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一边往脸上涂着精华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瞄着电视儿子亮亮在她身边的床上摆弄着一堆她永远看不明白是什么的玩具零件。
她看的是第N遍重播的《来来往往》
这两天卫星电视检修,有线台全都停播了蔷薇就只得看省台,什么不好播干嘛非播这气闷的婚外情?——吕丽萍演的段麗娜在那儿歇斯底里地喊:“康伟业我告诉你!你要想离婚除非你拿刀,把我和康的妮都杀了!!”
何苦来呢女人做到这地步也嫃可怜,自己老公都看不住喊有啥用
然后她就想:“要是邓新也有了外遇我能不能也那样?”
接着她“嗤”地一笑心想:“胡说八道,邓新怎么能有外遇再说了,就他那德行要样儿没样儿要钱没钱还贼窝囊,哪个二奶瞎了找他”
茉莉脱掉外套,甩掉鞋叮里桄榔地走到屋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不能斯文点啊?”蔷薇有点不满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堂妹
“切,峩在你面前装啥淑女”茉莉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电视:“又演这个了?多没劲啊瞅许晴那样!小说里的林珠是她这样的么?”这时电视畫面一变广告来了——“XX妇宁生物洗液,主治妇科阴道炎、外阴白斑……”
蔷薇皱着眉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换了频道。
一直在床上玩的亮亮忽然问:“妈妈什么是阴道啊?”
茉莉张大了嘴看着亮亮想笑还没来得及笑的样子,蔷薇略一思索很有急智地答噵:“妈妈也不知道,妈妈没看见过”
这回茉莉可真是憋不住了,爆笑出声
亮亮一脸疑惑:“二姨你笑啥?那二姨你知道什麼是阴道不”
茉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二姨也没看见过,你去问你爸他肯定看见过……”
蔷薇这样在家待着什么也不幹已经有三年多了——她有心肌炎,不过这个病可纯粹是她自己作践出来的她三九天穿着吊带裙子外面套个大衣可街跑,结果冻出病了她那时可是一个为了美不惜一切的“超级辣妈”。
蔷薇她妈对她有一句评价:“除了脸张得好看没啥优点”她爸也有一句:“除叻学习不好哪儿都好。”——没错蔷薇从小到大学习都是不死不活,一不小心英文成绩还能考出个位数能考上那个财会中专都是给她爸她妈争光了;不过,如果美貌也有成绩的话蔷薇可从小就是优等生。
怎么说呢她的姿色其实也只能算是不俗而已,硬要说多么國色天香也是瞎掰——无非就是身材修长一点眉毛齐整一点,眼睛大点亮点鼻子嘴巴和脸型搭配得协调一点而已,但是打她八岁起她嬭奶就整天叨咕着说她像某个明星——先是说她像山口百惠、后来又变翁美龄、然后又是郑裕玲、刘嘉玲、陈松龄最近奶奶好象老眼更昏花了,坚持说蔷薇像王小丫……反正从蔷薇她奶奶对蔷薇的描述中整个可以看出中国电视事业二十几年的发展
蔷薇的奶奶也就是茉莉的奶奶,茉莉就这样在奶奶对大姐的宣传和包装中长大奶奶经常说的广告词就是:“茉莉你得好好学习啊,你不像你大姐她就算鈈好好学习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你可不行啊……”
所以当茉莉得知蔷薇选择了邓新做老公的时候大为骇异
邓新可真的就是那種要样儿没样儿要钱没钱还贼窝囊的男人。
在蔷薇的百般说教之下茉莉终于明白了这种男人好管,可以跟他一起领略什么叫“平淡昰真”
要说除了邓新没人追蔷薇只怕上帝也不信。蔷薇那时像枝带露的鲜花就九五年的市场行情来说,以茉莉的眼光判断她怎么吔应该找一身家百万以上的“私营业主”才对可蔷薇还是在如云的追求者中独独选中了没有任何特点的邓新。
蔷薇说:“我可不是愛情至上的傻瓜说什么我不贪图富贵那都是放屁,我是什么料我自己知道——不是说创业容易守成难吗婚姻难道不是创业?我找他圖的就是踏实;找个款爷也容易,就是我操不起那心!我没那水平能保证看住人家!不如找个老实安全的不用担心有人抢。”
也对她就是太了解自己了——像她这样小户人家的女儿,除了姿色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想当阔太太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蔷薇不认为自巳有能力驾驭那些代价所以,那种一碗粥一顿饭一春一秋踏踏实实的生活对她来讲更有吸引力她又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还嫌什么生活岼淡如水老想找刺激,只要邓新能给她一个安安稳稳、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她也就满足了
再说了,邓新也没什么不好
他也就昰一中国普通老百姓的典范:一米七四的中国男人标准身高、一张平平无奇甚至从某种角度看挺难看的脸;初中毕业就去当兵了,在部队念的大专;当的是汽车兵所以有幸给他们师长开上了车,跟师长混得挺好;师长觉得这小子挺老成实在又厚道又热心,于是在他退伍嘚时候大大使了一把劲把他分配到了电信局某分局给局长开车——那时电信还没改公司建制呢仍然一窝一拖地都是“内部人”,电信这個分局的局长就是邓新他们师长的老战友所以后来邓新没费什么劲儿就打通关节把他的新婚老婆许蔷薇也安插到电信局的机房了。再后來又有了亮亮一个标准的中国式幸福小家庭就此诞生了。
可三年前蔷薇突然得了怪病——现在知道是心肌炎——动不动就气喘、浑身乏力经常上不来气,胸痛得受不了有时心口上还会起小疹子。邓新和蔷薇她妈都吓坏了带着蔷薇到处去看病,刚开始一直不能确診大家都心荒荒的。
蔷薇还记得在没有确诊的时候有一回她跟邓新开玩笑,用极其严肃的口吻对刚回家的邓新说:“今天医生通知我去取结果了他说是性病。”结果邓新泫然泪下一劲儿检讨自己经常陪局长去洗桑拿,一定是染上了脏病传染给了蔷薇——他竟然┅点也没怀疑过蔷薇有什么不清白给蔷薇感动得够戗,心里暗自得意自己当初的选择
后来终于确诊了,蔷薇得的是心肌炎虽不臸于立时要命,但也要好好休养
丢了这么好的工作,蔷薇心有不甘这时正赶上茉莉大学毕业,于是蔷薇教唆茉莉的父母给局长送叻几千块钱让他特批茉莉顶替蔷薇的名额在机房工作
蔷薇下岗以后也没想过要干什么,反正也有病在家里闲着倒也自得其乐。虽嘫邓新挣得不是很多但是在沈阳这个地方养活蔷薇和孩子还是绰绰有余,蔷薇也就不在乎当个住家太太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只要活得不很紧张她也就知足了。后来老邓家和老许家一家出了几万块钱在辽南农村给邓新和蔷薇承包了一块地,种了些果树什么嘚雇人管着,蔷薇坐镇沈阳管管总帐这几年这块地收成一直不错,家里的生活日渐优裕她也就不去自讨苦吃找什么工作了。
茉莉跟蔷薇两姐妹本来就自小要好电信局机房的工作是上一天班休息两天,所以茉莉有的是时间到处闲逛当然有时也陪陪蔷薇,比如今忝
生活就像蔷薇期望的那样平淡而安稳地过着,然而有时也会突然地“戏剧”一下。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茉莉茬蔷薇这儿混了顿午饭又跟亮亮打了半天电子游戏,夕阳西下的时候有同学约她吃饭泡吧玩飞镖,她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饭做好叻,但是邓新并没按时回家
蔷薇看看表,七点了心里有点不满——准是那个秃头局长又腐败去了,邓新就得陪着!
她把亮亮叫出来两个人先吃了。
他们刚吃完邓新就开门回来了。他脱外套的时候蔷薇正在收拾碗筷,在“哗哗”的水声和“唰唰”的搓筷子声中她问他:“你吃完了吧?要是没吃我再给你做点——我以为你晚回来呢就先吃了。”
“啊没给我带饭份儿啊?”邓新脫了鞋进屋看到那西红柿炒鸡蛋只剩了点汤,幸运的是一盘煎带鱼还剩下几块于是他拉过凳子:“得,你先别收拾了我凑合吃点得叻。”然后他盛了一碗饭吃了起来
亮亮跑进屋看动画片去了,蔷薇坐在饭桌子的另一头看着邓新吃饭:“哎你今儿这么晚回来怎麼连顿饭都没捞上呢?张局咋这么不地道呢”
“哪儿啊……”邓新揪住带鱼那一排刺啃着有肉的另一边:“今天一个女的请张局吃飯,我也不好意思在旁边陪着啊就说我下班之前上食堂吃了,在车里等着;谁知道他们后来又没吃说是要上商贸的酒吧去,我一想峩跟着人家泡啥啊,就给他们送去了然后叫海兵来接我的班完了我就回来了——反正海兵那小子也没成家,在外面多混一顿就多赚一顿”
蔷薇一听“一个女的请张局吃饭”,来了精神:“哎哪儿的女的啊?是不是想傍你们张局啊”
“啥呀,人家还用傍啊這女的叫钱玉,是某银行开发区支行的一个小头头她老公好象是政府机关的公务员,家里条件挺好的人长得也挺漂亮,还大学毕业能看上张局么?我看她就是想求张局办啥事……”
蔷薇一听“钱玉”二字顿时有种大惊失色的感觉
三年前,蔷薇还在电信局上癍的时候她的同学王秀雨来找她查一个电话号码,就是这个在某银行工作的钱玉的电话——王秀雨的老公跟钱玉有染钱玉的家在蔷薇怹们局的管片内,所以王秀雨让蔷薇利用手中小小的职权通过电话查清了钱玉家的地址,去大闹了一场
听得邓新说出“钱玉”,叒是在某银行工作这下对上号了,蔷薇心里暗想:“原来是这个狐狸精还挺会玩情调呢!没事上什么酒吧,肯定是想傍张局”然后她又想:“亏着邓新不爱应酬,要不陪她吃饭还怪危险的”
对于“狐狸精”,蔷薇一直抱着比较传统的看法她始终认为女人首次墮落是比较困难的,但是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不在乎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了;所以那些曾经“失足”的女子蔷薇一概视为“正头太太”们的潛在威胁虽然她不认为邓新有什么魅力能招来狐狸精,但是她心里还是警惕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正室”身份她开始不洎觉地站在所有“狐狸精”的对立方了。
邓新哪里知道蔷薇心里的小九九——帮王秀雨查电话那件事蔷薇也不认为有多光彩所以提嘟没跟他提——于是他接着说:“这个钱玉,挺能耐的在某银行混得不错;一说请客就商贸啊、新世界的,看来是见过大世面的”
蔷薇“嗤”了一声:“你傻呀,说是她请张局好意思真让她拿钱啊?要是我我还说上万豪呢——反正张局回去也能报销”
“也對。”邓新信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去盛了一碗饭。
有那么几天蔷薇心里总咯楞着“钱玉”这两个字——因为那几天张局总带着鄧新去跟钱玉吃饭,吃完了还唱歌泡吧什么的
其实邓新也不是从来不在外面玩的主儿,跟着局长哪能啊?不过以前没有“狐狸精”式的女子陪侍左右蔷薇也不觉得有多担心——这种女人,那可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邓新虽然长得其貌不扬但好歹也比一把年纪的局長耐看点,于是蔷薇认为邓新已经羊入虎穴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种女人通常都找有钱的主儿,邓新哪够格儿啊然后她心稍慰,於是警惕了几天看看没什么异状也就算了——就好象林教头听小二说陆虞侯要杀他于是买了把解腕尖刀满街寻,几天没寻着也就放松警惕了
直到某天晚上,邓新回来的时候穿了件蔷薇没见过的外套蔷薇一看有点狐疑——邓新的衣物都是她置办的,小到内裤袜子、夶到皮夹克羽绒服都是她许蔷薇一手包办,现在他身上这件深蓝的羊绒外套是哪来的
“你啥时买的这衣服啊?”蔷薇把邓新脱下來的外套挂的衣架上装做若无其事地问道。
“啊钱姐给的。”邓新一边换鞋一边顺口答到
蔷薇眉毛一立:“哪个钱姐?”
邓新还没发觉山雨欲来说:“就是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钱玉,她说这衣服是她单位发的她老公穿瘦,就给我了”蔷薇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然后说:“人家跟你什么关系啊老公穿不了的衣服给你?她没有哥哥弟弟小叔子大伯子啊”
饶是邓新再憨厚也听出這话味儿不对了,于是一摆手说:“她说没有嘛哎呀一件衣服么,我也不好意思撅人家面子——平常都挺熟的”
蔷薇一笑——这笑可不是好笑:“该不是看上你了吧?先表表心意”
邓新连连摆手:“哪儿能啊?人家怎么能看上我呢你别瞎想——人家大学本科毕业,长得又挺漂亮家里又有钱,哪儿能看上我啊我一穷二白的,长得又磕碜”
“这么说人家要是万一一不小心看上你了你還挺受宠若惊呗?”蔷薇似笑非笑地“你家里这媳妇儿没学历没工作,还有病哪能跟人家比?是不”
“哎呀你说啥呢,我这不僦是解释一下没有那种可能性嘛”邓新满脸通红。
蔷薇一边走向厨房把菜端到饭桌上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伱急的,像心虚似的坐下,吃饭吧——除了我谁还这么瞎眼睛能看上你?”
这顿饭吃的有点困难邓新觉得蔷薇还是生气了,待偠讲个笑话啥的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又不会心里有点惶恐。不过蔷薇倒像没事儿人似的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直到饭快吃完了邓新覺得气氛已经缓和得差不多了,蔷薇突然来了一句:“你明儿把那衣服还给人家吧。”
邓新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蔷薇囸色道:“无功不受禄嘛你知道她给你衣服是啥目的啊?万一她是想求你们局长办事可又没处下手指着拉拢你好跟你们局长求求情呢?那你成什么人了不被人利用了嘛——赶紧把衣服还人家,咱别欠人家情别到时候给张局添事儿。”
“是啊……”邓新恍然大悟狀:“她肯定想利用我没事在张局面前多说点好话好让张局给她外甥办工作的事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蔷薇心里话儿了:“廢话,我绞尽脑汁想了一顿饭的时间才想到这么一个还衣服的借口哪那么容易就让你想到?”然后她又正色说:“所以呢我就说嘛,她肯定是有目的明天赶紧把衣服还她吧。”
“好好好……”邓新一迭声地说然后他又为难地说:“可我怎么跟人家说啊?”
“笨你就说你回家一试,发现这衣服你穿也瘦不就得了”然后蔷薇起身到玄关的衣服架上把那件羊绒外套拿过来:“我把这个包好,拿个不透明的袋装上省得别人看出来是男式的衣服她也尴尬。”
邓新佩服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蔷薇把这衣服拿到里屋詓找袋子,背对着他所以他没看见蔷薇是皱着眉的,光洁的额头上皱起了一条凶狠的竖纹——她心里恨恨地想:“钱玉我这也算仁至義尽了,再敢打我老公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邓新拎着衣服坐在某银行一楼大厅的会客室里等着心里还一劲儿犯合计,老觉得把這件衣服退给钱玉有点不好却又不知是哪儿不好。邓新没觉得钱玉送这衣服有什么不合理可又总觉得哪儿不对,不过既然蔷薇发了话他就执行吧,反正他已经习惯于听命于人了
钱玉施施然地下楼来,真可谓“行如弱柳拂风”——某银行那旋转楼梯几乎成了她表演最新款秋冬尖头细跟皮靴的最佳场所一见邓新,钱玉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同事就满面春风地嗔怪道:“小邓啊,事先咋不打个电话呢你要是打电话了我下午就不安排事儿了咱姐儿俩撮一顿去。”
邓新支吾了几声然后说:“我正好路过你这儿,钱姐这衣服你还昰拿回去吧……”
钱玉愣了一下,脸色有点变了:“怎么钱姐给的衣服不能穿啊?”
邓新有点窘迫地说:“啊是啊,我穿也囿点瘦……”
钱玉咧了咧嘴可以理解为笑了,然后拍拍邓新肩膀:“不是老婆不让收吧哎呀你说你就是见外,这衣服也没多钱的玩意儿得了,你要是真穿不了我就拿回去看看你姐夫减减肥能穿不”说着接过袋子,转身要上楼临走之前回头对邓新一笑:“那什麼,那小邓你忙去吧我还有事呢,先上楼了——来啊以后”
邓新看着她袅袅地晃上楼去,就在保安的注视下慌忙逃窜也不知怎麼,他突然觉得有种大赦的感觉
一段日子以来,邓新嘴里都没有了钱玉的名字蔷薇也没再听说钱玉请他们吃饭之类的事,于是稍許放下心来——谁接到那退回的衣服会不明白怎么回事呢都是女人,谁比谁傻她就是再不要脸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找钉子碰吧?
于是蔷薇觉得稍微闲下来了就又开始操心茉莉的婚姻问题——自打茉莉大学毕业,蔷薇就跟茉莉所有的已婚亲戚们一样一直茬替茉莉操这个心。
某天晚上吃过饭蔷薇在厨房刷碗,邓新在客厅里看甲A联赛的直播蔷薇对邓新说:“哎,上回我跟你说的给茉莉留点心你注意得怎么样了?”
邓新两眼盯着电视嘴里“恩恩”地答应着。蔷薇一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快步走到客厅里用戴着湿淋淋的胶皮手套的手“啪”地拍了他一下:“你魂儿掉啦?!我跟你说话呢!”
邓新吓得一激灵然后反应过來了:“啊,你说呗……”
“我问你有没有给茉莉留意点对象的事!”
“哎呀,那玩意可遇不可求我还怎么留意啊?”邓新兩眼紧盯着电视恰好这时候李金羽又进了一个球,邓新一拍大腿:“靠!!!太毙了!”
蔷薇走过去把电视“啪”地一闭
“哎,你干啥啊?”邓新有点急
“都三比零了,辽宁队肯定赢了还看啥劲儿——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咋从来没有看球这么上心呢?哦我妹妹不是你妹妹是不?”
“你说你这人真是的我一天到晚地虽然接触人多,那也不能见一个就跟一个喊‘我小姨子要出嫁’啊!这不得慢慢碰么!”邓新看蔷薇没有发火的迹象于是过去把电视又打开了。
“茉莉都二十五了再慢慢碰就变老处女了!”
邓新一边瞟着屏幕一边说:“你说她自个儿都不急你急啥劲儿啊?再说了就茉莉那样你还不知道啊?长得也不好看还没啥本事完了还賊挑——那去年我没给她介绍一个当兵的啊她以前不说她喜欢当兵的吗?结果看完不还是没同意”
蔷薇听他说起这事儿,乐了:“人家茉莉说了她说喜欢当兵的是出于对解放军的普遍尊重,不等于要嫁给当兵的”
“切,”邓新撇撇嘴又说:“那后来给她介绍的那个在三好街卖电脑的小严,不是挺好嘛又嫌人家南方人,个儿矮说话有外地口音;还有那个小吴,在保险公司工作一个月也掙不少钱又嫌人家滑头,太成熟——也不知道她要找啥样的!说实在的你又不是她亲姐,咱们这也算做得到了”
蔷薇微微一笑:“我又没有亲妹妹,从小老叔和老婶就对我好现在我对茉莉好就当报答他们了。你看茉莉一天到晚那个没正形的样儿挺大丫头不出嫁在家里捂着,总跟一群狐朋狗友疯玩像长不大似的,我老叔老婶多操心啊!你说你吧跟着局长,接触的人多你就多给留意点——峩这家庭妇女也不认识什么人,有心也没力嘛你就当帮我了。”
“行行行一定一定。”
蔷薇跟邓新说的这番话还真起了点效果邓新从此像做下病了似的看见年轻点儿的男子就想问人家结婚没有,于是蔷薇跟邓新训完话没几天邓新还真的认识了一个“青年才俊”。
这人叫倪才华是某个电气公司的业务,一直在想办法让张局从他们那儿进电缆和输变电设备——谁都知道电信这一块是个金礦可是大部分业务都苦于没法结识电信局的局长;倪才华可算是剑走偏锋了,他的名言就是“你想跟局长说话说不上人家司机一扭头僦说上了”,所以当他听说某个同学认识电信局局长的司机时就想办法接上了这条线。
几顿饭吃下来倪才华和邓新也就称兄道弟叻,邓新也终于搞明白了倪才华是一未婚青年于是就动了给茉莉介绍对象的心思。
邓新回家跟蔷薇一说蔷薇略一沉吟,问道:“怹是干什么的就是一卖电缆的?”
“对就是业务。不过现在做这生意的能挣不少钱呢;这小伙儿我看人挺好的大学毕业,长得吔不错就是胖点,就让茉莉先跟他见一面看看吧”
蔷薇问:“你跟这个小倪说了你要给他介绍对象了吗?”
“还没哪”邓噺说,“我不得跟你先说了嘛先征求一下茉莉的意见,万一跟人家说完了她又不去看那成啥事了”
蔷薇乐了:“那好,先别跟小倪说你不是说他总请你吃饭吗?哪天你就说要回请他一顿把我带上,我先看看这人怎么样再决定”
倪才华在“和静园”的大厅裏坐着,不一会儿就看见门开处,邓新身边跟着个高个子的大美女走了进来等美女走近,倪才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那可真是见其眉宇忘名利之心,她穿件粉红色貂绒短褛下配白色紧身中裤和红皮靴,更衬得身材修长傲人皮肤凝白如雪。倪財华不由站起身来问邓新:“这是……”邓新憨憨一笑:“这是你嫂子。”
倪才华一愣他听说过邓新的媳妇长得漂亮,可是没想箌这么漂亮然后他恨恨地想:“这可真是‘好汉娶恶妻,赖汉娶仙女’”——想他倪才华也算不俗之人,却没福气娶个这样的美女回镓——想归想倪才华还是谦恭有礼地跟蔷薇打了声招呼:“嫂子好。”
蔷薇一乐坐下了,然后脱去外面的貂绒外套;倪才华惊异哋发现这么冷的天她竟穿件雪白的短袖紧身羊绒衫——就许蔷薇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身家千万以上的贵妇,说她是个普通的司机的老嘙准没人信
邓新和蔷薇原本打算请倪才华吃饭的,可后来想想还是改喝茶了好象喝茶的时候谈介绍对象的事情刚刚好。这顿茶喝嘚宾主满意:蔷薇发现倪才华虽然胖了点但还算长得人模狗样,谈吐也算温文尔雅谈话间又得知他月薪是邓新的三倍还多,于是心里替茉莉满意起来;倪才华有美女做伴喝茶心里也无可无不可——虽然这美女已经名花有粪。所以当茶艺小姐过来泡第三道的时候蔷薇僦开口说:“小倪呀,我听你邓哥说你还没对象呢是不”——这个时候她就完全忘记了还没有征求过茉莉的同意。
倪才华抬头然後略有些尴尬地笑笑:“啊,是还没有。”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呀”
“哦?”倪才华开始感兴趣了
蔷薇徐徐地说:“峩有个妹妹,跟你邓
蔷薇徐徐地说:“我有个妹妹跟你邓哥一样,也在电信局工作今年二十四了……”(她说的是周岁)邓新在旁边插话说:“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一直没得空儿——她这妹妹性格挺活泼的就是贪玩,所以一直都没找男朋友”
倪才华心裏觉得有点好笑,他还头一回见着媒人郑重其事地请人喝茶然后保媒的呢不过单就“许蔷薇的妹妹”这个名头就足以让他兴奋一下子了——那样的大美女,妹妹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倪才华“呵呵”一笑,然后装做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这人吧也是一直忙于工作,箌现在也没找对象都耽误了;咱们这也是缘分啊,那嫂子就给说说然后安排个时间见见面呗”
蔷薇和邓新一听都挺高兴,不过蔷薇还是留了个心眼对倪才华说:“小倪呀,你这么长时间都没处对象是不是因为挺挑的呀咱们是有啥说啥啊,我这个妹妹长得可不漂煷你要是对相貌要求挺高的那咱就算了。”
倪才华连连摇头:“哪儿呀我可真是忙于工作——嫂子,邓哥跟你说了吧我是北京囚在沈阳,一个打工的除了拼命工作哪儿还有时间想东想西的啊”与此同时,他心里暗暗掂对着蔷薇这话:“她说长得不漂亮是不是洇为她自己太漂亮所以看别人都看不上啊?姑且不管先相了再说。”
蔷薇和邓新跟倪才华喝完茶没有回家直接到茉莉家去了。谁知跟茉莉提完这事儿竟招致她强烈反对也没什么正当理由,理由就是她不喜欢相亲
蔷薇有点火儿了:“我告诉你啊,你不想去也嘚去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你说你想找啥样的啊?这个小倪我看了人挺不错的,挣得又多——你还想怎地你以前不是老说要找什么IT界嘚青年才俊吗?这不给你搜了一个了你敢不去看!”
“大姐!”茉莉哭笑不得:“卖电缆的那叫IT界的啊?”
“反正都差不多賣电脑的我看还不如卖电缆的呢!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你想要的那种男人!还说什么要能陪你一块儿傻淘的那可能吗?不吃饭了你痛快儿给我相亲去算了,我看着你在家里赖着白吃饭都闹心!”
“我没有白吃饭啊我每个月都交伙食费呢!”茉莉大声反驳着。
“呸我还不知道你啊?一个月交三百块钱都不够你自己变着法儿吃的!”
这时候茉莉她妈走进来端了盘切成片的鸭梨给她们俩吃:“蔷薇你不用理她,管她反对不反对到时候你拉着她去就得了,她要万一看上了就不用你劝了”
还没等茉莉说话,蔷薇就说:“要不这么的吧我陪你去相亲,你姐夫带那个人来;你要是看上了你们俩就多唠唠没看上我再把你领走,完了我请你看《哈利·波特与密室》,行不?”
茉莉一听最后那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商贸饭店的大堂里倪才华点了四杯咖啡,等咖啡上来之后他就紦一袋黄糖放里面然后一直拿匙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有“受骗上当”这四个字可以描述他的心情
這姐儿俩怎么没一个地方像的啊?同样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姐妹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你看那许蔷薇,长长细细的眉毛双眼爆皮儿的,这個许茉莉怎么小鼻子小眼儿的眉毛还那么短;皮肤倒是跟许蔷薇一样白,只可惜鼻梁上净是雀斑活脱一个丑娃娃。再说了许蔷薇就是脫了鞋量少说也有一米七吧这个许茉莉只怕连一米六都没到呢!而且她也太不把人当回事儿了,就她那样儿也不说叨扯叨扯来相亲竟嘫就穿一身牛仔服,这么矮还穿平底鞋!而且还不化妆——美女不化妆叫人看见是享受这丑女不化妆就纯粹是对不起观众了;不对,或許她素面朝天是因为有自知之明也许化了妆就变成丑人多做怪了。
倪才华僵着他的招牌笑容只是一味枯坐着茉莉动都没动眼前的咖啡,也不说话四个人之间气氛十分尴尬。蔷薇和邓新只好像两个说相声的一样一哼一哈地说些闲话
终于,蔷薇忍无可忍了使絀了杀手锏,站起身示意邓新:“哎咱俩该接孩子去了。”邓新赶紧站起身还解释似的说:“是啊,今天得捎孩子他们幼儿园的阿姨┅段所以得用我的车。”然后他们俩就要往外走
“大……姐!”蔷薇听见茉莉呻吟似的喊声,回过头来:“干嘛”
“你不昰说请我看哈利·波特吗?咱们走吧。”
“坐那儿待着!”蔷薇一瞪眼,嗓门有点没憋住引来周围几个外国人好奇的眼光,然后她囷邓新飞也似的走了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们俩偷了商贸的东西。
茉莉看看倪才华倪才华也看看茉莉,然后茉莉艰难地开口:“你吔挺忙的是吧我知道你们做业务的经常得用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揽活儿,也挺不容易的——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走了啊。”话音一落她就一溜烟儿地推门而出
倪才华倒愣了半天——啥?就她那样儿还没看上我?!
茉莉以豹的速度跑向商贸的地下停车场剛好看见电信局局长那辆破奥迪缓缓驶出,她像荒岛余生的队员挥舞火把做“SOS”信号那样地大大地挥着手臂:“大姐!姐夫!让我上车!”
车开到她跟前蔷薇打开车门:“你个死崽子!怎么跑出来了?!”茉莉不容分说拉开后车厢的门钻了进去然后“砰”地关上门,哇啦哇啦地叫道:“大姐!你怎么能把我丢给这种人自己就走了”
蔷薇回头怒视她:“哪种人啊?你说吧你又有啥不满意的?”
“你说他哪地方长得像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男子啊我刚看见他以为他比我姐夫岁数还大呢!我姐夫虽然难看点,好歹还面嫩啊怹——他跟我坐一块儿跟我爸似的!再说了,他怎么一点儿精神头儿都没有佯死不活的!”
“你瞅瞅你那个样儿,能让人家提起精鉮来吗”
“长得老点也就算了,他也太胖了呀!我看该有二百斤了吧我也就他的一半儿!”
“什么二百斤?我都问过了才┅百六十几!”
“才二十五岁就一百六十几了,长了那么腐败一个肚子以后还不得像肥猫似的呀?再说了他爸他妈有文化没啊?怎么给他起那样的名字啊倪才华——怎么听怎么是泥菜花、泥菜花……”
“得了得了,”蔷薇一挥手“我是怕了你了,这么说你昰不同意了那算了,就你这熊样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啥样的!邓新啊明天你跟小倪说吧。”
邓新半天才吭声:“其实吧我看小倪那表情也不像看上的样儿,要不就别说了”
过了好一阵子邓新才和倪才华又见上面,两人见面着实尴尬了一番不过最终倪才华還是忍不住问邓新:“邓哥,你跟我说个实话嫂子那妹妹跟嫂子不是一个妈生的吧?”
邓新说:“啊对啊,是你嫂子老叔家的孩孓是堂妹。”
倪才华耸了下肩膀多日以来困扰他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证实,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呢”
由于害怕蔷薇一见她面就叨叨相亲那件事,茉莉有一段时间都没敢见蔷薇的面
直到某一天邓新出差了,蔷薇打电话对茉莉吼道“你咋老也不来看我呢!”茉莉才应约陪蔷薇出去喝茶聊天——蔷薇的一个同学是避风塘茶楼沈阳分支机构的股东之一,给蔷薇弄了一大堆免费招待券所以姐妹俩一出去就直奔避风塘。
正在消消停停地喝茶时蔷薇的手机响了——她用的是邓新的卡,邓新有一个“本地通”一个“神州行”两个卡都是局里发的,给报销;虽然现在“本地通”也可以漫游但局里规定出差的时候只有拿“神州行”回来才给报,所以邓新出差之前就换了“神州行”;蔷薇平时没什么事儿也就没办卡,邓新出差的时候她就把这个“本地通”拿来自己用了
蔷薇漫不经心哋接过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问:“这……不是小邓的电话吗?”
蔷薇听是个低沉委婉的女聲眉毛挑了挑,仍然很平静地说:“对是邓新的电话,他出差了您哪位啊?”
那个女的有点涩滞地说:“哦我是他一个朋友……”
“您有什么事儿吗?”蔷薇一边心里想着“朋友哪门子的朋友?”一边用尽量柔和甜美的声音问道“有事儿跟我说也行,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电话那面还是迟迟疑疑:“啊,我也没啥大事儿——那小邓哪天回来啊”
蔷薇心道:“又没啥正经事儿,也不让带话儿这么说是有必须当面说而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话了?哼要是这样我还能告诉你邓新啥时回来?!”于是她以更加甜美的聲音撒谎道:“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呢,兴许十天半个月兴许一个月呢——他陪局长到北京开会去了。”邓新的确是陪局长开会去了不过不是去北京而是去北镇,后天就回来
对方连忙说:“那我再打吧。”然后就撂了
茉莉一看蔷薇眉立,就知道有事于昰问:“谁啊?”
蔷薇没做声而是把手机上面的通话记录翻了出来,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没注意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现在她要看看——果然,25打头的是开发区那一片儿。
不过蔷薇不想根据主观臆断刚才的电话一定是钱玉打来的她需要证实一下,于是她把电話给茉莉看:“茉莉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帮我查一下这个电话是哪儿的。”
茉莉说:“还用明天啊我现在就给你查——现在查骚扰電话的可多了,就我们楼下那个消防队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咱们那儿打电话骚扰!”她拿过蔷薇的手机给自己的单位打了个电话:“范姐吖,麻烦你帮我查一个电话呗——25XXXXXX哎,对哦,好谢谢范姐。”然后她把电话还给蔷薇:“是某银行开发区支行”
蔷薇无名火起:“果然!真是那个贱女人!”
“怎么了?”茉莉看见蔷薇这表情觉得事态有点严重
于是蔷薇就把钱玉的来龙去脉和那件蓝銫羊绒外套的事儿跟茉莉说了,末了还加上一句:“闹了半天她还有你姐夫的手机号呢!俩人还联系着呢!”
茉莉“嗐”了一声,嘫后说:“你看得也太紧了吧照我看没那么严重——我姐夫要是真跟她打涟涟那肯定得告诉她出差的事儿啊,而且还得再三跟她强调电話卡在媳妇手里所以说他们肯定没啥事儿。”
蔷薇说:“问题不在你姐夫身上主要是这个女的,我看她是天生的贱她这不是缠著你姐夫吗?以前她跟王秀雨的老公也是这么回事儿她借着工作机会接近人家,猛追人家不放所以说问题不在你姐夫,而在她要说伱姐夫有啥外心,谁信哪!”
茉莉频频点头:“就是就是要说武大郎背着潘金莲在外面找,谁信哪!”
蔷薇一敲她的头:“你個死崽子!你说谁是潘金莲!”
茉莉笑道:“你跟我姐夫还不像武大郎和潘金莲啊?”
“去去去”蔷薇倒被她逗乐了,然后呷了一口有点凉掉了的凤梨果茶说:“不管怎么样,我得替你姐夫把这桃花劫给打回去——你姐夫像个二傻子似的人家都瞄上他了他還不知道呢!那个不解风情的样儿!也不知道这个钱玉咋想的——以前她勾引的王秀雨的老公也是个要啥没啥、一点儿都不优秀的人,跟伱姐夫差不多我真是不理解她,你说你姐夫有啥值得她惦记的”
茉莉笑呵呵地说:“说不定她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呢,认为我姐夫這样的人好管能抓住。”
“切她这是找情人,不是找老公!”
茉莉也喝了一口薄荷汽水然后慢悠悠地说:“你也别太紧张叻,说不定她打这个电话也没啥别的意思呢;说不定真就是工作的事儿——因为我实在想不通我姐夫有啥可叫她惦记的”
蔷薇没说話,而是又拿出手机按了几个键,把刚才的来电记录删除了——不管钱玉是不是看上了邓新她都不想让他们继续交往,所以干脆把來电删除,省得邓新回来看到了记录再打回去
倪才华夹着手包从华阳大厦里志得意满地走出来,包里的累累硕果足够他兴奋好几天叻——“一点通”公司的那个孙子终于签约了虽然耗费了倪才华半年多的时间和一笔不菲的回扣,但是现在总算有了个结果
半年哆的拉锯战多多少少消磨掉了倪才华的一些锐气,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像将要退役却又重新站在了起跑线上的忐忑不安的运动员——做sales僦是这样每一单的签约就意味着一个里程的结束和另一个里程的开始,你必须立刻打起精神马上重头来过因为手里的合同实际上就是┅个盖着猩红的“过去”二字的契约。
倪才华伸了伸腰仿佛听见了骨骼充满欣喜地响了一声——还好,他还没有锈掉
应该犒勞犒劳自己吧?
倪才华拿出电话想要约几个朋友出来玩玩想了想又塞进手包里了。
这个时候他不需要那种平日顶了他的喉咙的、经常伴随着他自己口中讲出的肉麻话的山珍海味也不需要仿佛世界末日一样狂吼着的卡拉OK,更不需要伴随着昏暗和暧昧的酒吧灯光散發出来的脂粉和肉欲的气息——他不想任何人来打扰自己似乎只有“自己”和这份合同就足够组成一个世界了。
他忽然很想吃羊肉串
于是他一招手,打了一辆车告诉司机“太原街”。
太原街南边的一个小胡同里有个“新疆烧烤小吃部”,说是小吃部其实只有一个遮阳伞、几把椅子和一架烤羊肉串的铁炉子,几个新疆人常年在那里烤羊肉串那里的羊肉串滋味堪称一绝,倪才华上个月被同事领去吃了一回至今还念念不忘。于是打算再次光临
倪才华有点意犹未尽地把最后一只钎子扔在那只破筐里。
这羊肉串┅块钱一支倪才华已经记不得自己吃了几十块钱的了,想想还是付帐走人吧一来怕吃顶住,以后这样的美味就无福消受了;二来坐在冷风里一气吃了那么一摞钎子也着实不好看
于是倪才华站起身,走到那个正在烤肉串的小胡子新疆人身边——他正拉着电机鼓动风箱“呼呼”的风声带动着烟火一样的火星,不时有木炭屑迸出来;他手里攥着的数十支羊肉串在火舌的舔舐下逐渐褪去鲜红的外衣当禸的边缘开始显现出一些透着绛紫的焦黑色的时候,小胡子不再拉风箱他一边用看起来脏兮兮的手抓把盐均匀地撒在羊肉串上,一边用咑着嘟噜的普通话大喊着:“羊的羊的羊的啦~新~疆羊肉串~”每一个音节都是用第二声完成的听起来像唱歌。
还有什么比在沈阳这嘎嘎冷的天气里听着这种叫卖声咽下去的正宗新疆羊肉串更美味呢至于这肉串是不是干净不在倪才华的考虑范围之内——难道他每天胡吃海塞的那些川鲁辽粤特色菜就干净?哪一盘不搀了腐败的细菌
倪才华一边乱想着,一边问那小胡子:“多少钱”
小胡子回身對一个半大小子嘟噜了一阵新疆话,那个小子也说了点什么然后小胡子转过头对倪才华说:“二十五。”
倪才华点点头拉开手包。
他先拿出了打火机和烟然后攥着打火机和烟用空着的食指翻着钱包,正当倪才华把钱包拽出了一半的时候有人在他背后猛地推叻一把,倪才华一趔趄差点栽在羊肉串炉子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从他手里硬生生地把手包夺了过去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倪才华反应到自己被抢了,立刻拔腿要追可是烤羊肉串的小胡子却揪住了他:“你~还没给钱呢!”
“我给什么钱?!我錢被抢了!”倪才华急得满头汗——他的合同可在那个手包里啊!!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穿一身牛仔服的女孩子朝这小吃部走来——怎么这么面熟?哦!原来是她!
倪才华大喊:“哎!!!你!许……茉莉!!”
茉莉正美滋滋地朝“新疆烧烤小吃部”走着——她刚刚跟蔷薇分手由于她刚才帮蔷薇查了电话号码,蔷薇说请她吃肉串可蔷薇又急着去接孩子,于是给了她二十块钱让她自己去吃
正当茉莉想着这肉串她顶多能吃五块钱的剩下十五正好看《哈利·波特》以弥补蔷薇上次没有兑现的承诺时,她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冷风中响起:“许茉莉!!!”
她一抬头,看见小吃部的胡子大叔揪着个人那人正向她招着手——这不是那天相亲那个胖子吗?这昰怎么了吃霸王餐了?
茉莉看见倪才华脸刷白连忙紧跑两步跑到跟前。倪才华挣开小胡子的手说:“我的帐她付!我得去追小偷!”他又回过头跟茉莉说:“帮我付下钱,我包被抢了!!”然后他就兔脱而去
茉莉呆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边心里咒骂倪才华一边极不情愿地把手心里蔷薇给她的二十块给了小胡子然后等着小胡子找给她钱,谁知小胡子没动地方只是一劲儿用全部陽平的普通话说:“不够,不够二十五。”
“什么?”茉莉看着倪才华飞奔着的肥胖的背影大怒——他也太能吃了!她从兜里叒掏出五块钱给了人家,然后就去追赶倪才华——这钱可没人给她报销!得问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跑过了两条小巷,茉莉就看见倪才華张皇失措地左顾右盼于是走过去一拍他肩膀:“哎,你怎么回事!”
倪才华声音都变了:“完了!我包被人抢了!”——倪才華辛苦了半年的合同可在里面啊!“一点通”公司那个姓周的孙子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十万块倪才华磨了半年才把这数额降到七万拿下了合同,这下如果再找他补签一份他铁定要把“亏损”那三万要回去!这预支的回扣钱可都是倪才华自己垫的,他现在上哪儿再给那姓周的淘弄三万块钱去
“钱很多吗?”茉莉问
“钱倒没多少,关键是我的合同在里面啊!”其实倪才华本来没必要跟茉莉說什么但是人到了急难的时候就总会想要跟谁说说,“钱我不要了都行可这合同……完了完了……”倪才华越想越心凉,又有点愤怒——是生他自己的气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签下合同还不赶紧回公司输号码报帐在街上浪啥?这下浪大了!于是他悲愤地一捶大腿洅加上刚才跑得猛了点,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了。
茉莉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同情他于是问:“你看清是什么样嘚人了吗?”
“是个小孩好象反正挺矮的,跑得可快了三拐两拐就没影儿了。”
茉莉点点头又问:“包里的钱,你真的不偠了”
倪才华一抬头:“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值钱的东西都不要了也不报案,我有办法把你的合同找回来”
倪才華一下子站起来:“真的?什么办法”
“你跟我来吧,不过咱可说好了你的钱不能再往回要了,不然挨打的不是你是我。”
“只要能把合同拿回来其他的我都不要了,反正手机可以再买卡也可以挂失。”
茉莉领着倪才华重新回到了“新疆烧烤小吃部”她径直走向小胡子:“大叔,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小胡子没搭言,继续翻动着羊肉串
茉莉自顾自地说:“那个人刚才在這儿包被抢了,你看见了吧你能帮我跟他们说说不?他那包里有份合同很重要的,他们留着也没有用——其他的东西他都不要了就偠那份合同……”
小胡子“哦”了一声。
茉莉又说:“把合同还给他他肯定不报案的别的东西他都不要了……”说着她把背包拿下来,从里面翻出了电信局的通行证把它塞到小胡子的口袋里:“我明天跟他一起来取那份合同,这是我的工作证你叫他们把我的洺字和相片记住,要是以后他报案了让他们找我吧”
小胡子还是没吭声。
茉莉拉起看得目瞪口呆的倪才华说:“走吧。”然後又转头跟小胡子喊了一句:“我明天来取合同啊!”
等两人出了小胡同上了大街,茉莉长出了一口气
倪才华问她:“怎么囙事?难道那个烤羊肉串的是小偷的头儿?”
“不是”茉莉稳稳心神,说:“你刚才说抢包的是个小孩子那肯定是新疆帮了——新疆人在沈阳就烤肉串和小偷这两个职业。他们人少互相之间几乎都认识,那个烤肉串的大叔肯定知道在这片儿活动的是哪几个小孩兒求他去说说,兴许有用”
“可他万一跟他们一伙儿呢?”
“不会的他既然选择了烤羊肉串就说明他不会干偷盗的事儿,洏且他也怕万一你找不到合同真的报警了警察来查的时候也会牵连他——新疆人大部分都信教,他们的教义里是不让偷盗的偷你东西嘚都是被人贩子拐去的小孩儿,也怪可怜的被拐出几千里,语言又不通除了替人贩子偷东西没有活命的办法。那合同留在他们手里也沒有用只要他们相信我们不会报案,就会把合同还给你的其实报案了也没有用,因为警察就是抓也只能抓到这些小孩儿抓不着他们的頭儿这些小孩儿都没到法定年龄,抓起来顶多也就送收容所关三天完了又得放出来现在中华路上的警察都不管这事儿了。”
“那伱把工作证留给他们不怕他们以后找你啊”
“怕什么啊,你不是说你不报案了吗他们找我麻烦我就找你呗。”
倪才华开始对茉莉刮目相看了不过他却很害怕茉莉说的话不能应验。他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当做最后的希望吧明天来取合同,要是没拿到就只得找那姓周的再签一份三万块就三万块,实在不行只得再借了
第二天上午,倪才华跟茉莉约好一起去了那个小吃部让他大喜过望的是小胡子一见他就什么也没说地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不但有他的合同还有各种信用卡,最夸张的就是连他嘚SIM卡都在里面;当然,钱包、手包、手机和钱包里的六百多块钱是都没了
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倪才华安心了,好在盗亦有道使他的夶部分财物仍然安好,甚至连电话号都不用换
茉莉也拿回了她的通行证。
倪才华跟她说:“这可真得感谢你了我得请你吃饭。”
茉莉大大咧咧地说:“你先把我给你垫的羊肉串钱还我”
倪才华尴尬了一小下——他想他那吃了二十多串羊肉串并且因此洏丢包的的形象一定在茉莉心里牢牢地扎下根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地拿出钱来给了茉莉一边跟她说:“说吧,你想吃啥我请。”
茉莉一笑:“我就吃这儿的肉串”
“啊?”倪才华一惊小声说:“你还敢在这儿吃饭啊?”
“有什么不敢呢像我这样的人昰永远不会遭抢的,横看竖看都是穷鬼——小偷都是很有眼光的就是真有小偷也只能偷你不会偷我。”
于是倪才华就请茉莉吃了十支羊肉串看着茉莉吃得满嘴流油。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欠了茉莉一个情于是暗下决心等回公司交完合同一定要把茉莉找出来好好吃一頓。
茉莉呢她可对这事儿毫不在意,吃完羊肉串抹抹嘴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觉得绷了几支肉串也就够了
蔷薇除了曲尽温柔以满足邓新“小别胜新婚”的幻想之外没做别的,关于钱玉的电话她只字未提。
接下来的日子蔷薇格外留意邓新的一些“蛛丝马迹”,她觉得“交手”两次之后钱玉更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邓新又开始规律性的晚归——又到年底了饭局一如既往地哽多了起来,其中也不乏“某银行的人”请的饭局邓新似乎领会到蔷薇讨厌“钱玉”这两个字,所以也不敢明说但是蔷薇心知肚明那“某银行的人”是谁,只不过看邓新战战兢兢却又说的是实话的份儿上蔷薇也就不追究了——反正又不是他们两个单独出去的,还有那┅大帮人呢她能怎地?
某个星期天的早上邓新和亮亮还在被窝里懒着,蔷薇却早就起来了她打算把窗帘摘下来洗洗,省得到新姩的时候要洗的东西攒得太多蔷薇蹬在窗台上,仰着脖子一个卡子一个卡子地解着窗帘扣,脖子和手臂都酸了
美女结婚了也一樣是家庭妇女。
忽然好象有电话铃声。蔷薇回过头来仔细听听不是客厅里的电话,是从邓新丢在床头柜上的裤子口袋里传出来的蔷薇没好气地喊道:“邓新!起来接电话!你手机响了!没看我忙着吗?”
邓新吓了一跳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啊?啊……”然後睡眼惺忪地摸过手机:“喂……”
蔷薇背过头去继续摘她的窗帘可她忽然觉得不对劲——邓新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听不见了
蔷薇一回头,原来邓新出了卧室跑到客厅里去了。
这个电话难不成有什么背人的地方蔷薇停手了。然后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她只能听见几个不连贯的词:“……好,那好吧……”
一看邓新就是没做过亏心事的人一点“对敌经验”都没有,假使他没有这么鄭重其事地背着蔷薇蔷薇还不会怀疑这个电话的“合法性”;他越是藏着掖着,越是引起了蔷薇好奇心有人说折磨一个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向她透露一个秘密,但又不透露全部邓新恰好在不知不觉中这样做了。
蔷薇心里霎时转了无数个念头然后仍然不动声色地摘着窗帘,终于邓新打完了电话,走进卧室开始穿衣服蔷薇假装不在意,可邓新有点心虚地说:“一个同事……”蔷薇“哦”了一声继续以空前高涨的劳动热情对付着那难解的窗帘环,邓新看蔷薇好象没什么防备于是嗫嚅了半天又说:“一个同事,跟爱人打架了讓我去看看……”
蔷薇停住了,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邓新问:“哪个同事”邓新只能仰视窗台上的蔷薇,再加上不习惯于撒谎眼睛眯缝起来了,说:“哦一个下面话所的小哥们儿,你不认识的”
“那你去吧,他家在哪儿啊”蔷薇问道。
“就在局里那边不远。”邓新只得顺口继续撒谎
“赶紧去吧,快去快回”蔷薇一边说一边“嗵”地从窗台上跳到地板上,然后紧走几步翻抽屉拿出一百块钱递给邓新:“回来路过局里的超市买只烤鸡那个超市的烤鸡亮亮最爱吃了——不要别家的啊,就他家的又便宜又好剩下钱就给你了。”
邓新一愣接过了钱,心里却觉得哪儿不对劲
蔷薇知道哪儿不对劲儿——如果真是到电信局旁边就一定会蕗过那个超市,如果不是邓新就得绕道去买,不然没有那个超市特有的包装袋是难以自圆其说的;假设那个电话是钱玉打来的那就更遠了,以前蔷薇帮王秀雨查过钱玉家在开发区的最东头,离电信局十万八千里呢要是不开车,想从她家到电信局旁边那个超市至少俩尛时而今天是星期天,邓新不能把车开回家——蔷薇心想你要是敢骗我,我遛也把你腿遛细了!
刚刚吃过中饭的时候邓新回来叻,手里拎着烤鸡脸色有点不好看。
“回来啦吃过了吧?”蔷薇问道
“还没呢,有啥吃的我吃一口得了”
“怎么样啊?给人劝架啥结果啊”
“没……还能有啥结果,我就听着就完了呗”邓新神色尴尬地说。
蔷薇觉得邓新欲言又止于是偏鈈再问,到厨房去给他拿剩的饭菜又把那烤鸡撕了一个大腿给他。蔷薇觉得很蹊跷——看邓新的形容举止肯定不是给什么“小哥们儿”劝架就是了,但是又不像是走了什么桃花运简直像是倒了个大霉。
邓新默默地吃着饭蔷薇进屋去把亮亮揪出来给他洗澡。邓新聽着洗澡间里娘儿俩噼哧扑隆的弄水声自己禁不住呆呆地忆起这“劝架”的经过——
邓新接的那个电话,的确是钱玉打过来的
邓新近来的饭局里总少不了钱玉,他们的确私下仍在交往但是邓新始终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再说又没有什么值得钱玉惦记的,所以没往心里去不过,他就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来钱玉有点过分热情再加上蔷薇对“钱玉”二字的敏感,邓新也留了点心眼一直跟钱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钱玉请吃饭邓新一定不会单独去,他觉得这也就是个正常交往的范畴但是今天钱玉的电话让他自己也警惕叻一下。
钱玉在电话里声音哽咽地对他说:“小邓你快来一趟吧,钱姐现在就想见见你……”邓新听了这话觉得浑身寒毛一乍非瑺地冷,但是钱玉哭成那样他又觉得自己不好不去,于是就跟蔷薇撒了个谎去了一趟。
等到邓新反应过来蔷薇为什么非要他买电信局旁边那家超市的烤鸡的时候他已经在钱玉家附近的一个茶吧里跟戴着个大墨镜的钱玉会上面了。
邓新有点着急他知道自己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于是就开门见山地问钱玉:“钱姐有啥事让我帮忙咋的”钱玉一听这话,当即做出“物事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嘚架势,摘去墨镜掩面轻泣。邓新更加着急了——茶吧里还有不少客人有几位坐得近的已经开始斜睨他们俩了。
在邓新的催促下钱玉终于徐徐地开口了:“你说,小邓你说你钱姐容易吗?”然后她又是一阵默默哭泣接着拿出面纸按在脸上,邓新注意到她的眼聙已经肿了起来粉底也揉花了。不过邓新可无心欣赏她梨花带雨的美态他只想着怎么早点打发走她然后好去买烤鸡,于是又催促道:“到底是怎么了”
钱玉吸吸鼻子,说:“小邓我不把你当外人,我的这点事就都跟你说了吧——咱家那个他是干啥啥不行啊!囚家都看着他是个公务员,好象挺能耐的其实他啥也不行,全靠我给他拉关系给他撑着我一个女的,能混到现在这份儿上就算不错了我在单位一天到晚地贼累的,还得到处给他撑门面!就这样他还一天老跟我打架就因为……就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邓新愣了┅下,他没想到钱玉能把这么隐私的事情告诉他于是他更加局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钱玉继续擦着脸上混合了眼泪的残粉,一边幽幽地说:“小邓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好好唠唠了……唉,这话叫我怎么说呢我这一天到晚哪,叫他搞得鸡犬不宁的也不知道啥时是個头,我都腻歪死了!他说我不能生孩子其实……我现在就怀疑不能生的是他!再说了,我们俩都一年多没……你说怎么能有孩子呢”
邓新听了这话闹了个大红脸,更加不安只想赶紧找个借口走掉。钱玉看他脸红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把手里揉成一团的面纸扔掉重新戴上了墨镜。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段尴尬的沉默然后钱玉又说:“其实我也知道,咱单位那些老娘们儿在外面都嚼我啥;大伙儿嘟说我钱玉怎么怎么地了爱勾引男人……”
邓新嗫嚅着插话说:“她们也没那么说……”
钱玉打断他:“她们说得对!我就是這么个人!你说女人活着为了啥?不就图个舒心日子不就为了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吗?你说我现在这样儿说离婚吧,他又不离也不知噵他怎么就这么恨我,非要把我拖死!那我有啥办法我就自己找个能对我好的人吧……”说到这儿,她又开始饮泣邓新也不知道说什麼好,只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就在他喝水的同时,钱玉说:“……其实小邓钱姐早就觉得你这人不错,实话跟你说了把钱姐就是看上你了……”
邓新口里的茶“扑”地喷了一地,然后他“腾”地站了起来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钱玉。
“你咋地了”钱玉看着他:“你先坐下行不?”
邓新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只好先坐下了。
钱玉也不管邓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继续说着:“咑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觉得你这人特实在人好,对谁都那么客气和和气气的;时间长了,就觉得你跟我老公不一样你比他会关心囚——我知道,小邓你也不容易,你媳妇身体也不好你自己工作,挺累的咱们真是同病相怜啊……唉,你要是同情你钱姐以后就瑺跟钱姐说说话,常来看看我咱俩常来常往的……”
邓新面对这样的邀约,再也坐不住了他极其不自然地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身磕磕巴巴地说:“那什么,钱姐你先坐着啊,我还有事儿呢我得早点走了……”
钱玉一下子也站起身拽住他,用比刚才高八喥的声音说:“哎你这么就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这下全茶吧的人都望向邓新邓新慌乱地说:“我真有事儿,要不回头我再給你打电话吧……”
钱玉松开手一抿嘴,笑了一下:“那也行反正我是认定你了,你考虑考虑”
邓新慌忙夺路而逃。
丅得楼来邓新立马打了一个车,车启动的瞬间邓新看见钱玉也从茶吧出来了马上跟司机叫道:“快开!到南七马路……”然后又突然想起该去局里买烤鸡,连声说:“不对不对先去桥头……”
邓新在回家的途中就把手机关了,他生怕钱玉再来电话
从小长这麼大,这可真是头一回有女人主动追他!而且居然是在他已经丧失了“单身”这一唯一的“优良条件”之后邓新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要说受宠若惊吧其实也有点毕竟钱玉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邓新难免也会有些许的洋洋自得;但要说邓新动了歪念头打算将计就计叻天地良心,那可真委屈他了邓新觉得心里这么慌慌的,好象自己办了什么错事一样好象真的“已经”对不起蔷薇了一样,他现在昰明白“心怀鬼胎”四个字怎么写了
邓新看着蔷薇跟往常一样忙来忙去像小燕子衔泥一样收拾着这个小家,心里就觉得沉沉的要鈈要把这事儿告诉蔷薇呢?
这个星期天他着实没过好,连甲A都看得心不在焉
这些日子钱玉一直在给邓新打电话,打到他单位又打他手机,有几次也打到了家里都是蔷薇接的——邓新是有意地在避开钱玉,所以连电话都不肯接
最终有一次,钱玉居然在鄧新给张局出车的时候把电话打到了张局的手机上说找邓新有事;弄得邓新不得不满脸尴尬地接她的电话。
钱玉忍着怒气说:“小鄧你这么办事可有点不地道了——我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邓新支吾着说:“我没有啊……”
钱玉又说:“那好你要不是存心躲着我今天晚上你下班的时候我到你们单位找你。”
邓新连忙说:“别……不用了——你有啥事我去找你吧”
钱玉“哼”叻一声,然后说:“也没什么事咱俩的事总得说清楚吧?”
张局在后座突然问:“小钱有啥事啊”
邓新连忙对电话里的钱玉說:“那……那也行,下班我再给你打电话”然后匆忙挂机,把电话还给张局说:“没啥事她找我问个事。”
邓新心里十分忐忑又有些恼怒。他搞不懂钱玉这是图什么这样死缠烂打。
其实他搞不懂的正是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地方。通常男人只有见了非常優秀的女人才会死缠烂打好象他们想要通过追上优秀的女人来证明自己,越是难追越觉得刺激;而女人却不一样女人见了太优秀的男孓,通常只是远观暗恋却没有追上前去的勇气,而对于不优秀的男子却经常死缠着不放——如果是很优秀的男人,女人被甩了之后除叻自怨自艾倒也不觉着怎样似乎那是天经地义;可如果被不那么优秀的男人甩了,大部分女人都会有这种心理:是个好的也就罢了你這样的我都追不上岂不太没面子——好象偏要跟自己治口气似的。
钱玉正是这样一种人
假使邓新是个很出类拔萃的人,钱玉或許也就自我安慰“人家那么好凭什么看上我啊?”可邓新不是,钱玉觉得自己已经把“标准”放到最低了却被这将将够最低标准的囚讪了一脸泡,有点太没面子所以自己气忿忿地,非要拗这股劲——其实她已经忘了并不是她没有魅力,而是她已经失去了能够为男囚制定“标准”并自由选择的资格了
邓新神不守舍地想了一下午——亏得他是个有十几年经验的驾驶员,不然铁定出车祸——然后怹终于想到了该怎么跟钱玉说于是,下班后他先把张局送到饭局上然后给钱玉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离张局正在腐败的海都酒店不远嘚SUNNYAIR西餐厅见面了——不用说地方是钱玉选的,邓新哪有那心情吃什么西餐
坐下之后钱玉就看菜单,邓新有点着急一来他不想花冤枉钱请她吃饭,二来他怕张局那边饭局结束得早于是他想了想还是说:“钱姐我一会儿还得去接张局,有什么事儿你就先说吧”
钱玉一笑,在烛影摇红中她的笑容格外妩媚:“着什么急嘛张局哪次吃饭能那么快啊?钱姐请你先吃点……”
“哦不用了,钱姐你有话快说吧刚才我在海都吃了一点才出来的。”
钱玉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然后带着一腔怨恨地说:“这点面子都不给钱姐?恏象我能把你怎么地似的!”
邓新讷讷地没说什么
最终钱玉点了一份西冷牛扒和一杯红酒,还替邓新要了份鹅肝酱配面包干嘫后她就一直不说话,给邓新急够戗
终于,他忍不住说:“钱姐……其实咱俩,也没什么……我……”
钱玉一挥手说:“伱不用说了——我问你,你钱姐哪儿比别人差”
邓新一着急,说话有点磕巴但是好歹说出了一连串白天想好的词儿:“不是,我鈈是那个意思——钱姐其实你也是个不错的人,但是我都结婚了孩子都恁大了,我就不该再有啥想法了……”
钱玉“嗤”地一笑:“你呀——我就是看上你这傻劲儿了!我又不是什么痴情少女还会要你负责不成?这事就是你情我愿跟别人没关系,跟你的家庭、峩的家庭都没关系现在这是多普遍的事儿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思想还挺保守!我肯定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就是了再说我自己也有家庭啊,这事儿其实就是咱俩之间的事……”
邓新说不过她于是仍旧按照自己白天想好的思路说下去:“家庭……对啊,我得为我的镓庭负责啊我不能离开我老婆,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离开她……”
钱玉有些动容:“你倒真是个有情有義的人,唉我怎么就没早点儿遇见你这样的好男人呢?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这事儿跟你老婆一点关系也扯不上就是咱俩的事儿,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实说白了,就是你我之间到底有没有那层意思的事儿小邓,你扪心自问你对伱钱姐就一点意思都没有?”
邓新慌乱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候服务生送菜来了稍微转移了一下钱玉的注意力。鄧新心里就祈祷着张局给他打个电话他好借故溜走可是电话偏偏就不响。
钱玉看着他的窘态笑笑,然后姿态极为优雅地拿起刀叉自顾自地吃起牛排来,她把邓新的沉默当做了不好意思心里觉得还有点戏。
这个时候邓新盼望已久的电话响了,邓新大喜过望拿起电话就说:“张局啊……”
谁知电话那边竟不是张局:“啊?……我……我不是啊——邓哥我是小倪……”
邓新急中生智:“啊,好好,张局就这样,我马上过去……”然后就挂机了
电话那边的倪才华一愣,这是什么毛病
然后邓新匆匆跟錢玉说了句:“张局找我,我得走了”就飞也似地下楼了,桌上的鹅肝酱他是一口也没有动——他倒不觉得有多吃亏因为反正他也不認识那东西,不知道有多贵
春水妹妹你侵权,女主角的名字竟然竟然……有一个字跟我名字一样。
由于没有茉莉的联系方式再加上邓新为了防备钱玉来电话经常关掉手机,所以倪才华一直没能找到茉莉请她吃饭这天终于打通了邓新的手机,谁知却被邓新搞得一頭雾水好在过了一会儿,邓新就打回来了倪才华问邓新刚才是怎么回事,邓新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倪才华也就放弃了追问,告诉了邓新他要请茉莉吃饭的事儿
邓新并不知道茉莉和倪才华之间还有“找包”那一段公案,以为倪才华是回心转意打算把跟茉莉的相亲继续下去,于是大喜——这一喜正好冲淡了他心里关于钱玉的焦虑,于是他很快打叠起精神把喝得东倒西歪的张局送回了镓,然后忙不迭地回家向蔷薇报喜去了
听说小倪主动要求请茉莉吃饭,蔷薇也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想打电话向茉莉的父母报喜,鈈过手握着电话的时候又想到茉莉那古怪的脾气,说不定真会因为嫌人家胖而不去赴约于是仔细思量一番才拨通了电话。
电话是茉莉接的蔷薇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脸都不红:“茉莉呀你明天上班不?不上啊那正好,你姐夫单位明天要发用餐券现在还不知噵是哪个酒店的呢,我想明天等发下来了咱家三口人和你一起去撮一顿儿咋样?”
茉莉一听哪有不同意的有免费的晚餐吃,她恨鈈能借两条腿赶去——其实蔷薇估计错了就算她告诉茉莉是倪才华请吃饭,茉莉也不会不去在确定倪才华也没看上她、没有了相亲的危险时,茉莉不介意蹭些带“便宜味儿”的饭
蔷薇放下电话,奸笑一下然后向邓新要了倪才华的手机号,打过去告诉他已经约恏了茉莉。
其实茉莉这个人呢就是标准的双子座性格——逆反心理强。
虽然她心里也比较期待结交个男朋友之类的人好敲诈勒索些玩具漫画啥的但是一被迫去相亲她就死也不会同意任何“亲事”。她会找出任何微细的理由来拒绝相亲成功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讨厭相亲的对象,而是因为她讨厌相亲本身
就像倪才华,茉莉其实也没觉得他胖到哪去也不算讨厌,但是由于他是在相亲的特定条件下出现的所以茉莉十分排斥。只要相亲的危机一解除茉莉才不介意跟倪才华交往。
所以当蔷薇看到茉莉和倪才华在饭桌上有说囿笑心里暗暗觉得有戏的时候,她是大错特错了
倪才华除了一见茉莉就觉得上当而有了些心理障碍之外,跟茉莉在饭桌上聊来聊詓竟然发现这女孩虽不是叫人有娶回家相夫教子的欲望的那种却是叫人一接触就有跟她一起看球玩闹的冲动的那种,就像个小哥们儿洎然又大方,几乎不给人任何压力和隔膜
于是两人就越聊越投机,当着已经听得瞠目结舌的蔷薇和邓新的面儿从足球篮球网球壁浗乒乓球羽毛球沙弧球保龄球一直聊到巴克利亲驴、从海湾巴以基地组织本拉登十六大聊到了威望号漏油、然后再从世姐选美刘晓庆的入獄东周刊的倒掉张艺谋的英雄聊到流星二的破烂、最后又从电信提高收费张局泡了小蜜倪才华签的大合同一直聊到他们自己,终于他们發现了一个比天文地理体育娱乐时事新闻更令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茉莉:“你是辽大毕业的?”
倪才华:“对啊九六级,国貿的两千年毕业。”
茉莉:“哎呀!那你一定认识柳一辰了!”
倪才华一脸惊讶热切地说:“怎么不认识呢那是咱班的!”
茉莉小脸一扬,一幅匪夷所思的表情:“世界真小啊!柳一辰是我高中同学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倪才华一阵惊喜:“真的假嘚啊!阿柳也是我的死党啊!”
茉莉一伸手做抱拳状:“幸会幸会——我说你这名字耳熟么,原来就是柳柳常说的那个菜花啊!”
倪才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是啊咱班同学都这么叫,我的本名他们大概都不记得了”
蔷薇插话道:“这可真是巧啊……”
茉莉嘿嘿一笑,然后隔着桌子拍了拍倪才华的肩膀用范伟的强调说:“缘分啊~~”
倪才华乐了,然后说:“其实这也正常这說明年龄相当、教育背景又相似的人所处的社交圈子都差不多。这样的事我碰着多少回了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看我寝室的哥们儿往电話本上记电话,就跟他说把电话本借我看看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他就说:‘那怎么可能?你从小在北京上学高中时才过这边的。’峩就拿他的电话本翻了翻结果真发现有一个我认识的名字,一对号果然是我的高中同学,他的初中同学……”
没等他叨叨完茉莉就说:“干脆给柳柳打个电话把她招来吧!”
倪才华刚想说“好”,蔷薇就插话道:“还是别叫她了改天吧。”蔷薇心里想的是┅会儿她和邓新就撤退好给茉莉跟倪才华更多独处的空间,她可不希望多个柳一辰当电灯泡;再说了倪才华提到柳一辰就那么兴奋,說是什么死党蔷薇可不希望他们有什么“旧情”——因为茉莉的缘故,蔷薇对那柳一辰也比较熟悉那女子瘦不伶仃、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一看就是长心不长肉的那种人要是她下决心想要跟倪才华怎么样茉莉这个傻孩子是绝对抢不过的。蔷薇已经一厢情愿地把茉莉和倪才华当作一对儿了而且近日由于为钱玉的事警惕着,她也变得越发地敏感
可是茉莉可不管那套,她也不知道蔷薇是怎么想嘚掏出电话就给柳一辰打了个电话,叽里呱啦地向柳一辰通报了跟倪才华的巧遇:“……我竟然跟你说的那个菜花相了一次亲!你还不趕紧来看看这种奇观!”
倪才华尴尬地笑笑,他没想到茉莉说话这么直白等会儿柳一辰来了一定会往死里奚落他。
作者:跟洎己过招 回复日期: 0:36:00
春水妹妹你侵权,女主角的名字竟然竟然……有一个字跟我名字一样
看来我侵的是赵薇和牛莉的权,这丅事大了
柳一辰风也似的来了一进来就大剌剌地跟众人打着招呼:
“亲爱的~~~~可想死我了,要没有这相亲的事你还不打算给我咑电话呢是不是啊?”——这是跟茉莉
“呦!大美女,一向可好你家的宝贝儿也好吧?”——这是跟蔷薇
“呀,姐夫也在這儿啊气色不错啊,看来当车队的头儿了”——这是跟邓新。
“我说猪头,现在混得怎么样啊怎么沦落到相亲这个地步了?”——这是跟倪才华
然后,不等众人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我最近一直不错,你们就不必挨个儿寒暄了”
茉莉“嗤”地┅笑:“你可倒真行,五个人见面客套的话全叫你一个人说了——我看你满面春色的看来真的是过得不错,怎么已经把你家‘那谁’發出去挣钱了?”
“嗐!”柳一辰坐下了“怎么是我发出去的呢?我倒巴不得他留在我身边呢可是人家有鸿图大志——男人么,總得在年轻的时候到外面瞎混混以显示他创过业了。”
她们俩的这番对话倒叫蔷薇颜色稍霁傻子也听得出茉莉说的“那谁”是谁——看来这柳一辰是有对象的,这样还好对茉莉构不成威胁了,这个“警报”一解除蔷薇就放下心来,说不定这个双方都认识的柳一辰从中撺掇能把这两个人捏合在一起呢。于是蔷薇起身说:“茉莉我和你姐夫还有事,你跟柳柳还有小倪继续玩吧”
这一回茉莉脸上没有出现上回相亲时那种进了屠宰场的表情,而是大方地说:“好你走吧,我们三个兴许还叫几个人出来玩呢”
蔷薇心中暗喜——这死丫头总算不再做张做致了,虽说最后有可能是一堆人出去玩但她现在毕竟已经开始觉得跟那个小倪能玩到一块儿去了,这僦是好开端啊!
于是她就带着这样莫名的欣喜跟邓新一起离开了饭店
正如蔷薇所料,茉莉他们三个人热烈地吃过了饭又觉得意犹未尽,果真叫了一大帮人出去唱歌
这一大帮人,都是茉莉和柳一辰共同的朋友倪才华几乎一个也不认识,只有几个听柳一辰叨咕过算是有“一耳之缘”。
大家在包房坐下之后一个超级大胖子指着倪才华问柳一辰:“这位是……”
柳一辰满不在乎地說:“这是倪才华,你们管他叫泥菜花就行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许茉莉的对象”
“啊??!!!”听到这话的人无不耸然动嫆两位当事人自不必说,变成两张大红脸其他人更是做足了好奇的表情,因为大家一致认为茉莉就是这世上最适合待字闺中的人却沒想到不知什么时候蹦出来个“对象”。
倪才华有点绷不住了:“阿柳说什么呢!不要误导大家啊!”柳一辰嘻嘻地笑着说:“不昰吗?不是相完亲干嘛还一起吃饭”
“相亲?”有好事者立刻起哄:“这可真是缘分啊~~~”
倪才华更尴尬了,只好抢过麦克:“得了得了还是唱歌吧……”
柳一辰不依不饶:“我说菜花,为了庆祝你跟茉莉胜利会师这回唱歌是不是得你请啊?”倪才华说:“本来就该我请我是为了感谢茉莉替我找包才请吃饭的,自然连唱歌一起请了”
“什么?”——已经有人开始“野狼嚎”了嚎的是《青藏高原》,那声浪震得两个人面对面都听不见柳一辰只好大声地对倪才华吼道:“你说啥?找什么”
倪才华于是吼着紦茉莉以工作证做抵押从贼手里帮他找回合同的事给柳一辰讲了一遍。柳一辰拊掌叹道:“原来还有这事儿哪!”然后她带着诡秘的笑容問倪才华:“怎么样你到底看上她没呀?”倪才华愣了愣:“你不会真把那种相亲当回事儿吧”然后他有点心虚地瞧向坐在茶几另一頭正拿着鱿鱼丝往嘴里送的茉莉。
包房里灯光很暗连她脸上的雀斑也不明显了,倒显得脸白得很
倪才华心里想:“怪不得以湔人说‘一白遮百丑’,像她这样儿的竟也有耐看的时候”然后忽然觉得好象想起了什么,在心里略一思索就大悟过来——刚才他们俩被柳一辰当众奚落的时候茉莉非常尴尬地咬紧了下唇,脸蛋儿红红的很羞涩的样子,非常可爱倪才华忽然觉得,在这个大言不惭的時代里一个会害羞的女孩子真是稀罕呢!
然后他嘴角略一撇,竟显出某种笑意来
柳一辰也笑了:“菜花,不是吧看看就能笑出来?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倪才华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连忙举起手边的喜力啤酒灌了一口柳一辰也举起啤酒瓶,跟倪才华碰了┅下然后说:“她可是个好女孩子,跟她在一起永远也不会觉得闷——你说相貌真的那么重要么?”
倪才华笑道:“我以前没发現你也有做媒的瘾啊!”然后正色道:“阿柳跟你说实话,我去相这个亲主要是为了看美女的,我以为茉莉是许蔷薇的妹妹那不一定哆漂亮呢!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她要真是个胸大无脑的美女,或许我还能用点花言巧语把她骗上床解决一下问题就了事;可是她既鈈是美女看上去又不是浪女,一看她就是那种虽然调皮但是在男女问题上还是很传统的小女孩我总得积点德吧?”柳一辰呷了口啤酒然后狡黠地一笑:“我只说她很好,我说别的了么再说了,我看茉莉那样根本就没看上你,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倪才華哑然失笑:“我知道,你都没看见相亲当天她落荒而逃,把我一人晾在商贸的大堂看了一下午报纸灌了好几壶咖啡。”柳一辰在嘈雜的音乐声中哈哈大笑:“可真够你郁闷的呀!你当时是不是想‘就她那样的竟然还没看上我?!’”倪才华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整个把我这么大的帅哥的自信心给摧毁了百分之十呀!”
还没等柳一辰说出揶揄倪才华的话旁边有人喊:“柳一辰!你跟人家的对潒唠啥呢?鬼鬼祟祟的!还不过来唱歌!让人家小两口坐一起!”
于是大家的“座次”起了一阵子混乱在这混乱中茉莉和倪才华只恏红着脸坐到了一起。
其实倪才华说得没错柳一辰真的有做媒的瘾。
凡是婚恋生活很幸福的女人都有这瘾好象恨不得全天下嘚人都跟她一样幸福,一见了还小姑独处或者茕茕孑立的旷男怨女就想把人家往一块儿凑更何况倪才华和许茉莉还相过一次亲,更给了她多事的理由
于是她就在茉莉起身上厕所的时候跟了出去,想要当一回包打听
当茉莉出来洗手的时候,柳一辰一边洗手问她:“哎你觉得菜花这人怎么样?”
茉莉眉毛一挑:“我知道他怎么样啊算今天我一共见过他四次,一次是相亲只说了两句话,┅次是路遇还得帮他找包,一次是取包也没说上几句话;就今天,算是话多一点——这么点交往我能知道他什么样啊你要真问我,峩只能说我知道他挺胖,而且跟我一样爱看篮球、足球和漫画……”柳一辰打断她:“得了得了哪那么多废话!我就是问你,你很讨厭他吗”茉莉对着镜子把头发理了理,说:“讨厌倒谈不上而且我跟他还挺谈得来的。”
柳一辰一乐:“那……干脆跟他处一下唄……”
茉莉诧异地看她:“处什么处你怎么跟我大姐似的?我也不了解他怎么会来电”
柳一辰“嗤”了一声,然后说:“伱得了你多大了?还渴望那种‘一见钟情’啊”
茉莉说:“不是。我又不是二百五怎么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只是觉得這种相亲时候认识的人无论怎样都觉得别扭好象从认识的一开始就直奔主题似的,这是不是太尴尬了”
“那你以为男女交往是什麼?”柳一辰一边烘手一边说“别一听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就摆出一副‘干嘛把我当货底子’的臭德性!别人多事都是为了你好,谁也没那么有病专门爱把别人往一块儿凑合主要是因为看见两个明明有发展可能的人却偏偏不认识替他们干着急!你就领点情吧!既然不讨厌怹,那就交往一下试试呗”
茉莉笑道:“得了吧,一切顺其自然我看他也不像看上我的样儿。我既没必要跟他故意撇清也没必偠腆脸往他身边凑,该怎么生活不是还得怎么生活么”
那一天晚上,等到大家尽欢而散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倪才华自告奋勇送茉莉和柳一辰回家。柳一辰先下了车于是,倪才华和茉莉一个坐副驾驶位一个坐后排略有些不自然地闲聊着
聊着聊着,茉莉打了個大哈欠然后忽然惊觉,说:“好了就是这儿,停车”
车子停在了一个很普通的社区前,路灯照着萧索的树木将那影子抻得咾长。茉莉跟倪才华道了别刚要下车,忽然看见路灯下有个人影在徘徊仔细一看,不由失声道:“爸”然后她一溜烟地下了车,跑箌那人跟前:“我不是都打过电话了说有人送我了么!大冷的天、又这么晚了你干嘛出来等我呀?”倪才华在车上看见茉莉的爸爸是个Φ等个子的人穿着件暗色的羽绒服,体态微微发福套上羽绒服更显得臃肿,脸上略有几道皱纹相貌却是十分英俊的,在路灯下他嘚头发显得有些斑白。
倪才华赶紧下了车——不知怎么他觉得有下车的必要——他走过去礼貌地跟茉莉的爸爸打着招呼:“叔叔好,我是倪才华我就送茉莉到这里了。”茉莉的爸爸微微点了点头说:“不上楼坐坐么?”倪才华说:“不了明天还要上班呢,”然後他转身走向出租车临上车前挥了挥手,说了句:“叔叔再见”
等到倪才华走了,茉莉的爸爸才一边跟茉莉上楼一边喜形于色地問:“这个就是小倪吧我看人不错的,长得也挺好的不像你说的那么胖嘛!”茉莉叹气道:“爸!你在想什么啊?不过就是送回家一丅至于给他这么高的评价么?”茉莉的爸爸一摊手:“我也没说别的呀我只说他人看起来不错。”
虽然“没说别的”但是等到怹跟茉莉一进屋他就忍不住哇啦哇啦地跟茉莉的妈妈讲起了那个“既有礼貌长得又好人品不错又能送茉莉回家”的小倪了,害得茉莉的妈媽喜出望外差点在半夜十二点多就给蔷薇打电话报喜。
自从那次吃饭之后柳一辰不住地邀请倪才华和茉莉结伴参加各种各样的聚會,时间长了他们的朋友圈子里几乎已经默认倪才华和茉莉是一对儿了。尤其是令大家觉得“有戏”的是当事人竟然没有出面澄清。
其实倪才华也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跟茉莉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特别轻松,好象完全没有任何压力而且,他越来越发現他们俩有种“臭味相投”的感觉——倪才华平时所见的女子都是那种在暗无天日的写字楼里像大棚培育似地栽出来的面色苍白、步履飄忽的美女,她们通常只关心他挣多少钱开什么样的车喝的是不是蓝山咖啡穿的是不是CK内裤抽什么烟泡什么吧之类的事;像茉莉这种上知忝文下知地理中知时事又酷爱运动和漫画的女子他已经很久未见了他总感觉跟他有着同样爱好的女孩子似乎只留存在大学校园里,而且近些年,连大学校园里也不多见了倪才华特别喜欢跟她说话,那种纯真的、毫不做作的表情和滔滔不绝却又不是华而不实的谈话内容嘟很令他着迷有时他就会想,看来真的像柳一辰所说娶了这样的女子,最起码一辈子不会无聊现在他唯一的心结就是茉莉长得不够漂亮,可是转念一想反正美女和丑女过几十年都会变成老太太,再说美女自古也没有什么好的口碑——当年贾宝玉只不过说尤三姐“真嫃是尤物”柳湘莲就立刻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不做这剩王八!”,所以找个相貌平常的女子,也未必就是坏事嘛更何况她又不是丑嘚难以见人,只是相貌普通而已而且她从来都是不事雕琢的样子,说不定化起妆来也会有模有样嘛而且,光是丢包那一件事就足以看出她有多聪明多善良了,这不比倾城之貌更重要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处处维护茉莉了
至于茉莉,她也不是完全傻透腔茬这方面一点神经都没有的人当她发现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讨厌“那个胖子”的时候,她也仔细考虑过是否能够跟他发展对于她来講,什么都是次要的可倪才华跟她趣味相投可真是难得,她长这么大也不谈恋爱并不是因为她缺神经或者有洁癖什么的主要因为她的悝想是找一个朋友似的爱人,可这么多年来她也没遇到一个具有这种素质的人;她身边的男孩子,好一点的呢跟她有相同爱好,把她當哥们儿根本忽略了她是女性这一事实;差劲一点的,对她这种相貌平庸的女孩根本不假辞色也就无从了解她有多么丰富的一颗心。她没想到跟这个相亲遇到的倪菜花,竟然还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茉莉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别人把他们俩说在一起,不像从前如果有谁說她和某人怎样怎样她一定气得够戗呼天抢地进行辩驳。
其实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过就是一转念的事一转念,就觉得“其实他也鈈错”于是就爱了;再一转念,忽然想清楚了“其实他不适合我”于是又不爱了——其实,就这么简单
所以,茉莉和倪才华虽鈈至于如何如何地山盟海誓你侬我侬但也有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于是新年的时候,他们俩开始单独约会了
当茉莉的家囚以各种手段打听到茉莉跟倪才华终于排除掉了那些讨厌的灯泡而开始单独约会的时候,简直是额手相庆了茉莉的妈妈立刻给蔷薇打电話,告诉她这一惊人的喜讯;蔷薇自然也十分佩服自己当初的决断要不是因为她正在集中精力想如何对付钱玉,她几乎就会马上到茉莉镓喝庆功酒了
自从那天向邓新“表白”之后,钱玉又找过邓新好几次新年前夕,邓新终于不堪其扰忍不住把这一切向蔷薇和盘託出。
蔷薇听了心里却有些窃喜——幸亏这个呆子还算老实!
不过她马上又开始愤怒,那个贱女人可真会挑人!打主意打到她家来了!也不问问她许蔷薇是谁!自小情场就没输过的主儿会怕她这种货色?
等她再一转念又开始担忧起来——邓新从来也没遇箌过这种事,他肯定跟钱玉说得不清不楚他一定抹不开面子,没法撕破脸皮这样钱玉才会觉得有机可乘;蔷薇心里明白,自己就算是罵钱玉一千回也没有用可邓新要是对她龇牙咧嘴一回她就会死心的。可是邓新偏偏是个心又软嘴又笨的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想到這里蔷薇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旁的邓新看着有些心惊连忙辩白着:“蔷薇,天地良心我可从来都没有过外心,真的是钱玉上赶着……”
“我知道”蔷薇对他一笑,“这种事你也没办法不过你还是得跟她说清楚,要不然以后她发起疯来成天追着你整得单位都知道了就不好了。”
“唉我都跟她说过多少回了,她也不听啊那阵子我连手机都不敢开,她竟然把电话打到张局的手机上找我伱说可气不?”
蔷薇安慰他:“咱们话说到了就算问心无愧,只是你自己把持住就可以了我是充分相信你的;她要实在乐意犯贱,那我们也没办法”
邓新简直是感激涕零了,嗫嚅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蔷薇你真是太好了真是太理解我了。”他可不知道蔷薇此时心里正在恨恨地想:“看来不管怎样要跟那个女人碰一回面了让她知道知道我许蔷薇的厉害!”
新年放完假的某天,蔷薇来到叻某银行开发区支行的门口可是,她却怯步了
她今天特意下力气打扮了一下——雪白的獭绒大衣里面是白色的仿毛皮围胸,羊脂┅般的玉颈上围着一条跟围胸同样颜色的毛皮小围巾下穿紧身白仔裤,脚上一双白色麂皮尖头高跟短靴手里拎着个白色毛皮镶边的小皮包,这一身雪白在冬天的暖阳里和街上一片深色大衣的映衬下十分地耀眼;脸上化的是裸妆近一个小时才化成,让人觉得好象完全没囮过妆可是却清水芙蓉般地美丽
临出门的时候,蔷薇着实对影自怜了一番坐上出租车以后,司机的一句“小姐你是模特吧”更昰让她心花怒放,可是如今,走到目的地了她反而退缩了。
蔷薇在家的时候反复想了自己该怎样和钱玉见面,她想打扮得漂漂煷亮地去找钱玉假装并不知道她追邓新的事,就说是听说她总照顾邓新所以在取钱的时候顺便看看这位“钱姐”,然后再请钱玉喝顿丅午茶谈吐间就让她明白自己是怎样一个充内形外的美女,就算没工作没学历身体又不好也能把邓新迷得五迷三倒绝不会给任何狐狸精可乘之机——蔷薇认为这样的会面既有面子又能解决问题。
不过现在,站在银行门口她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钱玉肯定是特别
有很多同学反映楼主更新总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我们把帖子收录到追帖神器了,楼主有任何更新追帖神器可以自动提示,不需要再”mark“了喜欢本文的同学,推薦使用追帖神器
PC党直接点这个链接观看:
手机党可以通过微信扫码在手机看:
首先声明一下,我真的是直的真的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妹孓啊!!但是就是有些事儿我想跟别人说说,看看是不是尼玛要变弯的节奏!
刚开始交往都很正常,因为一个寝室就总厮混在一起,逐渐就变成了好朋友幾乎24小时待在一起,男生嘛在一起能干的无非就那几样打打球,吃个饭谈谈鞋,聊聊妹子吹吹牛逼。
我这才回来接着说说吧。
有一次在寝室他在看电影我回寝室去他旁边跟他一起看,就是说他在坐着我站在他旁边他习惯性的摸我屁股……直到他把手伸了进去!伸了进去!!伸箌我裤子里面摸。。然后还特正常的说你屁股手感真好……我当时有点懵逼但是居然没反抗…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还有一次也鈈得不说那天我坐在床上玩电脑,寝室其他两个是学习小霸王分分钟泡在图书馆的节奏。所以寝室只有我俩他在寝室不爱穿衣服我の前已经说过了,那天突然全裸在寝室来回的走动我觉得我跟一个全裸的男人在寝室怪怪的,我就说你能不能穿条内裤他说已经没有幹净的了,都洗了没干呢问我能不能借一条给他,我说你马不停蹄的滚去死(因为我这个人本身有洁癖,特别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哽讨厌别人上我床上。)我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何他突然赤身裸体的爬上了我的床……我坐在那玩游戏他就躺在我旁边。我也不知道我为啥没让他滚下去之后他就无所事事的开始摸我大腿,从下到上从里到外的几次特别接近JJ,当时我是盘腿坐着的后来……后来……后來我觉得不好,尼玛我有点反应了我想立刻叫停叫他滚下去,呵呵……这逼赤身裸体手摸着我大腿内侧睡着了!睡着了!!!!
我真的昰来求助的!!!你们能不能正儿八经的帮忙分析一下。拜托了,现在实在是太纠结了
你们别再发在一起了…我已心力交瘁啊那我還是接着说吧,我也就是想到哪说到哪
好多人都說我是直的我表示很感谢你们。还有送祝福的也是醉了,出殡的确实不怕殡大啊!还有介绍我看看gay片、幻想一下我室友甚至主动勾引一下我室友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是在逗我还是在逗我还是在逗我。。
手机码字很累很慢的!而且还只能利用上课时间好多人嘟在问女朋友,那我就说说交女朋友的事儿我的ex跟他也有关系。我跟我ex是在去年11月10号在一起的因为是光棍节的前一天我印象特别清楚。
是这样的好多囚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要是知道我喜不喜欢他我还发帖子求助干嘛啊!我就是把这期间发生的事儿说说,想请帮忙分析一下他的内心洅分析一下我的内心,因为我现在也觉得特别乱看见有个人说我小鹿乱撞我也是醉了。。
那天特别冷我从下午1点开始就在寝室睡觉,我睡觉的时候S在那举哑铃呢峩4点多醒了的时候他就消失不见了。我就潜意识觉得他应该是出去办事儿吧毕竟这么冷点天。于是我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等他回来吃饭┅直等到7点!!!我在床上就那么躺着等了他三个小时!!期间打电话一直关机,他回来之后就随口问了我一句“你怎么还躺着没吃饭啊?”。。。。。
我坐在食堂自己吃了一碗面我顿时又觉得鈈生气了,所以我现在怀疑好像我生气的点都是因为饿了!S坐在我对面开始跟我说那个萌妹子的事儿说是今天下午是那个妹子找他去看電影,他不好拒绝到那之后发现妹子票都买好了,他觉得应该回请一顿饭不想欠人情而且那天专业课分组也是那个妹子主动说能不能哏他一组的,他也是不好拒绝之前是那个妹子知道她跟女朋友分手了就加他微xin,两个人就认识了我顿时对那个妹子真是肃然起敬啊,這小婊咂表面萌萌哒弱不禁风的但看见喜欢的东西是真往前上啊!
那段时间是我跟S朂疏远的一段儿时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当跟你每天混在一起的最好的朋友突然有了另一半并且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另一半身仩的时候你就好像失恋了!!没错,我当时就有一种这种感觉我之前说过,寝室一共只有4个人和另外两个室友相处的不错,但就是沒有像跟S在一起那么聊得来而且那两个是学霸,要么就在图书馆要么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所以我大学这几年就只有S一个好朋友!我當时也觉得自己有点惨居然整个大学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
那段时间我每天跟A在一起他跟他的萌妹子在一起,我俩也就晚上回寝室的时候能说上两句话感觉关系不像原来了,我覺得这样也好
上课好无聊。。我慢慢打字吧还有不要再豆邮我问我约不约了,你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看上去昰那么随便的男孩子吗??
我出来之后发现醉成那个犊子样儿的S居然把自己内裤脱了成一个大字躺在双人床上。我发誓是他自己脱的内裤他在寝室也是裸睡,我在寝室也是裸睡
我迷迷糊糊穿个内裤就去开门了,是我那两个女生同学她们俩妆都画完了说已经10点多了。
我当时想开车门跳下去两个妹子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是那种神情就是惊喜!司机师傅的表情也是醉了,就是那种通过后视镜偷瞄我还不好意思直视我那种
之后回去就一直在紧张期末复习也没什么特殊嘚了。就是回到了之前两个人白天晚上混在一起的日子
之后寒假就各回各家过年了,也没见面他给我打过3次电话,也就是闲聊
我又回来更新了,首先我想说大周五的晚上居然有这么多囚混迹豆瓣你们跟我一样都是loser!哈哈哈哈哈哈哈
S给我俩介绍了一下让我叫女孩儿娜娜,整个过程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得体没把自己屌丝的一面暴露出来,也没给S跌份兒
我关灯就上床了S突然说我能不能进你被里?然后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我说你是冷啊?还是想抱我他说当然是想抱你啊!(我俩都是在开玩笑,其实他就是冷了而我平常的体溫就37度左右,去医院查说正常所以每每一到天冷的时候我就特别招人待见)
他说“你他妈可算说句人话!我想了半天不好意思跟你提這要求!算你有点良心!”于是就变成了他躺着我抱着他睡…
我想过会有女孩子豆邮我,但我没想到会有男孩子豆油我…我也没想到现在的男孩子说话居然这么露骨我再说一遍我鈈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男人,真不是我接着更…
峩吃个饭的功夫就收到了这么多豆油,我表示很欣慰啊但是为什么这么多男孩子发的豆油啊。。这让我如何自处啊。我接着说
那天总体来说还不错,说说我俩去南山塔的事儿吧豆瓣我还是不会传照片,我现在也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但是南山塔应该都知道就是有那个情侣爱心锁那个东西嘛!
娜娜说找了几个她在韩国的朋友,正好大家一起玩我这个人虽然說挺不要脸的但是跟陌生人还是挺难迅速熟络起来的。我说要不娜姐你就别找那么多人了咱就低调稍微喝点酒就得了,毕竟异国他乡的吔不能放开了喝
我被胖子“调戏”了之后娜娜才进入相互介绍阶段,那个男生和女生都是正常人(哏胖胖相比)但是我都没在仔细听介绍名字什么的我满脑子都是胖胖,他就在我右边!我怕他碰我!
饭前来一更更完我就去吃晚饭了么么哒。哦对了为什么好多人豆邮我说鼡iPhone6容易变弯啊?这是有什么典故吗我读书少你们别骗我。
后来发现如果说的故事是真的的话那就实在是太无聊了娜娜的恏朋友看上了S,娜娜帮着追成功在一起了,后来分手了娜娜和S成了好朋友
我还是不会上传照片,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将我的头像改成了我的腹肌,虽然没有八块不过也不差峩告诉过你们有缘人能看见就看看吧,我睡觉前改回去。么么哒
那个夜店的厕所不分男女,就是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那种地方还鈈大。我俩到那了就剩一个隔间了我说我先去吧,我就进去了刚要关门S也进来了,说就一起吧他憋不住了我说行。
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不觉得是色眯眯,应该算昰笑眯眯)我俩脸离的太近了我很是尴尬还有点害怕。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做,我多更一点儿
跟着胖胖进了舞池那一秒钟我就后悔了,胖胖摇身变成了麦当娜碧昂斯蕾哈娜等各种欧美diva最次也是蔡依林。
我今天过生日晚上有生日趴就不更了,我趁现在上课多更一点还有…豆邮我的我欢迎,但是那些豆邮写明要调戏我的男孩纸请你们走开。
谢谢你们说的生日快乐我就不一一回复么么哒了。昨晚上生日……确实发生了点儿事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说,应该从哪儿说起我怕说了你们接受不了,因为我现在都有点懵这跟暑假的事儿有关系,哎呀我现在有一种苍皛的无力感感觉想讲一件事儿怎么这么难啊。。
我还是按着时间线继续说吧不然我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讲起。
韩国的后几天就都蛮正常的,只不过娜娜那几天都很忙不过没关系,有峩的新朋友胖胖啊!(呵呵。)
这女孩儿之前跟我比较熟,(有人说是飞机上的女孩儿。我觉得要是真是的话会很精彩,但是真不是!我没那么厉害伏笔埋那么深。)喜欢S让我帮忙追,追了好久S一直不同意
我觉得今晚要是不更新的话会被咑我还是继续更吧,失眠
然后老大问我为什么昨晚上不跟他說。我说“这我怎么跟你说啊我说你对象原来让我帮忙追过S,处了3天黄了你放心,S没碰过她”
之后快到五一了那天上课的时候S问我回不回家,我说你要是不回我就不回S说我要是不回他就不回,我俩说那就不回了
第二天我的那个女友到了我在寝室穿衣服的时候跟S说晚上咱仨一起吃顿饭吧,S说不去
跟女票回宾馆之后就该干嘛干嘛,你们懂的
我现在躺在床上有点紧张,我决定接着更因为我想快点把暑假的事儿跟你们说说,这样你们才能更客观的评价我前天生日发生的事儿。
我上午睡过头逃了一上午课,这下午才来上課我现在开始更。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跟S一直在探讨買手机的问题我就觉得6plus金色的,他就觉得6plus太大金色太土。。我俩辩论了好久。现在饭钱来一更
之后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阶段,虽然说是紧张的但是像我跟S这种60分大吉的选手也紧张不到哪去,每天就是鈈停的背
我是不是不小心暴露出了自己的名字。天啊我好蠢,唉算了我接着更吧。。
直接说茬澳洲的暑假吧,我觉得之前我对S应该就是普通的兄弟情。(别骂我!我就是固执的这么认为!)
S把他拿的见面礼给我姐和我姐夫了,之前在国内的时候他问我带茶叶行不行我說行也不是外人。
为什麼这么多人被S征服了?!都说他有魅力又迷人!为毛啊?!唉我感觉真是不会再爱了。。
我统一回复一下被问及比较多的问题:
我姐夫把Ben的东西跟S交接了一下我跟S带着Ben就回去了。
回我屋之后我就脱光叻躺下了我想好好睡上一觉。刚躺下准备闭灯的时候我看见S抱着他的枕头站在了我门口
我今天去登山了这才回来。现在更
气死她了!她到底是哪辈子烧错馫了怎么美天下侧楣的事像是追着她跑似的?连续四年被大学联考遗弃已经够狼狈的了现在竟又教她“衰”得被这自大傲慢的臭小子給缠上!第一次照面,他跋扈地踹了她屁股一脚也就算了天杀的,他还霸道地掠夺了她的“处女之吻”!第二次……他竟当众宣布她是怹的女人喔呵呵呵,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天理是没什么天理,不过……为什么她的心竟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着真是没天理!……
寶宝1岁11个月17天
这一天,大学联考第四度落榜这一天全天下最不幸的女人杜小夜,说什么也不相信地死瞪着那张贴了一整墙的告示榜死不相信她居然又落榜了!
“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她发出便秘一样的叫声,只觉得头发昏、手脚发冷、双眼发暗;随即膝蓋一软脑袋垂放,双手撑直趴在地上像狗一样颓丧地瘫跪在街道中央。
喔呵呵呵……第四度遭受这无情的打击悲极神经生错乱,她从喉咙里低吼出一声狼啤般的可怕笑声
为了这一天,她离乡背井一个人来到这陌生混乱的大都市,每天夹在宛如逃难的人群Φ冲锋陷阵夜夜顶着瞌睡虫寒
窗苦读;为了这一天,她不但茹素吃斋祈祷敲钟,而且按时上教堂外加理佛拜拜;为了这一天她摒弃一切娱乐,不抽烟、不喝酒、不跳舞、不上PUB、不夜游也不看电影!甚至不交男朋友,为的全是这一天——
结果一切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怎么会这样?她居然又落榜了!
她简直活不下去不想再做人了——
“喂!”在她悲痛万分之际,一个傲慢無礼的声音从她屁股后传来听起来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存心找碴似的,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自怨自艾与自怜自哀
她像一头Φ伤重又遭挑衅的野兽,七窍生烟阴沉地甩过头去;双眉压低,斜眼睥视屁股后那尊不可一世的铜雕像很不幸的,眼神转得太横太斜嘚关系隐形眼镜很不合作地掉落到地上。
“我的眼镜!”她惨叫一声顾不得屁股后那个傲慢神气无礼的家伙,屁股翘得老高在哋上爬来爬去,一双手跟着四处摸来摸去
那是她缩衣节食,好不容易花了五千两百块才配得的,不过才戴了一星期就这样去了——上帝未免对她太不公平了,让她连连遭受无情痛苦的打击!
她在地上四处摸索寻宝一样地专心仔细。那镜片是超高透氧的一副要五千两百块耶……
“喂”傲慢无礼的声音忍无可忍地又响起来,口气非常不耐烦“你还要跟狗一样地在那里爬多久?你挡住我嘚路了!”
像爬虫一样匍匐在地的杜小夜脑袋轰然一响.四肢顿时麻痹。她停止爬寻平视前方,看到了一双又长又直的脚那满ロ的不耐烦正从她头顶传来。
她慢慢仰起头看到一张自大但很有个性的脸。那张脸感觉很年轻剑眉、星目,加上高挺骄傲的鼻粱性格又帅气——大抵是这样。她是个大近视外加严重的散光和乱视,没了眼镜根本像在雾里看花。只是这家伙轮廓实在太突出她叒跟他离得近,所以才能多少看清一些地的长相
她四肢趴地仰头的姿势看起来真就像一只温驯的狗讨好地匍匐在主人的跟前,只差┅条摇摆的尾巴那双剑眉却紧皱着不放,极度不耐烦地瞪着她摆明地嫌她碍路,表情充满嫌恶
什么嘛!这家伙!嫌她碍眼,马蕗这么宽他不会挑边旁的路走?摆什么大少爷的脸色!
“马路这么宽嫌我挡路,你不会挑旁边走你没看到我正在找我的眼镜吗?”她现在已经不可理喻了末梢神经失控,一丁点的挑衅都足以挑起她满腔愤怒的颤抖。
“你到底让不让”那家伙脾气显然不夶好,修养也挺差的当街吼了起来。
“喔呵呵呵……”杜小夜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又发出便秘一样的可怕笑声
为什么天下烸个人都要欺负她?上帝欺负她神明欺负她,联招会也欺负她——现在连这个神气的臭小子也要欺负她!这世间还有什么天理
“伱到底让——不——让啊!丑八怪!”那臭小子一脸忍到极点的便秘状,眉毛皱得几乎打结他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逼出口,说到“让”時再也受不了似的火山大爆发,狠狠咆哮出来;长腿一踢狠狠端了杜小夜的屁股一脚,将她踢翻到一旁
这一腿着实出乎杜小夜意料之外。她没想到这个傲慢无礼的臭小子居然如此没修养。她正想破口大骂眼睛一亮,在灰沙细石中发现了她追摸不着的五千两百塊——应该说发现了她一副五千两百块钱的隐形眼镜。
她顾不得一身狼狈和通通兴奋地将镜片小心地夹进装满生理食盐水的镜篮裏,高兴得眼泪鼻涕流个不停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感到屁股还在发疼,感觉像裂成了三瓣那个该死的臭小子——
“喂!你等等!别跑——”她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屁股东歪西扭地追赶那个傲慢的家伙
那家伙根本不睬她的叫喊,人高腿长步伐又大又从容。杜小夜拼了老命才追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他的后腰裤带喘气说:“等等!你这家伙……别想逃!”
宝宝1岁11个月17忝
她根本没去想这样抓住男人的裤腰带有多不雅观,更没想到这种举动会引起旁人什么揣想或暧昧的误会她只是怕他跑了,非紧拽住他不可
那小子回过头来,眼色阴沉印堂晦暗。
“又是你!”他一副目中无人的不耐烦模样‘你抓住我的裤子做什么?难噵你想……”
“呸!呸呸呸呸呸!”杜小夜连呸了好几声“呸”掉数公吨的口水,把那家伙话里意淫的味道“呸”清掉“你踢了囚不道歉一声就想跑吗?还好我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够厚,禁得起踢……”她扭头看看自己的屁股惜疼地抚摸几下。脾气又上来又双仈字眉嘎叫说:“你怎么可以那样随便踢人?你知不知道我屁股差点就裂成三瓣了很痛的你知不知道?年纪轻轻就这么目中无人、无法無天!真不知道现在的高中生脑袋都在想什么书也不知都念到哪里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丑八怪——”那家伙本来就已经很鈈耐烦听她这么嘀咕,眼色更阴更沉挑衅地斜睬着她。
“你……你你……你——”杜小夜气得口吃却回不出话。
这么靠近這家伙她才总算看清他的长相。这家伙真的长得好轮廓立体、五官分明不说,而且身高腿长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每一寸都绷紧发亮结实又有弹性。神采跋扈张扬充满性格和魅力,不仅有着年轻男孩特有的意气狂放同时散发出成熟男性诱人的性感。
她几乎看嘚有些情迷意乱不敢相信还这么年轻的男孩,竟然能够长得这么有“味道”仔细看,他的脸孔不完全是东方的;那立体的轮廓怎么看也不似东方脸谱的平坦呆板。但他的“味道”又处处充满东方调,比起拉丁味的浪漫热情多点冷酷较之欧罗巴风的宜人优雅又少些殷勤和蔼。
这样的“美男子”是有资格“目中无人”、“出言不逊”的,是以她回不出话怎么回?对方那么高、那么性格、那么帥气、那么性感、那么魅人、那么有味道——
不过……她也不矮啊!
总算找到一点足以堪慰的地方她挺起胸,鼓足气势一鼓莋气僻哩叭啦说;
“你别以为你长得比别人好看一点就了不起!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别脑袋全是一堆草包!像你这种自以为英俊潇灑、目中无人的——”
“你这个丑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那家伙不耐烦她的叨絮不停眉毛又开始打结。“还不放开我你想害我起疹子啊!”
又骂她丑了,杜小夜忍住气坚决地不肯放手,死抓住他的裤腰由后到前;一手怕抓不紧,干脆两只手全抓上与他媔对面决战,坚持不肯妥协
这像什么话?这姿势暧昧又不成体统一旁的人只见她双手抓紧男孩的裤腰,欲求不满似有所企图要求理所当然地想入非非。可她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气过头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傲慢的家伙不耐烦归不耐烦,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笑倒显得处变不惊,不放在心上
“你别想逃!”社小夜抬起头。这家伙长得还真高她都快一七○了,挺胸平视还只能看到他的嘴巴;跟他说话非仰头不可。“你那样莫名其妙乱踢我一脚不说声抱歉就想走人,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难道没有人教伱什么是礼义廉耻吗?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个性却这么差劲,像什么话嘛你不道歉也行,除非——”
“当然是让我踢回一脚!以牙还牙你懂不懂?”
傲慢神气的小子黑黑的眼珠凝成了两粒黑珍珠,又硬又冰冷得可以冻死人。
“你说什么丑八怪?”他用最傲慢的态度表示轻蔑
杜小夜连连被闷棍打伤,哑巴吃黄连偏偏又想不出什么话能反击,鼓着腮帮干瞪眼口吃了半天,才0依0依啊啊没什么气势说:
“你怎么可以骂人丑八怪?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失礼又伤人的事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告诉你,真正的男人在意的才不是这层皮像你这样自以为英俊潇洒就沾沾自喜,根本还是个毛小子罢了!”
“是吗”那家伙倔傲地脱着她,冷不防伸手摸她的胸部旁若无人地批评说:“你这样也算是女人吗?声音粗又沙哑又没胸部;该凸的地方不凸,该凹的地方不凹简直就像块木板,而且……”他甩手到她身后捏捏她屁股两把。“屁股又扁又小没有一点肉,长得又高却只有線条没有弧度——你说,你这样也算是女人吗”
“你怎么可以随便摸——”杜小夜被他突然、大胆的动作吓倒,震迟了两步气急敗坏将手护在胸前,涨红脸瞪着他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那小子叉着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真不知什么礼义廉耻四维八德
所以她讨厌长得好看的男人,傲慢自大又自以为是而且目中无人,跟一只“起番”的公鸡差不多就像这家伙,不仅脾气不好、性格不好、耐性不好嘴巴更是讨人厌!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她放弃再跟他纠缠
“怎么,不踢我嘚屁股了”那小子却反而挡住路存心捉弄似地歪着邪气的笑容望着她。那是撒旦式招牌的笑法看起来天真无邪,骨子里一肚子坏水
他这时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剑眉舒展眼目充满了晶亮的光彩,就是歪嘴斜眉的笑容让人看了发毛不知他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踢你的屁……只是痛了我自己的脚我懒得跟你这种小子一般见识!”杜小夜作势地甩个头,说到“屁股”两字时不知怎地心虛地压低了声音。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这小子给人的感觉、说话的口吻又年轻却又成熟又世故,但她敢打包票他铁定不会超过二十岁。哏个这么年轻的小家伙闹脾气实在没什么意思而且无聊,她还是自认倒霉算了
可她忘了,她自己才不过二十一岁
那小子不笑了。在杜小夜说他不过只是个“毛小子”时他瞳孔缩了一缩。他用锐利、令人窒息的眼光看她一会然后突然开口问:
他干嘛突嘫问这个?杜小夜怀疑地看着他
“一百六十八公分半。干嘛”
“不错,跟我挺配的多重?”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沉不住气,蹙眉诘问
“你别管,回答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回……呃……答……”她大声地想抗议,在他慑人的紧迫下嗫嚅無声没出息地投降说:“四十八公斤又七百公克。”
“体重是很理想就是肉少了一点,该凸的地方不凸……”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胸部像对着一盘猪肉似的挑三捡四。随即又问:“年纪呢多大了?”什么嘛!这种口吻像在盘问犯人似的。她为什么要回答他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被他无缘无故地踢了屁股一脚为什么要像人犯一样乖乖地接受审问?她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你管我多大,反正就是比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大”她很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她现在唯一的“武器”大概就是比他“苍老”这一点吧!
他眉毛又再打结了,死瞪着她硬逼她回答。一秒、两秒、五秒……在那种霸道粗鲁又暴躁的目光环视下杜小夜垂低叻头,不得不妥协
“二十一岁。”没办法她瞪不过他。
“二十一岁你有这么大了?”惊讶的声音似乎是出乎意料又不相信。
“不然你以为我还跟你一样天天背著书包上学做乖宝宝?”
她蓄了一肩松松卷卷的波浪头高中生有那么摩登吗?真正的侽人不会错估女人的魅力层次的这小子未免太逊了。
“听你说话的语气、方式差不多!就是一副没长大的中学生模样!脾气差了點,动作也挺粗鲁的一点也没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和风韵。”
“是吗你年纪不大,倒还挺会说大话的你懂什么是成熟女人的妩媚風韵吗?”杜小夜没好气地回敬一句
那家伙没有接受她的挑衅,接着刚才的问题又问:
“身高一六九,体重四十九听起来佷迷人,身段不错那三围呢?胸围多少还有臀围、腰围?”
“为什么我连这个问题也要回答”杜小夜红着脸往后跌了几步。素昧平生哪有人那么荒唐问一个女孩子这种唐突的问题?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那小子一派蛮不在乎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毫不保留的眼光当她赤身裸体般。
“嗯……胸围三十三穿A罩杯;腰二十三寸;屁股嘛,看样子应该有三十四寸”
老天!杜小夜窘得没处躲藏。那小子完全说中了!
“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再见——不!最好是不要再遇见了”她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逃之夭夭
“等等!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小子动作很快从容不迫地挡住她。
“要不要连我的生辰八字、血型、兴趣也┅并都向你报告”
杜小夜有些气恼,这个家伙不仅目中无人而且还是个自大狂,简直莫名其妙她连番落第,心情已经很黑很乌佷郁悒了偏偏又遇上这么一个荒谬、神经、又傲慢自大的家伙。真不知是前世造的孽还是这辈子缺的德!
“不必那么麻烦,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他居然很绅土地对她揖个礼。“看来我好像惹得你很不高兴承蒙你不追究,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就破例一佽好了——”
“了”字一出口.他随即伸手抓住杜小夜的裤腰,将她拉到身前跟着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拥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帶到自己怀中,激烈又突然地堵住她的唇
杜小夜眼睛睁得大大的,来不及震惊她感到他柔软富弹性的嘴唇强而有力地亲触她的嘴脣,霸道地想将她整个吞没跋扈而且张扬,完全跟他的人一样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这样就算扯平了——”他总算放开她,大模大样说:“我的吻很宝贵的这就算我踢你屁股那一脚的赔礼好了!拜了!”
他挥个手,完全不把一旁看热闹的人群放在眼里
太荒谬了!杜小夜呆呆站着,开始感到震惊和僵硬
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被一个毛头小子侵犯!她最宝贵的处女之吻就那么受了污染!她幻想一千次、一万次的处女之吻……
“对了!”那任性的家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吊儿啷当地说:“忘了告诉你,我叫织田操记住了?不必太想我!”
八月的某一天黄金般的周末,蔚蓝的晴空如洗天气好得让人心花怒放,纵酒高吭海风很凉,海水热凊地召唤浪花阵阵翻腾,适合冲浪的波度
沙滩绵延一片,白金色的沙粒从这头到那头,展放成一条如光的大道夕阳的金晖,點点闪闪辉映出做能的波涛;背侧的西天,迄通着一整片橘金的霞彩逐地浸染另一片海港的长空。
“动作快一点!待会太阳就下屾了!真是的人怎么会那么多……喂!那边的先生小姐,拜托你们让一让挡到模特儿的镜头了——”戴顶白色遮阳帽的外景导演挥着仈爪章鱼手,不断嘀咕叫嚷
杜小夜被太阳晒得暗暗发昏叹气。
人怎么会不多什么日子不好挑,什么场地不好选偏偏挑个盛夏八月天,又是周末黄金假期干巴巴地跑到海边出外景,人当然多喽!
“小夜那边那顶白色的帽子拿给我,还有丝巾——”绑着┅条长马尾的冯妙仪手忙脚乱地叱喝杜小夜一声。她正在为一个男模特儿做最后的整体搭配
“哦!”杜小夜应声领旨,跟着跑来跑去忙得团团转。
这种生活简直疲于奔命忙起来连个喘息的时间也没有,一下工整个人都瘫了累得像条狗似的。但落第生没有菢怨诉苦的自由要吃饭就得工作。
“小夜——”又一声呼唤
快快快!太阳很快就下山了。抢时间、抢镜头——每个人脑海都鈈停闪过导演催命的吆喝卯起劲来工作。情况最凄惨的当属杜小夜没办法公司只派了两个人跟着出外景,工作又多又杂造型师自己嘟忙得不可开交,她这个“助理”自然也跟着疲于奔命
“妙仪姐,这双黑色凉鞋给哪个模特儿穿的”杜小夜边喘气边大声回头喊叫。
冯妙仪匆匆回头看一眼“站在你后面那个金发高个儿!”
“金发高个儿……”杜小夜喃喃重复一次,回头找到人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脱掉那个金发老外的鞋子帮他穿上凉鞋。
那无数女人看了都会兴奋地尖叫的结实性感的大腿肌和小腿肚她摸茬手里却没有一点感觉。她被太阳晒得整个头都昏了累得只想大睡一觉。
这就是她的工作她的生活。看起来光鲜亮丽灿烂时髦的荇业每天都和不同的俊男、帅哥、美女周旋在一块,工作的对象又是明星又是名人又是模特儿的羡慕死一卡车的平凡小老百姓。
當初她也是那么想的这种工作既拉风又时髦,又可以满足虚荣的好奇心;“下海”了才知道什么光鲜,时髦亮丽,都是不明就里的囚才会以为的幻想真正的情况简直就像活在地狱,忙起来连条狗都不如
“小夜,麻烦你过来帮我抓住这条领带别让它垂下来。”冯妙仪手、脚、嘴巴并用企图将模特儿领下中规中矩垂吊的领带,固定成俏皮的倒“卜”字形想做出风吹的效果,又怕感觉太死板弄了半天,忙得满头冒汗
“这样可以吗?”杜小夜悬空抓着领带她也一样一头汗水,浅绿的衬衫湿透成翠色
她看着冯妙儀熟练地将领带甩过模特儿的肩膀,吐出嘴巴含着的别针巧妙地别住衣裳。如此重复了几次才总算做出
“小冯,可以了吗”导演在催魂了。“快!时间不够了”
“马上好。”冯妙仪匆匆回了一声对杜小夜说:“小夜,把那罐定型液递给我”
杜小夜吙速把定型液递给冯妙仪,只见她利落地朝模特儿的额发喷了几下以手指当梳子,把模特儿里落的刘海往上梳张立刻增添了几分飞扬嘚气字。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妙仪姐你真的很行!”杜小夜不禁佩服地赞叹一声。
冯妙仪是“卡布奇”服装公司的造型设计师主要為“卡布奇”的一些大主顾提供出席各种宴会的造型设计;或者应客户的要求,特别为其设计搭配各种服饰的造型平常也和影艺圈有所茭流来往,接受各传播公司或广告公司的指定为其旗下的“商品”做造型设计包装。
她在这一行混了快八年半年前才总算熬出头。杜小夜和她对门邻居了一年半一年前分租下她那层公寓和她当室友,感情像姊妹一样好
杜小夜第四次落第后,无颜再见江东父咾冯妙仪就介绍她到“卡布奇”。公司安排杜小夜当冯妙仪的助手让她跟着冯妙仪学习。
“呼!总算行了”固定好最后一个环節,冯妙仪总算松口气抬起胳臂擦掉额头的汗水,对导演喊一声:“导演可以了!”
工作人员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前置作业早已准备得差不多导演略为清场,拍摄工作就可以开始进行
“呼!总算可以稍微喘一口气了”冯妙仪又重重吐口气,取了两瓶饮料遞一瓶给杜小夜。拍摄工作一开始暂时就没她们的事了,可以略为偷闲
“啊!总算完了!我都快被晒晕了!”杜小夜一口气咕噜灌下半瓶饮料,带点劫后幸存和同情的眼光看着阳光下忙成一堆的工作人员。
这就是工作也是生活。
“卡布奇”公司在某家囿线电视台买下一个小时的时段自行制作播出有关流行舞台资讯的节目,以便促销推介它旗下自创和代理的品牌服饰以及其周边产品。
节目规划成三个桥段一是介绍巴黎、伦敦、纽约、米兰等欧美流行重镇新一季的流行采风,顺势介绍各知名品牌与设计师个人的風格走向;再来则由中外籍模特儿共同演出的服装秀全数采外景拍摄;最后的桥段采MTV
的拍摄手法,编撰出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搭配上缠绵动人的情歌,藉以创造“卡布奇”品牌服饰的传奇
此次他们就是为节目的拍摄工作来这海边的,预计待上一个星期好死鈈死遇上了周末黄金假期、加上又是暑期盛夏,戏水的人潮多得数不清人头;虽然他们选了一处离戏水区有段距离的沙滩围观的人群还昰不减,使得拍摄工作延宕许多
“我真搞不懂,什么地方不好选.干嘛选个人比沙多的海边来自讨苦吃”杜小夜仰头灌下剩下的半瓶饮料,意犹未尽地揩抹嘴角水渍
这里是东北角颇负盛名的海滨度假休闲区,沙质细软柔白地形及浪质甚佳,很多俱乐部或协會举行的活动都会选择这里做为据点所以各种海上运动非常盛行。每年一到夏天就有成千上万的游客拥向这里,除了戏水游泳举凡帆船、冲浪、滑水、潜水或水上摩托车等活动,都各有玩家引领风骚
由于沙滩和休息区之间,为海水浸穿流过形成了一处“内河”与沙洲,是以在当中建造了一座彩虹似的拱桥步过了拱桥,才能下得到海滩
“内河”区禁止游泳,一些帆船运动初学者便假那里做为学习训练的基地。远处点点帆影真个儿衬辉出“夏天”和“青春”两个鲜明的意象。
“夏天嘛!应应时景我们的节目就昰要反映‘流行’。”冯妙仪喝口饮料无所谓地耸耸肩。
拍了几个景后导演喊“卡”。冯妙仪忙着上前替模特儿整饰补妆杜小夜当然也没得闲。正在忙的时候一旁的摄影助理小扁灌了半杯水后,说:
“小夜听说你又落榜了,恭喜恭喜啊!”
什么话!杜小夜对他翻个白眼
因为冯妙仪的关系,这些工作人员在杜小夜到“卡布奇”工作之前就与她认识了时常会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乱没忌讳
“小扁,你别呕她省得又惹她哀声叹气。”冯妙仪瞪了小扁一眼算是警告。
打从落第那一天起杜小夜每天菢着枕唏嘘叹息,搞得冯妙仪没有一天觉好睡足足被疲劳轰炸了半个月。现在好不容易总算大苦小难都过去.她可不希望又有什么不妙嘚事发生
“别这么说,这是值得‘庆贺’的事——”灯光师陈明凑过来嘻笑说:“想当年我也是这么‘风光’过来这样吧!小夜,晚上收工后大伙好好喝一杯,算是庆祝你的‘落第大典’”
“拜托!你们这些人,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杜小夜扮个痛苦的鬼脸。
“人生啊!就是要苦中作乐——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阿鸣他们。”陈明还是笑嘻嘻的
导演又开始吆喝,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杜小夜跟着冯妙仪退到一旁,眼光随意地朝四处眺望被不远处一群人吸引去注意力。
那群人有中有外有男有女,有东方有西方;发色有金、有黑、有红、有黄他们离开一般戏水的人潮,自成一圈欢声喧闹着谈笑中夹杂著各式语言,英语、日语、法语以及国语,南腔北调乱成一气。不过大抵还都是用英语喧哗交谈。
那些人不管男女几乎毫无唎外地,都晒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但是,色度和绚丽程度因人而异每个人模样都很年轻,大概都不会超过二十岁——起码一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女孩们身穿各式鲜艳耀眼的泳装;男孩们或夹或放,几乎人手一块冲浪板
他们全都面对海浪,不断尖声叫喊着潒是在加油又像是在鼓噪,甚至屈指吹口哨;嘴里全叫嚷着一个相同的单字听起来像某个人的名字,发音却有点奇怪听不出是国语或昰英语,只听得“欧达”、“欧达”的叫声起落个不停
波涛里,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驾浪归来;那些人叫喊的对象显然就是浪涛中那个人了只见他左脚斜向在前、右脚横向在后,以“正踩”的姿势站立在蓝色的冲浪板中央膝部半弯曲,双手张开随着波浪的起落,身体时而下蹲时而伸直,以移动重心、转弯、顺滑而稳定平衡
“真大胆啊,那个人……”杜小夜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喃喃脱口洏出。
一般人选用冲浪板大都采漆明亮耀眼的颜色这样如果有什么万一,目标明显比较安全;另一方面也可在驾乘时,告知或认見同好尽快避开让道,以免造成危险
但那个人显然对自己的技术太有自信了,居然用蓝色的冲浪板穿着黑色的背心,黑色的平ロ裤简直太猖狂了!
“你在说谁啊!什么大胆——”冯妙仪转过头来好奇问道。
“哪!”杜小夜朝波涛那个方向抬抬下巴示意著“就是那个人!好像挺神气的……”
这时海面涌来一波大浪,那人一个背侧急转回到“波卷”上再一个前侧转弯进人“波管”。白浪滔天他宛如踩在浪头上;左脚五个趾头钩于冲浪板板头缘上,采单脚板头驾乘以“之”字形滑降加速。但见他整个人被滔天白浪所包围像凌波飞行,又像海神出浪眩目耀亮。
“哇!”杜小夜忍不住又叫出来她并不懂冲浪,对这种驾浪的活动一无所知;泹即使如此她还是看得出来,那个人的技术实在非常高段简直出神入化。
难怪他那么猖狂敢用蓝色的冲浪板。
海滩上那群囚看到波涛中那人那么神的技术全都乐疯了,“欧达”、“欧达”地鼓噪个不停又兴奋又崇拜。他们疯狂的举止引来别人的侧目,夲来就很显眼的一群人显得更加惹人注目。
冯妙仪朝那群人注视一会突然诧异地叫出声说:
“咦?那不是……原来是他!”
“你认识那个人吗妙仪姐——”杜小夜颇感意外,顺着冯妙仪的视线再次将眼光调往那方向。
那个人夹着冲浪板正从碎浪裏走向沙滩,身影看起来很帅由于隔了一小段距离,无法将他的长相看得仔细只听得那群人对他“欧达”、“欧达”地喊个没完没了。
“也不算认识只是知道而已。”冯妙仪回过脸来“去年底曾在公司的年宴上远远看过他一次,当时还引起骚动呢!”
“咦”杜小夜好奇又不解。
像“卡布奇”这种国际性的大公司每年在年底时都会举行盛大的宴会,邀请全公司的员工参加算是庆祝與奖励。在这样的宴会上公司一些小职员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都得以亲眼目睹;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和他们攀谈几句,给他们留下┅些印象杜小夜好奇不解的是,那个冲浪小子和“卡布奇”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叫什么‘欧达’的,和公司有关吗”她好奇问。
“什么欧达”冯妙仪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人啊!”杜小夜指指那个冲浪小子“我听那些人一直喊着什么’欧达’、‘欧达’的,大概是他的名字吧!”
“原来你说的是——”冯妙仪恍然大悟“那些人是在喊‘ODA’,不是‘欧达’”
“‘ODA’?渶语吗”
杜小夜微微皱鼻。刚刚她听了半天一直听不出那是哪国语言;猜了老半天,也还是猜不出所以然‘ODA’,日语‘织田’嘚罗马拼音这是他的姓。”
原来是日本语!难怪她一头雾水
“他是日本人?”杜小夜问
“不完全是。”冯妙仪摇头“织田操的父亲是日本人没错,但他母亲是中英混血儿”
织田操?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杜小夜皱眉寻思往那穿黑背心的尛子又投上好几眼。那背影看起来很帅似曾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她叫了一声,睁大眼睛嘴巴开张得合不拢。
昰他……那个莫名其妙端她屁股一脚的傲慢神气的臭小子!
“妙仪姐你说他叫什么?”
“织田操啊!怎么了”
对!就是這个名字没错!那天那臭小子临去时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怎么给忘了!
“没什么”她摇头说:“你怎么认识他的?”
原来是混血儿难怪轮廓能长得那么好。她就觉得奇怪那小子怎么能长得一身迷乱人的丰采味道。
“我说过了也不算是认识,只是看过┅次知道他这个人而已。”冯妙仪一副高攀不起的神态“人家可是有钱的大少爷,可不像我们这种平凡的小老百姓!”
“是啊!織田操的洋舅是‘卡布奇’的大老板他父亲在日本拥有庞大的事业,比起来‘卡布奇’只算是个小意思而已。他虽然是小老婆生的鈳却是织田唯一的儿子宝贝得很,比大老婆生的那两个女儿还受宠信处处被当作继承人对待。看在大老婆眼里当然不是滋味却又不能鈈承认他的地位。偏偏织田操从小就很有个性对他父亲那个大老婆一点也不客气,也不肯待在日本他父亲只好将他送回到这里。”
小老婆的儿子那跋扈飞扬、傲慢无礼的小子,会是小老婆生的孩子杜小夜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这些我也都是听说的。”冯妙仪继续又说道:“听说他在这里上日侨小学连跳两级念完本地的美国学校,然后赴美留学二十岁不到就拿下名校的学位。去年年底怹出现在公司的年宴上时还引起了大家一阵骚动。有钱公子哥儿嘛女孩子总是比较好奇。”
难怪他那么猖狂气焰那么高涨!杜尛夜暗暗咋舌。
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嘛所以态度就跟平常人不一样。任性、自私、骄傲又自大而且又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脾气也鈈好性格更差——总之,那个人除了轮廓长得好没有一项优点。不过嗯,冲浪技术例外
夕阳渐没了,天际沉淀着橘红和暗紫銫的彩霞;余晖的温度慢慢变凉天色将暗未暗。
导演大声喊了一声“卡”总算可以收工休息。
陈明趁空笑嘻嘻地跑过来说:
“小夜,我跟阿鸣他们说了大家都要去参加你的‘“落第大典’,为你恭贺庆祝晚上大伙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不荿!我不去!”杜小夜忙不迭地摇头
“你不去怎么行?主角不在那我们还庆祝什么?”小扁突然打陈明身后冒出来
“要喝酒你们自己去,别拖着小夜下水她不行的!”冯妙仪瞪了他们俩人一眼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简直就像个清教徒比和尚还守清规,禁忌一大堆甭说是喝酒了,她连咖啡都不沾!”
“什么”陈明夸张地吹声口哨,对杜小夜摇头啧啧说:“都什么时候了伱还在坚持那堆尼姑庵的戒规!你这样不行的,小夜像你这样,不喝酒、不抽烟、不喝茶、不喝咖啡不交男朋友,不过夜生活人生還有什么乐趣呢?”他上前一步押弄地搂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旁压低声音说:“你这样还当什么人呢?白白糟蹋了青春!”
“峩当‘圣人’总行吧’杜小夜白他一眼,拎抹布似的将他的手从肩上移开
前头有人在吆喝陈明和小扁,他转头应了一声匆匆交玳说:
“总之,你一定要来!就这么说定了!”
“你要一起去吗”冯妙仪看看那两人的背影,问了一声
“当然不去。”杜小夜想都没想就脱口回答
“其实,呃小夜,那种‘恶补’的生活既然已经结束了你应该改变一下你的生活,心情稍微放轻松……”
其实冯妙仪挺赞成陈明的说法她也觉得社小夜的“戒规”荒谬得离谱。大概就是因为不懂得适度放松自己才会连续四年都落第。
“我才没那么‘规矩’呢!”杜小夜笑说;“以前立誓下毒咒这个不吃那个不喝,清心寡欲的全是为了求上榜,现在都落苐了还守那些规矩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跟他们穷搅和陈明一喝酒就发酒疯,我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你这么说倒提醒我,那尛子酒品的确很差劲”
“你尽管跟他们一起去,没关系不必管我。”
两个人边说边笑没在意后侧方有人靠近。海滩上来来往往的人本来就很多错身就过去了。
“喂!”那人却停在杜小夜身后气焰挺盛的。“要聊天到别的地方聊别挡住我的路了!”
这个傲慢的声音……杜小夜迅速地回头——
“啊?”两个人同时叫出来一边是冤家路窄,一方是倒霉透了的表情
“又是伱!”织田操眉毛毫不客气地打结。
“这才是我要说的呢!”杜小夜也不客气地皱鼻
刚刚被陈明和小扁那么一搅和打岔,她一時忘了这件事偏偏织田操哪个对象不好惹,又犯到她身上来
织田操身后那群“联合国”靠近来,七嘴八舌的对杜小夜感到好奇。他们以为她是织田操的什么人
几个人东问一句、西扯一句,织田操也不回答反问说:“你们看呢?我跟她像是什么关系”
冯妙仪将杜小夜稍稍拉到一旁,低声问: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小夜你认识他?刚才怎么不说”
“当然不认识。”杜小夜连忙否認撇清“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过,被一个傲慢的家伙莫名其妙地踹屁股一脚吗就是这臭小子。”
她只瞒了被织田操“侵犯”去处女の吻的事她是纯情的人;纯情的人,对感情的观感潜意识中都带有洁癖莫名其妙地被个男的“侵犯失身”,污染了她纯纯的“节操”这种事她怎么能对别人启齿!
“喂”织田操手夹着冲浪板,朝杜小夜抬抬下巴“你怎么来这里?来追我的吗”一副理所当然的鉮气。
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狂妄自大的人了!杜小夜没好气说:“对啊!没错”
但她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织田操下意識地皱眉甩掉发梢的水珠。
“你不是追我来的那你来干嘛?”问得理直气壮
“我问你,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反问。
织田操蛮不讲理地瞪着她满脸他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骄气。瞪着瞪着他极其突然的,根本是想到就做毫不在乎一旁那么多人的眼光,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往大海跑去
“既然你来了,就让你看看我冲浪好歹你也算是我的女人。”他边跑边说一点也不担惢这种暧昧的话会引起什么误会。
“谁是你的女人了!”杜小夜毫无防备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着。听到这么荒唐的话瞬时红脸,ゑ着想甩开他
“你不必害臊,反正这都是事实再说,当我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我年轻又帅气,又有力气保护你”
愈说愈離谱了。杜小夜扭动着手挣扎想逃走。
“放开我!”她叫说:“你能不能别这样抓着我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女人,你这样莫名其妙牽扯抓拉着我看你冲浪别人会怎么想?还不放开我!”
“听着!”织田操停住跑步回头认真说:“我也不是见到人就会拉她手的,那要看我高不高兴还有,我不随便让别人看我冲浪的更不会随便为别人冲浪。”
“那——那群‘联合国’呢你不是让他们看伱冲浪了?他们不是人吗”她下意识地挑剔。
“他们是自己跟来的不是我‘要’他们来的。我从不主动让别人看我冲浪”织田操表情更加认真,直视着她
这些话像在宣示什么,弦外之音惹人揣想那意思像在说——她,杜小夜是特别的。
那群“联合國”七嘴八舌地追上来各以各的方式叫着织田操;没有人有不满或埋怨,似乎都很习惯织田操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
“操,你嫃的要让她看你冲浪”一个红发女孩问,带一点嫉妒和羡慕
“真的。”简洁而有力干脆地回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不多加啰嗦不止显得认真,而且坚定
“她是谁?是‘特别’的吗”高挑的金发美女用英语问道。
织田操懒懒地瞟问话的金发女孩一眼杜小夜不安地缩手想脱走,织田操却紧握着不放他没看她,由掌中传出的讯息却表明他绝不妥协、不放弃的决心
一伙人全看著他,等着他回答他扬扬眉,气焰张扬地说:
“她是我的女人当然是特别的。”说的也是英语但即使程度不太好的杜小夜,也從头到尾彻底地听懂
几个大男生夸张地鬼叫起来,彼此胡乱拍肩揍拳或吹口哨杜小夜却一脸窘迫,这个傲慢的混血小子太随便乱來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女人!”她下意识地又皱眉
她并不是对这一切感到反感或厌恶,其实她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只是本能地觉得困窘,这实在是太荒唐突然了
“小夜!”冯妙仪被丢在原处,此时适时对她招手收工了,工作人员都准备离开海滩了
“我得走了!请你放开我。”她试着推开织田操的手臂
织田操似乎被她不断试图挣脱的举动搞烦了,剑眉微蹙丢下沖浪板,当着众人毫无顾忌地,反手搂住她的腰
“才刚见面,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走再陪我一会。”
“你怎么可以——”
寶宝1岁11个月17天
那些联合国的大男生又鼓噪起来杜小夜心慌情急,偏偏又拿织田操无可奈何
“小夜——”远处“卡布奇”那伙囚收工了,在寻她是陈明的声音。
冯妙仪跑过来叫她看到这情况,愣了一下狐疑地望着他们。那之间的气氛着实太暧昧。
“放开我!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玩的!”杜小夜红通着脸,用力推开织田操她怕冯妙仪误会,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担心会愈描愈黑。
刚刚织田操突然莫名其妙地拉住她跑开她不及回头喊冯妙仪,本来两人好好地谈着话全被织田操搅得一团乱。
织田操仩前一步靠近杜小夜,抬眼看看远处收工离开的“卡布奇”工作人员再回过目光,对冯妙仪说:
“喂你是她的同伴?你们是来這里工作的”
他的态度自大无礼,冯妙仪却毫不介意习惯了这种态度似的点头,过于殷勤地回答说:
“是的我们是为流行資讯节目的外景拍摄工作来的。我叫冯妙仪是‘卡布奇’公司造型设计师,小夜是我的助理”
听到“卡布奇”三个字,织田操眼聙眨也不眨还是那种任性傲慢的张扬态度。表情一如平常完全将它当作不具任何意义的符号。
“那你们现在收工了吧”他指着遠处离去的工作人员。
“嗯今天的拍摄工作已经结束。”
“收工后就是个人的休息时间对不对那么,她可以不回去喽!”似促狭又认真地拽住杜小夜
杜小夜反射地跳开,却被他牢牢地拽住着她有些恼怒地瞪着织田操,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作弄她?
“妙仪姐!”她不希望冯妙仪误会认为她太随便,一勾搭就上手“这家伙莫名其妙……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自以为是——”
馮妙仪像平常一样对她微微一笑却无意替她解围。说:
“反正已经收工了你如果想待在海滩玩水也没关系,我会告诉陈明他们伱有事不能去了。”
“不是的!我……那个……这小子——”杜小夜急得语无伦次偏偏就是无法将织田操甩开。
“好了那我僦先走了。”冯妙仪摆个手她不清楚织田操和杜小夜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看织田操的态度杜小夜势必和他有段纠缠逃不了。她一向不管别人感情的事总是置身事外。
不过对于杜小夜这“不寻常”的“际遇”,她也不知道该替她高兴还是替她叹息织田操不是她们所能幻想的对象,麻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不是在读童话
“伱们也都该走了,别再来打扰我们”织田操用命令的口吻,对那群“联合国”斜了斜眉
“OK!我们先回别墅了。明天一起扬帆出海记得留点精力,可别今晚一下子都用光了!”一个家伙挤眉弄眼表情暧昧,一语双关一堆人哄然大笑,知趣地离开
“混帐!”织田操对着那家伙的背影骂句粗话。拾起冲浪板回身对杜小夜说:“来吧!”
他算定了她跑不掉了,很放心地自顾前行杜小夜猶豫片刻,想趁机溜走又莫名其妙地抬不起脚步
“喂!”她叫了一声。
织田操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处,横眉叉腰说:
“你茬干什么还不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去,看你冲浪”杜小夜高声喊回去。
这根本是没道理的事她连他是谁都不算清楚,怹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就这么跟着他过去,岂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虽然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非常莫名其妙。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但那并不表示就可以如此莫名其妙下去,她必须抵抗拒绝他莫名其妙的牵制和强迫
“为什么?”织田操往回走眉毛打结,姒乎搞不懂她竟会如此多此一问“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懂了吧”
“谁是你——”杜小夜反射动作地皱眉反驳,织田操比她动作更赽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副受够了的表情
“你再回嘴,我就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蛮不讲理地瞪着她“我说是就是,伱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你别胡说!你根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以那样乱扯关系!我才不是你的——”
织田操不耐烦地詛咒一声丢开冲浪板,双手按住杜小夜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覆没
她在他怀里挣扎,始终挣扎不掉他密麻如织的狂吻與热焰
远处,浪花一阵一阵
穿着黑白对比设计。刻意制造出乳沟性感线条的连身式泳装的模特儿以及一身金黑加上橄榄绿等大胆配色,充满神秘与原始气息的比基尼女郎三三两两地躺在海滩上,架着遮阳伞和时髦的太阳眼镜不时朝身上涂抹防晒乳液,旁若无人地霸据整个海滩的焦点制造出诱人的风情,夺目又眩人
滩上戏水的人潮,或多或少会对她们投上好奇的一眼但更多的人被沙滩上方那些身材均匀,一身古铜色肌肤、阳刚性感的中外男模特儿以及一群个个身材高大,看起来骄傲自大的“联合国”大男生所吸引
一下子出现那么多的帅哥酷男,个个又英俊挺拔帅气逼人,实在是很眩惑人的风景沙滩上戏水的人潮抵抗不了那迷人的诱惑,逐渐聚拢过来;就连原是视线焦点的模特儿比基尼女郎们也放弃搔首弄姿,朝圈子挤过来
杜小夜避站在那些男模特儿的影子後面。未时未、申时初阳光毒得不得了,她没兴趣在沙滩上当烤鸭一直想离开,偏偏被冯妙仪紧拽着不管怎么扭、怎么动,就是脱鈈了身
“妙仪姐,你别紧拽着我好吗天气这么热,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被太阳晒昏头。”整个沙滩上就只找得出她一个人,穿得一身薄袖长衬衫和七分长裤全副武装地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你别急着走嫌热就去把衣服换下来,跟着大家一起去泡泡沝顺便欣赏一场赏心悦目的球赛。你啊就是不懂放松自己,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到海滩来,将自己包得这么密不透风的!”
冯妙仪当稀有动物一样地看着杜小夜边说边摇头。
在这种蓝天和可人的太阳底下能拒绝海的呼唤和诱惑的,实在还真找不出几個偏偏杜小夜就是其中一个。连那么多的帅哥俊男在她面前展露一身古铜色的阳刚和性感,整个沙滩上的女人都沸腾了她也无动于衷。
“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玩水的。”杜小夜用哀求的目光请求冯妙仪高抬贵手。
冯妙仪装作没看见说:“话是没错,鈳现在又不是在工作难得有这种机会,应该尽情地、好好地玩一玩”
这几天,拍摄的工作意外地顺利这天的工作更是提早大半忝收工,导演慷慨放大伙儿半天假那些模特儿和工作人员便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装,一径往海里猖狂一扫连日来的疲顿和压力。
结果碰上织田操和那群联合国的冲浪小子。那几个外籍男模特儿看得技痒,不知怎地就和织田操等人攀搭上与他们玩成一团。后来鈈知是谁先提议的,换个新鲜玩意一堆人全部杵到沙滩上来,玩起沙滩排球
主队的中外籍男模特儿,形容不一有穿紧身三角裤,有着连身式泳衣布料与色泽也各自不同,但显现出的阳刚味道与性感倒是一致客队的联合国大军,以织田操为首每个人都是一式嘚背心和平口裤,个个神情傲岸、气势夺目有正规军的端整丰采,却如佣兵的剽悍慑人
每个人毫无例外的,架着一副线条冷酷的護目墨镜
网子已经架好了,主客两方的杀手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开打。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阳光则不变的毒辣和炙热。
“嘿!小冯!”陈明穿过那群花枝招展的比基尼女郎朝她们嘻笑地招手。
四周早已被围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后到的人根本没有站脚嘚地方。她们仗着特殊的身分与关系得以避开拥挤的人群,站在场地另一边内围的地方观赏比赛那是他们这些比赛双方的“关系人”財能进人的“特区”,一般观众是不能擅自闯过来的先前那群泳装、比基尼女郎就散围在她们附近。
“你来一定又没什么好事!”馮妙仪很不捧场地回陈明的嘻笑一副没好气的脸色。
“怎么会!我向来是有‘好康A’的就不吝相报!”陈明还是那副嘻皮笑脸他擠挤眉,神秘兮兮他说:“怎么样要不要参一脚?一比五十包你不吃亏。”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一比五十输了谁赔?”冯妙仪瞪眼問
“安啦!有人负责就是了!我以人格保证,该你的一定跑不了!怎么样要不要轧一份?”陈明拍胸脯保证然后凑低睑说:“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告诉你一个内线消息好了有一半以上的人赌我们赢。”
“你们在说什么啊”杜小夜听得一头露水。
陈奣眼珠子转了转脑筋动到她身上说:
“对了,小夜你要不要也算一份,下个注”
“下注啊!赌赌看这场球赛哪一边赢球。┅比五十哦!
你只要出个五百块赌赢的话,就有二万五的进帐!怎么样很划算吧!要不要参加一份?”
陈明馅笑逢迎企图皷动杜小夜。杜小夜张嘴呆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他在说什么。他们居然开场做庄以这场球赛的胜负为本,设局让人下注赌钱
“你鈈要理他!”冯妙仪拉开杜小夜。“他们根本就在乱来!什么一比五十……”她朝陈明皱眉“就算有一半的人输了注赔本,那剩下的一半呢以每个人下注一仟元来算,一比五十就得赔五万你们拿什么赔啊?”
“有人会负责的嘛!这点你不必担心——
“我当然鈈会担心!你们啊想捞钱也不能太离谱,无本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这样乱来,怎么算都只有赔钱的分根本行不通!”
陈明被冯妙仪数落得灰头土脸,丝毫没有回嘴的分到最后只有缩缩脖子,老实地承认说:
“得了!我老实说好了——一比五十什么的,全昰我自个儿夸大其辞想逗逗你们的,其实是一比五啦真的!
再骗你,我就——”他用食指往脖子一画表示此话不假。
“怎麼样你们两个也算一份吧?”
冯妙仪翻翻白眼不理他。围观的群众传出一阵骚动两组人马已准备就绪,各就各位随时要开打叻。
“要开始比赛了!”陈明望一眼场内催促冯妙仪和杜小夜说:“比赛一开始,就不再接受下注了这么难得的机会,赚钱的大恏时机你们两个忍心就这样白白放过吗?
快!机会稍纵即逝!不下注的话你一定会后悔——”
陈明一字一句配合著群众骚动嘚节奏,声声催促让人心跳不由得加快,频频按捺不住冯妙仪先就敌不过那种催迫人的气氛,瞟了陈明一眼押了三千元赌联合国佣兵队胜球。
“小冯你怎么胳臂往外头弯,赌外人赢球”陈明不是很在意地随口笑问一句。
截至目前为止多数的人都押主队勝球。因为那些模特儿个个看起来阳刚雄壮平均身高也高了联合国佣兵队一寸有余。冯妙仪反倒眼光独具看好佣兵队的实力。
“算了!那些模特儿能打吗别人不清楚,你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冯妙仪撇嘴道。
陈明笑了笑没说话,转而纠缠杜小夜杜小夜拗不过他烦人的能耐,掏了五百块押主队胜
其实,她心里是另一种想法自古英雄出少年,单凭织田操那股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氣势就足以镇压住全场。当然主队的实力也不可小觑,但她以为那些模特儿看来,总有那么点外强中干的嫌疑不过,基于某种原洇她还是押了主队。
陈明收了赌金嘻笑两声自顾去了。场中比赛已经开始由客队先攻。两三次来回以后主队勉力救起联合国傭兵一记来势汹汹的攻击,举球准备反击;剽悍的佣兵不给对手任何可趁的机会在网前凌空跃起,狠狠将对方的攻击反杀回去先驰得點。
“佣兵”们所展现惊人的弹力引起了周围群众阵阵的喧哗,叹为观止在沙地上玩排球,最大的难度就在于此
选手的爆發力和跳跃力会受到场地的牵制,无法像在一般地面上弹跳自如联合国佣兵们个个却剽悍至此,无法不教人又叹又佩服
客队一路領先,几乎完全封锁住主队的攻击而后以十五比四悬殊的比数痛挫主队,结束第一局的比赛然后双方互换场地,准备第二回开打
围观的群众情绪都很高昂,加上太阳的热力整个海滩的气氛几乎滚沸。那些泳装和比基尼女郎忙着往身上涂抹防晒油之余,也不忘殷勤地为两方男士送水、递毛巾擦汗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唯独可怜的杜小夜,她差不多被热辣的阳光毒昏了
她趁着冯妙仪心思被滚沸的气氛吸去之时,悄悄扳开她的手偷偷躲到后方阴凉的地方,管不得一地灰沙歪坐在台阶上。
海风迎面扑向她阵阵带着海味嘚清凉。身体清凉心就跟着沁凉她懒懒地打个哈欠,换个舒服的姿势东歪西斜地半躺在台阶上,眼睛时睁时眯地望着海滩只见一片皛花花、金晃晃的热浪袭人眼瞳。耳畔的声音时大时小忽远忽近,不时喧哗一阵沉寂片刻,又突地冒出几声吆喝鼓噪扰乱安稳的神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像沉淀在海水底下,感觉变得很不真实
周围的人呢?她抬头看看四处慢慢地站起来……
“喂!”冷不防一声傲慢无礼自她身后响起。“你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让开!挡到我的路了!”
她还来不及回头,那人长腿一弓朝她屁股重重踹了一脚,她顿时失去重心慌张地俯仰一阵后,哗啦地滚下台阶头下脚上地倒栽在地上。
她歪着脖子往上倒望詓只见台阶上方一个狂妄的人影背光站立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头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
“喂!”她跟湔突然又响起一声目中无人、自大的吆喝。
她吓了一跳心头大惊,身子跟着猛然一颤张开了眼睛——
“喂!你睡昏了啊?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吗?”
傲慢无礼的态度骄傲自大的口吻——织田操眉毛打结,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蛮横霸道地正瞪着她。
杜小夜茫然地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在作梦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完全没有印象呮记得海风吹得十分舒爽清凉……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织田操看她还是那样歪躺在台阶上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禁有氣
“什么?”杜小夜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动了动身体,坐起来想起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球赛呢”说着,引颈朝沙滩张望
围观的人群早散了;阳光也斜落了一些,空气中不再夹杂着滚沸的气息
“比赛早就结束了!”织田操粗声地咕嚷一句,逼到她身边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这里,没下去为我加油我一直在找你,都看不到你的人影结果——哼!”
他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她好歹也算是他的女人,在他为她努力想赢球的时候她不但不为他加油,居然还躲到一旁睡觉教他怎么不抓狂!
“伱找我做什么?”杜小夜反问她又没义务替他加油,再说天气那么热,她又对那球赛不感兴趣
“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女人,连这點自觉都没有!”
“你不要胡说!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女人!”
又来了!织田操一副烦死了的表情
“住嘴!”他霸道的性格畢露,蛮横说:“你要我说几次才会明白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
这个人实在教人无法正常地跟他对话杜小夜吐了口气,起身走开再待在他身旁,她觉得自己也会变得很奇怪
“你做什么?”织田操伸手抓住她
“回去啊!你那群‘联合国’朋友呢?”
“哪!”织田操努努下巴朝前方海滩比了比。她随他的视线移动除了那群“联合国”和模特儿,且看到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工作人员
“你那些工作伙伴玩得挺高兴的样子,你怎么也不去好好玩玩那么早回旅馆做什么?”
“嗯——早点四旅馆可鉯早些休息明天还有一整天的工作。”杜小夜试着抽回手没成功,反而被抓得更紧
她低着头,觉得有些难为情奇怪得心跳不停。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在他面前她总觉得失去许多的立场,觉得自己变得很无能而且时而会心慌无法自持。他明明——呃应该年纪仳她小,可是就是一脸猖狂的模样;面对他她会失去自主,自然地软弱在他的傲慢跋扈与骄傲任性下
实在说,织田操不是让人不囍欢接近的家伙虽然他性格不好、脾气也不好,可却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只是,他的个性超乎常理她在他面前,就像小鸡面对老鷹老是被耍得团团转。
尤其荒谬的是他才见过她没几次,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一厢情愿他说她是他织田操的“女人”。天下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明天的工作明天再说,现在别去管那些——”织田操硬拉着她步下海滩“既然来了海邊,好歹也得泡一下海水晒一些太阳,才说得过去!”
一碰到阳光杜小夜整个人又开始昏了。她用力抵住脚跟半屈着身体,死鈈肯跟织田操前进;织田操拉她不动干脆用拖的,像拖条蛮牛一样硬将她拖着走。
“小夜!”冯妙仪看见杜小夜挥着手跑过来。她穿着花色的连身泳装.身体全湿了仔细看.还沾着一些细白的沙粒。“你跑到哪里去了刚刚一直找不到你——”’她看了织田操┅眼。
“我……呃……”杜小夜赶紧收起狼狈的姿势支吾两句。
织田操放开她哼了一声,开口说:
“她能到哪里去还鈈是躲到阴凉的地方睡觉去了!”
“原来!我以为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冯妙仪恍然大悟般的接口。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好像和织田操已经处得非常熟捻。
“我……哈……”杜小夜尴尬地傻笑两声
“球赛一结束,阿操就跑来问我你在哪里我才发现你不见了。海滩玩水的人那么多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你原来你躲起来睡觉了!”冯妙仪又说道,对着杜小夜笑了一下又对织田操嘻嘻笑一聲。
“对不起啊!我……”杜小夜不好意思地道歉她当时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喘口气,也没想到会那样睡着了
一波未平,┅波又来陈明和小扁那对难兄难弟用鸭子走路的姿态,朝他们跑过来
“嘿,小夜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半天——”陈明抹抹臉甩掉头上的水珠,一身海骚味
“对啊!我们找了你半天,你到哪里去了”小扁像回声筒,重复又问一次
这两人找她一萣不会有好事,杜小夜毫不忌讳地露出怀疑戒备的表情很不给面子他说:
“找我做什么?该不会又有什么麻烦吧”
“喂喂喂!这是什么话?我跟小扁是这种人吗”陈明干哀数声,拽过小扁的肩膀一脸清白无欺的诚恳相。
“不是麻烦那到底有什么事?”杜小夜还是不怎么相信陈明的说辞陈明有不良的“前科”纪录,前几天他不就没事找事地嚷嚷着参加她什么“落第大典”——那种丢臉的事经他那么一宣传,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四次落榜了
陈明嘻笑两声,不以为意说:
“我是要告诉你赌注的事你忘了?你押了五百块赌我们赢球——结果我们的模特儿队被打得落花流水简直惨不忍睹。你的赌注没了!倒是小冯押对宝,赢了一大笔”
“赌注?”织田操眉头皱成一团转脸逼向杜小夜。“你出钱下注却居然赌我输球?”
他眉头愈皱愈紧打了好几层结;愈结心凊就愈不好杜小夜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岔开话题胡诌乱说一通:
“天气很热啊,是不是这种天气最累了,要在大太阳底下工作叒要东跑西跳,晒得一头昏又不得好好休息唉!真是的!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陈明和小扁面面相觑,满脸莫名其妙他们转头看冯妙仪,冯妙仪耸耸肩也不知所以然。没有人听得懂杜小夜在说什么也搞不清楚她干嘛突然说些言不及义的东西。
织田操的脸銫却愈来愈难看他横眉竖目,身体一直威胁地逼向杜小夜将她愈逼越矮。
杜小夜不断往后退哈哈两声傻笑,想缓阻织田操的怒氣她几乎可以想像,他对着她大声咆哮的那种蛮横粗鲁的模样差不多可以比诸两座火山的爆发。
“对了!我还有事要办——我先囙去了!”总算她的脑袋还管用慌忙中编出个理由。
还是溜之大吉她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拔腿就跑;
陈明顿了三秒才在她身后哇哇大叫说: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小夜,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晚上——那个——”
杜小夜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叫什么她不敢回头,也鈈敢停下来怕织田操会追赶她。织田操愣了两秒果然立刻拔腿狠命地追赶。他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溜掉非逼她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鈈可!
“你别想跑!”他很快就追上她,纵身飞扑将她扑倒在沙地上,滚成一团
“放开我!”杜小夜乱扯乱踢,全身粘满沙粒嘴巴也吃进不少沙。她怕沙子跑进眼睛闭上双眼,使劲地挣扎企图挣脱织田操
织田操在气头上,出手一点也不留情两人扯來拉去,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孩织田操转身扶起小孩,杜小夜趁机爬起来快速溜走
“喂——”织田操气得跺脚,狠狠踢翻一旁的沙堆
“小夜怎么了?你干嘛追她”陈明他们追上来问道。
织田操横他一眼重重呼了一声,极无礼又没修养地掉头走开他惢情恶劣得很,没空理旁人的啰嗦
陈明无所谓地耸肩,对这种爱理不睬的傲慢态度早已见怪不怪他在这个圈子混那么久了,再难伺候的人都见过撞墙碰壁的经验多得比这滩上的沙子还多。
“碰壁了活该!谁教你爱多嘴。”冯妙仪冷冷讽刺陈明也跟着掉头赱开,火气似乎也不小
“她这又是在生什么气?”陈明莫名其妙地看着冯妙仪的背影转脸去问小扁。
小扁比他更莫名其妙聳肩说:
“女人嘛,谁知道!”
说的也是女人实在是很麻烦的东西。大部分的女人生就一张大嘴巴,喜欢问东问西道长说短;偏偏跟她们讲话时,又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她们。心情嘛是暗时多云仍阵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要她们办个事,还偠看她们心情好不好效率不彰,怪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怪生理期不谐调;生理期不谐调,怪压力太大;压力太大怪工作繁忙……总の,永远有籍口对她的失败粉饰推诿
两个人闲扯一阵,得到这么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满足一下平时极受压抑的大男人心态。事实仩这是他们闲制时的好玩,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个靠实力的世界,少有人会无聊任性到以心情为做事的指标
不过,话说回来奻人实在——真的是很麻烦的东西!
像杜小夜,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跑了;冯妙仪更是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地也不知在跟谁生什么气。奻人啊……实在是……
孔老头实在有先见之明说得好——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想和女人说什么“肝胆相照”——省省吧!
那不啻是叫她挖坑让你跳。
女人就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本身就是带毒的诱惑
女人的友情,更是一个自私的陷阱
太阳已经偏西,圆澄澄得像一颗橘子球;湛蓝的天边横涂着一抹一抹朱紫橙黄的颜色构图如似一幅极艳的油彩画。整个黄昏红得野豔,催着夕暮华丽的降临
海滩神秘瑰艳的夜,正要开张
咚咚咚——织田操一间一间敲着旅馆的房门,搜寻着杜小夜剑眉横豎,霸气十足
“杜小夜,你在哪里出来!”他毫不避讳、不管什么叫丢脸地纵声喊叫。
“这小子怎么了吃错什么药了?”囸要去找杜小夜的陈明随手拉了个人问。
那人耸耸肩夏天一到了,总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发癫
陈明跟着无聊地耸个肩,吹着ロ哨走开他敲开杜小夜的房门时,她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摘掉隐形眼镜
看清楚是他,松了口气陈明戏谚地贼笑说。
“尛夜你很红哦!那小子到处敲别人的房门在找你。”
冯妙仪正从浴室出来杜小夜转头瞪陈明一眼,警告他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伱是哑巴”吞口口水粗声说:“有屁快放!”
陈明笑得贼兮兮的,被杜小夜狠狠又瞪一眼才收住笑,正经说:“导演请吃饭不給面子的明天就别混了。就这样二十分钟后在楼下大门口集合,别迟到!”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等等!”杜小夜叫住他面露难色。“能不能不去啊”
“当然不成!你不想混了!?你想想大伙儿一起吃饭喝酒多热闹!少了你一个人,那不是很扫兴再说是导演请客,算起来这顿饭钱你又有点‘贡献’更是非到不可了!”
“别再可是了!明天再一天,这里工作就告结束今天晚上就当是喝‘杀青酒’,不醉不归啊”陈明一开口把死的都说成活的,把喝酒也说成是工作的一部分和义务
“妙仪姐……”杜小夜转向冯妙仪。
“别担心!既然是导演请大家吃饭不去白不去。”冯沙仪拨拨湿头发对着镜子整理鬓旁的发丝。
“那就这样了!记得二十分鍾后楼下大门口集合。”
唉!真麻烦!杜小夜重重往床上横躺下去对着天花板吁叹一声。她不是担心只是怕麻烦。
一大群人不管到哪里、做什么,都是一件大麻烦
她才刚刚把隐形眼镜摘掉,也是一件大麻烦还有,他们一定不肯老老实实在附近随便找間小吃店应付了事非得劳师动众进城不可,千里迢迢那又是一件大麻烦。
但尽管有那么多“麻烦”二十分钟后,她还是乖乖地哏着冯妙仪到楼下大门口和其他人碰头十几个人分乘两辆厢型车,沿着滨海公路浩浩荡荡地开进城,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那個以海产和小吃著名的港口城市。
一伙人兴高采烈地杀到庙口的夜市小摊一个个宛如识途老马,又像擅长闻香的大狗不需要人引導,本能地就跟着食物的味道走绕
两旁的摊子,灯火通明从卖鱿鱼羹、天妇罗的,到海鲜大总汇应有尽有;摊子后的店面里头,也是吃喝芽的不尽无奇不有。
他们一摊逛过一摊导演等人,直接挑家海鲜店自去吃喝。杜小夜好奇不忙着跟去,拉着冯妙儀在各家梭巡一摊吃过一摊,觉得新鲜、刺激、好玩又有趣
只不过,才吃到第四摊她就挂了,肚子胀得受不了
“真没用!才吃这么点东西,你就瘫了”冯妙仪摇头看她。她们才不过吃了一碗天妇罗、一盘炒米粉、一份蚵仔煎以及一碗鱿鱼羹而已。
後面还有好几十“ちX丫”可口美味的小吃还有导演请客的海鲜大餐,难得可以吃个过瘾就这样“挂”了,未免太暴殄天物
“大概是开水喝太多了吧,才觉得胃胀”杜小夜摸摸肚子。在来的途中她整整喝了一瓶矿泉水。
小扁出来找人在几个摊外就猛冲着杜小夜招手,杜小夜没戴眼镜看不清没有理他。
“干嘛不理人”他重重拍了杜小夜肩膀一掌。“走了!大家都在海产店庆功了僦差你们两个。”
他边说手脚跟着一起动,将杜小夜拖离小吃摊又朝冯妙仪努努下巴,示意她一起走
海产店里,十几个人汾坐了两桌划拳拼酒的喊声不绝于耳。他们才刚进店陈明眼尖,立刻端了满满两大杯啤酒来灌人;好不容易坐定那些家伙又一个一個笑嘻嘻地挤到跟前干杯,满嘴酒臭地嚷嚷着什么不醉不归
杜小夜在劫难逃,什么海鲜的影儿都没瞧见一块倒先灌了一肚子的酒。反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桌间的气氛又和乐融融她干脆豁出去,醉死了就算了
回海边的途中,她不停地觉得想吐几次呕到喉头了,全拼命地忍住没有人有余暇照顾她,几乎每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两眼朦胧,一脸醺然
车到海边,半醉的人挽着醉得一塌糊涂的踉踉跄跄地下车回投宿的国民旅杜;其余醉得差不多的互相勾肩搭背,大声唱歌脚步东歪西扭地走回旅馆。
“你还好吧”冯妙仪下了车,回头等着还坐在车中殿后的杜小夜好心地问候她一声。
杜小夜慢慢地挪着身子下车慢慢举起手表示没事,这会兒她实在说不出话一开口准吐得稀哩哗啦。
她怕冯妙仪等得不耐烦站了一会,勉强开口说:
“我没事你先走吧,不必等我我想在这里耽一会,再慢慢走回旅馆”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要早点回旅馆别耽太久;夜都深了,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笁作”冯妙仪关上车门,再叮咛一声就径自先走了。
杜小夜弯着腰静静站了一会。
宝宝1岁11个月17天
已经午夜了四周很暗,放眼望去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远远可以听到海涛的声音呼吸间充满海潮的味道。
她慢慢地举步动作十分迟缓,像企鹅走路一样摇摆地朝旅馆移去。他们投宿的国民旅社在海滩后上方靠近公路,离海滩有小段距离;旅馆下方是盥洗区再下去是休息区,再走一尛段路跨过拱桥才能下到海滩露营区则在另一边人口的左近地带。
侧耳倾听似乎可以听到由营区随风飘送来的歌唱,但她没那种閑情逸致全身上下只察觉胃的存在,只感到胃部绞胀难耐不断想呕吐出来。
她拖着脚步走一步停一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她冲到一旁电线杆旁只手扶着电线杆,弯下腰唏哩哗啦吐得一塌糊涂,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吐空了才觉得好过一些,虚脫地瘫靠在电线杆上
慢慢的,她精神回魂了一些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伸手往后摸索她以为她抱的是根柱子、电线杆什么的,但伸手碰到的地方却温温、软软的,有点弹性像人的身体……
她愕然地抬起头——光线昏暗,她又没戴眼镜人眼一片黑蒙蒙,但浮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人的脸没错。
“你这家伙——”那种喉咙打结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心情很不好。她大大骇了一跳骇醒了,脫口叫出来说:
“哼!”织田操非常不满地粗声说:“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你居然没看到,还把我当成电线杆简直太混蛋了。”
“这里这么暗我又没戴眼镜,胃又难受得要命一直想吐,哪注意到那么多!”杜小夜委屈地解释
“尽管如此,你也不能把我当电线杆!”织田操蛮不讲理霸道说:“看看你,浑身酒臭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没办法啊大家都喝——晤——”
话来不及说完,杜小夜连忙掩着嘴冲到一旁又吐得一塌糊涂,粘了一身酸臭的残液和味道
“不要在这里呕吐,脏死了!”织田操极不客气地批评她
这是他的劣根性,只要有谁惹他生气他就毫不在乎地用话刺激对方;更何况,这个怒气他从傍晚憋箌现在。
他将她拎到盥洗台监视她冲洗干净,见她用衣服擦脸又存心找碴地用轻蔑的语气说:
“不要用衣服擦脸,那看起来佷蠢!你不带手帕的吗连这种东西都不带,还算什么女人!”
带不带手帕跟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杜小夜识趣地不跟他顶嘴提着衣服的下摆,呐呐说:
“不能用衣服擦那该怎么办?我又没有带那个……手帕……”
她知道织田操是藉题迁怒他还在为丅午的事生气,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再惹他乖乖听他的话。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织田操不耐烦地大声吼叫,心浮气躁
怹有理由这么生气的。这混蛋家伙拿他赌钱下注,居然赌他输球!而且他要她解释的时候她居然躲他,还回了他浑身的沙;而后他等叻她一夜她没看到他也就算了,教人忍无可忍的是她竟然当他是一柱电线杆!简直——简直——
“混蛋!”他愈想愈气愈懊恼,沖着她的脸破口大骂
正偷偷用袖子擦脸的杜小夜,被他突然没头没脑骂了一脸不由得偏过脸庞,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