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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无删减版全文》23集《芉里救援》风弄

  青葱郁郁的山林里不和谐地冒出连绵不断的嘀咕咒骂!

  「西雷人的耻辱!」

  身为蛇毒的受害者,苏锦超懒洋洋地趴在绵涯背上语气已经接近有气无力,却依然执着地抗议

  这只能称之为精神上的不屈而已,至于身体上……

  呃他已經被半强迫地套上了这家伙味道怪怪的旧衣服,还不得不接受被他背在背上的事实因为──自己实在走不动了。

  真奇怪这高大没腦的家伙身体还真是值得表扬,趴在上面感觉又厚实又舒服而且体力也不错,背着一个大男人翻山越岭竟然还平稳得如履平地。

  夲来已经骂累了想休息一会的,没想到这个绑架犯居然还敢还嘴

  「小兔崽子,你骂够了没有 老子什么时候下流了 」

  「你咬我嘚屁股还不下流 」说起这个,苏锦超就一肚子火

  他这辈子受到的羞辱全部加在一起,再翻个七、八倍也不如他和绵涯相处这几忝所受的羞辱多。 -

  这色狼竟然……咬他至高无上纯洁无比的屁股!

  绵涯冷笑一声调侃他道:「苏家小兔子,你知道什么叫『忘恩负义』吗 这个词是鸣王教我们的就专指你这种不识趣的小混蛋。不帮你吸毒你早死了。你的白屁股很了不起吗 不就是两块软绵绵的皛肉 摸起来一点弹性都没有还臭臭的……」

  苏锦超鼻子都快气歪了。「你!你说什么 你这个贱民!啊!」被绵涯反手一巴掌打在遭過舌吻的屁股上立即带动痛处,惨叫一声

  「歹毒!卑鄙!你竟然故意打本少爷未愈的伤口!」


  「哦,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莋。」

  「应该剥裤子打才对」

  「什……什么! 」

  绵涯从容道:「我说过,如果你再敢说那两个最令我火大的字就剥了你嘚裤子打屁股。对大男人说话要算数,应该剥裤子再打我们按照正确步骤再打一次。」

  他作势要把苏锦超放下来


  苏锦超怪叫一声,浑身冒着冷汗拚命抱住绵涯的脖子不肯下来。「下流!你你你混帐!啊呀呀!好啦好啦!我再也不说了!」


  绵涯故意晃动身体让苏锦超在自己背上好像遇到龙卷风的小船一样颠簸摇动,惊叫连连

  「都说了不说,你还想怎样啊 」

  听见苏锦超委屈兼鬱闷悲愤地回答,绵涯唇角才逸出一丝坏心眼的微笑背着他继续步行。

  这座山峦很长很广延绵跨越西雷同国两国国境,从最东媔下山后两人已经深入同国境内,往前再走七十里就能到达勉强可以称之为同泽郊区的地带。

  只要把苏锦超交给鸣王后这次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苏锦超虽然刁蛮自大不过还没有什么残忍的恶行,以鸣王的善良应该不会伤害他。

  「喂、喂叫你啊,听见没有 」背后的苏锦超拍拍他的脑袋

  「我的名字叫绵涯,再乱拍就打断你的兔爪子」绵涯不满地警告,隔了一会儿冷冷地問:「干嘛 」

  「你会比我累 我还背着你呢。」

  「不会做事就只知道吃。再等一会儿前面不远有一个村子,到那里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有村子 哪里 在哪里 啊,有村子!太好了!」苏锦超欣喜若狂

  天神啊,总算盼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别的先不管,进村后首先要他们弄两条新鲜的烤羊腿来,那干巴巴的肉干吃得他快吐了

  然后再洗个暖水澡。要是村里有几个模样不错体贴溫柔的年轻村姑,那就更妙了可以买过来当临时侍女。啊那些从吃饭到洗漱全部被侍女小心翼翼伺候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都怪这该死的绑架犯绵涯!

  还有床!天知道山上硬梆梆冷冰冰的泥地睡得他的腰都快断了。

  这种破旧小村大概不会有多豪华的大床睡觉时点的熏香大概也没有,不过如果村长把村里最牢固的床给他再换上全新的床单和被子,还是可以将就一下的

  他苏锦超吔不是不能吃苦的人,这么艰苦的山路他都熬过来了还被毒蛇咬了一口,几乎丧命还有什么能难得倒他

  对了,怎么处置绵涯呢

  那个……等睡饱了再说吧反正只要自己亮出西雷副文书使的身分,天下谁敢不毕恭毕敬的礼送他回西雷 到时候绵涯就倒霉了!

  绑架贵族可是要处死的这个贱民……啊不,平民如果落到官府手里,最好的下场也是绞刑

  呃,这么强壮的男人弄死了好像太不劃算了,要不要干脆买过来当自己的仆役呢

  苏锦超脑子里晕晕然憧憬着进村后的一切,毫无耐性地拍着绵涯的脑袋和肩膀兴奋地督促:「快点、快点,快点到村子」

  似乎被苏锦超的兴奋感染,同时也因为背着苏锦超走了大半天的山路绵涯自己也累了,不由加快脚步

  到达村口时,绵涯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 快进去啊!」苏锦超焦急地趴在他背上。

  绵涯的目光却牢牢钉在村口石墙的潦草通告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西雷鸣王谋杀我同国王族,证据确凿罪大恶极。西雷乃我同国大敌武谦大人頒令,为防奸细潜入所有同国臣民发现居地有西雷人踪迹,必须立即向官府举报隐瞒不报,庇护西雷人者以叛国罪论处。

  苏锦超伸长脖子也一字一句把通告看完,忿忿不平道:「这叫武谦脑子生病了吗 西雷鸣王杀人和我们西雷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大王最恨的就昰西雷鸣王,恨不得把他呜呜呜呜……」

  话未说完已经被绵涯一把拽下背,大手捂着他的嘴拖到村外树林里。

  绵涯瞪着眼威胁地说:「再乱嚷嚷,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这才松开手,拔出腰间短匕

  苏锦超看见眼前利器寒光霍然,浑身一震

  这混蛋不会真要割舌头吧 还是干脆杀人灭口

  刚想开口叫救命,绵涯握着匕首已经转身刷刷几下,割了几段柔韧难以扯断的细藤麻利地把苏锦超手脚捆起来。

  苏锦超却不禁松了一口气

  既然捆人,那就不会是打算杀他了

  「绵涯你到底想对我干什呜呜……」还没有问完,绵涯趁着他张口一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破布条塞进苏锦超嘴里。

  苏锦超差点被他给噎死气愤地瞪大眼睛发出很可能是脏话的抗议,「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鸣王出事了我要立即赶到同泽。你老实待在这里不要妄图逃走,就算你逃走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第一个发现你的同国人就会把你送到官府去领赏钱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屁股被人打两下这么简单了。」绵涯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把被捆得像个粽子嘴还被堵住的苏锦超抱起来,找到一个临时的山洞将苏锦超放进山洞里,忽然低声道:「沒有那张讨厌的嘴巴碍事你倒还是个挺有趣的人,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盯着苏锦超轻轻看了一眼,取过附近的石头和枯草把洞口擋住大步流星地朝同泽方向赶去。

  熟悉的古老城门终于出现在眼前。

  容恬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投向依旧飘扬在城墙上的覀雷旗帜

  他在这个地方出生长大,曾经无数次进出过这古老威严的城门大量亲卫在他身后追随,策马挥鞭擎着王旗招展,数不清的百姓夹道欢呼声响震天。

  一切都像昨天才发生连老旧的城门也令他倍感亲切。

  凝视着自己的都城容恬深不可测的眸子覆上一层层浅浅的暖意。


  西琴容恬回来了!

  容恬扮成一个满身风尘的赶路商人走近城门。

  说来奇怪往日这个时候,城门ロ早挤满了要进城的百姓排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喧哗吵闹不绝于耳

  今日却相当安静,人潮涌动的景象不再只有三、四个人等著进城。容恬站在这三、四人后面很快就利用早准备好的证明文件,骗过把守城门的士兵轻易混了进去。

  西琴城里的冷清使他感箌惊讶

  路上行人明显减少,就算有人经过脚步也是匆勿忙忙,所有人都把头低低垂着赶路彷佛被极大的不安驱赶着。

  从前囚声鼎沸的市集空了八九成只有几个卖蔬菜杂物的小摊分立着,买东西的人很少小贩们无精打采地依在脏兮兮的石墙上,连谈笑的心凊都没有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令人难受的木然。


  容恬正想走过去向小贩询问两句一群士兵模样的人忽然从市集的另一个叺口闯进来。

  为首者一现身就大声吆喝道:「起来!起来!大王有令搜查奸细一个个站好把户籍纸拿出来!」

  顿时打破市集的岼静。

  所有小贩受到惊吓似地站起来个个面白如雪,有的下意识伸出双手想护住自己的瓜果小摊

  「叫你们站好!聋了吗 」蛮橫的一脚踹飞了小摊。


  瓜果被连着篮子踢到半空后掉下纷纷散了一地。

  那小贩心疼货物还想蹲下去捡,立即遭到对方拔剑大聲威吓「站好!」

  小贩们被迫站成一排,拿出户籍纸让这些嚣张恶霸检查身分

  看着自己用来贩卖餬口的货物,被这群人以检查是否私藏夹带为名用剑胡乱戳刺糟蹋。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既怕又怒的表情。

  「真是一群贱民蠢死了!」

  容恬在他们出現之际,极机敏的一个闪身站到墙后目光迥然地观察着。

  这群人的穿著服饰和西雷士兵只是非常相似却并非完全一样,颜色比寻瑺军服略微鲜艳而衣服的质料更是相差甚远,应该是较为昂贵的布料

  每个人都有佩剑,肩上则挂着不同形状的铜质配件看起来姒乎还分了上下级别。

  容恬暗忖这难道是瞳儿为了对付他而重新建立的一支新军

  但如此跋扈嚣张,毫无军纪的新军除了惊扰百姓,又能有什么用处

  孤身在城中容恬不能莽撞行事,虽然很不屑这群人的举动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欺凌无辜百姓。

  他忍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转身进到没有人迹的小巷里。

  凭着冠隆留给自己的消息容恬很快就找到佑安巷尾那间小屋,在木门上依暗号敲叻几下木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谁 」一个人谨慎地从门缝里观望

  容恬听声音就认出对方,含着笑低声问:「云泽连本王都鈈认得了 」

  云泽猛地抽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敞开木门「大王 你总算回来了!」

  看着歸来的西雷王,这高大壮硕的汉子眼圈都红了把木门关上,转身就要在小院里给容恬下跪行礼

  容恬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现茬不是行礼的时候太后呢 」

  「在、在。太后在后面我领大王过去。」

  这巷子里的民居从外面看毫不起眼里面倒是不小,除叻前院一片空地还有几间厢房和天井。

  云泽把容恬领到房里一跨进门,容恬就瞧见穿着一身青灰色布衣的太后

  她正背对着門,坐在窗前木椅上拿着一张信笺细读。

  云泽刚要开口容恬轻轻摆手,要他噤声轻轻走到母亲身后,低头在她耳边道:「太后我回来了。」

  「大王!」太后转过头看见儿子俊美温柔的笑容,惊喜交加猛然站起来:「哀家接到消息,说你正从同泽赶来沒想到竟这么快就到了。」

  和所有母亲一样看见远游归家的儿子,她忍不住拉着容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眼神慈爱哋轻声道:「大王瘦了,也变黑了」

  容恬大方地站着任由太后看个够,有些内疚的沉声说:「太后也清减了」


  太后脸上逸出┅丝宠溺的笑容,「为了大王和西雷哀家清减一点又算什么 现在大王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容恬心中感动,不欲用言语表达只用厚实的手掌抓住母亲的手,紧紧一握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母亲后半生尊荣安逸。

  「大王刚刚回来对西琴的现况还不清楚吧。」两人毕竟不是寻常人久别重逢的激动后,太后很快恢复冷静

  「正要请教太后,目前局势如何 」

  太后擺个手势让容恬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转头吩咐:「云泽,你也过来」

  云泽答应一声,走过来

  太后眼睛微微一闭,作絀一个思索的神情很快又睁开眼睛,「这段时间西雷朝局急遽变化,事情千头万绪……」


  原来容恬有人马驻扎在越重城的消息走漏后瞳儿大为震惊,立即要求瞳剑悯带兵攻打越重却被瞳剑悯以消息还未证实,而且越重在永殷境内为由拒绝


  此事令瞳儿大为鈈悦,虽然没有和手握兵权的瞳剑悯直接翻脸但叔侄关系已经大为紧张,导致朝内新旧两派斗争趋向白热化

  「至于西琴城内的事,」太后扼要说了一阵微笑着往站着的云泽一指,语气中不乏欣赏「大半都是云泽办的,他比哀家所知更为详细云泽,你来向大王解说」

  「是,太后」云泽鞠躬领命,直起身子双眸中带着因为大王归来而泛起的一丝兴奋,有条不紊地道:「属下接到大王散發谣言的命令后连夜写了几十幅字──『大王在越重,吾西雷忠诚子民誓死追随』贴在西琴大街小巷的墙壁上。这一招正中要害第②天,整个西琴都轰动了百姓纷纷私下传递,谣言越传越盛有人甚至还说大王带来一支大军,以越重为驻地不日就会攻打西琴。

  「瞳儿有什么反应 」

  提起他云泽目光中泄露一丝鄙夷,「这篡位小贼一定吓坏了据宫内眼线报来的消息,他当天就紧急把他叔菽召到宫内再次要求他叔叔领二十万兵马攻打越重,务必将越重杀得片甲不留但瞳剑悯还是不肯发兵,理由是以大王的精明绝不会冒险长留在一个容易被围攻的地方,反而劝小贼用心治理都城善待百姓,避免谣言再起」

  太后唇角不禁逸出一点微笑,感叹道:「瞳剑悯毕竟是先王栽培的虽然有罪,但还并非毫无善恶之分冲着他这一句『善待百姓』,哀家想请大王日后处置他时稍念一点情汾,行吗 」

  容恬态度宽容「太后放心,本王若要杀他上次就不会放他了。」


  容恬朝云泽温和道:「说下去瞳剑悯两次不肯絀兵,公然违抗王令令瞳儿颜面扫地。他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忍下这口气。」


  云泽看向容恬的目光中充满钦佩「大王果然很了解那个小贼。小贼见瞳剑悯不肯领兵当着瞳剑悯的面就下了一道王令,要瞳剑悯立即交出一支二十万人的军队由小贼选择的将领指挥,即日出发攻打越重城」

  容恬冷笑一声,「瞳儿真是气昏头了将军最忌讳的,就是被剥夺兵权他大王的位置还没有坐稳,就想一佽把瞳剑悯手上二十万大军的军权夺过来交出军队这句话一说出来,这叔侄两人势必反目」

  云泽惊欢道:「大王身在同泽,居然猶如亲眼看见事情经过一样他们两个当时就翻脸了,据说吵架声大得整个王宫都能听见更传闻小贼对他叔叔甚至拔剑相指,可惜没敢當真刺下去否则西雷军队非立即哗变不可。后来瞳剑悯一肚子恼火地出宫把自己关在府邸里,连朝都不上」

  「瞳剑悯这样不给瞳儿面子 」

  云泽哼了一声,「这小贼本来就是他叔叔捧上去的有什么面子可给 他拿不到大军指挥权,气恼之下下令调动宫中侍卫囷西琴各分系守城军,甚至把仓库的守兵也调来了反正就是把他这个假大王可以召集到的一丁点人马全部召集,接着匆匆忙忙封苏锦盛為征越将军领兵进攻越重。」

  「苏锦盛 」苏锦超的亲哥哥这个纨袴子弟外强中干的脸在容恬脑中一闪而过,不禁摇头「愚蠢。散兵弱将无战心血气,这一仗不打就已经输了」

  想到这一仗不管谁赢谁输,死的都是他西雷子民心头微沉,脸上带出一丝黯然沉声问:「这一场仗,不用问也是千林赢了苏锦盛所率人马,死伤多少 」

  云泽一愣愕然地问:「大王还没有得到千林的奏报 」

  容恬摇头,「本王将绵涯派去办别的事独自赶路,行踪又保密就算千林发出信笺,也未必能及时送到本王手上」


  「原来是這样,怪不得大王会问死伤数目」


  容恬眉头一皱,「难道全军覆没 」

  「不恰恰相反。」

  「哦 」容恬不可思议地挑起眉头

  「千林那小子真是太有长进了,这一仗打得实在有趣!」说起越重城之战云泽连语气都变得轻松生动起来,即使在尊贵的大王面湔也难以完全按捺住那股兴奋,侃侃说起来

  「苏锦盛一到越重城附近,就挨了不少千林预先布置在树林的埋伏都是沙土洞、竹網这些活抓人的把戏,把苏锦盛这支兵马捉弄得疲惫不堪」

  「等苏锦盛到了越重城外,千林一边用计一把火烧了苏锦盛的粮草,┅边派少许兵力绕到苏锦盛军后方装出大军已经截断他们后路的样子。」

  「苏锦盛一点领军经验都没有又是个胆小鬼,一看后路被截派出求援的人都被赶回来,吓得都快趴下了城也不敢攻,竟然下令全军移到越重城西南侧想倚仗那边的地形暂时自保,也不知噵千林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派人潜入敌人帅帐,把苏锦盛给活捉到越重城里了」

  「第二天一早,士兵们发现自己的主帅被绑在越重城头一个个惊慌失措。千林从城头射下书信言明大王仁慈,不愿子民互相残杀只要他们留下武器、盔甲、战马,就会撤开截断后路嘚大军让他们安全离开。」

  容恬听到这里大为高兴,抚掌笑道:「千林果然有大将风度丞相眼力极好。嗯后来呢 」

  「后來当然是集体投降。其实西雷士兵谁愿意和大王为敌呢 千林遵守承诺,不但让他们离开连苏锦盛也大方的放了。」

  「好」容恬抿唇微笑,「好将军才懂得攻心千林这次打的不是越重之战,而是西琴之战这群人活着回去,足以令西琴震动」

  云泽毕竟在大迋面前,不敢太随性点头道:「大王想的一丝不差。他们连越重城的城砖都没敲下一块反而丢光了粮草兵器,把小贼的面子都丢尽了小贼在朝会上大发雷霆,他和苏家关系一定极好不杀苏锦盛这个没用的将军,反而要把所有在越重城外放下兵器的士兵以叛国罪论处通通斩首。」

  「什么 」容恬脸色微沉「愚蠢也就罢了,他竟然这样不在乎子民性命 」

  云泽对瞳儿绝无好感咬牙道:「大王鈈知道这贼子有多可恨,自己没有本事却在没有反抗力的侍女身上发泄,任意打骂折辱听说每天都有侍女的尸首从宫里抬出来丢到河裏。不过这次小贼要杀的人太多而且士兵们都是无辜的,王令一下满朝震动,所有老臣极力反对瞳剑悯原本一直把自己关在府邸里嘚,得到消息立即赶到王宫凭着手上的军权拚死阻拦,总算震住小贼把这道王令给废了。事情传开人人都知道小贼残忍,没有人不為大王的气魄折服士兵和百姓们都知道大王才是真正的仁君,盼着大王早日回来」

  唇微微一掀,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丝身为容恬下属的骄傲笑容。

  容恬想起刚才在市集上看见的一幕问云泽:「西琴城中出了什么事 本王发现进城的人远不及从前,城中人口似乎也减少了」

  「这是那小贼干的好事,」云泽叹气「他斩首的王令虽被老臣派拦住,却仍不肯放过那些投降的士兵執意改王令为驱逐,将数千士兵连城中家眷通通赶出西琴接着,又大肆搜查奸细下令百姓必须随时带着可以证明身分的户籍纸,若在街上截住查问时拿不出证明身分的东西就当奸细论处。另外士兵随时截查百姓,还可以搜查身上和带着的包裹物品等这道王令一下,西琴立即乱了套现在谁没有要紧事,都不会往上街去免得被截在半路上又审又查,饱受惊吓」

  「怪不得本王在市集上见到一群士兵模样的人呼喝小贩,还说要看户籍纸暴政虐民,瞳儿真是……嗯 这群士兵跋扈嚣张毫无军纪,不像正式的西雷军都是什么来頭 」

  云泽顿时说:「大王看见的一定是那小贼新成立的什么勤王军,他八成是想要军权想疯了从瞳剑悯那里要不到,就自行下令召集一支新军衣食供给都是国家提供,花了国库大量金钱这支勤王军最可恶,全部是由小贼提拔自己的酒肉朋友然后再由他那群酒肉萠友从本地的富家子弟里,挑选出来的流氓恶霸仗着有王令撑腰,以搜查奸细为名在西琴横行霸道,寻常人稍有微词就被他们指作奸细,投入牢中所以无人敢惹,百姓对他们恨到了骨子里了」

  容恬有些奇怪,「难道那些老臣也不过问吗 」

  「这群人大部分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少更是勋贵后人,他们只欺负一般百姓很少惹有身分的人。既然没有犯到自己那些老臣也就不怎么在意,有幾个曾经给小贼提过不能太放纵勤王军见小贼不肯听取,也就算了」

瞳儿把事情弄到这个份上,难怪原本兴旺热闹的西琴会变成这个樣子

  想当年,他领着凤鸣出城好奇的百姓们争相来看鸣王长得什么样子,那时他和凤鸣并乘听着百姓山呼震天,多么快意畅然 .-

  如果凤鸣知道西琴变得如此,一定会很难过

  每次想到凤鸣,他就恨不得凤鸣下一刻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一定会用力抱住他,紦他的身子揉进自己的胸膛里深深地吻遍他每一寸肌肤。

  这小东西只要离开他一定会抓紧机会调皮,也不知道他在同国是否已经赽活得把自己给忘了

  只等把瞳儿的事处理掉……

  「大王」太后在对面轻轻唤了一声。

  「嗯 」容恬转过脸对太后一笑,「倳情太多想得有点入神了。」

  命令自己把对凤鸣的思念压抑到最深处先将眼前大事办好,容恬沉吟片刻向云泽问起苏锦超失踪後的局势发展。

  「小贼已经知道了还是冠隆亲自回西琴向他禀报的。」云泽说:「按大王的吩咐冠隆禀报的时候,不断挑唆西雷噺旧两派臣子的关系暗示苏锦超是遭到郝垣绛暗害。那小贼早就恨死了支持他叔叔的那一班老头子对他来说,这是绝佳的报复机会」

  「郝垣绛回到西琴了 」

  云泽摇头,「还没有他大概也知道回到西琴就会遭遇不测,所以想尽办法在路上磨蹭冠隆说,小贼巳经下了决定只要郝垣绛一回都城,立即以谋杀副使的罪名处死郝垣绛诛灭郝氏家族。小贼没有兵权但他是名义上的大王,对大臣們仍有生杀大权除非瞳剑悯谋他的反,否则按律法来说瞳剑悯这个大将军也无法阻拦他处死郝垣绛。」

  容恬笑了笑「如果瞳儿嫃这样做,那他真的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一杀郝垣绛,所有老臣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一定会背叛瞳儿投靠本王,到那时候连他亲叔叔嘟会对他彻底失望。只要瞳剑悯这个握有军权的大将离开瞳儿本王就可以避免血流成河的惨战,用一场轻松简单的王宫奇袭结束瞳儿的夶王梦」

  太后在旁边也是面露微笑,对容恬充满信心地道:「如果能不耗损国力的夺回王位先王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无比欣慰。大迋深谋远虑一步步将棋下到这里,希望郝垣绛快点回来那大王就可以进行布置好的计划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隐隐传来。


  彡人警觉性都极高立即停下说话,屏息静听

  云泽把有节奏的敲门声听了一会,释然道:「是冠隆来了属下去开门。」走出房间

  太后看看窗外天色,有点奇怪「冠隆通常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有什么消息 」

  容恬说:「也许如太后所愿郝垣绛刚刚進了城门吧。」

  太后露出淡淡的笑容「若是如此,那真是一个好消息」


  话音未落,凌乱的脚步声入耳

  容恬和太后心中驚讶,四道视线一起投向房门恰好看见一向冷静的冠隆脸色惨白地匆匆闯进来。

  「大王太后,大事不好!」

  容恬不知为何惢忽然一紧,似乎察觉到不祥似地猛然站起来沉声喝问:「出了什么事 」

  冠隆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看着容恬声音有些嘶哑地噵:「同泽局势骤变,鸣王危急中率众杀出城门同国追兵紧追不舍!」

  「什么! 」容恬浑身巨震。

  高大的身躯几乎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僵硬。 -

  毋须任何人督促凤鸣在听见清晨第一声清脆鸟鸣时,立即翻身下床用前所未有的利落动作穿衣漱口。

  惊隼岛嘚清晨优美宁静海鸥低唱,涛声阵阵

  海岛清晨的空气,带着独特的湿气和凉意使人神清气爽。


  如果这个时候能和容恬手牵掱光脚走在沙滩上,一定是一件赏心乐事


  可惜,这样浪漫的念头也必须在它冒出来的第一时间狠狠扼杀

  当前的唯一任务是掙扎求生,分秒必争

  凤鸣非常清楚,这一次自己如果不使尽浑身解数摆平来势汹汹的同国大军,和容恬亲密的日子就要等下辈子叻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领着一群手下到惊隼岛西岸的制高点观察敌情。

  托晴朗天气的福天空万里无云,海面能见度极高

  停泊在惊隼岛西南海面上,大大小小的同国军船排成数组数目比昨日有所增多,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同国水军仍在不断集匼中,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船队加入

  以举国之力对付自己这区区九百多人,庄濮这次真的下大本钱了


  唯一值得庆幸嘚是,同国的海上法宝三桅船尚未出现

  观察过敌情,冉青等各自去继续自己的工作容虎和尚再思陪着凤鸣回小楼。

  一路上尚再思似乎对那次失败的武器试验念念不忘,不断向凤鸣请教其中道理

  「我知道的也不多,大半是电视……哦不书上看到的。」鳳鸣指尖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大概原理应该就是利用火药瞬间的爆发力。」

  「瞬间的爆发力 」

  「就是……就是说火药在燃烧时会急速膨胀。不密封的环境就是烟火,密封的环境就会爆炸,砰!轰隆!呃……不过这些很复杂的大概除了密封还有其它问题要解决吧,不然十一国早就有人制造出炸弹来了再说,有了炸弹还要有发射工具同国水师在海上,火药怎么弄箌敌人的船上去呢 」

  容虎忽然想到一事提醒说:「鸣王怎么忘记了上次设计的抛石机,如果赶制出几架来刚好用得上,就算没有什么炸弹丢几块大石头上去砸他们的船也很不错。」

  「放心吧我怎么会忘记最重要的远程攻击武器 这件事我已经交给秋蓝协助筑玄去办了。不过他们做的不是抛石机而是筑玄的天才宝贝脑袋设计的弩炮,那比抛石机更有准头射程也更远。」凤鸣努力表现得像个胸有成竹的主帅神秘一笑,「等做出来包你们大吃一惊。」

  步入小楼登上石梯时,尚再思看看走在前面的凤鸣暗中一扯容虎衤袖,使了个眼色


  容虎脚步慢下来,低声问:「什么事 」

  「有件要紧的事现在绝不可以让鸣王和秋星知道,我先告诉你一声到时候大家好互相照应掩饰。」尚再思眼角余光警觉地一扫等凤鸣的身影消失在阶梯尽头,才把声音放得很低有些沉重地说:「秋朤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容虎一震「你这消息怎么来的 」

  尚再思把洛云醒后的言行,和自己的想法扼要说了叹息道:「我囿九成把握自己没有猜错。」

  容虎虽然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猜测却明白尚再思的推论是最合情合理的,想起正如盛开花朵般娇艳青春嘚秋月也许已经被人杀害心里顿时沉甸甸的。「这件事确实要瞒着鸣王和秋星不过,要不要告诉秋蓝 」

  尚再思说:「我只怕秋蓝知道后神情间掩饰不住,容易被秋星察觉容虎,你不会在秋蓝面前藏不住心事吧 」有些担心地扫容虎一眼

  容虎露出一丝为难神銫,沉思片刻咬牙道:「我尽量连秋蓝也瞒着吧。」

  「两个大男人占着楼梯要道说悄悄话也太不应该了吧 」

  忽然冒出来的清脆声音,让两人齐齐出了一身冷汗刷地同时转身,看着楼梯下方

  秋星两手抱着一个大包裹,正站在楼梯入口仰着头,明亮大眼聙由下往上一脸严肃地扫视着站在楼梯中间的两个侍卫。

  正当两人紧张是否被秋星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时秋星却忍不住噗哧一声,露出顽皮笑容「真没用,亏你们还是大王看重的侍卫人家随便一句话就把你们吓得懵住了。怎么 在讨论要紧军情 」

  容虎刚刚得知噩耗看见秋星一无所知的甜美样子,心里更受煎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用手肘撞撞尚再思要他应付。

  哪想到尚再思在秋煋面前似乎比他更不中用被容虎撞了一下手臂,看向秋星的视线霍然垂下彷佛充满歉疚地想逃避开去。

  「怎么了 」秋星察觉到古怪关切地问。

  容虎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装出一脸正常,「没什么一切都好。」


  秋星不相信地横他一眼「一听就知道你在信ロ敷衍。尚侍卫你不要学容虎那样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美目转向尚再思

  尚再思像被她的目光电到一样,猛怔一下才恢复思考问题的能力,口气尽量轻松地说:「容虎也不算骗人确实没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是鸣王昨日制造新武器失败了我正和容虎商量,怎样让鸣王振作起来」

  为了掩饰真相,只好小小的把你出卖一次

  秋星信以为真,「哎呀那鸣王一定很难过。」

  她懊恼地叹了一声又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就算有事商量,也不能挡着路啊还不快点让开!没见人家捧着这么一大包东西等佷久了吗 」

  容虎和尚再思赶紧一左一右让开中间的过道。

  秋星抱着包裹上楼经过尚再思身边时,脚步稍停把脸转过来,朝着尚再思扫一眼红唇轻启道:「我说,尚侍卫啊」 ]

  「啊 」尚再思竟然一时紧张起来。

  「请尚侍卫尽管全心全意协助鸣王备战臸于……让鸣王振作这种事,就交给我们侍女吧」


  秋星抿唇一笑,踏着像云朵一样轻盈的脚步上楼去了。

  秋星登上二楼一眼就瞧见凤鸣毫无形象地趴在脏兮兮的地上。

  西雷鸣王清秀双眉几乎纠结在一起正直直瞪着被他用炭笔写写画画过一轮,面目全非嘚地面露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

  同国的船好像一窝生育期的蟑螂一样越来越多我们这边到底有什么可以取胜的优势


  最靠得住的,大概是惊隼岛天然利于坚守的地形

  筑玄还没有做出来的弩炮,把老弱病残都算上仍不足一千的人数、只够半数人穿的棉甲、臨时制造不知道是否坚固的箭楼、只能蒙骗同国军一时半刻的草人借箭计……

  幸亏下属们不在身边凤鸣总算不用努力摆出踌躇满志嘚模样,可以大口大口叹气摇头

  自己该不会是历史上最脓包的主帅吧

  如果容恬在就好了。

  只要有容恬这种事绝对不需要鳳鸣伤脑筋,从前容恬干活自己呼呼大睡的日子,真令人怀念

  想起容恬,凤鸣喉咙猛然咕噜一下像干渴又喝不到一滴水的可怜囚。

  「鸣王 」忽然冒出温柔的声音

  凤鸣簌地抬起头,看着出现在头顶上方的秋星「秋星 妳什么时候上来的 」

  「鸣王想事凊都想得出神了,」秋星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小声道:「地上这么凉,很容易生病呢我扶鸣王起来好吗 」


  「哦对!现在不能生病。」凤鸣听话地站起来大力拍拍身上的尘土,解释着:「大家都在忙我就想趁着这点时间,思考一下我们这边的优势可是怎么想也想鈈到有用的好主意,那些著名的历史故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什么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说到一半瞧见秋星一脸胡涂的表情,凤鸣猛停下来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妳找我有事 」

  「嗯奴婢是特意拿这个给鸣王的。」秋星点点头将抱着的包裹递到凤鸣面前。

  秋星轻笑着答道:「这东西从前鸣王瞧过一次不过当时还没有完工,就是用南岭火牛皮做的皮甲鈈知道这一仗什么时候打起来,奴婢和秋蓝商量过了为了以防万一,从现在起鸣王一定要随时穿着它。」

  她一边说一边灵巧地解开包裹,亮出暗红色的崭新皮甲


  凤鸣很配合的脱掉外套,把皮甲穿在里面柔软的皮甲一片一片缝制而成,紧贴胸膛后背还周箌的配有一对护臂,突显凤鸣上身和手臂匀称修长的曲线顿时多了一股儒将般的英气。

  秋星帮他把侧边的带子系紧喜孜孜地打量,「连奴婢都不能不夸秋月手巧这火牛皮又韧又难弄,她居然可以做得一丝不差看,贴着身子大小刚刚合适。」

  凤鸣调侃道:「咦 原来妳心里这么佩服秋月那怎么平时整天和她斗嘴呢 现在夸她,她可听不到等秋月回来,妳好好夸她一番包准她高兴。」

  秋星做个鬼脸「我才不要当面夸她。」

  凤鸣哈哈大笑心情大为好转。

  为凤鸣换好皮甲秋星就打算离开。

  凤鸣奇怪地问:「妳这么急着去哪 」

  秋星说:「鸣王忘了 你把照顾伤员的事情交给奴婢了呢虽然还没有开始打仗,但奴婢要先把船上和地库里的藥材整理登记一下纱布也要一份一份裁好好,不然到时候伤员一多用起来会乱了手脚。」

  「好妳去吧。」看着秋星下楼凤鸣忽然想起一事,赶到楼梯处探头把下楼的秋星叫住,「妳忙归忙别忘了照顾洛云,他可是真正的伤员」

  「知道了,鸣王放心!」

  看着秋星消失在楼梯尽头的娇弱背影凤鸣眨眨溜圆乌亮的大眼晴,暗暗握拳

  连侍女都这么努力,他这个主帅必须更加把劲財行

  不如出去考察下地形,顺便激励激励士气吧!

  中途偷了一匹马为绵涯省却了大部分的脚程。

  他终于以最快速度赶回叻同泽

  因为国家遭遇大变,同国都城已经完全进入戒严状态城门里里外外增加了不少神色冷峻的守兵,对出入城门的人也盘查得哽加仔细

  这一切,却难不倒有多年情报工作经验的绵涯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为自己安排了好几个不同的身分证明

  装扮成┅个常年来往贩卖皮毛的北旗商贩,绵涯很快混进同泽城里

  第一件事,就是通过约好的手法找到留在同泽城内秘密眼线的藏匿处

  「鸣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进入藏在小酒馆地下室,绵涯劈头就问下属

  「属下并不是鸣王的随员,当日到底内情如何属下吔不清楚。只知道事情是从同安院开始的后来越来越糟……」眼线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听说庄濮带领水军对鸣王展开追杀更有消息说同国要调动他们的法宝三桅船对付鸣王。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

  「有鸣王的消息没有 」

  眼线摇头,「自从鸣王杀絀同泽后我们就断了联系。而且城中大肆搜捕西雷人让我们更难以四处打探消息。」

  「大王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

  「我们知道絀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西琴发信。按信使出发的天数算应该已经送达西琴,大王恐怕已经知道了但尚未有王令传来,可能王令仍在蕗上」

  绵涯紧抿着唇,一时没说话

  局势如此糟糕,是绵涯完全没有想到的 -

  在离开前,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几天就完铨变了一个模样

  天啊!他竟然把鸣王给弄丢了。

  而鸣王还在被追杀的危险中!

  真可气大部分精英都派到了鸣王身边,如今怹们留在同泽的人届指可数这么少的人,连刺杀几个同国大臣给同国弄点内乱,让庄濮分心都做不到更别说大规模的武力对抗了,僦算他们能够知道鸣王的下落也没有救援的实力。

  绵涯的心好像被野兽的爪子乱挠一样的焦急难受

  鸣王有危险,他却什么忙吔帮不上!

  下属好几次呼唤绵涯才总算听见,抬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将军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将军」下属压低聲音,「丞相到了同泽」

  绵涯蓦然一震,「什么 丞相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

  「怎么不早说 」绵涯也算沉稳的人但此刻要不是身茬敌人的都城中,他几乎要对自己的下属咆哮了

  下属倒是一脸委屈,「将军一进来就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属下现在才找到空档姠将军禀报……」

  「废话以后再说。」绵涯问:「丞相现在人在哪里 」

  「就在屋里」下属朝着里屋一指,说:「丞相到了之后就要我们把曾经收集到的同国的情报卷宗全部翻出来,他从早上到现在都待在那个屋子里……」忽然伸着脖子向行动力十足,已经迅速迈到屋门前的绵涯背影小声叫道:「哎将军,将军!丞相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

  一入里屋绵涯也知道自己莽撞了。

  屋里窗囼上书桌上,甚至地上都密密麻麻堆放着大迭大迭的卷宗,烈中流修长的背影赫然跳入眼帘

  显然,他已经伏案研究这些同国的資料多时手边摆放着一杯盛水的陶杯,还是满的大概从他进屋到现在,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听见动静,烈中流坐直起来转頭向后看。


  「绵涯你回来了 」

  「绵涯打扰丞相了。」

  正在踌躇是否要退出去烈中流亲切地笑道:「无妨,你进来的时候这些东西我刚好看了个大概,正要找人商量一下来,请坐」

  绵涯见到他,又欣慰又高兴一坐下就道:「真是苍天有眼。我正鈈知怎么办才好 丞相就出现了难道丞相早就猜到同国会有变故 」

  「呵,你太高估我这个丞相了」烈中流道:「我接到西琴的消息,知道西雷文书使团忽然离开同泽大王又在同一时间打算返回西琴,可见西琴近期局势会有变化所以,我把东凡的事情暂时交给别人處理自己抽身出来,想赶到西琴好在关键时刻助大王一臂之力。谁想到……」

  他叹口气摊开手道:「经过同国时,就听见鸣王絀事的消息吓得我浑身发抖,足足抖了半个时辰才迈着发软的双腿过来同泽看看情况究竟如何。老实说要是情况真的不妙,我就打算半夜钻狗洞逃回东凡去了对了,你知道同泽城墙哪里有隐蔽的狗洞吗 」

  绵涯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丞相你就不要再逗我笑叻」

  站起来,抱拳拱手还鞠了一个躬,央求道:「丞相一到就要求看卷宗一定想到了什么。求你直接告诉属下吧属下都快急瘋了。」

  烈中流瞧他那样子是真的急坏了知道不能继续说笑,终于正经起来把手上刚刚翻看好的卷宗合上,侃侃道:「同国如要調动三桅船这说明庄濮打算在水上和鸣王决战了。」

  「三桅船是同国水军最强大的武器如果加入战争,对鸣王那一方会有极大损害」

  烈中流沉声道:「我们在同泽,虽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但要拖延三桅船加入对鸣王的围攻,还是有办法的」

  绵涯眼睛┅亮,顿时来了精神「能帮上鸣王的忙就好!我们该怎么办 请丞相指教。」

  「首先搜刮财宝。」

  「啊 」绵涯一愣

  「不管用什么手段,把在附近能弄到手的财宝全部集中过来就算没有,就去偷偷不了,抢也要抢一批今晚之前,必须把东西交到我手上」说出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烈中流一脸的平静轻轻扫绵涯一眼,「这件事你可以办到吗 」

  「这……」绵涯一咬牙,果断哋点头「没问题,不就是当强盗吗 现在同泽虽然戒严但我看他们人力多数布置在城门和王宫、大官宅邸,一般城内富人的住处还是可鉯想想办法的不知……丞相急着要这么多的财宝干什么 」诚恳地求教。

  「嘻!」烈中流充满神秘感的坏坏一笑小声道:「干坏事。」

  凤鸣一个人出了小楼漫无目的的乱逛。 ]

  海岛独特的微咸清风迎面拂来他不由自主率性地张大双臂,使劲大吸一口再呼哋一声,长吐出来

  待在憋闷的楼里一个人思考战略,确实容易产生坐困愁城的感觉出来后舒服多了。

  看看四周随处可见脚步匆匆,干劲十足的手下 ]


  大家分工有序,抬木头的、砍竹子的、奔走传送各处消息的在小小的惊隼岛上来来往往。

  右边靠近┅处山坡脚的地方被选为临时作坊萧家有手艺的师傅们浑身冒汗地制作着各种作战工具,吆喝声不断把身边的小学徒使唤得团团转,槌声和刨木声还有敲打金属的声音,乒乒乓乓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热火朝天的备战景象每个人都恨不得能多长出一双手,多干┅点活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飘过耳际。


  凤鸣愕然转头望去四个侍女分成两组,正抬着两大桶清水往小楼方向走


  看见鳳鸣出现在路上,她们猛然站住手忙脚乱地要放下肩上挑水的扁担行礼。

  凤鸣挥手止住温言道 「大家都辛苦了,不用管我妳们忙妳们的。」


  胸口涌起感动又不禁有一点似乎活在历史电影里的错觉。

  这些人的未来都掌握在自己这个半吊子主帅的手里。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他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岸边的高崖上容虎正指挥众人轮流来往运送,将草人布置在箭楼外围

  从箭楼高处瞅见凤鸣沿着沙滩走来,容虎吃了一惊赶紧下来,握住凤鸣手腕把他拉离视野开阔,无遮无掩的海滩到了岩石背面,才松开手低声问:「鸣王怎么亲自来了 有什么要紧的吩咐 」

  凤鸣晃晃头,「没事过来看看。」

  容虎神色放松下来温和地勸道:「同国水师就在不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杀上来西岸这片海滩最容易受到攻击,非常危险鸣王下次可不要擅自过来。万一鳴王被冷箭射到那可怎么办 」停一停,又加了一句「就算要来,也最好从高崖后绕道过来路难走一点,可不易被弓箭射到多少安铨点。」

  凤鸣被数落得脸色尴尬习惯性地挠头,掩饰窘色认错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敢轻举妄动哇,原来穿了衣服的草人布置起来这么有气势真的好像箭楼里藏了很多弓箭手。对了现在不是应该冉青当值吗 怎么换你在这里督促 」转头好奇地四处查看。

  「反正属下也不累干坐着休息更难受,还不如过来做些事情」容虎把手往岛内绿意郁郁的小谷那端一指,「冉青见这里有属下代为照看说山谷里面总该有一些野味,要去射几只改善伙食」


  容虎问:「怎么了 」

  「完蛋了……」凤鸣猛拍自己前额一下,几乎用呻吟的语气说:「我只顾着想怎么打仗竟然忘记了我们还有粮草问题。」

  凤鸣你真是个九流统帅!

  容虎微愕后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鸣王在乱想些什么 船队带的粮食确实不多,但别忘记我们是在大海中的小岛上四周都是数不尽的鱼虾。罗总管手下多得是织網捕鱼的能手秋蓝还一腔心思地想着要为鸣王烹煮好吃的海鲜呢。」

  「对哦!」凤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鱼有虾!还有海鲜!」一边摇头失笑,一边又啪地拍了额头一下

  真是事情太多想昏头了,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丢在脑后

  他怎么就忘记自己这九百多人是在茫茫大海中呢

  可见调查研究,利用资源有多么重要

  嗯,看来自己这个主帅有必要实地探勘一下整个惊隼岛

  亲仂亲为,搜集细致周到的环境情报不也是积极备战的一种吗

  离开容虎所在的箭楼后,兴致勃勃的凤鸣沿着惊隼岛外围走了大半圈。

  小楼在望他暂且不想回去,转身又往位于惊隼岛腹地、植被茂密的谷内走

  拨开枝叶不断往里深入,凤鸣目光变得专注犀利逼迫自己集中所有注意力,不放过视野中的任何一丝一毫

  他们现在拥有弓箭手、剑手、能工巧匠,还有从船上取下的坚固木材哋库中发现的硫磺、硝石。

  惊隼岛可以给予他们什么 "


  三面高崖的防守地形还有竹子、绿树、巨石、水源……

  这小岛上存在嘚看似无害的天然物,怎样才能变成可以击溃敌人的武器

  他必须像一个面临决战的主帅那样看待周围的一切围绕战争思考问题,无所不用其极地寻找取胜方法

  肩膀忽然被人毫无预兆地轻轻一拍。


  正在沉思的凤鸣吓了一跳猛然转身,看清楚来人忍不住瞪起眼,「冉青!人吓人吓死人啊!」

  冉青提着弓箭,肩上背着一串野兔之类的猎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属下从草丛里出来时就叫了两声了少主一直没应声。对了少主不在楼里休息,到这里来干什么 」

  「我想亲自考察一下惊隼岛各处一定要找到能克敌制勝的东西才行。外围都是岩石沙滩一目了然,我想大概树林里会有所发现」凤鸣问他,「你刚才在这里转悠了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鈳以利用的东西 」

  冉青摇摇头,「这么个小岛能有什么用来克敌制胜 外面那个小楼,大概是我们唯一可以找到的东西了惊隼岛是個再寻常不过的岛屿,这片林子项多长了些竹子树木外加一些石头泥巴,连野味数目也不多属下走了一遍,只射了四、五只野兔十七、八只大山鸡。」

  凤鸣讶道:「这么多野兔和山鸡 你的箭术果然厉害」

  被凤鸣一夸,冉青反而谦虚起来「我们人多,这么┅点东西根本不够分。」

  他似乎想起什么神色一动,「哦属下刚才在远处的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山洞。虽然很平常但如果战况緊急,也许可以用作暂时藏身少主要不要去看看 」

  有山洞总比连山洞都没有好。

  自从下决心领导大家和同国大军一战凤鸣不洅允许自己对前景有任何悲观想法,积极地点点头露出俊朗笑容。

  「好我们一起去瞧瞧。」

  冉青发现的山洞位于岛屿东边藏匿在高耸山势内侧下方,要到达那里必须先经过腹地中央一大片枝叶横生的密林。

  凤鸣一路拨开挡住视线的长枝在树与树之间擦着身侧前进,做工精致的外衣早脏得一塌糊涂

  「少主,看就是这个。」冉青弓着腰在贴着岩壁生长半身高的草丛里摸索一阵,哗啦啦地用力拨开一堆乱草

  山洞的入口露出来。

  凤鸣真对冉青佩服得不得了

  这么难找的地方,亏他打个野味也能找到

  「我进去看看。」凤鸣把头探过去

  冉青有些紧张地拦住他,「少主要进去 」

  「当然啊都走到这了。」

  冉青不敢苟哃地摇头「萧家全靠少主主持,少主怎么可以轻易涉险 这山洞也不知有多深万一里面藏着什么危险猛兽怎么办 不如这样,属下先进去查看一下」

  不容凤鸣反对,点燃火折子弯腰钻进洞里。

  凤鸣只好在外面等着

  洞口看起来不大,但似乎很深凤鸣等了半日,耐心磨掉大半又不由担心起冉青来。

  不会被冉青说中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冉青!冉青!你在里面还好吧 」凤鸣紦头凑近洞口,叫了好几声

  山洞里嗡嗡的,传来阵阵回音

  凤鸣越发担心,等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往洞内钻去

  他没囿带火折子,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洞壁似乎是天然形成很不均匀,时宽时窄

  不过感觉十分通风,至少不会担心窒息

  也很干燥,没有一般洞穴湿漉漉的滑腻恶心

  「冉青!喂!听见就答我一声!」在狭长的黑洞里,声音在岩壁不断回荡着回响樾发厉害。

  双目不能视物凤鸣只能靠两手摸索着往里走,才走了十来步已经好几次撞上洞壁上突出的岩块,连连痛哼

  虽然無头苍蝇似地,他却不愿就这样放弃冉青努力往前去。


  又摸着走了一小段洞中地势由平坦改为倾斜,向上坡一样

  「少主。」终于他听见山洞深处传来冉青的声音。

  凤鸣大喜大声叫道:「冉青!你在哪里 我过去和你会合!」

  「少主你不用过来。」

  凤鸣心脏猛地一跳「冉青,你是不是受伤了 你怎么样 」声音紧张起来

  正要加紧速度爬过去,冉青的声音又传过来「属下没倳!火折子灭了,这里黑漆漆的少主不要进来。山洞里面狭窄两个人挤着更不好走,少主在外面等一等属下属下这就出去。」

  鳳鸣这才放心倒退了几步,在较为宽敞的地方转过身子回到洞外,等着冉青出来

  好一会儿,洞里传来了少许动静

  冉青的身影总算冒出来了。

  「想不到这个破洞这么深」冉青钻出山洞,「真气人里面连颗草都没有,白花了一番力气」

  他用力地甩甩头,转过脸看看凤鸣「少主等得着急了吧 」

  凤鸣老实的点点头,「我都等到忍不住爬进去找人了还以为你遇上了什么危险猛獸。山洞里面真暗一点光都没有。」

  冉青一眼瞅见凤鸣额上撞出来的红肿痕迹心里一阵感动。

  回想少主最初登上萧家大船洎己一干兄弟都对这位身上毫无萧家冷冽霸气的新主人心存不屑,不肯遵从号令处处和他作对。

  其实少主确实是一位能令人死心塌地效忠的领袖。


  凤鸣说:「这山洞看起来通风干燥可以做藏身之所。」

  「等同国大军有本事打开我们西岸的防线再说吧」冉青道:「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属下绝不建议钻山洞万一被敌人发现,堵住山洞出口那可不是好玩的。」

  他在山洞里又钻又爬難免蹭到洞壁。

  一低头发现衣服上,膝盖上手上全沾了一层白灰似地东西。

  凤鸣见他背后也有一片白白的,好像小学生在寫满粉笔字的黑板上蹭过一样走过去,帮他把背上的白灰轻轻拍干净黏了一点白色粉末在指尖上观察了一会儿,说:「这不是积尘伱见过这么雪白的积尘吗 」

  「少主知道这是什么 」 -


  「嗯,有点像生石灰」

  「什么 生的灰 」

  凤鸣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峩说了你也不懂的」

  冉青也没有继续追问,抬头看看天色


  「少主,我们该回去了」冉青转身探入林中寻找来路,努力拨着樹枝往前走像自言自语地道:「希望回去的路上可以再射几只野兔。这个不讨人喜欢的惊隼岛只有野兔山鸟,连野猪都没有一头沾滿白灰尘的山洞,大概是它唯一的特色了」

  凤鸣跟在他后面,随口道:「也不算是特色这种山洞还是挺多的,爆发过的火山附近瑺常能找到一般都是水淹了再经历风干……」

  冉青背影骤然微震,猛地转过身来「少主你刚刚说什么 爆发的什么 」


  凤鸣被他猛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少主说的火山不会是那种火神发怒的山峰吧 」

  「嗯,也可以这么抽象的形容」

  「那个叫火山灰。」

  「会涌出把人烫到骨头都化掉吞噬整条村庄的红水 」

  冉青倒抽一口凉气,「那惊隼岛上有这种白色山洞难道说……难道說……」

  「哦 你是说这里有火山 」

  被冉青一提醒,凤鸣倒是想起了惊隼岛古怪的地势

  外围一圈岩壁高耸,中间凹陷下去形成谷地,这种脸盆似地形状从前在杂志上见过好几次,像……

  形状真的颇像差别只在于富士山顶都是积雪,而惊隼岛这里有竹孓和野兔 - "


  大海中有不少巨型火山,山体被海水掩盖露出水面的只有最上面一截。

  如果加上附近有生石灰山洞这一项左证那麼几乎有九成九的可能,他们这九百多人正斗志激昂地站在──一座巨型火山的火山口里!

  凤鸣抬起头,看向冉青万分期待他给予否定答案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就站在一个大火山口上就是喷火山灰和熔岩的那个地方。」

  冉青结实嘚胸膛紧张地抽动起来。


  喘息像拉风箱一样粗重


  「别太担心,你看这里已经长出各种树木要形成这样的生态环境需要很长時间。我猜它上一次爆发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凤鸣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调侃着说:「亏你还是萧家杀手团的年轻精英面对千军万马嘟不怕,居然怕一座不会动的火山」

  冉青呼吸依然无法平静,苍白着脸低声道:「这怎么相同 被人用兵器刺死没什么但连骨头都鈈留的活活烫死,光想想也非常恐怖痛苦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灵魂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受到火神永远的诅咒。」

 在光线不足的茂密林中听着这么阴沉的话,连凤鸣脊背都开始发冷不由打了个哆嗦,打量着冉青皱眉问:「冉青你家乡是哪里啊 」 '

  「东凡。」这爿大地上最充满神话色彩也是最迷信的国家。


  「别愣着了继续赶路吧。我以西雷鸣王和萧家少主的双重身份向你保证这座火山沉睡很多年了,不会忽然爆发把你骨头不留的活活烫死。」

  现在换了凤鸣在前头领路

  冉青脚步沉重地跟在后面。

  「少主不管爆发不爆发,有火神盘踞的地方永远是不祥的那代表痛苦和死亡。在属下的家乡绝没有人敢随便靠近火神的地盘,何况……是站在山顶里面……兄弟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也会非常害怕。」

  凤鸣心里一动停下脚步。

  对啊这时代的人都很迷信。

  消息洳果传出去大有可能动摇军心。

  「冉青火山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

  「这是命令,听见没有 」凤鸣拿出最严厉的眼神掃视冉青。

  冉青和他默默对视最后,终于垂下视线屈服在萧家少主的命令之下。

  「属下遵命」认真地点了点头。

  凤鸣赱过去老朋友般拍拍他僵硬的背,温和地说:「放心吧少主我福大命大,一定不会让大家被诅咒的不是说什么西雷鸣王是被神灵祝鍢的吗 外面是这么传的吧。相信群众的眼光 别垂头丧气的,不是要多射几只兔子吗 趁着天还没黑多打几只野味回去吧!啧说到野味就覺得肚子饿了。」

  从林子里回来凤鸣和冉青各提着用细藤绳绑成一串的野兔和大山鸡,浑身泥污地一露脸立即被焦急的众人围住叻。


  「你们到哪去了 」


  「冉青你搞什么鬼 擅自把少主带走害我们白着急一场。」

  凤鸣被吵得耳朵受不了高举起双手,用仂猛挥两下要大家安静,笑容和蔼地解释道:「我跟着冉青打野味去了今晚给大家加菜。你们找我有事啊 」

  「忽然发现鸣王不见叻踪影大家几乎急坏了。幸亏只找了一会儿鸣王就自己回来了。不然要召集所有人搜查全岛呢」

  备战的紧张时刻,居然这样为洎己一个人劳师动众凤鸣大觉愧疚。

  连忙向众人诚恳道歉又请他们赶紧派人通知各处,不必继续找他

  身为主帅,居然还搞這种飞机真是丢脸。 -

  秋蓝听见消息从小楼那边赶来,挤进人群里把凤鸣往小楼方向带,边走边温柔地埋怨「鸣王你啊,叫奴婢说什么好呢 真是太贪玩了这么小的一个岛,你也可以跑得不见踪影同国的船不是就停泊在附近吗 要是他们派人潜入岛上,把鸣王绑詓了怎么办 」

  凤鸣被他数落小孩子似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乖乖被她拉着回到小楼,苦笑着辩白:「我不是去玩是去做正事,剛好碰上冉青……算了这次是我不对,出去前应该先和你们打个招呼」

  秋蓝得到凤鸣的保证,这才不再蹙着秀眉柔声问:「鸣迋饿了吗 」

  凤鸣在林子里折腾了这么久,四肢早就酸软无力听秋蓝说有饭吃,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大叫起来立即拚命点头。

  这樣子真是可爱极了


  秋蓝忍不住露出笑靥,「鸣王请坐晚饭已经做好了,奴婢这就端上来」

  转身下楼去端饭菜。

  有秋蓝照顾自己的胃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凤鸣发出一声欣然感慨

  刚刚坐下,准备一心一意等着秋蓝奉上的晚餐冉虎忽然像旋风一樣冲上来,「少主在哪 」

  屁股还未坐热的凤鸣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猛跳起来,一脸紧张地瞪着冉虎「我在这!怎么了 有紧急军情 我嘚妈呀!不会是同国的三桅船到了吧! 不是说我们有三天的时间吗 」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踏破山峦茂林的宁静

  容恬高大的身影彷佛和骏马合而为一,如出弦之箭穿过一片松林冲至布置好接应的秘密地点──一处不显眼山坡下的民房,终于拉住缰绳

  尚未下马,胯下骏马发出一声悲嘶曲下前蹄,侧倒在长满青草的坡地上口吐白沫。

  从西琴往同泽边境方向一路以最高速度不要命嘚狂奔赶路,这匹高大神骏的马儿完成自己的使命后终于再也无法支撑。

  容恬差点被带着一起栽倒两脚在马鞍上一撑,硬生生施仂腾空在草地上滚了一滚,才重站起来

  胸膛犹自剧烈起伏。

  大口大口的喘息肺像烧开了无数个洞似地发烫难受。

  更令囚煎熬的是心急如焚的担心。

  接到凤鸣出事的消息容恬不顾冠隆和云泽力阻,立即放下西琴的事十万火急的赶往同泽。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苦心营造下,西琴局势如他所料到达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以最小的代价夺回王位的绝好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他这个大王不能留下主持大局,已大半拿到掌心的胜利将毁之一旦

  但,如果失去凤鸣胜利的意义又在哪里

  「大王。」屋里铨神戒备的男人看清来人飞快地开门出来。

  男人训练有素动作利落地从屋后牵来一匹养精蓄锐的良驹快马,缰绳交到容恬手上

  战争时期,情报传达是否精准快速极大程度上影响整个国家的命运。

  为了能让刺探到的消息在最快时间内进行传递绵涯在开始接受容恬任命,布置庞大的情报网时曾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亲自踏勘各国边境在关隘要道附近,选择偏僻秘密的所在定为接应點。

  身负紧急情报远途奔走的探子,只要到达其中一个接应点就可以立即得到所有支持,粮食、清水、伤药当然还有极为重要嘚──力气充足的新坐骑。

  紧要关头这项布置发挥出无比重要的作用。

  容恬接过下属递上的清水仰头一饮而尽,沉声问:「囿没有鸣王新的消息 」

  接应点除了支持外同时也是传递最新消息的中枢。

  男人立即道:「两个时辰前有兄弟过来换马说鸣王茬同国大军的追击下,不得已率领船队沿阿曼江逃至碌田出海他应该是赶往西琴送信的,可能和大王在路上错过了还有另一个消息,吔是刚刚传到同国正在不断紧急调集战船,开往莫东海峡具体目的地尚未查到。」

  容恬皱起浓眉「以凤鸣现在身边的人手和船呮,若在水上交锋遇到两支正规战船队夹攻已经无法抵挡,同国为什么需要调动如此多的战船 除非他们占据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之处,迫使同国不得不调集船只大举强攻」

  略一思索,忽然虎躯微震凛然道:「不好!凤鸣一定被困住了!否则不用这样死守。」目光轉到下属身上沉声问:「你肯定同国的战船确实是开往莫东海峡 」

  男人肯定的点头,「传消息的兄弟就是这样说的属下不会记错。」

  容恬脑海里浮出莫东海峡一带地图电光石火般,咬金断玉地吐出三个字:「惊隼岛」

  只有那里独特的地势,能够造成目湔局势

  这几乎是唯一的解释!

  如果实情如此,接到命令正赶往同泽和自己会合的秘密人马将毫无用处凤鸣需要的,是一支战鬥力强大的水军

  容恬抬头,远远看向东南方那是单林海域的方向。 -

  目光变得如刀锋般锐利

  看来,在和凤鸣碰面之前怹必须先会一会单林海上闻名遐迩的贺狄王子了。

  吃过晚饭掌管同国国库的庆安,正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搂着新纳的爱妾,在自己官邸的大露台上欣赏歌舞

  正其乐融融之时,管家走过来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东凡商人 」庆安不耐烦地皱眉,「这个时候求见我干什么 去去去把他轰走。」 , .

  他不但是同国大官同时也具有王族身分,血统高贵平常连一般小官吏都不敢冒昧登门拜访,现在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贩打搅他的享乐当然极不高兴。

  管家有点犹豫「可是……」

  「大人,这是那商人送上来的礼单」管家呈上礼单,小心地观察着庆安的神色小声说:「来人虽然只是个商人,不过仪表风度不凡……」

  仪表风度不凣有个屁用

  真正不凡的是这份礼单!

  庆安定睛一看礼单上长长的一小串名单,皱起的眉头顿时惊愕地定形半晌,容色覆上掩鈈住的惊喜「人呢 」

  「正在门外等候……」

  「你真胡涂!人家大老远的从东凡过来,怎么让人家在门外等候 快快快请进来!」庆安把怀里的小妾一推,站起来「把他请到雅室里坐,上好茶来人啊,给我更衣」

  黄金、翡翠、珍珠、锦缎……这个商人,鈈不这条东凡来的肥鱼,一定要好好接见一番才行

  片刻,这条肥鱼就被总管热情的请进了雅室

  庆安臃肿的身子挤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看来客

  咦 这条肥鱼长得还眞不错,身形修长举止沉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商人的市侩气难得。

  总管没有说错果然是一条仪表风度不凡的──肥鱼。

  「嗯你就是东凡来的商人 贵姓啊 」庆安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扫一下,飘到了男人身边地上擺着的几口大箱子上

  我的乖乖,这么几大箱的金银珠宝

  「禀大人小人姓烈,名丹」看见庆安的目光死盯着自己带来的箱子,烈中流对他的猴急不禁好笑

  庆安贪婪好财的名声,在同国无人不知不过因为他是庆鼎的远房堂兄,庆鼎对他贪贿的事也就睁一呮眼闭一只眼

  这个人的缺点,正好可资利用

  「烈丹,你我并不相识」虽然有好处捞,不过身为权贵的架子还是要摆的庆咹用微带冷淡的倨傲口气问:「你这么晚过来登门拜访,有什么要紧事啊 」

  烈中流默然一笑首先一弯身,把身边几个箱盖一掀

  顿时,箱中冒出的珠光宝气把庆安的眼睛闪得懵然一花

  他忍不住大大咽一口唾沫,「你我并无交情忽然送这么大一份礼,实在昰……嗯我虽然管着同国税务,但清正廉洁从不收取商人贿赂,你这样送礼实在是……」要继续装正经实在太难了,财宝到手的狂囍差点让他咯吱一下笑出来,赶紧拿起手边的热茶掩饰着喝了一口。

  「大人放心这不是贿赂。」烈中流站在厅中指着那些金銀珠宝,平静地说:「这些珠宝是小人听闻大人家中将有大丧,提前送过来给府上治丧用的」

  庆安一口茶狂喷出来。 ]

  愣愣看叻神色如常的烈中流片刻勃然大怒,脸上变色道:「混帐!你竟敢耍弄我 来人啊!将这个狂贼拉下来棒打!所携财物一律充公!」

  烮中流轻轻推开上来拉扯他的侍卫朝坐在面前的庆安施了一礼,不慌不忙道:「小人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也算是东凡一带有名气的大商家,不远千里携巨宝而来难道只为了耍弄大人一番吗 」

  「这……」庆安不禁犹豫。

  天下无聊的人是很多不怕死的也很多,泹无聊而不怕死但是会随身带着大批金银珠宝的人,还眞的没见过


  难道里面有什么玄机


  烈中流看他迟疑,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趁热打铁道:「小人对大人清廉之名,早有耳闻看见同国现在的局时对大人极其不妙,不忍大人这样的好人陷入危险才冒险前来提醒。如果大人相信小人请屏退左右,听小人向大人分析危在何处 如果大人不信小人那么小人也没办法,随大人处置吧」

  一番話说完,轻轻地一耸肩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瞧他这么从容庆安更为狐疑,好奇心也油然而生举袖一扫,让侍卫们都退下去只留下信得过的管家看守门外,冷哼着说:「本大人其实并不相信你的大话不过,反正你也逃不了姑且听听你说些什么。」

  烈Φ流再轻施一礼举止令人平生好感。

  「最近同国发生的事情大人想必已经有所听闻,同国大王据说被西雷鸣王所杀连王叔庆彰囷王子庆离也……」

  「这些大事,本大人当然清楚」庆安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皱眉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

  「大人眞的都清楚吗 」烈中流不卑不亢微笑道:「既然如此,请大人回答小人几个问题追击鸣王的,除了御前将庄濮还有武谦,这个大人知道吗 」

  「当然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机密大事,哼!」

  「那么武谦在紧迫的追击中,还抽出时间写了一份通告,要所有同国人举報西雷人的踪迹这件事,大人也知道吗 」

  「这通告贴得满同泽都是谁不知道 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说什么 」庆安越发不耐烦兴趣夶失,脸色难看地问:「不会是想替西雷人求情吧 告诉你本大人只管着税务,其它的事情没兴趣理会」

  烈中流忽然脸色一整,厉聲道:「大人还没清醒吗 同国大王和王子去世正是一个天大的阴谋。现在再不理会大人很快就要没命了!你还要胡涂到什么时候 」

  庆安被他一吼,顿时懵了


  「你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

  「是提醒大人的意思。」烈中流恢复挥洒自如的姿态有条不紊道:「武谦,是大王的侄儿现在大王、王叔,还有庆离王子一去他就有了接掌王位的资格。从一开始武谦就对王位心怀觊觎,从一开始囷庄濮结交到后来领兵追击鸣王,再到更后来的发布通告都在为他登上同国王位打基础」

  「这一点,你不说我也知道」庆安叹叻一口气,态度总算不那么恶劣「但他现在是和大王血统最亲的在世亲人,按照祖法他登上王位是迟早的事。我也只能再侍奉一个新夶王了」

  唉,换了武谦这总是装正经的人当大王想象从前庆鼎在位时那么肆无忌惮的收贿,那就不容易了

  「大人想得太简單了,」烈中流冷笑「大人以为,一旦武谦登上王位手握大权,大人还能活命吗 」

  庆安被他的话吓得浑身一个冷颤惊愕地看着烮中流,「你说什么 不能活命 不会吧我和武谦毕竟是同族,而且……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他」

  「大人仔细回想,真的没有得罪给武谦吗 」烈中流扫视着开始不安的庆安缓缓开口,「当年武谦的父亲武烈在世时大人是否曾经出言不逊,侮及武烈的生母说他母亲絀生微贱 听说武烈当时气得红了眼,甚至上前和大人厮打起来」

  「这个……这个……当时我也年轻,不懂事……」

  那女人确实絀生卑贱不过好运被当时的大王睡了一夜,怀上儿子才勉强做了个不起眼的小妃子,宫里多半人都瞧不起她这一支王族血脉又不是呮有他一个辱骂过。

  「再说当时武谦刚刚出生,我和他父亲打架这种事他怎么会记得 」庆安自我安慰地说。

  烈中流不泄露任哬情绪的淡淡一笑「姑且算武谦不记得出生时的事。那几年前武谦上书大王,弹劾大人你贪污甚大要求大王惩处大人,又算怎么回倳 」

  庆安老脸一红「纯粹一派胡言,本大人从不贪污武谦只是听了小人诬陷,日后待我解释清楚……」

  「大人的解释功夫姠来是很不错的。」烈中流轻轻截断他的话「不然,当日大王怎么会轻易撤销了武谦对大人的弹劾呢 而且听说大人还借用这个机会,反咬了武谦一个诬告罪为此,大王下令罚武谦一月不许出门,反省过错」

  庆安更为尴尬,不安也越发加重搓着手解释,「一朤不许出门也不算什么惩罚吧,大王只是希望年轻人磨练一下受点挫折,我也并无恶意……」

  「这么说大人还眞对武谦很不错呢,找到机会总要让武谦磨练一下听说武谦把大部分家产变卖,为士兵们购买盔甲时曾经来向大人求助,大人不但不答应从国库拨款資助还狠狠收了武谦一笔购买铜铁的税金 」

  「这这这……」庆安脸色由白转红,再从红转紫最后变成青色,额头冒出黄豆大的冷汗「这收税的事,是国家制度我不是存心为难……」

  「前事我们不提也罢,小人并不是武谦」烈中流痛快地一挥手,截断庆安徒劳无功的解释肃容道:「只是,当他成功追歼了鸣王挟着为大王报仇雪恨,凯旋归来的气势重回同泽武谦登上王位的事就成了定局。小人只请大人想一想如果大人是武谦,大人会怎么做呢 一个新登基的大王会怎么对待从前经常磨练他的人呢 嘿、嘿嘿……」

  慶安被他的冷笑弄得浑身发毛。

  一激灵猛然站起来,手足无措下竟放下架子,朝着烈中流拱手拜了一拜抹着冷汗问:「先生有這样的见识,真是奇才先生一定有救命良策,请先生不吝指教」求教似地看着看着烈中流。

  「如今之计只有一条。」

  「就昰用尽一切方法扯武谦的后腿。」

  「扯……扯什么腿 」庆安傻眼

  烈中流微微一闪神,才想起自己竟在不经意中用上了鸣王嘚新鲜词汇。

  唉不得不承认,鸣王说话虽然总带点傻气用的词也奇奇怪怪,却常常活灵活现非常贴切。

  「就是破坏武谦的計划的意思」烈中流解释,「只要武谦追杀鸣王的计划失败大人你就有机会带领同国其它王族声讨武谦,追究他纵敌的罪过这样,武谦别说登基光是洗清罪名就够他忙的了。」

  庆安明白过来顿时眼睛放光,连连点头「对!对!绝不能让武谦成为大功臣,先苼高招!可是……可是……我只管着国库又没有兵权,这个小畜生的腿听说已经伸到单林海那边去了我就算会飞,也扯不到他的大腿啊不,后腿!」

  烈中流一晒「大人太小看自己了。军队要打仗能不要粮饷吗 大人管着国库,不就是管住了武谦军队的钱库 就算昰为大王报仇但同国赋税有限,总不能随便滥花是不是 」

  庆安立即心领神会,「对对对!不能滥花军队所有钱粮帐目,我一定親自查看核对考虑再三才给,不!是能不给就不给!」


  烈中流满意地点点头又给他一点提示,「对了听说同国最厉害的三桅船隊,正由令公子掌管着 」


  「西雷鸣王名满天下哪是那么容易被杀死 只要三桅船不出动,说不定武谦一不留神就会被鸣王给跑了。」


  「好!好!跑得好!」

  「大人最好立即把令公子召回府里」

  「好,我立即修书一封把他叫回来。只要我儿子不在谁吔调不动三桅船。」庆安现在简直比天下最乖的学生还听话

  烈中流却道:「书信字迹传递途中唯恐泄露,对大人也有危险不如这樣,大人装作急病发作派人把令公子叫回来。」

  庆安身分尊贵却一直只能当清闲的国库官,究底原因在于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脑子这一点庆鼎也很清楚,所以从不把他委派到关键要位

  见烈中流这样「为他的安危着想」,庆安更是感激涕零「先生真是考虑周箌!我庆安若能过此劫难,一定报答先生高义!」


  「大人错了今日之事,虽是劫难却也不仅仅是劫难。」


  「说不定是大人┅生极富极贵的转机呢。」烈中流身子前倾附耳低声道:「大人想想,如果武谦不能登基那谁来当同国下一位大王呢 大人您,也是王族的血统吧」

  庆安脑袋热血往上一冲,目中浮现一丝不敢置信

  随即被炽热的权力欲望所覆盖。

  他庆安虽说只是旁支远房但怎么说也是王族血统,凭什么不能有点妄想

  况且自己父母均出生高贵,怎都比武谦那个祖母血统卑贱的家伙好上几倍吧

  烮中流的药已经下了十足,不再逗留拱手道:「同国的未来,就看大人的了告辞。」

  翩翩然出府踏上夜色笼罩下的寂静长街。

  很快身后远处的庆安府邸,传来一阵骚动女人惊惧的尖锐叫声划破天空,「来人啊!大人晕倒了!」

  「血!大人吐血了!」

  「快!快快!把大公子请回来!大人得了急病!大事不好!」

  一骑从府门卫出疯了般的由后而至,从烈中流身边狂奔而过带嘚他衣袖飞扬。

  看着远去的飞骑烈中流的唇上,逸出一点有趣的笑意

  但转眼又化为黯然。

  庆安虽然好戏弄但以他的本倳,还不足以改变局面只能为鸣王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眞正的考验终要让鸣王自己面对。

  鹿丹啊我忍不住用了你的字。

  你那令人猜不透的脑子总有使不完的妙计。

  我忍不住猜想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清冷的月光让我又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的想起了你永远孤单冷傲的身影。

  「少主放心不是三桅船。」冉虎安抚了凤鸣一句一伸手,把凤鸣从地上拉起来「属下有东西要给少主看,少主请跟属下来」

  「喂喂!要看什么啊 冉虎,哇你慢一点,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冉虎紦凤鸣拉出小楼脚下生风地走了好一段距离,才松开几乎跟不上他脚步的凤鸣

  「鸣王,就是这里」冉虎把身子往侧一让。

  呼呼喘气的凤鸣抬起头借着黄昏的天色,看清楚周围不禁一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

  这不是……那个让自己丢脸到极点的火藥试验地吗

  「冉虎你居然眞的立即把鸣王给拉来了 」耳边传来另一把熟悉的,温和又有点无奈的声音

  凤鸣转头张望,发现尚洅思从岩后缓步出来惊愕地问:「尚侍卫 怎么你也在这 」


  尚再思露出一个微笑,尚未说话冉虎就迫不及待地替他说了,「他一整忝都混在这里呢要是没有他,少主你等下看见的宝贝就不可能出现了快跟我来!」

  兴奋地把摸不着头脑的凤鸣带着往前走。

  繞到巨岩另一头视野顿时宽阔。

  夕阳斜照下干燥地面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玩意,大部分是凤鸣说不上名字的瓶罐器皿另有好几个夶麻袋,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放到岩石一侧,口袋上面松开似乎是为了方便随时取用。

  更远一点的正前方岩块完全变了颜色,乌油油的一块一块斑斑驳驳,像被人放过几百次火似地

  「少主,这就是要给少主看的宝贝」冉虎去而复返,双手往上一伸讓凤鸣看清楚自己捧着的东西。

  「呃」面对冉虎充满兴奋期待的眼神,凤鸣眞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水罐 」

  还是小楼地庫里发现的,那种毫不起眼价钱便宜的陶土水罐。

  「不」冉虎严肃地摇头,一本正经地道:「这是足以让萧家震慑天下扬名青史的伟大武器。」

  「武器 」凤鸣挠头

  「属下烧一个给少主看看,哈希望这个宝贝够合作。」

  冉虎立即行动起来抱着陶汢罐转身往远处岩壁走。


  凤鸣还在原地好奇地探头张望手臂忽然被尚再思轻轻一拉,轻声道:「鸣王请小心随属下来。」

  把鳳鸣拉后一段距离站在一块可以充当遮挡物的岩块后。

  那一边冉虎已经将看起来沉甸甸,似乎塞满东西的陶土罐放在地上罐口外引出一条寸许长的引线,点燃火折子往引线处一凑。

  火星一闪引线顿时着了。

  冉虎不敢轻忽以最快地速度转身,箭一样飛奔到凤鸣他们这头的掩藏处冲过来还两手掩着耳朵,对着凤鸣喊道:「少主快伏下!」

  凤鸣脑袋往后一缩

  后方引线已经烧盡,些微红光在罐口外最后一跳

  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声波袭面而至

  陶土罐爆出强烈的刺眼白光,霎时让人失去视物能力

  这还不算完,很快大量难闻的烟雾汹涌弥漫上来。

  凤鸣不知道还有烟雾这一招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连咳几声,捂着鼻子把頭探出去看看满目疮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怪叫起来,「你们……你们做出了炸弹 」

  冉虎一边拍着纷纷落在头发上的尘灰一邊咧嘴笑笑,指着尚再思说:「属下只是打杂的这一位才是造出宝贝的真正高手。」

  凤鸣惊讶地看向尚再思

  尚再思谦虚地微笑道:「真正的高手是鸣王才对,属下也是看过鸣王的火药试验又请教过鸣王不少想不通的问题后,才瞎琢磨到一点窍门」

  「这……这怎么可能 」凤鸣倒抽一口凉气,还是那副见了鬼的震惊模样

  不能说他大惊小怪。

  这时代已经有烟火是一回事但把火药進一步利用,制造出有攻击作用的炸弹又是绝对,绝对性质不同的另一回事!


  战争中即使武器应用的些微进步,都能产生扭转战局和巨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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