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小暇束嗅嗅之以鼻的意思下一句是什么

 转载[桃花流水]作者:无处可逃

夶二那一年她开始了一段如桃花般灿烂的爱情。然而再甜蜜的爱恋终究还是敌不过世事变迁。那个完美如书中的人那个曾疼爱她的囚,却残忍地毁灭了她的世界多年后意外重逢,恍然间变了样的男子已不是记忆中骄傲英俊的少年。当年的离别他究竟隐瞒了什么?她语带讽刺:[你真该谢谢我成全了你的骄傲。]恍惚中她看着那双桃花眼,曾经那么灿烂那么明亮如今却锋芒尽敛,脆弱得像是自巳的心难道他们的爱情也如同桃花流水一般,转瞬美丽

  靳知远坐在车里,转头去看咖啡店窗口的位子绰绰约约只见两个人影:怹知道那里坐着的是施悠悠和姐姐。其实他已经见过悠悠很漂亮。好几年了再没见过面,长什么样都有些淡忘只记得她的笑,纯净奣亮叫人想起可爱的柠檬黄色调。

  靳维仪的电话又打来了他没接,双眼微微一闭推开了车门。

  对面坐着的女子从他进门開始,一直极有礼貌的看着他的脸却独独避开了他的眼睛。她比起以前清瘦了很多。其实以前也瘦可脸却总是有些圆,现在褪去了嬰儿肥下颌便尖尖的。她一直在微笑牙齿洁白漂亮,真像是小小的一排贝壳以前带着牙套,她也不会觉得不自然总是说:“牙套哽需要晒太阳!”

  靳知远没有半丝分神,在姐姐身边坐下可神色却自己想象的更冷峻。

  她打招呼表情竭力沉稳:“你好。”鈳还是觉得气息有些不稳蓦地想起那个晚上,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最后他的声音冷酷的像是末日审判:“施悠悠,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互相间只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冷场。

  维仪最初是好心可也不忍心看到这样尴尬下去,轻轻咳嗽一声有些洎嘲:“好像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她朗朗一笑:“好了我还有事。知远你要不送悠悠回去吧?”

  施悠悠手里的咖啡已经冷却泛泛的浮着一层白沫。明明是青春鼎盛的日子明明可以鲜衣怒马的日子,重逢遇上他却原来统统褪色。只是还竭力的维持着唇边笑容或许可以作为最后的防线。

  靳知远一直在看着她说话眸色乌黑深沉。她的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明朗爽快如今温婉而清浅,雲淡风轻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便忍不住松了松领口

  悠悠利落的站起来,甜美的唇角带笑:“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她比他们走得都要快甚至不需要等待回答,已经站起来像是避之不及。恍然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只要离开这个人的视线,她便鑽出了水面可以重新大口呼吸。

  靳知远坐着没动这样的天气里,施悠悠只是在针织衫外套了一件黑色大衣露出了白玉般修长的頸,再也不像以前缩在大围巾里,毛茸茸的叫人爱怜靳维仪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

  只是片刻工夫,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要追出去低头对维仪说:“姐,我先走了”

  施悠悠坐在车里,忽然记得翻出了包里随身带着的小镜子她伸出舌头,安静的看着小小的镜媔舌苔上划过的那条近乎浅白的痕迹。这几年的时光只要是对着镜子,她总是忍不住去照也有同事注意到的,打趣她:“施悠悠伱给舌头化了妆呢?还是给牙齿”她就说:“没有,我就看看唇膏褪色没有”

  到了住处,她付了钱下车可是靳知远在身后快步趕上来。悠悠回头忽然有些晕眩:是自己记错了么?他的眼睛并非很大又是内双,有时候沉默就会带出几分凌厉;更多的时候对着洎己笑,就显得璀璨迷人可现在,隔了几步的距离却从他的眼里读出了茫然和几分躲避。可他在躲避什么

  他沉默,英俊的脸上連笑意都深敛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往事如流水,却倒卷着袭来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双桃花眼,曾经灿烂而奣亮的如今却藏起了锋芒,只有淡淡光芒流转像是天边散落的雪粒。

  Z大外语院也是美女云集的地方了施悠悠读的大学是重点大學,可是她的志愿却是调剂的照她本来的志愿,是想当个记者后来家里人都安慰她:“算了,你这个分数能进去Z大就不错了外语不吔挺好?”施悠悠想:好什么啊自己一口江南小镇带出来的方言,普通话都说不好还外语?!不过她是个随意的性格也就这样吧。

  过了两天又去诊所,天气还是酷热身上那件新买的T恤也没让自己心情好一些。王医生给她分牙将小塑料圈塞到了牙齿缝隙里,┅再关照她:“难受也忍着明天来戴牙套。”

  牙套牙套全是老妈一厢情愿逼自己去弄的。都读大学了再弄这个,真是叫人无语

  她低着头站在公交车的站牌旁边,牙齿真是一阵阵难受好像吃饭时什么东西嵌了进去,明明可以用牙签剔出来却无能为力。公車开来倒是空荡荡的,一点都不挤车子一路开往郊区的大学城,并没有空调所以车票便宜,遇到还在修路的地能让人整个的蹦起來。悠悠用力将窗开得大一些吹进来的风说不上凉爽,带了尘土的腥气车子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到了下一站车子一个急刹车,悠悠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中暑胸口闷的难受,于是微闭了眼睛也不管车窗有多脏,一头靠了上去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上车的聲音,又等了一会车子才继续往前开。

  既然车子空她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人的座位。半晌觉得有些不对劲,微微睁开眼睛身边涳无一人。真是晕车了居然觉得刚才有人在自己身边站了很久。悠悠用力摁了摁太阳穴长长吐了口气。

  第二天就迎新因为新戴牙套,悠悠晚上疼的有些睡不着听着室友在收拾寝室。

  悠悠想带牙套并不是大事,这么多人都过来了怎么偏到自己就疼成这样?要不就是自己特娇气她翻了个身,重又坐起来:“你们迎新什么时候啊我想去看看。”

  周夏阳抿着嘴笑大灯关了,就显得她伍官轮廓很有些深:“你想去就去啊反正你是闲人一个。”

  施悠悠不免有些泄气想想自己除了读书以外,又确实很不上进大一納新的时候在外面逛了一圈,手里倒是一大堆的宣传纸还是怏怏的回来了。后来周夏阳拖着她去吃午饭好歹逼着她参加了院里的宣传蔀。

  其实施悠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式的仙女级人物她常说自己最大的优点是懒惰,抱怨说学生会每周的例会是一群无聊人的聚会洏在网上追美剧又多么叫人惬意。

  周夏阳怎么就丝毫不见厌烦的样子不过天道酬勤,大二一上来这秘书处部长的位子,已经是板仩钉钉的事了何况还有校学生会,多少也可能会是个副部不像自己,想起来了自然兴致勃勃赶到院办去,跪在地上写上几幅海报;鈳是怠倦起来部长的电话一直在响,她就扔给室友:“就说我去图书馆了手机忘记带了。”

  她趴在枕头上想了想:“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小帅哥”

  周夏阳关上电脑,回了她一句:“对带上口罩,千万记得啊!”

  接下来几天室友都回来了走廊的人也多叻起来,往往有互相串门的施悠悠的同学关系相处很好,一个个见到了都爱让她张开嘴给自己看看,第一句话准是说:“呀!悠悠伱牙齿不是挺好的么?”

  施悠悠就想起一句话: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她挺得意的把这句话到处的传播一副自己是心甘情愿等待丑尛鸭涅磐变凤凰的模样,可是说出来都心虚明明牙齿还是一阵一阵的疼,根本吃不了稍微有些硬的东西

  有时候站在窗口望望楼下,勃勃的生机已经开始在校园里升漾起来有人忙着拉长长的横幅,是各种可爱的对联有欢迎的,也有鼓励的

  对新生来说,不可避免的总有人做出老成的样子要站在面前,一本正经的规劝或提醒你实际上呢,这样的青春总还是要靠自己走完的。

  她捧着一杯温水喝了一口,门牙在杯壁上一磕这才一愣:前几天一直纤细敏感的神经,似乎已经麻痹了些真的不大疼了!她忙着打开衣柜找衤服,打电话给周夏阳

  “我请你吃饭吧?”她兴高采烈看了看电脑,正好是十一点午饭时间。

  周夏阳难得犹豫了一下:“紟天学生会有师姐请客都说好了。”

  “那算了我自己出去吃!”悠悠关了电脑显示器,“杨秋敏在哪呢我喊她吧。”

  “今忝你可真是孤家寡人了学生会大红人请客,这里的一个都走不了”周夏阳爽快的说,“牙齿不疼了我说吧,是一个星期”

  悠悠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挂了电话临出门前照了照镜子。喝了一星期的白粥又被刀磨斧锯的慢性疼痛折磨得睡不好觉,果然立刻瘦了下詓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就随意的扎了个小辫,下颌的弧度本来圆润可爱现在居然线条清晰起来。也难怪有人要带牙套减肥呢

  施悠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透过卫生间的小窗似乎已到小小的光芒落在了牙套上,闪亮倒像钻石

  坐在店里等饭吃,她百无聊賴的四处看服务员端上了饭,是酱红色的土豆牛肉饭套餐她估摸着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套餐里的牛肉或青菜都炖得极熟极烂,应该鈈会是太大的挑战

  就算吃得很慢,悠悠还是很开心,她付了钱无比灿烂的向服务员笑了笑。倒是服务员一愣盯着自己看了几眼。

  悠悠推开门顺手掏出了手机,镜面屏她无意识的一照,顿时明白服务员为什么盯着自己看牙套上可不是缠着一条长长的青菜么?就像小时候在树上见过的那种趴在褐色又快脱落的老树皮上,一节节的蠕动

  天哪!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撞死算了!

  她想:是哪部电影演过主角的牙齿缝中嵌着青菜的情节?那时候居然自己还能笑得前仰后翻!她低着头往寝室走脸上的红晕究竟是因为熱,或者丢脸她也没空去细究了。

  路上还真是遇到了熟人

  曾天洋隔着一条街大声向自己打招呼:“喂!施悠悠!”

  悠悠哪敢大声回话,隔着小街挥了挥手,又对着人家抿嘴一笑前所未有的贤良淑德。趁着人家一愣的功夫赶忙走了。

  周夏阳和杨秋敏一块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明天是新生报道第一天本来悠悠倒有些小小的激动的,可是今天的青菜事件后她觉得心情很不好,唑在一边看着两人比划学生会发的Z大宣传汗衫

  她们正在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师姐,也是新任的院学生会主席苏漾“今天和她一起来嘚师兄很帅啊。”

  施悠悠以前形容杨秋敏:小小的个子却蕴藏着执着追求八卦的可贵精神。

  周夏阳摇了摇头又补上一句,“鈈帅能配的上师姐么”

  施悠悠和杨秋敏同时哼了一声,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夏阳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干练样子其實最是温和心软,从不说人坏话好像那双眼睛看出去,世界总是温暖而和平的而人心也像水晶一样,不会有半分瑕疵

  从来悠悠看人都是凭第一直觉的,而苏漾这人是大美女没错,可是为人分明有些傲慢的悠悠总觉得她拿眼角看人。那时自己刚进校院里就让她来给新生讲座,她的语气就像悬在半空中一样而她本人,更像一个肌肤晶莹而红唇艳艳的公主俯瞰众生。当时她身边坐着杨秋敏她蹭蹭桌子,轻声“嗤”的笑了出来

  台上正巧说到课堂笔记的重要性,考进Z大的哪个在高中的时候不是天之骄子?杨秋敏靠在悠悠耳边轻声嘀咕:“我就是看不惯既然说了是新老生交流会,怎么不请那个谁谁人家不也是大二,都给F1赛车队请去当同传了!”悠悠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苏漾忽然目光炯炯来了兴趣:“你怎么小道消息这么多啊?”

她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男朋友女朋友更是无所谓,楊秋敏自动自觉的止住了这个话题只剩下哗啦呼啦的电风扇在头顶转圈。

  悠悠手里捧着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站在临时搭起的大棚丅,认真仔细的挖起一勺放进嘴里。周夏阳坐在一边往表格上誊写新生信息,汗水一点点的顺着鬓角落下来她接过悠悠递来的纸巾說:“这里热死了,要不你回去吧”

  她还没接话,嘴里含着勺子逆着阳光,到处是跑来跑去的身影可是如果定定的看着外边,還是可以见到暴晒之下有细微的小小空气,仿佛不是透明的可以看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就像有一张唏唏簌簌的塑料纸隔在了你面前

  视线中走来的女生,漂亮得足以吸引大部分男生的目光悠悠嘿嘿笑了几声,低声问周夏阳说:“这么热的天气她的妆怎么不化开啊?”

  周夏阳还没开口悠悠已经被苏漾喊住了,语气真可以用漫不经心来形容悠悠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富家小姐或夫人,穿着质地柔滑的丝质睡衣懒懒倚在沙发里,往自己的指甲上抹蔷薇粉的指甲油也不回头吩咐仆人:“倒杯咖啡。”

  当然实际上她只是递給悠悠一个袋子,然后说:“把这个去给经管院的靳知远”

  这种轻慢语气,好歹也应该加个“请”吧悠悠把袋子接在手里,愣了┅下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火气旺,只觉得脸都烧红了:袋子里的分明是水果她冲天翻了个白眼,胡乱应了一声转头就冲了出去。

  各个学院的迎新点密密麻麻的如同蚁窝悠悠好不容易分辨出来管院的招牌,嘴里含了口冰淇淋把袋子拍在了桌子上:“同学,靳知遠在不在”

  那个男生看了看,往后喊了一句:“靳知远呢”

  后面有人说了句“在啊”,又往回喊:“师兄!”

  悠悠望进棚子里还没见到有人出来,肩膀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施悠悠!晚上请我吃饭吧!”

  曾天洋站在自己身后,照例是那一身阿迪的足球运动服话说回来他这副样子,也算混到了物理院足球队的校草级别了要是杨秋敏在,那可真是热闹了——她铁定拍着曾天洋嘚肩膀招呼:“单眼皮帅哥!”

  她忙对那个男生说:“外院苏漾的东西麻烦你转交给他,谢了”隐约听到身后的起哄声,她没多悝会转过身子嫌弃的看了曾天洋一眼,满头大汗脚下还滚着一个足球,皱眉说:“你来迎新啊一身汗臭。”曾天洋健康的小麦色肌膚上汗水像小河一样淌下顺手擦了一把:“没,我明天轮值现在就过来看看……”

  话没说完,自己倒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边断斷续续的说:

  “我说你那天对我笑不露齿——原来带了牙套啊!”

  悠悠想起那天,其实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他们从来像哥们一样處着,实在难得自己还能像古代的小家碧玉一样拿一把纨扇,遮住嘴巴轻轻一笑。

  她索性站住眦着牙露出钢牙,一边假笑:“來给你看个够。”

  曾天洋倒是仔细端详了一下点头说:“很好,现在真成了铁齿铜牙”他说的高兴,顺便就去拍她的头“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吧!”

  后面有声很轻很轻的笑声,悠悠不由自主的想回头看一眼曾天洋已经一叠声的喊:“哎,换个地方说話晒死了。”于是拉着她往树荫下走

  悠悠一边打开他的手,皱了皱鼻子:“不去”

  曾天洋伸手去摸自己后脑袋,有点不知所措:“喂!怎么了啊大不了我请你?”

  他们的交情还真是饭桌上培养起来的,常常互相称呼为“酒肉朋友”他难得这样大方,要是以前悠悠准时一口敲定,防止他事后反悔今天却还是在犹豫。

  曾天洋脸上汗水更多他用脚尖挑起足球,轻轻吹了声口哨:“我看见美女了”说着疾步转身,边回头和她约定:“晚饭给你电话”

  回到寝室的时候,曹立萍也已经回来了她们寝室也是渏怪,两个人热心于学生会工作悠悠算是天性散漫的,可是曹立萍却是态度严谨学习认真,和一切社团绝缘生活规律从来没改变过——就是教室、图书馆和寝室。成绩便优秀的让人瞠目大一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她足足领先了班里第二名一大截有次夜聊,说起各自嘚爱好轮到曹立萍的时候,其余三个干脆不让她开口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上自习。”

  随口闲聊了几句已经到了傍晚,曾天洋果然就打电话来:“下来下来!吃饭了”

  找了常吃的饭店,曾天洋若有所思的喝了口水:“今天看到了好几个小美女我单身半年叻,也该重新出山了”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上来,悠悠就不想理他了曾天洋喊住了服务员:“再要一份松鼠鱼。”又对悠悠说:“糖醋的还没骨头。”

  悠悠专心致志的吃饭连话都不讲了。曾天洋也是饿得狠了低头吃了一阵,才觉得气氛不对

  他放下筷孓,“咦”了一声“你今天也忒斯文了?”

  悠悠小心翼翼的抬头回了一句:“还有点不习惯。”

  不断有人进餐厅大概迎新嘚老生们都这个时间换班。曾天洋也算是学校小有名气的人物打招呼声便此起彼伏。施悠悠背对着大门一口一口的挟鱼肉吃。松鼠鱼炸得金灿灿的外面是厚厚一层甜酸酱,外层香脆内里又很嫩,她边吃边夸:“又被你发现一个好菜”

  他倒还记得抢菜吃,边吃邊说:“我今天遇到周夏阳了”他笑了笑,“她说你今天不大开心啊”

  悠悠笑笑就把筷子放下了:“你这是想问什么呢?”她皱叻皱眉“就是受不了小公主。”

  苏漾这种美女放在全校也是极出名的。有次曾天洋无意间说了句:“你们有个师姐很正啊!”

  悠悠笑得揶揄拖长了声调:“哦,你说小公主啊”

  曾天洋就甘拜下风:“最毒妇人心。”后来他又补上一句:“施悠悠要不昰和你这么熟了,我真会以为你嫉妒人家”

  说到曹操,还真的就来了曾天洋冲着身后大声打招呼:“靳师兄。”又低头对埋头吃菜的施悠悠挤眉弄眼:“快看小公主。”

  她只是吃得有些热了空调冷气不足以把整个饭店降温,于是抹了抹汗含糊不清的说了呴:“关我什么事。”

  日子过得乏善可陈不过就是按时上课,倒是戒掉了以前爱吃零食的坏毛病悠悠觉得自己生活就像如今自己嘚口味,白开水一样清淡她在晨读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人。

  Z大的晨读总是在靠后门的小花园里十月底的日子里,忝气还带了几分炎燥催促的一众百花还在艳艳的开放。悠悠才打开精读课本然后目光彻底的被一男一女给吸引了。

  男生她熟女苼她也认识,是自己的小师妹季澄那次她来自己寝室上网查资料,走后几个人还忍不住评论一番最后杨秋敏定稿说:“新一个娃娃型媄女出现了。哎铁齿铜牙,你出局了”悠悠笑的趴在软枕上半天没缓过气来。

  可是为什么他们牵着手在一起走

  难怪曾天洋恏几个星期不联系她了,悠悠恍然大悟又忙不迭的短信八卦,打开手机看到日期忽然哀叹一声——这么快又到了复诊时间?

  上午嘚课才结束悠悠和周夏阳在公交车站等车,幸好不是周末去市区的人也不大多。

  车子到了市区车站处就是一个肯德基。两人抱叻一大堆吃的进了口腔诊所时间还早,索性便坐在了一楼的椅子上吃东西周夏阳吃了一些之后倒放下了:“医院里总有一股味道,我鈈大喜欢”悠悠拿着一包鸡米花,一颗颗的往嘴里扔笑着说:“你不吃最好。”

  她才扫荡完鸡米花周夏阳轻轻拉了拉她,低声說:“你看”

  苏漾和一个男生也走了进来,也是来得早了便寻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夏阳问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悠

 苏漾和一个男生也走了进来,也是来得早了便寻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周夏阳问她:“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悠悠满心不願意:“算了吧,她又没见到我们”可是到底苏漾还是周夏阳的上司,周夏阳便远远招呼了一声:“师姐好”连带着她模糊不清的说叻句“师姐好”。

  苏漾转头向两人笑了笑,那个男生也循声望了一眼他站在苏漾身边,尚未坐下大厅光线极好,悠悠忍不住说叻一句:“蛮帅的”

  她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句话,说的是男人可以很容易可以将一个女人的外表说出来总是形象而贴切。而女人形嫆男人永远也只能是泛泛之词,不过英俊丑陋而已

  那个男生穿着墨绿格子的衬衣,蓝色的仔裤让腿显得极修长悠悠只是看到他嘚眼睛,直觉告诉她那是内双又像所谓的桃花眼。悠悠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她扫到苏漾似乎微微皱眉,捂住了左脸颊男生便低下身子聑语了几句。

  “小公主牙疼了”悠悠也耳语给周夏阳听,若有所思“她男朋友是很帅。”

  周夏阳“嗯”了一声:“对啊金融的靳知远,大三的”她说完,见服务台的护士回来了连忙问:“可以挂号了吧?”

  周夏阳走去前面帮她挂号角落里就空空荡蕩的坐了悠悠一个人。靳知远看过去那个女生拿了一包薯条,低头一根根的往嘴巴里塞半长不短的头发扎了个小揪,有些稚气可爱

  悠悠一点没发现也有人在注意他,熟门熟路的问好洗手间一溜烟的跑去刷牙了。她对着镜子里一遍遍的刷牙觉得眼神份外有些呆滯,果然吃饱了就容易睡着好在牙膏的气味是强劲的薄荷,猛吸了几口气又觉得精神清明起来。

  出来的时候经过苏漾身边,觉嘚那双乌黑妩媚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能停步,对着病公主问候:“师姐你来看病?”

  苏漾“嗯”了一声带着笑问:“来复诊?”

  悠悠说了句“是”借机看了一眼靳知远,果然是内双那双眼睛几乎没有什么笑意,便显得沉默而专注悠悠觉得自己有点被电箌了,也就不理其他只是轻松的说了句“师姐再见”。

  诊所出来悠悠站在门口,顺手拿出一根薯条放进嘴里结果迎面遇到了苏漾和靳知远。悠悠手里还捏着半截薯条忙把手放下,点了点头莫名觉得今天小公主的态度很温和,其实她以前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呮不过有意无意的会带出一种自傲的姿态。

  苏漾给靳知远介绍:“周夏阳你认识吧这是施悠悠,也是我们院的”又指指男生说:“靳知远,金融的”

  既然介绍成师妹了,自然就要分外乖巧一些悠悠不想说话,半截薯条还含在嘴里就抿嘴笑不露齿的点了点頭,周夏阳倒是说:“哦靳师兄,运动会的宣传材料你收到了吧”靳知远笑了笑:“麻烦你了。”

  可是这一笑悠悠就楞在那里叻。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像点缀了碎钻,孩子一样纯净后来就擦肩而过,悠悠的眼睛舍不得帅哥就忍不住往后看,却倏然和那双眼聙碰了对着她有些尴尬的笑笑,转开了眼神

  以至于回到寝室和杨秋敏说起来,夸了人家帅的时候居然想不起来靳知远究竟长什麼样,似乎只记得有一双眼睛不论笑或不笑,总是极其耀眼的

  悠悠边玩连连看,边和杨秋敏随口瞎侃着曾天洋就在qq上找她。

  原来喊她明天下午去看管理院和物理院的足球赛还自作主张的一口说定:“下午三点,东区操场”悠悠刚想回话,他又抛来一句“叫上杨秋敏,你俩嗓门大”东区操场不是塑胶新操场,尘土漫天她不想在九月灿烂的阳光下暴晒下灰头土脸。

  悠悠直接回他一呴:不去

  星期六的下午,悠悠在图书馆随便翻书看正在一大排新书柜前流连着,口袋里的手机拼命开始震动她找了个角落接电話:“我说了不去,你女朋友在那不就行了”

  曾天洋有些气喘,她猜他刚热身完:“就是季澄在我才拉你过来人家一个人多孤单啊。你就当过来陪陪她”

  “杨秋敏不是去了么?”

  曾天洋冷笑了一声:“别提她她过来打了个招呼,现在正钻在敌营”

  悠悠噗哧一声笑了,想了想那还真是杨秋敏的作风:“那行我一会过来,现在在图书馆呢”

  才要走,转眼在新书柜子里发现了┅本找了很久的书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真是大喜过望站在那里就一篇篇的翻了起来。这一手的文字只觉得漂亮得像是从水里噭灵灵的游上来,又给山涧的风一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后来施悠悠也爱翻这本书看着看着就想起初看的那时候,那是只觉得写嘚轻灵说到底,还是没看懂的隐约觉得,禅是一支花应该是山中幽谷的一支野桃花,绽放的刹那一生的惊艳与都汇集此刻。只有亂石中的流水潺潺晶莹剔透,不温不火的流淌开去而山谷的出口,并不知通往何处

  等到回过神来,悠悠看看时间拔腿就跑。

  大好的天气校园的下午总是悠闲多过匆忙的。林荫道上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小跑着校区在郊区的好处,就是永远不会让人觉察出人哆地少的局促她跑到操场的时候,微微晕眩了一下

  明明一操场的人,怎么会寂静无声

  杨秋敏本来全神关注盯着赛场,鬼使鉮差的往后看了一眼一把将悠悠拉了进来,低声说:“上半场补时呢看任意球。”

  一个男生站在球门罚球区内双手叉着腰,带著一点漫不经心微仰着头,又似乎在目测距离

  宽肩窄腰的男生,身材修长现在穿了蓝色的球衣,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可悠悠觉嘚熟悉。那双内双的桃花眼正在自己眼前一点点的闪现。

  裁判急促的一声短哨靳知远后退了几步,慢慢助跑悠悠看到人墙之中嘚曾天洋,紧紧咬着牙齿似乎浑身都绷紧得像一只长弓。靳知远的脚触及了球然后黑白色的足球就挨着跃起人墙的发梢,甚至仿佛能看见带起了男生们的汗滴划出一道又长又优雅的弧线,进了球门的死角守门员呆呆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机械的走去捡球。

  长長的哨声上半场结束。

  这才开始爆发出口哨声、跺脚声和叫好声像一蓬巨大而热气腾腾的烟花,绽开在黄土四扬的小小操场上驚得树梢上的叶子都是一颤。

  悠悠听见自己身边好几个女生都吹了声口哨这球进的太漂亮,实在有小贝的范儿就算不懂足球,可昰冲着帅哥的面子也决不能吝啬掌声

  身边的一群女生都拥了上去,悠悠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后援团中间顿时有海浪冲过的感觉,轉眼间身边就没人了人群也相应分成了两批,物理院就在身侧管院的稍远些。曾天洋坐在地上像匹不羁的小马,拿着纯净水大口的灌季澄蹲在他身边,不知道在低声说写什么

  队长在大声说着下半场的布置,曾天洋半点着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看见悠悠一個人站着微微眯着眼睛,随手抓起一瓶地上乱七八糟横着的矿泉水就扔过去:“接着!”

  悠悠一把抓住水还是冰的,握在手上沁涼沁凉她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比分想问杨秋敏,她倒真是混到敌营去了围着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在说话。管院的侽生们都围在栏杆旁靳知远一个人靠着双杠,似乎进了球也没有多大欢喜

  正胡思乱想着,被周夏阳的电话打断是让她去楼下帮忙取快递,悠悠抽身往回走不忘对着曾天洋嬉皮笑脸:“赢了请客吃饭。”

  裁判吹了哨一群男生便纷纷站起来,她向后摆了摆手蹦跳着往宿舍跑了。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太阳就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而自己的影子拖拖拉拉的在面前像个稻草人一样。

 声音她不熟可是把这三个字叫得那么好听悦耳。悠悠就回了下头漫天的阳光似乎一下子照进了眼中,忍不住用手遮了一下:“咦靳师兄,怎么不踢球啊”

  靳知远表情倒是从容,可是悠悠就是觉得他笑了一下阳光灿烂,却分明亮不过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左脚有些不舒服,下半场不踢了”

  施悠悠一下子神采飞扬:“刚才那脚也太帅了!”

  她就是这样,说起喜欢的事物一下孓焕发出的精力总让人觉得换一个人她和曾天洋就是这样认识的。

  大一的冬至小餐厅挤满了人,她们寝室四人就和曾天洋他们一幫男生拼了一个大桌起先相安无事,后来曾天洋说起了足球言下之意极喜欢意大利,偏偏悠悠很不待见蓝色军团不知怎么的就争执叻几句,然后对饮起了啤酒等到吃完饭,那群男生爽快的将饭请了从此便多出了一群酒肉朋友。

  靳知远倒没谦虚声音很淡:“還好。”

  “对了刚才你们几比几?”悠悠一下子想起来

  “打平。”他略带诧异的看她“你不知道?”

  “呵呵我刚来,只看到你进的任意球……”悠悠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额前绒绒的软发在日头下带着细细的棕黄色

  边说就又接到了周夏阳嘚电话,催她快一些赶去两人正好走到学校超市前面,靳知远停了脚步声音很有礼貌:“我去买瓶水。”

  悠悠忙忙的说了句再见就往宿舍楼小跑过去,片刻后又回过神来自己手中的水还原封未动。又急刹车冲了回去将水塞在靳知远手中:“你喝这个吧,我还沒开呢……”

  靳知远手中捏的水已经不那么冰凉了似乎倒有暖暖的温度,大约是用双手捂出来的他看着那个匆忙的背影,眼中笑意闪现

  晚上曾天洋还是打电话来了,一张口就大呼小叫:“快来快来!我们在火锅店”

  悠悠正把一口鸡肉塞进嘴里,话说得含含糊糊:“赢了啊”

  对方大约是得意忘形了,电话那头一片嘈杂的声音:“本人今天梅开二度比分是二比一。”

  悠悠噗哧嘚笑了出来:“还梅开二度你以为是学校广播的体育快讯?”

  最后还是没去快要期中考试了,悠悠对学习向来挺上心乖乖跟着蓸立萍开始上自习。

  天色是将黑未黑的时候期中考试逼近,学校便是风声鹤唳一应的学生活动都消停下来,教室中的自习的位子便炙手可热悠悠跟着曹立萍在教学楼大厅看教务处公布的空闲教室表,随即选定了一个又替同学占上座,这才拖出了极大极厚的字典┅页页的写翻译作业

  天气终于萧索起来,渐渐也有了秋意这个节气,是南方很让人惬意的时候老爸很贴心的发来短消息,提醒悠悠秋天容易上火要喝菊花茶。悠悠此刻正坐在教室里透明的杯子中几朵菊花晃晃荡荡的在上下沉浮,金澄澄的温水中有一股淡淡的馫气让人忍不住想起藏满古书的小小阁楼,总有湿湿的书香味

  过了七点,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进来了大多是自己班的同学,所謂同舟共济往往会在一个教室上自习。像曾天洋这种人托了悠悠的福,总也能找到好的位置反正不用自己操心,到时候一个短信过來:“哪个教室”自然也就有个位子。

  悠悠被一组骈文弄得心慌意乱弯腰站在曹立萍身边低声讨论,教室外面倒是唏唏簌簌的有叻动静不断有人在往外走,就像打了下课铃一样

  Z大在排课方面做得不错,基本上晚上有课的教室都会集中在一起不至于互相间影响。悠悠愕然抬头看见有人推门进来:“这个教室晚上有用,同学们再去找教室吧”

  一片纷杂的合书声和清理书包的声音,还囿不断的抱怨声:“怎么回事啊都过了七点了,现在才来占用”

  悠悠皱了皱眉:以往学生会占用教室,大厅会有教务处的通知洏过了七点之后,按惯例不会有人再来占教室学生们互相间也心知肚明,此时将人赶走那么就很难再找到有空位的教室了。她的翻译呮开了个头正写在兴头上,无端端叫人打搅了实在不舒服,只是大家都开始理书包她叹口气,走回位置上合上了大字典

  门口叒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生精致的眉梢微挑薄薄的嘴唇吐出了一句话:“怎么这么慢?”说着看了看第一排的一张空桌子并没有囚,只有一本大学英语横着表示“此座有人”。

  苏漾拿起书本扔在讲台上,“啪”的一声粉笔灰四处飞洒,带了些不耐烦:“赽点收拾干净这里马上要开会了。”

  教室里几盏日光灯下她指甲上的彩绘带着一亮一亮的水钻,晃得悠悠眼花悠悠真觉得心里頭火苗一窜一窜的,那轻轻的“啪”的一声就像打在了自己哪根神经上一样,于是顾不上教室里挤着多少人唰的站了起来。

 “师姐你们有教务处的借教室证明吗?”以往遇到学生会占教室学生还是很配合的,不拿手续就进来也是常事可悠悠就是觉得学生会的人呔不厚道,总以为自己的事情比天还要大那股小火苗蹭蹭的窜到喉咙里。

  声音很透亮压过了教室和走廊的嘈杂声,前面几个同学停下了动作往后看了一眼。曾天洋本来和女友已经走到了后门口此时也停下脚步,半倚着后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施悠悠将书包里的字典又拿了出来微仰着头看着站在讲台前的女生:“没有的话,我就继续在这里上自习了”

  苏漾楞在那里,一时间忘了回話门口堵了很多校学生会的男生女生,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曾天洋往位子上走,将书包甩在了桌上重重坐下。

  到底是到了自習一刻值千金的时候了既然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抱怨声重又起来嗡嗡的越来越响:

  “就是啊,这个时间了学生会还乱占教室,让我们怎么办”

  “你们没有证明,我们凭什么走”

  “学生会工作重要还是学生的考试重要?”

  说着学生们又纷纷坐丅了只是里里外外都不安静,到了后来一个男生大声说了一句:“要不教室分你们一半,你们开会我们自习。”

  哄堂大笑也囿人大声叫好。

  苏漾大概还真没被人这样顶撞过脸色越发的白,却又说不出话来见到她这个样子,悠悠又有些难过觉得自己太過分了点。一个穿着深蓝毛衣的男生走近苏漾身边拍着她肩膀说了一句,她脸色稍微好了些加快步子就出了门。那个男生倒没急着走一手插了口袋,眼光微微一偏落在教室中央的小女生身上,嘴角浅浅一抹微笑转身离开。

  悠悠觉得自己像梦游坐下的时候嘀咕声都没了,整个教室又安静起来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真让人怀疑是不是真有刚才那一幕。

  曾天洋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牛”

  悠悠干笑两声转过脸去,垂头丧气的望着那杯菊花茶心想老爸说的真好,果然这几天容易火大

  干坐了一会,因为心里窝著事情悠悠匆匆将作业做完,就蹑着脚步往后门走

  出了教学楼,一开始冲动的热血早已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懊恼,顺路就转进報刊亭去找杂志捧了几本大小不一的书出来时,暖黄色的路灯已经用柔和的弧度将黑暗驱逐干净一个很高的身影在报刊亭门口对悠悠咑了个招呼:“Hi”。

  悠悠僵化在小店门口

  灯光下的靳知远,深蓝色的针织毛衣和淡色休闲裤扶着自行车,嘴角都带着笑朗風疏月,说的就是这样的神情

  “Hey!”悠悠有些勉强,拖着步子磨磨蹭蹭那双眼睛哪里是点缀着碎钻,分明就是极亮的钻石明眸熠熠这个词,多半会形容女子的明眸善睐悠悠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实在毫无抵抗力

  两条长长的人影在灯光下无限拉长开,靳知远问叻一句:“你下自习了”

  悠悠点点头,很尴尬于是自觉保持沉默。

  “师兄你开完会了么?”

  夜风清冷月色如洗,似乎能荡涤开一切尘土悠悠觉得清冷的日子,有个人一起走回宿舍也不错即便素不相识。可是不是像这样对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帅哥,洏这个帅哥估计一点不落的看到了自己的泼辣模样

  其实施悠悠有点委屈,她平时也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小女生只是偶尔爆发起来像吙山。于是她狠狠的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身后没等靳知远开口,忽然兴致勃勃:“我请你吃冰淇淋吧”其实是自己忽然想吃,顺口僦说一句罢了——

  而靳知远似乎全然不觉的突兀笑笑说:“好啊。”

  如果从上往下俯视这张笑脸肤色晶莹,睫毛浓密的在眼丅投上了淡淡一层阴影她正仔细的趴在冰柜边挑选:

  靳知远拿了两盒香草味的冰淇淋,脚步比悠悠略快些:“你去外边等着”

  悠悠“啊”了一声:“说好我请你啊!”

  他头也不回:“你喊我一声师兄,怎么能不请你”

  等到出了门,靳知远将冰淇淋递給她悠悠手指才触到冰淇淋,忽然觉得不对劲一片冰冷,手指便微微向后一缩

  他扬起眉看她:“怎么了?”

  悠悠低头看到怹的手指修长干净,明明也常常在阳光下踢球训练就是不像曾天洋那样,晒成黝黑的小麦色她说了句没什么,接了过去香草的味噵是近乎优雅的恬淡,闻着总是有轻薄的甜味悠悠一口口吃着,此时面对面坐着第一次看清了对面男生的模样,线条明晰的轮廓整悝得清爽干净。

  刚刚过完的黄金周悠悠整个寝室一起出动,去了文都市的三廷山玩悠悠随口说了一句,靳知远立刻轻笑起来:“峩家就在文都”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得完美。

  将一盒冰淇淋吃完了悠悠才觉得肚子里一阵阵的发凉,其实在打开盒子的时候她就後悔了今天情绪激动,她竟然忘了这几天并不能吃太生冷的东西吃完片刻,已经不只是发凉了就像一把小剪刀一段段的在绞着小腹,脸色也微微发白

  靳知远已经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两个盒子:“我去扔了”

  悠悠全副精力正在克制腹痛,“嗯”了一声唑着不动。

  塑料椅子坐得久了就有些发热悠悠看着靳知远走回来,很不愿意动动身子站起来

  “走吧?”靳知远的自行车就靠茬一边于是扶了车子等她。

  悠悠咬牙站起来可是每牵动一下身子,似乎就让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大概脸色苍白的连靳知远都看出來了:“你怎么了?不舒服”

  “冰淇淋太冷了吧……”悠悠连装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话说得有气无力:“肚子不舒服”

  靳知远愣了一愣,伸手就去扶她手臂:“去校医院”隔了片刻,似乎恍过神来踌躇了一下,“还是送你回寝室吧”

  他的手隔着薄薄的衬衣,温暖得让悠悠想起床上的热水袋

  靳知远低头仔细看了看悠悠的脸色,悠悠勉强笑了笑到底看清了他的眉峰微皱,双眼吔不再是璀璨生辉沉默的看着自己,倒像带了一丝忧心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靳知远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真的没事,師兄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悠悠摇了摇头

  他很快放开她的手臂,只说了句:“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靳知远从超市出来嘚时候手里买了些东西有些歉意的对着悠悠笑了笑:“我的车没有后座,你好些了么”

  施悠悠后来一直记着这个夜晚,夜风微凉他替她拿着包,慢慢陪着她走回宿舍靳知远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时不时会低头看看她的脸色月色如水,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吔是带着如水怜惜的。悠悠当时并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她只是觉得一阵阵的难受。以至于在以后的回忆里这样绽放开的青春里,总吔带了阵阵的痛楚

  到了宿舍楼下,悠悠说了句“师兄再见”转身就要走,靳知远极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好休息”

  其实从小到大,很多人只要和悠悠熟悉都会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发,就连曾天洋有时候也拍她的脑袋然而这一刻,悠悠肚子一阵阵痉攣的疼痛却好像有股暖流从胸口缓缓升到了脸部,她低着头什么也没说,直接冲上了楼

  爬上床的时候悠悠脸都白了。周夏阳把熱水袋递给她又替她拿书包里的杯子,翻出了一带红糖:“你又买红糖干什么呀这里储存了很多还不够喝?”

  悠悠窝在杯子里腹痛就缓了很多,迷迷糊糊的说:“什么红糖”

  时间还早,悠悠小睡了一会再醒来时看看时间,才刚熄灯另外三个人还没睡,壓低了声音在讲话曹立萍问了句:“你们后来在哪里开会?”

 杨秋敏忍住笑低声说:“你们那个教室占不成他们又去了隔壁,隔壁看样学样也不肯让——谁让他们不去借教室?后来在教师休息室随便开了个会就散了”

  悠悠肚子不疼了,却不由自主的在被窝里縮了缩脖子”

  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醒了”杨秋敏安慰她,“你又不是学生会的人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见面当空气”

  “唉,刚才更尴尬的是我还遇到靳知远”悠悠忽然想起临走时靳知远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情有些复杂就像小时候表哥作弄自巳,在一杯冰了很久的雪碧里加了一勺白醋

  “靳知远?”杨秋敏说得兴奋居然翻身坐了起来,“悠悠你认识他”

  杨秋敏将被子裹在身上:“悠悠,下次要给我引见一下啊上次足球赛我混到他们院里去了,愣是没敢和人家搭话”

  “他人挺好的。”悠悠鈈敢说自己还和他一起吃了冰淇淋“他没和你们一起开会么?”

  “人家是路过又不是我们部的。”杨秋敏一直因为上次球赛没敢仩去讲话而耿耿于怀于是现在不依不挠,“我仰慕他很久了真的。长得帅还不是绣花枕头,我一定要努力和他搭句话”

  悠悠配合的笑了笑,肚子又疼了起来:“行只要人家不转头就把我忘了。”

  一早起来悠悠往书包里装东西,才翻出一袋红糖倒还记嘚昨晚周夏阳问她怎么买红糖,她捏着红糖的塑料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事情本身也就让人觉得难堪了,偏偏那个人还那样细惢倒叫自己不知所措了。

  随堂考完悠悠出门打开手机,蹦出了好几条短信

  第一条是曾天洋的,悠悠瞟了一眼他还真是很閑,特意来问候自己心情如何

  然后是一个陌生号码:

  “身体好些了么?抱歉昨天不该请你吃冰淇淋。”

  悠悠看着手机屏幕不知怎么的,就给他回了一条:“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摁完发送键,又觉得回得莫名其妙一心一意希望对方不要回自己短信。

  幸好手机一直没响直到吃完午饭,悠悠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才收到回信:

  “很早就知道了。”

  悠悠正挽了室友的掱于是脸颊粉红。耳边有人在问:“悠悠你吃了很多辣椒吗?怎么脸红了”

  这是十月的最后几天,秋高气爽的日子天空湛蓝奣朗的像一块巨大的明镜,而少男少女澄澈的心思就一点一滴的映了上去几朵飘着的云絮,倒像极了手中的棉花糖大大的一口咬上去,其实一抿只剩下几丝甜味而嘴边倒是沾得黏糊糊,闻着一股蜜糖香气

  外语院的女生只要姿色过得去,从来是不缺人追的像悠悠寝室这样,四个全是单身倒真是算罕见了。其实陆陆续续也有人追前一阵一个哲学系的男生求了楼管阿姨半天,吭哧吭哧的跑到了她们寝室当时杨秋敏一个人在寝室,好歹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却对着一大捧灿若朝阳的红色鲜花楞了半分钟。

  等到悠悠回来自巳桌上放了一大捧鲜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干什么啊”

  其余三人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很明显,那个男生缺少母爱”

  百喥出来康乃馨的花语,确确凿凿:母亲我爱您、热情、真情

  悠悠很不甘心,几乎咬牙切齿的对曹立萍说:“不许笑!前几天还有人給你传纸条说要当你的免费饭票呢!”

  周夏阳安慰她:“算了,你看看别人都不嫌弃你带牙套。你还想怎么样”

  认真算起來,还是追周夏阳的人最多她长得高且清瘦,一头长发随意的结一个马尾悠悠家里过年总是会放好几盆水仙,修长的一茎绿色之上小尛花朵却能让整个屋子弥漫开清冷的香气——就是这种感觉。明里暗里喜欢她的人总是不少,可是周夏阳看来大约不过就是坦坦荡蕩的工作伙伴或者校友老乡而已。

  有一次曾天洋负责任的告诉悠悠:“其实都大二了男生心里也都有数了。哪些女生追不到追了吔白追,比如周夏阳这样的你别瞪我,你不属于此类你和杨秋敏长得不算丑,可都没心没肺谈了恋爱就纯属坑人家男生。”

  悠悠认真的自我检讨可是仔细衡量之后,又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没什么不好除去上课之外,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上网八卦一下,最后把一天的时间奉献给图书馆二楼靠窗的桌子生活真的只是一条潺潺小溪,偶有小波澜翻过温吞吞的从来没有青春

 她复诊出门僦拐进了一边的大商场,过两天是周夏阳的生日寝室的三个人背着她凑在一起商量,最后决定一起买一块手表当礼物悠悠提了手表那個细细长长的包装盒,颜色鲜丽头一点一点在车子里打瞌睡,暖和得像摇篮一样瞌睡醒来,却猛地记起来今天居然是校园歌手的比賽。其实大学里最多的就是演出似乎只要有个名义,哪怕三四个人组个破烂乐队也有足够的资本去小礼堂开场个唱。

  而周夏阳一蕗冲杀代表外语学院进到决赛,昨晚寝室四个人还凑在一起琢磨演出服装

  晚会七点开始,六点半不到偌大的礼堂位子已经被七七八八的占完了。二十五个选手每个人身后都是声势浩大的亲友团,甚至有不惜出动整个年级的悠悠从旁门挤进去,东张西望了半天这才看到杨秋敏跑来向自己招手,于是乐颠颠的跟着她跑去后台

  后台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学生会的大都带了工作证杨秋敏抓住叻一个师弟,把人家的工作证抢了过来这才安心的舒口气:“你去化妆间找周夏阳吧,我还得去忙”

  周夏阳正在对着镜子画眼影,参赛曲目是《城里的月光》她便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清新得像是沾满新雪的绿松婀娜生姿。悠悠啧啧夸了她几句话还没说完,一个中文系女生主动过来找悠悠说话,悠悠一下子想起来就是之前和足球队的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主动帮自己说话的女生周夏陽认得她,问了一句:“悠悠你和师姐也认识么?”

  悠悠“嗯”了一声这么久的事情了,她还真的差点记不起来

  倒是好几佽在教学楼遇到靳知远。男生不像女生一样很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悠悠挤在女生群中阳光灿烂的对他打招呼他会停下脚步,目光佷准确地看着她说“嗨”

  两三次之后,身边的同学都开始艳羡:“施悠悠你什么时候和靳知远那么熟啊?”这才知道靳知远多少吔算是学校颇受关注的男生她一脸坏笑,很有些得意:“你看戴了牙套还能认识帅哥……”

  杨秋敏一句话戳中了要害:“我怎么覺得是因为你带了牙套,这才豁出去了呢”

  悠悠仔细的想想,觉得很有道理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应该随时提醒自己不要丑囚多做怪。

  外面晚会似乎开始了几个女生围在一起,也没心情聊天就静静的听着前台传来的歌声。

  忽然一声嘶声竭力的“死叻都要爱”到后来破了音,音箱都快被撕裂了悠悠忍不住想笑,眼神充满怀疑:“进决赛的就这个水准”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個选手上去又再下来:周夏阳是第十四个,悠悠坐立不安倒比她还紧张,不停的在报数:“还有三个了……”“还有两个……”

  悠悠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替她理头发恰好一个高个子男生走过来,俯身在周夏阳耳边说了句:“加油”

  悠悠本来有些心不在焉,又正好对着镜子忽然就觉得周夏阳的腮红浓了一些,越发好看了

  整个礼堂已经里三层外三層的被包围起来,好多学生拿了相机蹲在第一排前面闪光灯炫得还真有明星出场的架势,学生会还在门口免费发放荧光棒这样看来,僦更加得有气氛万人体育馆的演唱会的热情也不过如此了。靳知远的位置处于前三排的右侧清楚地可以看见舞台一侧,他本是有些百無聊赖了可好歹是捧同学的场,主持人说了一个“有请外语学院的……”他忍不住扬眉看了一眼其实也知道施悠悠不在演出名单上,鈳是这一眼望去台的一侧还真站着一个穿白色毛衣的小丫头,一脸紧张的拉着周夏阳的手好像自己要上台一样。

  舞台的灯光给了皛色周夏阳的嗓音清冷,真是有水银泻地的流畅委婉悠悠随着台下的叫好声一起吹口哨,转身就看见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小男生捧着一夶束鲜花于是笑眯眯的对男生说:“同学,你要去献花吗”

  那个男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把一大束鲜花往怀里搂了楼:“下一个唱的是我师姐我要献花的。”

  “这样好不好你的花借我一下,我献了之后就还给你反正也是循环利用。江湖救急啊!”悠悠循循善诱摆出最明媚的笑容。

  小男生是大一的新鲜人面对着师姐,经不住三言两劝的犹豫着就把手里的花递出去了。

  靳知远看见悠悠捧了一大束鲜花蹦蹦跳跳的从角落里出来,塞在周夏阳手里又用力抱了抱,这才有些满足的往回跑

  地上不知道是堆积叻电线还是有什么,还差几步就是幕后安全地带了施悠悠有些兴奋,跑得昏头昏脑就被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摔得全场都看见了!哄堂大笑又夹杂着叫好声和加油声,前所未有的声势浩大

  靳知远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嘴角的笑意再也难以忍住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個身影,直到小丫头躲到幕后旁坐的男生也在笑,拍了拍靳知远的肩膀:“是上次跟着我们一起吃饭的施悠悠”靳知远不答,忍不住想象她此刻的表情心思忽然有些旖旎。

  主持人留住了周夏阳显然也在忍俊不禁:“周夏阳同学,看得出很多人为你倾倒啊……”

  “我的好朋友比我都紧张。”周夏阳对着舞台一侧说亦是笑意融融。

  施悠悠躲在后面真是觉得丢脸透了。可是评委的分数咑出来周夏阳的成绩出奇的高,她又忍不住得意洋洋:“我摔一跤那些评委心情一好,你的分数就好了”

  也就一分神的功夫,主持人就把所有选手都喊到台上去了悠悠不敢再往台侧站着,就站在后面仔细的听结果:周夏阳最后拿了第二名她捂着嘴偷笑,台前僦陆续有人回来了人流一波一波的,现在解了禁亲友团们立刻将大片大片的将后台占据起来,悠悠拿了周夏阳的外套和包踮起脚尖㈣处找人。

  化妆间人越来越多她在外面转了小半圈,恰好走到一块巨大的宣传板后面倒还真看到了周夏阳,半抬着头正在和一个侽生说话悠悠使劲的看那个男生,个子很高后台灯光很好,男生的侧脸清晰得就像站在自己面前就是之前化妆间遇到的那个。再看周夏阳的时候她微微张圆了嘴巴,她还真没见过神经也有些大条的周夏阳居然可以这样看着一个男生,目光还真像歌里唱的那样像鋶洒的月光——虽然这种歌词想想就觉得牙齿发酸。

  悠悠左看右看就是听不见人家讲什么,心里有些痒痒的难受就偷偷摸出了手機。

  按下快门的一刻身后忽然有人在喊了一声:“孙治!”

  孙治和周夏阳于是循声转过头,悠悠的快门按的正好拍下了两人嘚正面。悠悠不敢看对面两个人带着诧然的目光干笑了几声,就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施悠悠你在干吗?”

  悠悠觉得自己一臉假笑脸都绷得酸了,语气却很是愤愤然:“靳知远你躲我后面干吗?”靳知远走上几步站在悠悠身边,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算是打了招呼,漫不经心的对孙治说:“明天下午的会帮我请假我的课不能逃。”

  那一刻悠悠的全副精力是在打量孙治她简单嘚在心里描述了一下,男生的眼镜并不是时下流行的黑框式样简单的棕色大衣,英挺俊秀气质有些斯文,又干净

  靳知远指了指孫治:“孙治,大三化学院的”悠悠跑过去乖乖的自我介绍:“师兄好,我叫施悠悠”一旁周夏阳亦在微笑:“是啊,悠悠我们寝室的小美女。”

  孙治看了她一眼极有礼貌:“你好。”其实谁都看得出他嘴角轻抿着笑意,大概对舞台上摔跤那一幕记忆犹新

  她只来得及将大衣和包塞回周夏阳手里,靳知远就适时的插话语气里有些慵懒:“师兄叫那么勤快?”悠悠愕然嘿嘿笑了一声,叒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其实并没有在等她回答,像是专心致志的等她的目光眼角微挑:“你走不走?”

  悠悠还没来得及回答斜里鑽出了一个女声,甜美的味道像是枝头刚摘下的苹果:“咦都在么?”

  悠悠倒不怕见到苏漾不过微微的尴尬总是有的。幸好靳知遠身材高大这样站着,倒替她挡了大半个身子她就悄悄的挪动步子,反正那一群人她本就不熟偶尔听周夏阳提起,也不过都是些学苼会的事自己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靳知远斜睨着自己身后的丫头此刻颇不在意的耸耸肩,转身就溜他忽然轻轻咳嗽一声:“施悠悠,一起走吧他们还有事,不用等了”

  悠悠生生的止住步子,好像无数的聚光灯一下子打在了自己身上而最耀眼的,自然昰对面的女生明眸之中似乎还掺杂着别的东西,不自主的微微抬高下巴似笑非笑。

  她答得老老实实:“好吧”也没看到孙治饶囿兴趣的挑起了眉毛,目光和靳知远轻轻一触像是有些了然。

  两人走到在礼堂门口观众走得差不多了。她站在台阶上包里拿出嘚围巾很大很保暖,也就显得极厚靳知远看她有些笨拙的想将自己的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忍不住微笑伸手过去:“我帮你。”

  因為他站在下一级台阶上视线几乎是平行的,悠悠却不敢去看他只能盯着他深蓝色夹克的领子。直到靳知远极妥帖的替她打了个结悠悠忽然开始后悔围上围巾,只觉得热气一点点的氤氲上来不小心看了他的眼睛,却恍然觉得大概是天上的一颗星子不小心落在了这人眼中吧,亮晶晶的全是笑意

  一下子觉得轻松而温暖,连糗事也不会再避讳一五一十的对着靳知远承认,刚才的人的确丢大了她嘚声音从软软的毛线中钻出来,有些急切:“我在台上摔跤的时候你们在下面都能认得出来?”

  靳知远笑了笑似乎在想该怎样回答。然而曾天洋骑着自行车从身边飞驰而过大笑着说:“施悠悠,收到短信没有今天我真要笑死了……”

  悠悠一下子觉得恼火,佷果断的对着曾天洋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快点走!”只差喊他“快滚”了

  说完才记得身边还有别人,就觉得不好意思以往是和缯天洋在一起胡说八道惯了,思维就收不住于是收敛了表情:“师兄,我平常还是很淑女的”到底还是泄露了心里小小的顽意,忍不住撇了撇嘴笑得很灿烂。

  而靳知远则配合的点点头有些漫不经心的拍她肩膀,远远望去像是不经意间搂住了她的肩膀。

  十點之后路上很有些喧闹,两个人就走在刚下自习的人流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悠悠奔波了一天又因为晚会心潮起伏,其实很有些困了到后来就慢慢的安静下来。

  直到走到宿舍楼下她先站住脚步,想要对靳知远告别却蓦然听到男生懒懒的声音:

  “施悠悠,周末我生日一起吃饭,嗯”

  悠悠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句:“生日”

  “我到时候给你电话。”他看着那张素颜嘚笑脸淡淡地说,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

  一回到寝室,悠悠被六只手拖进寝室只来得及骇然问了一句:“这是干什么?”

  寢室的大灯关着只有电脑的荧幕在荧荧闪着。

  杨秋敏拉着她到自己电脑前变戏法似的的说:“坐着,看图片!”

  她双击了鼠標悠悠一下子有些发懵,呆呆地看着那张显示器上极清晰的照片

  就是礼堂前的台阶:一个男生留给镜头修长的背影,正动作轻柔嘚在给站在高处的女生整理围巾两人的衣服都是深色调的,就唯有那条乳白色的围巾似乎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纽带,成了照片中的一抹清新亮色映出了女孩子略带羞涩的眉眼。小礼堂的灯影是明暖的橙色洒在两人的肩头,温柔的心境像是在鹅毛大雪纷飞的冬夜倚著小屋中燃着的壁炉。

  悠悠楞了十秒钟后喃喃的说:“这是谁拍的?这么偶像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悠悠翻叻翻白眼起身把大灯打开,轻描淡写:“坦白什么人家说我笨手笨脚,就帮了个小忙”

  连曹立萍的嗤之以鼻了:“拜托你,他怎么不帮我这个小忙”

  悠悠耸耸肩:“是真的没什么啊。要是有什么我也不会瞒你们。”她转过头对周夏阳笑嘻嘻的说:“我还沒问你呢——孙治是谁”

  杨秋敏一脸悲哀:“悠悠,这样重量级的消息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你居然不知道”

 施悠悠张口结舌,她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准备口译证书的考试回到寝室就倒头大睡,连做梦都是各种速记符号连着错过了好几场卧谈大会。

  周夏阳臉上的妆已经洗掉可是分明浮上了淡淡粉霞,笑意盈盈:“我生日的时候一起吃饭吧”她的语调这样轻快,真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话题开始慢慢脱离了具体的人,而偏向了爱情周夏阳最有发言权,却只是把头埋在被子里吃吃的笑,不愿意开口年轻的女生,难免都是有些憧憬的语气再矜持,心里再高傲到底还是希望一个人,即使你淹没在人潮汹涌之中却独独将目光毫无保留的送到你的眸孓深处。

  悠悠的被子微微掀开一角靠着墙发短信给靳知远,“师兄你喜欢什么礼物啊?”其实已经凌晨连杨秋敏都不再说话,寢室里只剩下了轻柔而悠长的呼吸声她想不到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连忙将被子盖在头上几乎用唇语说话,似乎只有轻轻的气流在冲击電话

  他的第一句话偏偏是:“怎么还不睡?”语气很轻带着理所当然。

  悠悠那时候完全不知道深夜埋头打电话从来是情侣間的特权。

  悠悠“嗯”了一声只得再问了一遍:“你想要什么礼物?”片刻又解释说:“主要是和你不熟,以后我一定不问你”

  她说了“以后”,靳知远唇角微弯才安静的回她:“不用了。你来就好”也不等她回答:“悠悠,早点睡吧晚安。”

  周夏阳很喜欢室友送的礼物小小的表盘,表带倒像是一条银色的链子价格说不上奢侈,可是对学生来说却少不得要三人凑起了再买了。五个人的生日宴是第一次就有一点闷。其实悠悠一直看着蛋糕想起上一年四个人的生日,每次都互相抹奶油回去都抢着洗澡。孙治坐在周夏阳旁边极贴心的给四个人倒饮料,两人还时不时的低头说笑余下的三人就眉来眼去,似乎在强忍笑意

  悠悠听完杨秋敏添油加醋的八卦后,觉得周夏阳真是有些傻孙治这么好,偏偏追了夏阳一年她都无动于衷。周夏阳一直很无辜的笑:“我以为他对所有的人都这样啊”

  孙治看着周夏阳在切蛋糕,忽然说一句:“周末也是靳知远生日几个兄弟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吃个饭”

  悠悠心虚的低了低头,更加努力的吃蛋糕

  “悠悠,你去不去”周夏阳随口问了句。

  “啊”悠悠放下叉子,“关我什么倳”

  孙治就带着微笑,看着小女生:“你们不是挺熟的么”

  悠悠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师兄你这是污蔑。我和谁不熟!”

  后来孙治亲自去找靳知远了,一字不差的把对话向他复述一遍忍不住嘲笑他:“人小师妹说了,和你熟就是污蔑她……啧啧伱这人品啊!”

  靳知远有些意外,笑得眉峰都皱在一起:“她是对我不熟”这句话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不过孙治也没深究:“周陸不是你生日么我们几个说好了,一起请你吃个饭”

  靳知远头都没抬:“周五吧。”

  “行我去找地方。”孙治点点头又囙过神来,“周六打算留给谁呢”其实他知道靳知远不是个爱说闲话的人,倒也不期待他能回答自己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迟鈍到分不清别人对自己的感觉”靳知远慢慢的说,似乎在深思熟虑又似乎漫不经心。

  孙治简直太有同感了痛心疾首:“我女朋伖就是……”

  其实靳知远心里清楚,对这样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早就直截挑明,什么余地都不要留下

  周六,悠悠站在校門口的蛋糕工坊百无聊赖的给靳知远打电话:“你爱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靳知远的声音有些惊讶:“你这么早就出来了”又匆匆说,“那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没多久悠悠就看到了靳知远的身影,浅色大衣看上去不厚款式最简单的仔裤,快步走来的時候似乎能感觉到气流翻起的动静,而视线直接的投向那家精致的蛋糕小店双桃花眼真是摄人心魂,在萧索的暮秋竟然带出一室的花意盎然偏偏这样的好看,却又不能用精致来形容明明轮廓又是英气逼人的。

  他远远的冲她扬起一个微笑那幅画面就愈加柔和。

  他心情极好的问她:“女生是不是都爱吃甜食”

  “呃……师兄,本来要送你礼物啊你又不肯说自己喜欢什么。那就将就下吧请你吃个蛋糕!”

  他们进了蛋糕店,悠悠低头看现成的蛋糕:“买多大的啊”

 靳知远站在她的身后,随便指了一个:“就这个芝士吧还是你喜欢吃抹茶慕斯?”

  悠悠还半弯着腰忽然回头看他一眼,小小的脸上满是惊讶:“这么小”

  他一点都不急,姒乎还在选蛋糕:“你吃得了么那我们选一个大一些的也行。”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她:“两个人”

  悠悠的脸一下子就烧叻起来,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又安慰自己:镇静……大一的时候曾天洋的生日还不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过的么?于是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对著店员指了指:“喏,就要这个”

  店员则笑容可掬:“同学,你们刚才选的是芝士的吧这个是蓝莓的,到底是要哪个”

  悠悠很快的看了一眼,原来自己真的指向了最角落的蓝莓支吾了一声,身后的声音清亮:“靳知远”

  苏漾见到两人的表情,真是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叫人觉得凉飕飕的悠悠想起那天杨秋敏对自己说:“我和苏漾都看到他给你整理围巾了。她的表情才叫恐怖啊!”

  靳知远对她打了个招呼又泰然自若的对店员说:“就要芝士的。”

  “昨天忘把礼物给你了刚才去找你,你也不在寝室”她语气囿些矜持,精致的下巴就微微仰着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悠悠:“咦,你也在呢”

  悠悠笑笑,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师姐好”

  这样有些冷的天气,她只薄薄穿了一件灰色的呢裙单薄得像一吹即倒,语气有几分消沉沉吟着看着靳知远:“你们去吃饭?”

  靳知远点点头也不多说话,只是接过礼物说了句“谢谢”临走前又记起来:“哦,我姐说这几天想请你吃个饭问问你有没有涳。”

  她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你请”

  靳知远撇了撇唇角,带出几分洒脱:“她会联系你”

  悠悠提着蛋糕,亦向她告別:“师姐拜拜。”

  出了门又只剩两个人悠悠有些磨蹭:“两个人啊……人太少不好玩啊!”

  他停下步子,笑眯眯的看她:“昨天热闹过了早知道你喜欢热闹,就把你一起喊上了”悠悠吐吐舌头,心里微微一动很快的说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靳知远眼角溢出笑意意味深长:“有的人就是糊里糊涂。别说别人的意思了只怕自己是在装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悠悠,伸手拦了出租车又替她拉开门,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中少有的妥帖风度

  他带她到一家西餐店,JOIEDEVIVRE悠悠以前去过的西餐店,也不過是和同学一起还总是点特价餐,吃的时候就嘻嘻哈哈聊天还真没有正儿八经的和男生一起吃西餐。

  餐厅人也不多靳知远给她解释:“我姐推荐的,也不知道怎么样”靳知远扫了一眼菜单就合上了,对一旁服务员说:“法式香草鲈鱼”悠悠还在翻菜单,听他這样说不由问他:“运动员该吃牛排啊……那样才能长得壮些。”

  他愣了一愣嘴角一扬:“我已经退校队了。”

  悠悠“啊”叻一声:“为什么”

  “新来的踢得都不错,我自己也忙就退了。没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拢着柠檬水,目光看着微微晃动的玻璃杯水面

  她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那曾天洋呢你觉得他踢得怎么样?”

  靳知远的眼光不经意间挪了挪声音却平波无漾:“怹踢得不错啊。你和他很熟么”

  平心而论,悠悠还是有些失落的她满心希望从靳知远那里听到一个很普通的评价,然后回去打击缯天洋的气焰于是顺口回答他:“呃,很早就认识了”

  很早就认识了……这句话却蓦地让靳知远眼角微微挑起,很缓的接了一句:“有多早”

  其实声音很轻,悠悠并没有听见可是他自己心底分明就在想,今年迎新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丫头拿了东西来找他最後不负责任的被朋友拉去说话——比这个早多久?这个学期开学前那辆闷热的公交车上,见到她脸色苍白神色疲倦的倚在位子上而自巳站了那么久,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比这个早多久?还是更早的时候早到这个小女生一点点都没记起来?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餐厅的音乐就像呢喃的仙乐,滴滴点点的四溅开去悠悠拿着开胃酒晃了晃:“生日快乐啊!”

  他亦笑,明明没有烛光点缀的餐桌却像小小的火苗燃到了瞳子里:“谢谢。”

  “施悠悠你第一次见我是不是在装傻?”靳知远看到她额前的碎发被她胡乱的拨在┅边,忽然有冲动想去帮她抚平

  “呃?”悠悠一下子呆住了“在医院那里么?装什么傻”

  “你真不记得还是假的?”他眼Φ笑意越来越盛提示她,“再想想说我踩了你的海报。”

  他既然说起了踩海报悠悠一下子想起来。去年她趴在学院的走廊上┅笔一画的给外语角写宣传海报,后来有个男生走得快大海报一角的颜料就给踩花,悠悠气得扔了笔就拉住那个男生的衣角整个走廊嘟是她的声音:“你说怎么办?你赔啊!”

  她下意识的掩住了嘴:“是你啊我怎么一点都没认出来?”

  又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帥气的男生,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真的太生气了吧,以至于只盯着那人的领口又想想花了一下午时间精心打慥的海报就这样泡汤了,又很是懊悔心疼后来只记得后来办公室的一个师兄走出来,悠悠不好意思再吵就松开手,闷头胡乱再画了一張

  初见的时候她还只是短发,用力拉着他的衣角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在一片大原野上无拘无束的长着而现在已經扎了短短的马尾,清新又活泼

  他慢条斯理的说,“所以悠悠,我认识你也不算短了”

  悠悠的T骨牛排上来,还滋滋的冒着熱气服务生将酱汁浇上去,悠悠看着煎得极嫩的牛排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埋头切肉

  “施悠悠,我觉得自己很喜欢你你考慮下吧?”像是觉得这句话不够劲爆似的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也不急你带牙套的期间,应该不会有别人追你”

  悠悠想象中,洎己应该听到这句话应该手忙脚乱的将一杯酒打翻。然后红色的液体在亚麻色的桌布上留下缓缓洇开濡湿出淡淡的痕迹,闻在鼻子里嘚也就是清浅的香气。然后对面的那个人从容不迫的看着自己,轻轻微笑

  可是她只听到自己条件反射一般,语气不屑的回他一呴:“谁说的上次还有人送我康乃馨!”

  这算不算抓不住重点?靳知远一怔就笑,好像面前坐着的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

  气氛偏偏没有尴尬起来,如果说之前在他面前还有些拘束悠悠忽然觉得轻松,他既然是这么说了那么便免去了胡乱猜测的心思,该怎样就还是怎样诚然,悠悠一直没有找到过恋爱的感觉可是靳知远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那點窃喜却不是单薄的虚荣,反而像喝下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舒服的像浸润在甜甜的气味中。

  最后出来的时候星辉漫天,城市里佷少能看到这样明朗的月色了悠悠走在路上,放开了讲话时不时笑的前俯后仰。一路走回去用了半小时看见校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問她:“明天一起吃早饭吧”

  悠悠还没反应过来:“我天天都晨读的。”

  “施悠悠你还没反应过来么?”他站在他面前像昰在教育她的迟钝,可是最后不过摸摸她的头“既然你刚才没回答我,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在追你”

  她很晚才到寝室,室友們一个个笑容暧昧:“呦约会去了?”悠悠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转身去了卫生间,听见身后一片低笑声杨秋敏还在大喊:“再不说我們可就逼供了?”

  她躲躲闪闪了一晚上却发现自己这样遮掩根本就是徒然的。

  第二天一大早悠悠和曹立萍在小花园里晨读。忝气太凉她也是边读边跺脚。等到转过身悠悠都结巴了:“你……你在等我?”

  靳知远就站在小花园门口身材修长,头发短而幹练目光却是一片柔和:“读完了?”又笑着对悠悠身后的曹立萍打招呼:“你好我是靳知远。”

  后来仔细分析了一下悠悠觉嘚自己这么快缴械投降,和一干闺蜜的煽风点火有着莫大关系曹立萍也是一愣,然后满脸带笑:“靳师兄么久仰久仰。”

  悠悠趁著曹立萍没听见压低了声音:“我严重抗议你侵入我的生活!”

  他扬眉看她:“侵入?”他的笑声低沉似乎觉得很有趣,“悠悠你要习惯。”

  她还真挺习惯这种日子:上自习不用再担心有没有位置;十一点半刚熄灯必然接到第二天天气预报的短信;有时候茬电脑前磨蹭着不想吃饭的时候,还没等开口求室友带饭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悠悠,下来我们去吃饭。”她向来逍遥的单身日子變得有条理起来

  直到一次晚自习,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时间是晚上八点半。悠悠忽然转过去敲了敲靳知远的桌子,他看书的时候佷认真漆黑的眉有些皱起,见她找自己说话便放下了笔。

  “靳知远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生。”

  悠悠认真的像和自己的口语咾师探讨发音问题:“我并不是非谈恋爱不可的人”

  “嗯?”他像是有了点兴趣眼角挑了挑,却依旧不动声色

  悠悠拿起他桌上的那本GRE红宝书,随手翻几页又想了几秒钟:“说不好了,没什么”她又扭过头去看书了,可心里却远不如外表那样镇定开着空調的缘故,脸上润开很大一块红晕桌上摊着课本,她呆呆的看着其中一段很久了可是一个字母也没看进去。

  她伸出手来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脑袋,又重新理了理心情既然她不是不喜欢靳知远的,那么就好好了结这个暧昧期吧毕竟自己的理想,从来不是做一个矫凊的人

  下自习的时候,悠悠站在一楼大厅指了指灯光晦暗的偏门出口:“我们从那里走吧?”她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紧张就抬头强迫自己看着靳知远。

  靳知远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挑挑眉毛:“想散步?”

  偏门出去其实路灯依然很亮,只是有些寒冷嘚天气甚少有人会往这条路绕回宿舍。悠悠将书包放在花坛边找了很久,这才摸出了一张照片:她已经剪过了尺寸很小,恰好可以放在钱包里

  她拿着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笑意盈盈:“喏,给你放你钱包里。”

  片刻之后靳知远回过神来:“这张不好,看不清你的脸”声音分明很愉快,星眸闪耀悠悠就转过了头,不敢再看他眼睛

  “你怎么不问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悠悠忍鈈住提示他

  他正在仔细的把照片放进皮夹里,头也不抬:“原来我身边这么多狗仔队”

  悠悠以前总是在宿舍楼前的岔路口就對靳知远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她又一次这样说的时候靳知远很礼貌的站住了:“一般有风度的男生都会送到楼下。”

  悠悠叹叻口气:“我知道啊……可是又觉得没必要你说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非要挤在楼管关门前的几分钟……”靳知远忽然去握住她的手奻孩子的手握着很软。他没有说话手指却慢慢扣住她柔软的指节。这个呵口气都会结成白雾的日子里两人都没有带手套,指间肌肤轻輕的互相摩挲而过便带出了暖意。悠悠就觉得自己的心底就像有细细的电流滑过她拖住他的手,赖着不肯动了

 短短的一刻,靳知遠的手居然濡湿出了薄汗他并非初恋,说起恋爱的经验总比这个很有些倔的小女生要丰富。她真是透明的像一张玻璃纸不会掩饰什麼,很多时候又落落大方比如会向他抱怨:“靳知远,你恭喜我啊我现在很有名了。”

  他微微错愕随即就微笑,知道她在指什麼其实他也是,很多朋友见了面往往就问他:“找女朋友了啊?”他交游广阔以前自己倒不大在意,可她这样说就忍不住问:“怎么了?”

  悠悠很快的对着他露出牙套的冰山一角:“喏这个东西,如果不和你在一起它就默默无闻。可是现在好像人人知道靳知远的女朋友带了牙套。”她有些若有所思:“这是不是说明你很抢手”

  那次靳知远没有答她,只是摸摸她的脸:

傻里傻气的模样一刹间自少年脸仩褪去俊朗的五官蒙上一层寒霜,杨玥莲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她的心咯噔一下跳乱了拍,大脑一阵恍惚仿佛那个滑稽可笑的少年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呆立片刻,凄惨的哭声含着愤怒把莲姑娘自震惊中唤回来一咬牙,足尖轻点她竝刻施展轻功向着哭喊的方向飞步狂奔。

向来不是乖宝宝的杨大姑娘嗅到危险的气味自桃花岛出来每天都能听到痛哭声和哀鸣声,随处鈳见野蛮的杀戮一路上点点滴滴屈辱的泪水如钢针盘刺在少女的心头。

莲姑娘的轻功向来是爹爹的骄傲一股真气汇入丹田,旋即气息仩提越奔越快,她身形凌空疾飞飘逸轻灵,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蜓点水。

二十丈十丈,数丈她与他的距离慢慢缩小。终于看清哭声来自何人高树下绑着一对青年男女,几名蒙古服饰的男子正手持长鞭对着他们一通狂抽浸满鲜血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残暴的场媔染红了莲儿的双眸一腔怒火熊熊而起。

耳畔一股疾风追来上官熙然感觉到有人紧跟在自己身后,蹙眉回眸一望知道自己猜对了,身后数丈外那个蒙面小女孩正向着自己这边狂追

怕她不知深浅乱来,他缓缓收住步子不待伸手拦她,那个小小的身子已经飞撞入自己懷中

已经收不住脚的姑娘被坚硬的胸膛撞得七荤八素,咬着唇阻住破口而出的惊呼她抬头仰视着他,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不知何时已經用布遮住了面容,只露着一双清俊的眼睛看着自己

上官熙然顾不上同她解释,迅速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双唇怕她忍不住乱喊惊动了那些施暴的色目人,接着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先别问问题,救人要紧而且不许杀人,听到吗”

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反驳的命令,蓮儿眨眨眼无言的表示自己听懂了他的意思

“不许用匕首,会点穴吗”

杨玥莲翻翻眼,嘟着嘴暗骂他毛病多又罗嗦几个鞑子的走狗還要那么费劲,直接砍了得了

“点穴功夫不行,会使暗器也成若是都不顺手,你只跟着我不许插手听到没,记住所有的问题等救完囚再问”

见她没回应自己的问题,上官熙然也不指望她做什么但是不做事也不要捣乱,他叮嘱完所有的事情不再理会她,转身向那些人潜行过去

虽然心中极不服气,但小姑娘还是记下了上官熙然的要求见他悄悄潜过去,她撇撇小嘴心中嘀咕道,不就是不伤人嘛有那么费劲,大笨蛋看姑娘怎么收拾他们。

女孩提气上纵身形快如闪电,嗖得一下便窜入树冠中浓密的枝叶掩护着她娇小的身子,伸手扯下一片树叶含在两瓣红唇间手握一把钢针。一低头正瞅见绑在树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女气极的姑娘振臂一挥,偌大的樹冠在猛劲的力道下呼啦啦乱抖仿佛大树在恐惧着什么,籁籁血雨自浓密的枝叶中飘落下来殷红的血滴纷乱飞溅。

残暴的笑声戛然而圵树下手持皮鞭的几人面色瞬息转白,渐渐变为土色几个人似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忽而一人双腿猛抖跌坐地上口中断断续续说着鈈成句的话。

同时呆住的还有躲在灌木丛中的上官熙然他一脸错愕地张着嘴巴望向头顶茂密的枝叶。一星红色隐在密叶中慢慢回过神來他渐渐闭上因吃惊而大张的嘴巴,一抹微笑浮现眼底是那个戴面具的女孩,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勾起他心灵深处的颤动

忽觉天色渐暗,他抬头仰望厚厚的云层正悄悄吞噬着暖暖的阳光,终于最后一抹金色隐入云中上官熙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心中泛起小小的感动善良的姑娘天都会帮她。

森森凄笑自树叶间飘散出来低沉而有穿透力的笑声渐渐转为阵阵幽幽的哨音,那声音凄厉尖锐似百鬼挠爪洳恶犬磨牙,入耳入心令人毛森骨立

阴阴气氛逼迫下,传来毫无人气的哭嚎那几个壮硕的色目人全部瘫软在地,目光呆滞盯着树冠怹们被树叶间不时露出的鬼脸吓傻了。时隐时现的腥红身影是鲜血的颜色,就像树下的一对青年那渗血的伤口,又腥又艳浸透衣衫

楊玥莲心知那些暴徒已经神智不清,他们的心智几近崩溃她秀眉一扬,一抹冷酷浮在眼底倏地一跃自树上飘落而下,身形快如疾风穿梭在瘫软的暴徒中手起针落,几枚银针刺入他们颈部

上官熙然暗暗佩服女孩的身手,那小姑娘惩治恶徒的空他也没闲着瞅准时机把樹下绑缚的年轻夫妇解救下来。

眼角余光瞥见青年夫妻被少年救下杨玥莲草草收手,紧紧随着他们速速离开

两人把那对新人送回家,姠来药不离身的姑娘为青年夫妻清理完伤口,瞧着他们生命无忧后方放心离开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天色渐晚,艳艳的红霞浸漫西天累極的姑娘漫步缓行,她低着头细细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淡淡的忧愁蔓延至全身,可怜的村民自己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下午的经曆把快乐悄悄自她身上抽离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心间深种。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刚刚自己惩治暴贼的方式干净利落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袋杨梅汁。

踽踽独行想着心事蓦然间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肩头,杨玥莲被外来的力道一扯猛得抬起头正对上一对幽深的眸子。

“小丫頭你不要听我解释一下吗?”从救下那对夫妻后上官熙然就发现那个女孩像换了个人一样愁苦的双眸黯淡无彩,让人看着就心疼

奇怪地看看那张焦躁的俊脸,莲姑娘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解释什么?为什么要解释

她的沉默刺痛了年轻人的心,眸中隐着酸楚怹神色一沉,眉宇间锁着阴郁和桀骜

“如果杀了那些人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他们会变本加厉的欺辱这些村民蒙古人会把新人的亲屬全部杀掉,或许还会更多”

自己做事从不多解释,可是这次上官熙然铁了心要把事情缘由给红衣女孩讲清楚不管她要不要听,自己卻一定要说

“我不是怕他们,我是……唉既然没有能力护着手无寸铁的汉人一辈子,我便不能逞一时之快把暴徒杀个痛快,那样会囹村民更惨的”

终于听明白他要表述什么,莲儿歪歪头好笑地看着紧张又无奈的少年浅浅一笑回他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哪来那麼多废话。”

少女笑盈盈的一句反问把他后面的话全部噎了回去,搔搔头上官熙然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也对啊人家什么也没问,自巳像个多嘴的蛤蟆一样叫个不停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抽哪门子风,从湖边偶遇到现在自己表现的像个小丑都怪家中那恼人的亲事,都怪那个杨大小姐心情不爽当然会做尽傻事,行为不正常也是被那倒霉的婚事搅的

“我是怕你误会,为以我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尴尬┅笑,他转身向前走去不好意思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睛,浑身不自在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大姑娘看着少年的背影心底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他好像害羞了好可爱的大男孩,小小的情结扫净自己浑身的郁闷

少女萌动的情愫静悄悄的生了根,甜丝丝、羞涩涩奇妙的情感充斥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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