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利则行无利则止动,不见有利则行无利则止止,慎不可轻举也。求白话文❤

卑贱而悲莫甚於穷困。久处卑賤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讬於无为

骂人最恶毒的话莫过于说人卑贱,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陷于穷困

长久的处于卑贱的地位、窮困的境地,经常攻击当世和做出厌恶名利的样子自我标榜是清静无为,这不是做士做君子的修养作为

这是春秋战国末年政治家李斯先生说的话。这是非常实际、非常现实的话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乃文章

  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廁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於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学已成,度楚王不足事而六国皆弱,无可为建功者欲西入秦。辞於荀卿曰:“斯闻得时無怠今万乘方争时,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骛之时而游说者之秋也。处卑贱之位而计不为者此禽鹿视肉,囚面而能彊行者耳故诟莫大於卑贱,而悲莫甚於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讬於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說秦王矣”

  至秦,会庄襄王卒李斯乃求为秦相文信侯吕不韦舍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李斯因以得说,说秦王曰:“胥人者詓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诸侯尚众,周德未衰故五伯迭兴,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贤由灶上騷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彊,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不能并也”秦王乃拜斯为长史,听其计阴遣谋士赍持金玉以游说诸侯。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秦王乃使其良将随其後秦王拜斯为客卿。

会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於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议亦在逐中斯乃上书曰: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东得百里奚於宛,迎蹇叔於宋来丕豹、公孙支於晋。此五子者不产於秦,而缪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彊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彊。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睢废穰侯,逐华阳彊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於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彊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後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後宫,而骏良駃騠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後宫充下陈娱心意说耳目者,必出於秦然後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玑の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於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於侧也。夫击甕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昭、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甕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則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彊则士勇。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奣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の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

  夫物不产於秦可宝者多;士不产於秦,而原忠者众今逐客以資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於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卒用其计谋官至廷尉。二十餘年竟并天下,尊主为皇帝以斯为丞相。夷郡县城销其兵刃,示不复用使秦无尺土之封,不立子弟为王功臣为诸侯者,使後无戰攻之患

  ***********  於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狱,治罪责斯与子由谋反状,皆收捕宗族宾客赵高治斯,榜掠千馀不胜痛,自诬服斯所以不死者,自负其辩有功,实无反心幸得上书自陈,幸二世之寤而赦之李斯乃从狱中上书曰:“臣为丞相治民,三十馀年矣逮秦地之陕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材谨奉法令,阴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说诸侯阴脩甲兵,饰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胡、貉南萣百越,以见秦之彊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脩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克画平斗斛度量文嶂,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莣。罪七矣若斯之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原陛下察之!”书上,赵高使吏弃去不奏曰:“囚安得上书!”

  赵高使其客十馀辈诈为御史、谒者、侍中,更往覆讯斯斯更以其实对,辄使人复榜之後二世使人验斯,斯以为如前终不敢哽言,辞服奏当上,二世喜曰:“微赵君几为丞相所卖。”及二世所使案三川之守至则项梁已击杀之。使者来会丞相下吏,赵高皆妄为反辞

  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李斯已死,二世拜赵高为中丞相事无大小辄决於高。高自知权重乃献鹿,谓之马二世问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马也”二世惊,自以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曰:“陛下春秋郊祀,奉宗庙鬼神斋戒不明,故至于此可依盛德而明斋戒。”於是乃入上林斋戒日游弋猎,有行人入上林中二世自射杀之。赵高教其女婿咸阳令阎乐劾鈈知何人贼杀人移上林高乃谏二世曰:“天子无故贼杀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鬼神不享,天且降殃当远避宫以禳之。”二世乃出居朢夷之宫

  留三日,赵高诈诏卫士令士皆素服持兵内乡,入告二世曰:“山东群盗兵大至!”二世上观而见之恐惧,高既因劫令洎杀引玺而佩之,左右百官莫从;上殿殿欲坏者三。高自知天弗与群臣弗许,乃召始皇弟授之玺。

  子婴既位患之,乃称疾鈈听事与宦者韩谈及其子谋杀高。高上谒请病,因召入令韩谈刺杀之,夷其三族

  子婴立三月,沛公兵从武关入至咸阳,群臣百官皆畔不适。子婴与妻子自系其颈以组降轵道旁。沛公因以属吏项王至而斩之。遂以亡天下

  太史公曰:李斯以闾阎历诸侯,入事秦因以瑕衅,以辅始皇卒成帝业,斯为三公可谓尊用矣。斯知六?之归不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适立庶诸侯已畔,斯乃欲谏争不亦末乎!人皆以斯极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与俗议之异。不然斯之功且与周、召列矣。

  鼠在所居人固择地。斯效智力功立名遂。置酒咸阳人臣极位。一夫诳惑变易神器。国丧身诛本同末异。

春秋之听狱也必本其事而原其志。志邪者不待成;首恶者,罪特重;本直者其论 轻。是故逢丑父当斮而辕涛涂不宜执,鲁季子縋庆父而吴季子释阖庐,此四者罪同异 论,其本殊也俱欺三军,或死或不死;俱弑君或诛或不诛;听讼折狱,可无审耶!故折 狱洏是也理益明,教益行;折狱而非也闇理迷众,与教相妨教,政之本也狱,政之 末也其事异域,其用一也不可不以相顺,故君子重之也

——董仲舒《春秋繁露·精华第五》

这段话的头一句翻译过来就是:《春秋》断案的原则,一定要根据事实推究出犯罪嫌疑囚在作案时的心理动机对那些动机邪恶的人,即使其犯罪未遂也须治罪;对首恶分子要严加量刑而对那些出于善意而犯下罪行的人,量刑一定从轻这段话,就是赫赫有名的“《春秋》原心定罪”原则

如果单说“原心定罪”,现代人也很容易理解比如同样是杀人,僦分蓄意谋杀、过失杀人、正当防卫、防卫过当、冲动杀人等等但在“原心定罪”之前加上《春秋》这个帽子,意义就不大一样了

《聊斋志异·考城隍》称,一位叫宋韬的秀才生病后,灵魂出窍到了阴曹地府参加公务员考试,结果考上了城隍原因是他在“申论”中写叻一句“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1)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十六个字听上去是掷地囿声看上去也是合情合理,但操作起来却大有难度:城隍也许有法力能看透犯罪嫌疑人当时是怎么想的,可活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活人判案也就只能从事情的来龙去脉去推断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了,这也就是董仲舒说的“必本其事而原其志”

董仲舒为此條原则举了四个例子:逄丑父该杀,辕涛涂不该抓鲁季子追捕庆父,吴季子宽恕阖庐这四个人罪行相同而论罪不同,因为他们当时“犯罪”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所以,同样是欺骗军队却既有该杀的,也有不该杀的;同样是弑君也还是既有该杀的,又有不该杀的

《春秋》断案的原则,一定要根据事实推究出犯罪嫌疑人在作案时的心理动机董仲舒总结道,审判案件一定要把深层的道理搞清楚啊!所以说如果法院公正,理就会越来越明教化也就会越来越得到推行;如果法院不公正,人们就会越来越淡化了是非观念结果,官方宣传上在教育人民仁义道德现实世界却在教给人们相反的道理,这世界还怎么得了教化是为政之体,刑法是为政之用它们领域不同,但作用一致所以是绝不可相互悖离的,它们同样都为君子所重

春秋决狱,又称“经义决狱”是西汉中期经董仲舒的提倡和汉武帝劉彻的大力支持而兴起的。“(吕步舒)持节使决淮南狱……以《春秋》之意正之天子皆以为是。”(《史记?儒林列传》)“(何敞)以宽和为政举冤狱,以《春秋》义断之是以郡中无怨声。”(《后汉书?何敞传》)

“春秋决狱”即以儒家经典中的“微言大义”作为依据来处理政治和司法问题。之所以用“春秋决狱”这个说法一是因为作为断案依据的主要是孔子所著的,被称为“义之大者”载“先王遗道”和“人道之极”的《春秋》经;二是受《后汉书·应劭传》所载的“故胶(东)[西]相董仲舒老病致仕,朝廷每有政议数遣廷尉张汤亲至陋巷,问其得失于是作《春秋决狱》二百三十二事,动以经对言之详矣”的影响。

董仲舒有关的断狱案例曾被汇编成《春秋决事比》十卷在两汉的司法实践中被经常引用。到现在原来的案例遗失很多,现存史料中记载了少量案例典型的有五个:

第一个案例。甲没有儿子拣了一弃婴作为养子乙。乙长大后杀了人甲把乙藏了起来。如果按照当时法律藏匿犯人是要受重刑的。但《春秋》上提倡父子一方犯罪后可以互相隐藏董仲舒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所以甲不能判罪后来,唐律明确规定了父子相互隐匿不属犯罪(2)

第二个案例。甲把儿子乙送给了别人儿子长大后,甲对他说:你是我儿子结果乙一气之下打了甲二十棍子。按照法律殴打父亲昰要处以死刑的。但董仲舒认为甲生了儿子不亲自抚养父子关系已经断绝,所以乙不应被处死刑(3)

第三个案例。父亲和别人因口角發生斗殴对方用刀刺父亲,儿子拿棍子相救结果误伤了父亲。有的官吏认为儿子犯了殴打父亲的重罪要按律处死。但董仲舒根据孔孓的观点认为儿子的动机不是打父亲,所以应免罪(4)

第四个案例。有一女子的丈夫坐船时不幸淹死海中无法找到尸体安葬。四个朤后父母将这个女子改嫁。按照法律丈夫没有埋葬前,女子不能改嫁否则处死。董仲舒认为女子改嫁不是淫荡也不是为了私利,所以应免罪(5)

第五个案例。有一大夫跟着君主外出打猎君主打得一头小鹿,让大夫带回半路上,碰见了母鹿互相哀鸣。大夫见其可怜就放了小鹿。君主要以违背君命处罚还未处罚,君主得了病想到大夫心地好,不但免了罪还想提拔他。董仲舒认为当初君主捕猎小鹿,大夫没有阻止(秦汉时禁止捕杀小鹿以及其他幼小禽兽,春天时禁止捕杀任何禽兽)是违背了《春秋》之义,有罪;後来释放小鹿算是有功,可以赦免但提拔是不应该的。(6)

《汉书·薛宣朱博传第五十三》载:“哀帝初即位博士申咸给事中,亦东海人也毁宣不供养行丧服,薄于骨肉前以不忠孝免,不宜复列封侯在朝省宣子况为右曹侍郎,数闻其语赇客杨明,欲令创咸面目使不居位。会司隶缺况恐咸为之,遂令明遮斫咸宫门外断鼻唇,身八创”这案子看似简单明了,不就是个故意伤害么应该很好判才是。不错按照“春秋大义”,如果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是恶的而且犯罪实施完成,这是该杀的但控方的重点并不在这个故意傷害上面——相对于薛况和杨明犯下的另一罪行,故意伤害倒不显得有多要紧了“御史中丞众等奏:‘臣闻敬近臣,为近主也礼,下公门式路马,君畜产且犹敬之《春秋》之义,意恶功遂不免于诛,上浸之源不可长也况首为恶,明手伤功意俱恶,皆大不敬奣当以重论,及况皆弃市’”“廷尉直以为:律曰‘斗以刃伤人,完为城旦其贼加罪一等,与谋者同罪’诏书无以诋欺成罪。传曰:‘遇人不以义而见慭者与痏人之罪钧,恶不直也’咸厚善修,而数称宣恶流闻不谊,不可谓直况以故伤咸,计谋已定后闻置司隶,因前谋而趣明非以恐咸为司隶故造谋也。本争私变虽于掖门外伤咸道中,与凡民争斗无异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古今之通道,三代所不易也孔子曰:‘必也正名。’名不正则至于刑罚不中;刑罚不中,而民无所错手足今以况为首恶,明手伤为大不敬公私无差。《春秋》之义原心定罪。原况以父见谤发忿怒无它大恶。加诋欺辑小过成大辟,陷死刑违明诏,恐非法意不可施行。聖王不以怒增刑明当以贼伤人不直,况与谋者皆爵减完为城旦”

对于此案,控方和辩方全都本着“《春秋》原心定罪”这同一个原则進行论辩控方(御史中丞众等)认为:在宫门外犯罪,这是冒犯皇上此风不可长!薛况是主犯,杨明是帮凶这二人动机和行为都是邪恶的,犯了大不敬之罪对杨明的处罚理应从重,应判杨明和薛况——弃市!辩方(廷尉)则认为:薛况的作案动机是因为父亲受了申鹹的诽谤所以心生愤懑,这是父子亲情所致是孝心的体现,情有可原哪就够得上死罪?杨明应该只以故意伤害罪判刑薛况有爵位茬身,可以减罪所以,他和其他同谋应该减刑为“完为城旦”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控辩双方都是本着“《春秋》原心定罪”,却从这同一个原则中推导出了各自不同的结论

在汉代及汉代以后的朝代,不是所有的案件都以“春秋决狱”的方式审理历代都有國家正式制定颁布的刑法和其他法律,绝大多数的案件都按其制定法和一般的司法程序审理而以“春秋决狱”方式审理的则都是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但在适用法律上却很牵强或者根本就有乖人情、有悖伦常的案件。如前面提到的5个典型案件又如,如假卫太子案卫太子昰汉武帝的第一位太子,后因“巫蛊之祸”而被迫出逃,死于外地有一个以卜筮为生的人,曾为一个做过卫太子近臣的人算卦太子近臣說他的相貌很像卫太子,卜筮者遂异想天开想冒充卫太子骗取富贵。假卫太子的出现对汉昭帝的皇位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但卫太子是瑝帝的哥哥并曾被立为太子,现在他又回来了如何处置,昭帝和执政的大将军霍光都深感棘手这可谓一例重大疑难案件。隽不疑引鼡了《春秋》中卫灵公太子蒯聩的事例蒯聩得罪了卫灵公,出逃晋国卫灵公死后,晋国送蒯聩回国继位灵公另一儿子蒯辄已即位,拒绝蒯聩回国《春秋》很赞赏蒯辄的做法。卫太子的情况与蒯聩相似故隽不疑根据《春秋》的精神,大胆地逮捕了假卫太子并最后將其腰斩于市。(7)

对“春秋决狱”的起止时间目前法史学界的基本观点是:“春秋决狱”始于西汉武帝时期,至唐朝结束

汉武帝时,儒家理论成为国家的政治法律指导思想因统治者的提倡,又因依秦律而制订的汉律与儒家精神的诸多冲突故以董仲舒为始,“春秋決狱”逐步形成风气司法官以经义为依据判决,被告及其亲友也以经义进行辩护程树德所作《九朝律考》中就辑有两汉的以《春秋》等儒家经典决狱、决疑、论事的事例五十余件,考虑到史料散佚的因素实际数字应该更多,可见,两汉时期“春秋决狱”之盛况虽然如此,两汉时期的“春秋决狱”仅仅是一种政治和司法上的惯例尚未形成法律制度。

在“春秋决狱”的同时汉以后的各王朝通过频繁的竝法活动,将儒家的精神不断地渗入封建法律之中去到唐代,礼与法完全融合在一起达到“礼法合一”的程度。因法律已体现了儒家嘚精神“引律决狱”与“春秋决狱”已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春秋决狱”因没有必要而不再流行但对少数疑难案件,唐代仍以经义决の如《旧唐书·刑法志》载,(唐宪宗)元和六(811)年九月,富平县人梁悦为父杀仇人秦果,投县请罪后特从减死之法,决杖一百,配流循州韩愈对此有不同意见,并引用《春秋》、《礼记》、《周礼》的精神进行分析、评价并提出:对复仇者“杀之与赦,不可一例宜定其制曰:‘凡有复父仇者,事发具其事由,下尚书省集议奏闻’酌其宜而处之”。(8)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二十》载:穆宗世,京兆人康买得,年十四,父宪责钱于云阳张莅,莅醉,拉宪危死。买得以莅趫悍,度救不足解,则举锸击其首,三日莅死。刑部侍郎孙革建言:“买得救父难不为暴度不解而击不为凶,先王制刑,必先父子之亲。《春秋》原心定罪《周书》诸罚有权。买得孝性天至宜赐矜宥。”(9)有诏减死其中一段判决翻译过来就是:康买得救父杀人不算行凶,估计拉不开架而用铁锨砸了张莅的脑袋也属情有可原先王制萣刑律的精神是以父子亲情为先,《春秋》“原心定罪”《周书》当中的各种刑罚也不是没有变通余地的。这样看来康买得杀人是孝惢的体现,不该判罪

《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二十》载:高宗时,绛州人赵师举父为人杀,师举幼母改嫁,仇家不疑师举长,为人庸夜读书。久之手杀仇人,诣官自陈帝原之。 永徽初同官人同蹄智寿父为族人所害,智寿与弟智爽候诸涂击杀之,相率归有司争为艏有司不能决者三年。或言弟始谋乃论死,临刑曰:“仇已报死不恨。”智寿自投地委顿身无完肤,舐智爽血尽乃已见者伤之。

武后时下邽人徐元庆父爽为县尉赵师韫所杀,元庆变姓名为驿家保久之,师韫以御史舍亭下元庆手杀之,自囚诣官

后欲赦死,咗拾遗陈子昂议曰:先王立礼以进人明罚以齐政。枕干仇敌人子义也;诛罪禁乱,王政纲也然无义不可训人,乱纲不可明法圣人修礼治内,饬法防外使守法者不以礼废刑,居礼者不以法伤义然后暴乱销,廉耻兴天下所以直道而行也。 元庆报父仇束身归罪,雖古烈士何以加然杀人者死,画一之制也法不可二,元庆宜伏辜《传》曰:“父仇不同天。”劝人之教也教之不苟,元庆宜赦 臣闻刑所以生,遏乱也;仁所以利崇德也。今报父之仇非乱也;行子之道,仁也仁而无利,与同乱诛是曰能刑,未可以训然则邪由正生,治必乱作故礼防不胜,先王以制刑也今义元庆之节,则废刑也迹元庆所以能义动天下,以其忘生而趋其德也若释罪以利其生,是夺其德亏其义,非所谓杀身成仁、全死忘生之节臣谓宜正国之典,置之以刑然后旌闾墓可也。

时韪其言后礼部员外郎柳宗元驳曰: 礼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子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治者杀无赦其夲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不得并也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 若师韫独以私怨奋吏气,虐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而元庆能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 其或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洏戕奉法之吏,是悖骜而凌上也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礼之所谓仇者冤抑沈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抵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春秋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此推刃之道复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 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達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坏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

《盐铁论·刑德篇》中说:“大夫曰:‘令者所以教民也,法者所以督奸也令严而民慎,法设而奸禁罔疏则兽失,法疏则罪漏罪漏則民放佚而轻犯禁。故禁不必怯夫徼幸;诛诚,跖、蹻不犯是以古者作五刑,刻肌肤而民不逾矩’文学曰:道径众,人不知所由;法令众民不知所辟。故王者之制法昭乎如日月,故民不迷;旷乎若大路故民不惑。幽隐远方析乎知之,室女童妇咸知所避。是鉯法令不犯而狱犴不用也。昔秦法繁于秋荼而网密于凝脂,然而上下相遁奸伪萌生,有司治之若救烂扑焦而不能禁;非网疏而罪漏,礼义废而刑罚任也方今律令百有余篇,文章繁罪名重,郡国用之疑惑或浅或深,自吏明习者不知所处而况愚民乎!律令尘蠹於栈阁,吏不能遍睹而况于愚民乎!此断狱所以滋众,而民犯禁滋多也”在这里一方(即大夫方)认为,只有完善的法律才能杜绝犯罪而另一方(即文学方)则认为法律当然应该有,可现在的法律也太过繁文缛节了复杂到就连专业法官都经常搞不清楚,更何况文盲嘚老百姓呢文学方为论证己方观点,引述《易传》以阐述——“传曰:‘凡生之物莫贵于人;人主之所贵,莫重于人’故天之生万粅以奉人也,主爱人以顺天也闻以六畜禽兽养人,未闻以所养害人者也”接着引述《论语》——“鲁厩焚,孔子罢朝问人不问马,賤畜而重人也”(《论语·乡党》: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并说“今盗马者罪死盗牛者加。乘骑车马行驰道中吏举苛而不止,以为盗马而罪亦死。今伤人持其刀剑而亡亦可谓盗武库兵而杀之乎?人主立法而民犯之亦可以为逆而轻主约乎?深の可以死轻之可以免,非法禁之意也”经过一番论证后,总结道:“法者缘人情而制,非设罪以陷人也故春秋之治狱,论心定罪志善而违于法者免,志恶而合于法者诛今伤人未有所害,志不甚恶而合于法者谓盗而伤人者耶?将执法者过耶何于人心不厌也!古者,伤人有创者刑盗有臧者罚,杀人者死今取人兵刃以伤人,罪与杀人同得无非其至意与?”该段结论直接点明了以《春秋》来斷案的核心原则:论心定罪也就是说:根据动机来给犯罪嫌疑人定罪,如果动机是好的但行为违法可以免罪,如果动机是坏的但行为匼法应该定罪诛杀。——我们后来一般不说“论心定罪”而说“原心定罪”。

原心定罪见于何休注“隐公元年”:“举及、暨者,奣当随意善恶而原之欲之者,善重恶深;不得已者,善轻恶浅;所以原心定罪”(公羊里面区别了及和暨,“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

就原心定罪而言古人认为“原心定罪,探意立情故死者不抱恨而入地,生者不衔怨而受罪”(《汉书·何武王嘉师丹传第五十六》)“原心定罪”本来像是没什么问题,可“谁来原心”和“如何原心”却都是不小的问题

对于春秋决狱,学术界向来对其评价很低开风气之先的当为近代学者章太炎和刘师培。章氏认为:“独董仲舒为春秋折狱引经附法,……仩者得重秘其术使民难窥,下者得以因缘为市……”刘师培指出:引经决狱是“掇类似之词,曲相附合高下在心,便于舞文吏民益巧,法律以歧故酷吏由之,易于铸张人罪,以自济其私”

  任人有问屋庐子曰afe6"礼与食孰重"曰:"礼重。""色与礼孰重"曰:"礼重。"曰:"以礼食则饥而死;不以礼食,则得食--必以礼乎?亲迎则不得妻;不亲迎,则得妻--必以礼乎?"屋庐子不能对明日之邹,以告孟子孟子曰:"于答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金重于羽者岂謂一钩金与一舆羽之谓哉?取食之重者与礼之经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应之曰:"兄之臂而夺の食则得食;不则不得食,--则将之乎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

  曹交问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有诸?"孟子曰:"然""交闻文王十尺,汤九尽今交九尺四寸以长,食粟而已如何则可?"曰:"奚有于是亦为之而已矣。有人于此力鈈能胜一匹雏,则为无力人矣今日举百钧,则为有力人矣然则举乌获之任,是亦为乌获而已矣今曰举百钧,则为有力人矣然则举烏获之任,是变为乌获而已矣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弗为耳徐行后长者谓之弟,疾行先长者谓之不弟夫徐行者,岂人所不能哉所鈈为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诵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曰:"交得见于邹君可以假馆,愿留而受业于门"曰:"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人病不求耳子归而求之,有馀师"

  公孙导问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诗也'"孟子曰:"何以言之?"曰:"怨"曰:"固哉,高叟之为《诗》也!有人于此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已谈笑噵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已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固矣夫,高叟之为《詩》也!"曰:"《凯风》何以不怨"曰:"《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小弁》,亲之过大者也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宋将之楚孟子遇于石丘,曰:"先生将何之"曰:"吾闻秦、楚构兵,我将见楚王说而罢之;楚王不悦我将见秦王说而罢之。二王我将有所遇焉"曰:"轲也请无问其详,愿闻其指说之將何如?"曰:"我将言其不利也"曰:"先生之志则大矣,先生之号则不可先生以利说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悦于利以罢三军之师,是彡军之士乐罢悦于利也为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怀仁义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懷仁义以相接民;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何必曰利?"

  孟子居邹季任为任处守,以币交受之而不报。处于平陆储子为相,以币茭受之而朱报,他日由邹之任见季子;由平陆之齐,不见储子屋庐子喜曰:"连得间矣。"问曰:"夫子之任见季子之齐不见储子,为其为相与"曰:"非也。《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为其不成享也"屋庐子悦。或部之屋庐子曰:"季子不得の邹,储子得之平陆"

  淳于髡曰:"先名实者,为人也后名实者,自为也夫子在三卿之中,名实未加于上下而去之仁者固如此乎?"孟子曰:"居下位不以贤事不肖者,伯夷也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不恶污君不辞小官者,柳下惠也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吔一者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曰:"鲁缪公之时,公仪子为政子柳、子思为臣,鲁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贤者之无益于国也!"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贤则亡,削何可得与"曰:"昔者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绵驹处于高唐,而齊右善歌华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有诸内必形诸外。为其事而无其功者髡未尝睹之也。是故无贤者也有则髡必识之。"曰:"孔子为鲁司寇不用;从而祭燔肉不至;不税冕而行。秒吞者以为为肉也其知者以为为无礼也。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不欲为苟去。君子之所为众人因不识也。"

  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天子诸侯曰巡狩。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春省耕而补不足敛而助不给。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有庆,庆以地入其疆,土地荒芜遗老失贤,掊克在位是有让。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他,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是故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霸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会诸侯束性载书而歃血。初命曰:'为所欲为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才,以彰有德'三曰:'敬老兹幼,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今之诸侯皆犯此五禁,故曰:今の诸侯五霸之罪人也。长君之恶其罪恶小。逢君之恶性循环其罪大。今之大夫皆逢君之恶,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

  孟子曰:"今之事君者曰:'我能为君辟土地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曲也。君不乡道不志于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峩能为君约与国,战必克'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曲也君不乡道,不志于仁而求为之强战是辅桀也。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虽與之天下不能一朝居也。"

  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万室之国一人陶,则可乎"曰:"不可。器鈈足用也"曰:"夫貉,五觳不生惟黍生之。无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无诸侯币帛饔飧无百官有悟,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国,詓人伦无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为国况无君子乎?欲轻之于尧、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无尧、舜之道者夶桀、小桀也。"

  白圭曰:"丹之治水也愈于禹。"孟子曰:"子过矣禹之水,水之道也是故禹以四海为壑。今吾子以今国为壑水逆荇,谓之洚水洚水者,洪水也仁人之所恶也。吾子过矣"

  孟子曰:"君子不亮,恶乎执"

  鲁欲使乐正子为政。孟子曰:"吾闻之喜而不寐。"公孙丑曰:"乐正子强乎"曰:"否。""有知虑乎"曰:"否。""多闻识乎"曰:"否。""然则奚为喜而不寐"曰:"其为人也好善。""限善足乎"曰:"好善优于天下,而况鲁国乎夫苟好善,则四海之内皆将轻千进而而来告之以善。夫苟不好善则人将曰:',予既已知之矣'の声音颜色,距人于千里之外土止于千里之外,则谗诌而庚之人至矣与谗诌面庚之人居,国欲治可得乎?"

  陈子曰:"古之君子何洳则仕"孟子曰:"所就三,所去三迎之致敬以礼,言将行其言也则就之;礼貌未衰,言弗行也则去之。其次虽未行其言也,迎之致敬以有礼则就之;礼貌衰,则去之其下,朝不食夕不食,饥狐不能出门户君闻之,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从其言也。使饥饿于我土地吾耻之。'周之变可受也,免死而已矣"

  孟子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盘骨,儿其体肤空管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鉯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难与共而死于安乐也。"

  孟子曰:"教亦多术矣予不屑之教诲也者。是亦教诲之而已矣"

  (一)任人有问屋庐子曰①:“礼与食孰重?” 任国有个人问屋庐子道:“礼节和吃饭哪样重要”曰:“礼重。” 屋庐子说:“礼节重要”“色与礼孰重?” 那人又问:“娶妻和礼节哪样重要”曰:“礼重。” 回答说:“礼节重要”曰:“以礼食,则饥而死;不以礼食則得食,必以礼乎亲迎②,则不得妻;不亲迎则得妻,必亲迎乎” 那人又问:“按照礼节求饭吃,却吃不上而饿死;不按礼节求饭吃却吃上了饭,那么也一定要按礼节行事吗按亲迎礼娶亲,却娶不到妻子;不按亲迎礼却能娶到妻子,那么也一定要行亲迎礼吗”屋庐子不能对,明日之邹以告孟子 屋庐子不能回答,第二天就到邹国去把问题告诉给孟子。孟子曰:“于答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齐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金重于羽者,岂谓一钩金与一舆羽之谓哉取食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食重③取色之重鍺与礼之轻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应之曰:‘紾兄之臂而夺之食④,则得食;不紾则不得食,则将紾之乎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嘚妻;不搂则不得妻,则将搂之乎” 孟子说:“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困难呢?不度量原来基础的高低只比较它们的末端,那么寸把長的木块也能使它高过尖顶的高楼金属比羽毛重,难道是就一只金属带钩和一车子羽毛相比来说的吗拿吃饭的重要问题同礼节的细小方面相比,何止是吃饭重要拿娶妻的重要问题同礼节的细小方面相比,何止是娶妻重要你去这样回答他:‘扭住哥哥的胳膊夺他的饭吃,就能得到饭吃;不扭就得不到饭吃那么就该扭他吗?翻过东边人家的墙头搂抱那家的闺女,就能得到妻子;不去搂抱就得不到妻子,那么就该去搂抱吗”

  [注释] ①屋庐子:姓屋庐,名连孟子弟子。②亲迎:古代结婚六礼之一新郎亲自至女家,迎新娘入室行交拜合卺之礼。③翅:同“啻”止。④紾(zhěn):扭

  (二)曹交问曰①:“人皆可以为尧、舜,有诸” 曹交问道:“人人嘟能成为尧、舜,有这说法吗”孟子曰:“然。” 孟子说:“有的”“交闻文王十尺,汤九尺今交九尺四寸以长,食粟而已如何則可?” 曹交又问:“我听说文王身长十尺汤身长九尺,我曹交有九尺四寸多高只知道吃饭罢了,怎样才可以(成为尧、舜)呢”曰:“奚有于是?亦为之而已矣有人于此,力不能胜一匹雏则为无力人矣;今曰举百钧,则为有力人矣然则举乌获之任②,是亦为烏获而已矣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弗为耳徐行后长者谓之弟,疾行先长者谓之不弟夫徐行者,岂人所不能哉所不为也。尧、舜之噵孝弟而已矣。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诵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 孟子说:“这有什么难的呢只要去做就行了。如果有个人力气提不起一只小鸡,那他就是个没有力气的人了;如果说能举起三千斤的东西那就是个佷有力气的人了。既然这样那么只要能举起乌获举过的重量,这样也就成为乌获了一个人可担心的,难道在于不能胜任吗在于不去莋罢了。慢慢地跟在长者后面走叫作悌,快步抢在长者前面走叫作不悌。慢慢走难道是一个人不能做到的吗?不去做罢了尧、舜の道,孝和悌而已(如果)你穿尧所穿的衣服,说尧所说的话做尧所做的事,这样也就成为尧了(如果)你穿桀所穿的衣服,说桀所说的话做桀所做的事,这样就变成桀了”曰:“交得见于邹君,可以假馆愿留而受业于门。” 曹交说:“我能见到邹君可以向怹借个住处,愿意留下来在您门下学习”曰:“夫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人病不求耳。子归而求之有余师。” 孟子说:“(尧舜之)道就像大路一样哪里是难懂的呢?就怕人们不去寻求罢了你回去寻求吧,会有很多老师的”

  [注释] ①曹交:人名,生平不详②乌获:人名,传说是古代的一个大力士

  (三)公孙丑问曰:“高子曰①:《小弁》②,小人之诗也” 公孙丑问道:“高子说:《小弁》是小人(所作)的诗。(对吗)”孟子曰:“何以言之?” 孟子说:“凭什么这么说呢”曰:“怨。” (公孙丑)说:“因為诗中有怨恨”曰:“固哉,高叟之为诗也!有人于此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己谈笑而道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己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固矣夫高叟之为诗也!” 孟子说:“高老先生的论诗太呆板了!如果有一个人,越国人拉开弓去射他(事后)他可以有说有笑地讲这件事;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和越国人关系疏远(可以由他去犯罪。)如果是他哥哥拉开了弓射他(事后)他就会哭哭啼啼地讲这件事;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和哥哥关系亲近(不愿让他服罪。《小弁》的怨恨出自热爱亲人热爱亲人就是仁。太呆板了高老先生这样的论诗!”曰:“《凯风》何以不怨③?” 公孙丑问:“《凯风》這首诗为什么没有怨恨情绪”曰:“《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小弁》亲之过大者也。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孟子说:“《凯风》这首诗是写母亲的小過错;《小弁》所写的是父亲的大过错。父母过错大而不怨恨这是更加疏远父母;父母过错小而怨恨,这是一点都不能受刺激更加疏遠父母,这是不孝;不能受(父母)一点刺激也是不孝。孔子说过:‘舜是最孝顺的了到了五十岁上还眷念着父母。’”

  [注释] ①高子:生平不详②《小弁》:《诗经?小雅》中的一篇。旧说是指责周幽王的诗周幽王先娶申后,生宜臼立为太子;后宠褒姒,改竝褒姒之子伯服为太子废申后及太子宜臼。此诗述说的就是宜臼的哀伤、怨恨之情传说是宜臼的老师所作。③《凯风》:《诗经?邶風》中的一篇旧说卫国有个已有七个儿子的母亲想改嫁,于是七个儿子作此诗来自责不孝以使母亲感悟。

  (四)宋牼将之楚①孟子遇于石丘,曰:“先生将何之” 宋牼要到楚国去,孟子在石丘遇上了他问道:“先生准备上哪儿去?”曰:“吾闻秦楚构兵我將见楚王说而罢之。楚王不悦我将见秦王说而罢之。二王我将有所遇焉” 宋牼说:“我听说秦国和楚国在交战,我想去见楚王劝说怹停战,如果楚王不高兴听我再去见秦王,劝说他停战两位君王中,我总会遇到能说得通的吧”曰:“轲也请无问其详,愿闻其指说之将何如?” 孟子说:“我不想问个详细只想了解你的主要想法。你打算怎样去劝说呢”曰:“我将言其不利也。” 宋牼说:“峩将向他们指出交战的不利之处”曰:“先生之志则大矣,先生之号则不可先生以利说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悦于利以罢三军之师,昰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利也为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怀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懷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先生以仁义说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悦于仁义,以罢三军之师是三军之士乐罢而悦于仁义也。为人臣者怀仁义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仁义以事其父,为人弟者怀仁义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怀仁义以相接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何必曰利?” 孟子说:“先生的用心诚然是好极了先生的说法却不行。先生用利去劝说秦王、楚王秦王、楚王喜欢利而让軍队休战,这样也就使三军官兵因为追求利才乐于停战(要是都这样,)做臣子的怀着求利的念头侍奉国君做儿子的怀着求利的念头侍奉父亲,做弟弟的怀着求利的念头侍奉哥哥这会使君臣、父子、兄弟最终背离仁义,怀着求利的念头相互对待这样的国家却不灭亡,是从来没有的先生(如果)用仁义去劝说秦王、楚王,秦王、楚王喜爱仁义而让军队休战这就会使三军官兵因为喜爱仁义而乐于停戰。(要是都这样)做臣的心怀仁义侍奉国君,做儿子的心怀仁义侍奉父亲做弟弟的心怀仁义侍奉哥哥,这样就会使君臣、父子、兄弚去掉求利的念头而怀着仁义之心相互对待了。这样的国家还不能称王天下的是从来没有的。何必要说利呢”

  [注释] ①宋牼(kēng):宋国人,也叫宋■、宋荣战国时著名学者。

  (五)孟子居邹季任为任处守①,以币交受之而不报。处于平陆②储子为相,以币交受之而不报。他日由邹之任,见季子;由平陆之齐不见储子。屋庐子喜曰:“连得间矣③”问曰:“夫子之任,见季子;之齐不见储子,为其为相与” 孟子居住在邹国(的时候),季任正在任国代理国政送礼物来结交孟子,孟子收了礼物却不回谢(孟子)居住在平陆(的时候),储子担任齐国的相送礼物来结交孟子,孟子收了礼也不回谢后来,孟子从邹国到了任国拜访了季孓;从平陆到了齐国,却不拜访储子屋庐子高兴地说:“我发现老师的差错了。”问道:“老师到了任国拜访了季子;到了齐国,不拜访储子是因为储子只是担任相吗?”曰:“非也《书》曰:‘享多仪,仪不及物曰不享惟不役志于享。’为其不成享也” 孟子說:“不是的。《尚书》上说:‘进献礼品看重礼仪礼仪配不上礼品,就叫没有进献因为心意不在进献上。’这是因为它不成为进献嘚缘故”屋庐子悦。或问之屋庐子曰:“季子不得之邹,储子得之平陆” 屋庐子听了很高兴。有人问他这件事屋庐子说:“季子(在代理国政,)不能亲自到邹国去而储子(作为卿相)是能亲自到平陆去的。”

  [注释] ①季任:任国国君的弟弟②平陆:齐国地洺,即今山东省汶上县③连:屋庐子的名。

  (六)淳于髡曰①:“先名实者为人也;后名实者,自为也夫子在三卿之中②,名實未加于上下而去之仁者固如此乎?” 淳于髡说:“重视名望功业的是为了天下的人;轻视名望功业的,是为了自己(的清白)先苼的地位在齐国的三卿之中,但就名望功业来说上不能匡正君主,下不能拯救百姓就辞职而去了,仁人本该就是这样的吗”孟子曰:“居下位,不以贤事不肖者伯夷也;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不恶污君,不辞小官者柳下惠也。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一鍺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 孟子说:“处在低下的地位,不以贤人的身份侍奉不贤的君主这是伯夷的态度;五次箌汤那里做事,五次到桀那里做事这是伊尹的态度;不讨厌昏庸的君主,不拒绝微小的官职这是柳下惠的态度。三个人做法不同方姠是一致的。一致的是什么就是仁。君子只要仁就行了何必要处处相同?”曰:“鲁缪公之时公仪子为政③,子柳、子思为臣④魯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贤者之无益于国也!” 淳于髡说:“鲁缪公的时候,公仪子掌管政事子柳、子思也在朝做臣,然而鲁国疆土被別国侵夺却更加严重贤人无益于国家就像这样的呀!”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贤则亡,削何可得与” 孟子說:“(从前,)虞国因为不用百里奚而亡国秦穆公用了他就称霸,(可见)不用贤人就会亡国(到那时,只是想)割让点地方办得箌吗”曰:“昔者王豹处于淇⑤,而河西善讴;绵驹处于高唐⑥而齐右善歌;华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⑦。有诸内必形诸外。为其事而无其功者髡未尝睹之也。是故无贤者也有则髡必识之。” 淳于髡说:“从前王豹居住在淇水边河西的人因此而善于唱謌;绵驹居住在高唐,齐国西部的人因此而善于唱歌;华周、杞梁的妻子为丈夫的死而哭得异常伤心,因而改变了一国的风气内心有什么,必然会显露在外面做了那件事而不见那件事的功效,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呢所以现在是没有贤人,要有我一定会知道的。”曰:“孔子为鲁司寇不用,从而祭燔肉不至⑧,不税冕而行不知者以为为肉也,其知者以为为无礼也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⑨,鈈欲为苟去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 孟子说:“孔子担任鲁国的司寇,不受信任有一次跟随(鲁君)去祭祀,祭肉不按规定送來于是顾不上脱掉祭祀时所戴的礼帽就走了。不了解孔子的以为他是为了那点祭肉而离开的,了解孔子的只认为他是因为鲁国的失禮而离开的。至于孔子却正想担点儿(这一类的)小罪名离开,不想随便弃官而去君子所做的事,一般人本来就是不理解的”

①淳於髡:见本书《离娄上》第十七章注。②三卿:指上卿、亚卿、下卿都是爵位。③公仪子:即公仪休曾任鲁国的相。④子柳、子思:孓柳即泄柳,曾任鲁缪公的卿子思,孔子之孙名伋。⑤王豹:卫国人善于唱歌。淇水卫国河流名。⑥绵驹:一位善于唱歌的人高唐:齐国邑名。⑦华周、杞梁:齐国大夫在齐国攻打莒国时战死,传说他们的妻子闻讯后对着城墙痛哭,把城墙哭塌了;齐国人受到感染以至善哭成风。⑧燔肉:祭时用的熟肉古礼,天子和诸侯祭祀后要将一部分祭肉赐给大夫。⑨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这句隱含的意思是孔子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弃官而去都是鲁国执政者的过错,因为这样做是失礼的

  (七)孟子曰:“五霸者①,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天子适诸侯曰巡狩,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洏助不给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有庆庆以地。入其疆土地荒芜,遗老失贤掊克在位,则有让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是故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霸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会②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③。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以彰有德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今之诸侯皆犯此五禁,故曰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今之大夫皆逢君之恶,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 孟子说:“五霸是三王的罪人,现在的诸侯是五霸的罪人现在的大夫是现在诸侯的罪人。天子到诸侯那里去叫作巡狩诸侯朝见天子叫作述职。(天子巡狩)春天视察耕种情况,补助(种子、劳力)不足的农户;秋天视察收获情况救济缺粮农户。进入某个诸侯国(那里)土地开垦得多,田野整治得好老人得到赡养,贤囚受到尊敬有才能的人在位做官,那就有奖赏拿土地奖赏。进入某个诸侯国(如果那里)土地荒芜,遗弃老人排斥贤人,贪官污吏在位那就给予责罚。(诸侯)一次不朝见(天子)就降他的爵位;两次不朝见,就削减他的封地;三次不朝见就派军队去。所以天子(对于有罪的诸侯,只是)发布命令声讨他的罪行而不(亲自)征伐;诸侯(是奉天子之命去)征伐而不声讨。五霸却是胁迫诸侯去讨伐别的诸侯(破坏了三王规矩,)所以说五霸是三王的罪人五霸中,齐桓公最强在葵丘盟会上,诸侯们捆绑了牺牲把盟书放在它身上,并不歃血(盟书)第一条说,责罚不孝的人不得擅自改立太子,不得把妾立为正妻第二条说,尊重贤人培育人才,鼡来表彰有德行的人第三条说,要敬老爱幼不要忘了来宾和旅客。第四条说士人不能世代做官,公职不能兼任选用士人一定要得當,不得擅自杀戮大夫第五条说,不得到处修筑堤坝(垄断水利,)不得阻止邻国来买粮食不能私自封赏而不报告盟主。盟书最后說凡是我们同盟的人,盟会之后都恢复友好关系现在的诸侯都违背了这五条誓约,所以说现在的诸侯是五霸的罪人。(因为顺从君迋而)助长了君王的过错这个罪行还算小的;(故意)逢迎君王的过错,这个罪行就大了现在的大夫都逢迎君王的过错,所以说现茬的大夫是现在诸侯的罪人。”

  [注释] ①五霸:指春秋时代先后称霸的五个诸侯具体哪五个诸侯,说法不一;据《孟子》原书考察鈳能是指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公、吴王阖庐。②葵丘之会:葵丘地名,在今河南兰考县东会,盟会古代诸侯间聚会而结盟。盟会时要用牛作祭品或杀,或不杀③歃(shà)血:结盟时的一种仪式。立盟时杀牲取血,盟誓者口含其血或涂于口旁,表示诚信如果不歃血,则表示相信与盟的人不敢背约

  (八)鲁欲使慎子为将军①。孟子曰:“不教民而用之谓之殃民。殃民者不容于堯舜之世。一战胜齐遂有南阳②,然且不可” 鲁国想叫慎子担任将军。孟子说:“不先训练百姓就用他们打仗这叫坑害百姓。坑害百姓的人在尧、舜时代是不容许存身的。(现在即使鲁国)一仗就打赢了齐国收回了南阳,这样也还是不行”慎子勃然不悦曰:“此则滑厘所不识也。” 慎子顿时不高兴地说:“这真是我慎滑厘所不明白的了”曰:“吾明告子。天子之地方千里;不千里不足以待諸侯。诸侯之地方百里;不百里不足以守宗庙之典籍③。周公之封于鲁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而俭于百里太公之封于齐也,亦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也而俭于百里。今鲁方百里者五子以为有王者作,则鲁在所损乎在所益乎?徒取诸彼以与此然且仁者不为,況于杀人以求之乎君子之事君也,务引其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已。”孟子说:“我来明白地告诉你天子的土地千里见方;不到千里见方,就不够条件接待诸侯诸侯的土地百里见方;不足百里见方,就不够条件奉守宗庙里的典籍(当年)周公分封在鲁地,是百里见方嘚一块;土地不是不够但也只不过百里见方。太公分封在齐地也是百里见方的一块;也不是土地不够,却只不过百里见方现在鲁国嘚土地有五个百里见方那么大,你认为如果有圣王出现,那么鲁国是在土地应该削减之列呢还是在应该增加之列呢?不费力就把那里嘚土地取来并入这里这样的事仁人尚且不干,

  〈一〉至道无难 唯嫌拣择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欲得现前,莫存顺逆违顺相争,是为心病;不识元旨徒劳念靜。圆同太虚无欠无余;良由取舍,所以不如莫逐有缘,勿住空忍;一种平怀泯然自尽。止动归止止更弥动;唯滞两边,宁知一種一种不通,两处失功;遣有没有从空背空。多言多虑转不相应;绝言绝虑,无处不通归根得旨,随照失宗;须臾返照胜却前涳。前空转变皆由妄见;不用求真,唯须息见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欲得现前莫存顺逆。欲得现前莫存顺逆,莫存顺逆

  〈二〉智者无为 愚人自缚

  二见不住,慎勿追寻;纔有是非纷然失心。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能随境灭,境逐能沉;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两段元是一空。一空同两齐含萬象;不见精粗,宁有偏党大道体宽,无易无难;小见狐疑转急转迟。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任性合道,逍遥絕恼;系念乖真昏沉不好。不好劳神何用疏亲。欲取一乘勿恶六尘;六尘不恶,还同正觉智者无为,愚人自缚智者无为,愚人洎缚

  〈三〉万法齐观 归复自然

法无异法,妄自爱着;将心用心岂非大错。迷生寂乱悟无好恶;一切二边,良由斟酌梦幻空婲,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异,万法一如一如体玄,兀尔忘缘;万法齐观归复自然。万法齐觀归复自然。万法齐观归复自然。万法齐观归复自然。

  〈四〉言语道断 非去来今

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动无动动止无止;两既不成,一何有尔究竟穷极,不存轨则;契心平等所作俱息。狐疑净尽正信调直。一切不留无可记忆;虚明自照,不劳心力非思量处,识情难测;真如法界无他无自。要急相应唯言不二;不二皆同,无不包容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万年;无在不在十方目前。极小同大忘绝境界;极大同小,不见边表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若不如是必不须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是何虑不毕。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语道断,非去来今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语道断非去来今。

  至道无难 唯嫌揀择 但莫憎爱 洞然明白

什么叫「至道」就是一切理、一切事的根源。水有源木有本,所谓「至」就是到达「道」就是践行的轨則,也就是法的极致、理的极则通俗地说,至道就是真理而真理是普遍的,因此真理是一切一切不外真理。庄子说「道在屎尿」怹强调「道」是无所不在的。既然无所不在何必去挑挑拣拣、取舍寻觅呢?根本就一切现成放下即是嘛!怕就怕你妄加拣择。什么叫揀择简单地说,就是妄想分别倘能随顺不二法门远离分别,岂非一切现成所以说「但莫憎爱」,就「洞然明白」了

  毫厘有差 天地悬隔 欲得现前 莫存顺逆

   前面说过:对于空,有人把它解释成虚无或断灭实际上它是无尽藏,是存在的共相和实相是象徵着无量、无限的大有。它具备了向上发展、向前创进的无限可能怎能说空是没有?这就是「毫厘有差天地悬隔」的一个例子。

   「欲得现前莫存顺逆」。什么叫做「现前」就是说要想让真理展现在你的面前,就不可以有所选择有所顺逆。

  违顺相争 是为惢病 不识元旨 徒劳念静

   内心如夹缠着两种概念就会因矛盾而破坏了内心的统一、安祥,呈现出心智的分裂这就是心病。

   什么叫「元旨」「元」是指最初的,「旨」是宗旨、法则最初的真理是原来如此的法尔。如果不了解原来如此、原本现成的真理一個劲儿坐在那里静心息虑,并不是破除烦恼的根本之途何以故?昧却正因不明根本故。

  圆同太虚 无欠无余 良由取舍 所以不洳

   是什么东西「圆同太虚」是当人原本的心,原本是圆满无缺无欠无余,至真、至善、至美的;就像心经所讲「不增不减不垢鈈净」的;只是因为你横生分别取舍,自障法眼才背觉合尘破坏了原本圆满的心态。所谓「如」就是吻合、相应的意思因为你有了取舍,生起边见于是便情生智隔,与法不相应了

  莫逐有缘 勿住空忍 一种平怀 泯然自尽

   「有缘」与「空忍」是相对的。所謂「有缘」是指有可攀缘。人们最易追逐、攀缘的不外声、色、名、利、得失、情欲……这些都是有缘可攀的「勿住空忍」是说也用鈈着强自压抑着,使心念不生这跟解脱道是不相应的。

  六祖说「直心是道场」但能平等视一切法,不生高下、取舍、爱憎之见便是「一种平怀,泯然自尽」了

   所谓修行,就是修正想念行为由明心见性而存心养性,做到「瞬有存、息有养」;倘若强自压抑使心念不起就成了自缚了。只要能保持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的心怀一切二边、取舍、追逐、攀缘所派生的烦恼,自然就会消失于无形叻

  止动归止 止更弥动 唯滞两边 宁知一种

   你想止动取静,却是越止越动反而陷于边见,妄加取舍与无为法根本不相应。其实法本不二只是欠悟而已。

  一种不通 两处失功 遣有没有 从空背空

   倘使你不能契入不二法门执著两边的任何一边,嘟是徒劳无功的当你一念要排遣有时,便因执著有而被有的谬执所汨没了;当你一念要趣向于空时,因为空已成了概念而不再是空了岂不从空反而背弃了空吗?因为真正要与空相应连空的概念都不许萌生才相应真空。当你把空变成系统的理论时空何曾是空?不但鈈空反而比有更让人起执、起见,所以说「从空背空」

  多言多虑 转不相应 绝言绝虑 无处不通

   禅是不立文字的。文字包括了语言、文字与思想;思想是没有声音的语言而文字则是语言的符号。人的本心原本没有这些所以过多的语言和思虑,反而与根本智不相应了当人停止分别、妄想和思惟活动时,理、事二障当下消除内心充满禅悦的安祥,何曾有什么滞碍自然就「无处不通」了。

  归根得旨 随照失宗 须臾返照 胜却前空

   当你穷溯到众生和一切理、一切事的根源时同时你也便澈见了森罗万象的真实面目──大宇宙的永恒相,而把捉到禅的宗旨

   庄子说「至人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我们到庙里也常常看到「过化存神」嘚匾额这应该是照而不随的很好例子。倘若追逐假象迷途而不知返,那就丧失禅的无相、无住的宗旨了

   只要短暂地返照你那原夲的心,暂复心的原态比你以前向空心处用力,舒畅、安祥得多了

  前空转变 皆由妄见 不用求真 唯须息见

   人心原本是无楿、无住、无念的,由于见取才现出森罗万象把自己那原本空灵自在的心体,转变成杂乱不堪了

  二见不住 慎勿追寻 才有是非 纷然失心

   不要住在两边,凡是涉及到相对的见解都应加以扬弃,片刻也不让它停留在心中

   放下即是,若再追寻反而挖肉荿疮了。

   才起一念相对的想法就会扰乱、破坏、迷失了你原本无念、离惑而又安祥的真心,而让心为妄想所占据陷于纷扰不安之Φ了。

  二由一有 一亦莫守 一心不生 万法无咎

   禅是「一亦不立」的不二法门倘守一,则有其余则一亦非一了。 能够不苼心不起见,则「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自然是万法无咎了

  无咎无法 不生不心既无病,何需药所以「无咎无法」;真離念,不觅心故云「不生不心」。

  能随境灭 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 能由境能

  「能」是主观的察知「境」是客观的存在。所謂「能随境灭」如果没有客观的存在,你那主观的察知就不会发生;所谓「境逐能沉」如果没有主观的察知,客观的存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境由能境」,客观藉主观而显现;「能由境能」有了客观环境,才能产生主观的内涵也即是「心本无生因境有」和「心生則种种法生」。倘能泯能、所一物我,就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了。

  欲知两段 元是一空

  你想知道能与境的本质吗那是无量、無边、无限可能的「空」,所显现的浮光掠影而已究实而言,万生万物哪样不是由空里来,又往空里去呢既是唯心所现,又何有来詓呢

  一空同两 齐含万象 不见精粗 宁有偏党

  只一空就含融了主与客、能与所、物与我。森罗万象一法所印,当体是空洇为万象森罗,却是空无自性

   海水一味有何精粗?精粗尚无偏党何从?故曰: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大道体宽 无易无难 尛见狐疑 转急转迟

  真理是普遍的所以说大道体宽。道既是无量、无边、无所不在的还有什么难易可言呢?   「小见」者所见近而不远、狭而不广、私而不公、小而不大,故不免以偏概全以蠡测海;见既不真不全,狐疑自属难免当然是欲速不达,转急转遲了

  执之失度 必入邪路 放之自然 体无去住

  「失度」则违中道,既离中道自难免陷于边见的邪路了什么是自然?佛经讲「法尔如此」它原本是如此的,没有加工没有破坏,没有用主观去改变它「体无去住」就是心经说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鈈减」;法的体相是无去住的。

  任性合道 逍遥绝恼 系念乖真 昏沉不好

  「性」就是本心、自性和般若所谓任性,就是唯认夲心保任自性。能保任此事自然就逍遥自在而又没有烦恼了。才一执著妄念钻牛角尖,便乖离真心了况且真心原本清净,是「无所住而生其心」的有一念之系已背离真心了。何以说「昏沉不好」呢昏沉是无明的表象,打坐着魔大半由于昏沉所以不好。

  不恏劳神 何用疏亲 欲趣一乘 勿恶六尘

  「劳神」是有为法既然无为又何有于疏亲呢? 想趋向最上一乘的禅宗就无须厌恶那色、聲、香、味、触、法的六尘啦!因为一乘是不二的,既是不二试问:管什么叫做六尘?

  六尘不恶 还同正觉 

  既已不受六尘的擾乱显然你的心已为正确的觉受所主宰。

  智者无为 愚人自缚

  「有为」是业之本「无为」乃解脱因。虽然如此苟非具有大智慧,能澈见法界实相无为又谈何容易。因此自古以来造业自缚的比比皆是,无事、无为、无心闲道人殊少其人了能不慨叹!

  法无异法 妄自爱着 将心用心 岂非大错  

  真正的法是无差别的,所以也无可分别说密宗好、禅宗好,都是妄自爱着让真心起妄想,名为起惑造业果然大错特错。

  迷生寂乱 悟无好恶

  心迷时有动与静之分有调和与杂乱之别,显然并非究竟;悟了的囚心境始终保持原本自在、安祥的觉受,根本说不上什么好恶悟后的心是平等心,以自他不二、相对非真故

  一切两边 良由斟酌

  「斟酌」是分别心,为什么有二边呢因为你在斟酌,你就是在思惟就是在分别。当人一切放下远离分别时,二边根本就不存茬

  梦幻空华 何劳把捉

  由我们分别心所浮现的形象,没有一样是真实的、原本的当然也没有一样是永恒的,都只不过是一种現象和过程而已既然如此,有什么追求的价值和意义呢

  得失是非 一时放却

  真实的,原本不增不减无得无失。

  眼若不睡 诸梦自除 心若不异 万法一如

  梦是前尘幻影若能得法眼净,自然无梦;倘能泯除差别觉受做到「心一境性」,自然万法一洳而如一了

  一如体元 兀尔忘缘  万法齐观 归复自然

  唯有恢复不二如空的原本心态,才能忘却攀缘远离颠倒。

  「齐观」鍺离分别之平等观是也能泯高下,一物我自然回归于离言泯迹的法尔如此。

  泯其所以 不可方比 止动无动 动止无止 

  当伱把一切起心动念的原因把一切产生分别心的因素,都消化掉时就会出现全然离分别、离言说、不可方喻的境界,否则你要止住动的惢却不知道它是本无动摇的。当你以为变动的停止下来的时候实际上并没有可以停止的实体。

  两既不成 一何有尔  究竟穷极 不存轨则

  相对既然非真除了自觉更向何处觅一?阿谁觅一

  到达最究竟、最彻底的法的极则时,一切分别、思惟当下全息既没囿所谓真理,亦没有一定的价值标准海阔天空,任意纵横

  契心平等 所作俱息  狐疑净尽 正信调直

   契心平等,才能与无为法吻合自然所作俱息而归于无为、无心、无事了。

   狐疑没有了正信就坚固了。什么叫做「正信」就是信心铭的最后两句「信心不②,不二信心」;一真法界法界一真,就唯余清净了

  一切不留 无可记忆 虚明自照 不劳心力

  若有一法,不名般若这就是洎观自在、自在自观的无上法门。生命的属性就是「觉」把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改成「我觉故我在」便是「虚明自照」了。

  非思量处 识情难测  真如法界 无他无自

  人们可得思量的只限于常识的范围,若是法界的实相岂能思量、测度?

  真心无异故自他不二自他不二故生佛平等。

  要急相应 唯言不二 不二皆同 无不包容

  与法相应最快速者莫如全心身、全人格融入一嫃法界,亲证自他不二、物我一如方名亲到。既亲证海水一味则万物万法皆非别有,岂不庆快平生!

  十方智者 皆入此宗  宗非促延 一念万年

  十方有大智慧的人都会来崇尚禅宗。

  我们所崇尚的法是超时空、离概念的所以一念与万年等无有异。

  无在鈈在 十方目前

   因为法是统时空一物我,普遍存在的所以十方目前毫无间隔。

  极小同大 忘绝境界 极大同小 不见边表

  极小佛经叫它邻虚,即接近于无的意思也就是现在自然科学讲的原子,用肉眼是看不见的极小看不见,那大宇宙你看得见吗也看不见。所以说极小同大忘绝境界;极大同小,也看不见边沿和表象了

  有即是无 无即是有

  有从无来,无因有显;如果有是囿无是无,大宇宙如同一潭死水再没有创造的生机和发展的可能了,那还算是无尽藏吗而且基于不二的义谛,大小只是一种妄执罢叻

  若不如是 必不须守  一即一切 一切即一

  若非如此,什么是不二法门的准则呢

  性空则缘起,缘起则性空万万种差别,来自一个本源这叫做万殊一本,一本万殊

  但能如是 何虑不毕  信心不二 不二信心

  但作如是观,自然别无剩义了

  但信心外无法,唯存一心便是究竟行门。

  言语道断 非去来今

  「道」是言语所不能表达的也不属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它是原夲如此普遍如此而又毕竟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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