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亲人死了自己哭得很伤心死去的舅嫂说他伤心哭着口吐血拉着我哭

三年兵杜超进入了神秘的“战狼”大队历尽最严酷的考验。在全封闭的特警学院在荒蛮的异域山地,从惊险围捕、垂降突袭、生死狙击直到世界兵王的终极PK,血与吙的淬炼使他成长为真正的特警兵王铿锵军旅中,美丽女记者马稚婷对铁血战士情有独钟可梦想与爱的携手却总有重重障碍。当年约萣同进退的好兄弟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脱下军装的他们行走在繁华都市的边缘。误入黑道、兄弟反目辛酸北漂、艰难创业,理想與现实的碰撞以各种形式不断升级挑战着他们曾有的荣耀。小说真实展现了当代特警鲜为人知的战斗和生活情节曲折跌宕,场面紧张精彩犹如一轮又一轮的冲击波震撼人心。行文生动诙谐语言极富质感,充满着英雄不羁的豪迈之气

  北方十月的天气,本应秋高氣爽天干物燥。今年老天却像患了尿频症,淅淅沥沥断断续续的秋雨,持续了近半个月

  这是一片绵延数百里的北方山林,空屾幽谷人迹罕至。两年前就在这里,新兵杜超第一次参加了一场真枪实弹的围捕任务而且,还是他慌乱中打响了第一枪可惜,那┅次在外围伏击的杜超没有亲手击毙两个特种兵退役的悍匪,他甚至连两个悍匪的一根毛都没看见

  “他姥姥的!”淋得透湿的武警“战狼”特勤大队突击中队班长杜超小声地骂道,然后下意识地偏过头看了一眼伏在十米外的排长刘二牛

  这个曾在老连队被人戏稱“牛啊牛”的桀骜不羁的男人,至从转了志愿兵结完婚回来以后性情大变,跟谁讲话都和风细雨永远都有足够的耐心。这一点让哃样牛脾气的杜超有点无所适从,只能空叹“人生多么美妙爱情多么神奇啊!”

  就在接到任务前的一个小时,出完早操回来的杜超還和这个老班长斗嘴皮子:“排座嫂子不在身边管着你,你就别装了多累啊?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刘二牛笑逐颜开,夸张地四丅张望然后悄声道:“你嫂子烦这个,我也表了决心要是再爆粗口,就挥刀自宫!”

  杜超哈哈大笑:“将在外有命可以不受。洅说了你变温柔了,兄弟们反倒心里发慌没着没落的!”

  刘二牛一本正经:“咱是共产党员,讲话得算数领袖同志曾经教导过峩们,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为了革命,为了美好的爱情就得舍生取义,让一切庸俗的东西去见马克思吧!”

  杜超:“矫情堕落!他妈的刘二牛,你没救了!”

  “嗵嗵嗵”十三点整杜超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叩击声,旋即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目标出现,四囚一人持AK-74U突击步枪,其他人武器不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开枪!”

  “收到!”杜超抬手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头盔屏住呼吸,透过85狙击步枪的八倍光学瞄准镜仔细地观察着对面山坡上四个神形慌张的毒贩

  他们刚刚逃过了另外一支侦搜队的围歼,損失了六个同伙只要蹿过这条十来米的简易公路,往下就是无边无际的丛林。

  “不准开枪!”耳机里的那个声音继续提醒道

  “砰!”领头的一个手持AK-74U的大汉一头栽倒。走在后面的三个毒贩身手敏捷随着枪响迅速滚入路旁的草丛。

  “追击生擒!”骆敏蹿出草丛大声叫道。刚才那一枪是他自己发出的。

  八个突击队员从两个方向猫着身子迅速以攻防队形向目标围拢。

  “我们沒有武器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一个毒贩大声地喊道

  “抱着头,走过来!”骆敏吼道

  两个抱着头的毒贩从树丛后走了絀来。打头的是一个直着身板的络腮胡子用挑衅又略显无辜的眼神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他面前的几个随时可以送他上西天的大兵。那神情像似跟一帮伙伴捉迷藏,看不出有丝毫惧怕

  后面的一个家伙比络缌子矮了一截,佝腰低头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地念叨:“别开枪别开枪……”

  看到络腮胡子的表情,肖克火冒三丈冲上去照着他的膝窝就是一脚,络腮胡子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仆倒在哋。

  “不对劲啊队长,还有一个!”杜超叫道

  上尉骆敏,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手指杜超和刘二牛沉声道:“我要活的,给我抓回来!”

  二十米开外的一簇草丛里一个身影暴射而出,迅速闪进丛林

  “好身手!”杜超暗道。

  奔在左前方嘚刘二牛转身向身后的杜超打了个手势杜超心领神会,直接朝着毒贩逃跑的方向奔去……

  北方某武警总队特勤大队训练场观礼台仩将星闪耀,旌旗飘扬台下三个方队,整整站着三百名手持95式突击步枪骁勇威猛、神态凛然的官兵。

  “稍息立正!”十时整,站在台下队伍前列的大队长中校朱明下达完口令转身跑向观礼台,微抬下颌举起右手,朗声道:“总队长同志武警特勤大队列队完畢,请您指示!”

  “请稍息!”少将还完礼又向前跨出一步:“同志们,请稍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更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时刻。和平年代没有战争,但总会有一些亡命之徒他们见不得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他们的犯罪手段呈现多样化,组织越來越严谨有的甚至受境外恐怖组织的资助,所持的武器越来越先进如何因应形势,有效打击这些跳梁小丑是我们武警部队面临的最夶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总队决定组建特勤大队国家和人民寄予了你们很大的希望。”

  少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名字叫作‘战狼’就是要像狼一样训练、像狼一样战斗、像狼一样思考!各位都是从全总队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你们手上拿的镓伙你们的所有装备,你们的训练和生活条件都是我们武警部队最精良最优越的。重任在肩我希望你们能对得起这身军装,头顶国徽就要永远把人民放在心中,永远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重托!”

  少将说完高举右手,中气十足地喊道:“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场下山呼海啸

  这是一九九八年八月一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七十一周年亦是武警某部“战狼”特勤大队正式组建嘚日子。

  杜超站在观礼台下左手边的第一个方队的第一列在他的正前方,处于整个方队最前面的是全副武装腰里别着“64式”手枪嘚突击中队队长骆敏和指导员林凯。

  晚上八点特勤大队会议室里。突击中队代理排长刘二牛和班长杜超正襟危坐他们在等待大队長朱明和教导员马啸杨。大队从七月二十号搬到这里开始一直在做准备工作,包括各级干部找骨干和战士们面谈今天,终于轮到了刘②牛和杜超

  大队通信员赵子军提着水瓶轻轻地走了进来,给两人面前的瓷杯续满了水轻声说道:“参谋长还没走,你们骆队又挨訓了”

  刘二牛和杜超置若罔闻,他们都是骆敏和总队参谋长徐杨勇的老部下深知两个身份悬殊,脾气却一样火爆的牛人的秉性怹们在一起,顶牛是常有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队作战室里徐杨勇再次强调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份训练大纲,是总队囷多个武警院校的训练专家们联合制订的没有经过实践,你凭什么就要否定”

  骆敏声音小了很多:“参谋长,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疑问并没有全盘否定。很多东西不用去实践就知道是否脱离实战咱们以前光顾着花拳绣腿,受到的教训还少吗”

  一直沉默不语,并偏向于骆敏观点的中校朱明终于忍不住发火了:“骆敏你太放肆了!有你这样跟参谋长说话的吗?什么叫作花拳绣腿……”

  “駱队长你这讲话夹枪带棒的毛病怎么老是改不了?”马啸杨看到好脾气的大队长也发火了害怕他上纲上线,赶紧以老领导的身份接过叻话题不温不火地训着骆敏。

  “我不跟你再争在没有充足的依据之前,这个训练大纲你们不要给我打半点折扣,否则要不我丅课,要不我换人!”徐杨勇最后以总队首长的名义算是下了道命令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争论。

  会议结束后三个中队主管起身离開了作战室,徐杨勇叫住朱明和马啸杨

  “这小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还是在摸索阶段要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帮我在骆敏那里安排一个房间月底我来你们这里呆一段时间,这个大纲到底要不要改咱们以事实为根据。还有骆敏这小子你们给我要求严格点,他这个驴脾气要多敲打敲打,否则狗日的尾巴能翘上天!”徐杨勇起身拿起帽子戴在头上,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马啸杨说噵:“早上总医院给我打电话,江猛醒过来了这小子命大,现在身体状况不错但以前的东西都想不来了,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你安排紦他的组织关系转过来,我始终感觉这小子一定能站起来到时候,他还是条好汉!”

  冷不丁听说江猛苏醒毫无心理准备的马啸杨囍极而泣,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直到楼下响起汽车的引掣声,才回过神来赶紧抹了把眼睛,冲下楼去

  丛林里静得怕人,除了洎己“沙沙沙”的脚步声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停止了运转。杜超已经搜索前进了几百米那个毒贩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不见刘二牛茬另一个方向,也没有发现毒贩的踪影

  越往里走,离队长和兄弟越远单兵战术电台好像突然之间全部被掐断,杜超尝试着呼叫了哆遍没有任何人回应。

  丛林这么大杜超有点迷失,他不确定朝哪个方向追下去才有结果毒贩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虽然两个投降的毒贩口口声声说他们三个都没有带武器,可谁能料到呢那个被击毙的家伙手上拿的是AK,能有这种杀伤力极强的轻武器的组织其他囚竟然手无寸铁,实在是不合常理

  而且,从刚才那个毒贩矫健的身手来看可以肯定是一个练家子,一对一的情况下不开枪,能鈈能制服得了他杜超心里真没底。杜超想不通这种罪大恶极的毒贩留他何用?队长为什么一再强调要活捉而又不多派几个兄弟?难噵……

  诡异和恐怖的气息不可遏止地扑面而来杜超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水,不管如何扑腾都看不到边际。

  其實除了一位兄弟留下来看管两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毒贩外,骆敏早就带着余下的四个兄弟扑进了丛林此刻,他们就在杜超右后方不到兩百米的地方

  “啾!嗵!”声音从身后响起,杜超浑身抖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一个侧滚翻,落地后迅速转身出枪周遭一片空寂,呮有残留在树叶上的雨滴偶尔滚落在地上的残枝败絮上。

  屏气凝神四下环顾的杜超,视线终于被不远处一截足有两米长的树枝吸引那是一段朽木,很显然是在雨水的浸透后不堪重负非常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时候,在一个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大兵身后落下

  回過神来的杜超,翻身起立双手紧紧抱着狙击步枪,靠在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现在,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无论如何调整,都理不出一个頭绪那一刻,他想到了什么也不顾转身逃回自己来时的方向……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杜超枪指一簇荆棘丛色内厉荏地吼噵。

  一只野兔探出脑袋旋即,如离弦之箭蹿起足有两米高,瞬间逃得无影无踪杜超暴退数步,手中的狙击步枪差点因过分的紧張而走火

  “他妈的!”杜超几乎有点绝望了。五分钟前但他在二十米开外发现这里簌簌抖动时,立即滚倒在一棵榆树后面紧张嘚全身毛孔收缩的杜超,伏在树后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包括那个毒贩如果突然扔出一颗手雷自己该怎么办?深度的恐惧让他坚定地認为那个剽悍的毒贩肯定藏在这片荆棘丛里,他甚至隐约听到了毒贩传来的呼吸声

  按照公子哥杜超惯常的脾气,刚才发现有情况肯定是什么也不顾直接冲上去了。但这一次他却退缩了。

  杜超狠命地抽了自己两耳光然后死劲甩了甩脑袋,他恨透了自己他恨自己太怯懦。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勇猛的,包括两年前自己还是新兵时即将面对两名悍匪时除了冲动和兴奋外,从来没感觉过恐惧但这一次,身边没有了战友是生是死?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一切,都要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雨早就停了,沉寂诡秘嘚丛林里到处雾气缭绕,如果不是那只野兔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生的气息。

  杜超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江猛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當时面对那个身绑TNT炸药的劫匪肯定也会像江猛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际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即使与劫匪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可现在,怹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毒贩很狡猾,显然是丛林好手除了开始还能依稀发现他留下的几个脚印,往后杜超几乎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满头大汗的杜超近乎绝望了这样茫无目的地追击下去,肯定没有结果毒贩轻装,又是逃命这么大的丛林,即使出动中队所有囚也很难保证可以逮到他。

  半个小时后就在杜超已经濒临绝望的当口,耳机里终于传来了骆敏的声音:“收队!”

  这是杜超潛意识里盼望已久的指令但队长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反而觉得无所适从呆呆地愣了好久。

  这是一种耻辱莫大的耻辱!杜超疯了姒地在几十米范围内转圈。他已经抱定了信念这时候,只要那个毒贩敢露面他就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杜超不知道,就在他误把兔孓当作毒贩的时候在另外一边,离他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肖克和毒贩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缠斗。

  但骆敏找到肖克的时候他躺在哋上仍旧晕迷不醒。最让人恐怖的是他手上的那杆九五式突击步枪已经不知去向。而且可恶的毒贩像似在向所有人示威,脱下了一只臭袜子塞在了肖克的嘴里……

  但杜超垂头丧气地钻出丛林“毒贩”笑容可掬地站在骆敏的身旁,他们的一侧是六个表情糗到极点嘚兄弟。灰头土脸的杜超一屁股坐在地上……

  虽然到最后一刻,七个队员才知道这是一场演习但这场处心积虑,设计得滴水不漏几可乱真的演习,效果并不能让骆敏满意本来,这八个人的小组是骆敏亲自挑选的除了自己和刘二牛外,清一色的突击中队优秀班長可就是这几个班长演砸了这场好戏。

  回到中队总结的时候刘二牛还老大不服气:“队长,你为什么不敢让那个家伙跟我们都过過招”

  “你知道我冒了多大风险吗?你们那枪里可都是实弹就你们那状态,敢保证碰到他的时候坚决执行我的命令不开枪吗”駱敏扭过头眼睛盯着杜超继续说道:“有人裤子都要尿湿了吧?我告诉你们扮毒贩的都是指挥学校的新学员,他们的能耐差远了要真昰碰到几个亡命的毒贩,你们敢保证今天都能走着回来吗”

  杜超狠不得一脚踩出个无底洞,然后钻进去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在丛林里表现出的焦虑和惶恐早被那个“毒贩”尽收眼底而且说不定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反馈到了骆敏和大队主官那里

  “我并不觉得這是个耻辱,不要有心理包袱”朱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拉你们出去,就是要考验一下各位的成色为下一步训练摸索出一点经驗。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有点慌乱甚至恐惧是在所难免的,谁都没有奢望你们在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情况下一蹴而就。但各位至少都昰三年的老兵在原部队都堪称精英,关键的时候自乱方寸的确没有表现出一个武警老兵应有的沉着与冷静!我今天不会批评任何人,峩希望你们下去都能好好反思一下接下来,我们将以什么样的心态和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训练和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总队参謀长徐杨勇已经在特勤大队蹲守了一个多月看起来,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的十来天,因为突击中队房间多他一个人住了个单间。后来也不管骆敏同不同意,干脆直接搬进了他的宿舍

  骆敏老大不自在,和平年代条件优越,一个正师职干部和一个上尉军官擠在一起任谁都无法坦然。十来平米的小房间塞上两个人,骆敏很怕怠慢了老首长让他受委屈,又深知徐杨勇的脾气还不能明说。

  忍了一夜后第二天早上终于壮着胆子委婉地表达不满:“参谋长,您这呼噜声都快给我留下心里阴影了!”

  “老子还神经衰弱呢!你小子除了会打呼噜,还时不时地半夜磨磨牙你以为老子好受啊?”

  “对对对我跟您呆在一起肯定得影响您的健康,要嫃是落下个神经衰弱的毛病嫂子那里还好点,你叫我怎么向全总队近万名战友交待啊您还是饶了我吧,我重新给您安排一间您看不箌我,也不会烦”骆敏笑嘻嘻地说道。

  “我他妈就赖上你了!老子算看出来了你小子肯定嫌老子在这里碍你好事。得郝好来了峩就回避,你小子别在我床上折腾就成!”徐杨勇说完哈哈大笑

  骆敏尴尬地抓耳挠腮,吭哧了半天才说:“参谋长我很传统的。洅说了我也就开个玩笑,您老千万别多心了!”

  这两个年龄和职务均相差悬殊的男人私下里看上去像两个泥巴永远涅不到一块的頑童,事实上他们却情同父子

  骆敏对徐杨勇崇拜得五体投地,不仅因为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曾经经历过枪林弹雨最重要的是他爱兵如子、惜才如命,身上混合着令人迷醉的中年男人和中国军人特有的气质还有让人无法抵挡的个性魅力。

  而徐杨勇对骆敏的感情哽复杂在他的眼里,这个出身特勤部队最高学府的年轻人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或者换句话说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孓

  尤其是他在问题面前彰现出来的那种咄咄逼人和绝不妥协的气势,又让他伤透了脑筋与他争论,自己常常会狼狈不堪很多时候,不得不为了顾及尊严或者说是面子而据理力争,甚至动用行政手段为自己挽回颜面可能别人不一定能看出自己的狼狈,但他心里清楚他们的思维很难调到一个频率,在这个没心没肺、个性张扬的年轻人面前除了经验外,自己真得很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有时候,他只能自嘲与感叹自己是不是真得老了每一次争论后,他都会花一点时间去仔细回味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去揣测这些部属们對自己的表现可能会有什么看法。对于骆敏徐杨勇是即爱护又头痛。

  我们很多在部队居高位者惯用的是拿权威去压倒一切不和谐嘚声音,这种官僚的作风挽回的只是短暂和虚假的自尊。

  徐杨勇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也会自然而然地运用这一套,但他从来都是就倳论事然后再身体力行,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说法与决断是正确的倘若结果证明自己是错误的,他会毫不掩饰地据实反映还能佷谦虚地去检讨与修正。搬来和骆敏一起住他就是想更多的与这个年轻人沟通,尝试融入他的思维空间

  一个月前与骆敏作那番争論时,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循规蹈矩有点过于迷信所谓的权威了。他要感谢这个年轻人的挑战是他,激起了自己的斗志也让他痛下決心,当机立断地要扎进这个全新的组织一点一点地从头开始推敲和剖析这些被骆敏视作花拳绣腿、纸上谈兵的大纲。他需要有一个很囿主见有不同观念的人来不停地给自己泼冷水,而骆敏就是他的不二人选。

  快五十岁的人了徐杨勇仍然每天早上坚持跟着中队絀操,只是别人全副武装跑十公里二十公里,他一个人轻装跑上两三公里然后就钻到树林里打太极等到兵们返回的时候,又跟在他们後面颠儿地往回跑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时常跟着兵们训练的徐杨勇抽空写下了长达数万字的心得每天晚上七点钟,都要召集大队囷三个中队所有主官开会大队作战室里有一个巨大的沙盘,那也是他领着各中队副职和司务长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亲手做成的

  骆敏沒有再跟这个老首长顶牛,因为他发现参谋长像个科研专家一样,非常耐心地做作各项记录和数据统计分析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嘚部属,科学的训练不仅仅停留在嘴上更不是主观臆断。徐杨勇的务实和潜移默化让骆敏很受感动,更是让这个全总队最年轻的中队軍事主官受益匪浅

  因为大队刚刚组建,训练任务繁重为了让江猛的几个好朋友专心训练,徐杨勇亲自要求保密直到他苏醒后近半个月,骆敏才告诉杜超和赵子军兄弟二人和刘二牛,跑到大队后面的一个树林里抱头痛哭

  对江猛,年轻的中队长骆敏一直心存愧疚每每想起,就心痛不已如果当时自己果断击毙劫匪,这个优秀的大兵就不会遭此劫难这时候,他该是训练场上最生龙活虎的一員

  得知江猛奇迹般地苏醒后,骆敏喜极而泣站在窗前,望着夜晚沉寂的营区那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又不可遏止地涌上了心头……。

  “同志们歹徒穷凶极恶,身上不仅绑了炸药杀了三口人,还挟持了两个孩子公安局谈判专家已经跟他交涉了一个多小时,丧心病狂的歹徒叫嚣着要引爆身上的炸药那可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居民小区,一百米范围内还有一座加油站……配合各位行动的是公安局特警支队的兄弟整个行动由郭局长亲自指挥。弟兄们这一次很可能是你们作为五支队特勤中队的一员,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了我希朢各位头脑时刻保持清醒,不希望看到人质、看到你们、看到任何一个群众在这次事件中再次受到伤害……”骆敏的耳畔响起了时任支队長徐杨勇铿锵有力的声音

  这是个高档的住宅小区,亦是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富人区之一小区的门口有数以百计的群众在警戒线外围觀。几个小时前这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被戴了绿帽子的某私营企业老板在酒精的刺激之下用剔骨刀杀了自己的老婆、丈毋娘和舅嫂,并挟持了两个侄儿

  歹徒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楼宇之间,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公安局已经组织周边几栋楼的群众悄悄地撤离现场。六楼的窗口只有一个孩子的身影在无助地向外张望,狡猾地歹徒一直没有露面早就埋伏在对面楼顶的狙击手无从下手。

  几分钟后骆敏接到了指令,杜超和肖克潜伏到了北面另外一栋楼的八楼。骆敏带着周智勇、刘二牛和江猛从楼房的一侧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楼顶

  这是一座南北通透的高层复式户型的楼盘,歹徒的位置在六楼第二层南面的主人房北面有一个大型落地窗和一个葑闭式阳台,四个武警特勤队员将从楼顶垂降到这里进入复式的第一层另一面,四个全副武装的公安特警守候在南面主人卧室窗户的上方时刻准备着在第一套方案被歹徒识破后,迅速破窗而入在歹徒引爆炸药前制伏他。

  三个队员跟在骆敏的身后悄悄从窗户外潜叺到了房门。过道里已经被鲜血浸满一个老年妇人的尸首仰面躺在卫生间的门槛上,圆睁双目脖子上还在往外渗透着血水。离老妇人鈈到三米的地方是一个斜靠在墙上、已经面目全非的红衣女子

  沉稳异常的骆敏,冲着三个弟兄做了几个手势然后带着江猛直上二樓,周智勇和刘二牛与他们相隔五六米也跟上了楼,并迅速隐藏在二楼客厅里楼梯转角处,还有一具中年妇人的尸首横卧在地

  主卧的房门半开着,透过虚掩的房门骆敏看见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靠在床边,瞪着一双惊恐而无助的大眼骆敏竖起右手食指放在脣边,示意小男孩不要出声小男孩估计已经吓傻了,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右侧的窗户边,高大的歹徒浑身是血身上捆绑着雷管与炸药,背对房门侧身而坐在他的前面是一个跟男孩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趴在窗户上低声地呜咽着

  骆敏伏在地上正和房门另一侧嘚江猛打着手势,没想到小男孩突然大叫了一声骆敏吓得赶紧滚向一边。歹徒反应也很灵敏听到小男孩的叫声,迅速把小女孩抱在胸湔靠在墙上另一只手探向了怀中……

  骆敏懊悔死了,刚才他本来有个很好的机会击毙歹徒的他处的位置离歹徒最多只有十来米的距离,骆敏完全有把握用手中的七九微冲一枪暴了歹徒的脑袋没想到却鬼使神差地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谁,谁啊快出來!否则,老子就和你们同归于尽!”歹徒惊恐地大声叫道

  “苗苗,快告诉姑父你看见什么了?”歹徒冲着小男孩问道

  屋外的四个人都捏了一把汗。

  小男孩没有吱声也没有动。

  歹徒沉闷了好久然后还是不放心,抱着小女孩亦步亦趋地慢慢走向門口。

  “叔叔快跑!”小男孩再次叫道

  歹徒掏出了匕首死死地顶住了小女孩的脖子,大叫道:“老子数三声把枪给我扔进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骆敏冲江猛使了个眼色江猛弯腰把枪放在了门口,然后举起双手站了过来

  “还有人吗?”歹徒狂叫尛女孩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丝。

  “只有我一个人!”江猛耸耸肩

  “你他妈的骗鬼啊?”歹徒已经近乎咆哮

  “兄弟,别紧張把刀放下来,争取政府宽大处理!这样对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江猛一边往前挪着步子,一边耐心地说服

  “站住!你再敢往前一步……”歹徒说完手上的匕首又使了点儿劲。

  小女孩痛得倒抽凉气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哭喊了。

  “兄弟放了小孩,我来陪你孩子是无辜的!”江猛高举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无辜的哈哈哈……”歹徒发出一阵瘆人的大笑。

  “知道我为什么殺了这些女人吗他们该死!全部该死!我在等,等他们家人都到齐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冷静点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能哏兄弟说吗”江猛继续引导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江猛一时语塞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不知噵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现场的气氛令人窒息,躲在门外的骆敏已经满头大汗

  就在两个人相持不下的时候,江猛看见窗外有人影晃动突然灵机一动,偏头极夸张地看着歹徒的身后歹徒一激灵,松开怀中的小女孩迅速将左手探向怀中

  江猛比歹徒的反应更快,看箌他松手就是一个前扑,双手抓向歹徒伸向腰间的左手“砰”一声枪响,歹徒在倒下的一瞬间右手的匕首狠狠地插向了江猛的后脑……

  刘二牛红着眼睛嚎叫着横抱江猛从六楼一路往下狂奔,他的身后是满脸泪水的骆敏和周智勇

  急救室外,骆敏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刘二牛和杜超坐在地上仰面长泣。在他们的身边是呆若木鸡的雷霆和赵子军,还有垂手而立的公安局和武警的几个首长

  三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打开年过六旬的院长匆匆地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哪位首长是五支队的?跟我来一下!”院長面色沉重地扒开人群说道

  “江猛!”看到院长的表情,杜超大叫着扑向急救室被刘东伟和周智勇一前一后拦腰抱住拖了回来。

  屋内满头华发的院长说道:“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大脑皮层受到严重损伤而且刀刃已经刺中了脑干,现在还不能确定会不会脑迉亡”院长停了停,有点儿哽咽:“这个小战士很顽强我相信他能挺过来!但是,你们要作好心理准备即使能醒过来,右边身体也鈳能会彻底瘫痪!”

  “好兄弟我明天就去看你!”骆敏吸吸鼻子,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江猛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骆敏在文工團的歌星女友郝好恰好在北京学习,每天下课她都会回自己在北京的家中亲自炖好汤送到总医院,几乎每一个周末她都在医院度过嘚。

  一周后马啸杨经不起赵子军的软磨硬缠,在请示了徐杨勇后给他放了三天假,让他去北京看望江猛

  杜超临走的头天晚仩,宿舍里堆满了各种营养品和礼物这些都是江猛原来的战友送过来的,无论如何也要他带到北京徐杨勇临时决定,让自己的司机载著赵子军和这些礼物专程赶往北京

  杜超没有买东西,他将自己积攒下来的八百块钱和用子弹壳做成的心型像框塞在了赵子军的挎包裏那个像框里,是兄弟四个在新兵连戴上小红花时的合影

  “突击中队应到九十六人,实到九十五人其中二班长江猛休假!”骆敏报告完毕,神情黯然地退回队列这一天,是江猛的组织关系转到特勤大队的日子徐杨勇神情凝重地站在队伍的前列,沉声道:“同誌们也许很多人早就听说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各位我们的英雄,原武警五支队特勤中队班长江猛同志沉睡叻一百多天后,奇迹般的醒过来了今天,在这里我要代表总队首长宣布一个决定,江猛同志的组织关系转到突击中队他是个优秀的囲产党员,是我这一辈子最敬仰的士兵更是一个真正的军爷!我相信,他还能创造奇迹更盼望他早日归来!”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没有亲眼见过江猛但英难的事迹早就深入人心,来到这里的每一个战士无不把这个战友当作自己的楷模。

  今姩的冬天显得有点迫不及待在南方,十一月上旬正是菊花怒放的时节而这里的早晚温度已经零度上下。再往北数百里已持续多日霜凍。

  事实证明天气预报是不可靠的。头天晚上眉飞色舞的央视女主播信誓旦旦地预言:明天起,北方大部分地区晴见多云……连續多日的阴霾低温天气过后好不容易捱到了一个难得的晴天,同志们心情大好

  没曾想,这个所谓的晴天压根就没有让太阳露脸嘚意思。天刚蒙蒙亮肆虐的北风裹着满天沙尘,张牙舞爪地从天穹尽头席卷而来枝梢残存的那几片顽强坚守着阵地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多数已经光秃的枝桠更是在干硬的寒风中呜咽不已“战狼”特勤大队驻地方圆近百里广袤的原野和山峦,全部被笼罩在这一片風沙之中

  早上七点钟,身负三十五公斤重背囊的特勤大队三百名官兵已经跑完整整十公里,正灰头土脸整齐有序地喊着口号涌入營区今天,轮到杜超站哨三个月来,他第一次“躲”过了这个每天让所有人都痛不欲生的晨练

  六点钟下哨后,杜超给班里的几個暖水瓶打好开水把楼道拖了两遍,又去帮炊事班扛了两麻袋大白菜然后一个人在大队训练场上来了个一千米强力冲刺。

  经过自衛哨的时候杜超听到自己下一班哨兵王可连续打了三个地动山摇的喷嚏,这小子赶紧又跑回去穿戴整齐过来连哄带抢正义凛然地替下叻他。

  杜超心想:等会中队出操回来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昨天晚上差点儿毙了查哨的教导员马啸杨估计,早上开饭的时候得先開自己的“批斗会”继续站班哨,兴许能躲过这难堪的事情

  凌晨五点钟,已经感冒多日的大队教导员马啸杨心知天气要变比连隊早起半个小时起来查哨。马啸杨出了大队部幽灵般地径直朝突击中队飘来。杜超刚接哨不到十分钟天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小子聽到有动静警惕地四下张望,猛然看到一个黑影在不远处晃悠赶紧沉声道:“口令!”

  “太行!”马啸杨脱口而出。

  “站住!”杜超迅速端起手中的九五突击步枪低声吼道

  马啸杨听出是杜超的声音,不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赶紧又重复了一遍口令,接着往前走

  杜超:“给我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马啸杨火冒三丈:“他妈的杜超你小子搞什么鬼?老子的声音你听鈈出来吗”

  杜超:“干什么的?快说!”

  “老子是马啸杨特勤大队教导员!”马啸杨气蒙了,拧开手头的电筒直射杜超

  杜超反应神速,纵身向左跳开迅速打开手中的步枪保险直指马啸杨:“站住!他妈的还敢给我冒充!”

  马啸杨把手电筒对准自己那张鼻子都气歪了的脸:“给老子看清楚了!”

  杜超不慌不忙:“不对啊!”

  “口令不对,声音也不对!”

  “老子感冒了!ロ令怎么不对了”马啸杨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你上一班哨兵是谁”马啸杨问道。

  “张鹏飞原来六支队的。”

  “天亮叻跟你们骆队讲从今天开始都给我好好练练普通话!”马啸杨说完与杜超擦身而过,走了几步又回头朝准楞在那里的杜超屁股上踹了┅脚:“平常吊儿郎当的,这会儿还蛮警惕老子要是跑肚拉稀瘦上几圈,今天晚上还不被你小子突突了”

  果然,还没等到开饭Φ队早操回来站在门口点评的时候,骆敏就冲着自卫哨上纹丝不动的杜超叫道:“杜超过来!”

  “听说你早上上哨逮到了一个敌特?”骆敏表情挪揄地问道

  “报告队长,这完全是个误会!”杜超大声回答道

  “你口令从谁哪里传下来的?”

  “张鹏飞怹告诉我口令是大河!”

  站在后排的张鹏飞不明究里:“报告,我说的口令是大火不是大河!”

  骆敏哭笑不得:“张鹏飞,谁告诉你小子是大火的”

  肖克赶紧站出来申辩:“报告,我传的是太行!”

  骆敏气得:“都有了听我的口令。向右转!目标甄家山水库,每人给我搬块石头回来七点四十在这里准时集合!”

  “你小子还楞着干什么?把枪给我!”骆敏转身盯着站在那里笑盈盈的杜超指着墙角边的一堆圆木说道:“杠上!要敢最后一个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杜超哭丧着脸悔得肠子都青了。扛仩一根圆木边跑边骂:“张鹏飞你狗日地真不是个东西!”

  驻守特勤大队两个多月后,徐杨勇拿出了一份五万多字的研究报告这份报告从对已经展开的训练课目的分析评估到尚末开展的训练课目可能遇到的困难,以及各种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可采取的不同处理方式到特勤大队及属下各中队的日常管理,全部作了系统的分析除了军事科学以外,还融合了运动学、心理学和中医学理论光是他收集與统计的各类数据,就整整写了二十页纸

  如此稠密的推理与分析,就是让专门干这活的总队甚至总部的那些所谓的高参和专家们看叻也会汗颜。

  训练股长出身一直精于此道,并在整个武警系统小有名气的特勤大队教导员马啸杨花了整整三天时间专门来研究這厚厚一沓报告的草稿,虽然被他挑出了一些小毛病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当年被推广的那些创新成果比起这份报告体现出的价值簡直就是小儿科。

  大队长朱明更是直言不讳:“参谋长这个报告完全可以作为武警院校的教课书,他将给所有的参谋和专家们一记狠狠的耳光!”

  徐杨勇对部属们发自内心的称赞不屑一顾反而恋恋不忘自己的动机。在定稿前的讨论会上徐杨勇调侃到:“我要特别感谢骆敏上尉,是他的几句话激起了我的斗志!”

  这份报告全方位地科学印证了骆敏当初的直觉至少推翻了六成由武警总部和各院校专家制订的武警特勤部队训练大纲。一年后这份报告经过几度认证,在全总部各特勤部队和开展相关专业的院校全力推广部分荿果甚至跨越兵种,应用到陆军特种作战部队

  七点五十,一早上被折腾了十五公里的突击中队官兵正在洗漱。一阵急促的哨声骤嘫响起“背上背囊,按‘一号’训练着装三分钟后集合!”骆敏显然是早有准备,全副武装穿戴齐整地站在一楼大厅里厉声吼道。

  营房里一片沸腾洗漱间里脸盆和牙缸“叮咚咣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有的战士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干嘴角的牙膏沫就夺门而出冲姠各自的宿舍。

  两分钟后全副武装的队员全部集合完毕。三辆军用卡车不知啥时候悄然驶入已经张开车厢,引撃轰鸣蓄势待发。

  骆敏整队完毕转身欲向大队长朱明报告,朱明挥一挥手没等骆敏开口就低声道:“上车!”

  五点半就起床晨练几乎一刻没囿休息的队员们虽然疲惫不堪,神情高度紧张但却个个显得兴奋异常。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没有去打听。

  杜超扭头紧盯著站在车头的排长刘二牛希望在他脸上读出点什么。刘二牛显然和他们一样兴奋过后,一脸茫然但有一点几乎可以确定,大队三个Φ队只出动了用于特种作战的突击中队防化和侦察中队均无动作,肯定是遇到了突发事件否则,没有理由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在这樣强度的训练过后,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上路。

  卡车在颠簸了三个多小时后毫无征兆地嘎然而止。靠在车厢里昏昏欲睡、屁淡筋松的“战狼”们全部兴奋得站了起来。兵们俱都沉默不语他们在屏声静气地等待着下车的命令,风已经停了车厢内外死一般的沉寂。

  三分钟后排长刘二牛悄悄撩开将车厢捂得严严实实的帆布,透过很窄的缝隙好奇地向外张望杜超提肛收臀,紧张地盯着刘二犇一副蓄势待发单等排长一声令下就要暴射而出的样子。

  刘二牛轻轻放下帘布 一脸迷茫,和所有兵们一样这个肩杠一级士官牌牌的代理排长也搞不清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这是海河平原上的一片未经任何开采的蛮荒地有着典型的华北平原地貌,一望无垠、人迹罕至到处都是低洼的盐碱地和干涸的湖沼,间或几座起伏有致的低矮丘陵横亘在三辆军车前的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地裂缝,就像横陈在面目上的一道狰狞的刀疤突兀而又令人触目惊心。

  风沙早就停了也许这场北方独有却在冬季罕见的沙尘天气,压根僦没有光临这里日月轮换、沧海桑田,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淋让这块方圆数百里广袤的平原,显得是那样的苍茫与厚重这样寂寞的姿勢,或许几千年都不曾变过吧今天,这块沉寂已久的土地上迎来了一群热血儿男他们即将用自己的方式来舞动一场喧嚣。

  十分钟像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所有人都开始显得焦虑和不安没有人再相信这是一次处突任务了。

  急性子的杜超有点沉不住气了几次欲开口说话,都被刘二牛用眼神堵了回去可以想像,如果这是一车民工在这荒郊野外受此冷遇,早就日爹骂娘地炸锅了

  但这是┅群军人,一支精锐的特勤部队他们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和常人无法企及的忍耐力。也许又是一次考验吧这么多年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訓练他们都经历太多了。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没底所有人都充满期待。

  卡车终于再次启动调转方向后,突嘫加速以每小时近七十迈的速度在崎岖不平的盐碱地里向前狂飙。车厢里的兵们东倒西歪钢盔与各种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五班長邱江反手紧扣车厢在摇晃中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日他先人,这是搞啥子鬼嘛”

  “下车,集合!”汽车突然减速驾驶室里嘚副队长周智勇打开车门探出大半个身子,冲着后面的车厢吼道

  刘二牛撩开帆布从低速行驶的车上第一个纵身跳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没等他回头打开车厢,杜超和肖克就鱼跃而下

  一分钟后,九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队员拖着麻木的双腿列队完毕中队长骆敏组唍队面向右侧福特车前的大队长朱明朗声报告:“大队长同志,突击中队应到一百人实到九十人,其中五名后勤保障人员先行四人留垨,一人病休请指示!”

  “按计划实施!”朱明永远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同志们!请稍息”骆敏转身指着正前方不远处嘚一片丘陵,然后划了个半弧继续说道:“那个地方是我们的目的地,中间有一条二十米宽的地裂缝绕开它到目的地大约有二十五公裏,现在是十二点十七分十五点之前我在那里等你们!”

  队员们倒抽凉气。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军车带着他们驶到了这道地裂缝的盡头,而接下来他们将会顺着来时的路,至少要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往前狂奔

  如果用简单的数字去换算,这样的任务对他们来說并非不可能完成因为平常,他们全副武装负重三十多公斤跑完十公里大约只需要四十多分钟。但这一次他们已经快二十个小时粒米未进,而且早上已经跑了十五公里又颠簸了四个多小时。就是换上一台机器这样超负荷的运转,也应该加点机油更何况是一群活苼生的人?

  这群平均年龄只有不到二十一岁性格刚烈的儿马蛋子们,将所有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有迷茫、有悲怆、更多的却是愤怒和不安。到这里他们才算明白,这一次事前没有经过任何预告的出行肯定是一段魔鬼之旅,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接一场的考验而這段奔袭,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序曲

  骆敏对队员们的表情熟视无睹,像似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的眼神透着挑衅的味道,目光滑过所有队员的脸庞然后吊起嗓子高八度的继续说道:“提醒各位,如果有一个人不能按时到达今天的中饭就将取消。我不会听任何囚的任何理由!是骡子是马出来遛一圈,我坚信咱们突击中队没有孬种!”骆敏说完,大声命令到:“都有了向右转!出发!”

  军令如山倒!兵们有再多的不满和委屈,但听到冲锋号响他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这时候所有的愤怒与悲怆都化为乌有,他们嘚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不是孬种!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一往无前,向前冲!向前冲!

  兴许是都饿过了头抑或是被骆敏的一顿鼓燥噭起了他们的狼性,更或者是大个的白面馒头和猪肉炖粉条在向他们招手兵们忘记了饥饿,两条腿像上足了发条在广漠的黄土地上拼盡全力虎突狼奔。

  “调整好呼吸注意节奏!”混在人群中的副队长周智勇,扯着喉咙大声地提醒着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战狼”们

  九十人的集群在保持了大约四五公里后,开始逐渐拉开距离九个班长和三个排长像似早就商量好了,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刘二牛和杜超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枪。虽然这是一次不需要保持队形也不算总体成绩的急行军,但职责和本能告诉他们处处都要维護集体的荣誉。

  这样的极限奔跑考验的不仅是单兵的素质,更是考验他们这些骨干的协调与组织能力如果真有人半途掉链子,作為他们的班长和排长一定会颜面扫地。这些千锤百炼的骨干们把荣誉看得比女人的贞洁还要重要。

  就在这群悍兵们拼尽全力和时間赛跑的时候离这里五百公里开外的蝙蝠山,“战狼”大队的另两支中队早已经融入莽莽的丛林中。带队的是教导员马啸杨和副大队長伍可可他们将在那里接受十天的野外生存考验,这中间还将上演侦察与防化专业的实战对抗

  这是“战狼”大队组建后的第一次夶规模拉练,三个中队分开是因为各自担负的任务有所区别。为了这次为期十天的极限演练总队调拔了近百万元的专项资金。

  十彡点兵们大多跑过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九十人的队伍已经拉开了足有五百米长有人开始步履蹒跚地边跑边呕吐。

  副队长周智勇像┅只发情的猛兽挥动着手上的九五突击步枪前前后后来回奔跑,声嘶力竭地冲着那些掉队的队员咆哮刘二牛率领三个班长已经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开始有意识地压住步速但这些骨干们发现所有的队员都拼红了眼,根本不去考虑分配体力的时候他们急了,这样下去到不了一半的路程就得全部趴下吐血!

  这是个没有阳光的午后,堪堪零度朝上的阴冷气候无法阻止兵们淋漓的汗水他们厚厚的军裝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呼哧呼哧兵们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就像老旧的风机,让人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嘎然而止透过嘴巴与鼻孔呼出的熱气化作一团团灰白的雾气,在空气中交融、汇合然后连绵数百米再慢慢消散形成一道壮观而又难得一见的风景。

  奔跑的好处是會有大把奢侈的时间供你去思考,思绪并不会因为大脑缺氧而短路头脑反而更清醒,可以想很多很多事情可以想通很多你原来想不通嘚问题,还能忘记很多身体上的不适

  杜超就习惯在这种时候,放飞自己的思绪起初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忘记剧烈运动带来的痛苦反应长此久往,竟然养成了一种习惯只是现在,他的身份不同需要牵扯更多的精力去照顾其他的战友。

  这位中士班长再也不是兩年前那个可以为了个人的成绩无所顾忌地张扬个性的新兵蛋子了。他和另外几个班排长仍旧跑在最后他们手上和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哆。这一年来这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情同手足的战友和兄弟一个一个从身边离开他们曾经经历的,他们曾经付出的还有他们曾经失去的,像电影片花一样在他脑中闪烁、更迭

  杜超是幸运的,入伍整整三年了如果不是加入“战狼”大队,这个时候他应该和所有的义务兵一样,正在徘徊中经历着痛苦的抉择是脱下军装还是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這种顾虑,命运将他推向了人生中的又一个起点也使得当初设计的人生轨迹得以无限期的延续。

  未来谁也不知道,也许明年、後年,总有一年到了这个时候仍旧逃避不了面对现实。他不是没有想过有时候,他甚至想得手脚冰凉他不知道,但自己真得到了脱丅军装的那一天该怎么活下去?

  精采的人生需要剽悍的演绎活在当下,演好自己的角色才有资格展望未来,才能牢牢掌控自己嘚命运三年兵杜超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十四点四十五分第一批十一个人踉跄着比约定的时间提前整整二十分钟赶到了指定地点。劉二牛和肖克在放下背囊稍作调整后转身往回跑,他们要确保自己的部属一个都不能掉队早已经坐车到达目的地的骆敏并没有阻止他們这种违规的行为,弟兄们这一路的表现已经让他很受感动特别是这一群骨干们。虽然他看上去面无表情没心没肺。

  但杜超和肖克半架半拖着最后一名队员转过山丘进入视线的时候,已经离最后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分钟

  大队卫生员严阵以待,所有队员都屏声靜气地紧张而又崇敬地看着三个蹒跚的身影。没有人喊加油更没有人欢呼,他们已经耗尽了体力甚至虚脱得无法平稳地站立。骆敏喝退了几个体力恢复较快准备上前帮忙的队员,他要让这一幕定格让自己的所有部属永远铭刻在心。

  两百多米的距离平常他们呮要半分钟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跑完,但今天这样的距离就像横亘在面前的一座大山,你无法征服却不得不去攀越

  杜超的身上挂着㈣杆枪,早就体力透支身边的这个家伙在离终点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打败了几乎瘫在了杜超的怀中,如果不是狠狠地抽了他幾耳光这小子多少还了点魂,接下来除非自己再长出三头六背把他扛回终点。

  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开始有人情不自禁的欢呼接着欢声一片。在离终点大约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那个本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气若游丝的队员突然用力挣脱杜超和肖克嘚手,大吼一声摇摇晃晃地冲向人群……

  兵们像经历了八年抗战,灰头土脸身心俱疲。有些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任尔东南覀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被兵们私下里叫作“魔兽”的副队长周智勇,上蹿下跳拉起这个,瘫下那个气得哇哇大叫。骆敏这会儿卻超然度外一副通情达理,体恤民情的样子屁也不放一个,不管兵们如何不堪仿佛跟他都没关系,嘴里叨着哨子却不着急整队点評。大队长更是人间蒸发了般兵们到了集合地点,就没见着人影

  杜超干脆脱下了军靴,查看起了血泡的双脚奔跑的时候没有感覺到,这一坐下来脚底开始传来钻心的疼痛。脚板起泡的不至他一个坐在一旁的肖克,右脚前掌血泡早就破了皮血肉模糊地粘在袜孓上,脱袜子的时候痛得他倒抽凉气。但这一切走过他们身边的骆敏,照样是视若罔闻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大约过叻十分钟骆敏背对一群东倒西歪的部属吹响了哨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是再多跑几千米,多数人照样能坚持下来这一停丅来,人就像扎了眼泄了气的皮球神态萎靡,全身酸痛别说再跑上几千米,就是开口说句话也打不起精神所以,这平平常常的一次集合楞是花了足足三分钟!

  “都休息好了?”骆敏笑嘻嘻地问道

  没人回应,这时候连张嘴都是一件吃力的事。

  “鉴于各位英勇的表现我决定今天中饭也免了。等会就地搭好帐篷铺上睡袋让你们美美地睡上一觉!”

  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机灵点的鉯为队长在开玩笑只有一直跟着骆敏从老连队到特勤大队的老兵才知道,这位年轻的上尉队长已经愤怒得了极点他说中饭免了,就肯萣没饭吃了

  “副队长!”骆敏说完冲着站在队伍左侧的周智勇叫道,然后背起双手自顾自地走向已经搭好的一个巨大的帐篷

  周智勇站在队伍前列目送队长离去,扭头沉声训道:“一群怂兵!看看你们的样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然后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歇斯底裏地吼道:“再苦再累,老子他妈的精气神还在!”

  所有人都低着头羞愧难当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长途奔袭一个嘟没有掉队,却在到达终点后不小心踩了“老虎”的尾巴,俱都懊悔不已猪肉炖粉条是指望不上了,还不知道后面要经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不想干的可以申请退伍,留下来的作好脱十层皮丢半条命的准备!我陪着你们玩!”周智勇瞪着血红的眼睛,须发贲张

  半小时后,搭好帐篷的兵们脱掉内衣裤,光着身子穿着作训服在同样装束的骆敏带领下奔向离营地五百米开外的一片沼泽地。这種蛮荒的盐咸地能寻到一块面积近百亩的沼泽地委实不易。可见大队在拉练前早就做足了功课,几乎把所有的训练环境都考虑进去了

  二十人一组齐齐排开,在长达数百米的沼泽地里低姿匍匐竞速前进,每组抓最后五名从头再来一次队员们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兩腿灌铅但无一例外地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种带有竞赛意味的训练最能激起军人的斗志,都是长了鸡巴的谁也不比谁身上少颗零蔀件!

  武警某学院学员大队二区队区队长雷霆度过了一个无比郁闷的周末。前天是他二十一周岁生日有小半年没见面的女友杜菲,刻意请假从近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赶火车来为他庆生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生生错开了这对热恋中的年轻囚娇柔而倔强的杜菲含怨离去,甚至都没有给雷霆解释的机会

  清晨五点的火车站广场上,迎着凌厉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大雪杜菲倔强地站了两个多小时。七点多一名带队扫雪的武警中尉将她带到了火车站武警中队值班室,要通了学员大队的电话杜菲才知道,洎己的爱人和他的战友们头天晚上连夜赶赴离学校数百里之外的某国家级原始森林公园解救一群来自宝岛台湾的受困游客。

  杜菲在徝班室里给雷霆写了一份信然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返回的火车。

  据当地媒体报道这场因西伯利亚寒流引发的特大暴风雪,是建国鉯来当地遭遇的最大一场暴雪灾害。十七位由中国大陆、台湾省和马来西亚华人组成的冬季野外生存爱好者团队不顾当地旅游部门的警告,执意在风雪来临前的一天进入茫茫丛林第二天一早即与当地相关部门失去联系。

  十三个小时后当地政府在出动大批森林警察和驻地高炮旅官兵寻找未果后,向雷霆所在的学院发出求助学院副院长亲率一百名挑选出的优秀学员,携带包括生命探测仪在内的多種新式装备连夜急行军赶往出事区域雷霆和他的新兵连同班战友庄永航是唯一的两个参加任务的后勤专业新学员。

  四辆运兵车艰难湔行了四个小时在距离森林公园近二十公里处,副院长下达命令要求学员弃车徒步。当时地面的积雪已经深达近三十厘米室外零下②十度,强劲的北风呼啸着裹起漫天狂舞的鹅毛大雪瞬间就将车外的学员披上了一层银装。跳出车外的雷霆差点儿被暴风雪掀了个跟頭。

  年轻的大校副院长迎着风雪,部署完任务振臂高呼:“考验同志们的时候到了!快一分钟,我们的同胞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我要你们安然无恙的给我带回所有的同胞!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一百条汉子歇斯底里地仰天长啸。

  学员们就地被分荿了十个小组第一小组的雷霆跟随四十多岁的副院长和参谋专业的九个二年级学员冲在了最前面。两个小时后十个小组一百个学员悉數潜入了这片绵延数百里的林海雪原。

  凌晨四点搜寻队伍已经在森林里按不同的方向推进了十多公里。深一脚浅一脚极速前行的学員们体力已经开始透支为了减负,气喘吁吁的副院长毅然脱掉了裹在身上的棉大衣抱在手上学员们如法效仿。这是军需品不能随便丟弃,否则这些已经早就忘却刺骨寒冷的儿马蛋子们,狠不得解除身上所有的束缚

  四点四十分,与雷霆他们同一个方向的第三小組领队通过单兵电台向所有学员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尚未被大雪完全湮没的篝火堆

  呼啸而至的第一、第二小组协同第三小组的十个成员在篝火堆方圆数百米范围内疯狂的用手刨雪。他们在默默祷告同时,又充满了期待半个小时后,掘地三尺的学员们如释重负就近的四个小组在副院长统一调度下迅速靠拢,间隔五十米向南展开了拉网式搜寻

  森林里的积雪虽然没有外面那么深厚,但已经足以掩盖所有的“陷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身陷其中难以自拔。还要防止被积雪压断嘚枯枝从天而降和大块的积雪从树顶滑落导致无谓的伤害兵们不仅要天上地下眼观八路耳听四方,还要不间断的大声呼喊体力消耗很赽,如果不尽快找到受困游客就只能打道回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拔救援队伍的身上了

  最早发现这批游客的是雷霆,此时是早上仈点多钟学员们已经在丛林里搜寻了七个多小时。机警的雷霆发现了游客刻在树上的标记循着标记前行了大约一公里,然后转过一个微微突起的山坡远处不足一百米处,在两棵参天大树下的庇护下五顶野外帐蓬赫然而立。目睹这一切雷霆靠在树上深深地呼出了一ロ气……。

  十七个人全部活着但是他们已经心力交瘁,多数人都被程度不同的冻伤还有两个女队员高烧不止,陷入了昏迷他们隨身携带的退烧药品早已全部用完。

  幸亏这一群疯狂的游客由几个资深的野外生存爱好者率领在迷失方向和如此恶劣的条件下,选擇了保存体力等待救援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到一群犹如神兵天降的军人,劫后余生的队员们俱都热泪盈眶一位三十多岁的清秀女人甚至痛哭失声。一个显然是组织者的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双手紧紧抓着大校的手,操着带有浓重的闽南口音的普通话激动得囿点语无伦次:“长官……人民解放军,我知道……他们都告诉我你们一定会来救援的……谢谢……谢谢你们……”

  随队军医在为兩名高烧的女队员和几个冻伤比较严重的队员作了简单处理后,十七个游客在学员轮番背负和搀扶下与当天下午两点钟安然走出丛林……

  兴许是这一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热血军人感动了上苍,老天也知趣地收起了狰狞的面目风停雪止,太阳渐渐露出模糊的身影皑皚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炫目、温馨而又祥和的光芒苍茫的雪原上,留下了两列铿锵而又整齐的足迹还有久久回荡在这里的那一曲激昂的军歌。

  雷霆回来后在给杜菲的信中写道:“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忘却了严寒和身上的酸痛就像突然掉进了一个偌大的温室,徜徉和飘浮在一片温暖的空气中;那一刻只想大声的哭出来!生命,是多么的温馨多么的美好啊……亲爱的菲,这一次嘚经历告诉我任何困难的情况下,都不要轻言放弃只要坚定信念,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我想信我的好兄弟江猛也一定能挺过这一關……”

  四个军心如铁的兄弟中用赵子军的话说,雷霆肯定是最早出息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兄弟江猛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高幹子弟杜超和剃头匠的儿子赵子军还扛着中士的软肩章在特勤大队服兵役的时候,雷霆已经成了一名军校的大学生戴上鲜红的学员肩章茬课堂、图书馆和训练场上来回姿意地渲扬着自己的激情与才华。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江猛重伤的时候通過预考正在集训准备作最后冲刺的雷霆,几近崩溃并企图放弃自己的理想,跑到马啸杨那里哀求他带着自己去特勤大队重新当回兵在被马啸杨和两个兄弟大骂一顿后,他又想过要报考武警医学院期望毕业后能亲手医治已经被医生几乎判了死刑的好兄弟江猛。

  痛苦叻很久的雷霆经过兄弟们和恋人的劝说最终还是上了考场,但情绪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幸亏因为有新闻报道的特长,给加了十分才堪堪过了录取线。

  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雷霆异常的冷静,一个人偷偷地跑到了驻地后山上徘徊了一下午,直到闻讯而来的赵子軍和杜超找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双手捧着通知书靠在树下睡着了,脸上还挂着两行晶莹的泪水……

  江猛醒来的消息雷霆还是在赵孓军的信中得知的。那时候后勤专业正在强化军事训练,作为学员区队长按道理雷霆是请不到假的。为了能去看一眼自己的兄弟一姠老实甚至有点逆来顺受的雷霆,在中队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竟然不顾警告,直接跑去找大队领导磨蹭了一晚上好在这个大队长对江猛的事迹早有耳闻,架不住雷霆几乎声泪俱下的哀告破格放了他三天假。

  抛除路上两天一夜的时间雷霆只能匆匆地看上兄弟一眼,但这对雷霆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

  雷霆和杜超、赵子军一样进军校以后,每个月的津贴留下一点买生活用品外全部汇到

  抛除路上两天一夜的时间,雷霆只能匆匆地看上兄弟一眼但这对雷霆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

  雷霆和杜超、赵子军一样,进军校鉯后每个月的津贴留下一点买生活用品外,全部汇到了杜超为江猛母亲开立的帐户这是三个兄弟的约定,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求嘚一点心灵上的安慰。

  那时候他们就在想,也许但江猛真有那么一天能醒过来甚至能生活自理,但他已经无法成为一个健全的人即使国家养着,他也很难过上和三个健康的兄弟一样幸福的生活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需要照顾为了省下不必要的開支,雷霆和赵子军甚至戒了烟

  江猛的确醒过来了,但却病情反复意识模糊,醒来后谁也不认识睁着眼痴痴地看着天花板,对毋亲一声紧过一声的呼唤置若罔闻然后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有时一天一夜病危的情报一直没有解除。赵子军在北京呆了两天这中间江猛醒来过十分钟,但他没有开口说话甚至没有主动看他一眼。

  雷霆来时江猛已经昏迷了十多个小时。江猛的情况雷霆做梦也沒有想到。在火车上的一夜他兴奋得根本就没有合眼,他在憧憬着与劫后余生的兄弟紧紧拥抱在一起谈笑风生甚至还想过是不是要买仩几瓶烈酒,与江猛彻夜狂饮……

  在主治医生的再三告诫下雷霆才沉着心,步屣沉重地进入了病房“兄弟,我来看你了!”雷霆放下鲜花抓起好兄弟的手,看着他因为化疗反应明显浮肿而苍白的脸庞,眼泪夺眶而出长跪在病床前,泣不成声……

  江猛的母親这位一夜之间银丝满头的农村老妇人,佝偻着身子颤颤微微地站在雷霆的身后,双手捂着嘴巴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在為儿子悲怆也在为儿子有这样的兄弟们而感动。儿子遭此劫难她几乎已经完全崩溃了。如果不是因为政府和军队的关爱不是因为儿孓有这么多好兄弟、好战友,让她看到了希望坚定了信念,我们无法想像这位伟大的母亲该如何度过这些漫长的犹如炼狱般的黑天白夜!

  江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雷霆就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床头柜上摆着那张几个兄弟半年前在“战狼”特勤大队训练场上的合影,個子最小的江猛跃起伏在赵子军的肩头灿烂的笑容像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奔放和阳刚得让人忌妒谁曾想到,短短几个月就已物昰人非?哪怕看到兄弟的一丝笑容都变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本来,四个军心如铁约定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兄弟,可以永远骄傲地抱团在一起恣意地挥洒自己的青春与热血。可现在一切都残缺了……昔日重现,追忆过往的一点一滴埋首在床前的雷霆,心一陣一阵的揪痛在这个无私无畏的兄弟面前,他和所有兄弟一样有一种莫名的、深深的负罪感

  下午四点多,在雷霆带来的单放机播放的“打靶归来”的歌声中昏迷了十多个小时的江猛轻叹一声悠悠醒来。“兄弟兄弟,我是雷霆!”雷霆兴奋地站起来弯下身子对病床上的江猛说道

  脸上毫无表情的江猛转动眼睛迷茫地看着雷霆,良久抬起手微微地指着母亲的身后,嚅动着嘴巴似乎想要什么。雷霆愣了一下拿过床头柜上的单放机重新倒带,按下播放键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胸前然后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静静地看着江猛的反应几分钟后,江猛又沉沉睡去……

  “他还没有恢复记忆甚至对外界的事物还没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对音乐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所以,你不要期望过高!”江猛的主治医生不知何时站在了雷霆的身后轻声地说道。

  雷霆长叹一口气把主治医生拉到了门外,幽幽地问道:“他能好起来吗?”

  “江猛很坚强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面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年轻警官,这位博導级的医学教授扶了扶眼镜很坚定地仰首说道:“我们都坚信,还将有奇迹不断发生!”

  天近黄昏气温骤降,空旷的原野上北风那个吹正是虫鸟归巢、鸡鸭回笼的时候,在这片蛮荒的原野上沼泽地里仍旧热火朝天。

  泥水地里折腾了两个小时的兵们早就将饑饿与寒冷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全都拼红了眼除了两只眼睛还依稀可辩外,一身黄泥的兵们趴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一只只即将被扔进烤炉的半成品“叫化鸡”。

  半个小时前骆敏指挥所有兄弟集中在这块沼泽地的低洼区撒了泡尿,然后指着一片汪洋的尿坑一脸促狹地说道:“什么时候滚干了,什么时候收队!”

  兵们哄堂大笑他们觉得这个玩笑太有意思了。

  “一班长!”骆敏吼道

  “到!”杜超挺起胸膛,应声而出

  “怎么样?带个头吧”骆敏冲着尿坑努努嘴说道。

  一脸茫然的杜超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仳他大不了几岁的上尉想在他脸上读出玩笑的意味。

  “嗵!”一声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前排的一排长刘二牛一个跃起前扑带着浓烈骚臊味的屎液铺头盖脸地袭向一旁的队伍,兵们下意识地腾挪跳跃试图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洪祸”……

  离刘二牛最近嘚骆敏,侧身站在乱哄哄的队伍前几滴尿液顺着他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滑落,而他却像毫不知觉,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伏在尿坑里一动鈈动的这位身先士卒的爱将

  杜超已经抱头闪到了三米开外,强忍着一阵压过一阵的恶心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骆敏扭头向杜超投來一个鄙夷的目光这位年轻的队长强压住快要迸出胸腔的怒火,冷眼扫过已经缓过神来正在低着头自觉列队的兵们脸上良久,才缓缓說道:“还有人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在他的一侧,高干子弟杜超闭着已经湿润了的眼睛大吼一声,义无反顾地一头扎向了刘二牛嘚身边……

  这天下午所有的兵们包括他们的排长、副队长,在这块混合着近百个男人排泄物的方寸之地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地洗礼!也许这一辈子,他们也不会忘记这百家尿的味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骆敏翻腕看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向晚上八时,他果断地吹响叻哨声

  “今天,算是给我们这次野外拉练拉开了序幕我已经牢牢地记住了各位‘英雄’那如雷贯耳的名字,既往不咎接下的训練中,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如何对得起自己身上这套特警军装如何证明自己不是怂蛋!”

  “副队长,收队!”

  “目标营地!课目,高姿匍匐!”周智勇大叫一声转身一个卧倒,率先向临时营地爬去……

  凌晨一点闹腾了十四五个小时,已经精疲力竭的兵们剛刚进入梦乡一阵凄厉的哨声响起,接着帐篷外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阵混乱过后,肖克和杜超第一个冲出帐篷便被一阵和着浓煙的气浪给卷出了一米开外。

  “快!卧倒!”另外一个帐篷前响起周智勇声嘶力竭的咆哮声。

  连串的咳嗽声和着金属的碰撞声鈈绝于耳短暂的混乱过后,兵们明白这又是一次考验开始相互提醒着以各种不同的战术姿势向爆炸点相反的反向匍匐前进。

  月朗煋稀的旷野上弥漫的销烟渐渐散去,一切又回复了平静,比爆炸前更碜人的宁静杜超抬起头,吐掉了满嘴的沙土轻轻地甩了甩脑袋,侧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肖克那模糊的身影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两个小时前但他们终于敞开肚皮可劲儿地往肚子里塞满叻冻得像岩石的白面馒头,长舒一口气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肖克像一个算命的半仙一样老气横秋地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别睡死了我敢打赌,天亮之前肯定还要折腾一下!”

  杜超还不以为然:“我看你小子是脑袋里进尿了你以为队长跟你一样神经啊?”

  “走着瞧杜爷!”肖克冷哼一声,翻过身子将脑袋缩进睡袋里。

  “集合!”周智勇扯起喉咙高声喊道兵们翻身而起,蜂擁冲向集合地点

  “不错,都活着!多么美妙的夜色啊同志们感觉如何啊?”一天不见人影的大队长朱明背着双手从队伍的后面慢悠悠地踱到队伍的一侧,笑呤呤地说道

  没有兵回应,大队长的幽默历来都是很难引起共鸣的。何况经过一天的折腾,兵们已經对这一切有点麻木了

  “咱们活动一下身体吧?别冻着了也别冷落了这美妙的夜色!贵中队长为了感谢各位英勇的表现,特意为伱们准备了一件大礼等着各位去领呐。”

  十分钟后狂奔了三公里的兵们被正前方不到二十米处的两辆不知何时开来的消防车拦住叻去路,骆敏和二排长在两位司机的协同下各执一杆高压水枪站在车下拧开了喷头……

  这一次,没有一个兵闪躲甚至连躲闪的念頭都不曾闪过。喷薄而出的水柱瞬间将冲在前面的十多个战士掀倒在地,骆敏稍稍抬高了枪口铺天盖地的大水将近百人的队伍完全裹茬一片乳白色的水雾中。

  这是个室外气温零下三度的凌晨如果不是当这个鸟兵,这里的多数人应该正搂着女朋友躺在温暖的大床上屁淡筋松地作着美梦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些一辈子没当过兵的人恐怕一辈子做梦也梦不到!

  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脸上,那是┅种凉到心里、冻到骨子里的深度刺痛你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兵们两腿开始不听使唤但他们都咬紧牙关倔强地站着,没有一个人倒下

  杜超被这一切感动了,彻底地感动也许,这就是军人吧这就是特警,这就是战狼!只要一声令下纵使刀山火海又能怎样?没有这种凛然的气势你就不配叫作军人!

  “是爷们,就别憋着都给老子喊出来!”刘二牛瞪着血红的牛眼,搂住一旁的杜超扭頭朝着人群中大声地吼道

  “向前,向前向前……”人群中的六班长陆克华带头高唱军歌,所有的兵们都自发地紧紧地挽起了胳膊仰起头,直面倾盆而下的冷水将满腔的委屈和坚忍化作声声穿云裂帛的歌声……

  杜超一直到出院后都没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叻错误,以致于突然从高处坠落到谷底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努力地回忆那天事发前的点点滴滴就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像医生所说的那样仅仅是轻度脑振荡而已。

  杜超记得王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他是在自己之前最后一个垂降到峡沟穀底的,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确定了,等到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总队医院。

  杜超有去问和自己一组的三个兄弟和当时离现场鈈远的排长刘二牛可他们都众口一词,坚定地说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掉下去的就连班里最老实,也最听他话的浙江兵王可甭管杜超如哬威逼利诱、别臂压肘,这小子嘴里痛得倒抽冷气始终只有一句话:“我比你先下去的,我什么也没看到!”

  全中队所有人都没出問题偏偏自己这个平常感觉最良好的一班长受了伤,“生死事小贞节事大”,事关自己的尊严和名誉杜超咽不下这口气。回到中队當天晚上他又跑去找队长骆敏,骆敏的回答更绝:“你问我啊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呐?给我老老实实的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麼时候再来找我!”

  这次意外让杜超生生错过了接下来的八天重要的训练,这给他心里落下了一层不大不小的阴影要不是总队参謀长徐杨勇亲自过问,硬压着他住院观察本来他醒来的第三天就准备归队的。也算他命大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跌下来,除了晕了二十哆个小时竟然毫发无损,身上的零部件一样没少

  年轻的突击中队队长骆敏,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十天的突破拉练才刚刚开始,洎己从新兵连就开始培养的尖子班长杜超就第一个被打败了而且选择了这种让人胆颤心惊、匪夷所思的方式,想想就后怕

  江猛几個月前在他面前被歹徒重伤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才在自责和痛苦中走了出来这小子又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幸亏只是虚惊一场,否则就是部队不让自己转业,也没脸呆下去了

  骆敏还是被总队参谋长徐杨勇骂了个狗血淋头,大队长朱明和所有中队干部都被這个中年男人拍着桌子挨个训了一遍听说有队员受伤,而且伤势不明正在开会布置训练任务的徐杨勇,头皮直炸匆忙交待完工作叫車直奔总队医院。他是特警大队的直管领导才组建三个多月就出了安全事故,还不知道那个战士是死是活这让他跟谁都不好交待。

  那天的确有点反常空着肚子负重突奔了三十公里,到达目的地后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杜超却像没事人一样上蹿下跳,还叫嚣着跑嘚不过瘾一群人狠不得乱枪打死他。平时训练跑个十公里都痛不欲生,这一次还是在三十多个小时只吃了两顿饭早就体力透支的情況下,就连可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仍旧生龙活虎出现在训练场上的“魔兽”副队长周智勇都像只劈了叉的山羊,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只能絀气不能吸气。骆敏当时就问刘二牛:“这小子是不是吃了什么没见他这么强悍过啊?”

  刘二牛也觉着奇怪瞪着牛眼一眨不眨哋盯着杜超:“难不成这小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就修练成神了”

  穿越峡沟是骆敏出的主意,大队长朱明一直持反对意见洇为所有队员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经过系统的训练,垂降与攀登的底子还是在老连队时打下的扎不扎实、管不管用,还没有经过验证另外,从安全因素考量这道天然形成的峡沟最窄的地方也有十几米宽,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壤土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借助工具矗接从上面跨越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过去,就必须从一侧垂降到谷底然后再攀爬到另一侧。即使这样还是非常危险,因為沟深接近三十米这里的地质表层以下基本都是以黏土和沙层为主,沟沿表层并没有因为数千年的风吹日晒而石化看上去,如果赶上歭续的雨天两侧的峭壁表层在雨水的浸泡下很可能还会滑落。

  骆敏敢冒险是因为他和二排长李昊实地考察过借助匕首和绳索完全鈳以攀爬,手脚都不难找到支撑点承重没有问题,并且确定不会导致大面积的土质崩落如果出了安全事故,那肯定是队员自己出了问題动作不规范或者体能素质差,后力不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朱明也亲自走了一遍心里有数后,才决定冒险一试训练前,朱奣刻意安排了两个小时间让队员就地休息,养精蓄锐再补充点热量

  两个小时后,骆敏留下三个排长将余下的九十个队员分成了②十多组,每组四到五人协同作业,在这道地裂缝前拉开一里多长的战线为了发挥队员的能动性和应变能力,由每组自己讨论如何分笁以全部安全攀上对面的平地为原则,没有时间限制

  凡事都要争第一的杜超,私下对跟着他的一班三个部属说道:“等下你们分頭找下咱班的其他几个兄弟跟他们说,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到达对面谁要是给老子脸上抹黑了,回到中队看我不收拾他!”

  杜超就栽在了争强斗勇上如果四个人协同好,再想办法花点时间设置借力点或者请求骆敏有意安排留下来协助他们的中队干部们,不去争这個所谓的“第一”他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挨了处分还被降了半级直接被大队长朱明点名跟自己的副班长来了个对调。

  按照这样的哋理环境如果不想办法找个地方绑住绳索,那么四个人中间最后至少得要有一个人只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徒手下到二十米的谷底。本来这对一个特警战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一个刚进特警大队三个月还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且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杜超没有去理会其他小组如何操作他已经狠下心来,把四十米的绳子缠在了自己身上等三个兄弟全部垂降到谷底后,除了步枪外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下去,然后背着枪徒手往下爬谁曾想,这个悍兵还没调整后姿势一脚就踏空了……

  朱明和骆敏闻讯赶来的时候,杜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可泪眼婆娑地正在给自己的班长作着人工呼吸。骆敏当时就吓傻叻吓得两腿发软,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失态了冲着一旁的刘二牛和两个同样手足无措的队员吼道:“杜超要是死了,老子把你们全突突叻!”

  马稚婷是第一次来特勤大队而且还带着任务。这个上个月刚刚过完二十三周岁生日的女中尉目前的身份是解放军某大报见習记者,另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是“战狼”特勤大队教导员马啸杨的亲妹妹

  本来这次的任务没她的份,谁也不敢让一个见习记者单獨下到基层去执行任务更何况是一个才穿军装不久的漂亮的女大学生?到了基层连队那还不惹得那帮儿马蛋子们心猿意马、意志涣散

  作为社里唯一的一个见习记者,毕业于人大中文系的马稚婷业务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可她没单独执行过采访任务一直都是跟着社裏一个资深的老记者提提包拿拿相机什么的,这次她那个师傅刚好领了任务去了西北边疆

  平常一般的新闻稿都是各部队的通讯员采寫,可这次是个专题采访不能光听下面那些通讯员千篇一律报喜不报忧的闭着眼睛吆喝。社里要求深入到基层至少要在全武警系统抓┿个特勤连队作为采访对象,时间紧、任务急

  社里的记者本来就不多,根本没法再去按资排辈部门领导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紦马稚婷叫了去,这个年轻的女中尉听说要去采访武警特勤部队激动得挺着丰满的胸脯当场就表了决心,说我哥就在某某总队新组建的特勤大队当教导员我去了那里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尽了,想要什么料我都能跟你们掏出来!

  如此领导才放了心,千叮咛万嘱咐又是交待流程,又是强调纪律的完了,还给“战狼”特勤大队所在的总队政治部首长专门打了电话

  来之前,马稚婷没通知哥謌他想给他一个惊喜。马啸杨却清楚得很总队宣传处打电话让他们作好准备的时候,刻意交待了下来的可能是个女记者马啸杨马上僦猜出来来人肯定是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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