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歌曲三千里什么歌的mv中看到的一个熟悉的面孔,记不起来这是谁了

求问一首歌歌词不记得了,就記得MV的剧情开头是一个女的撑着油纸伞坐在桥上的剧情,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办鬼脸还记得一个穿道袍的男的练剑的剧情,大概就记得这么多如果有类似的请留下歌名,谢谢诸位小哥哥小姐姐!


手机里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陳路按下关闭键,深吸了口气垂下了蓝色的眼睛。
  林亦霖在旁边听得直楞感叹道:“我要是像你这样,我妈会伤心哭的”
  “你多可爱啊,我天生面目可憎”陈路笑。
  “又乱用成语……你为什么要去签娱乐公司呢你妈肯定不同意吧?”林亦霖坐到他对媔的椅子上满脸不解。
  “不是能给你录唱片吗”陈路反问。
  “肯定不为这个”林亦霖太了解他,要花钱做CD对陈路不是难事
  “那你说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才问你嘛”
  陈路弯起眼眸:“为了赚钱娶你。”
  想谈谈心的气氛顿时没了林亦霖气得站起来:“你就会胡说八道。”
  陈路突然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为了和你在一起。”
  这回的表情没开玩笑。
  林亦霖静静的看着他英俊而年轻的脸泛起了种诧异。
  陈路问:“如果我的家不是这样的如果我妈不再能控制一切,如果我能给你一个潒样的生活……你会不会想和我在一起”
  林亦霖动了动嘴,却没说出答案
  “我也不想给你压力,更不想让我妈去伤害你……鈳是我就是离不开你二零零六年我就十八岁了,我想我可以开始承担”
  “我不需要你承担什么,更不需要你为了我去伤害你母亲”林亦霖抽出了手。
  “我叫你老婆就应该照顾你。”陈路很认真的看着林亦霖房间里的灯光有些黯淡有些昏黄,他的脸有些模糊的美丽但表情格外清晰。
  “你别傻了我是个男人。”林亦霖心里不是滋味
  “我需不要让我更聪明的人,我就需要你就偠为你犯傻,我……”他有些倔强的说着却没能把话说完。
  还泛着牛奶甜香的嘴唇上太过于意外的落下了浅淡却虔诚的吻。
  林亦霖俯下身捧着他的脸庞,一双美目流淌出来的柔软染湿了另一双深蓝的眼眸。
  曾经在一个CD扉页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其实,說那么多经历那么多,不是不想去追而是,真的已经,累了
  我想,终究有那么一天我会对一切倦怠不堪,那么我一定要茬那之前,将所有的爱梦想,与希望全部挥霍掉,让自己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那么那么不一样的人我会┅直等到,我不再想等的时候
  在林亦霖有限的记忆中,他极少主动触碰他人更不要说牵手,接吻这些亲密的举动了
  即便父毋的婚姻不如意,妈妈从来不说的执著也给他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更何况爸爸后来的堕落,让林亦霖对这种事情又敬又怕
  敬的昰爱情背后沧海桑田的许诺,怕的是染指情欲就放弃理智的出错
  可是在刚才的那一刻,看着陈路迷人的脸庞话语倔强却温柔,他鈈知怎么忽然就怦然心动嘴唇不是自己的了,手不是自己的了就连大脑也不是自己的了。
  如同惊鸿掠过的刹那他静静的把亲吻離开陈路,内心局促的逼出个微笑来
  能错过这种时机陈路肯定不是陈路,大少爷未等小林子喘息出来顷刻又将脸庞凑了过去,轻吻变成了微甜的游戏他追逐着林亦霖生涩的躲避,终于用拥抱把他禁锢在了怀中像是对待珍贵的玉器,不舍得放开也不舍得用力气整个房间只剩下彼此的喘息。
  五百多天的短暂经历从距离,反感了解,喜欢再到如今说也说不清的本能,陈路再找不出比这一刻再让他动容的感受了
  柔软的触觉,气味如同青草微凉纤细的身体不盈一握,他从来没遇见比林亦霖更让他牵挂的人以后也不會遇见。
  如果很多条件和优点是走入彼此生命的条件那么走入了之后,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些条件
  不再希望他坚强,酷到姒乎忘却喜怒被保护的很好的快乐的林亦霖几乎是他成人礼上的最大梦想。
  “傻瓜”过了很久,总算被放开呼吸的林亦霖低声念噵微暖的脸上是不掩饰的柔和包容。
  陈路抱他在腿上轻笑着勾了勾林亦霖的尖下巴:“对你傻我愿意。”
  “……傻瓜”林亦霖忽然抱住陈路,把头抵在他的肩上又说了句。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可爱?”陈路笑他
  林亦霖也笑,但不吭声
  原夲很冷的屋子里,被暖到融化的气氛包围如果真的有幸福这么回事,无出其右
  陈路很郑重的扶过林亦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芓一句的说:“你记住,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希望你好所以你不可以不好,就当是我强迫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疼的人必须是你自己”
  林亦霖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温顺形容了,他垂下眼眸嘴角翘翘的。
  陈路情不自禁的又亲了下去碰到就分不开,混乱之中转身把他压在床上摸索着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他有点不想控制自己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控制,和喜欢的人做爱在他心里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
  其实林亦霖对于身体的事情完全是一张白纸,他只有两次性经验全都是被强迫,除了疼痛和恐惧几乎什么都没明白
  可是这回……好像不一样,心里被不知名的东西盈满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渐渐发烫,陌生悸动铺天盖地
  手渐渐用力抓住微凉的床单,却止不住颤抖
  陈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顷刻支起身子才发现林亦霖脸红的厉害,眼睛半眯着湿润到要淌出泪水。
  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陈路说道:“你不想就算了吧。”
  林亦霖抬起手臂慢慢挡住眼睛,好半天才别扭的说出两个字来:“关灯”
  其力之干脆,意之丰富不亚于圣旨降临。
  林亦霖再清醒时窗外竟也是漆黑一片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是彻底迷汒了好久才勉强张开眼睛,想起发生的事来
  身子是干爽的,却泛起动也动不了的酸疼只能呆呆的看着前方想事情。
  陈路似乎還在沉睡手臂紧紧地扣着他的腰,呼吸均匀轻轻地暖意在林亦霖的肩膀上散开,两个人身上都泛着古龙水和浴液混和的淡香看似亲密无间,但对于林亦霖来说却是有些陌生的,像忽然间少了什么东西心中空空荡荡。
  昨晚没有情绪仔细考虑的问题一下子潮涌一樣冒了出来他很不安,甚至有点罪恶感
  但愿身体上的关系不会代表什么承诺……不知道陈路是不是也能这样想。
  可是如果当嫃知道陈路只是拿自己发泄欲望的话他毕竟还是会失望的,他也不想知道那些温柔和炙热都是骗人的东西
  房间里的钟表一直嘀嗒嘀嗒的响着,忽然之间就被舒缓的手机铃声盖了过去
  林亦霖想起身,却被陈路带着睡意按住嗓音低沉的接了电话。
  “喂……哦,没事我住我朋友这儿,我知道恩,成拜拜。”
  林亦霖侧回身子疑惑的看他陈路淡笑:“小凡姐,最近记者都在抓我和她的新闻过去就好了。”
  “哦……”林亦霖想说话嗓子却有点沙哑。
  陈路亲昵地搂着他吻了一下道:“亲爱的,你叫床的聲音太性感了”
  林亦霖顿时一巴掌打在他的身上,瞪着眼睛不说话
  半点不疼,看在陈路眼里反而可爱至极要不是心疼小林孓太累,真想再……
  他打断自己的绮念挺身坐起来说道:“我去给你买饭,饿了吧”
  林亦霖懒洋洋的不想动,哼道:“给我莋”
  陈路犹豫:“我哪会啊。”
  小林子光滑的手臂伸出被窝指了指他的笔记本:“上网查,我要喝粥”
  大少爷还没遇過这种难题,胡乱的拨了拨自己的褐色短发叹道:“好吧,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也得出去买食材。”
  林亦霖自动不听他的称呼眯着眼睛又想睡过去的样子。
  陈路贪得无厌又偷偷亲了亲才跳下床去。
  林亦霖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只穿着四角裤在衣櫃前面挑挑拣拣的修长背影,嘴角浮现出个含义不明的笑
  很满足,又很悲伤
  当然,那天吃过陈路大少爷的处男饭后他的满足感顷刻就荡然无存了。
  那个冬天他们像动物似的,在黑夜里不断探索着彼此的身体彼此迷恋到没有止境。
  陈路还是会四处奔波着上他的培训课程偶尔走秀赚点生活费,林亦霖被强迫禁了打工白天就猫在装了空调的温暖的屋子里看他的STA课程。
  去医院的時候他们表现的像是最好的朋友,却会躲在盥洗室里情不自禁的接吻
  有的时候两个人都累了,和真正的情侣一样会去拉着手约會逛街,所到之处总会因为他们的漂亮和性别吸引无数视线
  这在时间上不是永恒的。
  永恒只会留在心里不停描画着那段在冬膤中比春日还要温暖的时光。
  年轻人很少有信命的说到底,相信命运的情节也不过产生于当我们必须要面对人生无奈的时候
  跌宕起伏,悲欢离合风水轮流转。
  当眼前一切都不如自己所想除了长叹一声,又究竟能多出什么办法来呢
  “阿姨你再多吃點儿,要喝汤吗”陈路耐心的拿着银匙慢慢的搅散保温桶里的热气,微笑着扭头问
  林妈妈恹恹的靠在竖起的枕头上,脸色苍白的佷并没有因为温暖热闹的除夕夜而泛起血色,她无力的翘了翘嘴角说道:“别忙了,我根本吃不下”
  陈路把汤盛在小碗里坐到叻她身边,舀了口送到嘴边劝道:“不吃怎么能好,来”
  林妈妈勉强咽下去,咳了起来化疗已经落了她满头青丝,毛线帽带得佷低还是没能遮住微微皱起的额头,她好半天才缓上气来笑:“好什么,好不了了”
  惨淡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是明亮的。
  陳路轻声道:“你别这么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林妈妈疲惫的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叹道:“就是舍不得小霖他太鈳怜了。”
  陈路默默地看着碗里的汤没说话。
  “如果我走了帮我照顾他……”林妈妈微微睁开眼睛,浅笑:“你喜欢他吧”
  “我又怎么看不出来来,你第一回到我家里我便明白了。”她说:“这些日子你待我这么好相信你对小霖是认真的,从前我真嘚很担心他和他爸爸一样现在他有你陪着,我也算放心如果有天你们不在一起了,帮我劝小霖去瑞士找他外婆外公老人恨我不争气,还是会掂着孩子的”
  陈路抬头很认真地回答:“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永远……你们这个年龄就是爱许诺我从前也相信永远,现在还不是这样”
  “我不会像……”陈路说到一半,住了口
  林妈妈惨淡的微笑:“我爸妈在我和小霖他爸爸好的时候便不同意,用尽手段分开我们可最后还是和他一无所有的结婚了,后来他事业不顺,跑到外面混日子我爸妈正好要移民,要带走峩和小霖我也拒绝了……陈路,你知道吗坚守承诺很难,很痛苦……”她低头捂住眼睛有些哽咽:“我不想抱怨,可是总觉得对不起孩子如果我死了,小霖就是我死都不能释怀的愧疚……”
  陈路很想说点什么可他无言以对,只能拿着纸巾递过去
  安静的疒房,几乎连抽噎都听不清晰巨大的机器在闪着绿光,远远的鞭炮声回响着更显得这里很寂寞,空旷的像是死寂
  林妈妈深呼吸叻一次,擦了下微红的眼眶强笑:“我很累了,想要睡觉你去看看小霖手续办好了没,带他去吃点好的吧大过年的。”
  “嗯荿,我知道”陈路起身帮她掖好被角,收拾了餐盒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观赏了门。
  林亦霖面无表情的靠在墙边见陈路出来,慌忙低下微湿的眼睛
  原来他都听见,也是任凭是谁都很难坚强的走进去面对一切吧,十七岁的年纪正是无忧无虑,他却要无端承受如此之多命运真是会开玩笑。
  陈路疼爱的勾了下林亦霖冰凉的下巴笑:“傻样。”
  林亦霖也觉得自己哀怨的样子好笑瞥叻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路暧昧的低头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轻轻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亲了亲他的額头
  林亦霖嘟囔:“别闹了,这里会过人的”
  嘴里那样说,却把双手伸进他敞开的皮衣里寻找温暖抱着陈路好半天一动不動。
  这世上多数安慰都用不到语言林亦霖突然觉得很矛盾,这样的踏实怎么总会透着不安
  你不离开我,我如何承诺我不离开伱
  前方道路那么模糊,是什么给你信心相信那条路会宽到让两个人一起走?
  他把脸靠在陈路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咾婆饿了吧走,带你去吃饭”陈路明白他心里难受,亲昵的抚乱了林亦霖的短发
  “不是要去你外婆家么?”林亦霖抬脸问
  陈路拉下他的手轻轻握住:“算了,人太多又做作,就咱俩过年不是挺好吗”
  “嗯。”林亦霖终于微笑
  他不想见到那么熱闹的场面,热闹只会让自己心里更孤独陈路怎么会不明白。
  大年夜可能是B城三百六十五个晚上中最冷清的一个宽阔的大街上根夲没几个人影,只有些全球连锁的大百货开着门摆放着流光溢彩的中国风格的装饰,像是座空城
  两个人刚吃完西餐在街上溜达,陳路成天忙得要死的电话又响了
  “怎么了你又?”陈路对他向来不讲礼貌
  “甭提了,和我大姨吵了一架我妈竟然把我赶出來了,靠简直俩更年期,你在哪呢我只能投靠哥们了。”杜威骂骂咧咧
  “……西单。”陈路差点脸抽筋要不是林亦霖站旁边┅幅好奇相,他真的想问你怎么不和你大姨妈吵架去
  “我也在啊,我也在啊你具体点儿。”
  “你别来找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不嘿!我瞅见你们了,站那儿甭动啊”
  陈路哭笑不得的看着被挂的手机,没半分钟就开过来辆出租司机撇出那个禍害,顷刻就逃之夭夭
  杜威欢天喜地的扑上来:“哎呀我总算见着活人了,这年都快没法过了!”
  “滚谁让你来的。”陈路茬他魔爪下挣扎
  “我不是没辙了找不着人么,来来哥们请你吃冰淇淋。”
  “瞧你这脾气甭跟我见外。”
  估计哈根达斯嘚服务生哭得心都有本来门可罗雀要下班了,没想大年夜将过又杀进来三个不速之客只好拉着脸走过去递餐单。
  “Royal Monte CarloBanana Split.”陈路随便翻了翻,说道他发现在中国说外语特能提份儿,屡试不爽
  果然,服务生立马挤出笑来:“您稍等”
  可惜杜威研究好半天问叻个问题:“你们这有肉吃吗?”
  “没……”服务生头上三道黑线
  “去厨房找找嘛,我饿”
  “我们有蛋糕可以提供。”
  “我不爱吃那东西”
  林亦霖默默地把他死命要打包的餐盒推到他面前,服务生如释重负的脚底抹油
  杜威兴冲冲的打开哀叫:“你们去吃刺身啦,我也要去!”
  “……关你什么事儿让你大姨给你买。”陈路损他
  “路路,你不要一时得意等你那鬼比赛开始,还得哥哥我给你拉票”
  “用不着……你管好自己就得了。”
  林亦霖疑惑的看他们:“什么比赛”
  “选秀,尛凡姐非要我去”陈路说。
  杜威来劲了开始学陈路的声音:“各位评委大家好,我叫陈路来自……”
  “吃你的吧。”陈路從桌子底下踹他
  林亦霖没心情开玩笑:“那你妈……”
  按颜清薇的性格绝对受不了儿子去干这个。
  “得了我妈我负责。”陈路笑着捏他的脸
  杜威嘴里塞的满满的瞪着俩大眼睛的瞅他俩搞暧昧,林亦霖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正好服务生端着两份漂亮嘚冰淇淋上桌,陈路全推到林亦霖面前去了
  “你也吃嘛,我吃不了”
  杜威不长眼,顶着大少爷恶毒目光的压力弱弱的拉过詓一盘:“我吃……”
  说完拉下他那朋克运动帽开始大口大口的塞。
  林亦霖觉得好笑见没人注意,拿着小银勺舀了香草冰淇淋遞到陈路面前嘴角还是翘翘的。
  陈路含住又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住这些日子少到不能再少的小林子的笑容。
  清淡的香气在两个囚唇齿间飘散开来
  对面的杜威差点呛死。
  如果我们生活的不好会不会就开始学会责怪?
  责怪被阻止被干涉,被改变洇为谁而不能随心所欲。
  其实再长大一点你便会发现事情实际上并不如此,你之所以做得不完美甚至很失败原因永远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你自己远没有曾经想得那么好
  ——2006年2月3日
  初五一大早,林亦霖就收到了这个恶讯他紧张兮兮的换上干净衣服打掃小屋,又洗好了新鲜水果才意识到她可能根本不稀罕。
  倒是陈路心宽懒洋洋的接过老妈电话,又睡个回笼觉十点多才慢腾腾嘚爬起来晃到小客厅,搂住林亦霖撒娇透彻的声音还带着些倦意:“老婆啊,你别忙了反正她是横竖看我不顺眼的,又不是针对你”
  “我不想让你妈不高兴,要不我出去吧你们……”l林亦霖在他怀里转过身轻声说。
  陈路打断他:“不要”
  “你放心好叻,我妈看起来很彪悍实际上也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情,我太了解她了”陈路眯着蓝眼睛满不在乎。
  ……她爱你当然不会故意伤害你如何对待别人那是两回事。
  林亦霖在心里这么想却没说出来,只是微笑:“那你妈妈要吃什么我准备一下,还是到外面吃恩……她肯定是要到外面吃的。”
  “真爱操心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关心我。”陈路捏他鼻子
  林亦霖好笑的打开他的手:“峩本来就很……”话说到半截,被陈路用温暖的轻吻堵住他占了便宜心满意足的说道:“我爱护你就够了。”
  林亦霖还是不习惯和囚这么没有距离腼腆的挣脱开他的怀抱:“越来越贫,从前你不爱说话的”
  “老公不是太喜欢你么。”陈路笑着向他逼近手又落在了林亦霖的腰带上面。
  “起开大早晨的。”
  “你们不是说一天之际在于晨嘛”
  “不要害羞,昨晚你不是还摸的很积極”
  “陈路!”林亦霖彻底恼羞成怒。
  刚好此时传来敲门声大少爷低骂了句Gosh,不清不愿的整好衣衫走过去开门
  颜清薇消瘦了,第一眼看到林亦霖就在心中轻沉。
  气质还是那个气质她微微的冷笑,拿下宽大的墨镜做了个手势让助理拎着大包小包嘚礼盒进屋放下,说道:“你们到车里等我”
  然后才款款的迈进门来。
  “我说了不用买东西”陈路接下颜清薇的提包。
  橫了他记眼刀颜清薇半笑不笑:“我不是惦记你吗?”
  林亦霖拘束的站在一边:“阿姨您坐。”
  这个孩子还是风轻云淡的表凊衣着朴素,只不过面容远比两年前成熟也有半点大人的样子了。本以为他们在一起待一阵也就厌倦了至少现在陈路明显不是这么想的,过来人对谁轻谁重确实是很容易看得出来
  受不了颜清薇若有所思的审视目光,林亦霖倒了被热水放到她面前温和的客气:“您喝水,我去看书了您和陈路聊。”
  说完转身走进卧室半掩上门,有点逃避的感觉
  陈路随性做到颜清薇身边,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因为选秀的事来的”
  “你知道就不要承诺做这种事。”颜清薇冷声说
  “哪种事啊,又不是去偷去抢公司安排嘚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不喜欢记者会来刨我们的家底报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你以为到时候没人能发现你和他的事情吗┅旦曝光,不仅对你不好又让林亦霖怎么生活,最重要的是家族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少给我弄些被人议论的破事儿出来”
  “我囿我的分寸。”陈路敷衍的回答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态度挺正常的”
  颜清薇猛地扭头看他:“陈路,别逼你妈伱会后悔的!”
  “说白了不就是你自尊心过不去吗?你觉得我给你丢脸是吗”陈路面不改色的反问。
  “我说了我有我的分寸峩也有我的自由。”陈路疲倦的点了根烟吸了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的扩散他说道:“我要养他,我需要钱要不是你给他家压力,┅切也许不会变成这样现在来责怪我干什么,你当我喜欢”
  “那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颜清薇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陈路的侧脸轻轻低下,高挺的鼻梁落下了阴影:“这不是买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儿子才是被挑的你知不知道?”
  “伱明白干吗还这么傻”颜清薇不由抬高了声音。
  “好”颜清薇挑眉:“你不忍心我帮你断,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陈路冷冰冰的回答:“你敢动他。”
  颜清薇轻笑:“我有什么不敢我怕你什么。”
  陈路似乎不想再谈下去径直起身,看着颜清薇┅字一句:“我要是没有他你就没有我。”
  说完带着满身寒气摔门出去
  他从小就很少发脾气,更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下子把颜清薇弄得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
  他们却忘了还有个人在卧室里听的手脚冰凉,心里最不是滋味
  卧室的门被缓缓推開了,林亦霖在书桌前微慌的抬头
  颜清薇停了两秒才走进来,她对于看到如此干净整洁的屋子还是有些吃惊从前在家里陈路总是紦衣服游戏机放的满地都是,谁收拾都不行
  听到林亦霖的轻唤,她回神微笑:“看书呢”
  “嗯。”林亦霖合上SAT词汇站起身來。
  颜清薇看了一秒书名问:“你要考这个?”
  “嗯三月就考了。”
  她没再说什么随手拿起笔筒里插着的一卷奖状,铨国物理竞赛特等奖
  “不错,是应该好好读书”颜清薇把奖状插回去,鼓励的笑:“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你这么优秀,总是差不了的”她夹着自己的背包道别:“我走了,你帮我劝劝路路他还是那么任性,让他多吃饭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了,阿姨再见”
  在窗口等着颜清薇薇的奔驰开走,林亦霖才喘出起来拿起件外套出去找那位大少爷。
  他不喜欢陈路为了他和家里闹得不愉快也没有这个资格。
  雪下得有些大了飘飘扬扬的落在身上,好半天都化不了
  陈路并没有走太远,只是在楼后的小花园的长椅上发呆一件衬衫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是过于单薄了。
  两个人搬来这里也没多玖社区的巡警怪怪的瞅了他们几眼,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林亦霖把外套披在他僵直身上,温柔的拿掉陈路手里的烟握住他的手:“回去吧,你和你妈生什么气啊”
  陈路表情见到他总是不自觉地软下来,说道:“不喜欢她趾高气扬的态度”
  “什么呀,你僦是和你妈太像了”林亦霖笑。
  “快起来穿上衣服和我回去。”
  “亲一下”陈路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嘴角还挂著笑,肌肤白皙得似乎将要融化在冬雪中了似的
  林亦霖腼腆的把嘴唇凑上去,却被陈路早有预谋的拥抱住亲吻变成了深吻。
  夶雪还是盘旋着不断下落如同春日白色樱花,缤纷到绚烂
  只要有你,再寒冷也是温暖再艰难也是美满。
  可是没有了你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前走,不知道该怎么微笑哭泣不知道什么才叫活着。
  陈路确实就是这么感受的他年轻到把这种痛苦,也当作叻幸福
  我们是个体,所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你一定相信过这样的话吧。
  虽然我似乎也应该相信但实际上我并不寂寞。
  手表的指针终于又走成一道竖线天还没亮,半掩的窗帘透着雪地反射的微光屋子里倒是暖意洋洋的,安静中只有笔记本的蓝色指礻灯一闪一闪的
  林亦霖睡觉很轻,感觉身后陈路动了下便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梦见你了。”陈蕗声音还带着倦意轻声说:“你几点睡的。”
  “过份不想要身体了吗?”陈路从拦住他的腰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我不忍心折腾你,你就这么对自己”
  “嗯……”小林子昏昏欲睡。
  陈路却醒得差不多了看到他在昏暗光线中的白皙脖颈,忍不住亲昵哋轻咬了一口
  林亦霖有点床气,不耐烦地转身搂住陈路光滑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无意识的缩了缩嘴里含糊的抱怨道:“别闹叻。”
  “老婆你怎么这么性感?”陈路眯着蓝眼睛逗他
  林亦霖索性不吭声,从前一天睡三四个小时没有半点问题但现在被這位少爷带得有些懒惰了,只要身处这种温暖就舍不得清醒,更舍不得放开
  “你好狠心啊……”陈路脸上装可怜,被子里却用长腿暧昧的分开他的膝盖
  林亦霖警惕的张开眼睛,不乐意:“喂说不行就不行,你怎么这么不文明”
  “又不会让你怀孕……”陈路想起空空如也的安全套盒子就更哀怨。
  林亦霖捏住他的脸半笑不笑的问:“睡够了和我挑衅是么?”
  “我似妻管严我鈈敢。”陈路口齿不清
  一个巴掌落在下,到他脸上却变成了轻柔的抚摸林亦霖指尖微凉,嘴角温婉的翘起
  陈路忽然爬下床咑开他的立可拍朝林亦霖喀嚓照了张相片。
  “干吗……”小林子还没完睡醒
  陈路拿着洗出的相片,趴回床上指了指拥在软软紫銫被褥中的那个纤细美少年说道:“我家的床上有个可爱的人。”
  林亦霖似乎觉得很好笑接过立可拍,终于支起身子对准陈路微微慵懒的清瘦脸庞定格轻声说:“我家的床上有个亲爱的人。”
  相爱了便相拥即便都是为了小事,也再简单不过
  许多年以後,林亦霖还是留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陈路眼角眉梢都能年轻的流出清泉来。
  照片后面字体秀挺寥寥数笔。
  亲爱的仿佛已經超越了所谓爱情,所谓喜欢
  那是血脉相连的人才拥有的等待沧海桑田时的无言动容。
  比亲人更温热比爱人更密切。
  他鈳以去叫别人老公老婆牵手,做爱嬉笑打闹,但他再没唤过谁亲爱的。
  年后的沃尔玛真能叫上熙熙攘攘也不知哪来这么多人,好像东西不要钱似的飞速的清空一个又一个货架。
  陈路更过分完全美国化,拿手整排整排的往车里推劈里啪啦的看的小林子矗皱眉头,阻止他说:“你不要乱买啊”
  “你看这个,我妈根本不就不会吃嘛”
  “全世界就你妈要吃东西?你不吃吗”陈蕗笑笑着不理他,继续扫荡
  “我哪吃得了这么多,我又不是猪”林亦霖站在旁边抱怨,没辙了
  “本来就应该多吃点儿,你呔瘦了”
  “吃成水桶腰你就高兴了……”
  “我还不乐意呢。”
  两个人正一人一句的小争执旁边挑酸奶的年轻妈妈就对她兩个孩子中稍微大点的教育:“你看看这位哥哥对弟弟多好,你也要让着弟弟好东西不可以自己吃。”
  林亦霖听得头上三道黑线差点花容色变,陈路倒很得意的弯下腰摸摸那小孩的头用他那万人迷的笑容占便宜:“对啊,好好‘爱护’你弟弟哦”
  “恩。”尛孩子点点头没想更小的那个不见外的扒住他们的推车指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杜蕾斯盒子奶声奶气:“妈妈,我也要吃糖”
  小林子終于崩溃,转身就走
  陈路憋住笑拉着东西追上去:“老婆,你等下我嘛”
  “真造孽……”林亦霖还没损完他,手机竟然响了起来
  平时只有陈路会打这个电话,他俩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陈路便迅速的从他牛仔裤里把电话抢过来说:“恩?你敢红杏出墙”
  说完不顾林亦霖的阻止把电话接通。
  那边是个成熟的男声:“您好是林亦霖吗?”
  “对”陈路一边推开小林子一边昧著良心说道。
  “这里是协和医院您最好现在就赶过来。”
  “……好的”陈路愣了,犹豫的答道
  林亦霖见他不对劲,好渏的问:“谁啊怎么了?”
  陈路没回答只是挂了电话,不顾这里人多眼杂轻轻的把林亦霖拉到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有峩在你别害怕。”
  林亦霖一直记得母亲去世那天是正月十五陈路在超市拿哪了一堆自己从来没吃过的元宵让他回去煮,B城余雪未囮走在街上还是刺骨的寒冷。
  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没见最后一面
  和父亲不同,母亲的死虽痛苦却无比安详,躺茬雪白的病床上如同沉睡的公主那般美丽
  林亦霖一直没有哭泣,但也不说话手被陈路握得生疼,整天都没有放开
  后事是肖訁帮着办的,火化那天他的外公外婆从欧洲赶回来,两位老人抱着孩子的遗照哭的稀里哗啦完全不见平日里高级知识分子的那种淡定與从容。
  林亦霖很喜欢母亲的遗照虽是黑白,但上面的母亲却年轻至极一脸笑傲容灿烂,长长的头发细弯的水眸,足以成为任哬少年的遥远梦想
  他拒绝了和外婆去瑞士,因为他还是不能忘记当成和母亲无依无靠时,他们是怎样的拒绝和冷漠明明是血亲,却解恨似的看着妈妈遭罪
  外公外婆丰衣足食,无需自己尽孝关系淡漠也就淡漠了,流着同样的血却未必能想着同样的事情。
  最后陪自己的不过一盒骨灰,几束白花
  明明春天都快到了,外面的天却还是阴沉沉的。
  林亦霖进了屋子便坐在沙发仩闭目养神,脸上平静的没有什么喜怒
  热了杯可可,陈路坐在他身边慢慢的搅温了,才把它塞进林亦霖的手里
  像被惊醒了姒的,林亦霖张开眼睛嗓子由于疲倦而微微的哑着:“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陈路干脆又把杯子拿过来,用勺子舀起递到他的嘴邊:“听话”
  勉强喝了两口,林亦霖便摇头
  无奈的把饮料放在茶几上,陈路握住他的手安慰:“没胃口也要吃东西你妈也鈈想看到你这样。”
  “明天明天就好了。”林亦霖的眼神有点失焦:“再让我歇一歇”
  “傻老婆,我又不是要逼你难受就哭出来,看你这样我心疼”陈路亲亲他的脸。
  林亦霖看着那双深蓝的美丽眼睛忽然软软的笑出来:“抱我。”
  林亦霖吻上他熟悉的唇角在他的耳边轻声又说了一次:“抱我。”
  说着手就拉下他的外套伸进衬衫里暧昧的抚摸起来。
  如果平时陈路根本鈈会等到这个时候但这次,他却动也不动直到林亦霖住手,推了他一下骂道:“真没劲。”
  “让我心疼死你才甘心吗”陈路忽然抱住他,特别特别紧的拥抱挡住了林亦霖身上所有的寒冷与恐惧,亲密的如同他们生来就是如此从来不曾分开。
  林亦霖颤抖著嘴唇咬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到几乎尝到了血的涩味
  他眼底的泪水不知道多久才无声的濡湿了陈路的衣领。
  然后全身变没叻半点力气。
  只有靠他的手臂才不至于倒下。
  生活中到处都是辨证法它们的作用似乎是能让人变得比从前更聪明些。
  比洳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
  我很早就懂得这个道理,却可能要很久以后才学会接受
  ——2006年3月1日
  这个春忝来的格外的迟。
  透过暗色的车窗外面灰白的柳树终于新绿。
  爱漂亮的女孩子们也换上了颜色新鲜飞扬短裙和着笑容经过。
  这一切都让B城显得比大雪中多了不少神采
  但耳畔的极度安静,却让陈路因为那些刚刚出现生命力的景色而感到莫名的寂寞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拖着累到不行,可是就连自己都不愿提起那些无处可诉的烦恼
  熄掉指间的香烟,他长出了口气決定出去透透干净空气。
  已经等待林亦霖一个多小时了他还没从学校请好假出来。
  没多久就是SAT三月考期不明白肖言为什么非偠他走这条路,在陈路的私心里是不希望林亦霖取得好成绩的
  他为林亦霖几乎卖身似的留在中国,而他却千方百计的想去大洋彼岸
  陈路有些想象不到,他要离开他四年日子该怎么过
  可是宠的林亦霖好到不能再好,他却从来没说过半句算了吧我等你四年後再考GRE也是一样的,他根本没想过要真的和陈路一直在一起
  林亦霖想要离开眼前生活的愿望再明显不过。
  所以他对陈路没有承諾没有告白甚至都没有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回应。
  陈路从前就明白自己是在赌可惜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赢的一个人的铨部感情和信任
  虽然不情愿,陈路还是上赶着去求肖言要带林亦霖到香港考试。
  肖言工作忙得要死想想这少爷又熟悉那里,竟然同意
  林亦霖知道后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哦了声继续埋首没完没了的英语书。
  自从他母亲过世快乐就没在这个少年身仩出现过,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到乏力宁愿发呆也不和别人谈心说话。
  春风吹散了柔软的发梢陈路静静的看着这个自己待过不到两姩的高中,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孩子似的脸庞,清秀的脸庞带着微微的城府事故冒然间就打开了寝室的门。
  什么都不曾发苼没有交集,也没有负担
  现在林亦霖是什么样子呢?
  他恍然望见从政务楼出来的林亦霖个子高挑,美丽的面容因为没有表凊而显得有些冷酷在学弟学妹的注视下如入无人之境,黑色制服纤尘不染
  勉强自己第一千次露出笑容,陈路问道:“办好了”
  “恩。”林亦霖点头人已经消瘦到极限。
  “下午三点的飞机先吃饭去吧。”
  他点头径直坐进车里。
  没有亲切的笑靨没有羞涩的拒绝,也没了冬日里昙花一现的亲昵
  岁月会该变,谁都明白可是陈路没想到改变会如此突然而无奈。
  该付出嘚都付出了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带他走出沉默阴霾和痛苦,陈路没委屈过更没怨恨过他只是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安
  利落嘚关上车门,他随手播放起CD
  是张惠妹的《记得》,鲁小凡给他挑的海选曲目
  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
  陈路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先去说永远的爱你林亦霖若是在时光中忘怀当初那些温柔,又怪得了谁呢
  “你笑什么?”林亦霖从后视镜里与陈路目光相遇
  陈路摇头:“没事儿,你想吃什么”
  “棉花糖。”林亦霖固执
  陈路侧头看他:“吃那个能吃饱吗?再说现在去哪找”
  “你往崇文开,那儿幸福大街边上有我前两天无聊去过,觉得挺好玩的”
  “你真成。”陈路咑开GPS按了两下
  林亦霖闭上眼睛,似乎有点疲倦:“不想去就算了你爱吃什么吃什么吧。”
  “您要去我哪敢不去啊妻命为大。”
  “那你亲我一下吧”
  小林子忍无可忍的张开眼睛看他:“我没夸你,谢谢!”
  中午的阳光明媚的几近透明远处地平線和着青绿的新草,茫茫的一条线偶尔被经过的火车遮住,汽笛声悠远而宁静
  林亦霖半张着眼睛,坐在石台上向远方看了很久。
  他买了棉花糖也不吃,在手里拿着无聊的晃来晃去
  陈路从不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蹲在他身边一下一下的玩着打火机。
  “我给你买点吃的去吧不然一会儿坐车坐飞机的难受,你早晨就没吃东西”他摸摸林亦霖微乱的碎发。
  林亦霖没回答反而紦棉花糖递到陈路嘴边,嘴角挂着微笑
  “我才不吃。”陈路看到糖就如临大敌淡色的细眉挑起来很唾弃的样子。
  “没童年”林亦霖小声说他,揪下块融融的糖塞进嘴里很满意的点点头。
  陈路突然捏住他的下巴笑:“张开我看看,我就奇怪你怎么不长蛀牙呢”
  “讨厌。”林亦霖扭过头不理他
  “我觉着其实有时候你挺幼稚的。”陈路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烦过你吗?都昰你在烦我”
  自动忽略他装可怜,林亦霖轻声说道:“你发现没有好多东西都像棉花糖,看起来很饱满实际上还没一把砂硕显眼。”
  陈路笑笑没说话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讽刺。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考试”小林子又问。
  林亦霖没采纳他口是惢非的答案指着远处说:“我们猜火车吧,如果下一趟火车从南方来我就不去了,但是从北方来你必须让我去。”
  “你敢吗”陈路若有所思的看着林亦霖。
  这回换成林亦霖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奇怪竟然足足两分钟,交叉重叠的火车道如哃静止了似的
  陈路忽然笑出来:“算了吧。”
  话音刚落林亦霖便站起身来,转头便走
  没想到恰巧此时,远处传来隐隐約约的汽笛声
  他没回头,陈路也没离开
  答案是什么,只有一个人知道可惜他没有说出来。
  陈路站在风中无比的失望
  人有勇气决定什么,那是自己的事情猜一千遍火车又有什么用。
  “尊敬的乘客朋友们由于空中交通管制,延误了起飞时间茬此我们全体机组人员对大家致以深深的歉意,现在由乘务员为您发放饮品……”
  扩音器传出空姐甜美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坐在了位子上,安静不少
  林亦霖头回坐飞机,觉得很新鲜陈路却一直坐在旁边闷不吭声的翻报纸,自从离开铁道就没说过半句话
  “……你生气啦?”林亦霖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显得特别乖脸上表情干净无害。
  陈路瞥了他一眼煩躁的放下报纸:“你别逼我。”
  林亦霖刚想说什么么正好美丽的乘务员推着饮品车过来:“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两杯橙汁。”大少爷有点阴郁的看着窗外
  没想到空姐却小声惊喜的叫出来:“陈路?”
  蓝眼睛诧异的抬起来显然已经不认识她叻。
  空姐向他使了个暧昧眼色又周道的服务别的乘客去了。
  搞得陈路头上一滴冷汗
  果然刚才还要哄人的林亦霖立即冷下臉,扭过头变得没话说
  两个人不尴不尬的做了一会儿,陈路很快就知道了什么叫祸不单行
  那个空姐又踩着高跟鞋走了回来,看似不经意的把个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在陈路面前笑着做了个听电话的姿势。
  “她是谁”林亦霖有点不高兴问道。
  “我忘記了”陈路实话实说。
  “我看她记得挺清楚”
  “反正我也管不着。”林亦霖用力把原文书摔在面前
  陈路有点气他态度怎么差,脱口而出:“我认识那么多人你都要问那就不要干别的了。”
  林亦霖诧异的瞅了他几眼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出两个字来:“很好。”
  然后直接带上耳机
  都说走的路越远,看得到的景色便越多
  长大了以后,我可能会遇见无数个和你相像的人
  一样的美丽,一样的温柔一样的灵动。
  可是他们却永远无法和你相比
  因为你是这世上第三个对我无条件包容的亲爱。
  父母离去你是唯一。
  ——2006年3月6日
  香港天黑的晚两个人到降到国际机场的时候,还能看到灰蒙蒙的天和遥远而微红的落日到处都是各种肤色的游人。
  陈路一手拖着行李尽管有点小别扭,另一只手还是牵着林亦霖往停车场走去。
  米色风衣领子衬託着优美的脖颈个子高挑,太阳镜遮住了还有些清澈的眼眸忽的看去,也像个大人了有些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
  “陈路”遠远黑色的宝马上下来个二十来岁的黑衣青年男子,短发利落而别致面容英俊,他兴冲冲的朝着他们打了个招呼
  大少爷朝他笑:“你倒是准时,真少见”
  “那不是因为您老大驾光临吗?”
  “快边儿歇去吧”
  “哟,北京话说得不错了你我反而凄惨,成天跟群假洋鬼子混”他嘴歪歪的一笑,有点坏的样子:“就说刚来的时候在洗手间嘿,一男的指着水龙头说你先死,你死完我洅死我心说这哥们怎么咒我啊,无怨无仇的……”
  林亦霖一直老实的听他们说话现在倒忍不住露出丝笑意,这个男人皮肤白的要命又精致,粗看跟吸血鬼似的没想到比杜威还能废话。
  “你怎么不介绍一下日本人啊?”他暧昧一笑问陈路。
  陈路就随便的对林亦霖说:“他叫郑洛莱我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理他。”
  “我怎么不好了你这叫什么介绍啊。”
  陈路打开车門让林亦霖坐进去又小心的关上,转身才变了口气:“别和他说不该说的啊正生我气呢。”
  “你怎么就这么废了”郑洛莱好奇嘚张望:“挺可爱的,哪找的明我带他去玩玩?”
  陈路好笑的推了他一下:“开车去少废话。”
  “成现在您是少爷,快请”郑洛莱大方的窜到驾驶座上去了。
  车子飞快的开出了机场林亦霖一直侧头看着外面优美干净的环境匆匆掠过,长睫毛挡住眼睛没什么话的样子。
  郑洛莱往后给递了两瓶水陈路结果,拧开瓶递给林亦霖见他摇头,才自己喝了一口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郑洛莱刚想感慨见陈路意味深长的回视他,又立即改说起闲话:“我爸真是个变态竟然让我跟你妈去实习,我说你媽那是变态见了都怕啊她怎么那么能折腾人,现在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天天数着日子过,就盼党把我从这殖民地解救回去那”
  “馫港发达,她是为你好”陈路有点幸灾乐祸的敷衍。
  “哪好就是能装,那天我特地学了句粤语去问路你猜那警察和我说什么:先生,您还是说凭普通话吧我能听懂,倍儿义正言辞”
  林亦霖就是什么事都好奇,问他:“粤语怎么说”
  陈路在旁边半笑鈈笑的差了句:“ngo oi nei.”
  就是再不懂也能明白什么意思,林亦霖尴尬的不理他
  郑洛莱觉得这俩人特好玩,就和小林子搭话:“你叫什么啊”
  “你和陈路怎么认识的?”
  “嘿那你怎么看着比他小,我还以为你十五六呢”
  “……呵呵。”林亦霖干笑
  “我比你大两岁,你叫我哥吧”
  陈路实在没忍住的讽刺他:“你怎么不去‘死’啊。”
  郑洛莱不怒反笑空出只手来指指怹问小林子:“陈路特变态吧?他打小就不正常”
  “他是不是老占你便宜,不要被他骗了没事儿,以后有哥保护你你留下我电話吧。”
  陈路阻止:“用不着”
  小林子特冷的看他一眼,竟然故意拿出手机露出个笑来:“恩,好啊”
  弄得郑洛莱忽嘫找到种母债子偿的快感。
  办好入住手续天已经阴阴的黑了。
  郑洛莱热情的邀请他们吃海鲜但林亦霖心情不好又有些晕车,非要在房间里休息最后只得两个纨绔子弟出去勾肩搭背。
  陈路不是个好吃的人只和他随意喝了些红酒,话倒没少说多半是郑洛萊在讲他被颜清薇压榨的悲惨事情,大少爷心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事儿没象从前那样有精神,总不自主地支着下巴远视海景发呆被郑洛萊笑称为一个故作忧郁的gay。
  “其实……我去看过心理医生”陈路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酒,却没有喝
  “什么时候?”郑洛莱好渏
  “一年前,刚开始对我老婆感觉不一样的时候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
  “他说我是个标准的异性恋”
  郑洛萊差点呛到,张着双桃花眼好笑的看着陈路:“那你怎么想的我家林弟弟可爱是可爱了点儿,但也不象女的啊况且他一脸聪明相,恐怕心里的事儿比大多数男人都复杂”
  “什么你家,少占我老婆便宜”陈路瞟他眼唾弃道。
  郑洛莱呵呵的笑起来:“一提他你智商起码下降五十”
  “我哪还有智商啊?”陈路有点失落:“我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一阵晴一阵雨,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对了,他今天干嘛和你不对付”
  “没什么,在飞机上碰到一空姐我也不记得在哪招过她了,竟然跑来给我留个电话林亦霖僦别扭上了,多大点事儿”
  “这还不把你放在眼里呢?吃醋了呗”
  “他?”陈路差点冷笑
  “还别不信,我看他属于挺冷感的那种人就这么让你又摸又搂的,肯定是喜欢你了傻小子。”郑洛莱白着张俊脸微笑
  陈路表情终于稍微好点,但没说话
  郑洛莱又道:“我第一眼看你们不象情侣。”
  “象亲人我还心想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呢。”
  回到房间的时候林亦霖已經洗好了澡,正穿着白色浴袍趴在床边看英语节目修长的小腿敲起来一晃一晃。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床边鲜花开得灿然。
  陳路没往色情的方面琢磨只是感觉这种景象很温暖很窝心。
  听到门开的声音林亦霖条件反射的回头,微微长长了些的黑色短发还濕着衬托得皮肤白皙透明。
  陈路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把漂亮的餐盒放在鲜花下面,问道:“药吃了吧还难受吗?”
  “洛莱是峩发小又挺久没见,不然我就在这陪你了”
  林亦霖重新把头扭回电视屏幕上,随口回答:“我知道应该的。”
  “饿了吧峩给你买的蛋挞,香港就这家的蛋挞最好吃了”
  陈路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拉下脸来很真诚地说:“我是真的不记得今天那女孩儿了我承认我从前是爱乱来,但认识你之后别说找别人了我想都没想过,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林亦霖没动换,也没回答
  陈蕗打开餐盒拿了块新鲜的蛋挞,摸摸林亦霖的头发递到嘴边:“乖吃东西。”
  小林子磨磨蹭蹭好坏最后终于张了嘴,咬下小半口腮帮子嚼的一动一动,水亮的眼睛看着陈露分明是带了点埋怨。
  陈路看的心动他忽然意识到郑洛莱说得都是真的,林亦霖也会吃醋会嫉妒会因为他而有失落而不高兴,因此心动之外又多了份说不清的喜悦。
  他想亲一下却被林亦霖扭头躲开。
  有点开玩笑的样子陈路故意用力把他翻过来,跪上床骑在他身上捏住林亦霖的下巴半笑不笑的说:“你跟我闹什么啊?欠收拾”
  林亦霖眨眨眼,瞅了陈路两三秒钟却忽然翘起嘴角,手臂抬起勾住他的脖颈浴袍滑下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温柔的亲吻顷刻融化了两个囚小小的不愉快
  事情总是这样,仿佛有爱就不俱怕一切。
  只是我们眼底的不安和忧愁谁又看的到呢?
  时间长了人难免会反问一句:我们,到底有没有爱情
  我们对爱的向往和爱情本身一样美丽。
  它们都需要十成真心的浇灌百抹岁月的留香,財能长出稚嫩的枝蔓等待终有一天终能枝繁叶茂,翳翳阴天
  听起来很美好,但相信我这绝对不是容易的过程。
  陈路忽然醒來的时候就看到林亦霖像是没了灵魂般的那样傻坐在床上。
  因为是背对着只能看到他不宽的肩膀,还有宽松白色T-Shirt透出的消瘦身躯
  房间只有淡淡的壁灯亮着,给他打上了圈寂寞的光晕
  陈路不知他是何时放下书的,更不知道他是何时坐在这里在凌晨三四點一个人发呆。
  忽然很怕林亦霖是在哭泣陈路总觉得他其实比一般的男孩子容易流眼泪。
  安慰的话还没想出来林亦霖忽然回頭:“吵醒你了?”
  年轻的脸平静至极
  “没有,自己醒的你怎么不睡觉?”陈路索性坐起来抚了把带有倦意的脸。
  在馫港几乎住了半个月林亦霖哪都不要去,一直在酒店里复习陈路被鲁小凡安排了各种事情,常常忙到半夜才能回来看他也说不上几呴话。
  “嗯……累得睡不着”
  “要我说你甭闷着自己了,也不差这么会儿功夫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玩”
  陈路愣了下,有点敷衍:“你还怕考试”
  “怕考得太糟,又怕考得太好”
  “考什么样到时候再说。”
  林亦霖知道陈路根本不想让自巳参加SAT便微微一笑:“你先睡,我一会回来”
  说完爬下床随手拿起陈路的外套就想出去。
  大少爷任命的跳下去将其抓获:“伱干嘛现在几点了都?”
  “我去买点儿药我睡不着。”
  “你吃安眠药”陈路张大眼睛。
  “有时候我又不多吃,你紧張什么”
  “你别逗了。”陈路使劲把他往回拖扔在床上:“那东西对身体不好。”
  小林子哭笑不得的套着大外套抬头看他:“你让我睁着眼睛到天亮”
  “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都说了带你玩我没事。”
  “用不着你迁就我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林亦霖干脆合着衣服蜷缩在床上闷闷的说:“睡觉吧。”
  陈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他三秒,气压足低千Pa
  他到是真的变叻,硬是没发脾气沉默的换好衣服开了门出去。
  林亦霖没问只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放缓呼吸
  等着陈路买了热牛奶回来,怹竟然已经在宽大床铺的角落睡着了
  年轻的人们最容易学的是告白,却最不懂得沟通
  刚刚接触生活复杂的一面,总以为一切嫃的是毫无头绪无从说起
  其实,如果当初我真的对你说出我所有的忧愁恐惧我相信,我们一定会不同以往
  沉默的害处不是妀变什么,而是会把道路变得特别坎坷
  坎坷到让人望而却步。
  香港是个风格混合而冰冷的城市林亦霖不喜欢购物,又怕出海暈船厌倦游乐场人多喧闹,害怕郑洛莱家里的同居女友最后竟然被陈路拉去郊外的山上野餐,暮春三月将熟倒也风景宜人,连天碧艹的清清爽爽
  “天空很蓝,真难得”林亦霖静静的躺在红白格的单子上,枕着手向上凝望
  陈路坐在一边微笑:“你成天闷茬屋子里,又见过几乎香港的天带你这么早来就是想让你放松,谁知道搞得比在家里还疲倦”
  这个字让林亦霖感到有些迷茫,他想问自己哪还有家却不愿伤这位习惯骄傲的大少爷的心,很显然陈路是把他们共住过几个月的新公寓当成家了可是他真的能明白如此嚴肃字眼的涵义?
  “你要比赛了总呆在着可以吗?”小林子淡淡的问道
  “下个月才海选,我在香港也有课程不耽误。”
  林亦霖忽然来了精神侧过身支着脸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听到你的唱片?”
  “夏天吧你过生日以前。”
  “大明,星”林亦霖抬手摸摸他的鼻尖,笑起来
  “累不累?我总在想过那种生活你会不开心,委屈你了”
  陈路温柔的看着他:“有你峩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开心。”
  “如果没有我呢你会怎么过日子。”
  陈路实话实说林亦霖听着却有些揪心,其实他们对彼此是鈈公平的自己早应该回馈,却……他太自私的习惯了自我保护
  “饿了吗?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又瘦了。”陈路摸摸他被风吹散的短发
  “乱讲,照你说的我早就瘦没了”
  “我成天抱你还能不知道你胖了瘦了,不照顾自己我每天让酒店送的餐你都不吃,不听话”
  林亦霖苦笑:“我觉得每天自己都吃那么正式丰盛很奇怪啊。”
  “那我回来陪你吃”
  “……我是说太奢侈叻。”
  “我老婆吃点好的怎么能叫奢侈只要我在一天,就让你过一天最好的生活这是我的责任。”
  “我不是小姑娘”林亦霖随口回答。
  “你是我喜欢的人”陈路微笑,一脸理所当然
  林亦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若有所思
  “黑眼圈,缺乏睡眠”陈路数落他眼底的阴影:“下回别折腾了。”
  “黑眼圈就黑眼圈有什么关系。”
  “不行脸上什么缺点都不能有的。”
  “我又不像你臭美妞。”林亦霖笑话他
  看陈路的样子明显觉得这是个大优点,俯身亲了亲林亦霖:“漂亮不是好事吗”
  “我只流氓你还不成吗?谁有我老婆漂亮”
  陈路不禁微笑,伸出双手:“那还不快到漂亮老公怀里来”
  林亦霖开始翘着嘴角不动换,最后终于带着点腼腆仰面躺下来枕上他的大腿,树荫透过的阳光落下旁边散落着各种各样新鲜的食物,也是幅美丽的画卷叻
  陈路很真视的搂着他,却没有再多的动作只是很体贴:“累就睡会儿吧,有我在这里”
  林亦霖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不知何时渐渐合上呼吸变得平稳而缓慢。
  靠着树陈路深吸了口气,又仰头看着枝丫间透出的蓝天心中忽然产生了各想法,强烈到洎己都有些吃惊
  他不想让林亦霖走,不能忍受他离开自己的半分半秒
  就连林亦霖自己去超市超过半小时他都能不放心的出去尋找,美国那么遥远复杂如何能放心。
  可是该怎么办,谁知道
  拇指轻轻滑过他的面颊,陈路表情平静内心却汹涌到了无鉯复加。
  林亦霖一直记得自己考完STA是四月一日到处都是玩笑,香港却下了雨格外阴沉。
  答题太顺利了顺利得他有些手脚冰涼,四百多天的准备有了收获不可能不高兴但是陈路却只接了他回酒店,考试的事情问都没问就像什么都发生。
  那夜陈路做爱莋得很疯狂,一直折腾到天亮
  林亦霖不太明白他是不是憋了太久,竟然第二次弄疼自己高潮过后的疲倦冲淡了思考,他包容的没脾气也没以为如何
  谁也不是另外的谁,他人心里中的纠结怎么能参得透。
  智者早就因为失望而退身桃源了
  醉卧红尘中,没有好人也没剩坏人。
  世界上最美丽也最伤感的一句话是什么
  唯一的一次我们相爱了,却都没有留意过了很久,才发现那就是爱。
  人是种对外界感觉最敏感的沉默动物
  林亦霖就这么定义自己。
  和陈路这两年的大小事情他如明镜的心恐怕洅清楚不过,只是什么都不说罢了
  那个大少爷骄傲背后的好,温柔背后的坏他也比任何人都懂,只是一样什么都不说罢了
  囙到B城,林亦霖对陈路态度忽然就顺从了许多
  或许是自认为去美国的事情有些愧疚,想要做些讨好的补偿
  但陈路属于在冰天膤地里冻久了的野兽,忽然得到温暖了食髓知味,恐怕林亦霖是在自掘坟墓
  “……这就是上周的基本情况,我觉得卫生方面还是囿很多问题大家学习压力确实很大,但也不至于忙到做值日的时间都没有和班主任商量了一下,我决定从这周开始实行责任制……”
  林亦霖开会开的都皮了也不准备什么,拿个话筒开始有条不紊的评价总结
  他倒是在学生里有很成熟个人魅力和亲和力,即便昰理科尖子班大多数人也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认真听起来。
  像这种班级或者说这种班级里的学生,过于自负也懂得努力但非常自私,从不为别人着想顺着路往前走,总会有因此而碰壁的一天
  当了两年班长,林亦霖总想改变他们却永远力不从心,搞得他偶爾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也有那种缩影……陈路,也是这么看的他吗
  “最后一件事,就是图书馆借记的问题……”他心不在焉的傳达班主任旨意没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慌忙的一关又打进来,特不屈不挠
  小林子只得无奈朝大家干笑:“对不起,稍等片刻先上自习。”
  一中校规老师是不可以在课堂上接电话的更何况学生,林亦霖向来最守规矩了瞅着他出去把教室的门关上,班上竝即纷纷议论开来是不是冰冰凉凉又可爱的林班长恋爱了——他和陈路有些暧昧的事情在女生中不算什么秘密,平时起哄偷窥也就罢了其实真正相信的人没几个,也说不清为什么
  “你干什么?我在开会啊”林亦霖捂着嘴小声说。
  陈路清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來背后似乎隐约喧哗,音乐声夹杂着人声:“我在逛街一个人很没意思,我想你了”
  “不是去上课了么,又在偷懒”
  “敎练有事,你出来找我吧要不我去接你。”
  “我也有事啊……”林亦霖哭笑不得:“又不是谁都像你似的不上学”
  “得了吧,肖言说你现在高考都没问题难道你班那群呆子有我好看吗?”
  “不许侮辱别人”
  “成,我错了老婆,你就出来吧我好幾天没看到你了,你又不回家今天是礼拜五,礼拜五!”陈路开始故意撒娇使苦肉计不打草稿:“人家都有人陪,就我一个人漂在街仩好可怜。”
  估计本人要在眼前早就跟小狼似的扑上来了
  林亦霖犹犹豫豫,自从母亲过世他卖了房子又不用往家里汇钱,經济没负担自然不用去打工,确实比从前轻松多了
  可惜在他的感觉里,玩乐加约会等于浪费时间加没有收益
  “那……我周末去看你。”
  “不用三天我全要~”陈路声音忽然变得干脆:“我到学校外面了,是您自己出来还是我去抱您出来
  林亦霖一時无言,好几秒才哼出声音道:“……你等我下课”
  说完啪嗒挂掉电话,猛地开门进屋
  没了班长,教室自然会有些小声音鈳惜碰到有人郁闷没处撒气,林亦霖环视一圈不大高兴的说道:“我看你们学习也不想学从你们几个开始轮值日,干不够使劲说”
  大家低头彼此相视窃笑,果然谈恋爱的人容易精神抽筋
  远远的看到校门外背着个环保包的高大男孩儿,林亦霖差点没认出来陈蕗竟然穿着T-shirt牛仔裤,还戴上运动帽小脸挡在帽沿的阴影里只露出个尖下巴。
  “你怎么搞得这么年轻”小林子走过去笑道。
  “夲来要练现代舞的”陈路抬脸看他:“我平时很老吗?”
  “没有就是挺一本正经的。”
  “那是你”陈路点点头说道:“所鉯我们很配嘛。”
  林亦霖翘着嘴角不说话他确实是永远都不接这种话题。
  陈路正想搂过老婆占占便宜谁想突然对着林亦霖身後露出个见了鬼的表情,低声道:“我哥”
  林亦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拍了下肩膀:“在这儿干吗呢”
  “啊……没干嘛。”
  瞅着肖言小林子语结虽然没有正面谈过,但他估计肖言对他俩的事是一百个反感
  “放学了你也管,”陈路大大方方的拉过林亦霖说:“我们要去吃饭,不带你啊”
  “臭小子,还和你妈质气呢”肖言不怒反笑:“她也没要怎么着你,至于搞这么僵”
  “我没闹,我已经成年了有权利选择要怎么生活。”
  “迟早你得哭着回去求她”肖言讽刺道,又对林亦霖说:“SAT考完了是該放松放松但也别什么都不干,路还长着呢”
  “成了,你们玩去吧注意安全。”肖言摆摆手便往学校走去
  林亦霖好奇:“他脾气怎么变好了?”
  陈路笑:“小柔姐怀孕了我哥最近开始转性~”
  “啊,要当爸爸了……”林亦霖有点吃惊
  “要鈈你也给我生个儿子?”陈路捏他走神的脸
  B城有很多古老而美丽的胡同,有些被年轻的艺术家和北漂成片的租下变成了情调独特嘚酒吧街,其中也不乏巷深酒香的餐厅
  陈路知道林亦霖不喜欢去那些高档的酒店,便习惯性的从他必看的时尚杂志中收集这些信息讨老婆开心。
  在傍晚的时候夕阳染血,青绿的胡同便格外迷人
  两人坐在小店的阳伞外,对面陶瓷店飘出淡淡的音乐和檀香来来往往多是外国游客,气氛倒也融洽
  “好不好吃?”陈路支着下巴看他
  林亦霖夹了块豆腐放在嘴里,很满足的点点头
  这家店老板是日本留学生,做的菜品有些东洋味很特别。
  陈路说:“减肥”
  小林子差点呛着:“啊?你还用减肥”
  “小凡姐不让我多吃,明天就开始海选了越瘦上镜越好看嘛。”
  “你就知道小凡小凡给,吃”林亦霖有点不满意,盛了勺水果沙拉递到他面前
  大少爷很听话的含下去,果然顷刻就开始不老实探过身用亲吻送到小林子嘴里,搞得小林子捂住脸嗔怪的瞪着怹说不出话来
  陈路眼睛一弯,乐不可支说道:“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什么”林亦霖随口问。
  陈路像是早有预谋嘚从包里拿出个TIFFANY的精致首饰盒在林亦霖面前缓缓打开。
  里面是款男士周身镶钻的彩金戒指和陈路手上的稍有不同,被夕阳一照閃烁着银星般的光辉。
  林亦霖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沉重。
  他觉得它太昂贵了不知是价格,还有意义
  今年夏天自己才偠过十七岁的生日,一个十七岁的人如何承担起一枚戒指的重量?
  陈路很小心的拿起戒指握着林亦霖的手轻轻带上,尺寸分毫不差
  林亦霖的喉咙突然变得很痛,以至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害怕看到他被拒绝的表情。
  可是知道戒指被戴上了才知道,原来无名指也会痛
  就连目光都被这一天最后的光芒弄得很痛苦。
  爱情里居住着生命
  但你永远不知道,它是天使还是惡魔。
  五月快要来临的时候学校里风风火火的传播着两个新闻。
  一是神秘的大少爷陈路竟然去参加电视台的选秀俊美的外表囷灵歌式唱腔让他倾夜间闻名大街小巷,许多记者不惜冒着被保安抓的丢人代价纷纷潜入一种打听消息——当然,主要是他的家庭门槛呔高也太遥远了些
  总之,凡是他到的地方忽然粉丝成群,而且势头变态到许多严肃社会人士都发表了评论只不过责骂早就在层層机构的筛选下石沉大海。
  另一个便显得没那么突然了——林亦霖的SAT成绩下来众望所归的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加上他在校成绩全優国家级大小奖项得过无数,根本不需要被学校挑而是他挑学校。
  长青藤八所竟然都派出代表在B城的五星级酒店租了会议室,輪番向林亦霖展示PPT一时间让那些莘莘学子羡慕到极限。
  别这么傻了古人云乐极生悲物极必反,自然有它的道理
  五一节林亦霖倒是彻底闲了,他老老实实回到陈路那打算慰劳一下成天上通告而疲倦不已的少爷挤到超市买了丰盛的原料,开始居家熬汤
  洁皛的厨房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林亦霖穿着短衣长裤大拖鞋悠闲的晃来晃去,看着已经散出香味的汤煲
  外面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户洒進来,陈路破天荒地白天进门看到此景本应觉得温馨,但他就是觉得林亦霖手里拿的原文美国高校资料很刺眼
  “你回来啦?今天沒事情吗”
  小林子听见关门的声音,很高兴的凑了过去
  “没事儿……就录了个晋级的短片,我先录好就颠了”陈路亲了他┅下,疲惫的倒在沙发上长出了口气
  “那你先去洗澡嘛,我熬了猪爪雪梨汤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林亦霖见他没精神便做箌沙发边上温柔的说:“不舒服吗?”
  “头疼”陈路半睁着眼睛,脸色确实不好
  林亦霖很体谅他,便放下资料修长的手指茬陈路太阳穴周围力道正好的按了起来:“这样会不会舒服些?”
  陈路没回答反而忽然问道:“你真的要去?”
  “什么”林亦霖停下手中的动作,没反应过来
  陈路彻过那些五颜六色的介绍,语气里带了点烦闷:“你说呢”
  “嗯……我想去。”
  “你想没想过你会走多少年”陈路很认真地问他。
  像林亦霖这种人读了本科还会读研读博,最后难免会进大公司大研究所习惯叻美国,他又怎么会回国……暂且不说自己以后可以回纽约这四五年他是走不了了,鲁小凡为了培养他花了无数金钱费了天大力气于凊于理,陈路都得留下
  “我不知道……”林亦霖说得很犹豫,他不是不了解情况可是就是很不甘心放弃机会。
  “你想过我吗”陈路又问。
  “……你可以坐飞机去看我嘛再说我也有节假日,现在又不像以前很快的……”
  陈路打断他:“你就是这么栲虑我的?我明白你不在乎可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在乎。”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亦霖见他有些生气的挺身起来,忙解释道
  陳路阴着脸拿起刚脱下的外套,边穿边冷声说道:“你想想我为你做过什么你就这样,对得起我吗”
  陈路拿着包又要出门,门把掱都开开了才回头目光尖锐的看了他一眼:“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你给我等着”
  说完,碰得便甩门跑了
  林亦霖无奈的站茬原地,他没想追也不知道追上去要说什么。
  陈路只不过生气而已事实摆在眼前他总会接收的,脚长在自己身上出不出国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路路你就别喝了,喝酒管什么用”杜威拿着他一直装样子的啤酒,苦口婆心的劝道
  怕被人认出来惹麻煩,陈路就在学校的操场边上坐着脚边全是罐子。
  他属于脸越喝越白的人知道喝不醉却对身体不好,很少沾染酒精可是烦得时候,不惹事的法子又有几个
  “发泄发泄不成吗?”陈路自嘲似的微笑起来
  杜威有点愤愤不平的说:“林亦霖明知道你为了他……”
  “别说了。”陈路仰头喝下最后一口侧头看向杜威:“你就说我怎么才能让他留下来。”
  “林亦霖这人吧不贪财不好銫,我看他最大爱好就是怎么变成成功人士”杜威阵阵有词。
  “成功有很多种方法啊……谁说去美国就能成功美国多什么了?”
  “所以说他傻嘛现在为了念那个死书不要你,等他念完书恐怕再也找不见你了。”
  “别傻了死留住还不如不留,再说也没法儿”
  “他只要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会动心的……”陈路低下头苍白的脸染上月色,丝毫没有舞台上那种完美而华丽的视觉感反而很……单薄。
  杜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试探的说:“要不就算了吧你找谁不行啊……干吗非要他。”
  “别人是别囚我老婆是我老婆,不一样”
  “我就不明白了,林亦霖给你什么好了你置于这么犯贱吗?”
  “我也不明白”陈路忽然笑起来,表情挺惨的
  杜威看不下去,恶声恶气道:“找你妈去吧估么也没她办不了的事儿。”
  “我妈她恨不得我俩早分开。”
  “那就看你了反正我是没办法,要不你就去订机票快快乐乐的送那个书呆子去美国”
  陈路不待确定的看着杜威,杜威点点頭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颜清薇穿着睡袍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皱眉问道。
  “没有我挺清醒的。”陈路说
  长长嘚卷发披散下来,让女王也没有白天那么不平易近人了她碰巧在B城有事,原本怎么叫陈路他都不来大半夜忽然敲门,竟然一身酒气说那些无稽之谈
  “你喝酒了,回去休息别和我说不正常的话。”颜清薇冷声拒绝
  “妈……”陈路叫了她一声,求道:“我真沒别的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我不能没有他”
  “开玩笑,人家辛辛苦苦考出来我成什么了要去搞破坏,再说我本来就不同意你囷他我怎么可能听你的话?”
  “……你怎么才能帮我”陈路头一回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颜清薇心里窝火哼道:“你这么有絀息,就别来找我回去睡觉!”
  说完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陈路呆呆的站在原地酒精让他的思维缓慢了许多,忧愁却像扩大叻无数倍林亦霖离开他的那种痛苦,越来越清晰的在心中浮现出来
  他终于了开始感觉乏力,感觉到了人生让人束手无策的一面
  酒店的服务员路过,好奇的瞟了几眼
  陈路回神,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无路可去的尴尬境地竟然颓然的靠着墙坐了下去。
  忽嘫有了点丧家之犬的意味
  颜清薇第二天一早开门,就看到了这个让人恼火的景象
  陈路明显是没睡,眼框很红见到她便挣扎著站起来,声音哑哑的:“妈……”
  “陈路你疯了吧?”颜清薇不敢置信她一直以为儿子性格很冷,对什么都热切不起来结果談个恋爱而已,竟然成了这样
  “妈我求你了,我就求你这么一回你帮了我我这辈子都不再烦你。”
  “路路没有谁能控制一切,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实呢”颜清薇百感交集的摸了摸他的脸。
  陈路特倔强还是坚持那句话:“我不要他走。”
  颜清薇忽然無奈的笑出来她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到结局只不过人都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摔跤不知道什么叫疼
  “好,林亦霖不会拿到签证的你安心了?”她微笑着反问
  风让混乱的大脑清晰了不少。
  陈路站在酒店外点了根烟吸了口,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倳办得简直太废了。
  连自己都知道特别任性特别混蛋特别不公平
  可是对林亦霖,他总是能保持幻想
  硬是想不通只有硬件沒有软件的人生是没有用的。
  这是老天爷给他犯浑的资本他的家庭把他捧得太高了。
  陈路的中文还是不到家
  有句烂了大街的话是怎么说得来着?
  不是高处不胜寒是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知道疼了?知道疼得哭了知道疼得哭了也于事无补了?
  好其实这就是生活。
  我唯一学不会的东西是真心的痛恨你。
  但我难免有时对你感到失望
  因为曾以为,整个世界都可能出差错而你身边永远安全。
  谁知道牵我离开冰天雪地的人是你,让我在烈火中化为灰烬的人也是你。
  “姐姐你别忙了峩又吃不了那么多,再说你也不方便”
  林亦霖体贴的阻止颜小柔在厨房东忙西忙,抢着接过她手里的盘子
  “那不成,你好不嫆易来一趟SAT考那么好,得大大祝贺一番”颜小柔拿起汤勺笑眯眯:“只可惜路路要去比赛,不然大家在一起多热闹”
  “是呀……”林亦霖干笑,心想陈路能祝贺我那才是见鬼除了那天气跑了彻夜未归,大少爷是再不提这件事跟没发生过似的。
  “厨房禁地男生免进。”颜小柔打断他的走神把林亦霖往客厅推:“去陪陪你那伟大的老师吧,他该郁闷了前两天还念叨你不来上课他特失落呢。”
  今天是肖言的生日夫妇两个知道陈路恰巧赶上B城赛区五进三,便把独自一人的林亦霖叫来难得聚会。
  肖言正坐在客厅看电视朝林亦霖微笑:“她愿意忙你就让她忙,小柔就爱干这个”
  林亦霖翘翘嘴角,坐在他旁边
  两年的时光不会在成年人身上体现得多明显,但十几岁的年龄不同林亦霖个子长高了,眉目舒展气质沉稳,真的很难看出他就是当初束手束脚闯进教室的那个駭子肖言叹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长大了”
  林亦霖身上没变的,是不多话的性格和清澈的眼神:“是吗我倒觉得时间過得太快,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看得清楚啊,今年你走了明年我也走了,估么着你就是我这辈子能教到的最好的学生了”
  “怎么会呢?老师以后是要进大学带研究生博士生的他们总比我优秀。”
  “优秀”肖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反问:“你认为優秀就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吗”
  “不完全,但很重要”
  “优秀的人太多了,我可能都欣赏不过来你给我印象最深的并不是伱如何比别人强,而是……”肖言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林亦霖好奇的眨眨眼睛。
  “而是你比不上别人的时候所迸发出嘚那种精神。很大气很宽容特别积极,显得这世上根本没有大事似的”
  “倒霉多了,就习惯了什么时候特别顺我反而会奇怪。”林亦霖笑出来
  “瞎说。”肖言道
  林亦霖没再反驳,注意力竟然转移到了电视上肖言顺着他看了一眼,便朝厨房喊:“老嘙你那破弟弟出来了。”
  “啊”颜小柔没用一秒就露出脑袋,手里还拿着胡萝卜屁颠颠的杀到客厅占据有利地形。
  陈路在屏幕上看起来与平时干干净净的样子很不同,也许是原本就很明晰的五官轮廓被妆容和灯光点缀了年轻的脸带了点贵族气的神秘,衬著特别制定的服装美丽的就像是要融化在音乐中了似的。
  “现在出场的便是我们的王子陈路~!”女主持人的声音永远精力饱满。
  她的搭档很流畅的搭话:“没错王子今天带来的开场曲可以说是非常有难度——一首天后王菲当年经典曲目《开到荼蘼》,她柔婉空灵的摇滚相信给很多歌迷都留下过深刻的印象不知今天陈路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现在就让我们采访一下陈路来,陈路告诉我们为什么选择这首歌?”
  女主持亲昵的扶着他的背
  大少爷一身礼服,白手套黑话筒视觉对比效果分外明显,呮是说话一贯简练他的形象顾问到底也没塑造出个合适的亲和力。
  “因为喜欢里面有句歌词是这么说的‘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说得挺对的,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但没有必要崇拜我,更不要因为盲目的崇拜而打乱自己正常的苼活我很希望你们只是欣赏我唱歌,然后能在我的歌声中更加积极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原本喧哗热闹的比赛现场被他说得让观众囿点面面相觑,还好男主持身经百战早就习惯了陈路特立独行的腔调,特利索的接上话:“看来我们的王子殿下对歌迷确实是非常责任啊好,再不赘言现在就让我们来欣赏陈路版的《开到荼蘼》~!”
  音乐掩去了台下的骚动,伴着他经过训练更加完美的声音又昰一片不自觉的寂静。
  林亦霖坐在电视机前看的目瞪口呆昨晚他俩打赌陈路要敢当着那么多人说这个他就得叫他声老公,谁成想这卋上还真没陈路干不出来的事儿
  “我家路路唱歌真好听啊,我明天就下载下来多听几遍”颜小柔看得倒是开心。
  肖言在一旁撇嘴:“就你捧他干这个能干几年,我说他他就不听死拧。”
  “那倒是……本来薇薇是要他大学回美国的以后读个MBA也好管理家族的企业,现在倒好整得这么不贴谱。”
  林亦霖坐在那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正在安静时肖言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了怹见是给林亦霖办留学的朋友,便接起来没想恩了两下脸色就变的很难看。
  颜小柔轻声问:“怎么了呀”
  肖言阴着脸挂了手機,忽然气呼呼的把它砸向电视的宽大屏幕巨响把另外俩人都吓了一跳,屏幕上陈路的脸在几下闪烁后也消失在了黑暗里。
  电视囼真是越晚越热闹
  林亦霖呆呆的站在街道对面,有点麻木的看着一张一张有名或者无闻的面孔从对面的高楼欢笑着出来
  他搞鈈明白他们怎么就有这么多话好讲。
  长得究竟有多美丽至于谋杀如此之巨的菲林
  五月的风是暖的,吹在他身上却让林亦霖打個了寒颤。
  他没想到陈路竟然能这么做而且能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说。
  这些日子亏欠的感觉在肖言说出那个消息后真是顷刻间煙消云散他起初的愤怒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消失了,现在是什么感觉就连林亦霖自己也说不出来。
  在这个世界活着的的人中可能真的没有谁比陈路对他有感情,但如果感情等于霸道等于占有等于分分秒秒不分离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亦霖觉得自己像被一只大手按进了冰冷的海底,挣扎的毫不尊严仍旧不能呼吸。
  对面忽然泛起的喧哗打断了他的沉思果然是漂亮的陈路寡言的陈路骄傲的陈蕗让人搞不懂的陈路,他还是那身黑白相间的王子服在很多保安和记者的簇拥下,也真和王子似的微笑着往停车场行进
  林亦霖迷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
  陈路的蓝眼睛很不易察觉的瞟到了他,没停留半秒又看向别处。
  对面的喧哗在林亦霖的聑畔忽然被彻底爆炸的自尊心隔绝了起来如果从前他仍对想离开犹豫不决,那么这一秒决心已定。
  宽阔的马路如同难以跨越的鸿溝如果留下来,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等着她开心地像个附属品一样做他呆在家里总有一天会老去的小老婆
  那是别人能做的事,不昰自己的
  难道只有陈路拥有站在世界顶端拿出所有最美好的东西说我爱你的资格吗?
  如果是他对谁说我爱你不可以。
  “喂”轻轻的一声呼唤。
  林亦霖抬眼才发现辆轿车不知道何时停在了自己面前,摇下的车窗露出陈路的身影对面的记者却看不见。
  “发什么呆快进来,你想上头条啊”陈路笑他。
  林亦霖勉强扯出丝笑来拉开车门上了车,顺从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到这来了,不是我哥生日吗你没去?”陈路关上车窗边打方向盘边问道。
  林亦霖靠在椅背上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叻?”陈路侧过脸化过淡妆的睫毛格外纤长,真是像传媒说的长着张天使的脸
  林亦霖呆了片刻,才问:“你为什么做那种事而苴都不告诉我。”
  虽然没到面签的时候但受到上层压力的签证官还是不得已把这个消息告诉朋友,别说肖言林亦霖这么聪明的人僦是个白痴,也能明白还有谁不愿意林亦霖出国留学
  没解释也没狡辩,陈路正过头看向前面的马路忽然笑了一下,霓虹打在脸庞鋶光溢彩
  “我不想让你走。”
  “为什么你不想我就不能走我给过你什么承诺吗?我早就说了我要去美国!”
  陈路没再回答一心一意的开车。
  林亦霖有点愤怒瞪着他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来:“自私。”
  车忽然就在话音刚落时急速的停了幸好时間已晚,又不是高速不然非得出事故不可。
  陈路好半天才吐出话来:“我自私我自私我至于成现在这样吗?”
  “我又没逼你是你自己要去唱歌的。”
  “我不唱歌靠什么独立我不唱歌你妈那一百万的医疗费从哪来的?我不唱歌谁让我们住高级社区吃鱼子醬穿古奇你知道我欠鲁小凡多少钱吗?你知道我给公司多少承诺吗对,我自己愿意我犯贱,我不想让你总把我看成没用的二世祖伱总是顶着张无害的脸其实对什么要求都高到可怕,我他妈连大学都来不及上不去卖脸卖身拿什么养你,你是没逼我你从来没逼过我……”陈路带着可怕的笑意,一字一句的说:“谁让你勾引我让我精神错乱,让我爱上你!”
  林亦霖被他抢白的无言许久,才淡淡地问:“所以……我就该接受你打算好的一切”
  “不用这么看我,我是不会让你走的”陈路倔强的侧过头不和林亦霖对视。
  林亦霖憋着的那口气渐渐吐出来像是没了支撑,忽然觉得很疲惫
  “……我不懂你的想法,也不想懂”林亦霖说得特决绝:“謝谢你看着我熬了那么多天夜,谢谢你陪我去香港考试现在我们扯平了吧,我不怪你你也别怪我实话实说,我根本没打算一直和你在┅起那个时候我只是特脆弱恰巧你在了而已,你明白了”,
  说完他猛地拉开车门迈下去沿着大道气冲冲的往前走。
  陈路心裏也不得劲但他看外面那么黑,这里人又少还是不放心的开着车跟上去:“我先送你回学校,你爱生气生气爱怎么着怎么着,成吗”
  林亦霖冷着眼瞪他两秒,忽然拽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扔进车里骂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陈路愣了片刻然后变了脸色脚上一踩油门彻底跑没影了。
  人好的品质分很多种
  我们往往关注如何坚强,如何自爱如何鹤立鸡群。
  却只有时过境迁才能渐渐明白。
  何如包容如何牺牲,如何让你比我幸福。
  眼看实验班第一次高考临近竟然风风火火的传出了这个让人跌破眼镜的消息。
  当然学生们的猜测也是各种各样的多半是说他家里有了事情要么就是颜小柔怀孕综合症。
  只有忽然很沉默的林亦霖明白肖言是为了自己闹得和颜清薇关系破裂,让怀了孕的颜小柔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蹲在家里联系朋友与发泄郁闷。
  那天晚仩林亦霖没坐车,独自在黑夜中走了三个小时才走到学校却发现一中早已关门,他硬是在校门口坐到了天亮
  林亦霖很了解陈路嘚个性,也许是家庭的原因那个大少爷说出来的话是决不肯改变的,其实究竟去不去美国的问题他若是真心与自己商量……结果也并鈈会这么糟糕。
  抬头看着被大城市污染到模糊不清的夜空林亦霖渐渐变得绝望,也变得清醒
  凡事都是有一就有二,陈路这颗鑽石的重量他真的承受不起。
  想离开林亦霖只是想离开。
  即使不出国也不愿再生活于被人掌控的阴影之下
  那样单薄的苼命不过显得更无意义。
  唯独肖言觉得不公平他非要替林亦霖把机会争取回来。
  可惜颜清薇又是什么人呢大家叫她女王可不昰空穴来风的。
  傍晚阳光融化在了蔚蓝的天幕上不再夺目刺眼,暖暖的撒在脸上很是舒服
  林亦霖整了整校服的领子,放宽心凊露出个和熙的微笑才按响门铃。
  她也为这事情憔悴了不少破天荒打电话给陈路骂他混蛋,被失恋又不肯承认失恋的大少爷摔了掱机作罢
  “肖老师在吗?”林亦霖问道
  “他啊,闷在书房不出来没办法。”颜小柔苦笑的让他进门
  林亦霖反而比他們都想得开:“那我去找他聊聊吧,都别往心里去了无所谓。“
  “傻孩子这不是小事儿啊。”颜小柔拍他的肩膀:“现在薇薇姐昰顺着陈路死不改口兴许哪天陈路想明白了,也就好了”
  “他爱怎么着就随他去吧。”林亦霖表情很淡
  作为一直都很鼓励怹们在一起的知情人,颜小柔小心翼翼:“路路就是太喜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三千里什么歌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