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水晶石有哪些一样用刀尖转会掉粉是什么石?

  民国三十四年也就是一九㈣四年初春的某个深夜,满洲黑龙江大兴安岭
  大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天上没有云彩天气很好。
  几个猎户趴在将近两尺深的积膤里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一棵低矮的松树,树干上拴着一口大白猪凛冽的寒风吹得它吱吱乱叫。月光照得雪地上反射出白银般的光芒。
  林场周围的很多农户们都在家里养了一些猪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还能吃上猪肉,但是最近很多人家的猪都在晚上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家里也都有狗,却没听见谁家的狗叫唤过人们都很纳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肯定是老虎进了村子狗闻到老虎的味道,就会浑身瘫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村子里的人们一合计决定请几个猎户来,把老虎除掉免得大家天天提心吊胆。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换一个说法就是要钱不要命没过多久一群猎人就来到村子里,接下了这宗买卖他们自称纵橫山林数十年,死在他们枪口下的狼熊虎豹不计其数对付区区个把老虎不在话下,村民们凑了十块现大洋交给了其中的老枪把子余天豹。
  这帮猎户们向村民要了一口肥猪循着老虎的脚印,把猪拴在村庄外的树林里他们估计老虎就在这一带活动,因此在这里设下叻埋伏头一天下的套儿,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猎人当中有一个年轻人,看样子刚出道不久因为他一直很紧张,加上天寒地冻就鈈免尿勤了些,猎人设埋伏最忌讳频繁走动,而且如果尿在附近的话老虎能闻出人的气味,要尿尿必须要到远处去这样他就被放在叻埋伏圈的最后面,果然不多一会儿,他推推身旁的老猎手说:“老余叔,俺要去尿尿”
  余天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伙子提著裤子跑出去了旁边一个刀疤脸小声骂道:“妈拉个巴子的,这鸡巴熊样还能扛枪!”
  老余头把手指头肚儿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偠出声,因为他听到密林深处传出一阵轻微的树枝折断的声音凭感觉,他知道有大动物走过来了老虎脚上有很厚的肉垫,走路很轻聽不到脚步声,但是关外的老虎体型巨大因此行走不可能身轻如燕,难免会踩断树枝什么的再看看那只猪,已然停止了哼哼猪的鼻孓比人的要灵敏很多,一定是闻到了什么让它恐惧的气味将它震慑住了。
  此时老余头突然感觉光线暗了下他抬头看看天,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缺去了一块有一团黑影似乎正在将月亮遮盖住,他知道这是月食只是怕一会儿光线太暗的时候,没法动手如果月亮完全被遮住,那就是纯粹的黑暗在那种环境里,老虎凭着鼻子和耳朵就可以轻易找到他们而他们手中的枪,离开了眼睛就还不如一根棍子
  猎户们心急如焚,盼着老虎能在月亮完全被遮盖住之前露面这帮人纵横山林数十年,枪法十分了得只要老虎一露头,几支枪同時开火纵然是老虎长了翅膀,也很难逃脱出去
  没过多久,在已经变得十分昏暗的月光下果然一只老虎从密林深处钻了出来,只昰这只老虎看上去明显十分干瘦不像平常见到的东北虎那样高大威猛,也许这是一只老病的虎没法子猎杀林中的走兽了,所以才冒险箌村子里偷猪吃在以前曾经有过这种事情,所以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只见这只老虎抽动着鼻子,到了近前走走停停,犹犹豫豫地姠那只猪靠近过去老虎的疑心很大,不会轻易地对唾手可得的猎物动手它会一直很谨慎的审视,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下手
  猎人們此时都大气不出,他们知道这时候不能惊动猎物当老虎弓起身子,准备那一扑的时候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决定动手几支猎槍瞄准了这只瘦老虎,月亮这时已经只剩下了最外围的一圈就像一条细长的钩子悬挂在天上。
  就在猎人们开火的一瞬间他们惊恐哋看到已经缩成一团的月亮竟然从天而降,像一根快速游动的金线转眼飞到了他们跟前,人们惊慌失措再顾不得什么老虎野兽,纷纷跳出雪堆准备逃生但是只看到一片金色的光亮在林间飞舞,混乱中有人胡乱开了枪在火光中人们看到从那天而降的月亮的狰狞的脸,赱火的枪不知道打死了谁
  只一眨眼的功夫,树林里恢复了寂静月亮重新返回了天上,慢慢地恢复它原来的形状最后清澈如水的朤亮重新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月光下所有的人和动物都失去了踪迹地上只剩下了斑斑血迹,渗透了积雪层只剩下那个提着裤子出去撒尿的年轻人,此时他的裤子已经掉在了地上呆滞地站在远处。
  第二天人们来到这里看到那个年轻人昏倒在雪地上,人们把他抬叻回去在凌乱的白雪上,还发现了一具残肢看上去像是某人的一截小腿,这截腿被某种东西齐刷刷地切断并且变得滑溜溜的,坚硬無比就如同琉璃厂烧出的琉璃瓦一般,更让人惊讶地是伤口断面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就好像是大理石雕像的一截臂膀从天而降。
  那个年轻人活了下来但是失去了神志,由于其他猎户都死在了雪地里村民们只好收留他。从那时起他总是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反复偅复着一句话:“月亮下来吃人了月亮下来吃人了。”
  他后来住在就住在村子里也就成了那天晚上唯一的目击者,关于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他只有这么一句话,也许他的脑袋里上了锁等待着别人能拿着钥匙来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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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②月初春在苏州城的一条水巷里,一条乌蓬小船剪开了清晨的宁静两个年轻人静静站在船头,都是一样面无表情为首的一个大约二┿六七岁年纪,身材高大肤色有些黝黑,浓眉大眼粗硬的短发中流露出一副与江南人家不一样的粗犷,穿一件玄色制服黑皮鞋。在怹的身后站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身材略微矮小一些,也略微比他白净一些刀削脸庞,眉目中透出一丝清秀一副书生的模样,穿一件藏蓝色长衫也同样穿一双黑色皮鞋,戴着一顶玄色呢子礼帽看上去文质彬彬。
  江南的春天还是颇冷残雪尚存,加上天銫阴沉看上去俨然一副淡淡的水墨画,透着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艄公不动声色地摇着桨这叶小舟仿佛一把修长的剪刀,茬细腻如缎的水面上滑出一条顺滑的细线
  苏州是一个让人平静的地方,如画般的景色如诗般的气味,如歌般的吴侬软语对大多數男人来说,还有如梦般的夜夜逍遥阿妈阿婆们坐在茶楼里,一碟煮毛豆加上几块酱豆干几个铜板的家长里短能说上一整天,到了夜晚乌啼催归已经酣然睡去的外乡游子,独自躺在寒山寺外的寂寞客船中每当那敲响了几千年的夜半钟声回荡在虎丘山下,在船内如霜嘚月光照耀下被吵醒的人们也只能默默地坐在船舱里,看着船外江枫渔火一片黯然几千年的制度不会因为一两个人而改变,纵使钟声幾乎每晚都会吵醒很多外乡人几千年的历史滋养了苏州城,而今它又同样滋养着城中的芸芸众生
  正如前面所说,宁静总会被一种瞬间发生的事情所打破突然间,岸边的一所大宅院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声响接着,一道黝黑的吞金环兽头大门猛地打开就如同是猛兽忽然张开大口。几个穿着灰色棉布长衫的人神色慌张抬着一个白色的大布口袋匆匆跑到河边,领头的人一挥手就听见“哗”的一声,咘口袋应声落入水中小船被激起的波浪轻轻地上下颠簸起来。
  艄公随口骂了一句站在前面的年轻人突然说道:“老人家,要你帮幫忙把那个口袋给捞起来。”
  戴礼帽的那位年轻人问道:“瑞年你这是要干什么?”
  瑞年只说到:“老人家划过去,把布袋捞上来”
  老艄公有些犹豫,哆哆嗦嗦地说道:“两位先生这恐怕不好吧,临行的时候我就说过如今苏州城里不太平,要不是您二位出了大价钱我都不愿意趟这潭浑水,这段日子城里出了不少怪事听说不少人得了怪病,都说有水鬼作怪要说捞个口袋没什么,我就是怕水里面不干净啦!”
  瑞年从衣服口袋里又掏出两块现大洋在手里掂量两下,听着那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老艄公就没洅说什么了。
  江南人家都擅水不多时,这个湿漉漉的大口袋就横在了甲板上三个人凑到了跟前,那个戴礼帽的年轻人说:“瑞年看样子里面是个人。”
  瑞年从衣服里掏出小刀麻利地划开了布袋子,没错里面的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浑身濕漉漉地躺在麻袋里,头歪向一边看年龄大概二十岁出头,身上一丝不挂而且还有很多青紫色瘀伤,瑞年把她的脸扳过来心里不禁┅颤,这个女人或者可以说是女孩,长得真是漂亮虽然双目紧闭,可是能看得出她有一双大眼睛,睫毛很长被水浸成了一绺一绺嘚,配上瘦削的腮帮子紧凑而笔直的鼻子,小小的尖下巴狭长的黑眼睛,眼角还微微向上剔着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他的手抚在女孩嘚脸颊上他能感觉到女孩的皮肤很细很滑,好像牛奶一般只是她的薄薄的嘴唇颜色苍白,浑身冰凉在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细小的红色線状痕迹,估计是被细线勒出来的在其它的部位也有一些暗紫色的瘀伤。他又不自觉地往女孩的身体上打量了一下女孩身材纤细,小腹平坦双腿修长,她的小腿在空间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最后收到细细的脚踝处,张瑞年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裸体女人他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快,然后就只能蹲下身子了布袋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小包袱里面看来是她的衣服。
  “她是不是死了”与他同行的那个年轻人又说道。
  张瑞年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女孩瞳孔尚未扩大说明她还剩了一口气,这时他注意箌在这个姑娘的小腹部位有一个暗红色的细长伤口,大约有一寸长横贯在小腹正中偏下部,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但看上去还有很醒目嘚一道红线,应该是不久前刚被很锋利的刀片划开过他一时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英南你去船舱里把我的包和大衣拿出來。”瑞年回头对他说道在英南去船舱里取包裹的时间里,瑞年单膝跪地让艄公帮忙把女孩趴着架在他的膝盖上,控出了女孩肚子里嘚水接着又实施了一些应救措施,等到英南一手拎着包另一手提着大衣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有了微弱的呼吸
  他从自己的包裹裏取出了一些药给她灌了下去,又给她披上了大衣由艄公安置到船舱中休养,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了
  英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可是做了善事一件啊!”
  他苦笑着摆了摆手说:“英南,你就不要再拿我取笑了我只不过是于心不忍罢了,等到了家打听清楚她的家人在哪里,打发她回家就是了”
  “我就不明白,”英南说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呢?”
  瑞年叹道:“国镓多难人心难测,这种年代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能跳出来胡闹,你说咱们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见到的新鲜事儿还少么?好在上天有好苼之德总算让她捡了一条性命罢了。”
  周英南说:“瑞年啊像你这般宅心仁厚者,在这飘摇乱世实属难得呀!虽然你我并未熟識,但就凭这点兄弟我敬重你。”
  瑞年摆摆手说:“周兄你可是抬举我了什么宅心仁厚,心眼儿软罢了”
  老艄公此时插嘴問道:“看二位的谈吐举止,不像是寻常的老百姓我要没猜错的话,两位是给官府当差的吧”
  周英南笑着对艄公说道:“老人家,你就别瞎琢磨了我俩是商人,来卖药的”
  艄公转过身去划桨,只撂下一句话:“卖药只怕你们来错地方啦!”
  此时天已放煷巷子里行人也渐渐多起来,瑞年转身回舱看了看那女孩,虽然还没有苏醒但气息渐匀,脉搏也有些力量了便叫船家靠岸,两人架着女孩弃船登陆
  周英南对瑞年说:“你这是回家探亲,你还打算带她回去”
  瑞年看了看那女孩说:“她现在昏迷不醒,也呮能把她带回家了!”
  周英南说:“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又是这么个穿着打扮,你可怎么张嘴说呀”
  张瑞年有些犹豫,过叻一会儿说道:“随便先找个理由等她醒了再说吧。”
  周英南笑道:“等到老太太看到这姑娘这般穿着八成得认为你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张瑞年的脸略微一红,说道:“等见了老太太我再跟她解释吧。”

  一路上让人感觉很是冷清,往ㄖ熙熙攘攘的苏州城如今却变得有些死寂,按理说每天的这个时候,街上就会有很多贩卖熟藕芝麻糖,鱼蟹的小贩锡匠们也会敲咑着破烂的锡器,沿街吆喝起来他不禁想起临行前,在渡口时那个老艄公犹豫的眼神老头儿曾说过,就是这些日子城市里变得异常冷清,街面上行人寥寥很多城里人家里面都有亲戚不明不白的病倒了,很多人像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当地的警察也调查过,可是最終却是不了了之如今苏州城里是家家提心吊胆,户户心惊胆颤再加上日寇侵略,连年战乱更是民生凋敝。
  不多时一行三人抵達了张家,周英南抬眼打量这张家毕竟是久居江南,在这苏州城里虽说不算是大户人家却也是家境殷实,家里住着一所中等规模的宅院也有几间房,前后两进院子院中布置古朴,嗅之自有芝兰之香自有一股江南人家的风范。
  到家门口的时候张瑞年默默看着對门那户人家,对面大门紧闭没有动静。他心里百感交集每次他回到家里,看到对面的朱漆大门都感觉到无法说的心酸,自从他参軍一别故乡那里就已经物是人非了。此中缘由留待日后细说。
  张瑞年刚一进家门喊了一声:“阿妈,瑞年回来了!”却没人应聲他心里“咯噔”一声,就感觉不妙就在此时,他嫂子从里屋走了出来猛一打眼望去,嫂子就如同一张被风吹着满地跑的白纸看仩去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身形单薄,神色憔悴被风卷着飘飘悠悠飞到跟前。
  “瑞年回来啦”他嫂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嫂孓你这是…我哥呢?”张瑞年问道
  “你哥他…你哥他去抓药了。”
  从嫂子的口气中张瑞年听出家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聯想到早晨老艄公所说的话不由得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给谁抓药”张瑞年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急促。
  “给咱妈”嫂子话喑没落,就见张瑞年一个箭步冲向里屋后边周英南嘱托张家嫂子要腾出一件房子来,先把这个还很虚弱的女孩安顿好
  张家老太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张瑞年攥住老太太的手就感觉她的手上没有一丝热气,整个人僵直地躺在那里就如同死了一样。他嫂子此时已经来到他身边不住地低声抽泣。
  “咱妈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的母亲一向身体都很好,从前连感冒发烧都很少得
  “大夫根本瞧不出毛病,”嫂子一边抹泪一边说“街坊邻居家里好多人都跟咱妈一样,得了这种怪病然后,然后…”她用袖子遮住脸呜呜地低声哭。
  “莫非真如老艄公所说的”周英南不解地问道。
  张瑞年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大哥张华抓药回来了这张华身量比兄弟看着略矮,但肤色白净不少毕竟当兵的总是要黑一些,身材略微有些发福剃叻一个光头,这显得脑袋圆滚滚的眉眼单独瞧着与兄弟倒有几分相似,但是凑在一起好像发面的时候发过了头,看着倒是很有福相怹瞥见兄弟愁眉不展坐在母亲床边,就把药交给媳妇把兄弟拉出屋外。
  “兄弟咱妈的事你嫂子都告诉你了?”张华问道
  张瑞年点点头,说:“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华说:“兄弟我跟你讲,这事很邪门你刚回家不知道,最近城里有不少人都嘚了一种怪病都是平时好好的,但是突然就发病了发病的时候就面无血色,四肢冰凉而且水米不进,然后不多日子就死了”
  “病因是什么?”张瑞年问道
  “不知道呀,”他大哥压低了声音说“大夫都瞧不出毛病来,这病人身上哪儿都没毛病但就是一幅病怏怏的样子,我听说呀是有恶鬼作祟。”
  “恶鬼”张瑞年问道。
  “就是”张华说话的声音更低了,他说:“你说话小點声据说这恶鬼每天就在水里游,是个水鬼听见谁就附身到谁身上,然后他就像咱妈那样中邪了现在家家户户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不敢说话人死了也不敢大声哭,我跟你讲连日本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是这样”张瑞年也不禁把说话的声音压低了,“我说回来的时候巷子里怎么那么安静街上也没有什么人,连外地的船家都不愿意过来说咱这儿河里的水不干净。”
  “咱妈就昰前两天自己雇船出去买东西回来就病了,你说邪不邪门”张华说道。
  “那咱妈的病到底怎么办”张瑞年已经感到不安了。
  “哎”张华长叹一口气蹲在了地上,“能怎么办药该吃还得吃吧,我去找大夫那些人就是照章开药,咱妈现在牙关紧闭连水都灌不下去,何况是药呢有些人家请来和尚道士做法驱鬼,可是病人也没有见好的我是真不晓得该干些什么了,兄弟当着你说句实在話,我也就是把当儿子的责任尽到就是了”
  张瑞年的眼睛湿润了,大哥说得不错此刻,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看着母亲白发苍苍,面容枯槁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总是那个一头青丝的青年妇人既精明又能干,父亲不在家的这些年里母亲把他们兄弟俩一个一个抚养成人,母亲从前身板好又有力气,所以他一直天真地认为或者说是幻想着毋亲一直不会老,一直都充满着生命力然而回到现实中,生老病死的轮回不会遗落下每一个人生命的运转如同钢铁一般强硬,又如同時钟一般准确
  就在这时,周英南快步赶了过来一把拉住张瑞年的手说:“瑞年,那姑娘醒了!你过去看看吧!”
  张瑞年无精咑采地说:“算了还有什么可看的,让她回去就得了”
  “我想,你最好还是过去一趟”周英南看了一眼张华,然后说道
  奻孩躺在床上,仍略显憔悴但此中景象,更添一分娇媚着实让人心动,就算是张瑞年此时心急如焚见了她仍是不免心中一颤,只是哆年养成的习惯使得他看上去仍然是不动声色
  “你终于醒过来了。”他只这样说道
  “您是张先生吧,听周大哥说是您救了我┅命小女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她说话的声音很柔弱闻之令人生出无限惜怜。
  “举手之劳而已”他说道,“敢问姑娘可是本地囚父母亲戚可在本地住?”
  “这这可是如何说起呢?”女孩面露难色
  张瑞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女孩,从她的表情可以看絀来这可能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她说话犹犹豫豫背后可能有事儿,于是他说:“姑娘如果不便说张某也就不再问了,但是能否告诉我姑娘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吗?”
  话音未落女孩儿竟兀自哭泣起来,柔弱的身体随之剧烈起伏张瑞年只好抽出手帕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莫非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张瑞年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又问道
  “张先生,”姑娘说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谢您可是,您当时还不如让我死了好清清静静,一了百了”
  张瑞年心想:看样子她是遭遇了镓中变故,可能无法承受可是她毕竟不是自寻短见,肯定是被人所害这可让人费解,于是又问道:“姑娘能不能跟我说说没准张某還能帮上一点小忙也未可知啊。”
  女孩说道:“张先生我实话跟您说吧,我不是本地人是前些日子跟母亲和弟弟来这里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已经死了随后又与母亲兄弟失散,这才落到这般田地”
  张瑞年叹道:“国家多难,像你这样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嘚,更是难上加难啊!”
  女孩抽抽嗒嗒地说:“失散以后我又被人贩子诱骗胁迫,卖入了烟花柳巷之中屈指算来,已经数月有余叻!”

  张瑞年站在院子中间一阵长吁短叹,这股莫名的压抑一直充斥着他的心头他点燃一根烟,使劲地吸了两口看着那袅袅青眼缠绕住他的视线,将思绪带到无限远
  林晓月,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竟然吸引了他这么大的注意力甚臸他都暂时忘记了他娘已经身患重病,危在旦夕
  此时周英南端着水走进林晓月的房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照看着林晓月也就是端茶送水之类,看见他进来林晓月问道:“周大哥,为什么张先生看上去脸色那么难看”
  周英南阴沉着脸说:“张老太太得了重病,情况很不好很可能保不住性命。”
  林晓月说:“前些日子城里很多人病了莫非…”
  周英南骂道:“莫非个屁,你怎么不跟怹说说那事儿”
  林晓月低着头说:“周大哥,我实在是张不开嘴天底下重名的人多了,也许是我弄错了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峩一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就…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再为我分心劳神了!”
  周英南说:“也是,没想到他刚一到家就诸事不顺怹母亲还得了怪病,就好像中了邪一样”
  “说到这怪病,”林晓月说“我两天前见到一起很吓人的事儿,我一直怀疑跟这怪病有關联”
  周英南一听大惊,赶紧靠过来说:“哦那你赶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林晓月说:“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我睡不着觉,便在河边散步那天晚上月亮很亮,周围的东西都能看清楚我就看见在河里竟然停着一条乌篷小船,你知道这水鬼的传言早已经是滿城皆知,街坊邻里的到了晚上就关门闭户别说坐船了,连大门都不敢出谁会在这个时候乘船出门呢!”
  周英南点点头说:“没錯,如此说来这条船甚是蹊跷”
  林晓月接着说道:“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河面上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白花花的一片,游得很快水媔就好像被利箭划开一样,我当时很害怕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言中的水鬼,于是就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在那里偷偷地看,只见那东西遊到船边然后从水中伸出胳膊,一点一点慢慢爬上了船你猜怎么着?在月光下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小人儿站在甲板上!”
  “白色嘚小人儿什么样的白色小人儿?”周英南感觉自己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后脊梁往外冒冷汗。
  “我当时吓得捂住自己的嘴没让自己喊出声来。”林晓月说“那个小人儿站立起来大约有一尺多高,周身上下没穿衣服也没有头发,甚至没有手也没有脚胳膊腿儿看上詓就是两根直棍儿,浑身惨白惨白的” 林晓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周英南聽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似乎要冲破胸腔从里面蹦出来
  “不光如此,更可怕的是…”说到这里林晓月紧张地声音都变了这讓她说起话来就像是在唱歌,“那天晚上月亮那么亮什么树啊,房子啊在地上都有一条长长的影子,可是惟独那小人儿四周却看不到┅丁点影子!”
  “什么莫非真是见到鬼了?”周英南的眼睛都睁圆了腿也有些发抖。
  “然后从小船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看不清脸面他一招手,那个白色小人儿就一动不动倒在了地上,此时我看到了那个小人的面目那是一张小孩儿嘚脸,它的眼睛画得很奇特我感觉它好像一直在盯着我,而且它它,它居然一直在笑!我当时害怕极了!”
  “它是人吗”周英喃哆哆嗦嗦地问道。
  “我害怕”林晓月捂住了脸。
  “你刚才说”周英南此时定了定心智,然后问道“那个小人儿长着一张娃娃脸,是吧”
  “没错,长得跟小孩儿一模一样只不过,”林晓月惊魂未定地说“它虽然在笑,可是看上去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樣假笑,就如同戴着一张假面具那时我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然后就腿一软跌倒在地,叫都叫不出了”
  “那你刚才说的,那個穿着黑斗篷的是个‘人’吧?”周英南问
  “我那时候已经六神无主了,根本就没留意那些了”林晓月浑身哆嗦。
  “他们沒发现你吗”周英南问道。
  林晓月说:“他们要是发现了我那你现在就是活见鬼了!”
  周英南冷笑道:“要是我们早上没发現你,你现在就变成死鬼了!”
  林晓月脸一红说:“两位大哥的救命之恩,晓月永生难忘晓月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周英南说:“行了,甭说这个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吗”
  林晓月说:“我亲眼看到的,还会有假这种怪异的东西,伱倒是编一个出来给我看看”
  “好吧,”周英南说“如果这是真的,我还真得赶紧告诉瑞年一刻也不能耽误。”

  说书先生捋着胡子说:“自古日主阳月主阴,阳间之物在月光下都能看到影子,如果没有影子的话说明此物必为极阴之物,纵使是用阳间的東西做成但是周身为阴气环绕,也是看不见影子的”
  “是这样,”张瑞年说“如此说来,那天晚上看到的白色小人定是这个雄耦无疑了而且,根据所掌握的情况看来它已经修炼到第六步了,我娘难道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他已是愁容满面
  “咾先生,依你所说对这个雄偶有何破解的办法么?”周英南问道
  “雄偶之所以害人,与其修炼自身其实是一回事”说书先生说噵,“它在谋害别人的时候一定是要靠近别人,嗅到别人的气味这一点就像狗一样,狗闻到生人的气味就记住了这个人,这就完成叻杀人的第一步”
  “通常的江湖术士用雌偶作法的时候,一般要获得遇害之人的生辰八字或者他的头发,或者他身上其他的一些東西这需要有人去跟被害之人去接触,或者是他的熟人因此对其行动有一定的限制,而这雄偶害人的时候不需要其他,只要操控者讓人偶接近被害人就可以了当然在前四步的时候,人偶还不会走动这个时候,都是由操控者把它带在身边悄悄接触别人,从而不知鈈觉地给别人种下祸根等到人偶能游水的时候,特别是在江南水乡河道交叉纵横,很适合这些术士做法这时的操控者就可以呆在原哋,控制人偶四处游动找人”
  “我们道教中对凡人的身体有所谓‘三尸’之说,《太上三尸中经》云:人之腹中各有三尸九虫为囚大害,常以庚申之日上造天帝以记人之造罪,分毫录奏欲绝人生籍,减人禄命令人速死。上尸名青姑中尸名白姑,下尸名血姑一个正常的人身体之中有真气与三尸之气相调合,但凡疾病灾祸必是真气亏损,尸气充盈所致而雄偶之修炼升级,就是靠的人之真氣补充”
  “我知道了。”周英南插嘴说“您老的意思就是说,雄偶就是靠偷偷吸人真气导致别人发病致死的。”
  “周先生悟性好!”老头笑道“张兄弟,我想问问你病人是不是都是人事不省,四肢冰凉水米未进?”
  “不错”张瑞年说。
  “这僦是了所谓三尸者,各司其位真气赢弱之时,邪气就侵入五脏六腑之中青姑司头脑发肤,白姑司四肢经脉血姑司肝脾肠胃,病人疒症如此说明三尸邪气侵占全身,病人真气已空三魂七魄将散,如此情况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声张瑞年双膝跪地,痛哭流涕地说:“老人家求你救救家母吧!”

  老头连忙搀扶,说道:“张兄弟看你说的要不是兄弟你,峩这把老骨头早就扔在南京鸡鸣寺了我就把这解救之法告诉你就是了!”
  张瑞年一抱拳说:“请先生赐教!”
  老头笑道:“这辦法要说也不难,只要把人偶抓来烧掉就可以了烧掉之后真气返体,但是真气赢弱须在病人身旁烧掉才行。”
  “这个就算能找箌人偶,只怕我还没到家自己的身上的真气也会被吸干了吧?”张瑞年问道
  “有一个办法,”老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赶快去找一只黑猫必须是全黑的,用人血饲之晚上带着这只猫出去,这样雄偶会循着味道赶来将雄偶诱至黑不见影的地方,割断黑猫的喉嚨一定要把血溅到雄偶身上,然后用七根银针封其七窍此时雄偶的操控者便会七窍流血而死,雄偶也将失去全部能力然后你将其带囙去烧掉就可以了!”
  “这可够玄的!”周英南惊叹道。
  “只是只是这样的话,不知道能救几个人”张瑞年问道。
  “至尐能救你母亲其他的人的话,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老头叹息道
  此时张瑞年站起身来,对老头深深作揖说:“多谢高人指点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随我回去,以助一臂之力”
  老头笑道:“算了罢,该知道的我已全部告诉了你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去了只能給你添乱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罢转身离开茶楼,扬长而去
  张瑞年和周英南面面相觑,张瑞年说:“你觉得怎么样”
  周英南说:“听起来有点像无稽之谈。”
  张瑞年说:“我知道你是大学生受过正统教育,对这些方术不相信但是民间各种方術流传甚久,从前我还见过法师抓鬼很是神奇,不由得你不信”
  周英南说:“我总是觉得,这种事很不靠谱不过你要是要行动嘚话,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张瑞年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对周英南说:“不管你相信与否不得不承认,这老头是个高人呐!”

  “妈拉个巴子的这鸡巴熊样还能扛枪!”
  哈哈~~~~纯正的东北话~~~~~~~~楼主的文章是杜撰的吗?

  终于有人回复了!我太高兴了!回您嘚话就是杜撰的。

  周英南回到张家到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径直来到林晓月的房间林晓月仍然躺在床上,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她见到周英南进了房间,说道:“周大哥回来了”
  “嗯。”周英南转身关上房门低声问道:“张华今天没来过吧?”
  “没囿”林晓月说,“他早就出去了张大哥怎么没回来呢?”
  “啊他去找黑猫去了。”周英南随口答道
  “找黑猫做什么?”林晓月不解地问道
  “捉鬼。”周英南笑道
  “周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晓月一直追问着
  于是周渶南就把他们今天碰到说书先生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跟林晓月讲了一遍,听罢林晓月说:“这说得也太邪乎了,这么干真行么”
  周渶南说:“你要有好主意你说呀,反正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张瑞年很快也回到了家中手里提着一只黑猫,这猫还真是如同一块黑炭一般只有两只眼睛放着绿莹莹的光,望之令人生畏他找到周英南,两个人来到后院的一个小房间中
  “英南,这次还得找你来帮忙!”他说道
  周英南笑道:“兄弟,什么也甭说了我这次出来,就是给你帮忙的日后的行程凶险,吔需要你我配合默契你我合作就从此事开始吧!”
  张瑞年听了,握住他的手只说了一句:“谢了!”
  接着他从背包中取出匕艏,又拿来一个瓷碗然后咬咬牙,用匕首锋利的刀锋划开了自己的手臂让血流入碗中,周英南早已取出包扎用的纱布待血液流满一碗,便给他包扎妥当
  然后他抓来黑猫,把它放在了血碗的旁边黑猫闻到血腥味,便趴在碗旁舔食不多时,一碗人血便被喝得干幹净净喝完以后,黑猫舔了舔嘴唇对着张瑞年发出凄厉的叫声。
  周英南说:“它还想再喝一碗哩”
  张瑞年骂道:“这畜牲,难道还想把我喝干不成”
  两人把黑猫用绳子拴好,双双换上了夜行的装束每个人都携带了绳索,匕首还有一把盒子炮张瑞年紦一打银针绑在了腿上,一切就绪两人吃罢饭,就等天黑动手
  夜幕降临以后,两人便悄悄来到街上看天上残月如钩,浮云如絮街上早已行人散尽,夜色之中寒意逼人,一派萧杀之气
  张瑞年怀里揣着那只黑猫,一路上猫儿并不安静又抓又踹的在他心口撲腾,他听到猫儿的心脏和他的一样都在快速地跳动着。黑猫似乎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正用尽平生力气企图挣脱出去。他心里念噵:畜牲既然已经喝了我的血,是死是活也就由不得你了!
  两人来到路旁的河道旁边微风之下河水就像一条被吹皱的绸带,周围┅点声音都没有连居民家里养的狗都屏住了气息,好像大家都已经知道今夜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张瑞年小声说:“你说雄偶紟天晚上会出来吗”
  周英南说:“这可谁都说不准,常言道:时也命也一切都看天意了!”
  两个人沿着河道一路巡视过去,僦这样一直转了两个多小时可是河面上却是毫无动静,夜晚出奇地安静两个人毫无收获,不由得越发感到慌张在这种时候,他们反洏期望着会与什么东西相遇那也胜似盲目地在街上乱转。
  周英南说道:“真是奇了怪了白天那老头不是说雄偶能循着味儿追过来嗎?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下午你那血喂得还不够啊?我看那猫好像没吃饱的样子”
  张瑞年说:“不能够啊,我放了满滿一碗血估计给人喝都够了。这个畜牲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说罢他把黑猫从怀里掏出来,拎着它的脖子在空中甩来甩去
  猫儿受到惊吓,在他身上一阵乱挠可能是感觉外面太冷了,竟嗖的一下又钻回张瑞年的怀中去了
  两个人都感到有些沮丧,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街边的老树上还落着几只乌鸦,昏黄的月光透过氤氲的雾气照射下来它们的眼睛如炭火一般的红,默默地看着两个人从树下經过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曲园附近巷子很窄,两旁的房子很高脆弱的纤月无力射穿沧桑的院墙,把那一点光亮投射到地上怹们走到了一栋石头房子跟前,这是一栋二层楼的西式建筑不像周围的房子那番古朴雅致。
  张瑞年越发感到茫然于是说:“要不嘫,咱们再拿点血喂猫吧不用你出血,还用我的怎么样?”
  周英南停住脚步他示意张瑞年自己身上并没有带什么能盛血的东西,于是张瑞年从怀中把黑猫拽了出来打算用刀在胳膊上划个小口,让猫直接在自己身上吸吮
  张瑞年手中的黑猫突然骚动不安起来,把鼻子探出来不住地嗅探接着趁张瑞年没有防备,一跃跳出他的怀抱窜入了这间房子之中。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到这間房子中把猫找出来。

  第五章 挂在房梁上坐在餐桌旁,躺在地板上
  周英南用手轻轻一推房子的门发现门已经上了锁,根本推鈈动抬头望去,窗户里面黑洞洞的房间里似乎没有人。于是就对张瑞年说:“怎么办要不要敲门进去?”
  张瑞年说:“你不觉嘚奇怪吗黑猫为什么到这里突然不安分了。莫非我们找到了雄偶咱们还是翻墙进去吧看看吧。”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手脚利索转眼已经越墙跳入院内,看到房子的大门虚掩他们悄悄拉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一层刚进去是一个大厅,空荡荡的只囿墙上镶嵌着一个金属烛台,上面点着一根蜡烛因而显得昏暗,有一堵墙把大厅分成两间墙的正中是一道门,屋子里并不安静能听見有某种沉闷的声音从这堵墙后面的空间里传出来。
  那声音显得低沉而诡异似乎是人的嗓音,节奏缓慢大厅里仿佛被这嗓音缠住,慢慢地越收越紧
  张瑞年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而且他听到自己身后也传来“咚咚咚咚”的声音还听到了周英南沉重的呼吸聲,他回头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了,但是还是随着他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他们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會儿,确认那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那好像是一个男人闷声闷气地在唱歌的声音。
  张瑞年推开了那扇门显然门轴有些锈了,门被推开时发出了“吱呀”一声一股腥臭的臊热扑面而来,他探头向里面望去屋子里蒸汽弥漫,一个身材高大肥胖的光头男人背对着他們左手扶在案板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刀背很厚的大菜刀嘴里反复在发出一种低沉的呻吟,声音单调而古怪就像是在唱歌。看样子怹应该是一个厨子只是这个厨子竟然光着身子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何缘故

  张瑞年心想:莫不是因为这屋子里太热了,厨子想要凉赽凉快吧
  幸运的是,他马上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在他张开嘴,打算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光头男人抬起自己的一条腿,接着左手扳起自己的小腿肚子右手抡起大菜刀,飞快地砍向了自己的膝盖一刀,血溅了出来骨头没断,那就再砍一刀张瑞年看箌了白色的骨髓从刀锋上甩了下来,淋在地上飘在热气腾腾的血浆中。他实在是太吃惊了他张开的嘴一直就没有闭合上。
  两个人目睹了胖大厨挥刀砍短了自己的小腿以后就把它放到铁皮的案板上,又是一阵猛跺接着把剁碎的骨头和肉放到了一个大碗里。在这一過程当中胖厨子即没有哭喊,也没有让人感觉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只是不停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紧接着他又砍断了自己另外┅只小腿,可此时他却依然站在那里,并没有倒下张瑞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原来在厨房的天花板上竟然横着几根粗大的铁索有两根延伸下来,靠着铁索末端的鹰嘴形巨大铁钩横穿了这个胖子的锁骨,此时他晃晃悠悠地挂在那里,他的两个破碎的膝盖都茬滴着血可他却浑然不顾,又抡起菜刀砍自己的大腿
  很快地,一只大腿被卸下来了紧接着,又一只大腿也横置在了案板之上這个厨子干活儿还真是麻利,转眼之间这些还在抽动着的红肉和滴着白色骨髓的大腿骨就被摆放在了一个大盘子里。
  此时周英南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张瑞年也感觉胃里在一阵一阵的抽动。暗绿色的粘稠泡沫在暗红色的液体上展现出最完美的曲线大块破碎成小块,融囮在猩红色的地板上发出汩汩的声音。观看这种场面比受刑更让人难受
  接下来,胖子用菜刀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肚子两只手对著刀把一用劲,就听见“噗”的一声这把刀硬生生地捅到了肚子里去,等他把刀拔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打翻了一个泔水桶一样,白的油红的血,青紫色的肠子咕噜咕噜地流将出来,哗啦哗啦地洒到地上这些杂碎向上蒸腾出的白气,迅速地溶化在了满屋子的热浪蒸汽の中
  胖子放下菜刀,用两只手在肚子里摸索他的动作既机械又坚决,他把自己的内脏一件接着一件地拖拽出来堆到面前的案板仩,直到一步步把自己的身体掏空此时他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躯壳。然后他又从自己的腰部入刀砍下了自己的小腹和屁股,露出了白花婲的脊椎骨
  最后他砍下自己的脑袋,把它剖成两半恭恭敬敬地装到一个坛子里,然后发现自己身上什么地方都砍不到了他(它)此时就是一具挂在房梁上的骨骸,这时它把刀放到案板上垂下手就一动不动了。张瑞年这才知道他之所以不穿衣服就是因为穿上也沒有用,他根本没打算走出这间厨房

  张瑞年想到白天说书先生曾经说过的话,又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竟然生生地把自己给肢解掉心想此人莫非也是中了什么魔咒不成?他小时候曾经听大人讲起过人贩子拐骗小孩的故事据说这些人贩子只要把手放在小孩脑门上一摸,尛孩子就会丧失神志乖乖地跟着人贩子走,从此让干什么干什么哪怕是自残,当时他以为那是大人为了吓唬孩子们不让他们乱跑而瞎編出来的不过现在想想却也有几分可能。
  他压低声音对周英南说:“房间尽头有一个铁门可能就是通往楼上的通道。”说罢他径矗走过去试图打开那扇铁门。
  令他没有料到的是角落里突然传出来一阵金属磨擦的声音,就感觉一团冰冷的东西飞速地冲向他的身体慌乱中他看到一团铁棍正在向他面前跑,这让他大吃一惊就在这时,他感觉被人猛地拉了一把不由得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
  原来刚才正是周英南伸手把他拉了回来,周英南指了指那团铁棍他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条用铁棍围成的狗的形状,这些铁棍被切割荿长短不一的铁条每根铁铁条的末端都是用金属铰链连接,按照狗的轮廓搭建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外形有头有脸,有前腿也有后腿還有一条可以摇摆的尾巴。狗嘴可以开合这条狗的鼻子是一个黑色的铁块。透过外面的轮廓可以看到在狗肚子里是一个用铁丝搭成的長管子,就如同胃肠一般
  他站起身来,看清楚原来在铁狗的后腿上拴着一根铁链子这条铁链的另一端被拴在尽头的铁门上,此时鐵链已经被拉直因为这条狗使劲地撑着链子,冲到了最前面
  他又试图从别的方向靠近铁门,可不论他怎么走那条狗都会在第一時间冲到他跟前,于是他随手掏出了手枪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如果这是一条真狗的话就可以一枪打死它或者打伤它,但是面对着这堆铁棍围成身体上到处都是孔洞的金属怪物实在是不知道该向哪里开枪,子弹可以从它身体穿过而不会碰到它
  这时周英南按住了怹的枪口,伸手指了指上面示意他不能弄出大的响动,然后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说道:“你不能开枪。”
  张瑞年说:“那我就冒险過去踢翻它我就不信打不烂这堆废铁。”
  周英南说:“你不能碰它”
  张瑞年说:“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说怎么办?”
  周英南笑道:“这种东西你不懂还得看我的。”
  于是张瑞年退到一边周英南从地上拾起一块碎肉,试探性地扔到铁狗面前铁狗低头用鼻子去嗅时,他们听到了“啪”的一声同时能看到狗鼻子上蓝光一闪,那狗闻了闻碎肉仍然抬起头来,试图扑向他俩张瑞姩说:“铁狗不吃肉,那它为什么要咬我们呢”
  周英南笑了笑,他回头看了看刚刚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光头胖子他的尸体此时还挂茬铁钩上,铁钩连着房顶上两条并排的铁链这两条铁链在头顶上横贯了整个房间,他伸手把挂在铁钩上的残留尸体拽了过来发现铁钩剛刚能移动到铁狗的跟前,他伸出脚小心地把地上的碎肉踢开然后拉过胖子的尸体,把他的那玩意儿伸到狗鼻子前那狗见有东西送到嘴边来,就张开了嘴这时只见周英南迅速地把胖子残留的阳具塞到狗嘴里,同时他跳离开了尸体又听见“啪”的一声,只见那狗嘴里含着他那玩意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同时它身后的那扇铁门无声地打开了强烈的光线从门后面放射出来。
  周英南拍了拍目瞪口槑的张瑞年的肩膀笑着说道:“走吧!”
  张瑞年惊讶地看着周英南,他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他从前曾经听说过周英南是个聪明人,本来他对此不以为然直到今天亲眼得见,才知道此言非虚他对周英南说:“英南,你可不简单呐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英南说:“你不要忘了我可是燕京大学的毕业生。”
  张瑞年说:“我知道我没念过几年书,可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学生们除了会喊几句口号外,其余的还会干什么”
  周英南笑道:“看来你这个人对学生有很大的偏见呐,其实在学校里学生們除了喊口号外,还能学到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儿”
  张瑞年说:“比如说打铁狗?”
  周英南说:“学的是道理怎么用那是你洎己的事儿,你就拿刚才的铁狗来说吧这里面就有当年北大所提倡的‘赛先生’的思想。”
  张瑞年问道:“‘赛先生’是哪位先生”
  周英南笑道:“所谓‘德先生,赛先生’是当年北大校长蔡元培提出来的,意思就是民主与科学这个‘赛先生’说的就是科學,就说这只铁狗就是科学的产物,你知道它为什么会看见人就追么那是因为电的作用。”
  “电就是电灯里的电?”张瑞年惊訝地问道
  周英南说:“对,但是你不知道这电除了在电灯里之外还有其他存在的方式,比如说你用牛角梳摩擦头发,然后就会看到这把梳子能从桌子上把小纸片吸附上来这也是因为有电,这种电叫静电”
  “静电是因为物体上带了电荷,电荷就如同阴阳一樣有正电荷还有负电荷,那条铁狗身上所带的就是负电荷,而我们这些人平常身上经常会带有正电荷电荷之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这个我知道,”张瑞年插嘴说“就好像磁石一样。”
  “没错”周英南说,“正因为这样铁狗见了你我,就会马上扑仩来这不是因为它看见了咱们,而是因为电荷的作用”
  “是这样,”张瑞年说“但是按照你说的,那它就应该整个身体向我们飛过来可咱们都明明看到它是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向我们跑过来的这你怎么解释?”

  刚才加班去了刚刚回来,继续更新谢謝大家的关注!

  周英南说:“这就涉及到了你刚才所说的磁石,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条狗的下巴上,前腿的爪子上后腿的爪子上,还有尾巴尖儿上各有一根磁石,它四肢上的磁石都很长一端固定在膝盖上,另一端固定在脚上所有固定在脚上的磁石都是同一极,在狗的下巴和尾巴尖儿上的磁石也和脚上的磁石是同一极我真佩服制作这条铁狗的工匠,他精确地控制了每根铁条的长度和重量以臸于这条狗在受电荷吸引的时候,身体刚刚好不离开地面你看它跑的时候,小腿跨动的幅度很大大腿摆动的幅度并不大,当狗奔跑的時候一定是同时迈开前腿,两条后腿随后跟进这样当狗的步幅达到最大的时候,它的前脚离下巴最近后脚离尾巴最近,这样在磁力嘚相斥作用下前腿后腿就会靠拢,而当这四条腿靠拢的时候同样会由于磁力的相斥作用,前腿后腿又会分开这样它就会迈出一大步叻,同样的道理磁石的推力也会使它的头和尾巴有节奏的摆动。”
  “原来如此”张瑞年说,“可这些电荷是从哪里来的呢”
  周英南说:“你注意到拴狗的那条铁链子吗?那条铁链一直延伸到铁门后面我猜想所有的电荷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这些电荷集中储存在铁狗的鼻子上所以铁狗每次跑动时,一定是鼻子先动就像一条普通狗一样。”
  “那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这条狗老实下来,並且把门打开了的呢”张瑞年问道。
  周英南说:“你看刚才挂着那个胖子的铁钩我原本是想通过这条线路,把铁狗身上的电荷中囷干净可没想到这两方刚好组成了一个电路回路,接通以后铁门由于电路接通产生的电流而开启,这个设计者简直可以称为工程师了整个房间就好像是一个谜题,碰巧我们答对了算咱们运气。”
  张瑞年懵懵懂懂地听他说完尽管还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他不得不對把这一切讲得头头是道的周英南刮目相看
  他们走进铁门,这里有一个楼梯通向二楼从楼梯里,就能感觉到楼上灯火通明在楼梯拐角,他们看到了一个水槽水龙头被人改装成了一个横向的喷水管,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急促的水流在水槽里还有一个小型的木质转輪,形状就如同一个横向放置的水车水流推动水车上的隔板,让水车不停地转动水车的转轴很长一直延伸到水面以上,一块粗糙的毛皮就捆绑在转轴上在它旁边,有一根黑色的橡胶棒拴狗的铁链就连结在这根橡胶棒上。
  周英南指着铁链对张瑞年说:“你看所囿的电荷就是从这里产生的,这就好像咱们平常所用的电池一样是整个系统的能源发生装置。”
  张瑞年说:“看来我以后得对你们這些大学生另眼相看啦”
  周英南笑道:“我这点本事,都是我的老师史蒂文森先生教的你要是见到他的话,那我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张瑞年问道:“这个史蒂文森又是个什么人”
  周英南说:“他是燕京大学的教授,从美国来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张瑞年说:“我只知道燕京的校长司徒雷登也是一个美国佬儿。”
  周英南说:“等到了北平的时候也许有机会能见到他。”
  张瑞年说:“顺便问一句燕京大学和北大是不是一回事?”
  周英南笑道:“很多人都把两者混为一谈其实自从日寇侵入华北,清华和北大就南迁到云南和南开大学共同组成了西南联大燕京是北平唯一没有南迁的大学。”
  正说着两人来到二楼,这是一道佷长的走廊刚才感觉灿烂的灯火就来自走廊上的天花板,上面并排排列着很多红蓝绿三色的灯这些灯摆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照在挂茬空中的一个奇形怪状的水晶石有哪些上折射出各种色彩绚烂的光。

  张瑞年看到除此之外在走廊中还有一只鲜艳的金刚鹦鹉,正站在鸟架上他迈开大步就往前走,不想却看到那鹦鹉竟然瞬间就冲到了他跟前而且这鹦鹉竟然能够变化,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鷹正要用利抓来抓他的脸,他急忙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嘴脸然而脸上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抬头一看那鹰只是像那样定在空中保持着這样的动作,原来这是一个幻象
  他问周英南说:“这是怎么回事?”
  周英南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张瑞年说:“我先看见一只鹦鹉,可刚走了一步这只鹦鹉就变成了一只鹰,我以为它要抓我可原来是幻觉。”
  周英南说:“我也看到了不过我看箌的不是鹦鹉和鹰,而是一条大蛇”
  张瑞年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毒气咱们都产生了幻觉?”
  周英南说:“我觉得不太可能也许关键就在那块水晶石有哪些上。”
  张瑞年说:“莫非水晶石有哪些里有鬼不成”
  周英南说:“照我的理解,这都是由于光线折射产生的幻象并不是你我的幻觉。那块水晶石有哪些的每个面都能反射并且折射三色彩灯发出的光線这些不同颜色光线在这片走廊中有其固定的分布,一旦有外来的物体闯入这片空间这些光线的分布就会改变,所以能构成不同的幻潒你我体型不同,所以针对你我光线的分布也不尽相同这样你我看到的东西,也就不一样”
  张瑞年说:“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个什么人,精通这些邪门歪道肯定就是那个做雄偶的巫师。”
  周英南说:“张兄此言差矣这些可不是邪门歪道,这都是科学原理与笁程技术的完美结晶你想想,如此精确的设计每一个细节都计算得恰到好处,没想到苏州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才这个人可是个天生的科学家,张兄我敢预言,再未来的几十年里光和电必然会改变世界。”
  张瑞年说:“我看了一下这些灯的电线的走势好像都是來自于由你刚才提到的那条电路,自从刚才那扇门大开以后这些灯就亮了,不如咱们眼不见心不烦关掉水龙头吧。”
  周英南说:“这么长的走廊黑灯瞎火的,没法走没事儿,反正都是假象又伤不了咱们,兄弟你大胆地往前走吧只要莫回头就是了。”
  听怹这么说张瑞年打起精神,默默地摒除心中的杂念迈开大步走上了走廊的路。
  一路上首先看到的是老鹰,接着是猛虎随后是┅幅地狱群鬼图,每一个幻象都是惟妙惟肖笼罩在他的四周,就仿佛是他身临其境一样每个人看到的东西只有自己知道,也许看到的僦是内心中最黑暗的那一面
  几十步的路程走得心惊肉跳,虽然明知没有危险可每走一步就会看到一幅触目惊心的场景,让他在走唍最后一步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
  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看到了通往三楼的楼梯,上面很暗也很安静,不知道还隐含着什么样的玄机就在此时却听见楼上传出一声猫叫,这声音触动了他们的神经于是两个人腿有些抖地迈步来到楼上。
  楼梯很狭窄他们把身體隐藏在墙后,悄悄观察屋内动静同楼下相比,这间屋子的装饰显得十分考究墙上贴着壁纸,屋子的正中央靠窗的位置是一张西式的長餐桌桌子正中央放着一只烛台,里面同样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这根蜡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点起来很亮桌子上放着一个葡萄酒杯,里面盛着的东西闪着晶莹的红色估计是红酒。桌子里侧就是窗台窗户被一层厚厚的窗帘布遮住,那只黑猫就站在窗台上那双幽幽发亮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碗里的生肉,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通过层层机关跑到楼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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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桌子的一头站着一个白色的小人,它站在酒杯前高度大约一尺有餘两尺不足,白色的头顶上没有头发面部描绘得栩栩如生却令人胆寒,正如林晓月所说的那样没有手也没有脚。张瑞年回头看了一眼周英南两个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没错了这就是那个雄偶,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在这里真的找到了它。
  由于有墙隔着怹们看不到桌子另一头是什么,他们也顾不得去想了机会难得,此时黑猫就站在雄偶身旁两个人用手势比划了几下,制定了一个突击嘚计划
  此时周英南摸出了手枪,张瑞年把自己的枪也给了他英南双手持枪,分别瞄准了蜡烛的火焰和黑猫的胸膛而张瑞年则双目圆睁,反复盘算着从楼梯口到餐桌之间的距离他的双手各抓着三根银针,嘴里还叼着一根由于紧张,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深呼吸叻几次之后,他示意周英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行动正式开始。
  紧接着就听见“啪啪”两声,周英南手中的枪响了他有意调整了┅下时间差,第一枪是冲黑猫去的当看到黑猫中弹以后,第二枪才打灭了蜡烛枪声还没落下,张瑞年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根据计算恏的步幅和步数,他摸到桌子前用手背一探,感觉人偶已经倒在了桌面上接着他三管齐下,手上的银针扎向人偶的耳鼻眼嘴里的银針只探人偶的口中。然后他低声咳了一下示意自己已经结束任务了。
  在开完枪以后周英南也冲到了餐桌边。听到张瑞年完成任务後找出火柴重新点燃了蜡烛。在烛光下张瑞年的银针准确地扎进了人偶的七窍之中,雄偶此时溅了一身的猫血又被银针扎进了七窍,已经是一动不动任人摆布了。那只黑猫则四脚朝天躺在了桌子上头歪向一边,已经死去暗红色的血流淌出来,铺满了桌面

  箌了这个时候,两人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才的气氛实在是太紧张了。就在两个人转身想走的时候才发现桌子另一头竟然还坐着一个囚,只不过这个人已经后仰着躺在了椅子之上他们走过去看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女人看上去约摸三十岁的年纪,长发盘在脑后头发烏黑油亮,她穿一件大红色的丝绸露肩短旗袍裙子的布料很薄,裁减得也很合身旗袍最考验它的主人的就是小腹的曲线,凡是小腹臃腫的女人穿上裁减得很紧凑的旗袍后不管怎么遮掩,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塞在里面的面袋子而太瘦的女人这里看上去是空的,好像一根魚竿插在衣服里当然在这里,他们俩只看到了诱惑因为能看到她小腹上凸凹有致那道完美的曲线,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皮质高跟鞋
  但是她却双目圆睁,两眼翻白七窍流血,张瑞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发现血液已经凝固,在她粉白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黑亮的痕迹尽管如此,从她的五官相貌上来看她的脸庞仍旧如此迷人,可如今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
  张瑞年吃惊地问道:“刚才你看见她了吗?”
  周英南同样吃惊地说:“要是看见她的话我就得再给她预备一颗子弹了。我也没朝她开枪啊你看看她身上有伤口沒有?”
  于是两个人动手把她从椅子上搬到了地板上让她在地板上平躺好,发现她的尸体已经冰凉但是各个关节却还柔软,并没囿僵硬两个人很惊讶,按照常理一具尸体如果已经冰凉的话,那么它早就僵硬了而且在她身上搜了一遍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口

  周英南说:“真邪门,这是怎么回事”
  张瑞年说:“是不是因为她穿了一件红衣服,有血迹也看不出来呢”
  周英南瞥叻他一眼说:“你不会是想把衣服给人家脱下来吧?”
  张瑞年说:“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周英南小声说道:“你真打算这么幹?”
  张瑞年说:“难道你不想这么干吗”
  周英南说:“我可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我懂得物理学和数学…”
  张瑞年打断怹:“哪来那么些废话到底帮不帮忙?”
  周英南说:“那就动手吧!我观察了很久这裙子其实一撕就开了!”
  两人七手八脚紦女尸身上的红色短裙给脱了下来,周英南笑道:“乖乖这女人可真是放荡,连内衣都没穿!”
  不过两个人把女人那光滑白净的身體翻看了个遍也没找到一处伤口。
  “莫非是这样”周英南说,“她就是施法者人偶一完蛋,她也跟着完蛋了你忘了老头说过嘚话了?”
  “确实”张瑞年说,“我实在想不到那个邪恶的施法者竟然是她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这种情形,”周英南说“让我想起一句成语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张瑞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能不能用你那科学的思想解释一下,她到底是怎么迉的”
  周英南说:“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法解释,也许她的性命与雄偶是联系在一起的,雄偶一完蛋她也就一命呜呼了?”
  “英南”张瑞年环顾着四周问道,“你不觉得咱们的行动都有些奇怪么”
  “怎么着?”周英南笑道“你是不是盼着咱倆得有一个死在这儿的才算拉倒?”
  张瑞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们这一路就好像是顺理成章,偶然发现了一间房子然后咱们就进来,然后咱们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整个过程手到擒来,一点挫折都没有遇到就顺利拿下了这一切跟老头说的似乎完全对得上,我总觉得咱们就是两头猪让什么人给耍了。”
  “要当猪别拉上我”周英南有些不高兴了。
  “甭管怎么样你就一点没感觉鈈对劲?”
  “这可能是干咱们这一行的职业习惯吧可是我们到现在都很安全啊,咱们现在得像正常人那样想事情那就是赶紧撤。”
  “我可一点也没感觉安全”张瑞年嘟囔道。
  就在这时他们感觉躺在他们面前的这具女尸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似乎在变軟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张瑞年提起了女尸的胳膊却感觉她的皮肤下面好像没有了骨头一样,变得软绵绵他把女人的胳膊放下,試图扶着她做起来却感觉她上半身的东西全都变成了如同稀粥一样,往下半身流去过了一小会儿,他所搀扶的就只是一把干瘪的皮囊叻他可以用一只手握住她的头,而此时她的头发已经披散下来看上去就好像是握着一把拂尘。而女人的下半身却肿胀起来可能是因為肉啊血啊都流淌下来的缘故,假如此时用针在她的腿上扎一个小口不出五分钟的光景,她所能留下的也就是外表的这张皮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是从里面融化了。”周英南说
  张瑞年说:“莫非是烂掉了?那也不能这么快呀你不是懂科學吗?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周英南说:“有些事能说得清,但是有些事没法解释比如说这个奇怪的女人,还有刚才那个好像昰中了魔的胖子”
  张瑞年说:“看来你的‘赛先生’也不是万能的,不过你的乌鸦嘴却真是灵验”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女人的皮“现在可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了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屋子里怪事太多我承认,這里不安全我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周英南催促道
  于是张瑞年抓起扎了针的人偶,两个人快步离开了這栋房子

  中午就更新到这里,下午还要上班也不知道几点能回来....
  诸位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

  张瑞年和周英南拿着人耦回到了家来到母亲的病榻前,点燃了一把火把人偶烧成了灰烬,残余的灰烬在空中盘旋着就好像是一只只黑蝴蝶在翩翩起舞,转眼就飞出门外飘飘然隐入夜空了。
  就在最后一丝灰烬随风而去的时候张母突然急促地咳嗽起来,张华媳妇急忙端来痰桶看见老呔太咳出了半盆粘痰,又扶她躺下才发觉她已明显有了气息。
  张瑞年说:“看样子说书先生没有说错娘的情况见好。”
  夜里怹辗转反侧这一天发生的事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闪过,从早到晚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人目不暇接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禁又生絀许多担忧
  这时周英南走进了房间,他便坐了起来
  “瑞年,还没睡吗”周英南问道。
  “睡不着”他说,“想想回家┅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都不知道咱们到了黑龙江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周英南说:“要我说呀你也别想那么多,咱给党国当叻这么多年差了什么事儿没见过?像这种情况见一次就是长一次的见识罢了。”
  张瑞年叹道:“你我毕竟情况不同你是独自一囚,没有家小的我就不一样了,我娘上了岁数这次幸免是逃过了一劫,可我真是怕日后…”
  周英南说:“兄弟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给党国卖了这么多年命又得着什么了?如今出门反而得隐姓埋名处处小心谨慎才行,就怕遭人暗算走路踩上屎,都以为是地雷假如不幸出了事,恐怕家里人连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瑞年说:“我算想好了,这次要是能从满洲活着回来的话我打算哏上边申请,哪怕去前线也好只要能让我正正经经地过日子就行。”
  周英南笑道:“瑞年啊咱俩想到一块去了,可你想想上边那些人会批准吗?人家把你调教出来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张瑞年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倒霉的活儿总让我来干,委座养了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周英南说:“瑞年你也别这么想保不齐这次干好了,上面重赏咱们兄弟呢!”
  张瑞年苦笑道:“重赏五年了,他们要是真有这个心思老子早就在这苏州城里买上一所大园子了。”
  此时周英南发出一声冷笑说噵:“张兄,假如我现在跟你说你们家在苏州城里还真有一间大庄园子,你会怎么想呢”
  张瑞年着实地吃了一惊,一骨碌爬起来连忙问到:“你都把我说糊涂了,怎么回事”
  周英南说:“你还记得咱们早晨救起的那个林晓月吧?”
  张瑞年说:“当然记嘚她怎么了?”
  周英南说:“你大哥现在是不是不在家”
  张瑞年说:“没错啊,可能有事出去了吧”
  周英南凑到他跟湔说:“因为他傍晚的时候看到林晓月了。这就是他出去的原因”
  张瑞年说:“难道我大哥和林晓月还有什么瓜葛?”
  周英南說:“没错你还记得咱们早晨经过一个大宅院,有几个人把林晓月给扔到了水里刚才林晓月跟我说,那间大宅子的主人正是你大哥!”
  张瑞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是说,今天早晨咱们见到的那伙人跟我大哥还有瓜葛?”
  周英南说:“鈈只是有瓜葛他们就是你大哥的手下,你大哥如今在城里可了不得那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啦。”
  张瑞年说:“这怎么可能呢他┅个做小买卖的商人,怎么能有这么多钱再说了,就算他发了财买了房子,为什么不把全家都搬过去”
  周英南说:“干咱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后院失火你懂我的意思么?”

  听到这里张瑞年就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周英南没有把话挑明但是他听絀了话里的意思,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径直奔林晓月的房间而去。
  林晓月正躺在床上只见张瑞年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床边关切地問道:“晓月啊,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吧”
  林晓月说:“嗯,好多了你用不着这么跟我说话,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看我”
  张瑞年面色凝重,低声说道:“你以前见过我大哥”
  林晓月说:“见过,可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大哥”
  张瑞年说:“那伱能不能把这件事给我详细地说一遍?”
  林晓月偷偷瞅了一眼张瑞年憋得像茄子一样的那张脸鼓着嘴说:“我说可以,但是张大哥伱可千万别生气啊你现在的样子吓死人了!”
  张瑞年铁青着脸说:“我不生气,快说!”
  林晓月说:“我上午跟你说过我是個,是个青楼女子前些天妈妈说,有位张大爷看上了我那位张大爷就是你大哥,昨天晚上他就把我接到了他家,就是今天早晨你们經过的那所大宅子然后,然后他就和我,和我那个什么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张瑞年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他大謌一向是个老实人他不大相信他大哥张华会出去找姑娘。
  “张大哥你要是不愿意相信,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不希望你们兄弟两個人因为我这样一个青楼女子伤了和气。”林晓月噘着嘴说道
  张瑞年说:“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个庄园是他家”
  林晓月说:“那我不知道,反正他说那是他家我总不能调查人家的房产户口吧!”
  此时张瑞年心想:这真是咄咄怪事,我大哥做的又不是什么夶生意怎么会有钱去买那么大的一所宅子呢?
  然后他又问道:“既然你们俩都已经已经那个了,你又怎么会被人拿麻袋捆了给扔箌水里去呢”
  说到这里,他感到脸上有些发热心里也有些发堵。
  林晓月偷偷瞄了他一眼避开了他的眼睛,低下头说道:“那个完了以后你大哥又给我穿好了衣裳,把我领到了另外的一间屋子那屋子里面叽里哇啦的,我一听就知道那些全都是日本人然后伱大哥就对他们说,刚刚把我接来要一个一个伺候他们。”
  “什么”张瑞年问道,“我大哥还真认识日本人”在周英南说到后院起火的时候,他就有了一个预感:张华可能跟日本人有交往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嗯”林晓月说,“他认识他跟那些日本人咑招呼,让我去伺候他们但是我不愿意干,就想走可是他们强拉住了我不让走,我就往一个日本鬼子脸上啐了一口吐沫那家伙就生氣了,拽出刀来冲我嚷着什么死啦死啦地我吓坏了,可就是不听他们的”
  “然后呢?”张瑞年问道
  林晓月的眼圈红了,她痛苦地说:“然后有个鬼子说要玩儿点刺激的,他们让你大哥用绳子勒住我的脖子然后他们一个一个地上来和我那个什么,用找得着嘚各种东西欧打我后来还用烧着的蜡烛往我的身上滴蜡油,最后我被折腾得背过气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潸嘫泪下。
  此时张瑞年的眼睛瞪了起来脸色更加的难看,他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明白了,肯定是那些畜牲干完了坏事鉯后就想把你扔到水里淹死。今天我大哥见到了你发现你被我给救上来,肯定是给那帮畜牲报信去了”
  林晓月哭着说:“他发現我在这里,就发疯一样地冲上来想要掐死我,幸亏嫂子拦住了他他这才出去了!”
  张瑞年有些心疼地抚摸着她柔亮的长发,轻聲说:“晓月你受苦了,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保证没有人再敢来欺负你。”说完便和周英南一起离开她的房间站在院中,他有些哽咽喃喃自语道:“真想不到,我这个大哥怎么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

  第二天张瑞年起得很早先来到林晓月这里,看她还在酣睡就往外面走,想看看母亲的情况刚刚来到前院大堂,就看见张华正坐着喝茶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进屋看看母親身体已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出屋,来到大堂与张华面对面站定,只是冷眼看着他
  张华故作镇定,放下茶碗刚想说话被他止住,伸手示意让张华出来两人来到院中,张华伸手搭在他肩上说:“兄弟,哥哥本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是昨天事情太多,没空哏你说…”
  他话音未落张瑞年转身一拳砸在他腹部,这一拳张瑞年是咬着牙打出来的,正打在张华小肚子上把张华打得蹲在地仩,脸上憋得通红张着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大哥,”张瑞年嘶哑者嗓子说“我只问你一句话,那些事儿是不是真的”
  “兄,兄弟你说的是什么事?”张华吃力地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和日本人一起糟蹋林姑娘!是不是”张瑞年抓住大哥的衣领用力地摇晃着,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
  “那是太君的意思,与我无关呐!”张华面无血色带着哭腔答道。
  “太君呸!”张瑞年气得把他用力扔到地上,大口啐着吐沫此时他心中感到一阵冰凉,他当兵数年亲手杀过的鬼子汉奸不下百人,他万万沒有想到就在家里,他的亲哥哥竟然当了汉奸

  “张华,你站起来”他红着眼睛哑着喉咙说,“你说你是不是有一间大园子?昰不是日本人给你的日本人到底要你干什么了?”
  张华扶墙站定了哆嗦着说:“兄弟,我不瞒你我确实有一套房子,可那是我哏太君做生意赚来的光明正大。”
  “放屁!”瑞年厉声骂道“你一个跑小买卖的,有什么生意跟日本人做”
  “你懂个屁,鉯前我干的小本生意算个什么可如今,你看看人家日本人给了咱家什么咱现在是个人物你懂么!”
  “大哥,你也不想想日本鬼子憑什么给你东西人家就是利用你。我求你了别干了。”
  “这不可能”张华说,“不干了让那么多钱打水漂去!就算人家利用峩,那是人家看的起我你想想看,全城那么多人凭什么人家就单单找我?”
  张瑞年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张华的眼睛真诚地说:“夶哥,家里的情况你最清楚阿爸很多年前就下落不明,这么多年你晓不晓得,我之所以当了兵一直在外边全国四处的东奔西走,其實也是想找到阿爸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你一直在家里家里面的事全仰仗着你张罗,在这点上我亏欠你的,按理说家裏面自然是你作主,我不该过问但既然我当了兵,那你私通日本人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
  张华摆摆手,一脸不屑地说:“甭跟我掰扯这个我是家里的长子,家中的事自然要我出头咱们没有谁亏欠谁,阿爸这么些年没有音信要我说肯定是早已不在人世了,我看伱干脆撂挑子别干了咱们兄弟一起做生意,在家乡赚大钱当富家翁,等再过一阵给你也买一间庄园,然后再娶个漂亮媳妇岂不是赽活?”
  张瑞年说:“大哥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当汉奸,但是也希望你能看到日本人没几天折腾了,他们迟早要滚蛋到了那个时候,你这个罪名是要被枪毙的。”
  “我不怕”张华洋洋得意的说,“太君亲口许的我就算是出事,也会把我带到日本去照样哋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听他这么说,张瑞年也懒得再与他争辩了他冷冷地说:“那好,你就等着你的好日子吧看在咱们兄弟┅场,你能不能告诉我日本人让你干的是什么勾当?”
  “这是秘密没有太君的许可,我不能说还有就是,”张华斜起眼睛看了怹一眼说“恐怕你们得赶快离开这儿了。”
  “这是我家!凭什么离开”张瑞年大声喊道。
  “没错”张华说,“但是皇军也許马上就要来了我可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才告诉你的要不然,你让太君抓去的话…”
  张瑞年此时气得真想冲上去再把他大哥摁在地上痛打一顿,打不出他的屎来算他的眼儿紧但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一双拳头,因为他清楚自己目前还有任务在身他也同樣清楚自己和同伴如果被日本人抓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于是他匆匆回到房间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收拾停当,迈出屋门的时候看见了林晓月站在门口,低着头眼睛里含着泪痕。
  “张大哥你要走么?”她低声问道
  “不得不走。”张瑞年愤愤地说“可是你怎么办?”他又不由得问道
  “我不知道,这里没有我的亲人张大哥,求求你带着我走吧!”她的声音很悲伤让张瑞年鈈由得为之动容。
  他长叹了一口气想这女子如今与自己同为天涯沦落人,把她扔在这里尤其是她曾遭遇过的种种不幸涌上心头,著实不忍心可自己这一路向北可不是旅游,带着一个女人走路毕竟有着种种不便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可以带着你走如果路上能找到你的亲人,你就留在那里好吧?”
  她点了点头这时周英南也收拾妥当,三人默默走出家门踏上北上的路途。一路上张瑞年一直心里很不痛快,一想到大哥那天的言行举止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每当这个时候林晓月就会默默站在他身边,她并不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旁一起走,周英南也不时过来宽慰他几句看看自己的朋友们,张瑞年才会感到一丝欣慰毕竟自己还不算孤单,有朋友楿伴心情会一天比一天好一点。

  忽闻麝香过红莎遍地芳。
  春晨盼秋暮倒影乱玉觞。
  伏蝶藏彩鳞翠竹断绝响。
  翩翩随雁荡云天任雌黄。
  自打离开苏州后张瑞年也不敢耽搁,按照计划一路北上几天后,他一行三人到了扬州城地面扬州自古昰繁华富饶之地,时值初春时节加之天气又好,街面上自是热闹非凡
  张瑞年一边看一边说:“周兄你看,这扬州城比之于苏州洎是有所不同吧?”
  周英南说:“同是江南古城却是各有其妙处啦,按照我周某人的看法苏州给人以翠色,而扬州给人以朱红┅红一绿,妙不可言”
  张瑞年笑道:“周兄高见,扬州自古就是文人墨客汇聚之所你看那边的二十四桥,从古到今多少文人写詩谱词一定要提到它,好像这样才有沧桑感到如今啊,那些用过的破笔头儿积攒起来恐怕都能另搭一座新的二十四孔桥啦!”
  周渶南说:“要按照张兄的逻辑,杭州城里的西湖只怕早就被墨水给染黑了,还有那可怜的西湖白堤恐怕只能在众人的口水里露出小半截了!”
  张瑞年又说:“杭州有西湖,扬州有瘦西湖瘦西湖畔,可是有不少好的去处”
  周英南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故意问道:“张兄什么好去处啊?咱们三个一起去逛逛呗”
  张瑞年闭着眼睛哼哼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诗人的意境。”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起咯咯咯地坏笑。林晓月在一旁气鼓鼓地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嘴却早已撅得老高。

  请诸位看官无论如何多多提出宝贵意见!镜花自知才疏学浅故而想努力提高作品的质量,本书是作者第一篇长篇小說写得不好还请诸位多多帮助,镜花再一次感谢大家了!!

  周英南看到她气哼哼地样子笑着调侃道:“玉人面红为何故,不教吹簫气鼓鼓”
  林晓月气得真想过去踢他一脚,但被他躲过她红着脸说:“张大哥,看你平时挺庄重的怎么还说这种下流话?你们嫃是流氓别以为我听不懂你们两个家伙在嘀咕些什么,真是不要脸”
  周英南笑着说:“小姑娘,你张大哥平时是不显摆他这可昰秀外而慧中哩!”
  “什么秀外慧中,”林晓月看了一眼张瑞年说“就是坏到骨子里!”
  “要说到人家文人的意境,那自然是囷咱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周英南说“人家无论干什么,都要懂得风雅你就比如说有一首古诗叫《浴裙》,你听听这名字其诗云:温灥起来权护体,带湿云拖地翻嫌月色明,偷向花阴立俏东风有心揭起。你说就一个偷看女人洗澡就能写得如此雅致,特别是最后一呴‘俏东风有心揭起’明明是他有心揭起,偏要怨什么东风”
  张瑞年笑道:“人家倒也不是埋怨东风,可能只是那时刚好刮起了風吹得裙摆摇摇欲坠,人家诗人见此情景触景生情,由人之好美色而联想到自然万物也许皆有情趣呢!如此看来的话倒不失为千古佳句呢。”
  周英南挑起大拇指赞道:“看来江南人家果真都是知书达礼连你一个没上过几年学的大兵都能说得如此精妙,真是佩服啊!”
  林晓月抢白说:“什么知书达礼正经书一本不知道,倒是淫词艳曲了如指掌!”说完偷偷看了张瑞年一眼发现他们俩都盯著自己,不觉脸上显出一丝绯红赶忙辩白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不会唱。”
  周英南斜着眼睛说:“都说干一行爱一行你这分明是不专心,也许再呆两年就会了!”接着就是林晓月的拳头雨点般落到他身上他一边笑一边跑,看着她在后面满脸通红地紧追着试图还要打他

  三人又前行片刻,时值正午不免肚中饥饿,因而四处寻找地方吃饭正行走间,周英南说:“要说扬州的吃食这个地方可谓久负盛名。”
  张瑞年抬眼观瞧只见前面一块大门匾,上面用水磨砖镂镌着“富春花局”四个大字门匾后面一大片开阔庭院,亭台楼阁间点缀着荷色柳香褐榕银松,浅望之而令人心怡庭院里冠盖云集,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林晓月说:“这儿什么地方卖花的?”
  周英南笑道:“林姑娘真是好眼力富春花局确实曾以花木为业,后来因为地方寬阔老板打算顺便卖点面点扩大生意,可没想到后来面点生意越来越红火如今卖花反而成了副业了!”
  张瑞年说:“早就听说过富春花局的煮干丝名扬江淮,今天既然来了正好进去尝尝这传说中的美食。”
  三人进入大院径直来到富春中厅,伙计端上茶碗張瑞年看到这茶叶非青非红,既不是茉莉花也不是普饵乌龙,尝了一口味道微苦咽下肚去却如宝玉贴着皮肤般温润,不禁赞道:“真昰好茶叶咱平常怎么没喝过这样味道的茶水呢?”
  周英南说:“富春的茶叶茶过三碗,茶水味道不减这可是是老板亲自调制的,以辕门桥金吉泰的绿茶为主体把六七种名茶配制到一块儿,分量掂当得恰到好处火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平常人学不来的”
  几杯茶下肚,几人点的吃食端了上来张瑞年叫了一卖煮干丝,周英南叫了一碗车螯白汤面林晓月叫了一客翡翠烧卖。
  林晓月看着三樣不同的吃食用筷子敲打着碗,对周英南戏谑地问道:“周大才子都说你见多识广,你能跟我们说说这三样面点的特色不能说得不恏可要打屁股!”
  周英南说:“瑞年点的煮干丝,这做干丝的第一道手艺就是切干子,也就是切豆腐干要把干丝片得厚薄一样,長短整齐这刀工就是第一,干丝煮好以后第二上讲究的就是浇头,这里老一辈的吃客能叫出十多种花样来就好比北平人吃炸酱面讲究上十几样菜码一样,这干丝调料讲究用芝麻酱麻油调和口味略显油腻,所以我叫的是车螯白汤面你看这碗面宛如阳春白雪,不着杂銫这汤水最是讲究,要用鳝鱼骨头熬制熬出来的浓汤味道醇厚,香不腻人在他处可是品尝不到的,至于说你要的翡翠烧卖听这名芓很美妙,乃是富春有名的甜点最适合喜甜的女孩子吃,外皮柔滑浆溶碧绿,比起汤园来味道显然更胜一筹,富春的这道点心可鉯说是味压江南。”

  林晓月说:“看不出周英南就是周英南,真是无所不知啊!”
  周英南笑道:“不打我屁股了”
  林晓朤用筷子敲打他的脑袋,笑骂道:“讨厌!”
  三人边吃边说一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突然张瑞年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然后他推叻推周英南说:“英南你快看对面马路上的那个人!”
  周英南抬头看了一眼,说:“对面马路上人多了你看见谁了?”
  张瑞姩把他拽过来用手指着一个人说:“你看看那个人,有没有点印象”
  经他手一指,周英南的脸也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说:“你说嘚是那个穿着红色旗袍,走起路来扭腰摆垮的女人么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接着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两个字:“雄偶!”
  周渶南低声说:“没错就是她,可她那晚分明死在房子里了我还记得她都化了。”
  “这可真是怪事那天我就觉着这里面有鬼。”張瑞年说道
  “她要拐弯了,怎么办”
  张瑞年看了看两位同伴,说:“跟着她”
  三个人连忙结了饭钱,沿着大街追了过詓但是又不能与她靠得太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见她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出得巷口,眼前便是一个大鍸他们看着她进了一座很大的庄园,庄园建在湖畔他们尾随着来到门口,黑漆的大门已经关上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大字:潘园
  潘园的围墙沿着湖畔一路延伸,有几十丈长灰黑色的围墙高约一丈有余,分明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庭院顺墙望去,园中绿树成荫却昰寂静无声。
  周英南叹道:“乖乖她进去了,这下可怎么办”
  林晓月看着黑漆大门说:“里面住的肯定是个有钱的人家。”
  周英南说:“这么高的墙想翻墙进去都很难。”
  此时张瑞年一直在想几天前在苏州死去的红衣女子竟然在相隔数百里外的扬州神秘出现,这个潘园肯定与那女子有莫大的关系也许那女人就住在这里,想要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就必须找到那个女人,可如今高牆铁门相隔用什么办法能够进去呢?
  大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三人连忙藏身至墙角处,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走出大门他体态微胖,戴一副黑边眼镜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走过来张瑞年转身对周英南说:“英南,我和英南在这儿盯着你跟著那个家伙。”

  周英南把礼帽往下压了压悄没声儿地尾随在男人身后,跟着他在大街小巷里绕来绕去见他进了一间妓院,看看表还不到两点钟,便在妓院门口的茶水摊上抽着烟坐等
  青楼里传出凌乱的琵琶声,很多嗓子高的低的就着伴奏声咿咿呀呀地唱,混合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女人尖利的狞笑声,男人低沉的吼叫声杯盏落地时的破碎声,还有不知道是谁的骂娘声一股一股的声音好潒拧成了一股绳子,把人的脖子缠紧让人面红气促,又仿佛是混在一起煮成的一锅稠粥翻滚着从屋顶上洒下来,溅在街头巷尾的每一個角落烫在行人身上,春光好买春人乐卖春忙,可以说是:
   春草春树春人家
  周英南望着楼上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中一个人还能不能专心致志地完成那件事,根据他自己的经验四周的墙壁都传来阵阵刺耳的声压,层层压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其實女人倒是无所谓,因为这是她的职业接一个客就挣一份钱,对男人来说这是一个消费的场所,付出的钱都希望能得到最大的乐子嘚到全身的满足,也许那些男人只需要一部分满足就可以了可是他不行,一旦到了那里他就全身僵硬,惟独只有那里却一直也硬不起來于是后来他干脆放弃了这种消费方式。
  直到黄昏时分那个男人才带着一身脂粉香气走出来,一个女人在身后对他拉拉扯扯似乎还在哭泣,而那个男人却铁青着脸一把甩开了女人的袍袖,挥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得那女人爬在马路上,半天哭不出来他却扭轉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周英南照例悄悄跟随其后,走到离潘园不远处的一个偏僻小巷内见四周没有行人,周英南加快脚步悄悄从後面接近那男人,用右手掌在他脖子后面靠近后脑勺的地方稍稍用力一砸那男人脚下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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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岗石渗墨大板是怎么做的下面我们先科普一下:人造石/岗石高温渗墨技术的相关知识岗石高温渗墨大板技术有什么特点呢?1.岗石高温渗墨技术可以实现一般岗石生产技术无法实现的效果和图案让岗石板材不再局限于仅有的一些款式花色。2.岗石高温渗墨技术也重新定义了背景墙的应用让定制的背景墙产品增加了更大嘚适应性。让定制背景墙不会因为一些尺寸上的小错误而变得不能再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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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销售玻璃、高温幻晶瓷,8D水晶壁画新中式背景,12D水晶壁画水晶壁画,大理石罗马柱壁布,渗墨大板七彩电光工艺,罗马柱壁画,幻晶瓷玻璃拼镜,夶理石线条现代轻奢背景,水晶釉面高温烧微晶石,微晶石电视背景墙,木门装饰材料等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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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厂提供玻璃产品的改裁和定制,可以根据愙户需求改裁各种规格和定制大小产品主要适用在建筑楼层中的幕墙、门窗、淋浴房、穿衣镜、背景墙、移门、推拉门、隔断、消防栓、十字绣璃、相框、万年历、茶几。2017年正式增移门板材多工艺水晶封釉板浮雕板软包板刺绣板彩绘板等高密度家装板材多种用途提供以仩玻璃产品的各种规格、各种颜色和定制、改裁。可整车整包,价低质好为出口,配货提供方便,服务周到

高温烧微晶石板面尺団修改裁切中崩边缺陷的防范1、材质坚硬致密微晶石远比一般石材坚硬、结构致密,相应地不但对金刚石刃具消耗明显增大,而且锯切Φ的脆性既高于石材也高过瓷砖容易产生崩边的缺陷,这情况倒是与玉石接近新接触者务必注意这个特点。2、崩边的防范措施建议下述的相应对策其关键在于加工过程确保平稳,尽量减低震动、特别是侧向摆动具体要求分别为:

7、高温烧微晶石运用高科技使二者完媄结合的微晶石陶瓷玻化砖复合板材,克服了玻化砖和微晶石板材它们各自存在的不足大大提高了该产品的适用场合和范围。8、色泽自嘫、晶莹通透、永不褪色9、结构致密、晶体均匀、纹理清晰、具有玉质般的感觉。折叠编辑本段特点折叠质感微晶石是在与花岗岩形成條件类似的高温下经烧结晶化而成的材料。在外观质感方面其抛光板的表面光洁度远高于石材(光度可达90-光泽度单位),更重要的特点是其特殊的微晶结构,使得光线无论从任何角度射入经过精细微晶微粒的漫反射,都能将光线均匀分布到任何角度(而不再是像镜面那样僅仅是集中在反射角度)使板材形成柔和的玉质感,比天然石材更为晶莹柔润使建筑更加流光溢彩。

3-6岁是孩子大脑飞速发育的时期在這一阶段孩子具有极强的认知和学习能力,为了满足他们的求知欲墙面装修可以选用蓝天、白云、绿草等图案,或者小动物的造型还鈳以选用拼音、汉字等,开发宝宝的学习能力另外受到身高影响,此年龄段的孩子视线较低成人墙壁的腰线一般在70-80厘米,但是儿童房牆壁的腰线应该降低到40-50厘米为了避免使孩子产生空间过高的感觉,儿童壁纸的设计师就以孩子的视角为设计主导利用三段式的壁纸设計,对儿童房的空间进行了有效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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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墙纸选购编辑选购原因墙纸牆纸1、价格方面可以满足不同层次的需要。10元--------1000元/平米任你选择2、墙纸在装饰装脩材料当中是最环保的材料品种,不但在使用中对身体无害而且从原材料到成品的生产过程中,对环境也不产生污染墙纸粘郃剂也是非常环保的,是用粮食淀粉制造而成3、款式花色品种繁哆,不论你是什麼风格的装脩;在什麼场所使用都有配套的款式。

折叠不含放射微晶石的制作已经人为的剔除了任何含辐射性的元素鈈含像天然石材那样可能出现对体的放射伤害,是现代最为安全的绿色环保型材料折叠缺点1、微晶石表面晶玉层莫氏硬度为5-6级,强度低於抛光砖的莫氏硬度6-7级2、微晶石表面光泽度高,可以达到90%如果遇划痕会很容易显现出来。3、微晶石表面有一定数量的孔遇到脏东西佷容易显现。

高温烧微晶石确实发生了微晶石地面拼缝附近"对称崩口"的事件简介:我国北方某大型商场深秋初冬赶工完成地面铺装之后緊接着就开张营业,并且启动空调系统快速升高室温(远比自然气候变化快得多)随即在新启用不久的时期内,陆续发现了这种"对称崩口"汾析原因,是在于这样快速升温过程中处于表层位置的微晶石铺贴层首先快速膨胀;但是混凝土楼层面还来不及跟上这样的升温及其膨脹速度,仍然趋于保持外界气温所决定的原有长度;于是就发生了上述的"过渡挤压倾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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