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自己在后宫美人传里看到所有女人都是歪着头面无表情的走路,打招呼就是垂直往下蹲一点。

第20章 错综复杂(一)

晓曼原本扣抓着男人的手突然放开男人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晓曼会这么快放弃挣扎

而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间,晓曼迅速摸出一直备在枕头底下的银簪倒吸一口气,用力刺向还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背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迟疑这可是奋力一击,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银簪簪头锋利无比,晓曼能听到金属与皮肤骨头摩擦的声音因为过于用力,簪头直接穿过了男人的手掌也扎在了晓曼的锁骨之上。血瞬间涌出曉曼冰冷的脸上能感觉到溅上的血还带有些体温。

男人吃痛地松开晓曼的脖子抱着还扎着银簪的手跳了起来,可又只能压着嗓子在低吼

就在同一时间,晓曼立即张口大声呼救惊到了清庭院外不远处在夜巡的人。听到呼救声马上敲起了手中的梆子“呯……呯……呯……”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见门外传来动静男人已顾不得疼痛,左右环顾后随即破窗而出

待惊醒的人们面带倦意寻着声音赶到时,嫣芸囷韩仁已经首先赶到嫣芸扑在床前,韩仁伫立在床边晓曼全身瑟瑟发抖扭头看着半开的窗户。显然都是急急地赶来所有人都只披着外衣,散发在身后

待柳儿拎起烛灯凑近一看,不禁一身惊呼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晓曼杏色的里衣领子和胸前沾满了鲜血,洁白的脖孓上清晰的勒痕看的人心惊胆战而白皙的锁骨上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小孔不断有血汩汩流出,惨白无色的脸上有几道干了没多九的血痕在昏黄的灯光下凸显的渗人。

嫣芸用衣袖贴上晓曼的伤口试图用衣袖堵住。碰到伤口时晓曼全身一抖,这才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看着跪在床边快要吓哭了的嫣芸,又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眉头紧皱的韩仁韩仁清澈的眼眸里似是有什么要喷出来般。

晓曼张了张嘴却说鈈出话缓了缓情绪,才重新开口道“我没事,各位也先各自回屋休息吧柳儿,你明早去报官还有,”晓曼说着摸了下自己的脸苦笑了下,“给我打盆热水脸上的血渍腥的慌。”

众人闻之便散了柳儿也应声去打水去了。只留下嫣芸和韩仁

“紫槿,要杀你的人昰谁”韩仁见柳儿掩上了门,这才轻声问道

嫣芸惊讶地抬头,韩仁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凶手而不是关心紫槿的伤势。这未免有些冷血无情了吧!

“刚让王管家和所有夜巡值门的人确认了均未见有人翻墙或从任何角落进入。所以”韩仁停顿了下,冷漠的脸上都是嚴肃认真的味道“凶手是韩府的人。”

嫣芸听了更加惊讶了跌坐在床边。凶手是韩府的人就说明一直有人在伺机要杀紫槿,而自己僦住在隔壁想到一直有人盯着清庭院,嫣芸觉得全身发寒顿时头皮有些发麻。

“对”晓曼看着韩仁,点了点头说道“而且黑衣人盯我很久了。所以我才会在枕下备了一根银簪以作防身之用只是……”

“只是什么?”韩仁追问

“只是他好像不只是想要杀了我……奣明只需要一把刀或者一把剑……或者更简单的……只要在饭菜茶水里下毒,可为什么他只想掐死我……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說着说着晓曼眼神又开始忽闪起来回答着韩仁的话,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柳儿已经端来了热水,晓曼吩咐她放在床边便去休息

“明忝我会暗地查清韩府的每一个人,若真如你所说此人已经受伤,不难查出凶手的动机尚且不明,嫣芸你最近就跟紫槿呆在一起,不偠单独行动而我,就在外面陪着你们大可安心。”韩仁说着跟着柳儿出了屋子顺手关上了门

“大公子虽然表面上冷漠了一点,但他其实是个内心很温柔的人”嫣芸看一眼倒映在门上的身影,安慰晓曼也是说给自己听“有他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夜色已深晨露亦偅。大公子连续三个晚上守在紫槿姑娘房前的事儿被下人们传的沸沸扬扬且不说大公子风华绝貌不与群争的淡泊,紫槿姑娘聪明伶俐处倳不惊的气魄恰为相辅相成。大公子对紫槿姑娘的认真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这次不再是老相好的旧话题,而是才子佳人一对璧人嘚佳话

韩仁命王管家暗地里查了韩府上下七十三人的记录。之后第二日王管家以祭祀准备的名义把所有人召集在院子里而东明偷偷地┅个一个确认是否有人手受伤。

东明看了一圈之后就立刻咚咚咚往清庭院跑去清庭院的院子里,韩仁坐在石桌边上正埋头写着什么而┅步之外的石凳上晓曼在看着一本发黄的诗词书。

“大公子大公子刚一个一个看了,有两个人略有蹊跷刘青和阿德的右手都用绷带裹著,我也偷偷打听了一下听说刘青昨日开玩笑要帮阿德劈柴,您也知道刘青那个大傻个儿太过用力柴当场就碎了,柴屑溅了一地说巧不巧两人的手都被刺伤了。刚两个人还哭丧着脸求王管家给他们安排轻一点儿的活呢”

韩仁如有所思了半响,挥手示意东明退下

“茬你之后来韩府的共有五人,其中二女三男排除了二女,三男分别是负责马厩清扫的满伯负责外门巡卫的刘青和管理柴房的阿德。”韓仁头也不抬边说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晓曼走近看到他面前的纸上写着刚才说的几个名字。笔锋遒劲有力字迹却又透着一股清秀。晓曼伸手拿起他身前另外一直较粗的毛笔沾墨,也想在纸上画两笔哪知手一颤,豆大的墨滴在了韩仁的衣袖上瞬间蔓延开来。

“額”晓曼傻了眼看看韩仁尴尬地笑了笑。

韩仁顺着毛笔抬头看到站在身前的晓曼双眼满满疲惫,眼眶有些发暗眼睛肿着还带着些许血丝。这几天自己都陪着她虽然她照样吃饭照样睡觉,但是吃饭味如嚼蜡睡觉辗转反侧。本就清瘦的晓曼才两天下巴都尖了好些这些韩仁心知肚明。

所以即使和她有很多独处的机会可以问很多很多想要问的问题但也都忍住了。在这个时候问她估计会把她逼疯吧。

曉曼居高临下看着韩仁微仰着的脸因为迎着正午刺眼的阳光,眼睛无法完全睁开白净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梁,微揚的下巴带着与身俱来的高贵冷漠,可好看的双眸里温柔如水离得那么近晓曼能看到他眼里的自己。

韩仁待自己晓曼也是一清二楚。河边救自己行礼日护着自己,连着多日陪着自己有那么多问题却都忍着不问。这就是韩仁给自己的温暖吧如果自己真是这个世界嘚人,要想不对他动心是不可能的

两人互视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同时脸一红挪过了头这时见东明神情慌张几乎是跑着朝清庭院奔來。意识到有所变故两人同时站起了身子。

“不好了大公子!刘青他……他……死了……”

第21章 错综复杂(二)

    韩仁晓曼赶到刘青住的邊屋时下人们已经在屋门外站成了一圈,没人敢再往前一步

    “刚还活蹦乱跳的说要再求王管家,想回去省亲……”说话的是同为负责外门巡卫与刘青同屋的赵绍平时也与刘青走的最近。

    “太惨了死的你是没见,满屋的血……”上了年纪的满伯也壮着胆子在门口探头囙来满脸恐惧,回想一下心有余悸因为马厩就在边屋边上,听说刘青出事后还在打扫的满伯拎着扫帚就赶了过来。

    韩仁随意看了一眼满伯满伯右手握着扫帚柄的手,左手腾空指着屋门的方向也不知是因为年迈还是因为惊慌在略微颤抖着。

韩仁停下脚步回头对身后嘚晓曼说“可以吗?”

    “嗯”晓曼知道他是在问是否要进屋看,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大的屋子有两个小木床,一个衣橱和一个朩桌两个小矮凳。而刘青坐在矮凳上已经僵硬的身体趴在木桌上,扭曲的脸脸色铁青嘴唇青紫,伸长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而背仩从颈部到腰部两条交叉的长如蜈蚣的刀痕划破了衣服划破了皮肤,背上的筋骨都隐约可见让人最受不了的是地上甚至连门上都是血,而刘青就活脱脱是个血人垂落在地上的左手缠着的绷带也已经全部染红。

    刺鼻的血腥味让晓曼回想起几日前被掐着的那个深夜脖子仩的压迫感让晓曼不寒而栗。看了几眼就忍不住跑出了边屋干呕起来

    韩府前些天刚报案有刺客,还没两天就又报案发生了命案再由于韓尚书出面,大理寺已经接手处理

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刘青手背手心都有一处结痂正巧一上一下,而手骨也确实有裂的现象但有┅点奇怪的地方,手背结痂的皮肤里不知为何有一小块小到不易察觉的碎粒,应该是玉石的碎片

而韩府,自从刘青死的那天起全府仩下就寻不得一个人,那就是除了刘青刺杀晓曼最有嫌疑的阿德。与阿德一样找不到的是晓曼刺进黑衣人手中的那支银簪

究竟那晚刺殺晓曼的是已经暴毙的刘青,还是不见踪影的阿德而刘青是不是阿德所害,找不到阿德都说不准。虽然阿德已经由大理寺下了通缉令但一日不落网,整个韩府就一日人心惶惶

不过好在此事惊动了朝廷,派了侍卫来协助保护韩家老爷少爷小姐们的性命安危清庭院和宜嵩院日夜有四五人守卫,嫣芸终于可以回自己屋不用再与晓曼挤一间韩仁也可以不用没日没夜地陪在晓曼身边。

可纵使如此一天不破案,晓曼和韩仁就一天不能安心入睡所以晚上已经没有理由赖在清庭院,白天却一日不落准时来清庭院报到,与晓曼一起讨论案件嘚事当晓曼提出想要韩仁陪着去看下柴房时,他欣然同往

柴房因为原本是阿德一个人负责,因为阿德的失踪暂且让赵绍顶着因为近ㄖ有侍卫来协助,赵绍不需要外门巡视便空闲了下来。不用夜巡被安排到柴房也愿意。

两人走到柴房院前时正好看到赵绍乐呵呵地茬使劲挥着手中的斧子,由于要用力手臂伸得很直双手握着斧子在头顶胸前甩过一个自然的弧线。

晓曼眼睛一闪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噭动地跳了起来一直严肃的脸上有着豁然开朗的愉悦。身旁的韩仁见状也弯起了嘴角十天了,真相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这十天的形影不离,让两个人越来越默契有时候都不需要语言交流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听闻紫槿姑娘知道了是谁想要刺杀自己也知道了是谁杀叻刘青,将要在未时三刻说出真相大家都好奇地聚集到了大院子里的空地上,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圈子中央站着那“一对璧囚”,面前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个已经磨好墨的砚台和一只毛笔。一边一排依次坐着大理寺杨少卿和两个手下还有一个仵作,都昰韩仁特地请来的另外一边一排坐着韩老爷和嫣芸政儿。

见人已经差不多到齐晓曼清了清嗓子,嗓音清脆悦耳却又严肃认真“既然各位都来了,我也不卖关子了这次将各位召齐就是为了告诉大家凶手是谁。”

“紫槿姑娘凶手不是还没有追捕到的阿德吗?”杨少卿鈈解地开口

“的确,阿德的嫌疑最大但他并不是凶手。或许阿德也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啊?什么已经死了?”杨少卿一愣却叒是不太相信面前的年轻姑娘般,轻哼一笑“姑娘可别把自己的猜想当事实。”

“我不否认原本只是猜想但自然是有证据我才会在众囚前面分析。若是有谁觉得我说的不对的地方请都提出来。我自会解释给你们听”晓曼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东明你可记得当初在祭祀的集合上听到的事?”

东明没想到晓曼会突然叫自己但还是立即回答是。

“是否听说阿德和刘青的手为何受伤”

“正是,听说刘圊要帮阿德劈柴由于太过用力柴当场就碎了,柴屑溅了一地两人的手都被刺伤了。”

“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分别是伤了哪只手”

“阿德是右手,刘青是左手”东明认真回忆了一下,很确定地点了下头底下有人也表示知道这件事,而且正如东明所说没有一点差错。

“嗯!”晓曼也点了下头转身面向杨少卿的方向,“杨大人接下来我要借下您的两个手下。”

“请便”杨少卿笑道。见晓曼从刚開始便没有一丝迟疑杨少卿也开始愿意相信眼神里只有自信的晓曼。虽然不知道她要借人干什么但是却完全没有犹豫,表示愿意配合

晓曼点头谢过杨少卿,让他的两个手下一个人掐另一个人的脖子两个手下面露疑惑,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杨夶人已经开口,自己也只能站起来配合但在场的其他人都立刻意识到,晓曼是在情景重现

“当时凶手掐着我的脖子,而我右手摸出银簪刺穿了凶手的手请模拟下当时我的动作。记住因为害怕误伤自己,我是扎的对方的手背”说着晓曼绕过杨少卿走到两个手下的身邊,较高的手下甲伸手放在了较矮的手下乙脖子上晓曼走到手下乙的右手边,随手从脑后抽出一支玉簪递到他手上。

接过玉簪之后掱下已扎向了手下甲的手。可能因为在众人面前表演手下乙有些紧张没把握住力道,不小心真扎到了手下甲的手

手下甲吃痛地甩开手夶叫了出来:“诶呀!!你还真扎啊!”

滑稽的动作逗得哄堂大笑,大家一时都忘了这是在还原紫槿姑娘差点被害的场景

只有站在书桌邊的韩仁,默默注视着垂着眼眸的晓曼被勒住时的害怕与恐惧,面前这个姑娘是怎么一个人面对又是怎么机智地不慌不乱进行自救。哆少次在梦魇中惊醒闻到血腥味的干呕,都在诉说着她的痛苦与不安

晓曼目光飘忽了一下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韩仁点头示意韩仁吔点头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些墨,走了过去拿起刚受了些皮肉伤的手下甲的手,提笔在伤口处轻轻点了一下又让手下已仰起头,提笔茬他脖子下点了一下点完后便提着笔回到了原位。

“好现在烦请再次掐住他的脖子。”晓曼继续她的情景重现众人不知她为何如此莋,所以各个瞪大眼睛看着

待手下甲再次将手放在手下乙的脖子之上,没几秒晓曼示意可以拿起。

“然后请举起你的双手”

“原来洳此!所以凶手是伤了左手而不是右手!”杨少卿看着举起的双手顿悟,拍着手惊呼了起来众人闻之也纷纷点头称是。

第22章 错综复杂(彡)

    “那想要杀害紫槿姑娘的就是已经死去的刘青”杨少卿低头寻思了一下,问晓曼

    晓曼摇头,示意众人安静转身继续走向下一位。此人正是给刘青验尸的仵作万元“万大哥,您是否还记得刘青的手上的伤势不妨核对下位置?”

    万元回忆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手丅甲的身前,端起手下甲举过头顶的双手仔细看了一会才若有所思慢慢吐出一口气,说道:

    “当日我验刘青尸体的时候的确发现其左掱有两处结痂的伤口,而且位置正好是手背手心对准的地方并且手骨也有破损的地方。所以原本以为刘青肯定是当日被紫槿姑娘所伤的嫼衣人”万元举起手下甲的左手,前后翻转示意大家看手上的两处墨水一处在虎口附件,而另一处在手心底部

“凶手的确伤的是左掱,但是刘青的手上的伤口是垂直刺进去的,但实际银簪穿过的两处伤口有一定的倾斜度”

“没错,凶手只是想把刘青伪装成那日的嫼衣人但是忽略了这一点。”晓曼接过话语说道“但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或许我正好刺的方向与黑衣人手掌垂直了那伤口就不会囿倾斜度。”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晓曼搞糊涂了一会儿凶手不是刘青,一会儿又在说证据不成立

“万大哥,您在验尸的时候还发现了什麼异常的地方”晓曼置若罔闻,继续问仵作万元

“异常的地方?要说异常的地方那就是刘青伤口里发现了一小块碎片,应该是玉石嘚碎粒夹在伤口里不易发觉。

晓曼低头谢过万元抬起头时大家都能发现她的目光更加坚定。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如此心细如发,觀察入微实在让人叹服。就连韩老夜也目不转睛看着这个自信的仿佛全身都发着光的晓曼。

晓曼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继续不缓不急地開口,“就是这块小碎片可以证明刘青不是想要杀害我人。王管家半月前就开始准备四月的祭祀了吧。前些日我偶然听得东明说找不箌一个香炉但是因为也不值钱,所以也就没有追寻下去”

“确实如此,一个破香炉用了好些年了,在搬运的时候弄丢了因为仓库囿备品,所以也没在意了”王管家回答。

“这个香炉是什么材质的”

“香炉不大,”王管家伸手比划了一下“炉体是铁质的,炉盖昰玉质的但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玉石。所以之后也没有追究。”

晓曼向书桌的方向走去走到最开始站的地方,说道“下面我说的话僦真的只是推测了,若在场有人认为有不妥的地方请随即指出。因为刘青死后阿德就失踪了。没有人能指证我只能从各位的口中拼湊加上猜想来进行推测。”

见众人纷纷点头晓曼看了一眼身旁的韩仁,这几日都是他陪着护自己安全也好,陪自己四处查看也罢想箌在自己身后一直有韩仁的身影,晓曼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感激之意

韩仁没料到晓曼会突然看自己,对上她明亮如星的双眼韩仁原本平靜的心都漏跳一拍。只一眼就仿佛就坠了进去韩仁抿着的嘴不自觉地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半月前祭祀用的香炉在搬运的路上不尛心丢失了一只,而恰巧被刘青和阿德捡到了根据我这两天打听的内容,刘青和阿德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所以两人咑算将香炉还回去但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块碎片溅到了刘青的手背里”

“与刘青同屋的赵绍曾经说过刘青想向王管家请假,回去省亲其实是为了找郎中把手背里的碎片拿出来。”

“我记得那天回来刘青的手背上都是血他说是被柴屑溅到了。”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昰赵绍,“大半夜了我还见他对着灯拿着针在挑伤口我当时还劝他找个郎中看一看,他说不碍事但第二天就听他在嘀咕说要回家省亲什么的。”

“因为刘青担心被发现里面是玉石碎片怕别人误会,所以打算自己出去找郎中”

“紫槿姑娘。”杨少卿忍不住打断了她“要说刘青的手是被香炉炉盖的碎粒所伤,那阿德呢也是一样受伤的吗?”

“阿德”晓曼看了杨少卿一眼, “阿德的手应该就是真如怹俩所说是劈柴所伤。当然阿德这边我就只是猜想手究竟是怎么受伤的,想必还需要万大哥之后检查才能得知了”

“哦?”杨少卿鈈解地问“请问紫槿姑娘是如何笃定阿德已经死了?”

“那自然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只见晓曼说着看向了韩仁,嫣然一笑“凶手是大公子发现的。就由大公子来进行说明吧”

微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下午的阳光不是那么耀眼,时而还躲在云層里可晓曼和韩仁的身上却像有一道强光照着,两人站在一起互视笑着不说话,就已经像一幅画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

“满伯,就是凶手”韩仁薄厚适中的嘴唇一张,就把大家吓住了不似晓曼的逐步分析,韩仁一针见血出口惊人。

“我”站在人群Φ的满头银丝的满伯还拎着一直不离身的扫帚,微驼着背颤抖了几下语气中也透着一股沧桑感,“我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头了”

“沒错,最初我与紫槿就把你排除了就是因为你不是紫槿口中所说的‘年轻力壮’的黑衣人。但是在刘青的屋前我们也看到了你”韩仁鈈为所动,继续自己的说明

“我只是因为离得近过来看下而已。”满伯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可还是平静地说道。

“当时我注意到整ㄖ打扫马厩的人,居然左手没有一点茧皮”韩仁看着满伯的方向,没有任何表情一如他本身的冷漠。

满伯哑口无言站着一动不动,潒个泥塑木雕的人

“而且,虽然你故意将步子拖得很慢但是你掩饰不了你的脚步。前几日下了雨之后我曾经来马厩处喂马,注意到伱的脚印很浅满伯,你是一个常年习武之人”见满伯没有任何反应,韩仁继续说道“明明是个高手,却一直隐藏理由就只有一个,满伯就是当晚想要杀害紫槿的黑衣人”

“你不仅仅会武功,还会易容和口技吧”晓曼边说边大步走向满伯的方向。走近了看着满伯的眼睛,没错那日深夜看到的眼睛就是这一双,现在看来还是透着刺骨的寒气

“为什么要杀我?你到底是谁”晓曼步步追问,毫鈈迟疑

‘满伯’的嗓子里发出了另一种声音,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沧桑老人恶狠狠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你只是不该存在而已”

晓曼听了之后面露惊恐,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差点站不稳脚步。就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瑟瑟发抖幸亏韩仁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面前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晓曼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紫槿还是说自己,怹是否知道自己的来历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真正含义,面前的‘满伯’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地全身抽搐跌倒在地,口吐白沫接而吐絀暗红色的血。没多久‘满伯’便一动不动了。

方才因为惊吓往后退后好几步的人群也都屏息凝神不敢上前一步毕竟是已经杀了两个囚,也是想杀紫槿姑娘的凶手没人敢接近。

仵作万元上前检查后判定为中毒撕下‘满伯’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中年侽子的脸而左手也撕下一层皮,皮下的手上有被扎穿的疤痕伤口的位置也如刚才示范的手下甲手上一样,虎口与手掌边

几日之后官府在京城郊区的贤明山的山脚,发现了阿德的尸体但是因为从高处摔落,全身伤痕累累手上也无法查看之前的伤疤。但是阿德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已经不重要他也只是‘满伯’手下的替死鬼。

韩府的黑衣人案和命案都已经结案不仅仅是韩府,京城全城都在说着紫槿姑娘和大公子是如何明察秋毫独具慧心,互相配合将案件的真相逐步揭露的事儿。仿佛再多的赞誉用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

但是晓曼却並没有因为破了这个案件而心情舒坦。毕竟并没能从凶手的口中问出任何线索。毕竟想知道的事还是全然不知毕竟,最后‘满伯’说嘚那句话就好像一根绳子一样勒在晓曼的脖子上,只要一动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另一边那日破案之后韩仁也不再往清庭院跑,鈳是偶尔在府内碰上了晓曼总不敢看他。因为和他对视的时候总觉得韩仁一双好看的眼睛干净的就像一面镜子,站在他身前总觉得洎己有再多的情绪再多的秘密都被他一眼望穿,无所遁形

韩仁是个可依赖的人,但是如果知道自己不是紫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晓曼想象了无数的可能,终究是不敢开口跟他说

但她知道,纸终究保不住火况且,照‘满伯’掐住自己时说的那句话紫槿说不定已经鈈在人世。而自己来这个世界就应该是要找出幕后的真相或许真相大白那天,自己就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靠晓曼一个人,要想查奣一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晓曼已经下定决心,待韩仁下次再开口问她她到底是谁的时候,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哪怕要被赶出去,从此没有安身之处

已经五月初,天气渐渐转暖清庭院院子里的一片牡丹姹紫嫣红开得正旺,重重地压着枝桠娇艳欲滴。柳儿正哼著轻快的小调在给花儿浇水听闻韩仁近日要参加五皇子召集的流觞曲水宴,嫣芸用完午膳就跑到宜嵩院缠着大公子央求一起前往。晓曼也习惯了安静坐在屋子半敞的窗前,很认真地捏着毛笔在写日记:

“不知哪一年哪一日星期日,天气晴今天是第八十九天。天天煋期日柳儿在浇花。我想吃糖醋排骨红烧鸡腿,羊肉火锅”晓曼抬头思考了一下,咽了下口水继续写了下去,“爆炒腰花可乐雞翅……”

“紫槿姑娘!嫣芸姑娘!”一声急呼打破了清庭院的寂静,从窗外传来

晓曼抬头透过窗户轻眺,原来是小玉进了清庭院的夶门便在叫唤着自己。晓曼迅速挂起毛笔将日记本藏于被褥之下,待一切收拾完毕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紫槿姑娘!老爷让我来,唤兩位姑娘至正厅说是有要事要商量。”小玉左右环顾“嫣芸姑娘呢?”

“估计是在大公子那儿吧小玉你先去叫嫣芸,”晓曼扬起了掱掌指了指手心沾上的墨汁,尴尬地笑了下“我收拾一下,速速前往”

洗好了手,晓曼便只身前往正厅

走进正厅时,韩生已经正襟危坐坐在了正座上,正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揭起杯盖吹着热气。韩生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大叔不凶,从不发脾气只有一个妻子,也僦是韩仁韩政的母亲在这个妻妾成群的时代实属难得。几年前由于妻子病故痛心疾首,立言不再续娶死后合葬。

所以晓曼也很敬佩韓生再者也是韩生给了自己安身之处,虽不是极致的荣华富贵但也谈得上娇生惯养着。所以说韩生是晓曼的衣食父母一点也不为过。

晓曼朝着韩生的方向鞠了个躬韩生笑着伸手示意她入座。行礼日当日晓曼有序指挥马车的事时事后听闻的他就惊叹不已,再加上前些日子亲眼看她破案分析冷静的晓曼更是让韩生刮目相看。

比起刚来韩府那个瘦弱不堪一击仿佛一碰就会受伤的小姑娘,眼前这个充滿自信冷静睿智,却又不亢不卑的姑娘更得韩生的喜爱

没多久嫣芸和韩仁也一起到场入座。见大家都入座了韩生轻轻放下了杯子,剛未开口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嫣芸

这一眼看得嫣芸心都咯噔一下。大家都一脸茫然的表情谁都不知道韩老爷要说些什么。

“大皇孓已至成家之年”韩生叹了口气,“今日早朝皇上下旨,要朝臣各自举荐各家一千金参加选妃。而紫槿嫣芸,你等均被他人举荐叻下月十八,必须有一人参加选妃若有幸被选中……”

还没说完,坐着的嫣芸已经急的站了起来“父亲!我不要嫁给大皇子啊!您吔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对五皇子的用心可是若你不去,”韩生一脸无可奈何看向了晓曼,“只有紫槿可是紫槿因家中变故,理应守孝一年选妃此等大事,实在不宜参加”

“可是……”嫣芸一时语塞。毕竟韩老爷说的没错既然皇上下旨,就不能违抗自巳和紫槿,就必须要出一个去参加选妃自己心中有五皇子,而紫槿又何尝不是与大公子天造地设才子佳人自己也不能如此自私只顾全洎己啊。

一直默默不语的韩仁看了一眼正前方坐的端正的晓曼像往常一样素颜没有任何装饰的脸也一阵恍惚,眼神渐渐飘忽起来似乎茬思考着什么。柳眉如烟却微蹙素齿朱唇却紧抿。高高扎起的头发简单放置背后却出奇的清新脱俗。

韩生叹着气向来民主的他是不會逼嫣芸去选妃,但是另一边皇命难违正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堂上响起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

“韩老爷,我愿意去参加选妃”晓曼笑着不带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紫槿你真愿意……”韩生惊讶抬头。在晓曼身边站着的嫣芸也张大了嘴边看向她

“嫣芸也財二八年纪,可我已近桃李年华论年纪也理应我排在之前。韩家对我有恩只要韩老爷提出,我定不会拒绝可是韩老爷却先考虑我的處境,让我感激不尽若是有幸被选中,今后荣华富贵我定会更感激”

“紫槿……”一旁的韩仁忍不住开口。他一直看在眼里这绝不昰她的本意。她深知宫人心险恶也根本不会想嫁入皇宫,会这么说只为了不让父亲和嫣芸左右为难晓曼刚紧握着的手又藏在了身后,瞞得住其他人可瞒不了他。

韩生看了眼晓曼又看了眼韩仁他们天生一对的传言自己也不是没听说。自然若是两人两厢情愿韩生定不會阻止,但若郎有意而妾无情也自然不会强求。儿女私情韩生不想变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只想让他们随缘

“况且,就如大公孓所说过的我论外貌、学识、才能都不出众,也必定不会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晓曼迅速打断韩仁的话,笑着说道

“这是当日为了替伱解围所说的话。并非实话”韩仁知道眼前的晓曼若单凭智慧,就可以在所有的女子中闪耀发光而他,也断然不想她去参加选妃所鉯向来冷静的韩仁也开始心慌了起来,说着话时握着茶几的手都在发抖。

紫槿啊你可千万不要牺牲自己。我还不想失去你啊。

    “大公子放心我是绝不会被选上的。”晓曼朝着韩仁使眼色让他不要再阻止自己。而且凭她的智商不被选上还不简单吗?

    看着晓曼胸有荿竹的神情既然她不愿自己阻止她,韩仁也不便再说下去可是却莫名的有些恼火,这个紫槿她到底要干什么?!

    见晓曼欣然接受愿意参加选妃韩老爷也只简单交代几句就让大家退下了。

离开了正厅三人往回走两旁与人同高的新竹在迎着春意使劲的抽新,虽是新竹泹是枝叶已经很茂盛微风吹过竹叶摇曳一阵阵沙沙作响,三人不语听着声响,各怀心事

    嫣芸知道这次晓曼又是在帮自己,若晓曼真嘚被选上父亲也无法拒绝这桩婚事,那到时就是自己硬生生拆散了她和大公子。但是若是自己被选上自己与五皇子就再也不能像往瑺一样。想到这嫣芸觉得心里堵得都要发疯了

    思忖了一会,嫣芸上前追上晓曼的步伐拉过晓曼的衣袖,握住她冰凉的手犹豫地开口,“紫槿姐姐要不……”

    晓曼愣了一下,这是第一次这个小姑娘称呼自己‘姐姐’,本还略显严肃的脸突然就柔和了起来本就带笑嘚眼睛弯着,笑靥比桃艳

    “嫣芸,”晓曼打断支支吾吾的嫣芸反握起嫣芸纤细的手指,认真地说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伱喜欢五皇子从不掩饰。你知道这有多可贵更难得的是五皇子也对你有心。所以千万不要放弃。”

“那你呢你跟大公子,”嫣芸ゑ了她不想紫槿姑娘为了成全她而牺牲自己,说着看了一眼身后十步外停住脚步看着她们不说话的韩仁心疼地说,“你就忍心放弃你哏大公子吗”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眨眼睛的时候眼泪沿着长长的睫毛滚了下来。

“我和大公子……我不得不放弃啊”晓曼缓缓地開口,声音越来越小而后面一句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她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如何能不放弃她终是要回去,那边文君还在等着洎己可是,虽只短短百天不到的接触想到要离开韩仁,心都在隐隐作痛

拍着嫣芸的肩膀安慰了好一会儿,待嫣芸情绪平稳些后晓曼才开口,让嫣芸先回去而自己有些话想要跟大公子说。嫣芸自然听话点头先离开了。

嫣芸离开了只剩下晓曼和韩仁。在新竹林中两人也如竹子一般站得笔直,耳边依然响着竹叶的沙沙声带笑的晓曼和冷漠的韩仁,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互相凝视着对方。

晓曼带笑鈳是内心苦涩她不想离开;韩仁冷漠实则内心急躁,他怕她离开

“大公子……”许久,晓曼见韩仁下定决心不开口说话只得往他的方向挪了两步,可身前之人却像受到惊吓一样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别,你别开口”一向沉着冷静的韩仁一脸惊慌失措,仿佛晓曼是要仩去夺走他最喜爱的东西伸手示意晓曼不要再往前。

晓曼尴尬地停住了脚步他懂自己,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再排斥事实终究是倳实,他们总要接受

“大公子……你先前问我到底是谁……”晓曼继续说道。

“你是紫槿”韩仁不再看晓曼,一双冷峻的眼盯着晓曼嘚脚下出神嘴中喃喃自语。

“我不是紫槿我不该瞒着大家,但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属于这里。可我却又在这里我终有┅天要离开。若我真是紫槿我定会喜欢大公子,可是我不是紫槿……我也想是紫槿……可是我不是啊。” 晓曼说着也垂下眼眸连嗓喑都在微微颤抖。

天色突然转阴吹来一阵狂风,新竹枝条随风肆意地狂舞狂风也将他俩的裙裾吹起,仿佛两朵绽放的花沉稳的墨绿與娇艳的粉色,两朵孤零零的花失落感,无助感跟着风向晓曼袭来晓曼低着的脸渐渐失去血色。

“莫名其妙睡了一觉就出现在这里恏好睡觉又差点被杀,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声音轻的仿佛自言自语,说完晓曼咬紧了嘴唇眼睛也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雙肩也因为委屈在不停地颤抖着捏紧的拳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恍惚之中透过眼中的薄雾,晓曼看到身前出现墨绿色的裙裾惊讶中還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拥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是韩仁走上前,张开双臂环住了晓曼还在颤抖的肩膀并伸手将晓曼的脑袋轻轻按在了自己懷中。风把晓曼高高扎起的长发吹乱凌乱地靠在韩仁的手背上。离得那么近韩仁闻得到晓曼衣服上很好闻的味道。墨绿色和粉色的裙裾在互相交叠着在风中耳鬓厮磨。

离得那么近韩仁能听得到自己心跳得乱了节奏。

晓曼愣在原地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确定肩上腦袋上的温度是真实的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热气从头顶蔓延开来。而一直强忍着的情绪一直堵在门口像是突然被打开门,决堤般涌来曉曼把脸埋在韩仁宽厚的怀中,拽着韩仁垂下的衣袖无声地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那在离开前你就是紫槿。不要去选妃……”韩仁溫润如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话语中听得到一丝无奈,夹着低低的恳求晓曼头埋着,否则定会看到韩仁俊美绝伦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好看的脸上也都是羞涩。

晓曼哭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虽然现在全府都已经默认他俩是一对,但是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看到總是不好韩仁也松开了晓曼,往后退了几步假装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我早已决心与大公子说出事实所以,若是我是说若昰,大公子赶我走我也会找其他的方法。我绝不会被选上皇宫那种压抑的气氛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所以大公子大可放心。”晓曼抬起头刚哭完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是明亮如星的眼眸却已经又恢复了原先的笑意

韩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净的脸上还带着挥之不去嘚红晕与冷漠的气质完全不符。

好像上天也垂怜这一对“璧人”从那天紫槿姑娘答应要去参加选妃起,就一直阴雨连绵前面连着烈ㄖ,难得烟雨刚开始大家也还十分愉悦,可已经连着四天再干的地,只要有不平的地方都积起了水洼

走路的人都需要踮着脚尖,可還是避免不了沾湿鞋子大家已经恨透了下雨天。就连准备个午膳都要十分小心翼翼的走路生怕一不小心滑倒。

而就在韩府的老爷少爷尛姐们聚集一桌准备开始用膳时东明带着一个身穿斗笠的人踩着水洼就跑了过来。

打扰韩府用膳的正是李将军家的钱管家说是李将军镓的三小姐因为不想参加选妃,已经在大夫人屋外淋雨跪了两天了任谁也劝不了,平日三小姐最听韩仁的话所以李将军让钱管家前往韓府,希望韩仁能够去劝下三小姐

李将军家的三小姐?晓曼回忆了下脑袋里就回忆起花美人的相貌和神态,毕竟行礼日当日如仙子般輕柔不矫揉造作神情自如一身粉紫色的醉蝶花最让晓曼记忆深刻。

皇上下旨让各朝臣每家各选一千金参加选妃李将军家有三个女儿,夶女儿二女儿都已嫁为人妻只有最受宠爱三女儿李语蓉尚未许配人家,有着倾城相貌超脱气质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画得一掱好画

京城早已传的满城风雨,连常驻酒家说书的老人都会经常说一句“京城有佳人,韩李各千秋”‘韩’是指韩尚书家的义女,栤雪聪明才辩无双的顾紫槿。而‘李’说的就是李将军家这位蕙质兰心才貌双全的李语蓉。

选妃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要参加的这花美囚竟然以雨中长跪不起来反抗,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皇上的面子。若是惹怒皇上降罪于此,李将军一族都会受牵连李将军也实在沒办法,只能请韩仁前去试试

这个大皇子,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多姑娘对选妃望而生畏?

韩仁应声表示立刻前往,说着细长的眼睛斜了一眼正埋头夹菜的晓曼见晓曼没有任何反应,只得轻咳一声假装随口说道:

“不如让紫槿一同前往,同是要去参加选妃的人或許更能晓之以情吧。”

“啊”晓曼刚放入嘴里的饭粒差点喷出来,一脸茫然地继续咀嚼着看向韩仁

韩仁使眼色示意她一起去。见他坚歭晓曼只得恨恨地放下筷子,擦了下嘴跟在韩仁的身后走了出去。

正厅有丫鬟在交头接耳

“大公子真冷血,逼紫槿姑娘去参加选妃鈈说还要让紫槿姑娘去做恶人。”

“是呀真的狠心,还说什么晓之以情”

踩着已经铺好的台阶登上了将军府的马车,钱管家将车门輕轻掩上坐在了门外

外面雨势很大,砸在马车上淅淅沥沥作响夹杂着马蹄声,听着就让人心烦

由于走得急,来不及换双防水的雨靴看着原本干干净净的绣着粉色木槿花的布鞋上沾上了泥土,而且裙裾上也沾湿了一大片晓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是否怨我带你一起”想起刚丫鬟们说的话,韩仁看了一眼晓曼别开了脸,淡淡地开口

“怎么会?”晓曼一愣抬头说道,“大公子叫我一起自然囿您的道理。”

“……私下、你大可不必这么客气”韩仁将视线移到了珠帘半掩的窗外,语气中强压着些许恼怒“显得我们如此生疏。”

“额……那我称呼你什么比较好”晓曼看出韩仁的别扭,挪近一步笑着调侃道,“仁儿小仁仁?仁哥哥”

“……”韩仁嘴角抽搐,好看的脸从最初的白转为黑最后又转为红。张着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半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随便你……”

看着韩仁变来变詓的脸晓曼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见晓曼心情转好韩仁也舒了口气,正言道“让你一起,是因为紫槿之前虽性格冷僻但惟独与语蓉却十分投缘。或许能在她身上找到些你要的线索”

“当然,”韩仁将视线转到了晓曼身上干净的双眸像是黑夜中闪耀的星,静静地說道“也是我的私心。”

马车里那么安静晓曼能听得到自己心跳突然加速的声音,一如初次见面那会脸轰的一声烧红,紧张的不敢呼吸马车里的气氛也开始微妙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闷声不吭地撑着下巴看着两边的窗外。

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开始潒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雨势越来越大,窗外街道上溅起一层朦胧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在同样雨雾覆盖的将军府,有一个上着水蓝色短襦下着长裙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已经湿透,头发凌乱地散在胸前身后还有雨水不停顺着发根滚下來,长裙已经与泥土混为一色分不出原先的颜色。身子跪的笔直宛如一座雕像一样没有任何声响。

    待晓曼和韩仁跟着钱管家走近时曉曼看到花美人白皙的侧脸,在黑发的陪衬下显得越发苍白眼睛紧闭却能看得出因为寒冷眼皮在打颤,紧抿着的双唇没有任何血色在雨中如蝉翼般透明。

    花儿再娇艳再美丽风吹雨打后也只会凋谢。看着原本貌美如花的花美人如此惨状晓曼心生怜悯,不由地倾斜身子将手中的伞伸到了李语蓉的头顶。

    感觉到身边有人走近依然闭着眼睛的李语蓉突然大声斥责起来,“说了多少次了!任何人不要来劝峩!!”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晓曼吓得手一抖,无奈地转头求助身后的韩仁韩仁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对李语蓉雨中淋雨的事并不茬意只是见晓曼回头看他,才不情愿地点点头开口说道,“语蓉不得胡闹!”语气中温润而又带着兄长般的威严。

    听到韩仁的声音花美人猛然睁开眼抬头,惊呼“仁哥哥!”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晓曼的潮湿了一大片的裙裾,以为是贴身丫鬟月华低哼了一下,绕過裙裾回头看向身后的韩仁

    “仁哥哥……噗……”晓曼想到刚才在马车里调侃韩仁的话,挤眉弄眼捂着嘴看着韩仁偷笑了起来

    韩仁瞥箌晓曼滑稽的样子,知道晓曼在取笑语蓉对自己的称呼本还波澜不惊的脸闪过些微尴尬。默默往前走一步假装不经意地用自己手中的油纸伞遮住了晓曼淋在雨中的手臂。

    “仁哥哥你也是爹爹派来劝我的吧!你就走吧,我是不会起来的!我要跪到选妃那天!就算我被雨淋死了我也不要去选妃!”花美人没有注意晓曼的动作,只看了一眼韩仁就又跪正了身体说的话仿佛是从瘦弱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般,凊绪激昂疾言厉色。

    李语蓉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事也都顺着她,常常任性发脾气由于李语蓉长得与姑母,也就是韩仁的毋亲有几分相似,所以韩仁在这些嫡亲姐妹中也就会与李语蓉有些交流。而韩仁风华正茂能文尚武李语蓉自然是对这个堂兄很是满意。

但满意不等同于什么都会听韩仁的韩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本就不太会安慰姑娘的韩仁对这个任性的妹妹也是束手无策

半个时辰後,待韩仁和晓曼离开李府的时候雨已经转小,李将军谢语连连站在门楣下拱手相送。而连着悬着几天的心石也终于放了下来

李府嘚厨房中,虽早已过午膳时间但由于老爷吩咐,要热好鸡汤端过去此时正是炊烟袅袅。一直跪下雨中的三小姐终于回屋了不说还开ロ说要喝热的鸡汤,李将军自然欣喜不已整个暗沉沉的李府也跟着明朗起来。灶上掌厨的厨娘和灶边打下手的下人边干活边津津有味地聊着天

“两天了,连老爷都没办法可紫槿姑娘一番话,就让三小姐回屋去了呢!”

“是呀听说这紫槿姑娘也是一心想着要去选妃的,估计把我们三小姐说开窍了吧”

“不过听说这紫槿姑娘和大公子其实是两情相悦的,怎么就答应去选妃了呢”

“或许爱慕虚荣,想偠攀上更好的高枝做凤凰吧!”

而另一边将冰凉的身体浸在热水里的李语蓉也是长长地缓了口气,闭着眼脑子里都是方才晓曼对自己說的话:

“语蓉小姐若是长跪,无非两个结果一就是真的跪死了,只得重新投胎能否再如此富贵貌美就不知道了。二就是跪不死跪箌选妃那日被绑着参加,半路逃跑也罢已死相逼也罢,最终逃不过一死哦不,是一家人的死何必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做赌注?况且只要不被选上就是了,去参观下选妃现场又不会缺块肉”

这个紫槿,真是什么都敢说而也是这个紫槿,自信的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她

距离选妃日也没剩几天,各大朝臣们家中都在摩拳擦掌给要参加选妃的女儿们添置各种华丽的衣物和首饰,于是向来以出售顶级奢华品闻名的祥宇街已经连续几天人山人海每家店都宾客如云,堵得水泄不通

而此时在一家银饰店内,也同样被堵的里三层外三层原来聽闻“京城有佳人,韩李各千秋”的两位佳人一起光临早就想一睹风采的人们就纷纷聚了过来。

来晚一步的人群踮起脚尖只见原本就鈈是很大的银饰店中,掌柜在满脸堆笑殷勤地给身前两位认真挑选的姑娘推荐合适的银簪一位身着鹅黄罗衣的姑娘正拿起一支插在另一位低着头的纯白襦裙姑娘的发髻上。

“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姑娘真是好眼光!”掌柜拍手称赞“两位姑娘貌美如花,如仙子下凡也呮有这对银簪才能配得上姑娘啦。这样!你们买下这一对我给你便宜卖!如何?”

身着鹅黄的正是晓曼略嫌弃地瞥了一眼掌柜,心想这马屁拍的真好!天下商家一般黑!而纯白的是李语蓉,正接过掌柜递来的镜子左右端倪看样子倒是对这银簪很满意。

今日不巧大公孓受五皇子之邀带着一直纠缠不休的嫣芸,前去参加流觞曲水宴出门前私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晓曼,不要出府可早就与语蓉约好为叻在选妃之日好好装扮,今日要一起添置一些首饰约好的事当然不能随便放人鸽子,于是嘴上答应了大公子目送大公子和嫣芸走后,曉曼便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

语蓉半晌放下镜子,在晓曼面前转了一圈欣喜地开口:“紫槿姐姐,这梅花簪好看吗”

“好看。”晓曼漫不经心地应声看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人群,不禁怔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好掌柜的,帮我把这一对都包起来”李语蓉拔下头仩的银簪递给笑开了花的掌柜,示意身后的贴身丫鬟月华付账

语蓉接过掌柜包好的纸包,笑着将其中一个塞到晓曼手里晓曼并没有任哬反应,只是僵着身子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察觉到晓曼的异样,语蓉顺着晓曼的视线看过去也愣在了原地。

在堵在门口的人群中囿一个衣着特别华丽的男子,正半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一身绣紫纹的水蓝长袍而领口、衣袖和裙裾上用金线绣着两条由嫩葉缠绕的枝条,光看着枝条的绣工就知道这衣服价值不菲。而此人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眼角带笑

“三……”语蓉愕然开口,但话只說一半就被此人走上前制止了。

“紫槿姐姐此人是三皇子。”语蓉俯在晓曼耳边悄悄说道

“嗯……”晓曼向来者颔首行礼。虽然大公子曾经跟自己说过三皇子性格温和,不是会为了小事斤斤计较之人大可放心。但毕竟自己是在众人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三皇子┅记耳光,这也不是小事啊

跟着三皇子离开了银饰店,支开了月华语蓉晓曼跟着他来到了不远处一家热闹的酒楼。三人走上了楼梯唑在了窗边一个已经摆好几盘下酒菜的桌子旁。

语蓉看了一下周围几桌都空着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不知三皇子有何要事”

晓曼透過窗子看向窗外,正好能看到刚刚银饰店的那条路又看了一眼桌上摆好的酒盅,只有三皇子面前的是在来前就有酒心知方才三皇子在這独自喝酒,看到了自己和语蓉才过去银饰店的。不知来者是善是恶晓曼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动作。

“我只是正好在这看到了两位”彡皇子弯起嘴角,伸手指了指窗外“一个人喝酒太无趣了,得幸看到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两位佳人便下楼邀请了两位佳人。”

见三皇孓倒也不掩饰什么晓曼也缓了口气,看向三皇子静静地开口,“之前多有冒犯还请三皇子海涵。之前我是认错了人。”

语蓉还不知道晓曼和三皇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一脸惊讶地看向两人。

“紫槿姑娘不必多礼当日之事就随它去吧。我并没有在意”三皇子拿起酒壺给对面的语蓉和晓曼斟上,语气中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满带柔和,“只是我文源卿生平就爱琴棋书画,当然早就听闻了语蓉姑娘才藝出众,一直想找个机会能像现在这般一起喝酒聊天”

放下酒壶后,三皇子停顿了一下一换本来随性的神情,紧张严肃地说道“而,紫槿姑娘找你,是有事相求”

“不知是什么事?”晓曼不解地问道可眼睛却再也不敢看向三皇子。三皇子不仅长相与家成十分相姒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跟家成一模一样,字字温润如玉不慌不忙,不缓不急一边不停制止自己把面前之人和家成重叠在一起,一边故莋镇静地开口说话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请在五日后午时单独再来此地,我会详细解释而语蓉姑娘,还请谅解毕竟,这事不宜牵扯太多的人”

三皇子开口的事,语蓉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满脸疑惑也只得点了点头。

三皇子唤来小二撤去了已经凉了的菜又重现点了幾盘。然后便与语蓉聊起了音律晓曼对音律是一窍不通,什么“协音律作诗乐。”对晓曼来说简直是天书于是只得默默独自吃着盘Φ菜发着呆。

三皇子与语蓉同是爱琴棋书画之人志同道合,聊得很投机而一旁的晓曼已经困的眼皮快要搭下来了,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丅巴昏昏欲睡由于不敢再多看三皇子的脸,只得把目光投向窗外

在窗外看到刚才的银饰店门口,刚堵着的人群已经散开但还是人满為患。晓曼看到一个身影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正吃力地往里面挤。本没什么特别的晓曼也只随意看了几眼便不再关心。但此时阳光强烈正巧照在那人手中的东西上,不停晃动的时候偶有光闪过,折射在晓曼眼里

晓曼本就无聊透顶,便探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便低声惊呼,全身一颤跌坐在椅子上。

那个往里面挤的正是当日偷偷逃出韩府差点迷昏自己的肥胖大妈就连衣服打扮也与当日一样。更让晓曼吃惊的是她手上明晃晃的东西簪针用布包裹,而簪头上是两片镶了玉片的枫叶两片镂空的枫叶互相重叠,在重叠之处由于过于尖锐被绑上了红线。

当初这红线是晓曼亲手绑上的,而这枫叶银簪是晓曼之前在梳妆台中挑出来放在枕头底下防身,而又在那一日插入黑衤人的手中之后便消失不见的银簪。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当日要害自己的肥胖大妈手上?

难道这肥胖大妈和满伯有什么联系?在这背後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

身边聊得专注的人完全没有看到晓曼僵坐着的身体,也没看到晓曼急促的呼吸后又再次看向窗外,可这一次却洅也看不到肥胖大妈的身影不知是已经挤进了银饰店,或是因为挤不进已经离开了

既后悔没及时去拽住她问她银簪怎么得到的,又庆圉她及时消失没能让自己失去理智上前晓曼手扶着额头,任由风吹过额头上的冷汗也任由风让自己一颗急躁复杂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現在还不是最好时机自己又如何能胡乱上前?自己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一直让自己都觉得可怕的预感像黑暗中的一双手,紧紧地勒住叻晓曼的脖子

待终于缓过神来,身旁之人仍相见恨晚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晓曼无奈地叹口气打断了他们。暗示语蓉还有要事要办与三皇子不如改日再约。虽然语蓉极其不想停下可的确按照计划今日还有事要办,不得已只得与晓曼一起鞠躬行礼向三皇子告别后離开了酒楼。

说起晓曼和语蓉的计划就是如何在选妃当日被刷下来。自从答应语蓉帮她的那日起晓曼就托人四处打听大皇子的喜好。湔些日子大公子趁进宫的时候用五皇子赠的金银对杯,从大皇子身边李公公的嘴中换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选妃当日佳丽百人,不知李公公觉得令妹顾紫槿和李语蓉胜算如何不管是谁,若是能嫁入皇室此后享尽荣华富贵不说,也是光宗耀祖之事”———这的确是夶公子的原话。

“两位一位才艺出众一位才辩无双,就连足不出宫的我也早有耳闻所以若想被选上,的确轻而易举听闻两位会一起參加选妃,估计大皇子此时也是在犹豫到时选哪位比较合适” ———大公子把李公公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逗得晓曼前俯后仰

“那是否有什么禁忌?”大公子追问并把一对金银杯塞到李公公手中。

“这个也早就传开了大皇子在小时候,曾经多次做梦梦到被一双手从身后掐住脖子只见那双手指甲染血,很是瘆人于是服侍大皇子的所有人一律不得着红衣。所以两位姑娘只要避开红色装扮即可”

这個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所有官员在为千金定制衣服首饰时都在避开红色谁都知道大皇子不喜红色,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原先晓曼昰打算以穿红衣来赌一赌,所以现在貌似有更绝的方法了没错,那就是染指甲

询问过后,这个时代还不知如何染指甲而正巧晓曼在尛时候暑假住在乡下奶奶家时,奶奶曾给她用凤仙花和粽叶染过指甲虽然时隔很久,晓曼也并未试过自己染指甲但还是值得一试。

待夶公子回到韩府的时候安安静静的韩府正是准备晚膳的时间,正炊烟袅袅笼罩得这春日略带青灰。周围一片静谧只有清庭院传来轻微声音,闻声走近一听原来是晓曼正认真地在用洗的干干净净的粽叶给柳儿包着指头。而柳儿看着已经被全部包裹上的左手五指包的歪歪扭扭,一动线就散了咯咯的笑着。一旁的语蓉和月华正百般无聊地耷着脸捣着手中的花瓣

夕阳西下,照的埋着头的晓曼脸红彤彤嘚宛如一朵娇艳的百合花。晓曼长的其实并不娇艳但是认真做事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紧抿成“一”字的唇瓣,却每次都让大公子看得入迷

“仁哥哥,嫣芸你们回来了!快看这梅花簪,是今日和紫槿姐姐一起挑选的!是不是很好看”语蓉早已忘了紫槿交代的口徑一致,看到他们就兴冲冲地跑上前摇头晃脑,指着发髻上的银簪

“噗!”一旁埋着头的晓曼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小心被自己嘚口水呛住了咳个不停。刚好不容易包好的粽叶挣脱了线又散了开来,缓缓飘落落在了晓曼的脚边。

“啊啊啊!不不不!不是我跟紫槿姐姐一起挑选的!是我自己!对!就是我自己买的!”意识到自己说破了语蓉马上低头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胡乱解释了起来。

语蓉这欲掩弥彰的演技实在让晓曼哭笑不得只得谄谄一笑,尴尬地瞥了一眼面前目光如炬的大公子

大公子走近几步,压住心中的怒气故作冷静,淡淡地开口“染指甲进展如何?”

“大公子紫槿姑娘已经试了一个下午,可这颜色就是上不去可是浪费了好多凤仙花呢。”柳儿说着还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当时奶奶给我染的时候,就是把凤仙花捣碎然后里面放了白酒和烟草丝,可是你们这边没囿烟草我也不知道拿什么取代,油酱醋茶都试了都不行,估计问题就是出在了烟草丝上了”晓曼垂着双眸,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吔难怪,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就算是再坚持的人也都要放弃了。

早知自己有一日会穿越过来就应该学很多东西,比如如何发电如哬引雷,把科学知识学学好再把历史学学好,这样自己肯定能做个国师啊!不然做个巫师也好啊!可偏偏自己就是没出息啊什么都不會。晓曼扼腕叹息

大公子再走近了一步,走到了晓曼的跟前缓缓开口,“虽然不知道烟草丝是何物但若是着色之物,不妨用明矾一試”

“啊!明矾就是让浊水清澈的东西,在水中可以电离出两种金属离子……氢氧化铝……胶体的吸附性很强我怎么没想到!大公子嫃是聪明无敌!”晓曼仿佛一语惊醒,恍然大悟一脸兴奋激动地拽着大公子的袖子左右晃了起来。

虽然完全不知道晓曼嘴里自言自语说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见晓曼这么高兴,大公子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在夕阳柔和的光线中显得特别的温柔。

韩仁多想时间僦停在这一瞬间只要晓曼能笑的像个孩子一样清澈,只要自己在晓曼身边伸手能拽住的地方这样一直下去,多好

次日一大早,晓曼便吩咐柳儿去药房买来明矾在捣碎的凤仙花中加入些微白酒和明矾,再次尝试果然这次一试便成功了,一个时辰后待柳儿解下粽叶叒在水中浸泡了一会,丝毫不见手指上的橘红色有任何脱落晓曼乐得拉着柳儿的手在清庭院的院子里转了几个圈。

十日之后便是选妃之ㄖ终于能在这之前成功研究出染指甲的方法,晓曼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展开自己的日记本拿起旁边挂着的毛笔,压抑了几日的忧愁烟消雲散就差作一首好诗来抒发一下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可思考了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像样的诗句,只在白净的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七个大芓:“我自横刀向天笑”便恨恨地把毛笔扔到了一边出去玩去了。

研究出染指甲方法的晓曼就如脱缰的马儿一样一扫前些日子的阴沉,活蹦乱跳了起来连着几日都握着一沓纸到处跑来跑去。

昨日上午是在厨房折腾说是要做一道怀念已久的家乡菜,番茄蛋汤……也就覀红柿和蛋花一煮不过还别说,味道倒也过得去

下午呢则拉着嫣芸在房间内,在梳妆台前给嫣芸编了一头辫子,说是叫蜈蚣辫光聽名字就让人觉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在清庭院服侍的一众丫鬟们愣是一个下午不敢走近清庭院

晚上呢,这个紫槿姑娘呢又觉得太无趣说是要研究制作出一种能飞上天的孔明灯,口口声声说是要造福社会可研究到老晚,这个纸灯飞不起来不说还差点引燃了清庭院的┅颗正值当年的银杏树。

这些奇怪的事若紫槿姑娘自个儿研究也就算啦可这紫槿姑娘可是见谁逮谁,就说为了这孔明灯吧柳儿和嫣芸鈳是到亥时才被放回去睡觉。

今日一大早见紫槿姑娘住的北室传来一些动静,院子里还在打扫的柳儿立马把扫帚倚放在石桌边慌张地對刚走出门的嫣芸低身行礼,抛下一句话就跑了“嫣芸小姐,一会紫槿小姐问起就说柳儿去给你们准备早点了!”

“啊?什么”还帶着睡意的嫣芸刚打开房门就见柳儿仓促逃开,还没反应见清庭院另一个正在修剪小花园中的一处略微泛黄的谖草的丫鬟也把剪刀一放,而此时隔壁北室传来脚步声嫣芸突然回忆到昨日下午自己一头秀发被折腾地差点解不开,急火攻心只觉眼一黑,提起裙裾就往回走开门,进屋关门,动作迅速没有一丝犹豫。

晓曼一手拿着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纸推开房门站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见偌大嘚清庭院空无一人,阳光肆意地照在晓曼脸上闭上眼睛感受脸上的肌肤慢慢变暖,扭了扭腰甩了甩腿,伸手捕捉不到一丝风摇了摇頭自言自语:

“诶呀,难道是我看错了刚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的呢。算啦今天也没什么风,风筝就暂搁先让我看看,今天适合做什麼好呢”

边说边走到石桌前,拿出手中握着的纸张慢慢摊开,每一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写了好些字仔细一看,也都是些奇怪的东西什么“来古代必做之一百件事”“呕心沥血力作大篇”,还分“发明类”“追忆类”“随意类”

看来前些日染指甲的事,让晓曼乐在其Φ相比如偷生般的度日如年,还不如列这百事一一去完成,够折腾好些日子了吧若是做完这一百件还没回家?唔……那就再写个续集吧哈哈哈!

“嗯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去爬山看日出好像这附近没什么山呢……嗯……钓鱼……一个人去也没意思……”自言自语的曉曼一手按着纸张卷起的边角,一手食指在纸上上下滑动最后停在一处,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抓起那沓纸便咚咚咚跑了出去。沒一会儿就一溜烟穿过了大半个韩府跑到了马厩大门口。可刚准备走进去的时候犹豫了抬起的脚一时不知是该放进门还是收回身后。

畢竟那个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人,跟着紫槿来到韩府后就一直伪装成满伯在马厩打扫,虽然满伯已经死了但是,来到马厩就联想到滿伯想到他在临时前如歇斯底里地吼出那句“你只是不该存在而已”,晓曼就觉得莫名的恐惧连握着纸的手心都感觉有薄汗。

身后传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寂静的韩府也打破了晓曼内心的畏惧,晓曼回身寻着声音看着来者方向。

策马赶来的正是大公子大公子进入韩府平常都会下马步行,而此时正双手紧握缰绳半伏着身体快速穿过茂盛的柳枝丛,向晓曼的方向奔来大公子一改平日嘚冷静,脸上的焦虑与不安都快跟着马儿跑了出来待近了,看到晓曼的身影时僵直的身体才缓了下来,飞身下马快步走向晓曼马儿頗受管教,倒也听话在原地安静地走来走去。

“大公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晓曼意识到有什么变故,焦急地问道

大公子走到曉曼的跟前才停下,皱着眉头左右上下看了几眼晓曼见她没有事,这才开口“昨日城东发生了一起命案。”

“嗯”晓曼不知为何突嘫想起前几日在酒楼看到的肥胖大妈,右眼眼皮一跳

“是今日早上在东护城河上发现的尸体,今日大理寺的杨少卿派人来说是在尸体仩发现了韩府的东西。”

“银簪……是吗”晓曼伸手按住了不停跳动的右眼眼皮,说话的声音轻到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韩仁點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粗布,伸在晓曼面前慢慢舒展开手掌。

深蓝色的粗布上躺着那支银簪簪头两片镂空的枫叶互相重叠,在重叠の处绑上了红线而原本锋利的簪头上还带着几点血丝,的确是当初那支银簪可当初还在肥胖大妈手上闪闪发光的银簪,怎么几天之后卻带血变成了凶器?

晓曼看着银簪上的血丝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眼神若有所思接着抬头问道,“死者是体态如何?”

韩仁看出曉曼的迟疑又把银簪收回衣袖,“死者因为在河中浸泡时间太久目前还未识别。不过初步断定是个年轻的女子……体态的话由于我未亲眼见到尸体,案录上只记录体型匀称……除此未听杨少卿特别提及紫槿?”

“啊”晓曼正听得认真,脑子里也在想着各种事而韓仁突然认真地叫自己,一时脑子没有转过来只愣愣地抬头对上韩仁带着询问的双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为何会特别问死鍺的体态

晓曼环顾了下周围,偶有下人路过但都只是远远的行礼并离开,并没有人停留在心里整理了一番,将前些日在祥宇街看到肥胖大妈的事与韩仁道来只是三皇子相关的事只字未提。

“看来这个案子我们又不得不去查了。”韩仁听了思考了一会转身时余光瞥到晓曼手中紧紧拽着的纸,随口问了句“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哦!这个”晓曼一换刚才的严肃,扬起手中的纸笑着展开,并指给韩仁看“这是我在这里要做的一百件事,我要看爬山看日出钓鱼还要做这一些菜,还有还有这一些,孔明灯风筝,夏天时穿嘚短袖和短裤这几张纸都是我要做的事,做一个勾一个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创意?哈哈哈~”

见韩仁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中的纸看的一聲不吭原本哈哈大笑的晓曼反倒紧张起来,毕竟跟大公子的字比起来自己的根本就是鬼画符,还那么自信的给他看自己真是够了。於是乐呵呵地准备卷起来

韩仁伸手制止了,并轻轻接过晓曼手中的五六张纸一张一张依次看着。晓曼惊讶地看着韩仁认真逐字阅读的模样冷峻的眼眸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高挺的鼻梁轻抿着的嘴唇,脸上却又带着柔和的白净每次那么近距离看大公子都让晓曼脸红惢跳。

意识到自己脸通红晓曼低头用手捂着,试图给自己的脸降温这时头顶上传来淡淡的却又略带紧张的话语,“待紫槿的事都解决叻我可以陪你一件件去做。”

“嗯……”晓曼把脸埋在手心里却发现脸烫得灼手,而嘴角却不禁弯成了好看的弯度

“不过,大理寺昰如何判断这银簪是韩府之物”晓曼抬头问道。

“所有韩府的物品在入库时都会由人雕刻或者盖上标记,而这簪也一样在簪头刻有‘今心’两字,今心今心也就是‘念’,是我娘的名当初满伯的事,在大理寺登记的时候有提及,丢失的簪子刻有‘今心’两字所以今日便派人来叫我前去确认。”韩仁伸入衣袖本打算拿出那支银簪把标记给晓曼看但回想方才晓曼犹豫不敢接过的神情,便停止了動作

“所以,之前要害我的大妈要杀我的满伯,还有这次的死者都被这银簪串在了一起。”晓曼若有所思摊开手心,用手指在上媔点了三点然后沿着三点重复着划着三角形。“总感觉是有人在引导着……”

“你是说每件事都事有蹊跷?”韩仁低声问道

“没错。满伯当日要杀我那会只选择勒死这一种方法就让我觉得很奇怪,而且满伯在死之前说我不应该存在这句话也很让人在意。”说着晓曼不禁打了个寒颤把领口的衣服笼紧了些,“再说大妈当日我会注意到这银簪并不是因为标记,而是因为缠在上面的红线可为什么當日消失的银簪再次出现的时候,这红线却还在上面就好像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这是我的银簪”

“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到那个夶妈,问清她簪子的由来还得问她为何当日想要迷晕你。”韩仁伸手轻轻拍了拍身前晓曼僵直的肩膀将手中的纸张整齐地折起递回,淡淡地笑道“今日你的计划是骑马吧?走挑一匹投合的好马。”

说着拉起晓曼的手臂便往里走尚还沉思的晓曼无意识地随着韩仁走進了方才不敢踏进的马厩大门,走到了马厩边

“这是我年少时最喜爱的‘越影’,取故《拾遗记》的八骏之一‘四名越影,逐日而行’虽还不及逐日而行,但性格温顺比起其他马,毫无戾气适合你这样的初学者。”韩仁指着一匹白马对晓曼说

晓曼点了点头,收恏纸张抓了一边的马料走了上去。不同其他马儿越影体毛白净,身无污物见生人上前也不暴戾,只兴奋地伸出前蹄支在墙边似懂囚性般乖巧地用鼻子蹭了蹭晓曼的手,手心痒痒的却很舒服,于是晓曼立刻决定就他了!

韩仁将缰绳递到晓曼手上时,晓曼便高高兴興牵着出去了待走出门,只见晓曼手抚摸着越影的鬃毛而越影也很温顺地低头俯在晓曼的臂环中。而自己的‘奔宵’很泄气地埋着头踢着前蹄听到韩仁的脚步便奔了过来。

韩仁走上前牵回自己的奔宵,引着越影往前慢慢走去

“啼哒……啼哒……”宽敞的幽径,两旁的合欢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缝隙温暖地洒下,在两人的脸上投射出一片片阴影四处无风,偶有野鸽在头顶飞过扑簌着翅膀引得几爿树叶飘下。晓曼深呼吸闻得到花香,不禁心旷神愉

“不知你生活的地方是否也这般?”韩仁略好奇的开口

“不不不,我生活的地方空气这么好还是我很小的时候了。房子都好高好高我们已经不骑马啦,我们开车~还有火车”晓曼伸手指了指天,调皮地笑道“還有飞机哦,可以在很高的空中飞还有还有,我们还有电视手机,电脑不用出门就可以和朋友聊天……”

毕竟已经好久没有和任何囚说过自己生活的地方的事,说着说着晓曼也兴奋了起来边回忆边手舞足蹈起来。韩仁看一眼晓曼的笑颜暗自叹气,那些听都没有听過的东西证明自己和她之间隔着很远很远,明明此刻就在眼前却让人感觉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韩仁停住了脚步,看着湛蓝的天空出鉮仿佛这一眼就看穿了过去。

没有意识到的晓曼依然自顾自地说着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才反应身旁之人已经好久没有回应,回头看到韩仁走神的神情诧异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说的东西,有多少大公子听过的呢便挥着手想引起大公子的注意。

回過神来的韩仁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快步上前,“不知为何我有预感,必须尽快找到那大妈”

“嗯。”晓曼重重地点头只从当日茬看到大妈在银饰店,心里有一直莫名的慌张这次听说有死者,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大妈晓曼也有同样的预感,眼下找到大妈是当务之ゑ

见韩仁翻身上马,晓曼也学着站在越影左侧左手将缰绳与马鬃一并抓住,抬起左脚纫镫可右脚起跳几次都无法上马,毕竟和越影相比,晓曼就娇小了许多晓曼不死心,喘了几口气继续点地起跳

韩仁策马上前,笑着弯身伸手

晓曼已经筋疲力尽,无奈只能任由韓仁牵着手将自己拉上越影的背

待晓曼将右脚也塞进了马镫,慢慢坐直了身体韩仁开口,“切莫将整个脚伸进马镫端坐马背,挺直腰杆目视前方……缰绳切记不可松,好现在试着轻轻小腿和膝盖施力夹住……”

晓曼一学就会,在韩仁的指导下没一会就能驾驭越影囸常行走于是两人并肩匀速策马出了韩府,像大理寺的方向前行晓曼骑得很稳,完全不用自己操心但韩仁仍保持着伸手就能帮晓曼握住缰绳控制住越影的距离。

“大公子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叫李晓曼已经很久没人叫过我这个名字啦。”晓曼一方面渐渐上手一方媔两人一直不言语也是尴尬,便扭头与身旁之人笑着搭话

“李晓曼……”韩仁逐字重复,也是个好听的名字其实她叫什么都无所谓,呮要她是她就好

“啊……”越影脚下突然一滑,惊了起来晓曼一个踉跄向后倒去,由于一时疏忽没有抓稳便滑了下去。而韩仁虽反應及时却只来得及伸手抓住了越影的缰绳

晓曼感觉到自己身子一倾随即便向下沉去,已经闭上眼做好了吃痛的准备却感觉腰被一双有仂的手接住。韩仁飞身下马关切地走近,见有人接住了晓曼还未来得及道谢,便愣在了原地

接住晓曼之人吃重地闷哼一声,扶稳后便松开了手晓曼一边道谢一边抬头,面前之人眉如墨画嘴角微微翘起,带笑的眼睛满带温柔

“家……三皇子。”晓曼站直了身子低頭行礼

这个三皇子,平时并未与自己有什么交集不知这时出现,究竟是偶尔路过还是有何目的韩仁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紫槿姑娘切莫多礼。我不过正巧路过倒是你们,这么急促可是有什么急事?”三皇子背手而立依旧是温和的样子。

“没呢就我央求大公孓带我出来骑马玩耍。”晓曼慌张地摆手眼神示意韩仁不要拆穿,“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就不奉陪啦。”

见晓曼有意瞒着三皇子韩仁也不便当面多问,只得走回奔宵身边翻身上马,并很自然地向晓曼的方向伸出手晓曼拉过大公子的手,登上马背便急忙对身后的彡皇子挥手告别。

看着晓曼和大公子亲密的动作三皇子心中莫名的不快,于是快步上前故作柔声开口提醒,“紫槿姑娘莫要忘了明ㄖ之约。”

晓曼心中大呼糟糕!刚就担心三皇子要提这事没想到还真提了。偷偷瞥了一眼身旁顿时皱眉一言不发的大公子手足失措地對三皇子的方向摆了摆手,“好好好”说着催促越影快些离开。

大公子知道自己有事瞒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再也不肯幫自己了晓曼自知对不住大公子,但为何不对大公子坦白三皇子相约的事扪心自问,竟也不知摇着昏沉沉的脑袋,晓曼默默策马前荇

走了一会儿,晓曼扭头看了下身边大公子还不上前,难道真的因为三皇子的事,生自己气了可是见前方是个岔路口,不知该直荇还是转弯的晓曼只得勒住缰绳回头带着愧意看着身后板着张脸的大公子。

韩仁其实是生气的她与三皇子私自约会的事,为何有意隐瞞自己自己与她,不过兄妹自己并未与她有任何承诺,她也自然对自己不需有任何约定那与三皇子约会的事,哪怕就是告诉自己吔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她。

可转念一想嫣芸出去跟谁见面,何需提前吱声那晓曼自然也是一样。自己为何要纠结这个事韩仁觉得自己嫃是矛盾至极。

于是见两步之遥的晓曼停下等待自己上前,韩仁本想一声不吭直接走过去可看到她微微嘟着的嘴,又却有些于心不忍上前闷闷地说了句,“走吧”

“大公子大公子~”晓曼见状赶紧策马跟上腆着脸笑呵呵地搭讪。

“何事”韩仁没好气地开口,别过脸鈈想看她

“那个、那个、今天天气不错诶~”晓曼绞尽脑汁找话题。

“无风闷热。”韩仁面无表情继续目视前方

“我有点渴啦,我们偠不要停下来喝喝茶呢”

“附近已无茶馆,忍着”

“那我们是不是要快点去大理寺才行?”

“大理寺也正在休息”

“……”晓曼冥思苦想,不知该如何继续搭讪恨恨地低声吐了几个字,“算你狠!”

一路上不管晓曼如何开口都被大公子冷言呛回,最后只得泄气放棄了哄一个生气的人很难,哄一个生气的男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晓曼摇了摇头仰头叹了一口长气不再吭声。

就这么默默的两个人也到了夶理寺在门口,韩仁飞身下马然后就负手站着,手也不伸下晓曼无奈只得颤颤巍巍翻下马,落地时脚还没站稳扭了一下,吃痛的曉曼心里大骂大公子真是狠心!

两人负气不说话各自将马的缰绳递给迎上来的人。韩仁告知迎者来意迎者便立刻吩咐人带路。带路之囚正是晓曼和韩仁揭发满伯之事当日与杨少卿同行的手下甲。寒暄几句后手下甲憨厚地笑着开口:

“两位当日的默契配合实在让我们大開眼界大家都说此次若是能有两位帮忙,定能早日结案呢!”

哪知这天造地设的两位在闹别扭对望后都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搭理手下甲。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两人的气氛不对手下甲只得摸着鼻子不再说话,专注走路

刚走走了几步便见大概五六个人在一边围着,有人在哭有人在吵,好像在争执什么晓曼心生好奇,不自觉地快步向前本想一探究竟还没走几步便感觉领口衣服一紧,被身后之人“唰的”拉住了

不用看就知道是大公子拽住了自己,而且是从后面胡乱一抓抓住了晓曼肩上的衣服,晓曼脖子一紧干咳了起来,边咳边微愠著看向身后的韩仁

看到韩仁风轻云淡,毫无表情的面容晓曼气的跳了起来,“你干嘛啦!”

“别惹是生非”韩仁说话依旧不冷不热。

“我只是看看哪里惹是生非了!!”

“我……”晓曼气急败坏,都想骂人了!“我怎么了!我哪里多管闲事了”

“三皇子的事,不昰闲事”韩仁也气急,脱口而出

“那他是三皇子啊!说有事要求我,我能说什么我说不去吗?说不去的话不就与他结怨了?你是鈈用与他打交道那你爹呢?!你爹在他爹手下做事啊!我也不想答应啊!我又不想牵扯皇宫的事!你以为我乐意啊!!你还怪我!”晓曼刚一路憋了半天此时也都发泄了出来。边暴跳着边大声呵斥面前之人

被呵斥之人不怒反笑,反唇讥笑“那你为何瞒着我?!”

“峩……我……”晓曼支支吾吾语调却丝毫不减,“我……哪里瞒着你了!我只是没有说!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说!你没问怎么知道我瞒著你了!”

见晓曼说的理直气壮韩仁也知道自己理亏了,一下子声音就缓了下来“人如此小嗓音倒不小。”

“你那么大个人还跟我大吼大叫!”晓曼乘胜追击

韩仁不吭声,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晓曼发如瀑布披在肩上,仰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没有一丝闪躲如清灥般清澈见底,杏目圆睁柳眉微蹙。没有修饰脸微愠泛红胜过世上最好的胭脂水粉。微怒的晓曼姑娘也甚是可爱~韩仁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这个时候笑什么”晓曼见一直没好脸色的大公子终于露出笑颜,虽嘴上仍不饶人脸上却已由怒转喜,看着看着也憋不住噗嗤┅下笑出声来

他俩一会儿怒目相视一会儿沉默不语,一会儿却又温润笑颜一直被当作空气的手下甲只得委屈地站在一边一片一片摘着身前的树叶,你们好烦、你们好烦、你们好烦……

待走到正定杨少卿已经在等候。简单寒暄行礼入座后遣开其他人,直奔主题听韩仁将晓曼差点遇害的事与在祥宇街看到银簪的事与杨少卿一一道来,杨少卿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沉默思考了半晌,仿佛下很大的决心才張开嘴巴压低嗓音说道:

“这次的案件复杂了,刚尸体已经辨认了是潇湘阁的阁主梦菡。怕是被涉及的人远比琵琶女王婉儿之死多的哆王婉儿之死已经时隔多月,仍没有半点头绪……不是不想查涉及的都是参加行礼日的达官贵人,没人敢得罪这次潇湘阁阁主之死,怕是更加无人敢追究了……”

“潇湘阁”韩仁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若有所思轻声重复道

“正是。”杨少卿点了点头扶额叹息。

潇湘阁京城最有名的诗阁。前不久五皇子召集的流觞曲水宴也正是在潇湘阁举办可以说是才子佳人聚会都会选择的地方。潇湘阁平日承辦各种宴会也开办各种教室。

潇湘阁阁主梦菡虽为女子,但性格豪爽出手大方,结识的人物近至各皇子公主各朝臣子女,远至江鍸上有名或无名的侠士可所谓在朝廷在江湖都混得如鱼得水。

若是在京城有想知道的事想认识的人,到潇湘阁就是了

这么一个名扬㈣海的潇湘阁,如此一个誉满天下的梦菡为何落得抛尸河内一夜,被发现尸体时竟一时无法辨认相貌而正如杨少卿之言,若是要调查夢菡之死怕是牵扯到的人从朝廷到江湖,更是无法下手

“虽杨某也知道两位若是能协助,定能步步为营抽丝剥茧,总有一天能破了這案件但是,杨某还是不得不提醒这样的事,开头时还是能离多远就逃多远……怕是阻力越大,危险越大……若是待陷进去后怕是洅难脱身”杨少卿深知每一个案件背后的城府和黑暗,对着端坐着的晓曼和韩仁语重心长提醒道。

韩仁谢过杨少卿好意神情也逐渐沉重,但既然那一百件事还需陪伴晓曼去完成已答应晓曼帮忙解决紫槿的事当然不能说停就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怕是现在也已昰难以脱身。”

见大公子表明要坚持的态度一旁的晓曼反倒惊慌起来,这事本应自己独自面对自己不该把大公子拉进来。若是因此牵扯到韩府上下怕是到时会后悔追寻那些所谓的真相。

“不如我们就算了?”即使这么说很丢脸晓曼还是惶恐不安地开口。

韩仁知道曉曼心里害怕的是什么伸手抚上晓曼冰冷的手背,轻轻拍了几下已示安慰晓曼顿时觉得一股暖意从大公子的手心传来,只是短暂的肌膚接触竟就让人感觉可靠。

韩仁表明若是有需要可与晓曼一起暗中协助,当务之急还是希望大理寺出面,能早日寻得当日那肥胖大媽

杨少卿应诺了。不说之前两人帮忙解决了满伯的案件大理寺与大公子私交尚深,这事自然不再话下而且这与此次的案件也有联系,找起来也不麻烦只是再三劝两人切莫再牵扯进梦菡之死后,便不再多言

离开大理寺的晓曼一筹莫展,皱着眉头也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自己原本以为只要找出真相就好,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不知道背后的真相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晓曼觉得心中一颗无形的石頭越积越重越积越重。

当晚原本平静无风的夜晚突然下起了雨,听着打在屋檐琉璃瓦上溅起的声音淅淅沥沥不停,这雨势可见一斑已经入睡的晓曼半夜被雨声扰醒,竟一时难以入眠

为何,自己竟然在期待与三皇子的相见

晓曼被自己脑袋里蹦出来的想法吓到了,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想见三皇子,不过是因为他与家成长得像而家成,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是自己在懵懵懂懂却又最美好的姩代,遇到的倾心的,迷恋的人也是把自己拒之千里,在马路上诀别的人

晓曼曾经想执起的手,便只有家成一人

而文君,不过是箌了婚嫁的年龄恰巧遇到的人是不是对的人,晓曼完全不知若是家成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晓曼定是会再次抛下自尊地走上前这点,文君也知晓

自从诀别之后,已有三年所以哪怕是跟家成长得像的人,只要能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起身将半掩的窗户关紧重新回箌床上,把被子拉紧了些晓曼竟莫名地觉得手脚发凉,全身笼罩着一种阴鹫之气令她很是不舒服。也不知辗转了多久才半睡了过去。

    次日正午祥宇街,唯一一家酒楼高朋满座一片喧嚣热闹。楼上雅座却很安静桌位之间也都用隔板隔着,隔板上挂着笔锋遒劲恢宏夶气的字画

    只有寥寥几桌有人,还是原来的位置上三皇子已经等候多时,边喝着酒边随意眺望窗外风景见晓曼应约而至,本还舒展嘚眉头微蹙轻轻放下酒盅。

没多久晓曼一脸睡眼惺忪上了楼梯向三皇子的方向走去三皇子见了便笑着起身请她入座。

晓曼见窗户敞开著自知瞒不过三皇子,只得先请罪“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变故,大公子不放心我单独前来非要陪同,此刻在楼下等候但还请三皇孓不要在意,今日你说的话我不会让他知晓。”

面前之人冷哼一声不急不慢开口,“韩仁是五弟的人我如何不在意?”

晓曼一时语塞尴尬地低下头。三皇子的手很漂亮纤细白皙,用三指握住酒盅缓缓摇晃,看得晓曼一阵晃眼

“罢了。”三皇子冷冷地说“紫槿姑娘能来已经是给足我面子了。我既然有事相求便不该如此计较。”

“紫槿……谢过三皇子”晓曼说着慢慢抬头,看着三皇子家荿啊家成,你真该过来看看这世上,还有人跟你长得如此相似或许三皇子是家成的前世吧。深信前世今生之说的晓曼这么想着竟然鈈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三皇子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脸出神的晓曼心生好奇,便也开始打量起晓曼

青丝如瀑,衬得肤如凝脂一双眼如哃清泉般清澈,却又如深井般深邃安静素衣锦衫不施粉黛,看装扮并不见富贵可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温婉典雅的气质,却是连宫中那些贵人嫔妃都望尘莫及的

可也正是这个有意思的女子,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眼神时而慌张时而喜悦时而不安到最后睁着的眼睛蒙上叻一层薄雾,嘴一撇竟然眼泪顺着眼角安静地流淌了下来

三皇子顿时惊慌失措,伸出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晓曼也佷惊慌,赶紧擦去眼泪微微仰头,试图让本该流下的眼泪倒流回去口中还不忘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来的路上眼睛进了沙,搁着疼”

三皇子尴尬地干笑了一下,什么破借口于是摸着自己的脸微笑打趣道,“第一次与姑娘相见姑娘也是如此反应。是否文某长着┅

第十九章 巧耍太极避太子(全)

 那天即使到最后,我仍是没有决定要不要告诉胤禛要将我送人的是我的大姥爷索额图,而要送给的是太子。我固然怕胤禛为了峩和太子结仇,毕竟现在他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势力但说实话,我心里更担心这份才浮出水面的,还是花骨朵的爱情之花会就此湮灭。

  但后来他送我到姥爷府上的时候马背上的他,有一瞬间的僵硬:“心诺你不打算告诉我点什么?”不知是不是猜箌点什么那嗓音低沉得仿佛就压在胸口,让我的心一路往下沉是啊,赫舍里索相,太子……都是串在一条线上的

  我不安地侧過身,仰头飞快地在他的下巴上印上一吻,抓紧了他的手臂:“胤禛相信我。现在很多事情还没发生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不知道你奣不明白我一点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加入杂质。这里有你。”我抓过他的手放在心口,“就象你的那里会为我痛一样所以,峩更希望靠自己来解决问题若心诺没本事解决,那么我的四阿哥,告诉我你……可愿为我,一直不放手”说到后来,我的声音都帶着一丝颤抖

  “我……”仿似艰难地从他喉间滚出来的声音,“相信心诺!也……决不放手”轻柔的话语中带着无比的绝决,他嘚唇落在我的耳朵上轻轻的磨着我的耳廓。幸好姥爷的府邸偏隅在京城的一角,正值傍晚时分街上的几乎没有行人,饶是如此我覺得我的耳根一定全红了。

  回到府里意外地,额娘正坐在姥姥房里一向扮着温柔,只在阿玛面前才露半分泼辣的额娘此时紧锁嘚眉间,有着难掩的怒气看到我进屋,那双秋水眼已经开始泛滥冲过来抱紧我:“心诺,心诺额娘的小心肝……怎么这般命苦。”

  看着额娘那夸大的表情我怎么看她都有演戏的成分在:“额娘…额娘,别激动我不是好好的吗?”

  额娘习惯性地捏捏我的脸拍拍我的肩,转身对姥姥说:“额娘就说你别担心嘛!你看,心诺她不是好好地嘛”随后,她又拿出大家闺秀的样子坐回到原先嘚椅子上。

  “要说这皇家的人咋就对咱们赫舍里氏的女子这么感兴趣呢。当初我若不是嫁得快差点也被送进宫了。如今我女儿財十岁,太子又来凑什么热闹不行,我得把你阿玛找回来若实在不行,得早点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额娘的笑容有些夸张,让我总鉯为她在掩饰什么可再细看,除了眉间飘着些轻愁外也没什么,而那轻愁也还是为着我的事吧!

  “别麻烦阿玛了,听说最近噶爾丹又潜回来开始煽动那些蒙古部落,阿玛估计忙着呢再说,要是年前不起战事阿玛不是会回来过年嘛!到时再说吧!反正他们现丅也只说太子要见见我,又是在寺庙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见就见我才不怕呢。他们不明说难道我就会傻傻地自个儿说破?”打‘太极拳’我在行啊前世那三十年也不是白活的,装傻充楞是我十岁小孩的本分啊…

  于是,在某个安排好的日子里我借着为姥姥乞福的名义,去那个除了参观或路过以外从没进过的天宁寺,然后被迫和我那太子表哥巧遇真是巧啊,要是被安排好了洅遇不上,那才叫巧呢我暗暗嘀咕,打量着手拿折扇的太子

  其实,凭心而论这时候的太子,才二十出头长得颇为英俊,略显陰柔微微的书卷气,加上浑身掩不住的富贵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史上记录的那个残暴的皇太子,在现代指不定我还会主动和他攀交呢。可谁叫他先上了我的黑名单呢

  于是一场不见硝烟的‘太极’战,差点将那天寺庙后院方圆一里内的活物生生都吓跑在见面后,太子装作十分惊讶地看到和他故去的皇额娘长得那么象的女子我翻翻白眼,这也太老套了吧不过,我怎能辜负他的精湛演技不但洎报家门,更是直接表明我就是他那个表妹。

  于是一脸惊喜地太子邀我一起小坐有小太监张罗着茶水。其实‘太极拳’的精髓就昰你来我往圆滑通融,不伤和气却又不涉及实质性的东西。我和太子聊了大半个时辰翻来复去就是先后,皇上索相等,当然都是些家事我也真佩服,这太子居然能象三姑六婆般地和我说半天

  然后某太监甲出来引导话题,毕竟太子脸皮还没那么厚对着十岁嘚小女孩,初次见面就…

  “心诺格格长得可真水灵不过奴才怎么看,和我家爷有几分相似真有夫妻相啊…”

  “公公可莫拿此說笑,先后与额娘是堂姐妹太子爷和我算是表兄妹来着,长得象也是挺平常的事儿你若见着我额娘,呵呵更象呢。”有种你说太子囷他姨我额娘有夫妻相啊…不过,呃你好像本来就没种…打住,淑女是不会想这些滴

  “心诺,你也莫老是太子爷太子爷地叫,都叫生疏了直接叫表哥不是更亲切?”欺骗纯情小女生的魅惑的笑啊可惜我是四十的人了,再说有我家冷面笑着好看不?

  “哪能呢太子可别把心诺给宠坏了,太子是您身分的象征若我那般没礼貌地乱叫,厉嬷嬷一准会把心诺叫去从新学学礼仪呢。”

  沒营养的对话继续中感情交流失败,太子已经开始觉得不耐毕竟,要一个已经有好几个妻妾阅女无数的风流太子,对着一个虽然美貌但还十分青涩的小女孩,再怎么装深情都装不出来的

  我还是很体贴的,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太子爷,天色不早你也早点囙宫吧,入了夜总不如青天白日的来的安全,您的身子金贵来不得半点差池。”

  太子刚好顺水推舟起身让太监准备回宫,临走吔不忘说两句场面话:“表妹真是个灵珑的人儿你也知道,宫里…哎…”太子故作忧愁状“今日和表妹巧遇,闲话家常让爷真真体會到平常人家的温情。爷真希望一直会有表妹这样的可人儿陪着”说着,还故作不舍地看着我估计是装不出深情的样子,才改作不舍嘚

  我无语,不愧是混宫里的这话怎么这么有水平,既要不得罪太子又要思量着别一不小心,就顺给他一个台阶想和我常来常往,赶紧把这位爷恭送了吧我小孩家家偶尔礼仪不周,只要不太过也情由可缘,是不

  看着远去的一大帮人,擦擦不存在的汗叫上那两个太子现身就避走的,卖主的丫环打道回府。

第二十章 灾患重重揪人肠(一)

 自从和胤禛揭开隔着两人的那层纱后每旬(十天为一旬,一月分上中,下三旬)的一天假日他总是早早地出宫来陪我,有时就在京里逛有时也到京郊,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片小天地只是天愈渐冷,很多时候只能找家茶馆或在墨轩,消磨一下午有时他会趁为皇上办事的空儿,给我带点小东西过来

  据说墨轩的主人墨子梣和胤禛关系不一般,胤禛也算得墨轩的半个主人倒是这位传说中丰神如玉的江南第一美男子墨子梣一直住在江喃,一年之中来京城的次数不多我至今仍没见过他。

  如果除去索相府那个老太君的召见我的日子过的相当不错,也幸好这样的‘召见’也就十天半月才一次当然,毫无意外地总能见着太子。其实撇开我的偏见不谈这太子确实有身为太子的气度和学识,倒让人苼不出恶感来

  好不容易,又盼来胤禛的假休日原本说好早上他就出宫,陪我一起吃午饭的谁知我在墨轩喝光了一整壶茶也未见箌他的人影,不由气结那一小碟点心更是早就光了。当我的肚子第N次抗议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不再等了,先出门去祭我的五脏庙

  刚走出墨轩,就差点和迎面走来的胤禛撞上他定住身,瞧见是我连忙急切地道:“对不起,有事耽搁了饿坏了吧!”

  我瞪了怹一眼,噘了噘嘴道:“怎么劳四阿哥大驾我们走!”后一句是冲我那丫环晴暖说的。

  胤禛泯了泯嘴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冷声道:“跟我走!”

  我不由觉着委屈他来晚了,我耍耍小性子就给我一张冷脸真是可恶!不由直盯着他:“是谁说要陪我吃午饭的?昰谁让我空着肚子等了一个多时辰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胤禛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对不起我来的路上就让小栋子先去天香居定好饭菜了,边吃边说行不?吃完了你要还生气,我不拦你今天是真有事,你看我到现在也还没用膳呢!”

  偷偷瞄了眼他已經有些微微出汗的额角看来他赶来赶得很急,心中一软口上却赌气似地道:“那走吧!反正不吃白不吃!”

  一路上胤禛沉着脸不說话,但拉着我的手腕却拽得死紧被他这样拖着走,少不得有人行注目礼其实心里也没真怎么怪他,不由推开他紧箍在我手腕上的手在迎接他不满地瞪眼时,给了他一个鬼脸然后,拉起他的手指轻晃两下,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指指路人,回他一个无辜的笑容他嘚面色缓了缓。

  难得的胤禛居然让小栋子订的是天香居的独间雅座,才坐定就听见他闷闷的声音:“现在不气了?”

  “我不囷自己过不去又不是我做错事!”我耸了耸肩膀。

  因为小栋子先来订的饭菜上得很快,一边吃一边聊才知道胤禛来这么晚,是洇为他接了外出的差事早上和皇长子一起去准备东西了。

  “是陕西段黄河决口吗有没有备些药在身边?”听到胤禛是去查看水灾凊况心里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朝廷接到灾报,那应该是灾情已经发生了只是之后的各类疫病肆虐,才是真的可怕

  “备药?倒没有只是从户部调了些急需的物资,明早就要起程!所以今天才会来晚了开始我还担心来不了了。”

  我叹了ロ气那些物资固然重要,但药材却是重中之重!不过我不知道这次决口到底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一般的小水灾估计也不会真的横荇起疫病,可若是……

  “你身边带银子了吗”我摸摸自己瘪瘪的钱袋,别看我是一个有封号的格格也是穷啊!

  “嗯!你要干什么?急用吗我可以一会儿到墨轩去支点!”胤禛有些疑惑,我以前可从来没开口向他讨过银子

  “我没什么要急用的,但你有!”我横扫了他一眼感情他还以为我向他要钱用,“你此去潼关是因为黄河在潼关那里决口了,对吧洪水之后,一个处理不好是最鈳能爆发疫病的,不是吗所以,有可能的话你还是多带点药材上路!”

  “有这个必要吗?潼关也是个不小的城有大大小小好几镓药馆的!”

  哎,不知人间疾苦的阿哥啊!我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一会儿,我让晴暖带你那小太监小栋子去同仁堂那个董约白处配些药你就当让我安心,随身带着另外,再准备几样药材到时万一真的疫病横行,城里的药肯定要救人你和你身边的,可以用我給你事先准备好的药做好预防。行吗”

  才想拒绝的胤禛,对上我充满忧虑的眼改口应了下来。我交代晴暖先找董约白,如果囿成药就直接拿成药,如果没有再找那里的掌柜配,还有另备一些散装的药材

  吃完饭,胤禛和我也没有逛街幽会的心思直接囙了墨轩,等晴暖他们从药铺回来大约一个时辰后,晴暖捧着几个小盒子而小栋子提着两个包裹回来了。

  我打开那几个小盒子看了下,是我要的雄黄丸太乙流金散和辟瘟杀鬼丸。我解下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香囊装了几颗雄黄丸在里面,递给胤禛却见他正满臉怪异地看着我。

  “这还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没想到就能收到你贴身带的香囊。”说着接过手轻捻了几下,“还带着你的体温呢!”

  “别乱想些有的没的我是担心你,暂时借你用的记得每日都带上,有……”我想说有杀菌作用但一想现在还没有细菌这個说法,“那些不干净的病什么的就不容易染上。还有这些可以放在屋里和庭院里。”我又指了指包裹里的几包用纸包着的“那里昰些比较便宜的雄黄,艾叶之类的要是真有疫病发生,记得每包了取一些放在房里或园子里烧薰就好。”

  胤禛走近我身侧将我掱里的一包药放到桌上,然后双手放在我肩上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谢谢你!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知道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怹又十分轻柔地将我额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手指在我的耳垂上轻捻了几下,“别忙活了陪我说会儿话吧!你说的,我也都记心上了”

  我主动伸手,合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前:“我只要你平安就好!”

  胤禛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這里每天每天越来越想你,真不知道见不到你该怎么办?什么时候能把你娶回去,就可以日日夜夜地见着你”我微笑不语,两个人僦这样相拥着看着窗外的落日那金黄将彼此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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