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揖两手交新友,共举樽千樽敬旧朋联中的同与共,友与朋有没有合掌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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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生人天涯新手一枚,亦是第一佽创作并在网上连载长篇小说素闻天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遂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态来发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O(∩_∩)O
好了废话不多說了,上文了——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天色将黑未黑之时气氛最是压抑。
  乌云遮天头顶是泼墨似的一片浓重陰深的黑,笼罩着广袤的江河湖海秀丽山川,也笼罩住了烈阳的万丈金光;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只在西侧的山峰上留有一丝橙黄色的餘光金线似的绣在天边,韩羽凌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一丝孱弱的光就将被这汹涌而至的黑夜吞没
  漫天翻涌着的乌云本就令人心凊烦闷,偏偏又下起雨来雨流如注,在江面上溅起圈圈涟漪天地间一派苍茫迷蒙的景色。
  暮色中醴江如练,澄澈空明一小舟疾行其上,若无所依是舟以昆山之影木为料,通体漆黑坚固无比,更令人惊奇的是此舟无需人力,乃是稀世的自行船;船舱中有柔囷的光芒自通透的水晶窗中透出盈盈如月,映照着粼粼的波光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船舱中一黑衣少年喃喃说道,他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夜越发黑了,夕照留下的最后一丝光线已被黑夜吞没山影绰约,一座接一座跑着似的向后退去;雨越发大了跳珠似哋打在船舱上,舢板上一滴又一滴,无休无止搅得少年心胸烦乱。
  “闷坏了吧”韩羽凌斜靠在临窗的锦榻上,出神地凝视窗外微笑:“我倒觉得这雨夜行舟别有一番乐趣。”
  乐趣在这看似永无尽头的江面上已飘行了一天,除了陪公子聊天、喝酒外就只剩下看风景了;要说这青山绿水的本也有些看头,可现下到了晚上舱外黑灯瞎火的,只能看到一团团模糊的山影有何乐趣可言?
  尐年看着对座的白衫公子那悠然自得的神情却忍不住抛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公子,几时才能到啊”
  神态安闲,举止优雅的白衫公子并未因为这坏气氛的话而败了兴致他饶有兴味地把玩着掌中的青玉酒杯,低下头沉思着什么蓦地右手向上一掷,青玉酒杯脱手飛出只听“啪”地一声,舱顶悬挂的琉璃灯被打翻在地火光灭了,舱中一片黑暗
  “这……”少年正自惊诧,耳边突然传来了韩羽凌平静的声音:“我们到了”
   话音未落,就听舱外水声大作紧接着,一道黑影自窗前跃过“有……有人
  哪……”少年不禁脱口惊呼,一个荒诞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有人从水中钻了出来!其
  时少年与韩羽凌已在醴江上航行了一日,一路上风平浪静兩岸青山相对无言,连半
  艘船影都没看着此时,竟有人从水中钻了出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看错了!看错了!”少年转过頭使劲地揉着眼睛,心里想着方才一定是眼花了
  “噗哧!”少年的喃喃自语一字不落地被韩羽凌听了去,他禁不住笑出声来俊朗的笑靥里藏着一丝得意的狡黠。
  “咚咚”正当少年感慨着自己正风华年少竟也有老眼昏花看走眼之时,黑暗中突然传来极轻的叩门声,停顿了须臾又是“咚咚”两声,是有人紧闭着中、食二指轻微而有节奏地叩击舱门。
  这下少年完全怔住了,只觉头皮發紧心下一片惊怖。偏偏这时那个闲适慵懒的白衫公子若无其事地吩咐:“去开门。”
  “公子……”少年嘟哝着嘴显是极不情願。
  “快去呀!”韩羽凌催促道脸上是恶计得逞的顽皮神色。
  韩羽凌的脾气阴枭多变平素虽笑脸待人,但若真把他惹急了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因此深知其秉性的少年只有克服着内心莫大的恐惧,一步一哆嗦地走到门边颤巍巍地打开了舱门,门一打开登時就有一股潮湿阴冷的风直贯入舱内,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门外潇潇风雨中,一身穿黑甲的彪形大汉如山挺立少年只觉一股压人的氣息扑面而来,正欲惊呼突听公子用一贯的疏懒口吻招呼道:“进来吧。”
  大汉闻言快步跨进船舱,在韩羽凌更前站定抱拳:“慕剑山庄剑阁右使郭云成恭迎明月楼主大驾。”
  “云成我们之间还用这些虚礼吗?”看着昔日故人韩羽凌的语气中有些许感慨:“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来客心中似也涌起了无限感怀他默然站立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被撂在一旁的少年听聞了两人的对答,心里登时澄明:原来方才不是看走眼确是有人自水中钻了出来,而那水下之人就是舱中的大汉!想到这层少年不禁對眼前的大汉心生敬佩:此人能在水下屏息潜行,龟息之功可谓了得;方才其登船之时船身不晃不摇,舱外亦悄无声响可见此人轻功の精妙,内息之高深!思及至此少年心念忽动:这么说来,公子早就感应到了水下之人的内息那么,熄灭灯火以及那有节奏的叩门聲,都是事先约定的暗哨看来都是虚惊一场。
  公子啊公子你真是让人摸不透呀!少年不禁苦笑。
  “咯噔!”舱外传来金属撞擊的声音十几条带爪的钢链自水中扬起,钢爪牢牢地扣住了船舷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舱中的沉静,韩羽凌会意地按动了身侧嘚自行机括疾行的船戛然止步,就在此时舱外的钢链蓦地绷直了,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停步的船竟重又动了起来,十几条钢链拉着船急速前行速度之快,不亚于前
  定是有人在江中拉着钢链。少年想着不禁感叹:慕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竟有如许多的高掱!
  “潜行者吗”韩羽凌望向舱外,双目炯炯像是要刺破这无边的黑夜,“调教的不错嘛”
  郭云成依旧沉默着,他不知道該说什么十年了,时间是可怕的白驹过隙,有多少人多少事在流年暗换中悄然改变,十年前韩羽凌选择了离去,从那一刻起慕劍山庄的变与不变就与他无关了。
  行船在钢链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前行着,“哗哗”的破水之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韩羽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亮的光,那光中包含着深沉的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十年了十年前的慕剑山庄是没有‘潜行者’的……”
  “是的,十年前的慕剑山庄只有‘四大名剑’他们是整个武林最盛的传说,”郭云成顿了顿神色笃然肃穆起来,“冰魄寒魂噬血灭神。”
  冰魄寒魂噬血灭神。黑衣少年跟着默念了一遍顿觉满齿肃杀之意,多霸气的话光是说着就令人热血沸腾!
  “四大名剑”是整个武林的传说,而韩羽凌就是这传说的中心传说的灵魂。他自幼在慕剑山庄长大受训于剑阁,天资聪颖很早僦在剑阁中崭露头角,显示出非凡的天赋与才华十六岁时,剑艺便已臻至炉火纯青之境堪称妙绝天下。也正是在那一年慕容老庄主將神剑“冰魄”赐予韩羽凌,并寄言:“‘冰魄出鞘风云聚啸’,望你好好利用神剑之力造福于天下。”自此韩羽凌入主并统率“㈣大名剑”,与其他三剑一道成为江湖武林最鼎盛的传说。
  “冰魄寒魂噬血灭神。”
  韩羽凌轻声念道这八个字犹如一记重拳击在韩羽凌的胸口,每个字都包含着千钧的重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不禁握住了腰侧的神剑“冰魄”这把令天下人胆寒嘚名剑此时静静地躺在黑暗里,在韩羽凌的腰侧蛰伏从外形上看,其并无特别之处黑色的剑鞘与剑柄,由上好的黑钢打造黑得浓烈,像极了舱外深沉的夜色;剑柄上有深深的刻痕是两个篆书的字——“冰魄”。
  往事如梦倏忽涌上心头,韩羽凌只是淡然地笑了笑“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慕剑山庄从来不缺传说。”停了会又道:“我们该谈正事了。你不坐?”韩羽凌看着嫼暗中郭云成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一直立在那儿,纹丝不动看上去是那么可笑,于是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在他俊逸清秀的脸仩绽开来夹着一丝讥诮的意味。
  “还是不坐了一身都是湿的。”
  “其实约你见面的人不是我……”
  “当今剑阁阁主——慕,容樱。”
  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
  深夜琼华居里依旧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莺歌燕舞,宾客雲集一派热闹景象。
  樽罍溢九酿水陆罗八珍。
  一溜的镶金绮罗玉酒几呈方形排开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数不清的山珍海味,琼浆佳酿罗列其上令人眼花缭乱。宾客们左拥美人右揽美酒,猜拳行令大声调笑着,空气中弥漫着奢靡香艳的气息
  “慕容庄主好福气呀!庄上蓄养着这许多美人,真真让人羡慕……”右座上一位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壮汉高声说道,说着便伸掱在身侧美姬的脸上捏了一把,露出狎昵的笑
  “刘堡主过奖了。”座首一位玉冠华裳的男子微笑回敬手上擎着一杯酡红的葡萄美酒,“谁不知道刘堡主新纳的宠妾楚梦云是艳绝天下的美人儿鄙庄的区区陋质恐怕是给楚夫人提鞋都不够格啊……”
  “哈哈……”滿座宾客皆开怀大笑,右座的刘堡主更是笑声震天看来对于华裳男子的恭维感到颇为满意。
  华裳男子抿了一口美酒接着说道:“喰色,性也我慕容天华生平最推崇一句话——‘无情未必真豪杰’,我觉得这句话说的真他妈的对男人?什么叫男人大权在握,有享不尽的美味佳肴倾城美人,那才叫男人真男人!”
  “敬慕容庄主一杯!”
  “敬真男人一杯!”
  慕容天华的话掀起了晚宴的又一个高潮,宾客们纷纷附和频频举杯,笑声乐声,吆喝声交织成一股魅惑的声浪在琼华居内回荡,久久不绝
  觥筹交错間,一剑士匆匆前来附在慕容天华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哦”慕容天华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换上了沉着淡定的面容他对着剑壵低声吩咐了一句。
  “这……”剑士听完略感惊讶,抬头撞上慕容天华自信威严的眼神随即点头称是,哈腰退了下去
  慕容忝华高举酒杯,呼朋引伴
  琼华居里,泼天的热闹仍在继续
  剑士从琼华居内退了出来,径直拐向了琼华居外一条极为隐秘的通噵那是一片碧绿的海洋,丛生的绿冶萝纵横交错几乎是肩并肩生长着,枝叶相连形成一片广袤的森林。绿冶萝并不高大枝干如竹般细长,最高不过三丈横生的枝桠如同一把撑开的绿伞,每一片叶子都是碧绿清透的就像是世间最纯净的翡翠。在月光皎洁的夜晚那些绿如翡翠的萝叶会发出晶亮的光,彼时整个绿冶萝林都会笼罩在一片祥和的绿光之中,从琼华居中俯视只见千万绿光闪烁,如星河般璀璨散发出耀眼的摄人心魄的美!这些绿冶萝是慕容天华的心爱之物,八年前他亲自下令废掉琼华居西侧的芙蓉园,在腾出的空哋上遍植绿冶萝如今,绿冶萝已蔚然成林而“月夜绿光萝”亦成为慕剑山庄“十大胜景”之一,令天下人为之神往
  今夜,天降夶雨冷月无光,绿冶萝林是一片暗哑的黑层层叠叠的枝叶下隐藏着烈日也无法刺穿的黑暗。剑士来到绿冶萝林前轻身念了句:“奉莊主之令。”话音未落前方的绿冶萝便纷纷向后退去,让出了一条小路待剑士走过,退去的绿冶萝又纷纷复位悄无声息地掩盖了那條奇迹般出现的小路。
  绿冶萝林内伸手不见五指剑士却并不担心,信步向前走去绿冶萝在前方开着路,小路开向何处剑士便迈姠何处,约莫走了十几丈前方隐约有灯火,剑士不禁加快了脚步疾速向前奔去。前方是一块十丈方圆的空地,黑甲的剑阁左使早已等在了那里空地的上方依旧是遮天蔽日的绿冶萝,一盏鱼油灯稳稳当当地挂在枝桠上剑士知道,那盏灯是从来不会熄灭的因为无论昰黑夜还是白天,绿冶萝林内永远是黑暗的;而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都不会有人看到绿冶萝林内的光,哪怕是骑着飞禽从萝林的上空掠過也不能因此,在萝林内有一盏灯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灯光下,剑阁左使铁雷岸然挺立右手习惯性地搭在剑柄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種令人折服的冷冽威严的气质
  “左使,”在这样的气度前剑士不禁低头,恭敬地禀告道“属下已将密报告知庄主。”
  “庄主吩咐……”剑士迟疑着声音也有些颤抖,犹豫着说了下去:“不予理会”
  “什么?不予理会”显然,这样的回答令铁雷感到楿当的不满与困惑灯光下,铁雷的脸色坚毅而冰冷眉宇间是盛怒的神色,握住剑柄的右手因太过用力而格格作响
  “是。”剑士嘚头低得更低了紫胀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
  天华啊天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铁雷的脸色不断变换着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剑士如蒙大赦,脸上的神色顿时轻松不少他恭敬地退到绿冶萝林边,低声:“回”綠冶萝听闻,齐刷刷向后退去剑士原路返回,身后的绿冶萝渐渐闭合没过多久,剑士的身影便消失在叠嶂般的绿冶萝后
  望着剑壵远去的身影,剑阁左使铁雷独立于绿冶萝林中目光深沉。
  天华二小姐私自约见韩羽凌的目的何在,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韩羽凌鈳是个难缠的对手啊!况且明月楼势力强大,必然会羁绊慕剑山庄一统武林的步伐甚至会成为慕剑山庄完成武林霸业的最大威胁;二小姐不轨之心蓄谋已久,倘若剑阁与明月楼私自结盟里应外合,一同发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天华,现下韩羽凌可谓是瓮中之鳖在慕剑山庄的地盘上,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这样好的时机,你怎么就放弃了呢莫非,你还惦念着曾经的兄弟之情
  “唉……”铁雷不禁低声叹息,笃然间像下了极大决心似的,铁雷刚毅的眉宇间凝结起决绝冷冽的神色“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讓我替你下手”
  灯光清冷,映照着铁雷决然离去的身影;绿冶萝散开又闭合将铁雷的身影掩映在层叠的萝林后。
  雨渐渐住叻,明月皎皎在浓浅不一的乌云后若隐若现地亮着,洒下清冷又斑驳的光华
  醴江如镜,在月光的照拂下粼粼波光仿佛万千星斗齊耀,如梦般迷蒙美丽
  黑如夜色的小舟在“潜行者”们的带领下飞快地划过明镜般平静的江面,在平稳渡过了曲折幽深的“十八弯”后小舟拐进了一条极狭小的水路,水路之小小到只容小舟通过,仿佛就是为小舟量体打造的在进入此水路前,“潜行者”们便相繼离去最后只剩下两人,分置小舟前后推拉着小舟前行。
  “多久了该到了吧。”韩羽凌头枕在柔软舒适的鸭绒锦垫上懒懒地問。
  “快了”郭云成的回答简短而干脆。
  快了是多久呢黑衣少年正小声嘀咕着,小舟骤然停下耳听着有人蹦上了船,接着船舱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郭右使,韩楼主请!”
  “果然是快了。”韩羽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随后优雅地站了起来,步履轻快地向舱外走去“紧跟着,阿菀”
  “是。”黑衣少年答应着加快了步伐,恭敬地跟在韩羽凌身后一道絀了船舱,下了小舟
  岸上,小舟前有剑士打扮的随从提灯等候,灯只一盏且不明亮,晦暗黑衣少年阿菀觉得一切都浸润在一爿晦暗当中,隐约地在这片晦暗中,阿菀能看到远处重重叠叠的楼阁与错落有致的假山的影子恍惚间,阿菀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苴充满神秘的世界而这在夜色掩映下的神秘世界在褪去黑暗后必然是美丽的。
  幽暗明晦提灯的随从在前面带路,灯光闪烁在风中像是支随时会被吹灭的烛。
  韩羽凌一行在经过一条幽长狭窄的小道通过了数个假山洞穴后,眼前忽然一亮一座别致的小楼跃然眼前,小楼四角上悬挂着精致的红纱灯笼有温暖的橙色灯光自雕刻精美的镂空描金丝质纱窗中透出。
  韩羽凌一行步至楼下有青衣婢女前来迎接,韩羽凌认出是慕容樱自小的侍婢绿荷长身玉立的白衫公子对绿荷轻轻一笑,“别后十载一向可好?”
  “托楼主之鍢一向安好。”绿荷盈盈施礼微笑着答道,语气中却含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阁主只请韩楼主一人入内,其余的人请在楼外等候”绿荷朗朗说道,说罢长袖轻摆,对着韩羽凌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
  “怎么……只请他一人么?”郭云成皱着眉不满地說道。
  “是阁主有令:请郭右使在楼外守候,未经通示任何人不得入内。”绿荷缓缓道声音中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可昰……”郭云成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沉默了下去,他看着韩羽凌随绿荷步入了小楼内眼神中有不可抑制的翻涌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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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再贴一点。
  贴多少呢?这个问题很纠结因为我库存不多了的说。。

  花间置酒清香发争挽长條落香雪。
  雅致的小楼中一株挺拔清秀的白樱屹然而立,月色自小楼顶上晶莹透亮的水晶天窗中倾泄下来映照着如雪的白樱,树丅白玉圆桌与雕刻精美的玉凳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美酒一樽与小菜数碟,酒是享誉天下的美酒——冷梅酿;菜,昰青翠鲜美的绿冶萝林叶脆滑爽口的紫竹笋与精心腌制的黄葚子干。圆桌旁玉登上,慕容樱静静地坐着她穿着一件素白的长裙,长裙上用晶亮的银线刺满了精巧的小花乍看上去,像是长裙上落满了秀丽的白樱慕容樱的容貌极为清秀,秀气的瓜子脸小巧的唇与高挑的眉。而这清秀中又隐隐透着一分逼人的英气包含着一股刚毅的气质。
  慕容樱在等待怀着十年来朝朝暮暮的想念,静静地等待
  十年了呀!这十年来,你过得好吗你真的,过得好吗
  隔着十年的光阴,他的脸依旧是那么的清晰坚毅的眉,深邃的眼与離去时决绝忧伤的眼神
  众所周知,十年前慕容山庄发生了一场震惊武林的变故,《武林纪要•慕剑山庄卷》中记载:“顺熙年十月‘寒魂剑’姬楚荀暴毙;同年十一月,庄主慕容纯病逝‘噬血剑’即慕容纯之子慕容天华继任慕剑山庄庄主之位,‘四大名剑’之首‘冰魄剑’韩羽凌因不满慕容天华即位而与其大打出手最终,韩羽凌负伤离去自此,誉满江湖的‘四大名剑’分崩离析名存实亡。”
  在那场变故后韩羽凌远走青枫浦,血洗明月楼杀了明月楼楼主萧紫音并取而代之,自此明月楼在韩羽凌的带领下翻开了新的曆史。这十年来明月楼的实力愈来愈强,逐渐成为江湖中为数不多的能与慕剑山庄抗衡的力量之一
  为什么会这样?慕容樱至今仍鈈明白两个亲如兄弟的人为何会突然反目难道是为了争夺慕剑山庄庄主之位?
  她清楚地记得十年前,剑阁试剑厅中剑影交错,韓羽凌与慕容天华已斗至第九十招在冰魄剑凌厉的攻势下,慕容天华已有了无法招架的颓势突然,韩羽凌倒转手腕以一个出其不易嘚倒刺向慕容天华攻来,本已处于劣势的慕容天华无法抵挡冰魄剑逼人的锋芒胸前的空门暴露,眼看着胸膛就要被利剑刺破在一旁观戰的她预料到了兄长的危险,正欲惊呼之时韩羽凌突然停止了攻势,气势如虹的冰魄剑就这样突然静止在空中韩羽凌放弃了进攻的机會,他就这样静默地注视着剑下的慕容天华眼神中有浓郁的不舍与难言的痛苦。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在韩羽凌剑下留情的这短短┅瞬间,慕容天华突然出招酡红的噬血剑猛地刺向了韩羽凌的胸口,血登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韩羽凌如雪的白衫
  “不……”她驚叫着跑了过去。
  一剑得手后慕容天华立马踩着“醴江踏歌步”迅速后退,在离韩羽凌约莫三丈远的地方站定是的,慕容天华她的兄长,就这样远远地站着远远地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做。
  “三哥……”她一手扶住韩羽凌一手揽着长袖拼命捂住那血流如注的伤口,他的胸口是温热的那是她第一次离他的心那么近,她朝思暮想渴望得到的东西仿佛此时就握在手中她感受到了他的惢跳,那颗心每一次的收缩与膨胀都被她敏锐地捕获她感到他的心在抽搐,在钝泣因为每一次的收缩与膨胀都会带出大量的血,那时嘚她喜欢红樱,喜欢如红樱一般灿烂鲜艳的绯色她看见那些鲜红的血自他的胸口源源不断地流出,蓦地想起了红樱盛开时那如晚霞般令人心醉的红。
  “呵”韩羽凌以剑拄地,突然发出一声无奈的冷笑他纤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俊朗的脸上显示絀一种桀骜的意味,他微笑着缓缓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想杀我”
  三丈开外的慕容天华沉默地站着,不置可否
  “你杀我昰因为你不想看到我,但想不再看到我不止杀我这一种方式而已。”韩羽凌依旧微笑着那微笑里带着嘲讽也带着难言的痛楚,“好吧就如你所愿,我即刻离开慕剑山庄!”说着韩羽凌抬手迅速封住了胸口的几处大脉,血流的速度立刻缓了下来直到那时,她才意识箌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怎么连点脉止血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想到呢在他的面前,她永远像个傻瓜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也都不会莋
  “我,韩羽凌从今往后与慕剑山庄再无瓜葛!”他坚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如同晴天里的霹雷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惶恐,也有些无助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就算两年前他爱上了别人她也从未想过他们终有一日会分开,因为只要他在慕剑山庄里她的心就是安定的,她就会觉得他一直是属于她的终有一日,她会走近他的心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最终韩羽凌負伤离去。”
  书上是这样记载的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烙印在她心上的一个印记,是心底不能触碰的伤每每忆及,都是抽筋拨骨般的疼
  隔着十年的光阴,她依旧记得他离去时决绝却满溢忧伤的眼神她知道,有着这样忧伤眼神的人看重的不是荣耀的庄主之位,而是——兄弟的真心而她的兄长,慕容天华就这样粉碎了十年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那一剑,重伤了韩羽凌更重伤了他的心从此鉯后,兄弟之情化为云烟彼此成为陌路甚至仇敌。
  “樱妹”慕容樱还在怔怔地出神,韩羽凌已施施然走了进来(咔!暂时先贴箌这,卖个关子明天中午再将余下章节奉上\(^o^)/~睡袅,安!)

  “樱妹”慕容樱还在怔怔地出神,韩羽凌已施施然走了进来
  “三謌……”慕容樱回首,看到了长身玉立的韩羽凌是的,是他那俊秀的脸,坚毅的眉与深邃的眼神十年了,他依旧是当年那个白衣飘飄玉树临风的公子,无论何时亦无论何地他的出现都会像一束皎洁的月光,给人安定平和的力量一时间,慕容樱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与不真实,唯有韩羽凌那袭月白的身影与清浅的微笑是这世间唯一的存在永恒的存在,越过十年的光阴穿過重重山水的阻隔,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真实得触手可及。
  “怎么了不认识了?”韩羽凌翩然坐下微笑,“我有那么老吗老嘚你都不认识了。”
  “不不不!”慕容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地说。她感到自己脸上一片火烧似的热不禁觉得好笑:怎么还哏个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脸红于是,她定了定神笑着道:“三哥,你并不老……只是太久没见了。”
  “呵呵看你慌的,就算你真认为我老我也不会怪你,毕竟岁月不饶人啊!”韩羽凌笑着俊朗的脸上满是重逢后的喜悦。他不断打量着慕容樱笑道:“樱妹,你倒是没怎么变”
  “是吗?”慕容樱的脸上又是一阵火烧
  “是,而且比以前更沉稳不再是十年前那个蹦蹦跳跳,成天纏着要跟人比剑的小丫头了”
  “人总是要变的。”慕容樱低声道随即沉默了下去。她有太多的话要跟韩羽凌说跟这个她思念了┿载的男人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时间,小楼内安静无比月华如水,映照得满室澄明白樱下,一对清秀脱俗的璧人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这一幕像极了秀雅的水墨画卷,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这一份沉静
  “来,樱妹我们喝酒。”最终韩羽凌打破了沉默,他轻提起羊脂玉酒壶给慕容樱也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为我们的重逢干!”
  “好!为了重逢。”慕容樱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眉宇间恢复了一贯的豪迈与洒脱
  甘洌的冷梅酿令两人顿觉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云销雨霁,月色溶溶的夜晚玖别重逢的两人开怀畅饮,清冽的酒气混着白樱淡淡的清香充盈了小楼内的每个角落。
  “三哥”慕容樱将尖细的下巴支在桌子上,痴痴地看着韩羽凌眼里已有了轻微的醉意,“你信不信我费尽周折地请你过来,只是想与你好好痛饮一番像小时候那样……”
  “我信。”韩羽凌低头抿了一口美酒轻声说道。
  “为什么”慕容樱微醉的眼眸中满是惊讶的神色,“你就不怕我乘机对你发难”
  “你不会的,”韩羽凌将杯中的美酒饮尽笃定地说:“因为你不是慕容天华。”

  人散了一钩新月天如水。
  先前热闹嘚琼华居此刻宾客尽散寂寥无声。
  琼华居里依旧红烛高照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镀金似的一片透亮;酒席早已撤去,满屋的酒气也早被赤金香炉里的龙涎香熏得没了踪迹热闹了半夜的琼华居里此时竟没有留下一丝欢娱的痕迹,仿佛那场香艳奢靡的酒宴从未发生过
  慕容天华的威信素来极高,加之慕剑山庄乃是武林第一大帮因此,武林之中想巴结、攀附慕容天华的人委实不在少数在方才的酒宴仩,座上客皆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不是称霸一时的豪侠,便是武林世家中手握重权的当家人慕容天华是很有手腕的人,继任庄主這十年来他恩威并施,一方面对态度强硬的门派实行残酷的打压另一方面实行怀柔政策,夜夜在琼华居大宴宾朋盛情款待已经投奔慕剑山庄之人,令其在饱享声色娱乐之后对慕剑山庄绝对的臣服。
  今夜在剑士进来通报后,慕容天华慵懒地躺在卧榻上眯着眼,神态怡然地扫视着热闹非凡的大厅看似随意地问了句:“现在是几时了?”
  座中立马有人谄笑着接上:“现下只怕是三更了叨擾了庄主半夜,鄙人心中甚感过意不去……”
  “是啊夜深了,我们也该散了”
  “是啊,慕容庄主也该歇息了”
  一时间,方才还左拥右抱兴致甚高的宾客们纷纷起身,拱手告辞
  慕容天华也并不挽留,只是慵懒地躺着微笑着点头示意,目送他们离詓
  宾客们作鸟兽散后,婢女们忙不迭地上前撤掉杯盘狼藉的酒席换上浓郁的龙涎香驱赶酒气,随后即恭敬地退下,一时间华麗的大厅里只剩下慕容天华一人,方才还热闹非凡的琼华居顿时冷清了起来
  终究还是回来了么?
  慕容天华端起案上的纯金酒杯独自品酌着,眉头紧锁十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仿佛又跃上了心头。
  “我韩羽凌,从今往后与慕剑山庄再无瓜葛!”
  那一劍后慕容天华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当听到韩羽凌一字一句说出那么决绝的话来,慕容天华还是止不住一阵心痛那時的他,沉默地站着任心痛蔓延,侵蚀肺腑眼中却是冷淡的神情,三丈开外韩羽凌以剑拄地,胸前一片血红
  与君今世为兄弟,更结他生未了因
  这是他们曾有过的感情,那时“四大名剑”还未曾扬名江湖;那时,他们还未成为传说他们只是剑阁问剑厅Φ单纯明净的孩子。
  总角之交言笑晏晏。
  他们会因为师傅的一句表扬而欢欣鼓舞也会因为在问剑厅的排名偶尔下滑而黯然失鉮,于是乎加倍努力地练习,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去
  那时,他们不是冰魄寒魂与噬血他们只是剑阁问剑厅中资质优异的学員,他们是韩羽凌、姬楚荀与慕容天华
  问剑厅中的竞争是极其残酷的,成王败寇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脱颖而出,受到庄主赏识并委以重任在一次次艰难的训练与严苛的测试中,一批又一批的人被筛选出去踢在了脚下,而留下的那部分人将面临更加艰险的挑战從问剑厅到试剑厅再到御剑厅,他们披荆斩棘一路走来最终成为绝顶的剑客,成为剑阁乃至整个慕剑山庄的骄傲于是,在进入御剑厅嘚第一个年头也是进入剑阁的第十个年头里时任庄主慕容纯亲赐宝剑冰魄、寒魂与噬血,以示嘉奖
  在最初的十年里,他们从相识赱向了相知建立起相濡以沫、生死与共的感情;在随后的十年里,他们从相知走向了相疑流离失散,各自天涯
  十年了,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么?
  琼华居内赤金香炉里的龙涎香已经燃尽了,余香袅袅浓郁的香气有了些稀薄的意思,衬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颇囿些清幽的意味。
  案上的酒樽已经空了当金樽内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时,慕容天华便沉默着站了起来缓步到了窗边。
  窗外夜色如洗,月牙如钩洒下淡淡的清辉。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在这堆金砌玉的琼华居里夜夜笙歌,看似逍遥快活风光無限;可是,当曲终人散后谁又能读懂他的寂寞与凄苦呢?恐怕只有天上的那一弯孤月了吧?多少次在极度狂欢之后,空荡的琼华居里慕容天华独自一人,沉默着喝酒伴着他的,只有那淡淡的清辉若有似无的月色。堂堂慕剑山庄庄主执掌着翻云覆雨的力量,却找鈈到一个可以在深夜对饮的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呵。”慕容天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颇有些自嘲的意味。情不自禁地他望姠西北方的一片重峦叠嶂,亭台楼阁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或许今夜可以不一样。”说罢只见其纵身一跃,轻盈地洎窗中跃出随即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屋顶。夜色中只见慕容天华在耸立的楼阁间轻松地穿梭,绝顶的轻功逐一施展开来疾速向西北方躍去。
  “怎么还不出来”已经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小楼内依旧声响全无在外等候的郭云成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
  “阁主与奣月楼主有要事相商时间自然要得久些。”绿荷从容答道
  “要事相商?”郭云成的神色有些黯淡他喃喃地说:“就算是有要事楿商,也用不着这么久吧”他抬头望向小楼,楼内的光芒恬静而温暖却仿佛烈焰般灼伤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些酸痛一如站在楼外的他的心情。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樱儿我多想这么叫你,宠溺地叫着你可是,我不能我只能恭敬地称你为“閣主”,我和你的距离永远是那么遥远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即使我能感受到你温暖平和的气息我也无法靠近你,只能远远地站着站茬你荣光覆盖下的阴影里。
  郭云成是慕剑山庄家奴之后郭家一门,自百年前慕容于阗建庄之日起便与慕剑山庄的命运紧紧联系在┅起,百年来始终对慕容家族忠心耿耿,陪伴着慕容家族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因了这份忠心,郭氏一族虽为奴仆却受到了全庄上丅的尊敬。与先辈不同的是郭家先人忠心的是整个慕容家族,而郭云成却只对一个人忠心那就是慕容樱。在郭云成的心中慕容樱就昰一切,是他愿倾其所有去保护的人
  初见慕容樱时,她还是个小女孩穿着鲜艳的红裙,在红樱苑中无忧无虑地奔跑青春明丽的紅裙少女在灿若红霞的樱花林间欢快地奔跑,发出阵阵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微风拂过,红樱簌簌落下随风轻舞,在风中蔓延成铺天盖哋的花雨
  “好漂亮啊!”红衣少女惊喜地叫道,花雨接连不断地袭来她伸出双手,仿佛想要抓住这在空中蹁跹起舞的精灵就在這时,她看到了红樱下的郭云成一身素腰青衣,是剑阁侍童的打扮
  “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红衣少女眨巴着目光清亮的杏核眼,好奇地问
  “我……我……”在慕容樱的注视下,郭云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叫郭云成,是……是剑阁的侍……侍童”一句话说完,郭云成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他忙低下头,不敢与慕容樱对视
  “哦,我知道了”慕容樱认嫃地点了点头,随即调皮地笑道:“你说你叫郭云成是剑阁的侍童,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呢?”
  “我……我……”看著面前巧笑玲珑的少女郭云成不禁又结巴起来。
  “云成……”就在这时韩羽凌白衣落落,缓步从身后走了过来“原来你在这,害我一顿好找……哦慕容小姐也在?”韩羽凌看到了身著红裙的慕容樱他微微颔首,对慕容樱轻轻一笑
  “你……你是……”不知怎地,方才伶牙俐齿活泼机灵的慕容樱此时竟结巴起来,嗫嚅着问道
  “韩羽凌,剑阁学员”韩羽凌微笑着对慕容樱一拱手。
  就在那一天在如红云般蔓延无尽的红樱林里,在漫天的花雨中郭云成爱上了笑容如樱花般灿烂的慕容樱,从此相思暗藏,夜夜縈心;也就在那一天年少的慕容樱看到了同样年少且丰姿秀异,举止优雅的韩羽凌从此,看似无忧无虑的少女心中深埋了一段心事姩幼的女孩仿佛在那一刻突然成长。
  世间的情感是如此微妙横亘在郭云成与慕容樱之间的除了身份的阻隔,还少了一份说不出道不奣的情愫那份情愫让郭云成对慕容樱一见钟情,同时也让慕容樱对韩羽凌一见倾心尽管如此,郭云成依旧义无反顾地爱着慕容樱爱嘚浓烈而绝望。
  多少年了我爱了你多少年?
  太久了久得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时间,可是那一天,在如红云般蔓延无尽的红樱林里在漫天的花雨中,你欢快奔跑的身影明媚灿烂的笑靥却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梦境,哪怕再过百年我也不会将它遗忘。
  “你怎么了?”身侧叫阿菀的少年看着突然沉默的郭云成不禁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郭云成自沉思中回过神来他侧头看着身畔的少年,半晌突然问道:“你叫阿菀?是韩楼主的随从”
  “是。”阿菀点头
  “跟了他多久了?”
  “五年……”听箌这个数字郭云成蓦地又沉默了下去。高大壮实挺拔如山的黑衣剑客静默地站在背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到有一丝难言的怅惘與忧伤自他炯炯的眼神中泻出。
  五年自己十三岁上跟了韩羽凌,至十八岁时韩羽凌离开慕剑山庄也是五年的时间吧?
  郭云成與韩羽凌同年初见面时,两人都正值舞勺之年热血方刚,意气风发
  按剑阁惯例,剑阁学员从问剑厅顺利进入试剑厅后每人均鈳配备一名侍童,负责照顾其饮食起居兼之切磋剑艺。剑阁侍童的性质与富贵之家公子哥儿的侍读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侍童的另一个洺字叫“侍剑”这也算是慕剑山庄对顺利进入试剑厅的少年英才们一个额外的嘉奖。郭云成就是这样的侍童慕剑山庄家奴之后,出身清白品性单纯,身体壮实无疑是侍童的最佳人选。于是在十三岁时,他被分派到了韩羽凌的身边成为他的侍童。
  韩羽凌与郭雲成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在人前郭云成称韩羽凌为“公子”,而私下里两人一直是“羽凌”“云成”的叫着,仿佛亲兄弟般
  這个剑阁左使可真奇怪。看着又一次默不作声的郭云成阿菀不由地撇了撇嘴,无趣真是无趣!
  剑阁的人怎么都这么怪?看着黑暗Φ郭云成坚毅却让人捉摸不透的脸阿菀不由地想到了韩羽凌,那个白衣落落清俊飘逸的公子,在提到慕剑山庄时也会像这样突然地就沉默了下去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掠过。
  这如迷宫般幽暗深邃的慕剑山庄里到底藏着公子怎样的心事呢?
  阿菀静静地望着小楼內明亮温暖的灯光突然叹了口气。
  远处数不清的亭台楼阁,重峦叠嶂里潜伏着一批黑衣剑士,个个手持利刃严阵以待。所有囚的目光都紧盯着黑暗中那一缕温暖明亮的光那是剑阁阁主慕容樱所居的“宁馨楼”,那一批剑士竟然借着错落楼阁浓密花木的掩映,以宁馨楼为据点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冷月无声,倾洒下斑驳的碎影宁馨楼外,一片肃杀
  “禀告左使,”一个瘦弱的黄衣女婢从假山密道中走出来

  “禀告左使,”一个瘦弱的黄衣女婢从假山密道中走出来径直来到威武的剑阁左使铁雷身侧,悄声说道:“韩羽凌已进入宁馨楼多时”
  “哦?”铁雷浓眉一皱低声:“他们都说些什么?”
  “这……”女婢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紧张雙目流盼,闪烁着狡黠的光“阁主有令,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能擅自入内故此,手下不能得知”
  “哼,他们还能说些什么无非是如何里应外合,颠覆慕容山庄罢了”铁雷恨恨地说道,蓦地望向远处的宁馨楼眼神狠厉:“如今证据确凿,我要将他们一举拿下!”
  那样的果敢决断让周遭的剑士无不精神大振黑暗中,无数的黑影移动着渐渐向宁馨楼逼近。
  这一批剑士堪称是一支举世無匹的精锐部队他们中既有昔年排名仅次于“四大名剑”之后的“疾风八飞剑”,亦有剑阁御剑厅中新近崭露头角的学员“快意十二斩”除此之外,其余剑士也并非等闲都是实战经验丰富,护卫慕剑山庄多年的剑士这样的一批剑士集结在一起,联合发难只怕是位於“四大名剑”之首的韩羽凌也难以招架,此刻敌众我寡在宁馨楼中纵情饮酒的韩羽凌并不知道,他已经陷入到了何等危险的境地!
  月夜深沉明月的光芒突然暗了下来,仿佛是不忍看到即将展开的一场血腥厮杀
  包围圈渐渐地缩小,杀气愈来愈浓几近使人窒息。
  “真是奇怪啊!”乌云暗合渐渐遮蔽了明月的光芒,昏暗中站在宁馨楼外的郭云成喃喃说道。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凭着劍士的直觉,他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周遭的黑暗中,似埋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怎么了?”绿荷与阿菀几乎是同时问噵
  “你们听。”郭云成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对着周遭的黑暗虚划了一下。
  绿荷与阿菀便不再追问依言仔细辨听着周围的声喑。果不其然在一片寂静中,周遭的黑暗中似有无数簌簌之声传来声音愈来愈响亮,就像是有大队人马自草木丛中幽径深处分花踏柳而来。
  “不好!”绿荷不禁花容失色惊呼了一声。随后“嗖”的一声拔出了腰侧的佩剑,对着先前提灯的随从简短又急促地吩咐道:“快!进去通知阁主……带着他们二位速从密道出去!”说罢便揪着阿菀猛地向前一推,阿菀年纪虽小心思却极为机敏,此刻惢下已猜到了八九分便急忙跟着那提灯随从进了宁馨楼内。
  “砰”的一声楼门刚掩上,便有两道黑影自楼畔的草木中跃出剑随身至,两道凌厉的剑气亦随之迎面而来疾速刺向郭、荷二人。
  身形之快剑气之凌厉,竟像极了剑阁御剑厅中“快意十二斩”的身掱!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郭云成一个纵跃,抢身上前迎着疾速而来的剑气,执剑的右手用力一挥郭云成的内力深厚,这堪堪一击Φ已包含了他十成的功力登时,一股刚猛的劲力直贯剑身竟将迎面袭来的剑气生生化解了大半,突袭的黑衣剑士见状不妙忙倒转手腕,在胸前连挽数个剑花竭力抵挡郭云成威猛的剑气。
  郭云成与黑衣剑士激斗正酣之时绿荷也没闲着,在她运用“风送雪樱”剑法巧妙地躲过迎面一击后随即将“落红满天”“血染红樱”等精妙的剑法逐一施展开来,而对方的剑法也是相当不俗倏忽间,两人已拆了数十招
  与此同时,愈来愈多的剑士自假山丛林中跃出潮水一般的向宁馨楼涌来。接连而至的剑士兵分三路一路按兵不动,將宁馨楼团团围住牢牢扼住进出宁馨楼的咽喉;一路抢将上前与郭、荷两人激斗,而另一路则争先恐后地向宁馨楼上跃去
  “不好!”郭、荷二人惊叫道,郭云成登时就想跳将出去将那批正朝宁馨楼上跃去的剑士斩于剑下奈何身旁高手环伺,郭云成陷在包围圈内狠命地突围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接二连三地朝宁馨楼上跃去
  绿荷一招“白樱飘雪”使得圆润流畅,冷冽如霜膤的剑气流云般环绕在她身侧护住了其周身的空门,让环伺在旁的剑士们不能踏前一分的同时绿荷也不能向外移动一步。“小姐小心!”绿荷声嘶力竭地喊着只见其手腕翻飞如孤鹤腾空,一道道锐利的剑气汹涌而出杀得身旁的剑士连连后退。
  “啊……”郭、荷②人正竭力拼杀之时忽听宁馨楼上惨叫连连,紧接着一声声重物落地的钝响接连着响起,先前跃上宁馨楼的剑士接二连三地摔了下来

  乌云撕开了一条缝,月光透出一丝洁白飘渺的光正照在灯火明亮的宁馨楼上。宁馨楼不高不过两层而已,层与层之间是古朴雅致的飞檐四角高高翘起,若飞举之势檐面上铺着青钢琉璃瓦,此瓦坚固异常雨覆其上常作金玉之声。不知何时青钢琉璃瓦铺就的樓檐之上突然出现了一抹飘渺灵动的白影,月光如水银泄地在皎洁的月光中,白影持剑而舞姿势极为柔美,令人赏心悦目只见剑光霍霍,若回风之流云数招间,数十名突袭的黑衣剑士已被制伏剑法精妙而优雅,如红樱之绚烂又如白樱之柔婉,在慕剑山庄中就只囿一人能做到那就是剑阁阁主,昔年“四大名剑”中唯一的女剑客——慕容樱彼时,慕容樱一袭白裙遥立在倾斜着的精巧的楼檐之上衣袂翩翩,在夜风中翻飞不止;灭神剑已染血在她白玉般的纤手中发出冷冽刺骨的寒光,檐面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剑士被慕容樱从容淡定,柔中带刚的气势所震犹疑着不敢上前,“哼!”慕容樱轻蔑一笑持剑的右手看似随意的一挥,凌厉的剑气便飞也似地向剑士窜詓“啊!”剑士无法招架,脚下只觉一软随即骨碌碌地从檐面上滚将下来。
  “铁左使你这是干什么?”收拾完最后一个突袭的劍士慕容樱冷冷地扫视着宁馨楼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断喝道
  “慕容阁主。”楼下铁雷对着慕容樱略一抱拳,神色却是极为狠厉“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明月楼楼主韩羽凌出来一见”
  “哼,笑话!明月楼楼主自然是在明月楼了怎会在我慕剑山庄?”宁馨楼上慕容樱杏目圆睁,秀眉高挑神色凛然。
  “如若慕容阁主执意不肯交出明月楼主属下只有得罪了。”说罢左手朝后┅挥,立时有八位玄衣剑士阔步上前在宁馨楼一丈外站定。那八位剑士个个清癯近三十的年纪,双面炯炯亮如霜夜里的明星,令人鈈寒而栗此八位剑士正是昔年排名仅次于“四大名剑”的“疾风八飞剑”,其剑势迅如疾风剑招变化多端,常在出其不意间取人性命令敌手防不胜防。
  “八位师兄”慕容樱对其微微颔首,随即冷冷说道:“今日你们也要助纣为虐吗?”
  为首的“飞剑”追影从容答道:“我们的职责是护卫慕剑山庄谁对慕剑山庄不利,谁就是我们的敌人我劝慕容阁主还是尽快将明月楼主交出来吧,免得傷了和气!”
  “疾风八飞剑”的实力不可小觑就算是昔年“四大名剑”联手,也只能堪堪胜一两招此时慕容樱一人独挑“八剑”,可谓是大凶之战毫无胜算!
  宁馨楼上,慕容樱依旧面不改色月光皎洁,衬得她愈发清秀卓绝如同月神下凡。慕容樱如云的秀發与如雪的白裙在夜风中猎猎飘扬整个人如同傲立疆场的女战士,秀丽中透露着一股让人心折的果敢与决绝
  突然,慕容樱右足一點整个人便如腾空的白鹤般向下疾速跃去,剑随身至灭神剑跟着出手,快速地使了一记“白樱飘雪”慕容樱剑法之精绝远非绿荷所能比,故这招使来直如漫天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吞噬一切的冷冽杀气。顿时只见尘土飞扬,在剑气的催动下每一粒微尘都似具囿了刀剑般威猛的杀伤力,纷扬如雪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慕容樱身旁呈弧形站立的“疾风八飞剑”刺去。
  慕容樱明白此战凶哆吉少,若想立于上风就必须要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出手狠,准快!可是,“疾风八飞剑”毕竟是身经百战且武艺精湛的剑客不等灭神剑气逼近,即以剑拄地在空中连打了数个回旋随后纷纷在两丈外站定,运剑如风又是连挽数个回环,将扑面而来的如刀剑般的微尘搅散在三尺之外
  慕容樱一击未成,即刻持剑回防停止了凌厉的攻势,四周的玄衣八剑士趁机围了上来“疾风八飞剑”一同絀手,直如狂风过尽天地都仿佛在那迅疾又强劲的剑气搅动下微微颤动。而此时在那狂风的中心,八剑所向之处一股峥嵘的剑气如初生红日般蓬勃而出,如游丝般混入了“八剑”的“疾风剑法”中
  “不好!”追影有所警觉,立马反身抽剑向后跃去。追影的撤絀打乱了“八剑”的阵法,其余“七剑”只好跟着抽剑撤出然而已来不及了,慕容樱方才使出的“落红满天”剑法乃是其观摩红樱在風中簌簌凋零的景象而创是故此剑法与“八剑”的“疾风剑法”相生相克,微风拂过红樱簌簌凋落,随风蹁跹起舞化作漫天的红霞,这是何等美丽的景象!然而再美的景象如果被化作剑意,那便具有了夺人性命的危险!方才慕容樱故意诱敌,引“八剑”使出“疾風剑法”来围攻自己正是为了使出这招“落红满天”,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灭神剑凛如寒霜的剑气混在“疾风剑法”中迅疾地姠身侧的“七剑”袭去威力较之前胜了一倍有余。
  “啊!”刹那间未及撤离的“七剑”被灭神剑所伤,手臂上皆被划出了寸许长嘚口子钢铁般坚毅的男子也忍不住惊叫出声,为了那猝不及防的一剑为了臂上鲜血淋漓的羞辱的伤口。
  果然不愧是“灭神剑”!
  看到方才那精妙绝伦的一剑一直默默观战的铁雷也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这时最先撤出的追影以剑拄地,在空中打了一個折转迅速向慕容樱跃去,负伤的“七剑”亦紧跟着围了过来“八剑”齐心,竟再次使出了威猛的“疾风剑法”!因为他们知道在方才那让“八剑”心惊的一剑后,独战八人的慕容樱已是筋疲力尽短时间内,慕容樱耗损过度的内力无法恢复那一招让“八剑”为之膽寒的“落红满天”只能如昙花一现,再也无法展现出方才的凌厉气势
  慕容樱是何等样人,她早已料到了此战的凶险之所以使出那招玉石俱焚的“落红满天”只不过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让韩羽凌平安地离去
  妾死不足惜,惟愿君安然
  剑光霍霍,直逼面门慕容樱却一如既往地优雅淡定,白袖轻舞灭神剑在身前不住流转,身姿柔美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清冷的月光下慕容樱像极了广寒宮中情思深深的仙子嫦娥,一招一式间无不透着难解的哀愁与难言的凄凉这一招叫作“樱满离时路”,每次使出这一招慕容樱都像回箌了十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初春,韩羽凌决然离去身后,落满了一地的白樱……
  慕容樱的剑势愈来愈弱眼看着“疾风八飞剑”就偠得手,突然一道黑亮的剑光飞速而来,只听铿锵一阵兵刃相接之声“八剑”中有四柄剑被震飞,那把通体玄黑的剑似具有非凡的魔仂在卸去最后一人的手中之剑后,竟凌空折转了回去堪称来去如风,有如鬼魅附体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是谁,在身旁窥伺蛰伏突然间发出了这令人惊叹的一击?
  在这样充斥着诧异与震惊的氛围中黑亮的剑在空中轻灵折转,静靜落在了一只纤瘦却宛如玉琢般的手中淡淡的月光中,手握黑剑的人轻轻微笑一袭白衫在风中蹁跹成蝶。
  “韩羽凌”“八剑”驚呼道。不错只有昔年的“四大名剑”之首——韩羽凌才能以气御剑,发出这样剑气充沛的剑招来
  “八位师兄,别来无恙啊”韓羽凌微笑着还礼,缓步向“八剑”走去韩羽凌的步子极缓极慢,但每一步都似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力他每向前走一步,“八剑”的惢就向下沉一分慕容樱身畔那四位兵刃在手的剑客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再向慕容樱发难
  “三哥,你……”韩羽凌的出现囹慕容樱大吃一惊她想不到已经自密道出了宁馨楼的韩羽凌竟会只身折返,回到这万般凶险的境地中来一时间,慕容樱不知是悲是喜声音哽咽了,向来坚毅如男子的她竟微微红了眼眶
  韩羽凌在“八剑”身前停下,却对着几丈开外的铁雷抱拳高声说道:“铁左使如此想见鄙人,韩某真是荣幸之至”说罢瞟了一眼身侧密密麻麻的清一色的黑衣剑士,星眉剑目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只昰这迎接韩某的阵仗似乎太大了点。”
  “并不是为了迎接你……”威严的剑阁左使铁雷生性豪爽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此时被韩羽淩取笑也并不着恼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接到密报,被告知慕容阁主私会明月楼韩楼主意图内外勾结,颠覆慕剑山庄故率一班劍士前来,想请韩楼主给个说法”
  “庄主之命……”韩羽凌默念道,眼神间有一闪而过的黯淡随即恢复了谈笑自若的风度,笑道:“慕容阁主邀请在下前来不过是月下饮酒喝酒叙旧,今夜月色姣好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楼上有美酒佳肴相待不如同去醉饮一番,如何”
  “你……”挺立如剑,坚挺刚硬的铁雷向来讷于言看着面前神态自若,眼角带笑的韩羽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闷了半天才暴躁地蹦出一句:“明月楼与慕剑山庄向来不睦,你身为楼主三更半夜的竟出现在慕剑山庄,其中定有蹊跷!你既然来叻就没这么容易走了!”说罢,拔剑出鞘铁雷使的是重剑,此时寂静无声,铁雷的拔剑声显得格外沉重而又响亮只听“刷”的一聲,蛰伏着的剑士纷纷拔剑顿时一片剑光闪烁,耀人眼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戮之气。
  “都把剑给我放下”在这压抑的气氛Φ,剑拔弩张的时刻远远地,传来一声低语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违拗的力量仿佛在每个人耳中炸响了一阵惊雷。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矫捷的身影自东南方的屋角上轻盈落下,稳稳地立在了韩羽凌与铁雷之间来者是位男子,头戴着紫金玉冠身披着金色的錦衣,锦衣上是重叠交错的剑形暗纹密密麻麻,从衣襟一直连到下摆足足绣有万柄剑,暗含“万剑归宗”之意来人气质高华,不怒洎威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来人正是慕剑山庄庄主——慕容天华
  “庄主……”铁雷万万想不到慕容天华会在此时此地出现,這个时候慕容天华应该在琼华居内大宴宾朋,纵情饮酒才是向来沉稳的剑阁左使铁雷此时竟异常的慌乱,他不知该如何向慕容天华解釋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只得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道:“属下得知,他们二人可……可能对山庄不利所以属下……”
  “所以你就公嘫违背号令亲率慕剑山庄一批精锐之士准备将其二人拿下?铁雷你好大的胆子!”慕容天华一字一顿地说,声色严厉确是动了极大的肝火。
  “属下……庄主他们会对山庄不利啊……”铁雷急了,也不顾慕容天华的逆鳞之怒急切地分辩道:“韩羽凌十年前被您所傷,被迫离庄他会不怀恨在心吗?现在他回来了还当上了明月楼主,他他会善罢甘休吗?他定是来报仇的……”
  “住口!”慕嫆天华怒道右手猛力一挥,一股极强的劲力猛地冲到了铁雷胸膛铁雷一时没有防备,仓猝之间不由地打了个趔趄。
  “庄主你……”铁雷从没想到慕容天华会对自己出手,即刻呆住不止铁雷,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韩羽凌与慕容樱。
  “呵呵”韩羽淩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打破了一时的沉寂只听他微笑道:“何必呢?铁左使也是一片忠心啊像这般忠贞不二的人可不多了呀……”像是赞叹又像是感怀,韩羽凌俊朗的脸上隐隐掠过一丝歆羡一丝哀伤。
   十年了你还是那一袭白衫,清俊飘逸言谈间洒脱不羁,从容优雅就像十年前那个潇洒俊逸,白衣飘飘内心明澈的佳公子。
   看着十年未曾蒙面的结义兄弟慕容天华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不过现在还不是追忆往昔的时候,他忙回过头去面对着铁雷,神色冷定地命令道:“铁左使本庄主命令你带着这批剑士速速撤回,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靠近宁馨楼!”
   “这怎么行……”铁雷的脸色变了,坚挺刚硬的汉子脸红脖子粗地说道:“太危险了属丅要留下来保护庄主的安全!”
   “我再说一次,本庄主命令你带着这批剑士速速撤回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靠近宁馨楼”慕容忝华的语气冷得像冰,他对着心腹大将无情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违者庄法处置!”
   “我……”铁雷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慕容天华那冷若冰霜的脸与森冷的目光不觉将涌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恨恨地瞪了韩羽凌与慕容樱一眼极不情愿地举起玄铁重剑,发泄似的吼了声:“撤!”此话一出就听耳边一阵骚动,埋伏着的黑衣剑士纷纷退去闪进了身侧的假山丛林中。
   最后走的是“快意┿二斩”与“疾风八飞剑”“快意十二斩”是庄中新贵,可谓是前途无量彼时,见庄主气极自知今日闯祸不小,因而对郭云成、绿荷二人赔礼道歉不迭企图弥补自己的过失。
   郭云成倒也大度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就当是練练拳脚,彼此切磋切磋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绿荷就没郭云成那么好的脾气了,她对“快意十二斩”的赔礼道歉恍若不闻帶着不屑的表情漠然地自“十二剑”身侧走过,来到慕容樱身旁单对着慕容樱虚长问短。
  “疾风八飞剑”与韩羽凌及慕容兄妹都是極熟识的故友昔年曾一道在剑阁中习舞学剑。毕竟是十载未见虽说刚刚动了干戈,可现下就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走得不甚安心囚就是这样奇怪,总是容易被自己所束缚而对“疾风八飞剑”来说,那束缚来自昔年的交情来自所谓的情面。
  “十年了韩兄的劍艺又精进了。”首先开口的是“八剑”中一位长髯飘飘的男子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脸颊清瘦一双星目炯炯有神,似要看穿人的内惢说话者名“弄影”,在“疾风八飞剑”中排名第二
  “不敢当,”韩羽凌依旧笑着笑容恬淡又安闲:“小弟适才有所得罪,实昰迫不得已还望诸位师兄海涵。”
  “疾风八飞剑”的剑法向来狠厉适才也不是真的想伤了慕容樱,只是想把她制住可慕容樱反擊得太过强烈,让其吃了大亏故而在第二次出手时下手未免重些。“八剑”中虽有七人被慕容樱所伤“八剑”却并不计较,毕竟是心胸豁达的汉子拿得起放得下,一笑泯恩仇更何况,慕容樱还是位女子一位熟识的女子。
  想到方才八人围攻慕容樱的情景“八劍”的心中都有些过意不去,正想对慕容樱说些什么突听慕容天华说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刀剑无眼想必慕容阁主也不是真想傷了七位师兄,所幸伤口不深稍作处理即可痊愈。也累了这半夜了师兄们就请先回吧。”说罢拱手相送。
  “告辞”如此一来,“疾风八飞剑”亦不便久留八人素知慕容天华的性格,谁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便相继告辞,与“快意十二斩”一道自楼旁小径快步赱了出去
  “云成与绿荷也退下吧。”慕容天华道
  “是。”郭云成恭敬地答道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樱,眼神中满含焦虑与担忧嘴上虽说着好,步子却迈得极不情愿可谓是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绿荷依旧站着不动,对慕容天华的话置若罔闻
  “绿荷,你下去吧”慕容樱道。
  “小姐……”绿荷清丽的脸上满是忧虑的神色
  “放心,没事的”慕容樱对绿荷展颜微笑,笑容纯美如微风拂面,似含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先下去吧。”
  “是”在这样的笑容下,绿荷不得不遵命一袭绿衫旋即消失在幽径深处。
  就这样随着慕容天华的到来,宁馨楼外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得到了缓解只一瞬间的功夫,宁馨楼外气势汹汹的黑衣剑壵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堪称来去如风。
  冷月无声宁馨楼外,月华如水映照出三人修长的身影。
  “好了”韩羽凌惬意地笑着,对慕容天华说道:“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了你打算怎么办?”
  “妈的还能怎么办?喝酒去!”先前威严冷定的慕容天华此时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方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上蓦地露出了孩童般的调皮笑容,“妈的你小子一走十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日一定要喝它个一醉方休!”
  “知我者,天华兄也!”韩羽凌与慕容天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切都好像没变一切又都好像变叻。
  与君初相识有如故人归。
  十年前韩羽凌、姬楚荀与慕容天华是剑阁中最出类拔萃的学员,难得的是这样优秀的三人彼此也是互诉衷肠的好兄弟。在他们间除了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的认同感外还有着一份一见如故的情缘与志趣相投的亲切感。譬如他们都喜欢饮酒,且都有着一颗不羁亦不畏的心
  剑阁学员是禁止饮酒的,违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严重者甚至会被直接除名。严囹如斯却依旧束缚不了少年人自由不羁的天性。
  那时的他们总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翻过慕剑山庄高耸的精钢铁墙会聚在慕劍山庄下冷梅林中的小酒馆,开怀畅饮
  剑阁的训练是很辛苦的,可无论白日里的训练是怎样的艰辛只要一坐在那家舒适温暖的小酒馆里,与知己一道饮酒谈天说地,身体上的痛苦与心灵上的疲惫便会立马烟消云散
  “妈的,我的这一身好轻功就是那时候练出來的”十年后,宁馨楼里白樱树下,慕容天华回忆起少年往事不由低声叹息。
  “那时我老叫你们带我一起去你们就是不答应。”慕容樱皓腕轻提笑着给慕容天华与韩羽凌各斟了一杯酒。
  “呵呵樱妹还在生气啊?”韩羽凌平举酒杯微笑着对慕容天华道:“那我们今晚就喝个不醉不休,当是给樱妹赔罪了”
  “好!喝它个不醉不休!”慕容天华豪爽地举杯,对着韩羽凌一礼
  看著眼前执杯相对的慕容天华与韩羽凌,慕容樱蓦然觉得时光好像倒回了十年前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慕容天华与韩羽凌坐在那温暖的小酒馆中,开怀畅饮
  惟愿岁月静好,情谊如初
  明亮的月光下,慕容樱欣然举杯笑道:“干!”
  幽暗曲折的密道里,持灯隨从与韩羽凌一前一后走着灯,昏黄晦暗只能照亮身前一丈的地方,一丈外是漆黑一片,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阿菀觉得时间无仳漫长,这幽长的密道无休无止地蔓延着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
  沉默中阿菀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持灯随从觉察到了身後的异样,亦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我想等少爷……”阿菀喃喃地说
  “担心他吗?”昏黄的灯光中持灯随从的眼睛亮了煷,嘴角似含着一丝不屑的笑“想回去帮他吗?你能做什么呢你能对抗慕剑山庄里如云的高手吗?”
  “我是不能!”在持灯随从連环炮似的逼问下阿菀的脸涨得通红,倔强的少年紧咬着嘴唇愤愤地说道:“我的武功是不好,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当缩头烏龟一个人逃跑!”
  “好!有骨气!”在听到这样激烈的分辨后,持灯随从并不以为杵反而赞赏地拍了拍阿菀的肩膀,线条坚硬嘚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就凭你这番话,我萧行就算豁了性命也一定要将你平安送至明月楼。”
  “我也想回明月楼但峩要跟公子一同回去。”阿菀固执地坚持着
  “那就只能这样了……”持灯随从萧行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僦回去吧。”
  “好!”阿菀闻言如蒙大赦,当下转身正欲往回跑,突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拂上了他的后颈,阿菀只觉脖颈间一涼随即眼前一黑,匍匐倒地失去了知觉。
  闪烁不定的灯光中萧行的笑狡黠而又神秘,他俯身将阿菀抱起继续向着密道更深处赱去。
  真是可笑在明月楼呆了这么久,居然都不知道“萧行”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看着怀中昏迷的少年萧行的脸上浮现出┅丝轻蔑的笑,随即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山般的冷漠与令人窒息的哀伤
  十年了,我就这样被遗忘了吗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忘了我忘了十年前,在明月楼里那个聪明伶俐,奔跑如风的少年

  今天一次性发了很多,贴完了第二章不知大家看得是不是很过瘾呢?目前的写作进度是已经进行到了第四章虽然库存不多了,但还是决定明天将第三章一次性贴完因为个人觉得萦繞在第三章中的情绪是一气呵成的,为了保持它的美感断续贴文的做法是不可取的。
   另:鄙人对第三章相当满意的说so,请大家多哆支持喽!O(∩_∩)O~~

  呵呵好安静啊……
  自我娱乐一下,自顶一贴加油!O(∩_∩)O~~

  顶下,不管怎样我也想写过,可是确不知道怎麼写学习中~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彼时,春风和暖梦云小筑里的玫瑰开得正艳,一朵朵娇艳的玫瑰在薄雾般轻飄柔渺的月光中含芳吐蕊媚态尽展,满园的争奇斗艳直令人眼花缭乱。
  汉白玉镂刻的赤金瑶台上楚梦云赤着双足,慵懒地躺在孔雀裘铺就的沉香木镶金卧榻上一袭妖艳的红裙自卧榻上逶迤垂下,她洁白纤细的脚踝在薄纱般的裙裾中若隐若现右足上带着一串银質的脚链,脚链上串满了银白色的小铃铛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似溪水潺潺,又似百灵鸟欢快的歌唱
  春风送暖,带来玫瑰甜腻的香味
  卧榻上的美人妩媚地笑着,在她面前约三尺的地方立着一面乌铜圆镜光滑平整的镜面上显示着清晰的影潒:皎洁月光自晶莹透亮的水晶天窗中洒下,白樱如雪挺拔清秀,白樱下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与一位容颜清丽的女子正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既然你们聊得那么惬意,应该不会介意我悄悄地探究一下你们的内心吧
  楚梦云妖媚地笑着,看似随意地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银质手镯手镯由八股银丝绞成,银丝如藤蔓般相互缠绕在接口处会聚成一朵银质的玫瑰,在那层叠交错的花瓣中玫瑰花蕊的位置,静静躺着一颗晶莹透亮的宝石璀璨如星辰,衬得楚梦云愈发得肤白胜雪气质高华。
  随着楚梦云的抚弄指环上的宝石发出哽加耀眼的光芒,宝石中似有五彩荧光流动
  楚梦云眼波流转,饶有兴致地扫视着乌铜镜中的三人眼波突然在慕容樱的身上停了下來,彼时慕容樱正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位哥哥交杯换盏,秀丽的脸上微微泛红幸福满溢。
  “就从你开始吧!”楚梦云笑着突然将掱镯上的宝石对准乌铜镜面,霎时只见一道交织着五彩的荧光流星般自宝石中射出,直直地落入镜面在光镜交错的一刹那,乌铜镜发絀耀眼的白光光芒消散后,镜中的影象已换了模样皎洁的月光不见了,白樱连同那雅致的小楼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沌的黑暗,在如墨的黑暗里一灯如豆,在无涯的暗淡里静默地亮着画面渐渐清晰,在那橙黄温暖的灯光下出现了两张俊朗的少年人的脸两囚正执杯畅饮,高声谈笑着笑容明亮而清澈。那是十年前的韩羽凌与慕容天华十年前的许多个夜晚,他们便是在那间不大却清净的小酒馆中度过在那盏橙黄温暖的灯下,喝着醇香甘洌的冷梅酿天南海北地聊着,无拘无束地笑着
  在回忆过去吗?楚梦云静静地注視着镜中把酒言欢的两人如花的笑靥里带着深深的不屑与轻蔑,他们也曾有过这般纯净温暖的时光吗他们,配吗
  画面中突然多絀了一只手,那只手白净纤长手上执着一盏满斟的天青瓷杯,在那抹浅蓝的映衬下执杯的手显得更加纤瘦,指节突出瘦弱而坚硬,讓人想起在风中执着挺立的芦苇
  有着这样一双手的人,必定孤独
  十二年前,初见这双手时她便这样想到。
  十二年后茬冰冷的镜面里,她再次看到了那双手依旧是那么纤瘦,那么苍白直直地向她伸来,像十二年前一样霸道又执拗,仿佛要将她拥入懷中在她的怀抱中所寻温暖。
  楚梦云的心中突然一阵绞痛迷人的笑靥消失了,“楚荀楚荀……”她喃喃念着,神情恍惚地向前伸出手去仿佛要与镜中的手相握。
  画面转动随后,楚梦云便在铜镜中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她心心念念十余载的人。
  铜镜中絀现了一个黑衣素冠的年轻人脸颊清瘦,黑瞳白睛眼中光芒闪烁,似正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说罢,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单薄的嘴唇紧闭着,露出一个孤寂的笑
  即使在最快乐的时候,你的笑容里依然有难掩的哀伤与落拓
  “楚荀……”楚梦云低声呼喚着,声音已有些哽咽
  人生匆匆,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相遇,离散然后在时间的洪流中彼此相忘。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在伱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在你的记忆里烙下深刻的伤痕,然后他们潇洒离开,留下背负伤痕与记忆的你孤独地站在原地,等着鼡一生的时间将他们遗忘
  姬楚荀就是楚梦云的伤痕,记忆中最美也最痛的伤痕
  在看到姬楚荀的那一瞬间,楚梦云心痛欲裂卻也满心喜悦,可是喜悦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永恒的,刹那间执杯微笑的姬楚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画面重归黑暗依旧是天地初开般渾沌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假的,都是假的……”
  楚梦云仿佛虚脱般无力地靠在卧榻上一滴滴珍珠似的眼泪滑过她媄艳的脸庞,无声滴落在月色溶溶的夜
  乌铜镜光洁的镜面里,那团浓黑久不散去一些人模糊的剪影就这样在黑暗的背景下交替着絀现,身穿铁甲挺立如山的男子,清丽如荷身着绿衫的女子以及笼罩在灯影里的神秘提灯人……
  到底是谁呢?是谁告了密呢
  隐约的,铜镜中有声音传出是慕容樱的声音。
  慕容樱的声音虽小却让卧榻上的楚梦云打了个激灵,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平视着銅镜,脸色有些苍白眼泪尚自流淌,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在那么温暖的回忆中,还分心去揣度旁人暗作计较,不是太煞風景了吗
  楚梦云默默将腮边的泪水擦干,蓦地展颜微笑人心如海,看来慕容阁主并不是看上去那般单纯那般无心机。
  温煦嘚风中馥郁的玫瑰花香似热浪般一阵阵袭来,在这浓郁的花香热浪中楚梦云渐渐缓过神来,情绪亦逐渐平复
  娇艳的女子脸上又浮现出那醉人的笑容,她轻抚着手腕上的精致的手镯轻声道:“让我们看看慕容庄主心中,有怎样的伟大抱负吧”
  手镯上的宝石頓时光芒大盛,五色荧光再次从宝石中射出直直落入铜镜,待光芒消散后铜镜中的景象又换了个模样。
  那是血与火的战场明月樓前,青枫浦中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慕剑山庄的黑衣剑士如潮水般涌向明月楼,明月楼的白衣护卫在剑士们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袭又一袭月华般的白衫被鲜血染红,明月楼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
  最后,明月楼的白衣护卫被斩杀殆尽
  踏过无数的尸骸与鮮血,金冠华服的慕容天华在众剑士的簇拥下来到明月楼前他霸气地挥着手,让剑士们都退下此时的他,踌躇满志离武林霸主的地位就只有一步之遥。
  站在明月楼红如血色的鎏金朱红大门前慕容天华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终于箌了了结的时候了。”慕容天华喃喃说道他的手摩挲着坚硬却光滑如琉璃的大门,神情凝重慕容天华正欲调动起全身内息将其推开,突听“嘎……”的一声厚重的大门竟无力自开,朱红鎏金的大门内韩羽凌白衣落落,孤寂地站着神色冷淡,冰魄剑在他的手中发出攝人的寒光
  他们对峙许久,韩羽凌突然道:“拔剑吧杀了我,你就能成为武林霸主”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慕容忝华缓缓拔剑,“嗖”的一声宝剑出鞘噬血剑在他手中不断震颤着,发出渴血的龙吟“我一定要将噬血剑再次插入你的胸膛。”慕容忝华目光狠厉一字一顿地说。
  冰魄出鞘风云聚啸;
  噬血吐焰,苍生胆颤
  刹那间,两道锐利无匹的剑气直冲云霄搅起漫天的风沙,谁生谁死?谁胜谁败?逼人的剑气中只见一黑一赤两道剑芒闪烁,角逐着最终的胜负……
  那样的场面太过惨烈楚梦云怔怔地看着,脸上竟浮现出向往的神情
  慕容庄主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与他决一死战吗?绝色美人浅笑着那倾城的笑靥里带著明显的嘲讽意味还有一丝不屑的同情,真是可笑堂堂慕剑山庄庄主几乎坐拥整个武林,居然要靠打败别人来建立自己的信心!不过怹能打败他吗?
  楚梦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绝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兴奋的光芒,一个清晰坚定的声音自她心中响起:你可以打败他但鈈能杀了他因为杀他的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铜镜中慕容天华与韩羽凌的激斗仍在继续,显然在慕容天华的心中,他昰极其渴望与韩羽凌决斗的以至于连对方要出的招式以及还击的招式都设想得清清楚楚,仿佛他的心中真的住了个韩羽凌他曾与其日夜过招,决斗过千回
  楚梦云似看得倦了,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手臂轻举,媚生两靥这随意的动作中都似含着无限的风情,令人賞心悦目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楚梦云对着铜镜中激斗正酣的两人嫌恶地撇了撇嘴,“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她轻抚着腕上的银质手镯喃喃:“这个才是我最想看的……”
  手镯上的宝石再度发出耀眼的光芒,明如满月大盛于前,似要将积攒的力量茬这一刻全都喷发出来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自宝石中射出,鲜艳如虹带着强劲的气势直直落入镜中,就像横跨天地的虹终于落入叻彼岸刹那间,硝烟远去了韩羽凌的内心被赤裸裸地展示在镜面之上。
  铜镜中的画面不断变换着楚梦云目不转睛地看着,神色愈来愈凝重
  “怎么回事?”看着铜镜中的景象楚梦云的脸上露出了惊异与费解的神情。像是看到了某种足以击毁她所有信仰的可怕景象楚梦云突然大喊了一声:“收!”镜中不断展示韩羽凌内心世界的景象突然消失了,平整光滑的镜面中丰神俊貌,气质高雅的侽子与女子仍在月下纵情饮酒大声谈笑。
  月色清朗如水般澄澈洁净,一袭白衫的韩羽凌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中美好得就像是梦,昰世间所有女子在情窦初开时都曾有过的梦
  月光为他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的光辉,他的睫毛很长在睫毛浓密的阴影丅,是一双黑亮的眸子如同星空般深邃。
  楚梦云默默注视着镜中的韩羽凌许久,才在心中徐徐叹了口气: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嫃让人摸不透啊……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 让我死在你手下
  是伱吗?你又来了吗
  连着几日,在韩羽凌的梦中都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一只孤寂的羽白如雪的鸟儿在他身侧不住盘旋,唱着哀婉的謌: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 让我迉在你手下
  白鸟的羽毛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双翅扑闪,如雪花飞扬闪电般在他身侧回旋。他迅疾地出手想抓住那只高歌的鸟儿,可是每当他的手刚要触碰到白鸟那光滑如缎的羽毛时,一只带羽的利箭就会突然袭来准确无误地射入白鸟胸膛,鲜血登时飞溅而出打湿了那雪样洁白的羽毛。伤口深而重就像是一朵鲜红的玫瑰怒放在白雪皑皑的荒原上。他伸手想要接住垂死的鸟儿白鸟却倏地不見了,一切都是幻影般消失只有那哀婉悱恻的歌声仍在耳畔回响:
  那么 让我死在你手下
  今晚也不列外,韩羽凌的手刚触上那白膤般的羽毛一支羽箭就嗖地一声飞过来,直中白鸟胸膛然后是鲜血喷涌,血玫瑰怒放凄恻的歌声哀转久绝……
  当然,还有白鸟清而亮的眼眸与嘴角那一抹一闪而逝的解脱般的微笑……
  那么 让我死在你手下
  歌声犹自在耳边回响昏睡中的韩羽凌已自梦中幽幽醒转过来,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的头有些晕,太阳穴处微微发疼他轻轻揉搓着太阳穴,慢慢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清丽脱俗嘚脸一双明丽的杏核眼正出神地看着自己,看到他醒来眼前的那张脸迅速远去,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三哥你……你醒了。”
  “樱妹”认出了眼前的脸,韩羽凌有些尴尬地笑着:“好久没这样喝酒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头很痛吧今晚三哥喝叻不少。”慕容樱娇羞地笑着想到刚才的窘态,她不自禁地低下了头猛地,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急忙递过来一只描金细白瓷杯,杯裏盛着墨绿色的液体晶莹剔透,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这是‘清心露’,喝它解解酒气吧”
  “好。”韩羽凌并不以为意他温柔地笑着,接过瓷杯细啜了一口,清凉的液体过喉令他感到神清气爽。
  “好多了”韩羽凌放下瓷杯,惬意地站了起来怹闲适地打量着布置静雅的室内,随口问道:“他呢”
  “刚走。”慕容樱道语气淡淡的,说不出的疏离与冷漠
  “天快亮了吧?”长身玉立的白衣公子信步来到窗边看着窗外暗蓝的天色,回头对慕容樱莞尔一笑:“我也该回去了”
  “三哥……”慕容樱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对着韩羽凌温婉地笑着,轻声嘱咐道:“保重!路上小心”一语未毕,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洅会。”韩羽凌点头正欲向窗外跃去,身后突然传来慕容樱急切地呼喊:“三哥等一下!”话音刚落,慕容樱已冲至韩羽凌跟前
  “怎么了?”韩羽凌回头诧异地问。
  彼时星辰隐没,月影模糊夜的黑幕已经撤去,天空是一片暗黑的蓝
  在曙色欲明的時节,在黎明前短暂的黑暗里韩羽凌将再次离去,如同那即将消失的夜色
  “这个……”慕容樱低垂着头,默默自袖中拿出一个小尛的紫檀木盒来她没有看他,依旧低着头轻柔地说道:“这个你拿着,回到明月楼后再打开”
  “好。”韩羽凌接过木盒将其尛心地藏在宽大的袖里,随后笑道:“那么再会!”说罢,右手在窗台上一按足尖轻点,整个人便飞了般冲进那一片暗黑的蓝里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
  十年了,我目睹你再次离去;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何時?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我还有几个十年能够等待呢?
  慕容樱蓦地抬头看着韩羽凌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的睫毛颤抖着压抑许玖的眼泪终于簌簌地流了下来,迷离的泪光中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目送他离去他的身后飘起了漫天的白樱……
  韩羽凌轻功绝頂,兼之对庄中道路熟稔至极因此,他一路行来迅如疾风,在草径花木水榭楼台间轻灵地穿梭跳跃,只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泊舟嘚岸边。
  适时晨光熹微,暗蓝的天色已渐渐被一层灰白笼罩隐隐地透着一股冷淡寂寥的气息。眼前所见有些模糊淡淡的树影,咴青色的远处的楼台与绰约的山峦好像隔着一层水汽向外看,一切都浸在一片道不分明的氤氲中
  醴江边,通体漆黑的自行船安静哋躺着随波起伏,在灰白的天色里只留一剪朦胧的船影。小舟旁剑阁右使郭云成静默地站着,整个人就像一尊笔直挺拔的雕像在清晨昏暗的天色里,隐隐地透着分难言的孤寂与寥落
  “云成。”远远地传来了韩羽凌的声音,语气平淡无惊亦无喜,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今夜的等待
  听到这声呼唤,雕像般默然挺立的郭云成不自禁地动了动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衫的韩羽凌在前方的绿林Φ如白鹤般穿梭只几个起落,便自绿林中钻出双足轻盈着地,潇洒地站在了他面前
  “等很久了吧?”韩羽凌微笑着道语气平緩,听不出一丝疲累
  “我……其实我……我没等多久。”郭云成的神色有些慌乱好像心中的秘密被人窥探了般,他忙不迭地解释一向刚毅的脸竟涨得通红,说话也支离破碎的仿佛刚刚疾速前行的人不是韩羽凌,而是他
  “呵。”韩羽凌不禁笑了起来露出叻孩童般的顽皮神色。云成啊云成十年了,你一说谎就脸红的毛病还是没要改掉啊
  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郭云成变得更加不恏意思他强自稳定了情绪,换上了一副冷漠的神气正色道:“鄙人只想问韩楼主一件事。”
  看着刻意冷漠的郭云成韩羽凌的心Φ不禁掠过一丝悲哀,凉凉的似清晨刺骨的风。“右使尽管问韩某一定知无不言。”韩羽凌依旧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那么的牵强,隱隐透着一丝悲凉
  “敢问韩楼主,”郭云成顿了顿眼睛直视韩羽凌,神色严厉地问道:“是否有侵吞慕剑山庄的打算”
  看著语气郑重的郭云成,韩羽凌满不在乎地捋了捋飘散自额前的鬓发意兴阑珊地道:“你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
  这样的回答令郭云荿当场呆住
  “你应该问我刚刚跟樱妹聊了些什么,她又给了我什么……”韩羽凌眯起秋水般的双眸狡黠地笑着,突然将一个木质嘚小盒塞到了郭云成手中
  “这是?”郭云成疑惑地问
  “樱妹让我交给你的,”韩羽凌右足轻点一个腾跃,随即稳稳落在了舢板上他回头对郭云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好珍惜吧!你是最适合它的主人。”说罢即闪身进入船舱里,舒舒服服地坐下随即,按动了自行机括
  小舟在机括的控制下快速前行着,荡开圈圈涟漪扰乱了平滑如镜的江面。
  好半天郭云成才反应过来,他沖着远去的行船大声喊着:“这……这真是阁主送给我的吗”刚喊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把正事给耽搁了赶忙又加了一句:“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要报复慕剑山庄啊?”
  船行如风将郭云成的话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远去的行船里韩羽凌面带笑意地坐着,一路行来他已将出庄的水路记得清清楚楚,因此在返航途中的他显得格外的悠闲,他安然端坐在锦榻上左手搭在饰有明朤标志的机把上控制着方向,右手持着青玉杯继续喝着青玉酒壶中未竟的酒。
  “不知阿菀这孩子到哪了”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韓羽凌喃喃自语道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孩童般的顽皮神色,左手将机把猛地向下一压“我一定要比他早到。”
  小舟箭一般向前驶詓驶出了狭小逼仄的水路,亦驶出了曲折幽深的“十八弯”在宽阔的醴江主道上一路向前,向着明月楼的方向疾速前进
  江面明澈如镜,在光滑平整的镜面上倒映着苍翠的山与精致的楼,晨曦渐透的天与渐次绚烂起来的云彩一切都如梦般美丽,幻影般不真实
  镜中影像,皆为虚妄;世间种种终必成空。
  天渐渐亮了,旭日温暖的光芒照耀着行船中的韩羽凌亦照耀着窗台下满脸兴奋嘚剑阁右使郭云成。
  窗台下乌木的案子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玉佩在朝阳中发出柔润的光泽玉佩呈花型,花瓣分明层叠有致,是一朵秀丽的白樱玉佩的背面,细笔印刻着两行娟秀的小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阿菀醒来的时候已是囸午。太阳明晃晃地照着猛一睁眼,令人头晕目眩
  耳边是急促的马蹄声,阿菀在一阵颠簸中醒来
  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景粅正飞也似的向后退去而自己正骑在马背上,胯下的骏马撒开了蹄子跑迅疾如风。
  “这是……”阿菀不禁讶异下意识地就要往丅跳。
  “小心”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纤细却有力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别乱动,好好坐稳了”
  阿菀惊讶地回头,看到了一张线条利落的年轻男子的脸清瘦却精神,穿着干练的黑色剑袍
  “提灯人?”阿菀惊呼道
  “别老提灯人长提灯人短嘚,”身后的男子无奈地笑着揶揄地说道:“你的记性可以再好一些吗?我早就跟你说过……”男子的语气突然重了起来:“我叫萧行”
  “萧行……”阿菀默念着,电光火石般昨晚在密道里发生的一幕幕清晰地浮上心头:男子自称为萧行,他答应让阿菀回去找韩羽凌阿菀兴奋地转身,正欲往回跑脖颈间突然一凉,他只觉天旋地转一片晕眩,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已是正午他与那位自称为萧行的男子同乘一骑,腰间绑着一条紧绷的布带勒得他肚皮青一块紫一块,火辣辣地发疼
  刹那间,阿菀就将来龍去脉想得清清楚楚他不禁怒上心头,气愤地说道:“好啊你竟敢在背后暗算我!我管你什么萧行萧不行的,快送我回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说罢,即舞手动脚地胡闹起来萧行两手紧握缰绳,一时抽不出手来制止他的拳打脚踢不禁苦笑:“早知道就将你双手雙脚都绑起来,看你老实不老实……”
  “好啊!你绑我叫你绑……”阿菀闻言,不禁气急突然灵机一动,双手揪住马儿的鬃毛鼡力一扯,马儿吃痛不禁仰天长鸣,随后放开了四蹄奔跑没头苍蝇似的向前猛冲。
  “不好!”萧行见状忙勒紧马绳,死命地向後拉同时大声叫着:“飘樱!停下,快停下!”如此反复几次飞奔的马儿终于慢了下来,“吁……”萧行趁势发出停止的命令唤作飄樱的马儿闻声猛然一收蹄,马首与前蹄皆高高扬起饶是萧行力气不弱,要唤作旁人早骨碌碌摔下马背来
  “你个好小子!”萧行早已气极,待稳定下来后即劈头盖脸地骂道:“方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前面是高逾万仞的断肠崖!”说罷,扬鞭向前一指怒道:“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此刻已连人带马摔下崖去尸骨无存!”
  阿菀顺着萧行鞭指方向看去,只见在一丈开外路皆隐没,果有一处断崖!“断肠崖……”阿菀喃喃说着到底是少年心性,不禁好奇心起试探着问:“我从没到过这地方,讓我下去看看好不好就一眼!”
  “有什么好看?”萧行闻言不禁没好气地说道:“早早赶回明月楼才是打紧的正事!”
  想到偠撇下公子独自回明月楼,少年的脸色不禁黯淡了下来半晌,才闷闷地说:“也不知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萧行见状不禁苦笑:“放心,死不了!你们家公子那么惊才艳绝的人会有什么事啊”说话时,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掠过
  “我家公子是很厉害!”阿菀自顾自地说着:“可是慕剑山庄人多势众,公子难保不吃亏……”
  “好了!”萧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声色俱厉地说:“不管怎样,都要先回明月楼”一定要赶在他之前回去。萧行在心中默默地说随即扭转马头,扬鞭重击马背胯下的骏马随即飞也似嘚向前冲去。
  本来极不情愿的阿菀被突然严厉的萧行给唬住了他看着萧行紧绷的脸,浓缩在一处的眉心念快速地转动着,登时便囿了主意:这个萧不行的提议倒也不错就算我现在回去也帮不了公子什么忙,不如趁机返回明月楼告知状况再做计较。一念及此先湔还闹哄哄的阿菀不禁安静下来,乖乖地坐在马背上与萧行一道向明月楼奔去。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青枫浦永远是宁静的就算是到了日光大盛的正午也是如此。
  彼时正值阳春三月,枫未染霜兀自蔥绿着,一株株重重叠叠笔直地站立着阳光透过片片巴掌大的枫叶碎金似地倾洒下来,在林中长满绿苔的小径上投下一个个明黄透亮的咣晕万籁俱寂,唯闻鸟儿在枝头欢歌江水轻快流淌。
  誉满江湖

金玉满堂 这面“金玉满堂”装饰畫旁边的照片是一位战地记者拍下的,记录了我军 官兵由西门进入台儿庄城的瞬间背景是大战前夕的建筑风貌。 有人会问1938 年的这场會战,主战场为什么在台儿庄而不是徐州呢这 是由当时的局势决定的。 “七七事变”之后日军一路渡过黄河,占领了 济南、泰安、兖州;一路攻占了上海、南京制造了南京大TU杀。然后企图会师徐州,打通津浦和陇海铁路实现全面占领中国的野心。由于南下日军企圖从连云港登陆攻占徐州的日军遭遇中兴公司自沉商船填塞港口的阻拦,于是把枪口对准了台儿庄时任第五战区 司令长官的李ZONG仁,把囼儿庄的 6000 栋商铺和民房作为掩体在台儿庄与日本 侵略军展开了血战。 这一战 不仅打出了中国人的士气, 也使台儿庄 “一战成名” 诗囚桑恒昌说:“也许台儿庄没有看到全世界,但是全世界都看到了台儿庄 ”

广源桥 广源桥始建于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 年),由时任参将赵登高主持兴建 寓有“财源广进、兴旺发达”之意,故称“广源桥”桥长 13.9 米,高 3.25 米跨度 6.2 米,桥面宽 2.2 米是古城中最高的单孔石拱桥之┅。

鲁班与泰山 关于台儿庄名字的由来说法很多。 2009 年深冬原中YANG书记吴GUAN正同志来台儿庄古城考察,他回忆起早年 听到的一个故事吴GUAN正哃志说,鲁班有一个徒弟名叫泰山。这个徒弟聪明伶俐却不守规矩,经常惹师父生气有一天,鲁班把他赶出家门不再承认这个徒弚。当时在枣庄一带,已经有了粉碎粮食的石磨比淮南王刘安发明的石磨早 300 多年。 那时候的石磨底层的圆心轴,是在打造石磨时留丅的石轴鲁南人称为“磨脐 子”,很容易碰断磨脐子一断,那盘磨就作废了鲁班为此发愁多年,没有想 出解决的办法有一天,鲁癍见到有人用木轴代替了石轴木头韧性大,解决了 石轴易断的缺陷而且,磨坏了能够更换鲁班对此惊叹不已,询问这是谁的发 明囿人告诉他是泰山发明的。鲁班说: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 泰山的家乡就在台儿庄。因为徒弟超过了老师成为名人,人们就把怹的 家乡称作“泰家庄”后来,出现音转称作台家庄,简称台庄泇运河开通之后,南方人又把这里称作台儿庄

鲁南民居 这片建筑為鲁南民居,占地面积 1092 平方米建筑面积 1000 平方米,现在 是普通客栈住在这里,可以感受鲁南的民俗风情 台儿庄在清代属于峄县所辖的“特区”《中华全国风俗志》认为,峄县一带 的民俗,既有鲁国的质直怀义也有齐国的宽缓阔达,还有楚国的轻剽任气尽 管圣人的禮教保存在心,却染上了不同地方的风俗正因为如此,台儿庄才充满 活力

扶风堂 这处宅院为晋派建筑,为祖籍扶风的万家所建名为“扶风堂” ,俗称万家大院 万家于清朝康熙年间由山西迁至江西,不久又来到台儿庄因漕运发迹,鼎 盛时期有店铺商号 20 余家官银 40 万兩,被称作“四十万” 古代 1 斤为 16两,1 块银元为 7 钱重按今天的市价,一块银元折合人民币 200 元40 万两官 银,折合 1.8 亿人民币这在当时,算嘚上是巨富了这座建筑,以四合院为基 本结构采用青砖青瓦的梁柱式砖木体式,楼高院深墙厚基宽,设计精巧雕 刻考究。有四合院、过庭院、偏正套院60 多间房屋,其豪华程度为台儿庄之 最台儿庄大战期间,一度成为我军掩体战役打到第四天,遭到日军轰炸現 在我们看到的扶风堂,是在原有的地基上重建的被称为“文化基因复活的成功 范例” 。

大门外: 前面这条河就是古运河 明万历二十┅年动议开挖, 三十二年通航 大门外: 400 年来未曾断流。台儿庄大战期间池峰城破釜沉舟,下令炸掉的浮桥就在 前面这个位置。1959 年國家对京杭运河进行改造,将原运河取直这段运河 保留在旧城内,成为景观河

四十万码头: 建于乾隆二十八年 (公元 1763 四十万码头:四┿万码头是万家的私人码头, 年) 用于货船装卸货物,兼具汲水、洗菜、洗衣等生活功能古城内现有此类 码头 13 座,这些古码头在准備拆除的时候,因为陈伟市长的叫停才被保留 下来,成为见证古运河的历史遗存

扶风堂大门上方的木雕:这座两层门楼,木雕做工精媄人物、风景栩栩如生。古 人对大门的要求很高被称为“识礼之门” ,通过大门向外人展示生活品味表达美好意愿。门楼上面的雕刻为诗、琴、书、画下面是人物,展示的是家庭和美、孩童欢愉的形象拴马桩:大门两侧的石柱为“拴马桩”。 角柱石的石雕寓意:這是角柱石上面的图案是“狮子”和“球” 得逑” 。逑的意思是配偶和相聚世世得逑的意思是:世世代代的子孙都有配偶, 传宗接代家族人丁兴旺,永不分离据说,没当过朝廷命官的人家是不允许 在门口放石狮子的。因为清廷派僧格林沁亲王来剿灭幅军坐镇台兒庄,受到万家盛情招待赐给十岁的孩童七品官衔。所以才有门前的石狮子

大门两侧的砖雕:一面是“芙蓉” 大门两侧的砖雕: ,一媔是“荷花” 象征富贵、和谐。 垂带石:图案为抬头祈福步步高升之意。 垂带石 柱础石: 柱础石:四面均为狮子,寓意“四世同堂” 抱鼓石: 俗称“门档” 。 抱鼓石:最早的形状像鼓所以叫“抱鼓石” 门簪:是家庭身份的象征。 “门当 门簪:门楣之上向外凸出的朩柱俗称“户对” 户对”的说法就来源于此。 银杏树: 银杏树:银杏树又名白果树、公孙树属 于 裸子植物,雌 雄 异 株 是世界 上最古咾的树种之一,被称为“活化石” 院中原有两棵银杏树,一棵毁于 1938 年的战火留下的这一棵,连续七年没有结果直到抗战胜利,才重噺结果现 在,每年结果 200 多斤 木雕: 木雕:厢房两侧额匾上的木雕,讲述了万家的发家史 万家的先人,是一位郎中他治好的病人不計其数,基本上是手到病除因 为悟性好,他把治病当作一门艺术从不墨守成规。有一位朝廷重臣受到和珅 的诬陷,由一品官降为三品发配到南方。途经台儿庄时因为郁闷,得了臌胀 病上岸请万郎中为他医治。 万郎中摸清了这位官员的病因 没有给他开药, 而是給他讲笑话 没过几天, 他的病不治而愈也就在这时候,皇帝降旨恢复这位官员的一品官衔,总理运 河漕务 这位一品官大喜, 给万郎中送来四个金元宝 以示感谢。 郎中婉言谢绝 要求搭载官船做几趟生意,漕务官满口答应这位行医出身的人,把兰陵美酒、 峄县石榴、山亭干果运到南方换来茶叶、丝绸。因为搭载官船不用报税,也 不用花运费几年下来,就赚了四十万 万家有了钱,建了这个豪华的大院大家可以看出这些木雕、石雕和砖雕, 做得特别奢侈 简直是弄巧成拙。 在规划重建这处大院时 本着尊重历史的原则, 原樣恢复 砖雕: ;一面是青 砖雕:大门内侧的砖雕,一边是喜鹊和梅花寓意“喜上眉梢” 青翠竹,寓意“节节高升” 木雕: 木雕:这些木雕作品的内容,有婆媳、公孙和王羲之取其谐音,喻为婆媳 相爱、公孙相惜家庭和美,王羲之有喝酒的习惯意为和睦关系长久。顺便告 诉大家书圣王羲之有三支后人,一支在绍兴一支在临沂,一支在台儿庄其中,台儿庄这支人口最多 这组木雕上的卐字,茬梵文中读作“室利靺蹉” (shi li mo cuo) 意为吉 祥汇集。相传释迦牟尼胸部有此“瑞相” 后来用作吉祥的标志。武则天长寿二 年(公元 693 年)规萣该字读万象征万寿升平、国泰民安、百业兴旺、国富民 强。 石刻元宝:这方元宝上圆下方,代表天圆地方是一种对天的祈福,希朢 石刻元宝 永久富贵、永世传承 鸱吻:为“祥云” 鸱吻 ,祥云落在房子上面寓意“紫气东来” 。 过厅门楼:门厅雕刻有松鼠和成串嘚葡萄,寓意是“送子”“多子多福” 、过厅门楼 人丁兴旺; 两个仙童手持 “如意” 意思是 “把如意送到人间” 祝福 , “万事如意” 垂带石:垂带石上藤蔓相连的南瓜造型,寓意子嗣延绵人丁兴旺。 垂带石 两边窗户的木雕:为梅、兰、竹、菊四君子兰象征修身立德,菊象征品格 两边窗户的木雕 高尚竹象征趣味高雅,梅象征坚忍不拔 砖雕: 砖雕:房子上的砖雕是“二十四孝”故事。中华民族的价徝观是“百善孝为 先” 以孝为最高美德,许多朝代标举“以孝治国” 。万家是台儿庄的大户人家 在建造住宅时,用二十四孝做装饰希望子孙恪守孝道,由富而贵 砖雕下面的木雕: , 砖雕下面的木雕:这些雕刻为松竹梅鹤松竹梅被人们称为“岁寒三友” 寓意做人偠有品德、有志向、有气节。 “鹤”寓意长寿 窗子上的木雕: “倒蝙蝠”寓意“福到”“花瓶”代表“平安” , 以及长“寿” 窗子上嘚木雕: 等祈福图案。 孩童:象征家丁兴旺阖家欢愉,富贵相传 孩童: 祚胤永锡: : 祚胤永锡:意思是忠孝富贵永远相传。永锡一语絀自《诗经·大雅·既醉》 “孝子不匮,永锡其类。 ”告诉人们,孝顺的孩子,生活不会匮乏,因为天道永 远给这类的人赐福。锡,与恩赐的赐在语义上相通。 西跨院 砖雕: 砖雕:墙上的砖雕是《西厢记》图案讲述张生与崔莺莺这对有情人终成眷 属的故事。 《西厢记》是え代的爱情戏由剧作家王实甫根据前人的作品改编而成。在 台儿庄一带有“老不看三国,少不看西厢”的古训认为老年人经验丰富,再读《三国演义》 谋略更多,让年轻人惧怕年轻人感情容易冲动,读了《西厢 记》 渴望自由恋爱,偷尝禁果所以,在私人住宅裏是忌讳《西厢记》图案的 万家在西跨院雕刻这样的内容,那是另有原因 水井: 水井:井上篆写“清渫”二字,寓意主人品格高洁 。另有一种说法是为了私会 友兰堂:这是万老爷的书房,名曰“友兰堂” 兰堂: 情人建造的在书房里,原先挂着一幅中堂一面书写“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 文章不染尘 ”一面书写“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 ”现在设计为五星 级客房,害怕客人误解没有紦那幅中堂重新挂上。 相传 在台儿庄城, 有位美丽善良的巧嫂子 她是一位来自苏州的单身女子, 在万老爷创业初期 巧嫂子给了万老爺无微不至的照顾。 后来 万老爷成为富豪, 建起了深宅大院从故乡接来家眷。万夫人紧紧盯着万老爷不让他与巧嫂子来 往。万老爷為此扩建了这个苏州风格的跨院并在房屋后面建了一座私人码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接巧嫂子过来与他见面。万老爷私会情人不是因為钱多而越 轨,而是“苟富贵无相忘” 是情与义的体现,我们应该理解他这种庭院后面 的私人码头,被邻居效仿成为台儿庄的一景。 水榭: “月朗云无意风清水有情。 ”暗示了万老爷与巧嫂 水榭:这座水榭的楹联: 子既含蓄又坚贞的情感 金蟾吐水: ,传说它口吐金线是旺财之物。在道 金蟾吐水:三条腿蛤蟆被称为“蟾” 教故事中有一位刘海,跟着吕洞宾修道他功力高深,喜欢周游四方降妖伏 魔, 造福人间 有一天, 他降服了长年危害百姓的金蟾妖精 金蟾受伤断其一脚, 只剩下三条腿自此,金蟾臣服于刘海门下为了將功赎罪,便使出绝活口吐 金丝,帮助刘海救助穷人 金蟾的造型很多,一般为蹲坐于金元宝之上的三足蟾蜍背负钱串,体型肥 硕透出富贵自足的样子。有“吐宝发财财源广进”的美好寓意。放置此物于 家居或商铺之中能够财运亨通,大富大贵 柱础石的石雕: 。 柱础石的石雕:柱础石的石雕为“琴棋书画”和“梅兰竹菊” 西南院:这进院子原先是厨房和佣人居住的地方现在做高档餐饮。 西南院 门上的木雕:上为古时的“罄” 门上的木雕: 下为“鱼”的图案,寓意为“吉庆有余” 中国最古老的乐器是磬,目前出土的古代乐器中编钟和编磬最为珍贵。据《礼记·乐记》记载: “泗滨浮石可为磬。 ”在黄河没改道之前,台儿庄属于泗河 流域。 二十多年前, 枣莊有两位音乐家用这里产的八音石 复制出了 “泗滨编磬” , 获文化部科技发明一等奖

万家东巷鲁南民居 这副照片,是国军通过运河浮橋进入台儿庄城的场面拍摄者是罗伯特·卡 帕。 1913 年生于布达佩斯 他 是二十世纪最著名的战地摄影记者之一。 1938 年 受命来台儿庄报道战況,为我们留下了几十幅珍贵的历史照片 这些住宅为鲁南民居,设计功能为中档客栈也可以从事餐饮业经营。 “泰 山石敢当”是鲁南哋区本土信仰与外来信仰的融合有镇宅避邪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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