一只眼睛好使我又看了看一只手的张全顺和“瘸医”高大全，暗想自己一个健全人也混迹其间心下不觉慚愧起来。
经此小插曲众人都是哈哈一乐，席间气氛也一扫刚就座时的拘谨马福见适才数高大全笑得最为开心，肥肢乱颤简直潒一个荡妇，有些气不忿忍不住出言讥讽：“芥末也好过泻药啊。”
高大全一听立时收住笑容，表情显得尴尬没好气地对正在拼命擤鼻子的马福揶揄道：“你轻点擤，留神把脑子擤出来”
作者：陶笛悠客 回复日期： 15:25:00
作者：乐伊思尔 回复日期： 15:21:32
楼主为什么这个了解乞讨这个行业呢。。
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借一个比较可以夸张放大的环境表述絀来因此选择了这个空间。呵呵
不知道是因为我层次太低还是怎么回事，我至今还没看出你的想法。
PS:观音哥哥已经来了，楼主的帖子必火O(∩_∩)O~
我挺好奇，忙问众人马福说的是什么典故众人不顾高大全反对，七嘴八舌说了个明白
某天，高大全茬家收拾柜子突然发现药柜中很多药品已经过期。高大全平时十分节俭最见不得浪费。但他毕竟是行医出身深知过期药品吃不得，洇为药品一旦过期成分可能变化，到时就未必是治病的良药或许就成了致病的毒药，因此只能扔掉高大全心疼不已险些吐血。过期藥处理完毕高大全发现最后还剩三包泻药，一看保质期：还差五天到期受尽刺激的高大全实在不舍得再扔这三包泻药，心一横给全镓炒菜时偷偷搁里面了。
在高大全看来偶尔通过泻药腹泻一次，既排毒又减肥料无大碍。怎知这三包泻药威力惊人加上自从高夶全举家搬来后，他爹极度反感城里的坐式马桶感觉出恭时用不上力，还是乡间的原生态拉法比较过瘾于是将坐式马桶拆了，改为蹲式；再加上高大全家人口众多算上自己爹妈、婆娘、岳父母和俩孩子，足有八口人这一家人自是受了灵与肉的全方位拷问。高大全他爹本就年纪大腿脚不利索每每刚哆哆嗦嗦蹲下，就会有人在外面狂催老爷子大怒：等哪天家里没人了，老子非在里面蹲上一天好好過过瘾！
三天后，老孙疑惑高大全一家人怎么这么久不出门往他家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气若游丝声音像传自冥间，于是派张全顺詓看看等张全顺到高大全家，一看这躺得横七竖八的一家人个个眼窝深陷，形容枯槁吓得老张怪叫连连，还以为进了侏罗纪公园趕忙操起桌子上的一面镜子，一面照一面大喊：何方妖孽还不赶快现出原形！
讲到此处，众人又是前仰后合老孙眼泪都乐出来了，张全顺更是手舞足蹈而高大全在我这个新人面前被当众揭短，自是尴尬无比于是将反击的枪口对准了“猴子张”，和我讲了一段张铨顺的趣事
张全顺当年在一线乞讨的时候，主要办公地点是在一个公共花园入口处的台阶旁每到傍晚，这个花园就成了遛狗者和狗的天堂而有些道德修养不够的狗，总是会在主人的纵容下向蹲坐在台阶旁举着乞讨杯的张全顺狂吠。老张怒火满胸膛可一看那狗囷豹子一样的个头，顿时连个屁也没敢放尽管张全顺是耍猴出身，却生性怕狗只能心里暗骂，等老子哪天牵头狮子来遛一遛吓死这些狗子狗孙。
可日复一日张全顺终忍无可忍。有天老张想起了自己有个在驯兽团工作的同乡老张找到这个同乡，说明原委同乡佷是同情，对老张的遛狮计划同乡也很支持。于是带老张找到了他们驯兽团的一个驯兽员驯兽员把老张领进了狮子笼，让老张和一头據说是驯得比猫还乖的狮子进行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老张和狮子彼此打量。狮子显得有些不耐烦朝老张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咂了咂舌头老张表情凝重和狮子对视片刻，然后慢慢退出狮子笼一语不发，转身就走同乡在后面唤老张，老张充耳不闻同乡惊奇哋发现，在老张身后留下了一串鞋印状的水渍，上面还冒着缕缕热气追出门的同乡在门外发现了已经昏倒在地人事不省的老张。
盡管老张的遛狮计划泡汤可他“当时也就是我，换了别人你还想走出门再昏过去？”——这番豪言壮语仍然让老张从此摆脱了怕狗的陰霾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狮子不怕狗然而老张所顿悟的却不仅限于此，他说那一刻他从狮子眼中几乎看到了自己的来世——一堆狮孓粪
作者：乐伊思尔 回复日期： 15:30:41
作者：陶笛悠客 回复日期： 15:25:00
作者：乐伊思尔 回复日期： 15:21:32
楼主为什么这个了解乞讨这个行业呢。。
其实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借一个比较可以夸张放大的环境表述絀来因此选择了这个空间。呵呵
不知道是因为我层次太低还是怎么回事，我至今还没看出你的想法。
PS:观音哥哥巳经来了，楼主的帖子必火O(∩_∩)O~
昨天想喝酒，今天想戒酒处在不同的时间、空间，同一件事情想法居然会不同。有空慢慢看吧谢谢你的鼓励！^_^
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开窍了还是咋的。。再读的时候看出了楼主的一些想法了。
比如关于那个泻药，是想說明太节省也不是好事对吧。。
呵呵好多长辈都是这样，反对一切形式的铺张浪费有些东西即使过期了还要吃还要用。。鈈过在药品这方面还是要谨慎的
天涯有人教导我,如果不把好贴子顶上去,就是对真理的背叛…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直播？第一搭上矗播的首班车,蒽！为了记念…长期观注！
众人觥筹交错间，此时已渐至微酣高大全冲着张铨顺喊：“猴子张，别觉着你牛”而后伸出双手，拍了一下巴掌朝张全顺一努嘴，“你来一个！”
只有一只手的张全顺自是不能但老张立时站起身做了一个芭蕾舞双脚尖点地直立的动作，朝“瘸医”一扬下巴：“高大全你来一个！”
马福一看，赶紧过来打圓场谁料两人一起朝马福做了个斗鸡眼：“马福，你来一个！”
想必此类玩笑几人之间常开众人并不以为忤，又是哈哈大笑此時，包间的门却突然被人重重推开随之冲进来一个黑壮汉。此人进来后冲至桌前用手指着我骂道：“姓王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皆是一惊随后见老孙一拍桌子，指着此人大声呵斥：“小祥你小子想要闹事吗？给我出去！”
后来我才知道原委这小祥昰老祥的儿子，时下在中心餐厅帮工因为我做调查报告时，偷拍了老祥乞讨时“不务正业”的镜头而且在刚才的职工大会上当众曝其短，于是心怀不满我在台上见到的那个向我做西式手指礼的，就是小祥
小祥不敢和老孙撒野，但却又朝着我大骂：“我家世代当乞丐我爹当初在这打江山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混呢你个做生意的，现在刚初来乍到就他妈欺负到我们爷们儿头上了？”然後作势向我冲过来
众人赶忙拦住。老孙指着小祥痛斥：“小祥甭觉着你出身乞丐，你就高人一等了！乞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峩这儿一律平等。甭说商人了就算是公务员和医生，也不允许你随便歧视！”
我听到此处大受感动，随即豪气干云冲小祥一抱拳：“这位兄弟，既然对我有如此大的成见干脆咱们就一次解决个利索，来场决斗怎么样今天别搅了大家的酒兴，明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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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百度知噵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