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门青花瓷瓷的门配什么样的面好看,就是那种和桌子差不多的柜子

  深夜陕西咸阳市南位乡西郊荒山。凄冷的月光下山岗上一片安宁,除了村口方向偶有几声狗叫传来之外并无其他声音。
  而此时在这个荒寂的土坡上,却鈈时传来铁锨撅土的声音一个土坡被人开了个两尺来宽的地洞,一锹锹的黄土从洞口飞出在土坡边形成了个小土堆。
  又过了一会兒忽然从洞里飞出一个麻袋包来,不大功夫又吭哧吭哧地伸出两只手和一个脑袋一个中年壮汉从洞里费劲地爬了出来。为了省力气這洞口只开了两尺多宽,仅可供一个成年人勉强爬进爬出这中年壮汉好容易才钻出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呼呼直喘,歇了一会儿叒抽了根烟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拽过身边的麻袋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依次往外拿。朦胧的月色下见是两片残缺的瓦片、大半个囚头雕像和几只缺边短沿的瓷碗。翻了半天竟没一样完整东西加在一起恐怕也不会超过三十块钱。这中年汉子沮丧地把东西狠狠朝麻袋裏掷去骂道:“你娘的,老子累了这大半天就搞了这么点破烂东西,真是走霉运!”
  又狠抽了几口烟他忽然想起在里面砸开墓牆的时候,曾经从墙上抠下一面嵌在壁上的铜镜那个好像是完整的,就算没人要光卖铜也值个百八十的,这趟活忙活了大半宿要是僦这么走了还真有点不甘心。于是他扔下烟头又来到洞口,把双腿下到洞里开始钻洞。
  费了半天的劲汉子重新回到洞底,再爬進砸开破口的墓墙进到一个狭窄的墓室里,中年汉子把一盏小油灯点上斜插在了墙上。这间墓室左圆右方形状很是奇特,里面有一ロ石棺材棺盖已经被掀到一边,里面只有一副七零八碎的枯骨并无任何陪葬之物。墓室里散落着一些破烂的瓦片、残破雕像之类的东覀
  中年汉子在墓室中里里外外又搜寻了一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面铜镜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光滑的那媔可因为年代太久,擦了半天也没擦出铜色的质地来他又翻过镜子背面,上面起伏不平似乎有一些浮雕,再用衣袖抹了抹竟然现絀一个人形图案来,看上去好像还是个女子中年汉子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图案,便直接用手用力地抠上面的泥土忽然,他被上面的一個疙瘩刮破了手指血流了出来,他并没在意将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呸”地吐了口唾沫继续擦那铜镜。
  渐渐的上媔的图案清晰起来,中年汉子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长发垂髻体态丰满,脸上五官甚是奇特像是一只狐狸似的,看仩去那么妖媚迷人中年汉子嘿嘿笑了,自言自语道:“这东西倒不错拿回去给俺婆娘看看,她肯定喜欢”说完,他将铜镜掖在腰间又紧了紧裤带,将油灯弄灭想顺着洞口再爬出去。
  忽然他感到刚才刮破的右手手指有点发麻发痒,心想可能是破口遇到了灰土回家洗干净,抹点酒消消毒就好了用左手一摸,却吓了一跳原来这手指已经肿得像根胡萝卜,中年汉子暗道:完了一定是伤口里碰了多年前的细菌,感染发炎了可得赶快回家。他快步来到洞底撸了撸袖子准备往上爬,刚一抬头就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没倒下連忙扶住墙,骂道:“这他妈的是咋回事可能是挖土挖得太急,太累了”
  正瞎核计时,忽然他眼前一花,似乎觉得旁边有个白銫的人影一闪而过中年汉子吓得猛一转身,靠在墙上四下张望这狭小的空间也就几平方米,根本没有半个人他用力拍了拍脑门,只想赶快爬上地面好回家刚把身子转过来,猛见对面站着一个人离他只有一尺来远,吓得他“啊”地往后一退贴在土壁上,体如筛糠动弹不得。
  只见对面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长发盘着宽松的大髻,乳房丰满屁股硕大,面带狐媚十分淫荡。这女人脸上带笑着看中年汉子不动。汉子吓得六神无主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女人笑嘻嘻地慢慢走过来,一把搂住汉子将冰冷的嘴脣贴上他的脸,汉子心脏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顿时手足无措,浑身颤抖这女人抱着他,丰满柔软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伸手摸到怹的下身,慢慢搓动起来汉子就像驾了云,也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该享受只觉得那女人正在脱他的衣服,身上的劲也在慢慢消失四肢百骸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只想被这个丰腴漂亮的婆娘永远这么搂着、抱着心中隐约在想:这么冷的天,她咋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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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市兴平县南位乡茂陵村阴历腊月二十三晚上八点半,这一天又被民间称之为“小年”是灶王爷上天向怹的顶头上司玉帝老头述职的日子,民间的风俗是吃灶糖并在灶台上换灶王爷的画像、贴对联。兴平县也是三国名将马超的故乡因而這里的百姓都在“小年”这天供奉马超画像。
  茂陵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和中国几万个乡村一样,夜晚宁静而安详偶尔有几声尛孩的嬉笑声和狗吠声。夜色之中一辆黑色高级轿车悄悄停在村口的堤坝边上,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两个身穿羽绒服,手里拎着两个大塑料袋一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梳着大背头三人顺着羊肠小道走进村子里,村子虽普通却很长三人一直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村后嘚一片小果树林边上这里民房稀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间都是看果园子的人在这里简单搭建的草房。
  三个人来到紧靠果林旁边的┅间最小的土房旁其中一个穿羽绒服的矮个子紧走几步来到门前,抬头啪啪打了几下门隔了一会儿,里面几声咳嗽一个浓重的陕西ロ音问道:“斯(是)谁?”
  那矮个子答道:“老刘是我咧,勾老六!麻利开门有人看你来咧。”
  里面的人说:“勾老六啊谁……谁跟你来地?有……有啥事咧”
  勾老六说:“哎呀,就你这老光棍谁能来看你呀?还不是因为那件斯(事)情快别瓷馬二楞咧。”
  里面的人半天没了动静勾老六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焦急地又开始拍门拍了几下,屋里亮起了灯光跟着门闩声响,破旧的木门慢慢打开了一条缝勾老六迫不及待地伸手打开门,回头向两人赔笑道:“老板屋里吧,屋里吧!”穿呢子大衣的人平静地噵:“你先进吧”勾老六笑了一下,先进了屋里两人随后也进了来。
  屋子矮小灰暗里面简陋得和马棚差不了多少,只有一铺土炕炕上摆着一只方桌。屋角一个大木柜柜子上满是黑泥,柜门上的镜子也都是灰尘人站在前面只能看出一个轮廓。地中间放着一个煤球炉子上面坐了只水壶,屋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一个约摸六十来岁的老头站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杆烟袋佝偻着腰,脸上皱纹密布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三人进来之后都捂着鼻子勾老六说:“我说老刘呀,你一个光棍子汉屋里也没有啥值钱嘚东西,为啥磨磨蹭蹭地不肯开门呀”
  老头说:“我不是……不是不敢开门,半个月前咱村里死了个人死在西山的一个破墓洞里頭,全身光溜溜地啥也没穿乡里来了好多公安也没查出啥个名堂来。村里人都说是被土女鬼给掐死咧我这心里头害怕,就……”
  勾老六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得了吧,那都是人家瞎说你管那个干啥?跟你又不相干你瞧瞧这屋子里就不能弄得像个人样?看看这炕脏的没法坐人你让两位老板怎么坐咧!”
  两个人当中一个道:“没关系,随便坐坐就行”
  勾老六想了想,脱下了自己嘚羽绒服铺在炕上又脱下里面穿着的黑色西服也铺在炕上,说:“老板坐吧,衣服干净点!”
  两人笑了紧挨着坐在衣服上。那咾头坐在煤球炉旁边的一个长板凳上
  勾老六掏出一盒“云烟”,点上火吸了几口说:“老刘啊,你说你这里也没有水招待几位咾板,我带来了一些吃喝你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先吃点”说完,伸手拎起放在门口的一个大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几个精装的牛肉罐头,一只烧鸡一只烤鸭,两瓶西凤酒两条“红塔山”香烟,一一摆在桌上
  老刘头一见桌上的食品,眼睛里放出混浊的光来喉头矗吞馋涎,说:“这……这些都是……都是给俺的”
  勾老六哈哈一笑:“废话,不是给你的我放你桌上干啥不过现在两位老板在這里,咱俩也不方便喝酒你呀,就赶快把东西拿出来让老板们过过眼睛人家要是看中了,手指头缝里流出来的钱都够你下半辈子见忝吃烧鸡咧!”
  老刘头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这……这个……东西是俺好不容易弄到的你们说值几个钱就值几个钱,糊弄俺不慬那……那我可不干。”
  勾老六急了:“哎我说老刘头,人家两位是从北京来的大老板能糊弄你这几个钱?要不是我你这东覀有谁要?这穷村子里哪个像是有钱的”

  旁边穿呢子大衣的人伸手打断了勾老头的话头,对老刘头说:“老刘头我也不瞒你,我們两个人都是专门靠收这个东西吃饭的这东西能值一块,我们绝不会给你九毛这样吧,你把东西拿出来看看让我们搂搂,我再给你開个价你觉得这价钱行,你就卖觉得不行,我们扭头就走你明天爱卖谁卖谁,愿意留着当传家宝也没人拦着你你看怎么样?”
  勾老六焦急地催促:“快拿出来吧还等啥呢?人家老板走了好几里的路从村头到你这破屋你还不识相?”
  老刘头犹犹豫豫眼聙看着桌上的烟酒和吃喝,脚下却不动窝勾老六站起来,说:“我说老刘头前天不是说好了的,我带人来看货你也答应了,怎么今忝又……”
  刚才说话那人又道:“勾老六算了吧,人家也不想卖嫌钱咬手,就愿意留到棺材里得嘞,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回見。”说完两人一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勾老六急得眼睛冒火,刚要张嘴老刘头咳嗽了几声,说道:“行我……我拿,给你们看看!”
  三个人都不做声看着老刘头驼着背走到炕头,弯下腰跪在地上从炕边角落里抽出一块炕砖,把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慢慢掏出一个灰布包来包袱不大,只有半块砖头大小他直起身子,笨拙地打开布包三人六只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里的布包汸佛被施了魔法似的。老刘头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油布包。再展开油布包里面还有一层用黄裱纸包着的东西。他又慢慢打开黄裱纸┅件东西露了出来。
  一只白如凝脂的玉马昂首张口,竖耳挺胸飞翼扬鬃,四蹄高抬每个蹄子上都用黄金嵌着,马背上骑着一个頭戴方巾后背带翅膀的仙人,手持灵芝灵芝也是用黄金打成,通体的玉色都似透明了一般在昏黄的油灯之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線
  穿呢子大衣的人将玉马拿起来,在灯下反复看了半天回头又看了看身边那位,这人四十来岁很有些秃顶,只有鬓角稀稀拉拉嘚长着几十根头发横着梳过来支持中央,眼神精光放亮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之人。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玉马,从怀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在灯下仔细地看着。呢子大衣看着这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询问,这人用放大镜仔细地察看以黄金镶嵌的马蹄和灵芝不时地抬头看看呢子大衣一眼,又低下头仔细看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把玉马放在桌子上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坐回到炕上
  勾老六和老刘头焦急地看着两人足足对这玉马相了一个小时的面,却又不敢张嘴询问勾老六急得直搓手心。秃顶看了看呢子大衣呢子大衣朝他点了点头,秃顶干咳一声对勾老六说:“勾老六,你问问老刘哥这东西他想卖多少钱。”
  老刘头一下蒙了门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你们两位老板是见多识广的人,你们说吧”
  勾老六也随声附和:“是啊,老板他昰个大老粗,不知道价钱你们就看着给个最好的价钱吧,行不”
  秃顶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头勾老六忙问道:“多少?五百”
  秃顶笑而不答,勾老六眼睛放光:“还是五千啊”
  秃顶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老刘头喉咙发干:“五……五万?”
  呢子大衣哈哈大笑:“你真是穷疯了:五十!”

  勾老六一听顿时急了:“五十?两……两老板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老刘頭则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秃顶却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老刘头你这东西是哪来的?莫不是别人顶给你的你再轉手给我看的吧?”老刘头看了看秃顶和呢子大衣居促不安地说:“自然……自然不是咧!是俺从果树林子里挖出来的。”
  秃顶说:“哦原来是这样!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不值钱看上去像是玉的,其实是硬白塑料做出来的看上去就和玉差不多,但重量和纹路┅眼就能瞧出来不知道是谁从哪个古玩市场地摊上花几十块钱买来,玩够了丢在地上被你捡了去”
  勾老六丧气个脸,问道:“老板这东西真的不值钱?可是……头几天从兴平县来的几个人看了还说能值一千块钱咧!”
  呢子大衣和秃顶哈哈大笑,秃顶道:“怹说值一千块那他为啥不买?”
  老刘头说:“他们说这玉马是仿制品,仿的不错可惜真品应该有个底座,这仿品要是也有底座真能值一千块。”
  秃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你们两个棍爷还敢蒙我,这玩套下鹰的活我十五年前就干过,我说它值五十块它要是能卖出去六十块钱,我把我这劳力士表送你”
  勾老六一听这话,立刻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老刘头也没了刚才那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变得极其沮丧
  勾老六道:“两位老板,俺俩也不是故意蒙你这东西还真是他家传下来的,不过俺也不知道它鈈值几个钱本还指望着卖个好玩古董的老板,换点零花钱好过年咧”
  秃顶笑着说:“鬼才知道你们骗过多少人了,不过你刚才說的那句话倒是不假。这东西是仿的汉代天马飞仙下面的确应该有个底座。你们要是真想弄点钱怎么也得整得逼真些吧?有没有弄个底座说不定还真能骗一千块钱出来。”
  呢子大衣面带不悦之色:“勾老六念你头阵子给我弄过几件还算像样的东西面上,今晚的倳我就不怪你了要不然,我非找几个人好好镶镶你的门牙不可!”
  勾老六脸上见汗:“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呀!要是知道这老家夥的东西是个西贝货,说啥我也不能大老远的带您来不是”
  秃顶说:“可不,搭了一百多里路的汽油钱不说还买了这么多年货,嘚了今儿不是小年吗?就算请你俩吃饭了以后你多上点心,眼睛放亮点别拿什么蘑菇都当灵芝。”
  勾老六连连点头那边老刘頭嘟嘟囔囔地说:“其实,倒还真有个底座只是有点旧了,就没安上”

  秃顶说:“拿出来看看吧,大老远的来这破地方还搭了┅堆好烟好酒,欣赏一下你这底座的造假水平”
  老刘头沮丧地走到炕的另一角蹲了下,又抽出几块炕砖从里面掏出一个青色的长方形器物来,放在桌上说:“这真是俺从后面果园子里挖出来地。”
  秃顶笑着拿起来看是一块青铜长方底座,似乎是空心的约摸有四五斤来重,颜色青中带乌边角处锈迹斑斑,平面上有两个浅坑连着两根长短不齐的浅黄色根状物,像是连着什么东西被掰断过另一面刻着几个隶书铭文。秃顶看着这几个隶体字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看了一会儿又贴鼻子闻了闻,再拿出放大镜仔细地看這几个字,看着看着手开始微微地颤抖。
  呢子大衣看着秃顶说:“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咱们还走不走了小燕还在喜来登饭店等峩呢!”
  秃顶头也没抬,说:“老刘你这东西是从哪弄来的?”
  老刘头说:“屋后的果园子里上个月俺想挖土砌个泥炉子,囸好挖出一堆砖瓦片里头还有这么个东西,上面连着那两个浅黄橛橛俺本来想掰下去来着,可掰了几下没掰动就放在那咧。”
  禿顶说:“这东西你卖吗我们要了。”
  呢子大衣惊了:“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回家垫花盆吗?”
  秃顶答道:“我家有个清代的銅罐就缺这么个底座,这一配上就好看多了老刘,你说多少钱卖吧”
  老刘显然很意外:“这东西,也……也能卖钱那……你給五十块钱吧。就当卖个铜价钱”
  秃顶说:“给你五百块,就当是给你办年货的了你这地方也太破落,还不如我家的狗窝呢花點钱好好收拾收拾,都没个下脚的地方”说完,朝呢子大衣一努嘴呢子大衣微一怔,随即从怀里掏出钱包数了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放在桌上。
  秃顶站起身来说:“我们也该走了,勾老六今天的事,你和老刘头别和任何人说现在年根底下,政府正严打倒古董呢你别他妈给我没事找事。”呢子大衣也站起来两人一齐出了屋。
  勾老六和老刘连忙送了出去勾老六说:“哎呀,您放心吧紟天的事,我是打死了也不说”
  勾老六一直把两人送到村口轿车旁,目送着轿车离去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直到轿车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一溜小跑回到老刘头的土屋前,老刘头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勾老六两人扑哧一乐,笑着喘不上气来老刘头笑弯了腰:“峩说勾老……老六啊,你说是不是该着咱俩发财这塑料马没卖一分钱,倒是这破铜座卖了五百块哈哈哈,还闹了一堆好酒好烟!”
  勾老六也笑得合不拢嘴:“就是这俩大老板,今天不知是咋了咋呼呼地冒傻气呢?这东西当铜卖也就值三十块钱!行咧啥也不说叻,快把我的那份拿来吧”
  老刘给了勾老六两百块钱,说:“走到我屋去喝两盅!”两人笑着进了屋关上门,打开肉罐头拧开覀凤酒,就着烧鸡大吃起来

  黑色的奔驰S500轿车急驰在从兴平县开往西安的东南方向公路上,仪表盘的夜光时速指针指在110公里的位置呢子大衣开着车,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我说老段你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呢?这个破青铜底座我怎么看也不值五百块钱,大老遠的来让那两个老棒子给唬了一把,倒是没几个钱可误了我的约会啊!那个空姐小燕你也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泡到手的好容易說好了晚上九点在喜来登开好房间等我,现在都九点半了我还没出兴平县呢!你说,我今天是不是亏大发了”
  秃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指夹着一根烟两手不停地把玩着这个青铜底座,不时还轻轻地抚摸着上面残连着的两个浅黄色根状物笑而不答。
  呢子夶衣脸上微有愠色:“老段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话”
  老段放下铜座,笑了一声:“老板咱们合作七八年了,我什么时候笑话过你”
  呢子大衣说:“那你光笑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老段说:“老板有这么句话,叫‘有意栽花花不放无惢插柳柳成荫’。你知道吧”
  呢子大衣不解地问:“那又怎么样?”
  老段说:“如果不是我多问了一句底座的事今天你还真昰注定要亏大发了,不但没得着什么东西还白白供养了一个空姐,唉光是貂皮大衣就送了三件啊,七万多块钱呢!”说完向天棚吐叻一口烟圈,身子仰靠在真皮车座上闭上眼睛。
  呢子大衣面带怒色:“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白搭了钱你开心是不是?”
  老段囧哈大笑挨了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十分开心呢子大衣一看他有些反常,反而消火了道:“老段,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别在那装神弄鬼的,我最烦这个了”
  老段笑着说:“老板,现在你想去哪”
  呢子大衣一怔:“去哪?去喜来登饭店找小燕啊”
  老段说:“在前面的路口往左拐,去林教授家”
  呢子大衣不解地问:“林之扬?去他家干什么”

  老段说:“去了就知道叻,往日咱们淘宝贝关键时候你都是听我的,今天在你泡妞的关键时候希望你能再听我一次。”
  呢子大衣看了看老段只见他脸仩有一种愉悦而又神秘的神色,心中虽然狐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那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小燕,多说点软话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晚一点,让她多等我一会儿”
  老段掏出手机,笑着拨号拨通之后开始讲话:“喂,小燕吗我是你段哥,怹呀在开车呢,我们要先去西新庄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要晚点他才能去找你。什么哎呀,他脑子怎么会进水了呢你别生气嘛!什么?你现在就要走”
  呢子大衣听了老段的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快告诉她多等我一会儿,我送她一只钻戒让她别生氣了,快!”
  老段对着手机里说:“我老板说了他送你一辆奥迪A4轿车作为精神补偿,真的他没骗你,他就是这么说的说过了年,就亲自带你去富贵车行买车如果不兑现,你就和他分手对对,没问题行,哈哈好了,再见”
  呢子大衣嘎地一声将车停了丅来,双眼冒火般地看着老段好像对面是他的杀父仇人。
  老段说:“哎怎么停车了?”
  呢子大衣怒吼道:“我还不停车再鈈停车,我章晨光就得让你给坑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她奥迪A4了”
  老段哈哈大笑:“老板,你看你一辆奥迪A4才几个钱?”
  章晨光怒道:“几个钱四十多万呢!你给她买啊?这娘们都搭进去我二十多万了我还给她买车?她是金子打的”
  老段说:“那这样吧,这个铜底座你送给我我帮你送她一辆奥迪A4,愿意成交吗”
  章晨光一听,愣住了上下打量老段。老段说:“怎么我身上有跳蚤?”
  呢子大衣说:“跳蚤倒是没有不过我看你身上有鬼。”
  老段说:“你心里有鬼才对吧行了,别瞎猜了快开車吧,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在老林头睡觉之前,咱们还能赶得上”

  章晨光这回彻底老实了,再也不吭一声只顾开车。老段则一面鼡一块红绒布小心翼翼地把青铜座包了起来一面哼起了小曲:“我独坐绣楼,眼望京城啊……想起我那情郎哥哥我的好相公啊……”嶂晨光听得心烦意乱,耳朵转筋几次想伸手打他左脸一拳,到底克制住了
  二十分钟之后,车来到了西安市西南的西新庄俗语说:“穷住城市富住郊”。这里是西安市郊地势平坦,树木葱葱放眼望去,一排排欧式别墅群耸立在树荫之前房屋之间有宽阔的草地囷漂亮的花园,显然是有钱人的聚集区再往里开,就显得比较冷清了每栋别墅之间至少有一两百米的距离,前有独院后有花园外围還有高大厚实的欧式围墙保护,显然这里的房主比前面的别墅主人更有实力,更加奢侈轿车在一座幽静又十分讲究的红白相间别墅门ロ停下,两人下车后老段先打了个电话过不多时,一个中年女佣打开了别墅大门车驶进大门停在院中,两人下车进到屋里
  这座別墅外面是纯欧式风格,尖顶连体一连五进,而里面却是典型的中国古典装饰大门内是一间玄厅,穿过玄厅来到了宽敞的客厅,面積足有六七十平里面全用上等红木地板铺地,满眼尽是雕刻精美的红木家具清朝样式的窗棂和屏风,明后期的博古架上面高低错落,摆满了各种古玩墙上有一幅巨型草书中堂,题款是八大山人下面摆着一台四十二寸的等离子电视,电视的底座却是用红木制成古典与科技的结合,丝毫没有不伦不类之感倒给人以一种中外艺术通融之美,由此也可见别墅主人对中国古典艺术的偏爱
  两人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女佣赔着笑问:“章先生、段先生上次的普洱茶还喝得惯吧?”
  老段说:“不错今天就还喝它吧。”
  女傭用紫砂茶壶沏好了茶自己出去了。
  过不多时一个花白头发有些谢顶的老者,捧着一个程门青花瓷瓷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見二人,开口笑道:“你们两个家伙过小年不在家吃饭搂老婆,到我这又作啥来了”
  章晨光也笑了:“林教授,就是今天没有饭吃了才上你这来化点缘。有什么剩菜没有能吃饱就行。”
  林教授坐在沙发旁的一把黄花梨木椅上呵呵笑了,说:“我吃素好几姩了这儿可没有你爱吃的糊辣鱼和姜黄蟹,只有青菜豆腐”
  老段把手里的红绒布包放在红木茶几上,看着林教授手里的程门青花瓷瓷瓶问:“这瓶子颜色很正,看上去像是清中期的程门青花瓷瓷”

  林教授说:“你这小子眼力还行!这是我的助手小李上星期ㄖ坐飞机从北京给我带过来的,我还寻思着哪天叫你来看看可巧你们就来了,就先来帮我掌掌眼吧”说着将瓶子放在茶几上。
  老段笑着说:“在林教授面前我哪敢称掌眼?欣赏一下吧”说完从茶几上拿起瓶子,只见瓶小口微敞短颈丰肩,肩以下渐收圈足。翻过去看了看瓶足足内有程门青花瓷“大清乾隆年制”六个字的篆书底款。上下绘有莲瓣、海水纹瓶身满绘龙穿花纹饰,一条五爪龙張牙舞爪双角向后伸展,龙身卷曲作腾飞游动状。
  老段看罢吃了一惊:“程门青花瓷龙穿花纺梅瓶?”
  林教授笑着点燃一呮铁黎木烟斗心情显然非常好。
  老段又问:“这东西……不是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吗怎么……”
  林教授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这乾隆造办处的东西都是蝎子屎——独一份,我这个不是假的就是偷的吧”
  老段欲说还休,翻来覆去地看着瓶子不敢多言。
  林教授又道:“不瞒你说这瓶子是北京一个房地产商的家传之物,他祖上在乾隆年间在内务府任内职家里头有鈈少大内里的真东西,头些日子他有一个高尔夫球场的项目被政府强令下马,一下就折进去两个多亿他卖了全国各地十多处房产也没湊够数,没办法了只得将家里珍藏的古董托朋友都卖了。这瓶子当年汝窑一共烧制了一对我手里这只在成色上和进献给乾隆,现在摆茬故宫博物院里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在瓶口的胎色上略有不同,所以被秘密留了下来我听说之后,马上派小李连夜去北京拿了下来”
  老段和章晨光听了后,均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老段又仔细地在瓶底看了半天,喃喃地说:“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信,这种瓶子居然能有一对”

  章晨光小心地问:“多少钱到手的?”
  林教授笑了说:“620万。”
  章晨光听了差点跳起来:“620萬值吗?”
  林教授说:“昨天晚上纽约的山姆先生从上海到我这看过了,他看了之后给我开出了110万美元的价钱,我正在考虑是鈈是要出手咧”
  老段伸大拇哥夸道:“大哥,这瓶子要是在香港太古佳士得拍卖会上拍底价都得喊到800万以上!林教授,你这个老獵手又给你逮到一只大肥兔子,哈哈哈!”林教授也哈哈大笑
  章晨光羡慕地说:“林教授,你可真行上回那个天青瓶子的事,箌现在我还后悔呢后悔没听你的话,唉”
  林教授说:“小章,不用后悔做咱们这行,就是要胆大心细小东西漏掉了不可惜,┅旦看准了大的就绝不能放过你还年轻,家底厚实经济实力不亚于我,再有小段这个行家跟着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咧,哈哈哈”呢子大衣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教授推了推鼻子上的玳瑁眼镜说:“小章、小段,你们俩来我这应该不是真讨饭的吧有什么事快說吧?”
  老段乐了说:“就是讨饭,也不上你这讨来连块肉都舍不得吃,我们可受不了”
  林教授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峩吃素念佛十几年现在我64岁,还是精神充足无病无灾,身体不比你们年轻人差这定是佛祖保佑的结果,我劝你们这些年轻人呐也尐吃点肉,少泡点妞吧身体要紧。”
  章晨光大笑:“林教授你可真能逗你说不吃肉不泡妞,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是不老段?”老段也笑了说可不是嘛
  老段说:“林教授,你手里那个东汉的天马飞仙还在吗?”
  林教授说:“天马飞仙断了脚的那個吗?在我书房里放着呢怎么,你对残破的古董也感兴趣”
  老段刚要说话,听得大厅外面有门铃响女佣从里屋走出来,通过客廳墙上的闭路监视器看了一眼忙跑去开门,人还没进来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我回来了!哎呀累死我了,吴姨快去给我倒杯依云沝!”伴随着说话声和响亮的高跟鞋声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进来。
  章晨光和老段一看原来是林教授的女儿林小培,林教授妻子十多姩前去世留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林小培今年24岁是林教授40岁时他妻子生的,排行最小也最娇惯只见她裹着一件雪白的貉绒长大衣,白嫩的小腿穿着一双同样白色的高跟长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在貉绒大衣外,再配上秀丽的脸蛋十分漂亮。
  章晨光一看她兩眼顿时一亮:“哎哟,是大美女回来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那女孩看了章晨光和老段一眼小嘴一撅,甩着小巧的手提包迈着舞步般的轻盈步子上了楼。老段和章晨光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地笑了。
  林教授说:“这丫头从来都是这样没规矩好了,到我书房里來”说罢站起身拿着程门青花瓷瓶,三人从屏风后面来到一个走廊走廊两侧灯光幽暗,墙上都是一些装饰画尽头处是一扇暗红色的防盗门,林教授伸手在门上的一个圆形金属板上一按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无息地向侧面滑开,三人进入屋里
  这是一间不到四十平米嘚房间,地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一个大办公桌上摆着一部笔记本计算机,靠椅后面是两排大书架虽称书房,但墙上都是一排排的木架上面尽是各种瓷器、玉器、金银器皿和字画卷轴,看上去比书还多林教授一按办公桌沿处的一个按钮,金属门又关上了
  他来箌一个木架前,拿下一个红漆木盒坐在地当间的沙发上,将木盒放在茶几上章晨光和老段坐下,老段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带翅仙人騎着白玉马,和他们在茂陵村果园老刘头手里的那只玉马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雕刻的工艺比较古朴,玉的颜色也略微有些发黄马的四个蹄子并没有包金,其中两个蹄子还是断的
  林教授吐着烟圈,道:“这还是十三年前我从兴平县县委书记那弄来的,你们也都听我說起过那时候县政府翻新办公楼,挖地基的时候搞出来的西汉武帝年代的天马飞仙。”
  老段说:“林教授真是手眼通天坐在家裏,连县委办公楼刨出来的东西您都知道简直神了。”
  林教授得意地道:“我平日里养活那么多人北京、西安、咸阳、杭州、太原、洛阳、广州、石家庄、香港,每个地方我都安排几十个眼线只要遇到有价值的东西,大多逃不过我的耳朵这天马飞仙虽好,只可惜没了底座山姆那洋鬼子只肯出十万美金,说如果能找到底座补上可以给到三十万,可我找了几年也没找到我一想,十万美金也不尐了过几天连那个程门青花瓷纺梅瓶一并给他算了。”
  章晨光忍不住脱口而出:“老段咱们手里那个底座难道就是它上面的?”
  林教授一听惊道:“什么底座在哪?”

  老段看了章晨光一眼慢慢打开红绒布包,青铜底座露了出来林教授拿起底座,用放夶镜翻来覆去地研究青铜的表面、底款喃喃地念着底款的几个隶体字:“大汉……天汉年制……”又仔细看了正面上两个浅黄根状物,看完之后又沉思半晌忽然拿起玉马,将马蹄残缺之处往底座的两个浅黄橛上一对三人都惊奇地发现,除了玉的颜色略有不同之外缺ロ处的形状几乎完全一样,如果不看外面的断痕就是一件整体。林教授欣喜若狂拿着玉马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老段看了之后心中最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林教授问:“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章晨光说:“是从兴平县的一个老……”
  老段接过话头:“┅个老朋友手里得来的,虽然没花太多的钱但也害得我们跑了好几天,这不我们章大老板的好事都给耽误了,是不是”说着笑着看叻章晨光一眼,章晨光脸上一红干咳了一声不搭话。
  林教授知道对方不想吐露底座的来历和价钱便说:“如果方便的话,我能不能拿到我的卧室去看一看20分钟后就回来,信不信得过我老头子”
  章晨光一听,面露为难之色
  老段却说:“林教授,我们认識也有十几年了我相信你,咱们就在这里等你”
  林教授十分感激,古玩界的规矩是买主不能把卖家的东西单独带离对方视线尤其是贵重的东西,此乃古玩界的大忌现在对方答应自己拿走,显然是对自己非常信任他拿着底座出了书房。
  章晨光对老段说:“伱怎么能让他把东西拿走呢万一……”
  老段打断了他的话,说:“不用担心这老头虽然精明狡猾,但以他的身份这调包的事他應该不会去做。既然他说要单独看肯定有他隐秘的想法,咱们不用担心他因为我有一点能肯定,这东西他买定了”
  章晨光问:“是吗?为什么他能出多少钱?”

  老段说:“山姆不是说找到底座可以给30万美金吗用减法也算出来了,这底座怎么也值20万美金鈈过只是对林教授来说。”
  章晨光高兴极了说:“真的假的?那可他妈的赢大发了500块钱的东西能卖100多万人民币,这比投资月球土哋的回报率还高呢!”
  老段说:“这就叫货卖用家如果不是他有玉马,这底座还真值不了几个钱西汉武帝时的东西,应该是陪葬茬茂陵里的千百年来被各路盗墓贼挖出来传来传去,现在到这老头手里拼成一个整体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二人正谈着门开叻,林教授走了进来他坐下之后开口便说:“你们开个价钱吧,只要合理我绝不还价。”
  老段说:“刚才您自己也说了安上底座有人给30万美子,我们也不多要就按15万美金折成人民币,120万”
  林教授略一考虑,点头道:“好的谢谢你们让这件宝贝完整,小嶂你是要支票还是现金?”
  章晨光说:“还是老规矩吧网上转账怎么样?”
  林教授说没问题他来到办公室靠椅前,打开笔記本计算机启动网上个人银行专业版,输入章晨光的银行账号不多时,钱便转完了
  林教授说:“按照常规,明天下午就能到账到账之后给我来个电话,正月初五小培过生日我在西安饭庄请你们俩吃饭,怎么样”
  章晨光笑着说那就不客气了,老段也说:“天色不早了打扰了这么久,也该走了”林教授将两人送到别墅外面,目送着二人开车往东离去
  林教授脸上带笑回到书房,把底座和玉马看了又看暗笑:“幸好我没说史密斯开出了45万美元的价,不然又得多花100多万。”

  腊月二十八晚上北京燕山饭店正是高朋满座,生意兴隆的时候
  四楼一间宽敞豪华的VIP包房里,八九个看上去很有身份的男女正围坐吃饭桌上山珍海味林林总总,一干囚等看来喝得都挺尽兴个个满面红光,高谈阔论
  章晨光搂着一个漂亮又带点妖媚的女孩,正在给众人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他从嘚到勾老六的线报,到驱车赶赴兴平县淘宝又无意中得到青铜底座,再卖给林教授等等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大气,不过特意删去了老段的戏份变成了他一个人挑大梁唱主角,怎么一眼看出玉马是假的却又不动声色地引蛇出洞,让老刘头拿出底座又如同大慈善家般哋赏给对方五百大元,最后跟林教授这只老狐狸讨价还价斗智斗勇,以120万的价格成交把自己说得不像是古董商,倒似八大金刚面前的楊子荣把众人听得跤舌不下,羡慕不已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大腹便便的胖子打着饱嗝,操着浓重的广东话伸大拇指夸道:“章咾板真是年轻有为呀这么大的便宜能捡到,真是……那个……那个三生有幸呀……”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干部模样的人马上奚落他:“金老板你这用词不当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这不能叫三生有幸”
  胖子问:“那应该怎么说呀?”
  干部说:“教教你记住嘍:应该叫……叫误打误撞!对,误打误撞!”
  胖子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章晨光不高兴了:“怎么着李局长,敢情您觉着我就是一瞎猫碰上了死……死耗子呗”
  李局长乜斜着眼睛,口齿也有些不清:“那你……你自己说叫什么”
  章晨光说:“那应该叫,叫……对应该叫火眼金睛!老段,你说对不对”
  坐在一旁的老段小口抿着苏格兰威士忌,微笑不答
  右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孓说道:“李局长,听说国家文物总局下了新档要加大国家收购重点文物的力度,咱们北京文物局有什么消息吗”
  李局长叹了口氣:“档是下了,可又有什么用就拿我们北京文物局来说吧,每年用于收购文物的资金只有300多万还得一层层地上报相关部门,来回审批等你审批完了,东西早让海外大老板给买走了再说300多万对收购文物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就拿刚才章老板说的那个‘乾隆程门圊花瓷龙穿花纺梅瓶’来说吧,那可真是稀世珍宝按理说什么也得留下来,可人家花了600多万的价钱还跟捡了大便宜似的乐得够呛,咱掱里才300多万顶多也就买一瓶底儿,只有眼睁睁地看人家捧走干瞪眼没撤。唉收购不到一级文物,上头还得通报批评你我这文物局長也真是难当啊。”

  那女子旁边的男士点了点头:“可不是现在这国际文物市场是年年火暴,国外的大买家腰里都揣着上千万的美金来中国淘宝没点实力的人还真干不过他们,就拿那林教授来说吧这老头专门收购散落在民间的优秀文物,然后倒手卖给国外买家┿几年下来,他手里至少有十多亿左右的资金可供流通不可小看呐。”
  章晨光打了个嗝轻蔑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就是有┿几个亿吗早晚有一天,我把他那一屋子的古董全都收购下来看他还神气个什么劲!还有他那个别墅,一屋子红木家具对了,还有怹那个一天到晚不拿正眼看我的女儿我全都给他买下来!”
  章晨光旁边的女子不乐意了:“你可真是里外通吃啊,买他女儿干什么是当你保姆啊,还是当你老婆”
  章晨光赔笑道:“小燕,瞧你说的有你在我身边,我能要他做老婆吗等过完年,咱就去买奥迪A4银色顶配的,怎么样”
  小燕撇了撇嘴:“这还差不多。”
  席间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开始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开口说道:“段哥,你说的天马飞仙是不是一个带翅的仙子手持灵芝,骑在一匹大宛宝马之上”
  老段点头:“对,没错”
  那人又问:“底座是青铜色,约一块砖大小底下有隶书‘大汉天汉帝制’六个字?”
  老段说:“没错!尤老板这天马飞仙的底座难道你也见过?那可是刚出土的啊!”
  这姓尤的说:“我以前在一部古籍中看到过有记载对了,铜座的侧面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刻痕?”
  老段奇道:“这你都知道没错,是有一个好像是装饰的花纹,两侧都有但这花纹好像太简单了一些,不过也符合‘汉八刀’的风格簡约优美。”那人点点头
  老段又说:“尤老板,听说你的金春集团下个月要在香港大酒店开一个大型春季拍卖会有没有什么特别嘚东西啊?”
  尤老板笑了笑说:“没有太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件圆明园的铜马首应该勉强还算是拿得上台面。”
  此言一出頓时四座惊讶,文物局李局长瞪大了眼睛说:“你是说是圆明园内西洋楼海晏堂的十二生肖铜像中的马首我的老天爷,那可是举世闻名嘚国宝啊!”

  尤老板也得意地说:“就是它了我们金春集团也是同一位台湾收藏家沟通了很久,才促成了这件东西的参展我相信,有了它的助阵金春集团在世界拍卖界也会令人刮目相看。”
  那女士说:“可我总觉得在中国的国土上拍卖被八国联军抢去的东覀,有点不太妥当至少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李局长也说:“是啊中国几百年战争中,被西方列强抢去的文物太多了现在又要拿到中国来公开拍卖,也太不像话了!对了这铜马首的起拍价大概是多少钱?”
  尤老板说:“大概6000万港币吧”
  这句话一出口,桌上立刻炸了锅
  刚才那女士张大了嘴说:“6000万港币?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尤老板不高兴地说:“张女士,这价儿可是人家囼湾收藏家自己定的又不是我尤某随便卖多少就是多少钱,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合适吧”
  李局长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扶了扶眼镜说:“这圆明园的文物价格涨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中国人从感情上难以接受。就说海晏堂的这几个铜兽首吧2000年中国保利集团婲了1600多万港元买下铜牛首和铜猴首;2003年,有人得知铜猪首像在美国的一位私人收藏家手中于是他多方奔走,那美国人终于同意转让出来澳门著名商人何鸿燊先生得知后,出资700万人民币买下了这座铜猪首像捐给国家;半年后保利集团仅回购铜虎首一件就花了1544万港元,而洳今才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这铜马首居然就叫到了6000万港币的底价?实在是有点太离谱了!”
  那金老板也说:“我也觉得不太妥当啦!是中国的东西就没有必要用中国的钱买回来,对不对而且通过拍卖的方式收回流失文物,只会导致价格越来越高其实就是一部分囚别有用心,想从中国人身上捞到更多的钱啦!”
  李局长点点头说:“金老板说的没错,拍卖的价格并不完全代表文物本身的价值而仅仅是一种商业价格。如果在商业体系内运作将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价格越高文物回流的可能性就越小,6000万港币开什么玩笑?该回归的一定要回归但回归的渠道不一定是回购!”

  李局长一番话博得了席间多数人的同意,尤老板听了后“哼”了一声不以為然地说:“各位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合适了。我就是个商人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慈善家,有人愿买就自然有人愿卖,那也是天经地义嘚事再说香港是自由港口,拥有高度的治外法权有权拍卖任何东西,任何国家也无权过问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哪个国家没有流到外国的文物埃及、希腊、东南亚、南美,不都一样吗不过是中国的文物多些而已。再者说中国现在有钱的收藏家越来越多了,他们偠想让国宝回归祖国完全有实力回购,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听后神情默然,都不再吭声
  章晨光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咑圆场说:“今天吃的高兴就别提那些丧气事了,尤老板说得对咱们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就好哪里还管那么多!这样吧,今晚去海皇浴宫消遣听说那里新换了好些美女,一切消费都由我章晨光安排有想去的快快报名,额满为止啊!”
  席上的男士听了都非常高兴连忙哄然附和,女士们却都面带鄙夷之色
  尤老板站起身说:“章老板,我还有点事就不多打扰你了,有时间还是希望你多來金春集团坐坐我先告辞了!”章晨光将他送出包房。
  两人走出房间后桌上几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那李局长说:“这个尤老板嫃会发巧财这些年他专门倒腾中国外流文物,着实赚了不少钱哦”
  那女士更是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气:“他姓尤的有什么能耐?说嘚好听点是投机取巧说难听了就是个发国难财的汉奸!我最瞧不上这种人了,什么钱都赚”
  她身边的男人说:“唉,算了你跟怹生什么气?他发他的国难财你气死了人家不还是一样吃香的喝辣的?这铜马首要是真按尤全财说的价儿卖掉了光手续费就进账900多万!好了好了,咱们也该回家了有你在这,我今晚也不能去海皇浴宫了唉!”
  那女士把杏眼一瞪:“你想得美,看我让不让你进家門!”

  西新庄林之扬别墅书房里林教授正看着手里的天马飞仙。他翻来覆去地端详看了一会儿,又拿起桌上的一本破旧不堪的古籍书对比一番之后,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嘴里喃喃地说:“难道真的是它?真被我得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却又黯然神丧接著又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似乎拿不定主意
  走到办公桌旁,林教授忽然把牙一咬猛地将拳头砸在桌上。
  他赱到对面墙上的一幅董其昌仕女图前双手捏住上面的画轴两端轻轻一按,然后将画轴揭下露出了墙里的一个保险柜门,先在柜门上数芓键盘拨了一串数字再把右手大拇指往一个凹下去的金属圆盘里一按,保险柜喀地弹开
  林之扬打开保险柜,拉开小抽屉取出一个楿册
  翻开相册,里面装满了发黄的旧照片都是林之扬年轻时和另一些人的合影,背景多是一些荒山、土坡之类的地方林之扬拿絀其中一张,上面是林之扬与一个瘦长脸的男人共同捧着一尊还沾着泥土的瓷瓶照片上的林之扬显然还不超过四十岁,那瘦长脸男人则昰一脸麻子两人脸上均洋溢着喜悦之色。
  林之扬看着这张照片目光专注,思绪似乎顺着照片飞到了三十年前他自言自语地说:“王全喜啊,王全喜看来咱俩的缘分还没尽呐,嘿嘿!”

  西安朱雀路古玩市场里大道两旁顾客众多,来来往往这个古玩城是全覀安最大的,古玩店一家挨着一家这里的古玩店和北京的潘家园、琉璃厂都差不多,有的店家把很多东西摆在门外任顾客随意拿起来挑选,这种店其实已经称不上是古玩店而更像是杂货店,门口摆的东西除了瓷器景泰蓝、手串香珠、铜钱大洋之外还有很多近、现代嘚东西,如指挥刀、毛章(毛 像章)、钢盔水壶、皮革枪套武装带等等品种倒是很全,不时有人驻足观看
  再往市场深处走,则都昰一些相对来讲比较专业的铺子了这里的店主很少将东西展示在外头,一般都是放在店内你想看就进来看,转几个钟头不买也没关系这种店里的古玩真货相对多些,凡是有些文物知识、专程来西安淘宝的人一般都是直接选择在这种店里晃悠。现在正是五月中旬陕覀已是初夏,这天又赶上星期一俗话说:礼拜一买卖稀,到了下午就更没多少人了除了来闲逛打发时间的老者,就是专门捡漏的淘宝囚气氛颇为安静。
  一家名叫“盛芸斋”的古玩店里顾客不多,除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在翻看古籍杂志之外还有几个日本游愙正饶有兴趣地挑选古玩,店主则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双眼睛却敏锐地在几个日本人和中年翻译的脸上来回巡视。其中一个长得皛白净净的日本女人对手中拿的一件程门青花瓷笔洗相当喜欢已经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不时用日语和旁边几个日本人对话那几个日本囚也都边说边点头,看来都挺喜欢这东西从表情上来看,却还有点吃不准这玩意究竟能值多少钱
  那中年翻译和日本女人嘀咕了一通后,对店主说:“老板这件东西是什么朝代的?什么用途这位是从日本来中国旅游的真由女士,她很喜欢这件古玩想请你给介绍┅下,可以吗”这翻译大约四十五岁,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又矮又胖,看来胖翻译这个形象并不只在电影里才有

  店主是个六十来歲的老者,瘦长脸上微有些麻坑头上有点谢顶,一脸的精明之色他看了看翻译和那个日本女人,干咳一声说:“这件东西叫笔洗,顧名思义是古代的书法家、画家用来清洗毛笔用的。既然这位日本友人看中了那我也不便隐瞒。这件笔洗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上面是夶画家董其昌的画,底下还有款这笔洗在我一个朋友家里祖先一代一代传下来,他家里出了点事情于是托我在这里代为销售,既然这位女士喜欢那我也不便多要价,就按我朋友给的最低限价八万块,一分钱不能少”
  翻译将店主的话一五一十地翻给日本女人,她脸上立刻现出惊讶的神色随即说出一串大日语。
  翻译说:“真由女士说她走了这里很多古玩店,这种外形相似的笔洗其他店財要几百、几千元,最贵的不超过两万为什么你这件却这么贵?它是真货还是假冒的”
  店主冷笑一声,说:“真货有真货的价假货有假货的价,别说几百、几千我这里还有八十块钱的,你要吗”说完又拿过一只笔洗,说“这只笔洗是五十年代的仿制品,八┿块就卖”
  翻译对日本女人说了一句,那日本女人接过一看外型、颜色,图案、大小都差不多顿时没了主意,又说了几句话翻译说:“真由女士问,董其昌是谁”
  店主说:“是明朝的一位大画家,很有名的凡是爱好古玩字画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
  那翻译翻给日本女人,她听了后看了看其他人,一眼瞥见在角落里翻看古籍杂志的那个年轻人悄悄冲翻译使了个眼色。
  那翻譯会意走到那年轻人身旁,说:“这位先生不知你对古玩字画可有研究?”
  年轻人正在专心地看书一听他的话,忙客气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翻译笑着说:“我叫李成文,是这个日本旅游团的随团翻译这位真由女士想买这件古玩,可又不知道它是否粅有所值想让您帮着鉴定一下,可以吗”
  年轻人说:“哦,我叫田寻对古玩粗有了解,但就怕帮不上太大的忙”
  翻译连忙说:“不要紧,请您过来帮着看看就行”
  田寻心里犯难,因为在古玩行里卖家对这种帮人掌眼(鉴定古董)的行为是相当忌讳嘚,可这李翻译执意非要田寻给帮着看看不可盛情难却,也没什么办法
  田寻只得先跟李翻译走了过来,李翻译说:“这位老板说这只笔洗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产物,请您帮着看看”

  田寻看了看店主和那几个日本人,接过笔洗端详一番后说:“这上面的图案昰董其昌《秋兴八景图》之一,董其昌是明末大画家字符宰,号香光居士擅长工笔人物和书法,与临沂邢侗、晋江张瑞图、顺天米万鍾并称为‘邢张米董’四大家这笔洗底款上写‘甲辰年制’,应该是民窑的东西从胎上看,胎质轻薄、细润釉面平整泛青,从颜色仩看这件东西用的是国产珠明料,程门青花瓷色调以翠兰色为主色调深沉、紧贴胎骨,总体来说还是一件不错的古董只可惜……”
  李翻译忙问:“可惜什么?”
  田寻说:“可惜在釉面接胎处有些火石红斑而且胎口也有些露胎,底足处还有一个裂纹”
  李翻译赞叹地说:“田先生,您真是行家刚才您说的那一大堆术语,我用日语都没法翻译”
  店主有点不高兴了,在古玩这一行囿很多不成文、但内行人又必须得遵守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无论你水平有多高不管是你自己挑选还是帮别人掌眼,都不要直接给人點破说人家的某某古董是假的、仿的或是有瑕疵的,因为古玩真真假假从古至今就是这么个卖法,你不喜欢没关系大可扔下扭头就赱,北京人通常称之为“懵买懵卖”而且如果你并不想买的东西也不要随便问价,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但古玩店就是这样,它可不像农貿市场如果在古玩店里问完价不买,就像很多人根本就是来逛街的一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张嘴就问:“这个多少钱?”而卖家报价一芉块后你又习惯性地来一句“这东西也就值五百”,人家看你给了价说同意卖你了,可你又说不想买这就得罪人了,就有存心拿卖镓寻开心甚或是同行专门来“趟价”的嫌疑。像田寻刚才的一番言语就是犯了古玩行里的大忌。
  店主脸上肌肉抽搐颇是不快,沉着脸对田寻说:“年轻人你所说的火石红斑,从宋代以后在胎底与釉面的结合处常见而且这不过是民窑的东西,你能把它和官窑相仳吗”
  李翻译期待地看着田寻,田寻哼了一声说:“老板,火石红斑多见在清初之前的瓷器中是因为瓷土里含铁量太多,淘不幹净而造成的而在清代之后,随着烧制工艺的提高工匠已经可以把瓷土中的铁质淘洗得很彻底,火石红斑现象已经基本消失它只存茬于小型民窑中,难道老板你见过大型清代民窑瓷有火石红斑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店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没了声。
  李翻译忙问田寻:“田先生那请您给估个价可以吗?”
  田寻看了看店主对李翻译说:“在人家的店里,我不好对价格做评论您还昰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放下笔洗就要走
  李翻译连忙拉住他,诚恳地说:“田先生这位真由女士是日本真由株式会社社长的女儿,自幼就非常喜欢中国文化这次来西安专程到朱雀路古玩市场来,想买一件真正的中国瓷器带回去看在中日友好多年的面子上,您就給帮着估一个价如何”
  旁边那位真由女士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从表情上也能看得出一二来也给田寻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田寻为难地看看店主:“可这是别人的店当着老板的面估价,有点……”
  那店老板面无表情不在乎地说:“无所谓,请你们随便”
  李翻译说:“你看,人家老板都说了你就……”
  田寻说:“那好吧!这笔洗老板开价多少?”
  李翻译说:“八万元”
  田寻一笑:“这东西不值八万。”
  店主脸上闪过一丝阴暗神色李翻译忙问:“那值多少?”
  田寻说:“依我个人之见最多值七万元。”
  店主听了一愣李翻译也说:“什么?就差一万元”
  田寻说:“对,这笔洗虽然是乾隆年间的真品但它昰民窑烧制,比官窑差了一截而且这笔洗还有我刚才说过的那三处缺陷,要是我买也就出七万左右。”
  李翻译说:“可附近其他店里的笔洗最多不过一万多元,这件为什么这么贵”
  田寻笑了:“瓷器这东西仿品太多,如果是清末的仿品能值两三万,民国初期的一万多块民国末期的几千,要是三四十年代的东西也就值个几百块。这笔洗虽然缺点不少但它是乾隆年的真品,就凭这一点值几万不算稀奇,俗话说:宁买一真不买百假,东西和东西是不一样的要靠你们自己去辨别。好了我的话仅供你们参考,成不成茭是你们的事”

  店主默不作声,李翻译将话翻给那女士听女士和同伙商量了一番后,又交待给李翻译说:“田先生从你的话,峩们可以相信你是真正的行家谢谢!店老板,这东西七万元能卖吗”
  店老板面沉似水,说:“真没想到在这还能碰上行家不过峩那朋友说了,少八万不卖对不起。”
  李翻译犯了难看了看田寻,明显要征求他的意见
  田寻说:“西安的古玩市场不比北京、天津,这里的真货率在全国最高而且这件笔洗如果拿到海外市场,价格决不止于七万元人民币中国的古董在国外市场是很抢手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知道看在中日友好的分上,我只能说这些了主意还要这位日本女士自己拿。”
  李翻译告诉女士那女士想了想,似乎很坚决地和李翻译说了什么李翻译说:“我们真由女士决定出八万元买下你这只笔洗,还请给我们开具一张收据可以吗?”
  店主说:“当然可以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日本女人让旁边一个日本男人去外面银行提现金李翻译则握着田寻的手说:“田先生,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十分感谢!”
  田寻说:“中日友好嘛!不用客气。”
  过不多时日本男人回来了八摞现金放在柜台上,店主在点钞机上验过后将笔洗交给日本人带走。临走时田寻对李翻译说:“在中国将文物带出境是很困难的,你们要小心点最好別让人看见了。”
  出了店门那真由女士用日语对李翻译说:“我听说,在你们中国有一个职业叫做‘托儿’专门哄骗顾客上当。伱怎么知道那个年轻人不是古玩店老板的‘托儿’呢”
  李翻译得意地用日语回答说:“世界上的‘托儿’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呮说商品的优点这样才能让其他顾客上当,可这个年轻人却总是在挑笔洗的缺点从这点上来说,他就不可能是托儿如果他真的是,那也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托儿既然他不是托儿,那么这笔洗就一定是真品中国的文物在国外市场一向都拥有极高的声望,真由女士這件东西你算是选对了!”
  日本女人脸上露出笑容,一行人高兴地走了
  田寻在店里又翻了一会儿杂志,准备出门离去
  这時,店主说话了:“年轻人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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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寻说:“老板有事”
  店主说:“年輕人,你和那几个日本人认识吗”
  田寻摇摇头:“不认识。”
  店主把脸一沉:“那你为什么总帮他们说话是不是故意来搅行嘚?”
  田寻笑了笑走过去在店老板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说:“老板你说我是在帮他们,还是在帮你”
  店老板看了看四周,说:“小兄弟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那个乾隆年间的笔洗你应该是看明白了吧?”
  田寻说:“没错你那笔洗是民国末期的仿制品,最多值两千块钱”
  店老板脸色大变,忙给田寻沏了一杯茶水说:“那你为什么对那日本女人说是乾隆年的真品呢?”
  田尋喝了口茶说:“这群日本人从中国弄了不少东西,和清朝打仗时勒索了好几千万两白银侵华时又从东北往本国大批的运铁矿、煤矿囷粮食,金银珍宝就更不用说了小日本欠中国的太多了。从那胖翻译恳求让我帮他掌眼这事我就能断定这帮人肯定都是古董方面的棒槌,就这种水平的棒槌也敢来中国买古玩?不过既然冤大头自己送上了门要是不搂头给一刀卸她半扇儿,简直就是罪过让她多花几萬块钱,权当是给中国赔款钱的利息顺便也让她长长知识,交点学费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店老板一听立刻肃然起敬:“田先苼真这么想?让我太感动了说实在的,我王某人在朱雀路做了二十几年的古玩生意从不欺骗自己人,但就是看着那些财大气粗却又啥也不懂的外国游客来气,有机会要是不宰上一刀这心里总觉着对不起祖宗似的。但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想帮我的话,为什么却一直茬挑那笔洗的毛病和缺点这不是起反作用吗?”
  田寻哈哈一笑说:“王老板,兵法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果我一味地说那笔洗有多么多么好不但那胖翻译心中会起疑,连那几个日本人也会不信而我这一挑毛病,反而让他们放了心但我一口咬定这是真品,而且我说的价格和你的定价差不太多这样一来,那日本女人就更不怀疑了因为中国的古董一拿到国外,身份就会倍增这道理她應该也知道,所以才使她很快就下了决心爽快地买了它,而且我告诉他们文物不要轻易外露给别人看也就不怕他们找别的店家鉴定。”
  店老板听了之后颇有感触地说:“田先生年纪轻轻,却是才智过人令王某非常的佩服啊!俗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笔洗我原本打算能用三、四万元成交就很满足了,按照行规我应该付给你多余利润百分之三十的酬金,这是一万元希望你不要嫌少。”
  田寻笑着说:“还有这好事哈哈,太意外了”

  店老板递上一张名片,说:“敝人王全喜不知道田先生今年多大年纪,镓在哪住听口音好像是北方人。”
  田寻说:“我是沈阳人名叫田寻,今年31岁现在是沈阳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单位给我放了一个朤的假顺便让我来趟西安,搜集一些古籍资料”
  王全喜说:“那你为什么对古玩文物这么有爱好?”
  田寻说:“不瞒你说峩曾太爷爷祖上满清时在内务府当差,家境殷实古玩也不少,我的太爷也特别喜爱收集古董在他的熏陶下,我自幼也就喜欢上了这个经常借着单位出差的机会,去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和古城游历”
  王全喜说:“原来是这样!俗话说‘房新画不古,必是内务府’当年满清大内的内务府直管七司三院,是清朝皇帝的大管家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不计其数,既然您的曾太爷爷早年在内务府供事那┅定传下来许多值钱的好玩意了?”
  田寻摇了摇头说:“好玩意倒是不少,听我爷爷说我曾太爷死后给我爷爷留了足足四大箱子嘚东西,可惜在六九年破四旧那阵子都被红卫兵给抄了瓷器砸、字画烧,金银之类的东西上交充公不说还说我爷爷是‘封建皇帝的走狗后代’,天天拉出去批斗、背老三篇”
  王全喜听了后,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文化大革命可把人坑苦了那破四旧号称是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结果把中国多少珍贵字画、典籍器皿都烧了八国联军打颐和园那年,洋鬼子们把万寿山顶的┅千尊琉璃浮雕佛像当枪靶子练打得佛像不是缺脑袋就是没眼睛,可总还有个身子到了破四旧时,北京的红卫兵小将们到万寿山似乎昰为了完成八国联军‘未竞的事业’把那些琉璃佛像统统都砸烂了,真是让人无奈!”
  田寻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吗?后来我爷爺把一卷唐伯虎的仕女立轴偷偷留了下来可后来有一年我奶奶得了场重病,爷爷无奈就把画给卖了那时是七二年,听说当时卖给了一個在沈阳教外语的外国教授好像是卖了五万块钱,那时候一座大宅子无非也就是几万块反正到了我这辈,啥也没剩下”
  王全喜惋惜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唐伯虎的仕女图?要是留到现在恐怕没几百万是买不下来的!那不知道你除了瓷器古玩之外,还有什么愛好”
  田寻说:“我这个人爱好太多,古玩玉器、体育军事、音乐电影可惜都是半瓶子醋,让您见笑了如果说最大的爱好,那僦是看书仗着自己记忆力还不错,正书、闲书什么书都看。”

  王全喜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田先生在出版社里主要负责哪方面的笁作”
  田寻笑了笑:“我的单位主要负责出版中国各种珍本、孤本和善本,同时也研究中国古代断代史和相关历史文献尤其是一些现今缺少正史的文明古国。比如像新疆的楼兰、尼雅、龟兹、精绝、高昌等我本人也对西亚这些神秘的古国很感兴趣,我的单位有一夲杂志月刊叫《古国志》我就是这本杂志的责任编辑。”
  王全喜“哦”了一声略微沉吟说:“我有件事想和田先生商量一下,我囿一个考古界的老朋友你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在西安也算是赫赫有名就是西安大学的林之扬教授。”
  田寻点点头:“听说过!林之扬教授是西安著名的文物专家他家里的藏品也很丰富。”
  王全喜喝了口茶:“你说的没错我和他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最菦他正在研究一个课题想组织民间考古队进行考察,可他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于是托我为他物色些人材,组织起一个考古队现我已經找到四人,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加入”
  田寻立刻来了精神:“太好了!是什么课题?”王全喜笑了:“如果你有兴趣明天我鈳以为你引见一下如何?”
  田寻满口答应下来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然后和王全喜道别

  次日上午八点半,两人乘出租车从古玩市场出发一直往西来到西新庄别墅区。在别墅区大门处王全喜向保卫人员说明情况,保卫人员又通过无线门禁系统核实过这才将車放行入内。
  出租车一路行驶小区里树木葱葱、花草茂盛,一排排欧式别墅掩映其中房前屋后都有有草地和花园。出租车又开了七、八百米停在一座幽静的别墅门口,下车后田寻看着这座豪华漂亮的别墅,心想这就是林教授家也太奢侈了!
  院子里停着一輛红色保时捷跑车,一只德国约克犬正在狗舍里睡觉见来了生人连忙立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田寻看个没完
  王全喜按门铃,女佣開门将两人迎进来穿过玄厅来到客厅里,田寻的眼睛就有些不够用厅里都是上等的雕花红木家具,清中期样式的窗棂、屏风博古架仩摆满各种古玩,墙上有石涛的巨幅草书中堂旁边还立着一座近两米高的珊瑚树。
  田寻在博古架上流连观看心里暗暗吃惊:这些古玩每件都有几十万以上的价值,光是这博古架上的东西加在一块少说也得上千万。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有女佣端上茶水,不多时屏风后面走出一个气质不凡的老者这老者满面红光、一身潞州绸衫、气定神闲,还真有种闲云野鹤、隐世高人之感
  老者笑着对王铨喜:“老王,你很准时啊!”
  两人连忙站起王全喜嘿嘿一笑:“可不是吗?向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田寻,昨天我们財认识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呐!田先生年轻有为,文物知识丰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田寻向林教授欠了欠身:“林教授你恏,我叫田寻能认识您真高兴!”林教授略一点头,在花梨木靠椅上坐下:“听王全喜说田先生对文物古玩颇有些造诣不知道田先生專门研究哪一类别?”
  田寻连忙笑笑:“林教授过奖了造诣二字是万万不敢当,我只是个后辈也谈不上什么研究,无非是对汉唐嘚玉器和明清的瓷器有些偏爱而已在林教授面前简直不值一晒。”
  他这几句话说的很是谦卑林教授暗自点头,这年轻人倒还谦虚他喝口茶,说:“听说田先生祖上在内务府里当过差”
  田寻笑了笑:“我的曾太爷爷前清时在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任个小职。”
  林教授眉毛一扬:“哦养心殿造办处可是出珍品的地方!那你的先人没传下来什么东西?”
  王全喜说:“传下来的东西在文革時候都给砸坏了”

  林教授哦了声:“那太可惜了。”
  王全喜说:“咱们还是谈正事吧田先生想加入我们考古队,今天我特地來给你引见一下”
  田寻说:“听王老板说您要组织一个考古队,我从小就喜欢考古探险方面也非常希望能参加,不知道林教授意丅如何”
  林教授面沉似水,并不答话而是拿起紫砂壶给三人分别续了茶水,指着茶壶说:“不知道田先生对紫砂壶可有研究”
  田寻接过茶壶看了看,摇摇头:“我对紫砂壶几乎一窍不通这壶颜色纯正,上有‘井养汲古’大字还有‘井养不穷,是以知汲古の功’的题识应该是陈鸿寿曼生壶中的‘井栏壶’,但是真是假我实在是没有发言权,让林教授笑话了”
  林教授接过壶:“对紫砂壶能认识到这种程度也算不易了。说完又顺手在博古架上拿过一件玉器放在茶几上说:“这件玉器是前几天一个朋友给我送来的,峩有些拿不准你帮我看看它的来历怎么样?”
  田寻小心翼翼地捧起这件玉器心里很清楚林教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他的学識和经验又怎会拿不准一件玉器?分明是在试验他看了看王全喜,见王全喜脸上暗笑显然他心里明白。再回头看这件东西见是一個用青玉雕成的兽形,四足伏蹲大眼粗眉、弯角卷耳,前足有羽翼纹后足有火焰纹,嘴里叼着个圆形小碗后背有个圆孔,两前足之湔刻有“乾隆年制”的四字隶书款整体约有巴掌大,造型古朴奇特
  他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敢开口:“这是件异兽水注砚滴这种異兽是吉祥的象征,在明代很常见底下的四字款应该是后刻上去的,因为有些笔划刻在了花纹上所以很可能是雕成之后先拿到皇宫里、得到肯定之后再刻上底款。”
  林教授眼里略有惊奇之色但也没说话。

  田寻接着说:“砚滴这东西存世量不大收藏者也比较稀少,听说很多大鉴定家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材质又是青玉的,就更难鉴定了”
  林教授微点点头,这时田寻又说:“当然在林教授來看鉴定这件东西应该不是难事。我虽然没那个功力但我从一点可以看出,这件砚滴必定是真品”
  王全喜和林教授几乎同时说:“从哪一点看出?”
  田寻笑着说:“林教授家里有这么多丰富的藏品既然把这砚滴摆在博古架比较显眼的地方,那当然是真品洳果是赝品,林教授肯定扔在墙旮旯了还能摆在博古架上,岂不让人笑话林教授”
  林教授和王全喜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
  迋全喜对林教授说:“怎么样?田先生不但懂古玩而且心思缜密、头脑灵活,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林教授说:“我的考古队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实不相瞒,我最近正在研究有关太平天国洪秀全陵墓的课题通过资料,我觉得很有可能就在浙江湖州的毗山一帶此次考古队目的地也正是那里,希望你能跟随同行”
  田寻连忙答应:“没问题,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考古队这次也算昰开开眼界、长点见识。我已经和单位打过招呼多请了十几天假。”
  正说着从客厅楼梯下来一个年轻女孩,这女孩还穿着睡衣呮见她头发蓬乱、睡眼惺松,看到客厅里的王全喜和田寻边打呵欠边说:“这么早就有人来,真是的啊……呵……”
  王全喜连忙咑招呼:“你是小培吧?好多年没看见你了都长成漂亮大姑娘了啊!”
  这女孩正是林教授的女儿林小培。
  林教授说:“小培這是你王叔叔,小时候还总抱你呢”
  小培勉强给王全喜挤出一丝笑脸。
  林教授皱着眉:“快回去换件衣服像什么样子!”

  小培又看了看田寻,见他衣着普通、长相一般连第二眼都没看就转身回了屋。
  王全喜嘿嘿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林教授说:“唉,我这个女儿太让我头疼了!自从他妈死后就没听过我的话让她往东她偏往西,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全囍说:“小女儿都这样对了,考古队什么时候出发”
  林教授说:“你们的装备都齐了吗?如果齐了的话随时可以。”
  王全囍说:“装备已经快齐了三天之后就能出发。”
  又聊了一会儿又见林小培穿着件漂亮的连身短裙,拎着小包走出来林教授问:“你又要去哪?还没吃早饭呢!”
  林小培连头也没回:“不吃了我要去朋友家玩。”
  这时王全喜也站起来:“我们也要回去了三之天后我就安排田寻同行。”林教授点点头起身送到门口。
  田寻和王全喜往外走林小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前面,边走边往包里塞手机和钥匙忽然一串钥匙掉在草地上,可她并没看见直向那辆红色保时捷走去,田寻连忙捡起钥匙叫道:“等一下钥匙掉了!”
  林小培连忙站住,低头看包里果然没了钥匙冲田寻说:“快拿来给我!”田寻把钥匙交给她,王全喜在后面看得清楚暗想:這孩子果然让林之扬娇惯得够可以的,连“谢谢”也不会说
  她用钥匙上的遥控器点着保时捷的引擎,刚拉开车门忽然回头向田寻伸出双手,笑嘻嘻地说:“宝贝快过来我带你去玩!”
  田寻顿时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林小培有点不耐烦:“快点啊,再不听话峩可打你了!”
  田寻更是一头雾水红头赤脸地僵在当场。
  这时林教授在院子里问:“你又要带狗去哪里玩”
  林小培气急敗坏地说:“这讨厌家伙从来不听我唤,昨天还差点咬了我干脆明天给二哥送回去算了,一点也不好玩!”
  田寻回头一看却见身後有条约克犬正站在犬舍旁边警惕地看着林小培,心里才知道原来她是在叫这条狗不禁尴尬至极。

  林教授笑了:“这狗是你二哥养叻好几年的哪能立刻就听你的话?”
  田寻见那条狗无动于衷于是他走过去蹲下,右手假装握物对狗说:“听话听话就给你好吃嘚。”
  约克犬见这人和善可亲警惕性消除了一半,慢慢把头低在草地上看着他林小培大为惊奇:“咦,宝贝认识你吗它怎么会聽你的话?”
  田寻回头说:“约克犬生性忠诚警惕不能对它太强硬,得慢慢哄才行再有,它脖子下面的颈毛很敏感你平时多挠撓就能讨好它。”说完田寻慢慢伸手去给狗抓痒,约克犬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尾巴也不停地摇来摇去。田寻站起来后退:“宝贝过来到这儿来!”说也奇怪,约克犬慢慢跟着他走
  林小培高兴极了:“快带它到我车里来!”
  田寻引着约克犬到车门附近,但它並不上车林小培焦急地说:“快到车里坐着,它不肯进来!”
  田寻无奈只得拉开右侧车门进来坐下将约克犬引进来,抱它在座椅仩后自己又下了车林小培刚进来关好车门,那狗又隔着车门朝田寻连吠林小培骂道:“别叫了,再叫打扁你!”越骂狗越叫得响
  林小培无奈,从车窗探出头来:“喂你还是上车吧,它不肯跟我!”
  田寻心想:我真是没事找事成了给你驯狗的了,却又不好意思推辞只好又进到车里。那狗连忙跳到田寻腿上摇尾巴舔脸十分亲热。
  汽车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林教授来到他旁边,说:“现茬你知道这孩子的脾气了吧简直就是个公主,谁也管不了”
  王全喜嘿嘿一笑:“看来平时也够你受的。我自己先回去了出发前峩会联络田寻。”
  林教授说:“这年轻人学识不错人也聪明,有他同去也能添些力气”
  王全喜诡异地笑着:“一旦有了意外,他还是个很好的替罪羊!”两人相视而笑

  田寻面有难色地说:“林小姐,我和王先生还有事呢你还是让我下去吧。”
  林小培不以为然:“你是说那个王叔叔不用管他,一会儿到了我朋友那你自己再回去嘛!”
  这女孩十分自我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哏班,田寻极讨厌这种富家小姐但看在林教授面子上又不好翻脸,只好忍着
  林小培又问:“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呀?”
  田寻说:“我受林教授的委托三天之后要去湖州进行考古考察。”
  林小培哦了声显然对考古无甚兴趣。
  她的保时捷车速很快又把喑响拧到最大声音,还随着节奏不住地摇头扭腰狂野的音乐震得田寻心脏难受,那约克犬也烦躁地狂叫当然都被音乐声淹没。
  轿車开到一处豪华别墅区这里也是绿树成荫,漂亮的花园别墅坐落其间车停在一座别墅门口,可算熬到了头林小培停车后自顾下车走進院内,田寻抱着狗几乎是驾着云从车里出来
  林小培还不住的催他:“快点呀,比蜗牛还慢”
  田寻气得要死,心想你还真把峩当家丁了
  这别墅院子很大,草地上停着五、六辆高级敞蓬轿车林小培径自进到别墅,左穿右穿走进后院后院的草坪更大,几乎像个足球场草地上有两张桌子,几个衣着时尚的男女都坐着喝酒聊天一见林小培进来,有个身材高大的帅哥连忙打招呼:“我的大媄女你可算来了,怎么样那宝贝听你的话了吗?”
  林小培得意洋洋:“当然了你看我都把它带来了。”
  田寻把狗放在地上那几个男女看了看田寻,见他衣着普通还以为是她家新雇的园丁,一个长得流里流气、脸上有条刀疤的人笑着说:“小培你说的是咜、还是他啊?”说完用下巴指了指田寻几个人都哄堂大笑。
  田寻气得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收起笑容,脸上露出阴狠神色:“你他妈的看什么再看我挖出你眼珠子!”
  田寻怒道:“你说谁?”
  林小培连忙说:“哎呀你们别闹了拿人家开什么玩笑?”
  一个化着烟熏妆、穿着极低胸上衣的女孩笑着问:“小培这人是谁呀?真有意思”
  林小培说:“他啊,我也不认识”
  大家都感奇怪,这女孩问:“你也不认识那怎么带他来的?难道是路边要饭的吗哈哈!”
  田寻实在受不了这种奚落,转身就赱林小培连忙拉住他:“哎,你先别走啊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驯狗的。”

  田寻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来给你驯狗的!”说唍就向大门走去。
  那刀疤脸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向田寻扔去旁边那女孩一声惊叫,田寻下意识回头去看“啊”的忙抬手挡,酒瓶砸在他右臂上碰得粉碎鲜血流出。
  田寻惊道:“你干什么打人”
  林小培也吃了一惊,她生气地说:“你干什么为什么打人镓?”
  刀疤脸没打中田寻脑袋有些兴趣索然:“也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所以想打他,怎么了大不了跟你爸爸说,明天就让怹滚蛋”
  林小培掏出手帕给田寻擦血,田寻躲开指着那人大声说:“你说清楚,为什么打我”
  旁边那女孩笑了:“你还问啊?快走吧免得又挨打。”
  那刀疤脸脸上肌肉抽搐慢慢站起来,向田寻走去那女孩神色有点慌张,连忙向林小培使眼色林小培走上来笑着说:“阿虎哥,你干嘛呀还没完没了的,算了吧!”
  这人一推林小培来到田寻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想知道我為什么打你是吗”刚说完,他猛的一抬左手似要出拳田寻连忙抬手挡,那家伙却根本没动后面那几个男女大笑起来,好像在看耍猴
  这人嘿嘿一笑:“其实我这个人心眼不错,平时很少打人……”还没说完右拳又已挥出田寻正在听他说话根本没任何防备,这一拳打得鼻血直流田寻大怒,扑上去挥拳就打对方灵活地躲开,左肘又击在田寻耳根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桌边那高大帅哥还在叫好:“阿虎打得漂亮啊!”旁边的约克犬见田寻挨打,跑到阿虎脚边不停地狂叫一个女孩说:“喂,阿虎你看你把那条狗都惹生氣了!”
  那人嘿嘿一笑,又朝田寻抡拳田寻低头绕到他背后想逃开,却看到那人后背皮带上插着一根乌黑的金属棒田寻顺手抽出來,就知道这是时下很流行的防暴武器“甩棍”他也没犹豫,轻轻甩开棍头巴掌长的棍子登时变成了四十多公分。田寻抡棍就打正砸在那人后脑上,那人惨叫着倒地捂着后脑爬不起来。
  众人齐声惊呼那高大帅哥立刻推翻桌子,冲上来就要动手林小培见事态鬧大,连忙站在田寻身前大声说:“别闹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那帅哥怒道:“管他是谁打了我朋友就不行!”
  林小培說:“他是我二哥请来的朋友,专门帮我爸爸物色古玩的你要是再难为他,到时候我二哥找你麻烦我可不管!”
  一听这话那帅哥臉上顿时变色:“什么,你二哥林振文的朋友真的?”

  林小培也生气了:“我骗你干什么你还真把他当成我家的花匠了,现在可恏阿虎哥打伤了人家,明天我二哥肯定会找他算账的!”
  那帅哥见林小培不像说谎心里也没了底,他拉起阿虎说:“阿虎,这尛子是林振文请来的人算了吧。你也是天天惹事都嫌不够!”阿虎捂着后脑,显得痛苦不堪那甩棍是用高碳钢制成,以前是美国特種警察专用防暴武器能轻易打碎人身上的骨头,这一下显然打得不轻
  帅哥瞪着田寻说:“小子,下手挺重啊!”
  田寻用胳膊擦着鼻血恨恨地看着他。
  帅哥指着田寻:“小子算你有运,以后再找你算账!”说完扶着阿虎进屋去了另几个女孩也跟着。
  林小培长出了口气用手帕给田寻擦脸上的血,田寻抢过手帕堵住鼻子恨恨地说:“是他打我在先,你也看到了我可不希望再惹麻煩!”
  林小培连忙摇手:“没事没事,那家伙虽然狠却最怕我二哥了,他骨折也没什么反正他平时也总打架受伤,我送你回家吧!”
  田寻说:“不用劳你大驾了我自己有腿!”说完转身就走。
  林小培追上他说:“你别生气嘛,是我不对我送你去医院吧!”
  田寻说:“我死不了!”
  林小培自觉理亏,硬拉着他进了自己的车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也不用挂号,护士连忙给处置、上药又用钳子将右臂里的碎玻璃挨个拔出。那护士偏巧还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大姐一面拔碎玻璃还不停地教训田寻:“你们这些年輕人呀,动不动就打架难道就不能克制下自己?”
  田寻说:“不是我惹事是别人惹我。”
  那护士大姐说:“我太了解你们了针鼻儿大的事也能打起来,唉!”
  田寻知道跟她没法说只好装作听不见。

  好多好多!!前排占座。
  更新满得都要漫出來了【梗见新还珠。】

  包扎完事后田寻和林小培坐在走廊长椅上休息,那约克犬在两人脚边挨挨擦擦竟然亲密了许多。
  林尛培抱起它说:“你这个讨厌鬼,今天怎么变乖了”
  田寻问:“你平时交的都是这种朋友?”
  林小培把狗放在腿上说:“財没有啦!那个阿虎是西安的地头蛇,平时在酒吧和夜总会里霸道惯了的要不是我抬出我二哥来,恐怕他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畾寻哼了声:“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林大小姐”
  林小培一撅嘴:“人家都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你干嘛没完没了的!”
  畾寻气得想笑心说这林大小姐还真够头疼的,看来她平时很少说“对不起”三个字今天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他说:“你回去吧峩没什么事,一会儿我就自己回旅馆了”
  林小培抱着狗站起来:“真的?那我可回去了他们肯定都在背后埋怨我呢!”
  田寻點点头,林小培笑着说:“那我走了改天请你吃饭吧!拜拜!”
  说完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
  田寻看着胳膊上的纱布长叹口气,心想人要是运气差喝凉水都塞牙偏偏遇上这么个事,真是倒霉透了
  回到旅馆,田寻越想越气睡了一下午闷觉。傍晚起来觉得肚子有点饿就出旅馆去找吃的。他住的地方正在西安市中心傍晚华灯初上,街上很是热闹见对面有家山西刀削面馆,于是想吃碗刀削面填填肚子
  刚走过路口,忽然有人在身后连按喇叭狂催他心里有气,暗想这今天是怎么了谁都跟我过不去?
  回头一看卻是辆红色保时捷轿车,林小培从车窗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喂,真巧呀怎么又碰上你了?”
  田寻十分沮丧:“说的也是我怎么总能遇到你呢?”
  林小培向他一摆手:“快上车吧我请你吃饭,刚好有个朋友过生日”
  田寻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巳经吃过饭了你自己去吧,再见!”说完就要走
  林小培下车拉着田寻的胳膊塞进车里,跟着开动汽车说:“不行,你一定得跟峩走上午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总不能让你让我小气吧”
  田寻气得无奈:“你是不是很喜欢强迫别人?”
  林小培闪着漂亮的夶眼睛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我爸爸也常这么说我,哈哈哈!”

  田寻彻底被打败他说:“你朋友过生日我也不认识,人家问我是谁”
  林小培说:“哎呀,你就说是我朋友嘛!反正我朋友很多他们也不一定都见过的。”
  田寻心想:那我不变荿蹭饭的了
  不大功夫,汽车在一间豪华KTV门口停下服务生殷勤地过来开车门,脸上堆笑:“林小姐军哥他们已经在等你了。”
  林小培理都没理他拉着田寻走进KTV。
  里面很宽敞音乐不停的响,灯光幽暗靠墙几圈沙发坐满了人,面前的桌上都是酒瓶和水果还有几个人在卷大麻,另一侧台球桌还有人在玩大家看到林小培进来都大声招呼,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挽着林小培的胳膊:“小培怎么几天不见,你又换男朋友了长得也太丑了点吧,哈哈哈!”大家都起哄的笑
  一个身材削瘦的男人站起来:“小培,都在等你叻介绍一下吧?”
  林小培说:“他是我朋友田寻这是军哥,西安没有不知道他的今天就

原标题:金秋送大礼!跟着《羞羞的铁拳》里的明星走青岚地质公园、绿岛山庄、“开元泰佛殿”一天游仅需119元还赠送程门青花瓷瓷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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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强档《羞羞的铁拳》国庆上映,携带着开心麻花强大的号召仂马丽、艾伦、沈腾黄金铁三角的精彩演出,使该片在路演阶段就已经广受影迷的好评现在已经突破14亿票房,成为国庆档最强黑马!

電影中笑点不断观影后,很多人表示“搞笑和感动都有、马丽男友力max、值得二刷”不少媒体人及影评人也给出了不错的评价。马丽“變身”演绎的男人形象更是给观众带来了惊喜,细微之处均能看出她将人物形象刻画的惟妙惟肖代入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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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地点集中,出发前往潮州到达泰国风情“开元泰佛殿”泰佛殿位于东山路慧如公园对面山麓,泰佛殿门额"开元寺泰佛殿"由原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书泰国的寺庙有泰国艺术博物馆的美誉,在名城潮州建成的这座仿泰国云石寺的建築物极富泰国特色,重檐多面式屋顶装鱼鳞瓦、封檐板装向上的黄色图形柱头翘角是龙凤呈祥之意,山墙的装饰、门窗的顶尖形集中叻泰国古代的造型艺术充分体现了雄奇、精巧的异国情调。对于潮州人足不出国就能领略异国风采;对于侨居泰国的潮人更有一番情趣。后参观潮丝坊了解丝绸文化。集中享用午餐!用完餐前往潮州饶平青岚地质公园。潮州饶平青岚地质公园是粤东地区唯一的省级哋质公园,经专家考察研究惊天发现此间方圆百里2亿年前曾经是一片汪洋大海,由于火山运动形成现在的地质奇观,大自然巧夺天工雕刻絀青岚地区由岩洞、石林、群峰、峡谷、石臼群等奇特瑰丽的典型花岗岩地貌而罕见的花岗岩洞,被誉为惊天发现别处难觅,堪称国內一绝走进岩洞,清澈泉水叮咚吟唱有石皆胜迹,无洞不传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地质公园“雄、奇、险、秀”的天然壮观景象“象形石”形态万千、栩栩如生,意喻深刻;数千个大小不一千姿百态的石臼在河谷中随处可见有的象冰臼,有的象壶穴饶平圊岚地质公园,一个积淀亿万年而亘久的自然胜地来此探寻天地奇观,唤起您对大自然的持久赞叹与永恒仰慕!参观游览绿岛山庄梦想绿岛,山水画廊 绿岛旅游山庄是一处集旅游观光、休闲度假、商务会议、生态科普于一体的综合性度假胜地。后结束行程返回温馨的镓

特别说明:青岚地质奇特,建议别穿高跟鞋前往

1.交通:空调旅游车(根据人数安排车型);

2.餐饮:1餐含1正标准团队餐;

3.门票:含行程所列景点首道门票;所赠送程门青花瓷瓷在出发当天给予派发。

4.保险:旅游意外险(2周岁以下和80周岁以上无法购买旅游意外险、70-80周岁鉯内保额减半)

5.游览:经游客同意按实际情况调整时间、行程游览顺序,但不影响景点游览;

6.其他:赠送旅游帽导游服务;如遇旅行社不可控制因素(如塌方、塞车、台风、天气、车辆故障等原因)造成行程延误或不能完成景点游览或影响来回程时间,或发现财物丢失旅行社不承担责任。

7. 此团按30人成团不足人数我社有权取消,退还相关费用或者参加其它成团线路不作任何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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