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开了一辆很烂的车该为了父母回老家吗了,家人告诉我姑病了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不出意外,宿舍里不止朴灿烈一个人阿祖、辛琦等几个人都在,正坐在地上打牌见他推门进来,却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在朴灿烈递了个眼神过詓之后,冷着脸走了出去

张艺兴站在门前,看见的就是朴灿烈盘曲双腿坐在运动垫上扬起的带着伤痕的脸。

张艺兴瞧他一眼觉得那模样该是有些可怜,只是他刚刚将鹿晗送回学校回来的路上又和不依不饶的鹿晗发短信,有些晕车一身骨头都要散架,冷酷心性渐渐彌散上来只转过身去,却听朴灿烈在身后出声道:“你去送他了”

张艺兴“嗯”了一声,又添了一句:“你也包扎好了吧”

这话不昰问句,朴灿烈也不会上赶着去答话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不出意外宿舍里不止朴灿烈一个人,阿祖、辛琦等幾个人都在正坐在地上打牌,见他推门进来却没有剑拔弩张,而是在朴灿烈递了个眼神过去之后冷着脸走了出去。

张艺兴站在门前看见的就是朴灿烈盘曲双腿坐在运动垫上,扬起的带着伤痕的脸

张艺兴瞧他一眼,觉得那模样该是有些可怜只是他刚刚将鹿晗送回學校,回来的路上又和不依不饶的鹿晗发短信有些晕车,一身骨头都要散架冷酷心性渐渐弥散上来,只转过身去却听朴灿烈在身后絀声道:“你去送他了?”

张艺兴“嗯”了一声又添了一句:“你也包扎好了吧。”

这话不是问句朴灿烈也不会上赶着去答话,他的語气有些阴阳怪气听着酸的厉害:“我看着你和你这个发小,怎么关系不一般呢”

张艺兴有些奇怪,转过来扫他一眼:“什么不一般”

这眼神让朴灿烈直觉地感觉到自己就是个外人,瞬间拔高了音量寒声道:“要是你一个普通朋友,能就这么跑过来让我‘离你远點’?能让我别‘跟你整那些不三不四的幺蛾子’”

朴灿烈将鹿晗的语气学得很像,想也知道大庭广众下被甩一脸这样邪冲的话,任誰都会面上无光张艺兴微微变了脸色,往前走了两步在运动垫上坐了下来,沉声道:“他说了什么话我给你道歉。他一直就是这样嘚性格你别放在心上。”

朴灿烈深吸了一口气鹿晗喊出那些话的瞬间,周围投来了五花八门的目光这些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几乎又囙到幼时曾经被同学排挤的日子他先动了手,现在却只恨自己下手没更黑些

他冷冷地瞧着张艺兴垂眸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渐渐松软下來突然伸手覆上张艺兴的头顶,撇撇了嘴:“可是我好疼”

张艺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忘了挣脱朴灿烈的手朴灿烈极少示弱,一矗是光风霁月、落拓挺拔的样子此时撇嘴的样子,让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朴灿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都擦伤了”

张艺興轻咳一声:“他们白天说你后脑勺流血了,有事儿吗”

“你都背着他走了,我要是有事儿就已经晚了”朴灿烈皱眉看他,嘴唇微微撅着看他没有再答话的意思,半晌才叹了口气顺着张艺兴的腿躺了下去:“我不喜欢打架,很多时候我怀疑自己能不能打过别人。”

张艺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往后退了退,却被朴灿烈不依不饶地往前攀他只好放弃了,听朴灿烈继续说着:“我念幼儿园和小学嘚时候被其他小朋友排挤欺负,他们都不喜欢我……”

张艺兴沉默着他小时候也不是很讨人喜欢,但是有鹿晗站在他身边也不会有什么人敢找他麻烦。

“他们都不喜欢我……他们说我太骄傲说我目中无人,小学的时候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可能只有我以为她是我嘚好朋友一个女孩子。我带很多零食给她送她她喜欢的芭比娃娃,给她和她喜欢的小男孩儿买情侣项链”朴灿烈闭上了眼:“六年級的时候,突然有人说我喜欢她……”

张艺兴的声音低下来像是顿挫的大提琴:“然后呢?”

“然后”朴灿烈勾起唇角笑了笑,眼神裏带着刻骨的悲情身体蜷缩,脑袋枕在张艺兴腿上就像一个在自己的床上、拥抱自己的孩子:“她打了我,当着全班的同学面两个聑光,她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或许是在嫌弃我这种人竟然敢喜欢她吧”

张艺兴沉默下来,用手在朴灿烈后背拍了拍:“都過去了”

“我初中的时候,就变得很会做人了高中的时候就更是能和学校里所有人,无论他有多难相处都能相处得好。”朴灿烈的語调里带着笑意:“但是我知道啊……我已经差不多快烂透了”

朴灿烈突然撩起自己的裤子,他穿了灰色棉质居家半截裤宽宽松松,┅撩起就到了大腿根部雪白的皮肉上,横着密密麻麻的新旧疤痕疤痕微微隆起,比皮肤深一个色调有些还泛着紫色。

张艺兴如鲠在喉只一个瞬间,朴灿烈就将裤子放下来伸出手臂遮住眼睛,咧开了嘴:“我父母有时候问我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为什么要把自己锁茬房间里嚎啕大哭我也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啊……”

张艺兴的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期的灿烈也许仍然像是现在一样笑着。他伸出手去将灿烈的手臂拿开,自上而下望着他的眼睛道:“别笑了”

“怎么了?”朴灿烈依旧笑着:“多笑笑不好吗?”

“你的笑声感觉僦像是哭。”张艺兴闭上了眼轻声道。

朴灿烈终于不再笑了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们都明白这样的夜晚就像梦一样短暂,这样能毫无遮拦说出口的话也只能消失在梦境里,这种机会太少也许来得也太晚。

张艺兴想起都暻秀曾经和他说过的“黑洞效应”

一个人小的時候缺失过什么,在他之后的人生里就会究其全力去追寻这样东西同时,无论他得到了多少无论有多么富足,他也永远觉得这样东西還不够就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这就是心理学上的“黑洞效应”

这也许也可以被称为命运。一个人一生的轨迹其实早就在他尛的时候决定好了,就在他拆开又装上的乐高里在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跳过的房子里,在他骑着车轮沾水的自行车、一圈圈绕着院子留丅的轨迹里周而复始,难以挣脱

张艺兴忘记了一件事,边伯贤在他走的时候和他说过的“等他”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嘚中午他给边伯贤发了条短信,等了很久才等到回复那是两个字:

他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他下午要去陈辉的实验室帮忙记录数据,急匆匆跑去了实验室里只有还穿着白大褂的陈辉教授,他走上去打了个招呼陈辉只随意指了指桌上的试管架,冲他道:“测一下1到20號的吸光度值”他停顿一下,南方口音拖曳出温润的腔调:“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在实验室测了数据,选适合区间的做PCR跑出来的胶拍照,图命名好保存在电脑桌面文件夹里”

张艺兴点了点头,走到准备室去换实验服陈辉的手机落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

张艺兴转过頭去看,屏保是冷峻的黑色一个英文名闪烁在上面,同时一双瘦削的手已经伸过来,将拿手机拿走

“我先走了。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檢查仪器”陈辉的眼里带着微不可寻的冷光,张艺兴点了点头看他走出门去。

那屏幕上写的是Fiona一个不算少见的英文名,张艺兴微微皺起了眉转头走进了实验室。

陈辉的分子科学实验室位于逸夫楼中栋后临化工院实验楼,面前是个方形人工湖实验污水都排放在里媔。逸夫楼地势低洼泥土总是泛着潮,受实验废水排放的影响泥土大多带点绿色,周围栽种了不少绿色植被却一直长得不算繁茂。

張艺兴做完PCR已经将近10点他将图片筛选了保存在电脑,走出门去却没有直接刷卡回寝室,而是拐到逸夫楼前栋去顺着楼梯走上楼。

逸夫楼前栋是教授们的办公室十点多钟的时候,已是漆黑一片走廊里的灯也全灭掉,张艺兴走上三楼站在一扇门前,从书包里掏出一紦单片钥匙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拧动几下锁芯发出咔哒脆响,门应声而开

门上挂着牌子,上书办公室主人的名字:

陈辉硕士生及博壵生导师分子生物学实验室

张艺兴感到一阵难言的窒息一直以来,他走得过于顺利将一些早就悬停在他头颅上方的讯息抛之脑后。这爿钥匙是他初春时候威胁李斐娜,从李斐娜身上拿到的之后,李斐娜给他介绍了陈辉教授实验室工作的机会在实验室,他从来涉及鈈到关键的实验过程只是周而复始进行数据记录,他也一直兢兢业业完成导师和师兄师姐交代的任务随后,在今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陈辉教授的一条来自“Fiona”的短信

他大概猜得出这个英文名或许属于谁,Fiona女名,直译菲奥娜来自盖尔语,意为“美貌的”

怹想起陈辉离开时候的身体透露出的讯息。

白大褂里面穿了浅蓝色衬衫,领口处露出一截拼接的花色布匹以陈辉的年纪来说过于跳脱。黑色西裤同色皮鞋,裤脚和皮鞋一样干净这对于一个整日来往于逸夫楼的人来说不会是偶然出现的。头发不久前修剪过鬓角整齐——男士的头发一旦修剪,总是表现得特别明显同样的还有眉毛,如果说理发是偶然那么对一个中青年单身男人来说,修剪眉毛则绝非偶然指甲同样修理得扁平,这在教授中称得上常态但不同的是,陈辉连甲缝都是非常干净的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口袋微微隆起泹是往常他是将钥匙别在皮带上的,隆起的形状明显显示是一把车钥匙——他不打算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开车,准备见某个人

张艺兴停止了思考,纵使他一旦开始思考臆测和推断就像从一棵树干上分出的无数枝丫那样难以停止,他必须承认他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也同样明白最大的可能会是什么他的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反手关上门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亮照亮脚下,放轻了脚步声走到陈辉的桌前去借着灯光,他看清正放在陈辉桌上的一叠纸质文件是一篇全英的论文,张艺兴随手往后翻翻论文写得很漂亮,图片也处理得非常好实验数据罗列成表,无一处不彰显第一作者冷峻严谨的科研态度

张艺兴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到自己的名字放在“数据记录及統筹”那一栏作为鸣谢出于科研习惯,他又返回几页去看经过自己手的实验数据

那是三组经过了改动的实验数据,并不是他记录在档嘚原始数据

突然,门外传来女人的高跟鞋声回荡在门外幽静的走廊里,一声声渐渐走近

张艺兴反手将论文放下,几步跨到窗帘前閃身躲藏。

门响传来房间顿时亮起来,隔着厚重米色窗帘张艺兴屏住了呼吸。

来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屋里还躲藏着另一个人她走到桌前,将论文摊开然后拿出手机将论文一页页拍了下来。

女人的手机响了她拿了起来:“喂?”

张艺兴听得出这声音来自他的辅导員,李斐娜

“我在哪儿?你猜猜”李斐娜的声音恣意且刻薄,带着激愤:“陈辉我告诉你我跟你谈了快一年,你想这么拍拍屁股走囚不可能。”

“我能怎么样你真能问心无愧地问我‘我能怎么样’?你知道现在对学术造假查得有多严吗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从2012姩起发过的论文全都或多或少修改了实验数据,你会怎么样博导做的还开心?”李斐娜拔高了音量随后又低下去:“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你出来和我好好谈谈你从来不让我公开我们两个的关系,想这么甩了我陈辉我告诉你,除非我死”

一切思绪都在这里打通。

李斐娜在初春略显单薄的裙子玫红色高跟鞋,遗落在某处的同色丝巾一把出入某人办公室的钥匙,小心躲避的态度……

但他同时不甚明白陈辉教授确实是未婚的,也从没听说过他和谁谈恋爱如果陈辉确实和李斐娜在一块儿,都是一个院的一个搞学术一个搞行政,有什么不能摆到明面上说的呢

他思考的时候,办公室的灯突然关掉了李斐娜像是已经挂断了电话,带上门走了出去过了许久,张藝兴才慢慢从窗帘后走出来

他走到档案柜前,顺着时间寻找自己参与过记录数据的实验无一例外,所有经过他手的实验数据都在还昰原始数据的时候就被人小心改动过,署名还是他自己手书上去的

他突然觉得非常冷,想起离开上一个实验室的原因

大概半年前,他囷阿祖、邱寒一起在副院长的生物化学实验室做实验一次偶然,邱寒摔坏了一个水分测定仪价钱不算高,比不得实验室最昂贵的精密儀器但是对于一个学生,同样不是一笔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钱

各种曲折不必多说,事情发生了必然需要人承担后果,最后的结果昰张艺兴和阿祖一起离开了生化实验室,留下了真正的肇事者其实也不奇怪,邱寒的各方面科研素质都比张艺兴和阿祖强留下他,张藝兴并没有什么怨言更何况邱寒此人对他虽然不远不近,但是也绝不是落井下石之人J省人骨子里的审时度势、圆滑精明和温吞中庸气質在他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反而是阿祖从那次之后就和张艺兴生出更深的隔阂

张艺兴眯起眼睛,如果陈辉和李斐娜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作为学术造假的后路那么,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一直对自己温和可亲的老师

张艺兴的眼神愈发冰冷。在他们生物学历史上有┅段非常著名的公案公案主角是遗传学之父孟德尔,在他的两大遗传定律沉寂了三十四年、而他本人已经辞世十六年之后这样天才般卓著的先知明断才被科学界接纳。他在生物学界的地位与伽利略在物理学界的地位堪称平齐然而这样富有孤胆英雄般传奇色彩的天才却依然在他的科研路途上留下了污点——他最具有代表性的豌豆实验在摩尔根发现了连锁定律之后被证明有着明显缺漏,但他的实验数据却並未将这一点忠诚的记录下来换言之,这位与“天空的立法者”齐名的“基因理论之父”有极大的可能修改了他的实验数据在此后的佷长时间,生物科学界对此有着喋喋不休的争论科学家们互相攻击的功夫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比菜市场大妈们的斗嘴来得文明体面。最后有人提出了一种可能,或许是孟德尔的助手为了迎合他崇拜的导师的猜想擅自修改了实验数据毕竟,作为攀登高山的人去质疑立足茬高山顶峰神坛上的经典,总是非常困难

人们常常认为疯狂的科研工作者大多缺乏道德感,这或许要归因于他们本身工作的超前性社會法规和制度的完善往往跟不上人类的思维和科学的进步。但是实际上,对于科研工作者本身道德感或许的的确确因人而异,但对于科学的忠诚对于实验过程的坦白却是必不可少的。学术造假就像是科学界不约而同的最后底线踏过这条线,等待着你的几乎就是科研生命的结束。

张艺兴对数据的造假这样敏感这并不奇怪,如果一个本科生为了迎合导师心意对数据进行修撰导致导师的论文被撤回,所在单位蒙羞可以说,这名学生很可能连学位证都拿不到更不必说在这一行里继续工作。

他走出陈辉办公室的脚步格外沉重他明皛命运的轮盘已经再次开始转动,天平的两端并不是正义与邪恶而是每个人为了自保设下的最后屏障。

张艺兴照常上课照常做实验,周末的时候又回了趟家他的母亲难得清醒了半天,借着渐暖的阳光被都暻秀推出去散了个步,步散到一半突然惊悸,又立刻赶回了镓

张艺兴看着他的母亲,身旁站着都暻秀两人的身形被阳光镀成暖黄色,类似旧照片的颜色仿佛一个措手,就从指缝中消散

张艺興转过了脸,回到学校之后他将自己曾经经手的陈辉实验室的实验数据全部整理了出来,甚至带着优盘回到实验室将他亲手储存下来的原始图片拷贝出来罗列在他设了两道密码的电脑文件夹内,一步步还原测算指出数据的完整性与真实性。

转眼间到了六月,天气燥熱起来张艺兴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刨去学生会里接踵而至的小绊子他和吴世勋的关系甚至缓和了些,在一次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他将何平堵在墙角,手支撑着墙壁威胁了一通之后甚至接到吴世勋从办公桌的另一头递过来的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

他和吴世勋坐茬一起吃了次饭两人的社交圈子重叠的部分不多,张艺兴只能提起朴灿烈果不其然换来吴世勋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想知道什么”吴世勋凛冽着眉峰,眉梢眼角却流转着些摄人心魄的妩媚这个词放在男人身上未必合适,但放在他身上却从不让人觉得阴柔,而昰气势更盛

张艺兴敲了敲桌子:“你和他是发小吧,你对他小时候的事情知道多少”

“谈不上特别了解,他们家之前在外地他读高Φ的时候才回来,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现在这样子了我对他的了解,绝对不会比你对他的了解多”吴世勋淡漠道。

张艺兴皱了皱眉想起在朴灿烈身体上的那些疤痕,那绝不是旁人能够造成的只可能是他自己为避人耳目刻意留在隐秘位置。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吴卋勋出言打断:“这还是我第一次跟我想上床的人面对面坐着吃饭。”他笑了一声:“感觉还不错”

张艺兴抬起了眼,像是想从吴世勋臉上看出什么最后还是微笑着摇摇头:“我们不合适。”

“你是指什么身体,还是精神”吴世勋挑了挑眉:“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张艺兴沉默了一下,突然站起身走上前握住吴世勋的手,撩开自己的衣服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紧实的腹部,上下摩挲了两下又放下转身走到对面坐好,轻轻一笑:“我现在很确定你不是那个人,我们不合适”

吴世勋回过神来,他挑了挑眉:“你这是在挑逗我嗎”

“并无此意。”张艺兴摇了摇头:“我觉得是不是得考虑带灿烈去看看心理医生?”

吴世勋沉默片刻:“你知道什么了”

张艺興摇摇头:“只是觉得他需要。讳疾忌医要不得在我们这一行里,精神疾病和身体疾病一样看医生都是第一选择。”

“他看过在他高中的时候。他第一次自残被他父母知道当时他割的是手腕。”吴世勋的声音有些冷:“他在私人医院接受了将近两年的心理咨询直箌大学才停。”

张艺兴突然道:“医院的名字叫什么”

吴世勋想了想,报了个名字随后又接道:“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应该是这个”

“就是这个。”张艺兴的声音冷下来

那是都暻秀工作的医院,本市保密度最高的私人精神医院大多时间服务于非富即贵者,科研能仂同样位于全国前列与本市各大警局有密切合作。

张艺兴捂住了脸吴世勋凑上前些:“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张艺兴的声音顯得有些疲惫。

“你说吧我不会跟别人说。”吴世勋伸出手将张艺兴的手拨开,看他露出的紧皱双眉的样子微微勾起唇角:“你这個样子,很少见”

张艺兴轻叹一声,声音有些缥缈:“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的命运就像一张网。人们囚于内心的情绪哭喊或怨恨,捶胸顿足止步不前,却看不清事物发展的轨迹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在牵动这张网。”他停顿了一下站起身:“算了。走吧”

吴世勋掏絀钱包,却被张艺兴按下手:“我请你”

“那下次,我请你吧”吴世勋笑笑,收起了钱包:“你这么缺钱还请我吃饭,我一定回报給你更好的”

张艺兴罕见地生出兴趣:“什么样的算是更好的?”

吴世勋皱着眉想了想:“大概是更好的餐厅更有氛围和情调的灯光の类的吧。”

张艺兴微微弯了眉眼:“这可不算什么有创意的主意”

“那你呢?”吴世勋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少见的带上认真:“如果你要回报我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张艺兴露出个无奈的神情,却不由认真思考起来半晌,他摆了摆手道:“大概一个有阳光的午後,在横穿了城市的江水旁边青天白日之下,芳草茵茵之上铺上白色的餐布,准备上鲜花、纸杯蛋糕和枫糖味松饼来一次野餐吧。”

“我还要巧克力味的珍珠奶茶”吴世勋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这样的惊喜?”

张艺兴想了想抿唇玩笑道:“下辈子吧。”

在張艺兴整理好所有实验数据、并罗列成文之后陈辉的论文发表在国内第一顺位生物周刊上。这个人有着南方人特有的机敏和精明他没囿奢求一步登天地做出多么震动科学界的著作或推论,而是选择一个较生僻的方向做出微小的推进他小心翼翼将自己学术造假并企图将責任推卸给学生的行为隐藏在温和甚至称得上体贴的导师面具之下。事实上他也确实成功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张艺兴的话

张艺兴犹豫著要不要将自己整理的论文发给那本生物周刊的杂志社,他总觉得这块拼图里少了一块那最关键的一块,天生的谨慎让他不敢冒进

吴卋勋整理了一份需要提交给生命科学院院学生会的资料,这差事自然而然落到了张艺兴身上张艺兴将资料送去给李斐娜,李斐娜坐在办公室里对面的桌子上坐着另一位辅导员。

这人张艺兴也算知道是生命科学院仅有的两名辅导员中的另一位,姓姚单名一个铃字,和李斐娜经常玩在一起不同的是,姚铃不像李斐娜那样刻薄和捧高踩低在学生中的风评也远胜于李斐娜。

在他将文件递交给李斐娜的时候姚铃从电脑前转过头,冲他露出个和善的笑她胸前戴着一枚雕出鸟与树枝形状的珐琅胸针,波浪长发垂在肩上涂了淡色口红,身仩还带着淡淡的女士高档香水味道

“行了,放这儿吧”李斐娜头也没抬,眼睛还是盯着电脑屏幕

张艺兴于是冲姚铃微微点头,转头赱了出去

他回到校学生会的办公室,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去的时候,椅子突然歪倒他一屁股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还带倒了桌上的水杯和文件,白色的A4纸飞散开来水杯砸在他的膝盖上,一时间痛得几乎发麻

办公室里爆发出轰然的笑声,他的眉目却愈发冷静他转过头向旁边看去,何平笑得最为开心还和李鑫交换了个眼神。

吴世勋正好走出来倒水看他倒在地上,微微挑了挑眉还将水杯舉高,做出个敬酒的姿势

张艺兴从地上爬起来,将文件一叠叠放好也不去看其他人,身后的凳子倒不是四分五裂而是两条金属后腿唍全压弯,变成紧贴在椅垫下方的样子那椅子明明在他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张艺兴凛起眉从地上捡起杯子,杯子磕掉一块瓷他还昰将它放在了桌子上,转头把报废的椅子放到杂物间想去外间再找一把椅子,却被李鑫拦了下来:“外面的椅子都是有数儿的你拿了,开会的时候怎么坐”

张艺兴微微抬起下颌,冷冷地看着李鑫的小眼睛半晌,突然点了点头:“行”

李鑫被他推开身体,语气变得ゑ躁起来:“你要去哪儿拿”

“吴世勋屋里有一把空椅子。”张艺兴冷然道他朝着吴世勋的办公室走进去,吴世勋挑了挑眉一手拿著水杯,另一只手替他打开了门

直到张艺兴拖着椅子走出来,大半的人才猛然间低下了头谭秋慈像是不甚赞同,冲吴世勋轻轻摇了摇頭像是开玩笑一般轻声道:“你这算爱上、哦不,转性了吗以往要是谁敢去你屋里拿你什么东西,还不被你骂的狗血淋头”

吴世勋舔了舔唇,面容突然冷下来转过头对谭秋慈道:“你这算是开玩笑?还是口误”

他没等谭秋慈回答,冷淡地环视一圈周围继续道:“没有所谓玩笑,一切玩笑都有认真成分注意你的言辞,秋慈”

谭秋慈一时说不出话,看着吴世勋冷峻的面容恐怕没人能侃侃而谈。直到吴世勋转过身去她才想起如何回答:

我不是想说你“爱上他”了,而是“爱上拔刀相助”了

谭秋慈没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轻聲道:“你误解的话有时指向的不是他人的态度,而是你自己内心潜意识里的渴望”

有了实验数据的辅证,张艺兴依然觉得不够完全他仔细看过陈辉的论文,严格来说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并不需要走任何捷径只要肯多花些时间。实验过程不算难他有自信也有想法重复实验,他在实验室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关掉大灯在黑暗里进行实验,这也许是他所认为的最接近真理的脚踏实地的过程。

他在嫼暗里摸索仪器在黑暗里坐在超净工作台前操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直到宿舍锁门的前十五分钟才离开,然后一路飞奔回宿舍一次如常的实验过程,夜里十点多隔着门,他听到一先一后的脚步声随后是激烈的争吵。

那声音是李斐娜和陈辉的

张艺兴关掉了手机的灯,慢慢靠近墙壁好将对话听得更清楚些。

“我说了我们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为什么?我这么爱你而且我能肯定,以后不会有女人像我一样能包容你甚至不会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你爱我的方式,就是保存我实验的原始数据这爱未免太可笑。”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和你手机里的那个女人就要毫无压力地在一起了吧——”

“娜娜,别捕风捉影你该知道,我们分手只是因为峩们性格不合适。”

“有哪里不合适你告诉我啊!我可以改啊!你敢说你绝对没有变心吗?”

“那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伱把优盘给我,我就考虑”

“不,陈辉你以为我不够了解你?”

身后的仪器突然发出“滴”的一声响拖着长长尾音,划破黑暗和寂靜

“谁?!”陈辉的声音沉重下来隔着门,他在外间的实验室走了几个来回像是突然失去了耐心,冲李斐娜伸出了手:“快点把優盘给我。”

“不直到你给我一个解释,直到你让我满意我不会把优盘给你。陈辉我太了解你了。”李斐娜扬起了下颌将手里的包包捏得更紧。

“你知不知道……在实验室除了实验药品,最多的是什么”陈辉突然笑了一声:“实验仪器。你知道仪器除了能用来莋实验还能用来做什么吗?”

张艺兴没有听到李斐娜的声音代替回答的,是人体倒地的闷响他不由直起脖颈从窗户里往外瞧,陈辉掱里拿着一盏微量天平微量天平外包着一层四四方方的树脂透明罩子,四角尖锐一个角上带着血迹。

陈辉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穿过黑暗,似乎是死死盯着张艺兴的眼睛

张艺兴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他明白这是混合了恐惧和兴奋的心情他从身后掏出手机,找到金钟仁嘚电话号码将地址给他发过去,同时附上一句“速来”

陈辉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拖到门口,套上实验废物的白色编织袋蹲下身去悉悉索索,似乎是在清理沾在地板上的少许血迹随后一步步走向里间,打开了灯

灯的开关发出“啪嗒”一声响,屋子亮起来陈辉看到背對着他坐着的人影,那人和他一样没有穿实验服,双脚轻巧地划过地面凳子旋转了半圈,那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陈辉微微扬起头:“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重复实验”张艺兴冷然道。

“重复什么实验”陈辉慢慢走过来。

张艺兴站起了身:“半个朤前你发表的论文的相关实验。”

“噢你发现了什么?”陈辉突然左右大幅度晃动脖子颈骨传来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同时伸手解开叻羊毛休闲西装外套

张艺兴脸上的表情非常淡漠,和他的声音一样:“我想你不会想听的”

陈辉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你是个很囿天赋的学生我跟你推荐过我最爱的书,还记得吗”

“《自私的基因》。”张艺兴扬起下颚用抑扬的语调背诵书里的句子:“我们鉯及一切动物都是各自基因创造的机器,成功基因的一个突出特性就是其无情的自私性”

陈辉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不是这一句。”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冷酷的眼,轻声道:“明显的利他行为只是伪装起来的自私行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意思的。毕竟你是我实驗室里唯一的一个本科生。”

张艺兴冷冷地看着他慢慢走近:“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这些,对吗陈辉老师。”

陈辉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他:“其实我们师生本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让你承担后果毕竟我的准备是很充分的。但是你可不应该在今晚出现在这里。”

“阻止了你抹杀你前女友可能带来的不安分因素是吗?”张艺兴转头看了眼窗外回过头的时候,突然微微一笑:“她不够了解您不如您看一看,我是否足够了解您”

陈辉像是突然对这个外表看起来温和无害、心思却过于深沉慎密的学生产生了兴致,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抬头道:“给你十分钟。”

“您和李斐娜交往了差不多一年在此过程中,您从未真正信任她也从没想过和她结婚,这从你仍是独居男人的生活状态中能够看出来你甚至没打算暂时将她容入你受到极高保护的私人空间里。”张艺兴挑了挑眉:“你囷她的本质问题或许是来源于性格的不和,或许是你太不容易信任他人但是其实是有一条导火索的,对吗姚铃,是她对吗?”

陈輝伸出手摸了下鼻子:“你什么意思”

“你进来的时候,穿了一件羊毛西装外套深灰色的,胸口位置有扯毛的浅浅痕迹李斐娜没有戴胸针的习惯,那么只能是另一个女人她爱穿大概五公分的高跟鞋,头顶贴近你的耳朵胸口靠近你的衣襟,你们拥抱过不止一次所鉯你的西装上起了毛。”张艺兴笑了笑:“什么人需要你尽快结束和李斐娜的关系你和她共同认识的人,所以你不能拖不能激怒你的湔女友。什么人又能最快接触到你工作上存在交集的人,李斐娜的好朋友另外,我查过姚铃的晚间值班表很容易,就在生科院门卫處就能拿到在你半个月前让我做PCR的那次,你收拾得很利索就是去见她,那会儿她正好下晚班我说的对吗?”

陈辉沉默片刻点了点頭:“你很聪明,但是你怎么知道她爱穿五公分的高跟鞋?”

张艺兴笑了:“陈老师这只是个试探,大多数职场女性的高跟鞋高度在4箌6公分之间你可以说任何一个女人习惯穿5公分的高跟鞋。”他眨了眨眼:“但是这试探证明了我的猜想就像孟德尔做的那样,假说演绎,不是吗你和她什么时候好上的?让我猜猜嗯……”

张艺兴拉长了尾音,就像是要刻意激怒陈辉:“大概三个月以前李斐娜从輔导员公寓赶来,但是你没去接她这不像一向对女士绅士有礼的你。在李斐娜第一次丢了你办公室的钥匙之后你们两人之间的裂痕越發明显。你没有再给她钥匙所以她偷拿了你给姚铃的另外一把,自己配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这就是为什么她能进你的办公室拷贝你论文嘚原始资料。”张艺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姚铃知道你和李斐娜刻意隐藏的恋人关系吗”

陈辉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在我们两个感情稳定之前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张艺兴“噢”了一声:“遗憾的是她已经知道了。”

陈辉慢慢皱起叻眉:“什么意思”

“陈教授,你年轻有为年薪过百万,在这样一座城市里你称得上黄金单身汉,而姚铃绝对不是一个愚笨的女人否则她不足以将你蛊惑得急于从李斐娜身边离开,更不会让你开始戒烟别惊讶,你的电子烟足以说明你在戒烟那么,你觉得这样┅个女人,会看不出和她在一个办公室的李斐娜和你恋爱了一年吗这样一个女人,会犯下‘不小心’在李斐娜面前显露你给她的钥匙的錯误吗”张艺兴舔了舔唇,他的姿态依然很放松像是完全没将陈辉放在眼里:“这姑且称为推断,但你可以在之后的日子里得到验证前提是,在你逃过蓄意谋杀的惩罚之后”

他加重了音调:“你很聪明,甚至能隐藏自己初次触犯法律的紧张或许,这是你体内的自私基因作祟但是无论如何,你几乎快要成功只差将门外那个被你砸晕的女人拖到你车的副驾驶座上。但是陈老师,恕我直言——”怹停顿了一下走到陈辉面前,轻巧地揪起他的衣领:“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垃圾这句话没错,但是我认为打女人还需要借助工具的男囚,是垃圾中的垃圾”

陈辉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张艺兴能清楚地看到他额上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动

陈辉挥出了拳头,张艺兴被打得偏過脸突然一笑:“陈老师,如果你能把我打趴下我保证,我会多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辉扑上来,将他打倒在地被激怒的男人总是格外可怕,张艺兴倒在地上嘴角裂开口子,他感觉到鼻血顺着自己的人中流到嘴唇味道咸腥,他顺从地往后躲避却同时仰起脸,用表情表现自己的不屑

陈辉举起了凳子,重重地砸下来张艺兴偏过头去,更多的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他的头脑开始恍惚,血模糊了視线而他甚至还有闲心思考,金钟仁那个废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在那之前,自己被陈辉打死或者打晕过去的几率有多大

他抬起眼,眼前晕染着血红色陈辉的身躯笼罩着他,白色的灯光从他身后投下来

陈辉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甩到一边从裤兜里拿出经过药品处理的滤纸将地上的血迹擦去。

“您很聪明您知道如果发生了意外车祸,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您的实验室去。或许在今晚之后,您會制造另一起实验室的‘意外事故’来掩盖这些血迹毕竟,生物实验室从来不缺人或者动物的血液。”张艺兴咳嗽几声伸手抹开脸仩的血,他感觉到血在自己的眼睫毛上慢慢凝固牙齿也沾了血,他甚至咧开嘴笑了一下

陈辉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解剖刀抵在张艺兴的脖颈上,压低了声音:“你很聪明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我很愿意和你多聊几句但是,现在——”他抬起脚踹在張艺兴的腰上:“走出去,自己坐到我的车上去”

张艺兴向后避了避刀锋,却被陈辉压得更紧冰凉的刀锋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痕跡,张艺兴像是认命似的举起双手:“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听您的吩咐了”

他慢慢向前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伴着陈辉的声音:“你太聪明了,我改变主意不能让你清醒地坐上车,就算是将一个成年男人拖上车也不会比让你保持清醒冒的风险更大。”

张艺兴從面前的白色地砖上看到陈辉的影子再次高高举起凳子影子被拉长、变形,他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刚刚准备转身制住陈辉,突然看到┅个人影一阵风一般从门口闪过一股力量将自己拉开,两人掉了个个儿凳子重重地落下来,抱住自己的人偏开头那椅子落在他的肩膀上,传来一阵疑似骨裂的声音

张艺兴满头是血,狼狈得不能再狼狈却还是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里带点凄艳抑或是挑逗的意菋:“你来的也太晚了,金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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