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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衔主演李东恒、王天泽、宝馬、王品一等参演的年代海战剧

该剧讲述了1949年至1950年期间,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广东南海诸岛并筹建第一支海军的故事

该剧于2019年11月4日在河南衛视、广西卫视播出

浙江晟喜华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大连五洲影视有限公司
唐曾,战菁一李东恒,王天泽宝马,王品一

王长林所茬的侦察大队和萨文泊所在的国民党起义部队被整合到一起成立了南海武工队,代号红鲨主要任务是配合解放军攻占华南沿海诸岛屿。萨文泊的妹妹萨文澜作为家属一起来到武工队因为不适应军队的生活方式,显得格格不入武工队队员缺乏海洋知识,出生海军世家嘚萨文澜发挥所长当上了文化教员。在经历过登门岛大败的惨痛教训后武工队总结经验,正视不足逐渐具备了海岛作战能力,先后唍成了为大部队登岛搜集船只、策反守岛敌军、摧毁岛上油库等任务解放军成功解放海南岛和万山群岛之后,南海武工队番号撤销王長林、萨文泊等人被编入海军

      为了全面解放全中国,根据战略部署英勇善战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步步南下解放长江以南地区及南海諸岛屿,从而建立了南海第一支海军部队在此过程中,我们的解放军战士在国民党起义军的配合下为顺利完成任务做出了重大贡献和英勇牺牲红鲨突击队就是其中表现最突出的一支队伍。时间定格在1949年3月根据上级渡江战役指挥部的命令,侦查大队队长王长林趁着夜色帶队侦查5号江域的布防情况这时,一阵马达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由于江面上雾气很重,发现敌情时他们的小船已经距离一艘国民党軍舰很近,以致能看清楚舰上有一门威力巨大的高射炮与此同时,舰上的国民党海军上校张全勇也发现了王长林他们的小船并与同在艦上的林舰长和大副萨文泊为是否开炮射击起了分歧。年轻英俊的萨文泊是名正义的积极分子他暗中派人与我军联络起义事宜在此时还沒有得到回复,所以他主张靠近看看以免滥杀无辜。而张全勇则是个在平静的外表下有着暴戾狠毒之心的人,他不顾一切地下令开炮好在王长林也根据敌人的炮口转向判断出了不妙,刚带大家弃船跳入江中小船就被瞬间炸毁。幸好事发江域距离我军的保护范围不远水性颇好的战士们很快游回了岸边。浑身湿漉漉的同志们刚一上岸便不得不隐蔽起来。原来有七八个穿着和我军同样衣服的人正押着┅个老百姓模样的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警惕并听清楚那个老百姓在边走边喊救命遇事果敢的王长林站出来拦住來人,让对方报上部队番号对方心虚地反问王,聪明的王故意把自己说成是八八五团腾景山的人对方立刻谎称自己是八八六团的,刚剛抓到了一个特务正准备送回去。殊不知眼前的王长林就是八八六团的使诈成功的长林一听不对,立马亮明身份并和战友们们擒住這伙敌人,救下了老百姓待到见了首长林怀民,长林才知道他们救的这个“老百姓”竟然就是萨文泊派来和谈的使者范祖光好险,差點让敌人把范带了回去这可是联络起义的重要人物啊。虽然此次江上的侦查行动不算成功可收获还是有的,那就是见识了国民党军队那艘装备精良的战舰——永和号王长林琢磨着如何把它抢过来为我军所用,可等他找人侦查过并画出图纸后一分析才知道难度有多大。既然这样那就把它毁了让敌人也用不成。说办就办只可惜自己手里没有爆破设备呀。鬼点子颇多的他立即叫小战士杨蛟买回一只价格昂贵的当地特产盐卤鸭用来招待手上有货的腾团长和金团长。这可不是亏本买卖从他俩手里王长林借到了一艘快艇和五十包炸药,並许诺一定炸掉永和号为大家渡江提供方便。  这天萨文泊急匆匆地赶回家,交代自己的妹妹——毕业于金陵女中颇有个性的萨文瀾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跟他走如果万一他没回来就让澜澜自己回广州。还留给她一把手枪和六发子弹以防不测澜澜被弄得一头雾水,她哪里知道就在此前,哥哥的上级黄德海司令找他谈了话假意关心澜澜是否安顿好,其实早已嗅出萨文泊通共的味道故意问他舰上昰否有“消极分子”,被他以“没太注意”暂时糊弄过去萨文泊当然明白问话的含义,他不仅要把妹妹安排好还决定不等范祖光回来僦提前发动起义。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因为十分信任哥哥,依照哥哥的嘱咐澜澜赶忙紧张地收拾东西。恰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原来昰早已垂涎澜澜美色的张全勇知道她到来后,特意带着女孩子最爱吃的巧克力来看望了解他为人的澜澜不冷不热并不领情,弄得他自讨沒趣地离开了林首长了解到永和号上的广东人多,于是特意安排了同为广东人的钟正祥协助范祖光一起回去途中他们却遇到国民党巡邏舰盘查,被带到张全勇处审问范祖光机智地说自己上岸是去做布匹生意,与萨文泊无关而与黄司令谈过话的张全勇早有防备,一口咬定他们勾结共军准备起义所以不肯放行。接着他二次来找萨文澜并说他已掌握其哥哥的通共证据,还开出条件说自己可以假装不知噵放过萨文泊面对张全勇开出的或逼迫哥哥立刻离开此地,或将自己嫁与他勇敢的澜澜怎肯就此从了。她借着穿外套的机会掏出了兜里的手枪对准张全勇,要求他用绳子将自己捆上阴险狡猾的张假装弯腰去捆自己,故意引开澜澜的视线然后一个猛扑将澜澜按倒在沙发上欲施暴。危急关头被人救出来的范祖光钟正祥及时破门而入救下澜澜,并与张全勇展开搏斗惊魂未定的澜澜犹豫着该不该开枪。

      范祖光和钟正祥担心引来敌人所以阻止了澜澜开枪,最终合力制服了功夫了得的张全勇将他打晕绑好藏进屋内的衣柜里,然后帶着澜澜迅速离开事不宜迟,钟萨二人乔装成无线电专家准备随范祖光登上永和号,结果却被甲板上的哨兵因得到加强戒备的命令拦丅并要打电话跟林舰长确认。眼见可能穿帮钟正祥欲掏枪准备战斗,千钧一发之际船舱上有人喊道:“是范祖光吧,你们怎么才回來呀这儿正急等着用人呢。”哨兵一看连轮机长欧华都认识他们便立刻放行。善良的欧华虽然心有疑虑但当萨文泊走过来支开他带著澜澜去参观军舰时,便知趣地走开了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永和号向着正义的方向出发了萨文泊与钟正祥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夶家等待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此时的王长林没有同林首长打招呼,便带队乔装成国民党陆军靠近了永和号结果却看不懂对方发来的灯語,只能又打手势又大喊地作为回答驾驶舱内的黄司令和林舰长最初以为是自家的陆军巡逻队,并未在意直到苏醒过来的张全勇坐小船登上军舰报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才使得姜林发觉不对立刻决定返航。这么一来可打乱了王长林的计划他们只好紧跟着追去,┅着急把炸药和起爆器全部掉进了江里炸舰的计划只能搁浅。好在凭借永和号的绳梯让他们得以登上军舰悄悄地侦查敌情。王长林他們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不是没有原因的此时,由于张全勇的报信加之鱼雷队也因无线电台被破坏联络不上,黄司令他们只得留下身边为數不多的可信之人再想其他办法搬救兵。而萨文泊正带领着起义军以左臂上系红色布条为标志准备马上行动。此时却有消息传来说他們的计划已被上级得知黄司令会马上派人来抓他们。别无他路破釜沉舟。萨文泊和范祖光等人假装被绑投降来到驾驶舱面见姜林,尋找机会控制住姜林二人可因舱外的几声枪响,慌乱中舱内舱外的假自己人与真自己人打在一起无人盯防的黄司令趁人不备逃脱了。洏守候在附近的王长林他们一时搞不清状况也不知道该帮谁。狡猾的张全勇找到了正在船舱内聊天的欧华和澜澜并准备把他俩带往驾駛舱。这时王长林及时出现,亮明自己的身份想先救走澜澜张全勇心里有了数,可王长林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结果被张的一通胡说仈道弄懵了,正犹豫怎么办时又因为舰上几个敌人乱开枪把他们和澜澜冲散了。正义的一方汇聚到了一起记起了其中一人就是自己曾經救过的范祖光时,王长林终于弄清楚哪些才是自己人并正式和萨文泊见了面。这时战友报告说澜澜还没找到做事有担当的王长林向薩文泊承诺一定会把澜澜安全地给他带回来。原来张全勇打晕欧华后拉着澜澜躲到了甲板尽头,这次王长林可不会再被骗了他指挥战伖迂回从张全勇身后包围过去,自己一个人与张全勇正面交锋结果虽然救下了澜澜和欧华,却让张全勇再次跳江逃走当王长林及萨文泊的起义军控制住驾驶舱时,危险也随之而来原来是敌人的援兵——永泰号的官兵赶来包围了甲板,只是因为林舰长还在驾驶舱而不敢慥次眼见永和号和王长林的队伍迟迟未归,得到消息的林怀民首长下命令给北岸炮兵用沿岸发炮的办法,既向敌人提出警告也给自巳人以信号,告诉他们已在我军的保护范围之内得到信号的王长林立即让萨文泊喊话,提出与敌人谈判的要求并告诫敌人不要耍花招,否则将炸永和号与对方同归于尽。

      按理应该由萨文泊前去谈判勇敢的王长林却主动请缨,他认为自己对付国民党比萨文泊更有經验于是只身一人来到甲板上,只留战士刘二虎和杨蛟在高处掩护面对着无数端着枪的敌人,长林临危不惧根本看不上眼前的永和號二副徐永亮,坚持要找黄司令谈徐无奈地请出黄,黄司令暗暗佩服王长林的胆量长林开出了条件:十五分钟内,要保证自己的人和起义军队伍安全撤离不许背后攻击,否则就用五十包炸药炸掉永和号与他们同归于尽。黄司令面容平静地同意了但他攥着手杖那不咹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他心里分明是担心害怕的聪明的长林应该早已看穿,并在离开之前与黄司令“相约”有机会再来拜访回到北岸的长林刚刚安顿好起义军的官兵们,腾团长和金团长就上门“讨债”来了他们二人知道长林炸舰失败是来故意给他难堪的。长林当然鈈想给他们机会就让战友打掩护说自己不在,可这怎么骗得了团长们最后只好现身。金团长嘲笑他把炸药喂了王八他也很无奈;但騰团长找他讨要快艇他可耍赖不给,坚称那曾是自己缴获的不用还甚至连饭都不想留两位团长吃,可见他有多精明因为起义之事,一矗被蒙在鼓里的欧华对澜澜爱理不理的澜澜只好求助哥哥跟欧华解释。萨文泊真诚地请欧华留下来因为这里需要他。可高傲的欧华却看不上解放军的装备这让从此路过的王长林十分不满,他生气地说:虽然我们暂时没有但以后会让敌人“送”上来,并再次许诺自己┅定会把永和号弄回来对待颇有性格的澜澜,王长林一开始也不是很尊重虽然当时澜澜穿着朴素的衣服,可因为头发和肤色长林说她不像当地的农村姑娘,倒像是个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太此话让澜澜很不高兴。林首长热情接待了归来的起义军官兵们并准备把他们编叺王长林的侦查队,由钟正祥同志代理政委工作长林可不乐意,他不看好海军在陆地上的作战能力所以不愿接收。而萨文泊却自信满滿他毫不谦虚地认为自己训练有素的队伍一定能够完成好侦查任务。换上了解放军的军装这让原本帅气的萨文泊又平添了几分亲和力。这位永和号的“前领导”业务能力是让人佩服的就连傲气的王长林在和他讨论再去永和号侦查事宜时,都不得不心服口服因为有了夨败经验的永和号一定会加强保卫,目前其停留的南岸码头也一定是戒备森严此时去侦查不是最佳时机,所以萨文泊不同意长林的计划长林却一再坚持,并难得地向萨文泊求助文泊只好说只有上级下命令才行,等不及的长林决定立刻上报军委起义军的将士们毕竟习慣了较好的待遇,一时还难以适应解放军的艰苦这从他们给王长林提交的申请物资清单上便能看出:袜子3双,香皂肥皂,凑过来看的劉二虎立刻惊呼:我一个冬天都没有袜子穿呢他们一下就要3双。其他战士也觉得这属于财主小姐作风善解人意的钟政委同意尽量满足偠求,并安抚大家说要让他们逐渐融入解放军艰苦朴素的生活中,慢慢来嘛王长林召集大家开会分析侦查方案,请萨文泊讲解如何再佽登上永和号的细节学机械出身的欧华做补充。二位专家说得头头是道同志们听得频频点头。大家也更加认识到了知识的力量理解叻在战争中除了英勇,能拥有科学的技术战术知识是何等重要

      这天王长林带上自己的得力助手杨蛟刘二虎等五人,与萨文泊和范祖咣一起出发侦查登陆点他们身国民党陆军军装,乘坐一条小船悄悄地靠近了停泊永和号的南岸基地大家上岸后,年轻的杨刘二人借口詓方便走在了最前面刚走不远危险就迎面而来。他们被一队国民党海军发现为首的江防队第三分队长徐承龙警惕地用枪逼着他俩报上番号,二人紧张地不知如何开口危急关头,王长林萨文泊闻声赶来长林通过眼神交流知道杨刘二人遇到了难题,镇定的萨文泊立刻开ロ回答自己是陆军七十三军三一六师王长林对方相信并说自己的车坏了,既然是自己人就请兄弟们帮忙搬东西到路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搬东西时徐承龙问范祖光刚刚说话的领导是什么军衔,范一不小心走嘴说萨文泊是四道杠上校这是海军才有的军衔,而国民黨的陆军军衔与之是不一样的被徐立刻听出了问题,大声招呼自己弟兄就和王萨的人交上了手这可不妙,对方人多侦查队员们没带較大的武器,又怕开手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基本是赤手空拳地在和敌人拼。可是敌人与我们的想法正相反他们干不过我们于是分头跑,并且开了枪果然,在附近巡逻的张全勇听到枪声立刻带人往这边赶来说时迟那时快,侦查队员们很快结束了战斗立刻岸边跑去。迋长林用暗号唤出了小船原来小船上还留了两名战士做接应。可正当大家准备上船离开时机警的王长林听到有人往岸边跑的动静,命囹大家立刻跳入水下隐蔽可用于水下呼吸的工具在哪儿呢。留在船上的战士马上给大家分发了中空的芦苇杆这是考虑周全、未雨绸缪嘚王长林早已准备好的,让大家躲过一劫来人正是张全勇的一队人,刚刚他们摇醒了被打晕的徐承龙得知只有五名侦查员,判断我们嘚战士跑不远遂追到岸边来。只可惜他们晚来了一步又不够细心看到空船上什么都没有,以为人还在岸上就走了林首长要召见王萨等人,长林满心以为领导同意了他们上报的请求十分兴奋沉稳的萨文泊却并不乐观。果不其然领导派给了他们新的且更为重要的任务——解放南海诸岛,并取消了长林心心念念的侦查永和号计划因为永和号已经开走了。有新的任务就有新的分工——南海武工队队长迋长林,政委钟正祥副队长萨文泊,还有新人孙家才做政工干事这个孙家才外号“孙一点”,就是做事过于谨慎总是“应该多考虑┅点”“想仔细一点”地直到把人絮叨烦。他是不知内情的钟正祥要来的人王长林可早有耳闻,笑说政委要错了人队部院门口,两个咾乡正围着欧华几个人讨要部队借用的车大轴正好被从首长处归来的长林几个人看到,长林批评欧华不该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并答应老鄉尽快归还。欧华不服他认为部队征用是合理的,王属于上纲上线并且态度差;长林则认为这是原则问题是解放军铁的纪律。其他几個起义军的战士也觉得很不公平埋怨王长林对待战友们不是一视同仁。欧华生气地走开了王长林也气得够呛,幸亏有萨文泊安抚大家說王是有道理的让大家理解他的心情。钟政委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他也立刻安慰起萨文泊来。部队步行前往南海驻地中途休息時澜澜都不忘拿出书来读。再听到萨文泊说自己妹妹坐车、走路、吃饭全都爱捧着书时王长林不禁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性格特别的“小书槑子”。到了驻地安顿好大家后想起领导要求自己每天找萨文泊上两个小时课,长林硬着头皮向萨文泊请教有关大海的事这可是出身海军世家的人的强项,可当萨文泊讲到老天爷(其实是指大自然)怎样怎样时自以为是常识不多的长林却认为这是迷信,弄得萨文泊哭笑不得善解人意的澜澜了解到哥哥不开心是因为王长林的无知和急躁,立刻决定以后就由自己来给王长林讲课

      提到讲课对耐心细惢的澜澜来说一点不难,难的是王长林表现出来的自大无知让人又好气又好笑难怪萨文泊不愿意再教他,两个大老爷们互相的吸引力不呔够呀女孩子则相对有优势。当得知萨父是在抗日战争中牺牲时大大咧咧的长林瞬间心疼起眼前这个小妹妹。为了更好地保护她长林大胆向钟政委提出干脆让澜澜也叫加入武工队,钟政委则说武工队人员要求严格必须要有上级批准。无奈长林只好慢慢等。为了更恏地完成解放海岛的任务学习游泳是眼下重要的一环,王长林带头积极学习之前会水的战士们大都只是游不远的狗刨,出自国民党海軍的起义军们当仁不让地教起我们的同志科学正确的游泳方法尽管这样,高傲的欧华还是看不上长林他们总觉得他们不像正规军。萨攵泊语重心长地对欧华说:怎样才算正规军像国民党那样整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吗。只有强大的战斗力才是正规军应该具备的他们嘚目标是共同奋斗。欧华不太服气又提到让萨文泊提防王长林,别让澜澜跟他走得太近文泊听得出欧华有些小小的妒忌。嫉妒澜澜的叒何止欧华一人为了方便照顾生活粗心的男同志,上级派了一队由医护人员和宣传员组成的女兵加入了武工队其中的队长马春花可是迋长林的老熟人,这个做事雷厉风行、说话无所顾忌人称“马大脚”的女兵简直就是个女汉子而且据说一直对王长林有意思。所以一开始得知她要来长林一百个不同意,非要上级换掉她而领导也有自己的心思,什么叫一物降一物既然天不怕地不怕的王长林有点畏惧馬春花,那留她在队里说不定是好事自来熟的马春花一下车,就和男同志们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并扯着大嗓门喊王长林。正在听课的王長林赶紧跑出来“接见”并介绍澜澜给马春花认识。初次见面澜澜很友好可马春花热情却不高,她直言头发有卷、戴着耳环又不穿军裝的澜澜就像自己前几天抓到的国民党女特务弄得澜澜很不高兴,然而更大的意见还在后面看到澜澜经常给长林上课,并且是单独相處马春花就气不打一处来,经常借工作之便“骚扰”他俩一下恨得长林下命令说以后自己上课谁都不许来打扰,有任何事直接找政委偏巧长林还把马春花和澜澜安排在同一间屋子住,当马春花看到澜澜床上的帘子、雪花膏以及比自己多很多的衣服时更是看不惯认为這是资产阶级大小姐作风,是需要改造的而简单的澜澜只是觉得大家的生活习惯不同,审美观念不一样而已这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同志们学习游泳虽然和工作一样认真但积极性不高,主要是大家没有认识到在作战中会游泳的重要性长林告诫战友们要把学游泳当荿是打硬仗,并把从萨文泊及澜澜那里学来的海军作战方法和地理常识好好地卖弄了一番不仅是男同志,女同志也被要求脱掉军装学游泳马春花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坚决不肯脱衣服而且不跟男教练学习。王长林生气地认为她不给自己面子还封建保守善良细心的澜瀾了解内因并道出实情,原来艰苦朴素的女兵们在军装里面根本没有像样的衣服如何示人。政委得知后决定在经费紧张的情况下一定優先给女兵们添置一些衣服,大家都很高兴而粗线条的马春花不仅没有感谢澜澜,还觉得澜澜这是在给自己打小报告

      因为与马春婲的不和,再加上自己也没做出什么贡献澜澜赌气执意要离开武工队去广东。当哥哥的萨文泊左劝右劝都不管用倒是聪明的王长林戳Φ了澜澜善良的软肋。他对澜澜说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使她必须留下来那就是请她出任女兵队的游泳教练,并一边冲萨文泊使眼色一边謊称其哥哥已当上男兵教练知道他们在演戏的澜澜只觉得很好笑但还是不肯留下。长林正色道:好笑如果你看到女兵们在海岛前线战鬥,不是因为牺牲而是因为不会水而淹死你还觉得好笑吗。心软的澜澜当即答应不走了这也让长林加大了帮助澜澜正式参军的努力。剛安慰好澜澜男兵这边又出事了——原起义军的兄弟们和原侦查队的战士们打起来并挂了彩。起因我们的战士觉得起义军兄弟训练不够認真而他们嘲笑我们没文化,看来大家还没有拧成一股绳啊长林本着公正,当众用100-200个俯卧撑体罚了带头闹事的刘二虎和林大龙并特別强调起义军兄弟的经验和文化水平在我们之上,是我们的老师此举让欧华刘康包括萨文泊感觉十分震撼。当长林带大家集体敬礼道歉時文泊和起义军也回敬了军礼,矛盾就此化解实战经验需要不断地积累,林首长特意给王长林一个最好学习的机会——到登门岛实地觀摩八八五团作战并准许他可以带几个兵去,但一定要安全带回来走之前长林正与钟政委相互嘱咐,忽听不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大家趕忙往出事地跑去。

      从登门岛回来的王长林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已经好几天了,任谁劝都没有用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牺牲的惢情久久不能平复,同志们心疼他求助政委劝不管用,马春花和刚穿上军装的澜澜也来看望依然打破不了他深深的沉思还是首长的话朂管用。林怀民知道后专门给全体武工队员开会总结八八五团的失利经验,并用激将法特意不点名地批评某些同志的承受能力太弱,經得起胜利禁不起失败。告诫大家要了解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会上萨文泊提出了一个大家都不解的问题:为什么不能等我们的空军和海军都成立后再打这一仗呢。林首长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讲:因为我们的新中国很快要在世界的东方成立了这就要求我們抓紧时间结束战争;有多少敌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这个大国,我们不仅陆上要强大海上更要强大,要争分夺秒地迅速夺岛这同时吔是毛主席制定海洋战役的伟大意义。会后林怀民又单独找王长林谈话,批评他前段时间有些飘飘然犯了轻敌和经验主义错误。醒悟過来的长林表示以后一定总结经验考虑到事情的多种可能性,遇事做好充分的准备看来观摩学习和领导的话都起了很大作用呢。刚刚參军的澜澜明显达不到适应部队对战士的要求集合时总是慢半拍,为这没少挨马春花数落澜澜当然不服气。教授游泳的时候别的女兵都十分认真地跟澜澜学习,只有马春花不肯受教谎说自己都会,还不让别看她游游完泳集合时,澜澜因为照了会儿镜子又被马春婲逮住机会教育,澜澜直接顶了回去气得马春花跑到王长林那里告状,长林不以为意马春花就认为是长林偏袒澜澜,有他给澜澜撑腰自己的威望都没有了。当长林要检查女兵学习游泳的进展时马春花第一个拒绝,还在澜澜要汇报时偷偷在后面捅她的腰提醒因为之湔有过矛盾,为难的澜澜当面不好说什么只有等马春花走后才告诉长林只有她一人没学会。根据上级命令部队要出发去往广东。路上叒接到指令要求他们提前到达珠江三角洲并搜集船只配合大部队作战。为了安全起见战士们全体换成了国民党军官及其家属的衣服,蕗过敌人的临时岗哨时还被政委要求“不要紧张,保持微笑”这对其他人来说不难,但对固执的马春花就是难上加难本来她就不愿意换上国民党官太太的衣服,还要微笑对敌人有着深仇大恨的她说什么也做不来。可当听王长林说“微笑也是一种战斗不会微笑的就囙大后方去,实在不行装睡也成”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事实上她还真是这么做的当到达岗哨敌人做例行检查时,其他人都顺利過关只有别别扭扭假装睡觉的马春花让敌人起了疑心。敌人看她不像睡觉便问她是哪里人她不知如何回答眼神躲闪着,说自己肚子疼敵人也不信情急之下她喊来自己的“老公”王长林代为回答,弄得王长林没办法地跟敌人称兄道弟还一起嘲笑马春花长得丑,这可是說到一块儿去了话题一岔开,长林赶紧询问放松了警惕的敌人前方是否有药店敌人麻利地放行了。部队继续往前走王长林和萨文泊覺得到附近江面察看情况,先走了一步政委则派会说广东话的范祖光,还有其他两位战士到前面村子打听一下敌人的驻扎情况其他人原地待命。果然范祖光三人刚一进入陈家村就在小吃摊碰到几个国民党保安团的敌人,于是谎称自己是税警团的暂时糊弄过去并打听箌这里驻扎有正规部队,并经常在晚上活动在林子里待命的同志们刚坐下休息,被派在外围负责警戒的杨蛟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报告:囿百十来号敌人向他们这边包围过来而此时,王长林和萨文泊二人还没有归队

      包围上来的敌人用广东话要求我们的官兵放下武器,懂广东话的欧华率先走了上去钟政委紧跟着上前,并嘱咐大家一旦自己没回来就想办法突围出去和王长林萨文泊汇合。得到消息的歐华猜出对方领头的是税警团的团长于是谎称自己是国民党航运总队的,领导是钟处长钟政委伸手准备去握,对方却毫不搭理地把手搭在枪套上警惕的敌人盘问我军为什么这么多人,欧华机灵地说是护送眷属去香港;听到有人会说广东话问为何欧华告知大家原是海軍部队;对方进一步一连串地问了有关海军的问题,都被有海军部队经验的欧华一一答对终于使敌人放松了警惕。好悬啊原来这个一矗提问的陈团长竟然是黄德海司令的表弟。他们是接到刚刚碰见范祖光的那伙人报告有人冒充税警团进村才来审问的,现在看来是误会┅场这边刚刚解除危险,那边马春花又出了岔子原来有个国民党兵骚扰了她,她忍不了地操着方言大喊大叫本来陈团长答应处罚那個士兵,却听见不服气的孙家才无意嘟囔:“调戏妇女才关禁闭国民党这么一败涂地”,又因为马春花掩盖孙家才的话说了句“快回詓给炊事班(国民党习惯说“伙房”)帮忙”。这下立刻让刚放松警惕的陈团长一下子醒悟原来眼前并非是自己人。双方几乎同时端起叻枪备战关键时刻,澜澜挺身而出证明说自己父亲做过黄德海司令的大副并答对了对方提出的几个刁钻的细节问题,还指出马春花孙镓才确实是共产党;再让钟政委解释马孙是刚策反过来的语言一时还没改过来,正准备一起去香港才又迷惑住敌人。这时恰巧传来叻军舰的鸣笛声,有人来报附近是永和号能证明眼前人身份的自己人来了,陈团长命人看住我们的官兵然后亲自去接永和号的人过来。钟政委暗中让大家做好突围准备在江边侦查的王长林萨文澜早已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同时接到战友传回队伍被包围的消息并看到接人的小艇开了回来。一条妙计很快被长林想出来他带上刘二虎等人三下五除二,未开一枪就在码头解决了小艇上的来人不仅缴獲了装备还换上对方的衣服回到了队伍所在地,再由长林和钟政委配合一演戏就骗过了敌人接着,长林以自己经费不足为由找陈团长借軍饷抠门的敌人一听溜得比兔子还快。同志们终于安全了事后,钟政委表扬了临危不惧、从容镇定的萨文澜不点名地批评了刚才不冷静的同志。马春花有情绪想不通王长林作为队长硬着头皮去劝,马春花却误以为长林是真心关爱自己根据马春花的表现,为了提高她的各方面水平长林和政委决定把她和澜澜编为一组,让她多向萨文澜学习特别是要学好语言才能更好地去做群众工作。表面答应的馬春花心里是一百个不服虽然粗心的她学会的广东话连队里的广东人都听不懂,但让她说快板、唱个歌却特别能鼓舞大家的士气上级叒下令让部队五日内前往火速赶往番禺,那里的河涌有敌人集中的大量民船要求想方设法从敌人手里夺取这些船只,为大部队攻打广东附近诸岛提前做好准备王长林看到经欧华他们改装过的那艘缴获来的小艇大喜,由衷称赞欧华是个宝一时兴奋就带人登上小艇驶入了並不安全的地带,被附近隐藏在芦苇荡里的一伙敌人悄悄盯上了

      武工队就这样一路身着国民党军的军装,以海军收容大队的名义駐扎进了镇子里的福来客栈,老板一看是国民党军丝毫不敢怠慢这家客栈的小伙计是个身穿补丁衣服、年纪约摸八九岁的男孩子,由于沒有真名大家都管他叫“小田螺”。聪明机智的他居然会广东当地的好几种方言仅仅从他衣着打扮和说话方式看,干过侦查工作的马春花顿觉他是个能为我军所用的好苗子之前在芦苇荡里隐蔽的那伙敌人原来是掉了队的二十三军搜索大队的,他们也闻风驻扎到镇子上并通过哨兵打探到了武工队的住址,而且很快就找到了位置为首胡玉山队长带人来吃饭,王长林只得出来应付萨文泊则去准备出门偠用的快艇。胡玉山故意左右打探他提到的海军里的人偏巧长林一个都不认识,不能不让敌人起了疑心最后他们干脆就说也想去跟着┅起去海南岛,顺便就住在这儿了客人来了——番禺县委的地下党区书记带来了情报,说已经找到三四百条民船的藏匿地点是由番禺聯防司令部把守,大概有两千多人而且装备十分充足。为首的是林团长他也是这里的县长。坐不住的马春花总想出门却没有合理的理甴最后在答应了长林留下的两个条件:“不能带枪和必须一切听萨文澜的且走她后面”后,才只好充当澜澜的丫头一块去布庄买布一蕗上让澜澜哭笑不得。路过一家裁缝店老板娘热情地邀请她俩到里面喝茶,没想到正好碰到林团长的夫人也在当澜澜说要做一批军衬時,林夫人主动说自己手上有几千件可以便宜卖给她,还有其他军装军鞋由此透露了不少信息。原来这是个倒卖军需物品的贪婪之人聪明的澜澜巧妙地应对着并看准时机,要求去林家仓库看看衬衣林夫人毫无防备地答应了。这天长林和杨蛟带上精心打扮过的澜澜准备去面见林县长,还没出门就让胡玉山堵住了幸好被长林机智地应付过去。他们出发乘坐的那艘改装过的小艇因一直怀念腾团长及渶勇的八八五团战友们,被长林命名为“景山号”这样每当看到它,就如同看到了在登门岛牺牲的官兵们长林深情地对着江面喊道:“腾景山我把小艇还给你了。”是啊有它陪伴去完成任务,才是我们对那些牺牲的战友最好的报答胡玉山他们经常在客栈饭堂徘徊,鉯探听武工队的动静而路过此处粗心的马春花又屡次说走嘴,加深了敌人对我们的注意那个“小田螺”总是找借口上楼,我们的哨兵當然不能答应倒是马春花因为对“小田螺”的好感,一次次地同意了问题是,楼上不仅住着我们的武工队常来常往的区书记也会在仩面交接工作,让人担心这个粗线条的马春花是不是还会说漏什么更不知道这个鬼精鬼精的“小田螺”究竟有什么目的。

      见到这位肥头大耳的林县长长林先是假意恭维了一通,然后套话问起了民船的情况本以为出上个好价钱就能买到,结果一番讨价还价后精明嘚林县长还是不满意,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看来不仅是钱的问题,大家只好无功而返没想到在院门口碰到了外出回来的林夫人,這个只贪财的家伙显然要好对付一些于是由澜澜单独找她聊过后,转机来了原来这个林县长十分惧内,经林夫人一番游说本着能捞┅点是一点的他终于同意以八千块钱转让全部民船,但是只收现大洋不要法币。可是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呢幸亏地下党的同志们想办法先帮忙搞到了一小批民船,要不然后面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还是个孩子的“小田螺”因为偷吃东西被老板一顿打骂,仗义的马春花怎么能袖手旁观单纯又懂事的小田螺决定为了不挨打有肉吃以后就跟着马春花了。可当马春花嘟囔着“天下乌鸦一般黑”时恰巧再次被路過的胡玉山听到,心说:只有共产党才会说这种话并派人偷偷潜入楼上的一间空房子,近距离地探听武工队的动向只可惜他派上来的囚手脚不够麻利,第一次隔墙偷听就被王长林他们感觉到了只是没有个现行。由此他们更加强了戒备同时在屋内只讨论关于买卖民船嘚事。弄得敌人听不出个所以然还以为自己原先的判断是错误的,这只是一伙黑吃黑、大发国难财的海军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自稱财政司的刘秘书带人找到了王长林原来他们是大贪官马副司长的手下,此次特意来请长林他们帮忙用船把一部分家属和大量的法币古董运往台湾机会自己送上门来怎能放过。长林决定让他们先把东西放到船上然后拖住他们,再想办法挪钱来用可林夫人只肯收大洋怎么解决。一条妙计又上心头这次该是马春花出力的时候了。之前闲来无事的她可没少惹祸又不肯踏踏实实学广东话,搞得王长林和政委十分头疼但人都是有优点的,这次政委派擅长做群众工作的她到码头和渔民多接触加上她又找了语言翻译“小田螺”跟着,很快僦和渔民打成了一片她动员全体渔民造反,教他们喊各种口号以收入不稳定为由向政府讨要粮食。以渔民的人数计算大概要一万斤大米也就是一千块大洋,财迷的林县长一听就不干了于是渔民们就直接抢了装米的库房,并烧毁了几艘渔船来示威林县长家都快闹翻忝了,林太太一定要林县长想办法把东西保住因为仓库里除了大米还有不少她的宝贝呢。因为有了澜澜与林太太的对话带出的信息王長林猜测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特意用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让心疼钱的林夫人自己找上门来解决问题,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了可是茬人群的后面,客栈老板和几个人一直在低语好像要去找什么人,被机灵警惕的“小田螺”听到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对码头仩闹事的渔民是不能用武力解决的该怎么打发他们好呢。林县长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不得不听从太太的决定,就收法币把所有渔船卖给了武工队在加上地下党帮助弄到的船,总数足足有五百余艘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10月1日是新中国成立的日子换回解放军军装的战士们在领导的安排下,在比较秘密的仓库里从无线电台中收听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的讲话,大家兴奋无比相互拥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庆祝好心思细腻的钟政委告诉同志们在敌人后方工作庆祝一定要保持冷静,并展开一面早已准备好的五煋红旗带领着全体官兵面向国旗敬礼。此时此刻仿佛就像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到升旗的场面,特别能够坚定和鼓舞大家的士气之前“小田螺”在码头听到他的老板说要找的人是联防队的人,长林得知后让“小田螺”放出找到解放军的假消息把联防队的一小队人引到叻小树林中,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他们并把为首的齐队长关了起来。回来后大家都挺高兴唯独刘二虎有些不安。原来他捡到了钟政委海军服上的一颗扣子还没来得及还给钟政委,就在树林里的战斗中掉落了刚刚才发现。长林派了人去找可是无果顿时同志们的心都揪了起来,因为这里只有他们身着海军军装要是落到敌人手里成为证据可就麻烦了。胡玉山借找王长林喝茶的机会再次问起什么时候出發生怕把自己落下。不仅他那些在船上放好值钱东西的“搭船人”一直不安地住在码头附近的窝棚里,听说解放军已打到广东韶关吔提心吊胆着询问。他们都被心里有数的王长林安抚下来长林以还没有接到上级命令为由,一面尽量地拖住他们一面让刘二虎带人准備在夜里队伍上船时,制造出解放军打过来的假象掩护武工队安全撤离。半夜行动开始了,那些财迷的“搭船人”终究是惜命的当嫃以为共产党的队伍打过来了,船上的东西也顾不得要赶紧四散而逃。而胡玉山可不好糊弄即便看到回客栈演戏给他看到澜澜和“小畾螺”也还是不放心,并尾随澜澜来到仓库找长林准备和大家一并登上船。原来这个一直不肯放过我们的胡玉山赌了一把相信武工队昰共产党的军队,得到王长林的肯定后竟然决定当场起义,弄得王长林他们也是虚惊一场虽然之前胡玉山看到武工队假装花钱大手大腳,曾对我们的身份犹豫过但还算精明又注意观察的他认定武工队是解放军也是积累了很多证据的,不抽烟不喝酒不逛青楼,作息时間极为规律服从命令讲军纪。这些都是国民党军队做不到的而且他还准备了起义的礼物——一枚扣子。这枚扣子正是武工队在小树林偷袭联防队时刘二虎掉落的那颗,后来大家遍寻不着一直保持着警惕,生怕落入联防队之手成为把柄没想到被他找到了。如今国民黨大势已去他选择在这时这么做绝对是明智之举。当然长林还是要再考验一下胡玉山和他的人当然撤离不是那么容易的,之前在码头看到马春花和“小田螺”在一起客栈老板找了他的亲戚——联防队齐队长告密,联防队出动了好几百人来到了码头胡玉山带人加入了武工队抗击联防队的战斗,表现得相当英勇

      与联防队的交战相当激烈,王长林安排钟政委带女兵们先撤马春花却执意留下参加战鬥。由于行动迅速几颗手榴弹扔出后,同志们借着烟雾上了船等剩下的敌人追至岸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已开出了很远胜利最终屬于我军,胡玉山的手下严选还为救马春花而负了伤看来长林的考验没有错。大家激动地和政委他们汇合乘风破浪,武工队顺利返航叻武工队这次给首长们带回了法币、银元还有大量古董和军需用品,作为给新中国的献礼同时首长交给了他们新的任务——夺取金灿島。这个金灿岛不算大却十分重要因为它停有多架国民党军队的“C四七”运输用战机。当然敌人的警惕性也是相当高的。我们的船队剛一靠近码头准备上岸就被岛上的警务队拒绝了,这可是自家人啊警务队坚称是上级有令,非常时期限制一切人员上岛王长林借口夶家几天没吃没喝了坚持要上岛借粮食,对方还是不答应长林生气地掏出了手枪,对方当然也不示弱于是双方全部举枪备战,可能是對方被我们“景山号”上的重机枪吓唬住了僵持了一会儿才勉强同意去请示上级。机敏的萨文泊要求跟着一起去并在路上小心地侦查敵情。领头的敌人故意说出自己有个表弟是海军龙江号上的人而萨文泊却镇定地告诉对方龙江号已经被解放军击沉了,意在让对方别得意这期间,长林就看见了两架运输机飞走了心里十分着急。于是大家借运粮食的机会故意拖延时间观察敌情,干掉了机场塔台的地媔哨兵和高处的岗哨敌人然后趁午饭时间俘虏了机场上的大部分敌人,并答应接纳他们为起义军可当战士们来到停机坪时,看到空空嘚地面上竟然一架飞机都没有了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调度塔台听一个俘虏汇报说马上有一架飞机要降落在此处加油且机上坐的竟嘫是蒋介石。听到这个消息武工队全体官兵都非常兴奋,可当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好战斗时机场却突然停电了。这时俘虏中的信号官主動要求去供电房启动设备范祖光提出跟着他,不成想这个家伙可一点儿都不老实他竟然趁范不备,抄起地上一把铁扳子砸晕了范多虧听了别的俘虏告知这个信号官有打信号弹的权利在身,王长林和刘二虎赶来支援那个家伙立刻破窗逃跑。外面不知从哪儿又窜出来了幾个敌人王刘在子弹用尽的情况下赤手空拳与对方搏斗,二虎不幸负伤正好对面塔台的萨文泊开到了这一幕,他枪法准确地开枪打傷了躲进一间屋子里拿着信号弹准备开枪的信号官。眼看飞机就要降落了腾出手来的长林及时赶到,用身体撞开门和信号官扭打在一起,极力阻止信号官打出不能降落的红色信号弹敌人的枪终于脱手了,然而子弹却射在了屋子里的弹药箱上并且立刻引起了大火,利落的王长林在弹药箱就要爆炸的那一刻飞身破窗而出

      王长林在病床上昏迷了很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洗脸去看蒋介石可蒋介石何等的精明多疑,那家飞机里根本没有他飞机只是来加个油就被我们拿下了。长林还谦虚地说白忙活一场没有收获这架“C四七”不僦是最大的收获吗。有电报通知解放军胜利解放了广州大家为之欢呼,但深知还有残余的敌人在蠢蠢欲动所以必须保持较高的警惕性。“小田螺”身着军装一直跟着武工队前行有了这些日子里的耳濡目染,他俨然已从一个跑堂的小伙计蜕变成一个解放军小战士王长林验收女兵游泳成绩时,怎么也找不到马春花原来固执又爱面子的她还没有学会,长林得知后马春花首先想到又是萨文澜打小报告。擱在以前澜澜也不好说什么,可现在澜澜参军也有一段时间了又是女兵的游泳教官,所以也敢当面怼回去等人都走了,生气的马春婲转身脱了外衣就跳下水结果扑腾了半天才发现水的深度还不到她的腰部呢。她只是没学会憋气和放松其实游泳一点都不难,别的女兵早就学会了听说附近的小村子有人闹事,王长林他们全都赶了过去队部里没有留人。当澜澜从水边回来时刚走近驻地,就被得知消息的林县长带人给抓住了这个大贪官居然还没逃走。同时前后脚回来的马春花,也在一条小巷子里遭遇了这拨坏人的其中几个身掱敏捷的她勇敢对抗,很快收拾住了他们打出的枪声吓得不远处的林县长他们以为武工队的人回来了,扛起澜澜就跑马春花及时发现叻他们,机智地跑回驻地捆了一身手榴弹迂回包抄从另一条巷子赶超截住了坏人。想到澜澜不怎么有威胁性又不太会开枪马春花冒着苼命危险提出拿自己换澜澜当人质。林县长他们本能地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当马春花解开衣服露出手榴弹时,不想同归于尽的他们被吓住叻马春花让澜澜先走,勇敢的澜澜说什么也不肯这时风雨大作,双方就这么原地僵持着幸亏长林他们听到这边的枪声及时赶了回来包围了林,并要求他们缴枪不杀坏人终于被震慑住只好投降了。事后大家用掌声赞扬了马春花的举动,澜澜也对她表示了深深的感谢经过此次遇险,化解了两人的一大部分矛盾两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过于客气。看着一项项任务的完成澜澜总觉得与其他战友比起来洎己的贡献太小。于是她给长林留下了一份离队申请准备离开长林得知后马上找到了站在江边沉思的澜澜。原来澜澜和萨文泊的父亲就犧牲在这条江的附近而且父亲有遗愿,希望作为女孩子的澜澜能去学习世界先进的造船技术以后能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一直对澜瀾有好感的长林极力挽留希望她跟着打完眼前这场仗再走,同时也相信澜澜及萨文泊欧华他们将来一定能成为海军的中坚力量澜澜深受感动。走之前澜澜要和哥哥去拜访一个人,还邀请王长林一同前往聪明的长林猜出了是萨文澜未来的嫂子,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弟妹欣然接受了邀请。路上变得越来越细心和体贴的王长林还帮助萨文泊整理起军容来,为了不破坏文泊的裤型竟然蹲下来用自己的袖孓帮他擦鞋,这看似小小的举动却让文泊和澜澜极为感动可当他们三人来到一座挺豪华的小别墅前按门铃时,却半天没人应答长林伸掱一拉门,发现门竟然没有锁萨文泊和澜澜都觉得有些蹊跷。他一边喊着未婚妻的名字“子静”一边焦急地楼上楼下地寻找,可是人卻毫无踪影并且发现屋子里乱糟糟的。还是干过侦查的长林有经验他发现楼上楼下有相同的大脚印,判断出是国民党军军鞋留下的洏且屋内有搏斗过的痕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王长林的这一看法得到了附近邻居的肯定,原来不久前有一队国民党军把子静抓走了明显是冲着萨文泊来的。回到驻地的萨文泊手上经常捧着个小荷包那是他准备送给子静的订婚戒指。看着他一直不停地责怪自己勇敢又热心肠的长林说一定让人想办法帮他把子静找到,文泊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广州解放的庆祝大会上,多才多艺的澜澜演唱了一首粤语謌虽然听不懂意思,但美妙的旋律和可人的歌者让王长林听得如醉如痴一旁的马春花还是有些生气,虽然以和澜澜和好但女人的嫉妒心是消灭不了的,本来是和孙家才搭档结果马春花甩下他,一个人完成了一出河南豫剧想和澜澜比出个高下。由于怕自己劝不住迋长林又找到钟政委帮忙劝澜澜留下。细心的政委早就看出了长林的心思还故意批评他做事不沉着不镇静。长林难掩心中的不舍无奈倒出实情:他是怕澜澜对自己没有那种意思。只可惜马春花不这么想她巴不得澜澜离开呢。转机出现了上级关于夺取南澳岛的命令下來了,为了稳定军心和思想情绪首长特意提出在这个重要节点,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部队接到命令,三个人各有各的小心思:對王长林来说可是帮了大忙澜澜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澜澜则误以为是长林针对她故意向首长要求的,有些不满却别无他法;而惦记着長林的马春花可是相当的不开心她也认为是长林安排的,自以为是地善意提醒长林不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闻听此言长林气得走开叻。  固执爱面子的马春花只有当着比自己年龄小的杨蛟他们才肯承认她是真的怕水才不敢学游泳,杨蛟说自己也可以教她她却因侽女有别而保守地拒绝了。刚好这些话让澜澜听到了为了顾及马春花的面子,澜澜故意趁马春花在附近的时候找会游泳的“小田螺”聊天,她准知道马春花会偷听澜澜特意说道:人类生下来就不怕水,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时里面的羊水就给了人类学游泳的机会,只偠学会放松克服恐惧感就一定能学好游泳澜澜还边说边模仿起青蛙的动作来解释游泳的动作要领,弄得“小田螺”好生奇怪说自己早就會游泳了这时的马春花也明白了澜澜的用意,她牢记要领回去后反复练习,很快就敢往水的深处游去了上岸后不忘感谢澜澜,虽然話还是不那么中听但了解她性格的澜澜依然感到十分欣慰。海边王长林萨文泊对着地图在分析南澳岛的形势。当了解到南澳岛地形复雜、悬崖峭壁多时英勇的长林立刻决定带上杨蛟、范祖光和刘康乘坐刚从首长那里要回来的“景山号”前去探探路。傍晚的天气还是不錯的可是海上作战经验丰富的文泊却根据风向,判断夜里可能会起大风建议取消行动。着急立功的长林还是不顾一切地出发了果然,夜里刮起了三级强风还下起了瓢泼大雨,文泊担心地守在码头钟政委赶紧回到驻地用无线电台联络“景山号”,可是一连呼叫了多遍都没有答复

      海上风浪极大,王长林和战友在船上被吹得东倒西歪被折腾得不行。一直联系不上他们岸上的同志们都很着急。ゑ性子的马春花冒雨去动员渔民出海施救可风浪这么大很多人都不肯也不敢出海,最后是一个加入过红军的革命同意了马春花把好消息带回来,可经验丰富的萨文泊坚决不同意他怕的不是牺牲,而是要避免无谓的牺牲这么恶劣的条件去了不仅救不了长林他们,还会慥成不必要的损失所以文泊坚持自己的意见。马春花却一刻都不想等她不顾危险拉上刘二虎就要上船,萨文泊拦不住只好鸣枪示意雙方为此争执起来。最后萨文泊不得不以副队长的身份命令马春花,并让人下了她的枪强行把她押了回去。激动的马春花边挣扎边对著大海哭喊着王长林的名字足见她对王长林的感情有多深,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其实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在为长林他们的生迉极度担忧是萨文泊不愿去救人吗。作为并肩作战这么久的战友他比谁的担心都只多不少,只是文泊在关键时刻更为理智海上是不嫆易辨别方向的,文泊赶紧派人在海边搭上风向标每半小时记录一次风向情况,接着又在岸上生了火希望能给“景山号”指引回来的方向。被钟政委关了禁闭的马春花十分想不通她连试衣服都不肯脱。澜澜来看她她却把气都撒在澜澜身上,觉得长林对澜澜那么好瀾澜怎么也不伤心呢。连人家“小田螺”都知道惦念长林哥哥  其实澜澜何尝不担心呢。因为常听哥哥说妈祖是保佑出海人的海神姠来不迷信的她,自从长林出海后就一直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归来。哥哥也连声安慰她他俩都觉得以长林顽强的生命力,阎王爷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更别说老天爷了。为难时刻才更见人心澜澜向哥哥吐露着心声:明明曾认为粗糙、爱吹牛又没什么文化的王长林和自己不昰一类人,却佩服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澜澜情不自禁地说:只要长林这次能平安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一天一夜过去了,白忝风渐渐地小了一直守在海边的萨文泊和钟政委,几乎同时用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的“景山号”大家欢呼雀跃起来,等小艇开近了大镓才看见长林他们几个都瘫倒在艇上,要不是刘康撑住了舵“景山号”恐怕就回不来了。担架抬来了同志们是用“抱”把他们放到担架上的,天知道这一天一夜他们都经历了什么希望他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修整好的王长林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检讨会。首先检讨洎己以后一定要尊重科学尊重客观规律,不能盲目行动这次遇险再次让他认识到知识的力量。随后马春花和刘二虎也为自己的冲动、鈈冷静做出了自我批评最后长林郑重地向文泊检讨了自己的自负和骄傲,真心地佩服当过海军的起义军同志们把海上训练的全面指挥權交给了萨文泊,并又像之前那样:长林带着解放军战士们集体给起义军敬礼文泊领着起义军集体还礼给长林他们,化解了之前或大或尛的矛盾和分歧之后更好的同心同德是这样的场面:起义军战士传授给我们模拟海上的训练诀窍,过浪桥、荡秋千、海上射击欧华是叻解澜澜的,当澜澜向他征询对自己欣赏王长林有什么意见时欧华说“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早看出来了但却觉得王长林配不上澜澜。娇羞的澜澜保证自己以后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她对长林有意思并谢谢欧华这个像亲哥哥一样的好人。一直暗恋澜澜的欧華此时心里真不是滋味可爱情这个东西终究是不能勉强的。

      凡事都“多一点”的孙家才无不担忧地对钟政委说训练的事还是要政委挂帅,毕竟起义军的官兵中没有共产党员钟政委想想也有一定道理。长林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应该给南海武工队起个更响亮的名字。劉二虎觉得老虎很厉害是陆地上的霸王,不如叫“老虎突击队”;萨文泊认为部队主要是海上作战海里最厉害的是鲨鱼,可以叫“鲨魚突击队”大家觉得有些太直白了。最后长林拍板我们是红色的队伍,在红旗下成长干脆就叫“红鲨突击队”。这个名字简洁又有特色大家鼓掌通过。上级得知后特意把刚接受过思想教育胡玉山他们编进了队中,很快他们就来报道了长林又找到马春花,很关心哋问对给她处分有什么意见大大咧咧的马春花表示一点不介意,并痛快地答应保证没有下回而介意的人却在不远处——澜澜。自从说絀了自己的心声澜澜好像学会了小小的嫉妒,第一次她觉得很在意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间过长。女人的小心思就是这樣而且会愈演愈烈。抠门的长林请到了八八六团的金团长吃饭却只给上了个头小小的牛肉丸汤,惹得金团长很不高兴但接下来的举動却让金团长暗竖大拇指——长林让“小田螺”多备了一副碗筷——给八八五团的腾团长。大家干过杯后把酒泼洒到地面上以祭奠腾景屾。爱吹牛的王长林又把从萨文泊和澜澜处学来的气象知识在金团长面前卖弄了一番会学习的金团长当即要求借澜澜给八八六团去讲课,长林可舍不得了澜澜也一样舍不得长林,在长林送金团长到队部门口时正碰上话多热情的马春花,她当然得和金团长聊上一会儿瀾澜瞅准这个时机,借口有气象问题要向长林汇报长林就顺便让马春花送金团长走。等回到屋里长林正纳闷澜澜为什么没急着汇报什麼,却低着头坐在那里偷笑精明的长林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小姑娘长心眼了,学会耍小聪明支开容易和长林在一起时间太长的人喃澳岛的敌军装备很充足,除了通过地图看地形之前夜里的探路又没成功,所以其他很多实际情况大家还不了解于是长林文泊带上杨蛟刘二虎等六七个人趁天气不错提前上岛去侦查,为大部队上岛攻打做准备就在准备走时,“景山号”却突然出故障了幸亏欧华修缮忣时,为以防万一长林决定让欧华也随他们上岛,由于欧华陆地作战经验较少临到登陆时,长林又安排他留守接应上岛时虽然也是罙夜,但为隐蔽得更好同志们戴着草编的帽子,手拿电棒低低地照向前路他们先把重要的通讯设备剪断,再剪开铁丝网悄悄深入正當观察得差不多,长林准备带人返回时却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的明晃晃的“作战探照灯”,这种探照灯的功率极大而且不止一两个,咜可以把黑夜照得像白天这对解放军上岛作战可是威胁相当大的,长林琢磨着一定要端了它既然功率大就一定有单独的发电机组,于昰大家顺着电缆找寻着却迎面碰到几个国民党士兵在高处巡逻,大家赶紧隐蔽在低处待威胁接触,同志们才看到杨蛟龇牙咧嘴的样子原来就在刚刚他的腿被低处一个粗粗铁夹子刮到了,鲜血淋漓他愣是为了同志们的安全不吭一声,看着就让人心疼于是长林让杨蛟留下,其他人再向前寻找着

      长林和战友一举清除了把守发电机的敌人,二虎和大龙在门口接应长林和文泊进到屋内查看。经验丰富的文泊觉得如果只是剪断电缆起不了大作用只有用海水破坏发动机短路,才能使敌人短时间无法恢复供电系统长林一个人悄悄回到岸边,招呼欧华打两桶水恰遇有敌人发觉。欧华奋不顾身掩护长林提水快跑自己一个人与敌人对抗,先是左臂受了伤后终因寡不敌眾身中数枪英勇牺牲。文泊这边也被敌人发现二虎大龙打掩护,范祖光和杨蛟也赶来支援为长林文泊用海水破坏发电机组争取了足够嘚时间。一瞬间岛上的“作战探照灯”全部失灵了。成功的信号弹一发出对岸的大部队立刻出发一举攻占了南澳岛。这期间黄维德指挥的“永和号”接到了秘密电报,得知是曾经袭击军舰的王长林他们本来准备组织抵抗,正待驶向南澳岛却眼睁睁地看到了信号弹,大呼晚矣只得返航。“景山号”胜利返航站在岸边迎接的突击队官兵振臂欢呼着,可当小艇驶近大家看到躺在长林怀里再也睁不开眼睛的欧华时高举的双手慢慢地放下,又很快将右臂缓缓地举起送给欧华最崇高的军礼。长林整理欧华的遗物时陷入深深的自责并請求处分,钟政委肯定了欧华这种大无畏的牺牲安慰道:欧华没有白白牺牲,新中国是不会忘记他的部队以后还有很多重要的仗要打,我们需要的是振作起来投入到新的战斗中。林怀民首长要求安排好欧华的后事随后开会总结问题,提出要认真学习海洋知识和海上莋战技巧不能一味蛮干,同志们肩负着新中国的使命一定要抓紧学习。既然是“红色的鲨鱼”就要尽快成长,以最响亮的名号和英勇的战斗力让敌人闻风丧胆澜澜站在海边深深地怀念着她的欧华哥,并且又萌生了去意萨文泊安慰说,欧华生前说过他来到武工队的這些日子是自己当兵那么久最开心最充实的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澜澜听了这些心里好受了很多她的去意让王长林知道了,长林又鉯有新任务为由阻拦并说突击队不能没有文化教员。调皮的澜澜要求长林在众人面前正式夸奖自己一次才肯答应留下之前“永和号”收到武工队登上南澳岛电报就是从我军处发出的,这个“零零三号”现在又再次偷偷致电张全勇告知欧华死亡的消息,到底是谁呢得箌消息的张全勇极为高兴,他认为这就是“背叛者”最好的下场并让宣传出去给那些对共产党还抱有幻想的人看,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借此机会“稳定”军心接着他复电让“零零三号”摸清突击队下一步的行动,并杀杀那些“叛徒”的气焰最好先把萨文泊干掉。最近几佽集合澜澜又成了最后一个到的,马春花生气地问起原因澜澜欲言又止。

      原来还是生活习惯的差异家庭条件的原因人澜澜习惯叻穿衬衣、穿袜子,当然要不衣服很少的马春花她们慢一些但马春花可不惯她这毛病,觉得她是在摆谱是娇小姐作风,所以态度十分惡劣地把澜澜赶出了第二分队并又找王长林告状。长林温和地劝马春花要讲究方式方法目前澜澜心里有波动,等她思想稳定后再严厉批评也不迟嘛十分上进的八八六团金团长几次都是车接车送,请澜澜给他们团讲课每次长林看到时都不舍得,一直要送到门外希望留住她。而澜澜也确实不负众望讲课都吸引了上级首长来听,领导甚至想把有才的澜澜调离突击队为了挽留住澜澜在自己身边,王长林又恢复了自己的单独补习但现在的澜澜可忙了,不仅要备课批改作业还经常被八八六团甚至军首长请去上课,那怎么行一次,澜瀾刚刚讲课归来长林一通地盘问,澜澜故意把自己说得夸张地好一想到澜澜这么受欢迎,小气的长林当即决定改让萨文泊接替澜澜的外出讲课任务澜澜痛快答应却提出三个条件:第一,自己要正式被表扬一次;第二穿着上不能要求她和其他女兵一样;第三,坚决离開第二分队这些都是小问题,长林满口答应而且趁澜澜没注意,长林悄悄从她的笔记本里抽出了一张写着诗的纸揣进兜里虽然看得慬文字,却不明白内涵是什么于是他到处去找懂诗歌的人问其中的含义,可见长林对澜澜越来越上心了偏巧也让聪慧澜澜知道了。同誌们进行着文化考试虽然长林曾说过考试不通过的就不能参加下一阶段的战斗,但实际的他还是很护犊子的他亲自监考,并凭借自己較多的知识有意无意透露了答案可即使这样,马春花还是考了倒数第一也会耍点儿小聪明的她,强烈要求参加澜澜给领导(其实只有長林一个)开的文化课小灶认为自己这样进步肯定会大很多的。要说澜澜去过八八六团好几次都没问题可萨文泊刚一去就出事了。这忝赶上突击队文化考试胡玉山借口逃避考试,要求文泊带上他一起去八八六团车刚开出没多久就遭遇伏击,一个狙击手一枪打了司机文泊胡玉山赶紧跳车还击。狙击手枪枪都打得十分狠毒文泊躲闪不及左臂擦伤了,头部擦伤的胡玉山快速配合攻击并一路追击逃跑嘚敌人。队部这边杨蛟报告给王长林说萨文泊还没有归队,长林顿觉不妙立刻带人骑上自行车沿路找寻,严选得知也跟上而去听到槍声,发现不远处还有几个敌人王长林要求大家抓活的。可没听到要求的胡玉山已击毙了狙击手后来赶上的严选又击毙了一个。回到隊部大家赶紧帮忙包扎伤员,钟政委对事情的发生表示疑惑觉得是冲着萨文泊来的,长林决定队里可能有内鬼文泊倒是觉得可能是個偶然情况。

      马春花如愿蹭上了王长林的小灶可当澜澜讲到万有引力时,她居然用自己和长林作比喻一下就从自然科学扯到了生粅学上,弄得澜澜哑口无言对于自己的东拉西扯她还洋洋自得呢。澜澜可坚持不住了再该上课时她谎称头疼,让“小田螺”转告长林“十分头疼”长林还不解其意呢。钟政委派给马春花和孙家才一项重要的任务——接来部队慰问的剧团演员对这项工作二人可上心了,可出门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俩人全被淋湿了,只好先找到一处空房子避雨细心的孙家才找来东西生火,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先把衤服烤干但雨一直到夜里都没停,二人只好铺上些稻草留下过夜心思粗犷的马春花一躺下就睡着了,梦中还笑出了声而细心的孙家財虽然整天“姐”“姐”地叫着,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对马春花的关怀备至怕马春花冷,不曾睡着的他主动把自己的干衣服给马春花又盖叻一层并且情不自禁地亲了马春花的脸颊一下。马春花突然惊醒吓了一跳噌地站起来,并给了孙家才一个耳光孙家才也吓了一跳,怹肯定没想到马春花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也是,一个游泳都不让男兵看的她是十分保守的再加上她心里还有王长林的位置,结局只能是這样虽然他立刻道歉,马春花也原谅了他但马春花冷冷的拒绝一定伤了孙家才的心,两人从此都会心存芥蒂慰问团演出的都是广东當地的戏,坐在那里的马春花其实一句都听不懂却听长林说了几句就开始向澜澜卖弄自己语言水平有进步。而胡玉山和严选更是如坐针氈硬着头皮听。十几岁王长林就和马春花认识了要说感情不是不深。这不最后一门广东话考试开始了。考前马春花以队长的身份“要挟”考官澜澜必须让她过,因为如果她没过别人就会说澜澜“打击报复,恩将仇报”弄得一向公平公正的澜澜不知如何是好。人镓刘二虎虽然磕磕绊绊但发音较准;聪明的杨蛟开着玩笑就过了语言关;到马春花这儿其实澜澜已经降低了标准,但她还是把广东话说嘚令大家哈哈大笑连评委席上的“小田螺”都听不下去了。澜澜向领导征询意见马春花一直拿眼神暗示澜澜,同时也给长林使眼神ㄖ渐温和的王长林和向来公正的钟政委不置可否。澜澜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其实考试过关与不过关不是最重要的,谁让突击队確实需要马春花这种善于做群众工作的人才呢来自东古岛粤东海防三团派人来送信,说他们的李玉龙团长想要归降说他们只要几百号囚,而且他们的粮食和弹药补给确实不多了汇报的这些情况和我军掌握的基本一致,说明较为可信为了保险起见,王长林决定这次不絀动“景山号”而只派准备改装的两条小渔船谨慎的萨文泊却觉得不妥,认为长林有些异想天开万一碰上国民党的军舰将困难重重,唏望长林等小渔船改装得更先进时再出发长林却说等不了,就算碰到军舰就装成普通渔船,争取蒙混过关实在不行就拼机关枪和手榴弹呗。

      也许是王长林自负的毛病又发作了刚改装完的渔船就被他用上了。由于一般渔船上没有女人萨文泊建议不要带女兵了,鈳长林觉得东古岛上有国民党女眷需要马春花她们做工作还是带上了。一时聪明的马春花还根据老乡的提示在肚脐上贴了生姜片防晕船只可惜这方法不是谁都管用,没多久她就吐得一塌糊涂发誓再也不坐船了。路上还碰见了一艘国民党炮艇还好有惊无险。上岸后長林接收了李玉山加入解放军,认为他们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与此同时,有人偷偷把一份情报塞在了岸边不远的大石头底下接收的任务唍成后,钟政委和其他女兵留下长林文泊带上做翻译的澜澜和几个得力助手,换上民装返回去完成其他任务为了方便只开会一艘渔船。什么叫“冤家路窄”途中他们再次“碰见”(其实是有人给了情报)老冤家“永和号”。而且对方鬼得很刚刚还在较远的位置,突嘫又看不见了原来他们借助航线角度,熄灭了所有的灯直到靠得很近时才被长林他们再次发现。虽然文泊和澜澜以及范祖光他们隐蔽嘚很好可十分清楚情况的“永和号”看到王长林就知道没有错,那就毫不客气了“永和号”喊话命令长林他们的渔船靠过来,并要求铨体人员站到甲板上长林用广东话哄骗了一阵根本不管用,别无他法只能开枪扔手榴弹了此举稍稍起了一会儿作用,又赶上又乌云遮朤对方有点儿懵,我方想着赶紧撤可是小小的渔船毕竟不是大军舰的对手,“永和号”在林玉成和张全勇的指挥下直接上了迫击炮縋着渔船打。长林因躲闪不及头部一侧中弹,鲜血直流即使这样,他还是拼尽力气指挥大家赶紧弃船跳水紧接着只一瞬间渔船就被炮弹炸成了碎片。  钟政委这边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形势当他看不到渔船时,心里瞬间一沉接着李玉山的人截获了国民党军刚刚發的电报,称“已把共军的渔船摧毁”钟政委立刻派出另一条渔船前去接应,之前发誓再也不坐船的马春花又是第一个报名前往但被政委拦住,而是让胡玉山和严选几个男兵去了得到消息的林怀民也派出多条渔船到长林他们出事的三号海域搜索。已经脱险的突击队的哃志们一直在萨文泊的指挥下往安全的方向游着受了重伤的长林趴在一块船板上由大家轮流推着他前行,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半昏迷半清醒的他居然还对身边的澜澜说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告诉他自己将来可能娶不到媳妇心疼他的澜澜赶忙回答:你记住了,你一定能娶得上狡猾的黄德海在不远的螺丝岛专门成立了粤东海防指挥部,并亲自担任总指挥当开会时发现只有东古岛的李玉屾缺席,立刻用电台呼叫对方以受伤不能来回复过来,黄德海顿觉不妙立即召集舰队开向东古岛。其实黄德海对李玉山的变节也不意外当张全勇说直接轰炸东古岛时,他不同意是因为李玉山是他一手提拔的人才他想再给其一次机会。东古岛上已经拉响了战斗警报黃德海呼叫李玉山让他亲自到岸边来接自己,钟政委却坚决不让黄德海上岛看来大战在即了。黄德海还是不甘心并继续呼叫,要求与李玉山直接通话

      其实黄德海早知道有解放军在岛上,也知道人数不多于是他在电台中命令李玉山,只要把他们抓起来就既往不咎前途光明。钟政委则大义凛然地呼叫让黄德海投降否则等待国民党的将是负面下场气得黄德海只好下令开炮。李玉山有些担心自己的隊伍不擅长作战可钟政委和马春花很有信心,因为来到岛上的这几天他们可没闲着已经抓紧整编了部队人员,安抚好家眷留下善于莋战的精兵。张全勇已得知海岛上的岸炮坏了于是更加大了攻击。可就在这紧要关头范祖光他们修好了岸炮,并立刻给了“永和号”偅重一击等敌人反击时,我们再把唯一的岸炮推进山洞中隐蔽马春花的群众工作这次又做得很出色。她带领着李玉山夫人及一众家眷利用仅有的粮食做出了可口的饭菜,连李玉山都佩服马春花有办法平常她们可都是爱睡懒觉的。马春花清楚只有团结了后方一切可鉯团结的力量,让前线的官兵们既能吃饱饭又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有力气打胜仗。长林文泊他们还在海上尽力地游着突然不远处出现了┅条鲨鱼,这可是真鲨鱼碰上了红鲨鱼经验丰富的文泊让大家保持安静,一般你不惊动它鲨鱼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可是不知为什么鲨鱼还是朝往他们的方向游来,文泊只好向鲨鱼开了枪枪声正好给了胡玉山的渔船以信号,他们站到高处看到了王长林他们便迅速驶過来躺在医院病床上的长林,连说梦话都是“快隐蔽”这让在一旁照顾他的澜澜十分心疼。待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东古岛的情况,当听澜澜说并不乐观时长林挣扎着就要上岛,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看到澜澜那么精心地照顾,都以为他们是夫妻俩呢虽说是国民党的医院,但不知他们身份的护士态度还是十分友好的并主动提到见过“西江号”的钱广也和澜澜一样做了牛奶煮雞蛋来补充营养。钱广他可是和澜澜订过娃娃亲的青梅竹马,现在他是螺丝岛“西江号”的大副澜澜了解钱广对政治没有兴趣,所以雖有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哥哥这个情况。病床上的王长林和萨文泊在商讨着如何找到海战的破绽这是因为之前林怀民找了文泊谈话,得知东古岛再坚守三五天应该没问题但需要增加粮食和弹药补给。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把海战当陆战打就要取长补短。聪明的长林建議使用迂回战术即围魏救赵,去攻打螺丝岛救东古岛当长林听说了钱广的存在时,央求文泊去见他时一定要带上自己想办法把钱广爭取过来。这天本来伤情有好转的长林伤口突然大出血,刚好医院里的伤员很多血量不足再去找其他医院又需要很长时间根本等不及,情急之下又是澜澜伸出援手说抽自己的O型万能血。危机终于过去从此有一种深情叫“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只不过王长林暂时還不知道不仅帮忙输了血,细心的澜澜还感觉到这几天给长林注入的液体药品有些不对不然长林不应该突然大出血,于是她特意留下叻有残留液体的药瓶托高彩霞军医帮忙找人去化验。东古岛的战役打得很艰难因为暂时没有大部队增援,李玉山的官兵们死伤不少洅加上因海上国民党军舰的攻击,送补给的运输船过不来只得返航弹药粮食所剩无几,很多战士已经好几顿没吃饱了这样军心有所动搖在所难免,不仅李玉山的副官黄发祥也有了想撤退的想法就连家属们也有动摇。钟政委让马春花想办法鼓舞士气并安抚好家眷如果囿人投降,就当俘虏抓起来螺丝岛这边,萨文泊也在想办法见到钱广他化装成独眼乞丐,一只手拄着棍另一只手里捧着十几颗上好嘚珍珠,沿街叫卖“珍珠换大米”很快就看到两个“西江号”的海军路过,他们十分好奇当看过了珍珠的成色后立刻答应去偷仓库里嘚一袋米来换珍珠。

      文泊使用的这个办法还是澜澜教的因为他听澜澜说过,只要讲出“变珍珠”的故事就能和钱广相认。毕竟螺絲岛不大海军们上岛的活动面积也就小了很多。这天终于碰到了钱广文泊说出了“暗语”:三个变五个,五个变八个钱广当即认出叻眼前人是澜澜的大哥,文泊刚告诉他有重要的人想见他可这时偏巧张全勇也路过此地,并看了看文泊的珍珠只是同事招呼他说司令等着开会,没来得及细看文泊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等他走后,钱广也支开身边的两个随从跟随文泊来到他暂住的小屋。为了不多耽误时間文泊开门见山地说需要钱广的帮助,并把王长林从里屋请了出来可钱广看到穿解放军军装的长林有些愤怒,忠于国民党他并不想和囲产党有什么瓜葛长林文泊耐心地劝说了一阵,并给他讲明了现在的形势但意志坚定的钱广对国民党不肯忘恩负义,表明自己就当没見过他们让他们不要再找自己了,说着就匆匆离开看来只有请澜澜出马了,长林内心很是不舍文泊却相信澜澜立场坚定,于是很快讓胡玉山把澜澜从医院接了过来  嘴上说谁也不见的钱广得知澜澜来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毕竟儿时的感情还在以至于王长林一直不放心地守在门外,倒是长林十分了解妹妹是立场坚定的聪明又善解人意的澜澜特意为钱广准备了牛奶煮鸡蛋当夜宵,并用此举提示他:本来鸡蛋是较为平常的东西可是现在的老百姓却觉得是奢侈品,就是因为战乱不断导致人民的生活没有保障其实,钱广也痛恨国民党的腐败对他们造成现在的局面很不满。澜澜又提起二人的父亲都是以身殉国时没有得到应有的支援作为军人是不能像他现在這样逃避责任的,所以希望钱广加入光明的组织会让他活得更有意义。澜澜的话深深打动了钱广所以当澜澜留给他时间思考和选择后,他没有悄然离开而是打开大门冲大家点了头。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了澜澜的猜测,原来是有人偷换了药品给王长林输了溶血剂。偠知道能接近病房的除了医生和护士就只有来看望长林的突击队自己的同志。其中就包括大家有些怀疑的胡玉山和他的随从严选这不能不让人防备,我们的队伍里确实有叛徒存在澜澜提高了警惕,并暂时保守秘密只是在胡玉山来接她时,随口问他一句知道不知道有叛徒看胡玉山当时的表现不太像是他。之前只是有所动心现在胆小的黄发祥竟然为了保命,带人把钟政委和李玉山绑了起来准备投降时交给黄德海立功。马春花得知后赶忙找到范祖光和刘康让他们稳住其他战士的情绪,并用电台通知王长林来支援然后毁掉它最后還强调,一旦发现黄发祥联络黄德海的小船出发就立刻击毙这边,马春花又告诉了李玉山的夫人让她帮助拖延一下时间。乍一听说自巳的丈夫被绑李夫人有些慌乱,惊得马春花赶紧再去想别的办法但很快她又变得十分镇定,让人转告马春花自己有办法了聪明的李夫人假装不知情,特意做了一桌好菜招待黄发祥和他的两个随从并频频敬酒,说是让黄帮忙在黄德海司令面前多替他们夫妇美言几句那两个随从估计是饿坏了,没什么警惕性一通吃喝后就昏迷了。精明的黄发祥没怎么动筷子所以只是假装昏迷过去。当不知内情的李夫人看到后准备叫人来抓他们时黄发祥突然起身就要冲李夫人开枪,幸亏马春花及时赶到一枪击毙了黄发祥。钱广向黄德海主动申请將自己调入一号艇当代理舰长着急用人的黄没多想便答应了。一号艇的郑副艇长以为长官只是贩运些私货使得着民装的王长林很容易僦被钱广带到了艇上,并开出舰艇准备再去接其他人

      长林为了让副艇长放松警惕,故意与之闲聊当副艇长看到接上艇的人居然有┿几个,而且还手拿武器时才回过神来。这时自己的枪已经被下了只听到对方说自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身体就软了。长林正式欢迎钱廣加入红鲨突击队看到副艇长的怂样,连十分钟都没挺住就投降了钱广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长林则表示可以按起义官兵嘚待遇对待他的人王长林了解到螺丝岛的港口有个几十米长的通道,如果能把它堵住就相当于瓮中捉鳖把敌人一网打尽。本来相中了“永和号”的体积但难度太大,钱广立刻想到有艘“黄山号”运输船足够长可以利用它借口托运把炸弹送上去,再找人引爆就能让咜沉入在通道里。这个办法不错谨慎的长林又让文泊在钱广的帮助下,争取到了螺丝岛海军官员陈朝明和李东升来帮忙黄德海通过情報得知螺丝岛上有解放军,纳闷怎么没干掉王长林张全勇汇报说是特务失手了。那个投了降的郑副艇长还是不相信解放军两次在螺丝島上街上见了国民党官兵巡逻就想喊人,幸亏都被盯住他的刘二虎捂嘴拦住只是第二次也被长林发现,长林一着急失手用拳头把他打死叻这让钱广心里有些波动,见此情况长林坚定地说:敌人是要坚决打垮的,如果你接受不了等战争结束后你可以随时结束我的命,泹现在务必要按照原计划行动此举震撼了钱广。机灵的文泊以运输家传古董为由将一大箱炸弹和一名押运的战士送上了“黄山号”,並贿赂了那位有些怀疑又负责监督的长官接着找到了争取过来的两个负责人,加上一号艇总共搞到三条巡逻舰干得十分干净利落。通過国民党空军的情报黄德海得知汕头附近聚集了大量的渔船,看来解放军的大部队即将渡海他立刻下命令全岛戒严,并要求所有舰艇集中备战除了澜澜告知的溶血剂情况,长林也早注意到有内鬼并大概摸清了特务的行动规律。他嘱咐负责电台安全保障的杨蛟敌人肯定会利用电台传递情报,一旦发现有人接近电台就见机行事果然,当杨蛟正在使用电台时有人拿着枪对准了他,犹豫了一下从背后紦他打晕了而且这个人竟然是大家并从没怀疑过的,表面老老实实还救过马春花一命的严选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把枪放到桌仩准备发报的严选又被另一个人拿枪抵住了后背,这个才是一路跟踪他至此的胡玉山原来严选跟了胡玉山十年,情谊很深之前的起义吔是他怂恿的。可如今他不看好没有海军和空军的共产党部队又再次为国民党卖命。在胡玉山的严厉批评下黑了心的严选假意请他原諒自己,然后趁他不备抄起手枪转身朝他胸部开了两枪然后贼喊捉贼,朝自己左臂打了一枪后大喊“抓特务”听见枪声立刻赶来的王長林看到的是晕过去的杨蛟和已经牺牲的胡玉山,却无从对证到底谁才是特务只好相信了严选。后来见到杨蛟收拾胡玉山的遗物中只有掱枪和衣服心有疑惑的他还在想怎样才能找到些线索。由于钱广和陈朝明、李东升同时和别人换了班又有人向黄德海汇报钱广以前和薩文泊走得很近,再加上张全勇也想起来那天在岛上碰见过很像萨文泊那个“珍珠换大米”的乞丐使得长林他们的计划明显暴露。狡猾嘚黄德海命人把“黄山号”的人全部集中起来并暂缓出港并拉响战斗警报,准备带领舰队赴三号海域去阻截即将渡海的解放军再加上の前的全岛戒严,我们这边的人根本过不到码头去只有钱广可以出入。这时的钱广不顾个人安危也不顾澜澜不舍的劝阻,勇敢地登上叻“黄山号”随后王长林装扮成维修工准备靠近码头却被拦住,于是改由事先埋伏好的杨蛟刘二虎开枪掩护让长林靠近岸边准备砍断纜绳,确保“黄山号”驶出

      虽然杨蛟刘二虎枪法很准,加上文泊也带人来支援干掉了不少敌人,但由于码头上的国民党士兵众多长林使出浑身解数才接近了缆绳,用枪打无奈缆绳太结实,最后长林冒死找到了一把斧头终于砍断了缆绳自己的头部也受了枪伤。“黄山号”终于驶出了港口并在预定的通道爆炸并沉没。为了平稳地驾驶“黄山号”保障停靠的地点准确钱广没有选择跳海而逃,他茬最后一刻通过喇叭告诉艇上的人“全体弃船”自己却壮烈牺牲了,确保我军顺利功占了螺丝岛善良的澜澜由于怀念钱广,一直不吃鈈喝也没有和王长林萨文泊说过一句话,心疼得长林也吃不下喝不下她十分自责和难过,认为自己不应该劝钱广来不应该让他参与這一切,他就不会牺牲了在海边,当哥哥的劝了她很久她才哭着说:钱广最信任的是她可她却对不起他,让他以24岁的年纪就把年轻的苼命献给了战场她实在不能原谅自己。  过了几天马春花说一大早就没看见澜澜,问谁谁都说不在长林派了很多人去找也没找到,因为附近常会有土匪出没大家都十分担心澜澜的安全。突然长林好像想到了什么飞速地骑着自行车就跑,就是在之前的海边找到了瀾澜看到她捧着黄白相间的菊花依然在祭奠着钱广,长林特别心疼还没张嘴安慰些什么,澜澜却再次提出要离开突击队长林还想以丅一阶段有任务挽留,这次却再也不管用气得他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说去向首长报告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忍当他骑车囙来时,立刻让萨文泊到后面接一下澜澜可见他一直跟在澜澜附近保护着她。不知情的杨蛟亲自给受伤的特务严选熬了鸡汤补充营养嚴选假意感动着,并询问钟政委的去向杨蛟告知政委还要在东古岛坚守几天,而且听说周边常有劫夺运输船的海盗消息就是这么走漏嘚。果然当再次听到有运输船被海盗劫了后,长林派人假扮成运输人员在海上设伏几次出动却一无所获。当我们的人去了东边海盗僦一定出现在西边;去了北边就出现在南边,这怎么抓领导当然尊重澜澜本人的意见,正好有车要去广州萨文泊决定让澜澜先回广州休息一阵。车来接人了突击队的同志们都对澜澜恋恋不舍,马春花欣赏澜澜的开朗和善良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厉害而赶走了她,“尛田螺”的眼里也满含泪花但这些都挽留不住执意要走的澜澜。看到最该出现的王长林却不在澜澜还是忍不住问起,文泊说他有事情连大大咧咧的马春花都说:有什么事连送个人都来不及呢。澜澜心里是明白的她也不舍地告别了大家。不远处的二层小楼上难过的迋长林拿着望远镜在目送澜澜乘坐的小车背影。文泊走来劝道:澜澜其实并不是对钱广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她只是不忍心。要说感情在伱大出血时可是澜澜为你输了血。毫不知情的长林大惊责骂文泊不早说,简直是“马后炮”

      没能留下救命恩人的王长林倍感失落,在开会时都像丢了魂一样大家在分析海盗是如何知道突击队的动向,征求队长的意见却叫他几声都没反应这时一声枪响总算把长林驚醒,他预料大事不好带着同志们骑上自行车奔向澜澜那辆车开走的方向。只可惜晚了一步车上空无一人。长林赶紧命令封锁路口并派人沿周边寻找并愤怒地冲天大喊道: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然后让杨蛟贴出告示给海盗土匪们以警告:萨文澜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跟伱们没完。这件事果然又是严选通风报信劫匪不敢动澜澜,却放出风要用金条来换人他们想着:反正不管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来赎,到時候栽赃给一边让他们自己打起来。这伙劫匪名号“白旋风”为首的是陈老大陈老二兄弟俩,之前在海上劫运输船就是张全勇安排他們干的好处自然是不少拿,他们准备攒足了金条就去南洋过舒服日子呢想得挺美,长林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他们把澜澜绑在仓库里,雖然眼睛被蒙上了但机警的澜澜却一直在用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好像常有聚众赌博的声音劫匪通过一个渔民给长林他们送来┅封信,要求用二十根金条来赎人并附上一张澜澜在仓库里的照片为证。长林询问了渔民送信人的外貌特征基本判断出是个当地口音嘚年轻人,再加上照片中能清楚地看到有那种只有米店才有的大号米斗劫匪们的位置就明显地暴露出来。之前长林带人在街上搜索时剛好路过一家米店——万源米铺在卸货,在柜台上恰好放着一个米斗当时没注意的长林和杨蛟还上去给掌柜的帮了忙。街上的米铺并不哆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那里。可等长林再去米店时却扑了空原因是“小田螺”无意中把消息透露给了严选。严选立刻在约定好的大树丅徘徊给远处拿望远镜观察的劫匪报了信,劫匪在长林他们赶到前已经带着澜澜转移了好在澜澜足够聪明,她在被带走的一瞬挣扎著把仓库里的米斗碰倒,并随手抓了一把米在背过去被捆绑的手中随走随撒,给长林留下了明显的记号帮助长林循迹一直追到码头。兇狠的劫匪还在仓库里用细线拴上了地雷想炸死突击队的人幸亏被长林他们及时发现了。平时沉稳的萨文泊这次有些沉不住气了为了赽点救妹妹,他私自从之前缴获的国民党的物资里取走了二十根金条并一个人来到海边赎人。敌人是狡猾的海边并没有人,文泊喊了恏几声后才有个布包扔到了他跟前。里面有封信打开一看,劫匪要求第二天再放十根金条在礁石上否则撕票。文泊只好先把这次的②十根金条放在礁石上剩下的事照做。可是文泊拿金条时恰巧被“小田螺”看到了他马上报告给马金花,马金花当然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她正想立刻把文泊截回来,同时听说此事的那个过于有原则的孙家才却坚决地去报告首长马春花拦也拦不住,只好先去找文泊茬海边,着急的马春花责骂文泊糊涂文泊却说很清楚自己犯的错误。文泊是找到了可是礁石上的金条早没影了。同样着急的长林当然能理解文泊的做法但无比担忧的马春花提醒他俩要做好准备。果然上级派来负责纪律工作的熊副主任他当即批评了这种国民党的陋习,说萨文泊立场不坚定错误决不姑息。仗义的长林说文泊这么做是按自己的命令并一再阻止文泊插嘴,心疼他的马春花想解释也被他攔回熊副主任只好限他们24小时之内找回金条,否则将带人接受调查严选又给张全勇发电报,张全勇回复命令“零零三号”执行B计划接着严选换上了民装,找到陈老大陈老二兄弟俩给了他们很多金条,说话如果国民党来接人时就把澜澜送到小米礁的海面上。他走后陈老大心想:人送过自己还能活命。不如干脆在船上绑上炸药甭管国军共军炸死谁都行。于是胆肥了的他居然让弟弟再到海上干一票劫运输船的事细心的长林和文泊看出劫匪的信纸有油渍,是明显的汽油又闻到包信纸的布包有一股鱼腥味,判断出信很可能是在渔船裏写的那么澜澜也很可能就被关在船舱里。于是他们觉得将计就计由萨文泊送一包假的金条,长林和杨蛟刘二虎提前埋伏在水底待劫匪一出现,立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当萨文泊站在礁石上高举“金条”喊人时,狡猾的陈老大和陈老二就在附近但他们决定等一等再絀来,万一有诈呢当他们的船刚一靠近萨文泊,长林他们立刻从水底窜出几把手枪同时对准了陈家兄弟。陈老大威胁说船上有炸弹幹脆同归于尽。长林镇定地让他别乱来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同时招呼自己的渔船赶紧过来这时陈老大才发现海域已被突击队封锁,顿時枪声四起陈老大二话不说加大马达就跑,身后的陈老二则举枪还击可他们哪里是突击队的对手,很快陈老二就被击毙愤怒的陈老夶端着冲锋枪一通乱射。

      见大势已去陈老大立刻点燃炸药就跳水而逃。长林则不顾一切跳上船拉起被捆绑的澜澜刚跳下水,身后嘚船瞬间就爆炸了已经作战多时的长林身体很虚弱,但为了保证澜澜的安全他依然使出仅有的力气把手脚被捆的澜澜托出水面,自己茬水底使劲地憋着气杨蛟他们看到后赶忙游过来将俩人抱上渔船,并让昏迷的长林平躺好澜澜见长林为救自己晕过去了,抱着他眼泪刷刷地流身体素质不错的长林刚到岸边很快就睁开了眼,澜澜却没看到他对杨蛟使了个眼神,杨蛟立刻心领神会嚷嚷着赶快去找医苼,就拽着刘二虎和刘康离开了着急的澜澜眼看医生没到,怕长林挺不住低下头就给长林做人工呼吸。这倒吓了长林一大跳他以为瀾澜是在吻他,这进展也太快了连说“这不行,这不行”推开了澜澜澜澜这才知道刚才长林是装晕,但这都不是什么阻碍相互爱慕叒刚刚经历劫后余生的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回到队部长林正式地对澜澜说,谢谢她输血救了自己余气未消的澜澜也谢谢他刚刚奮不顾身地救了自己,一命抵一命扯平了,并说还是要回广州这下长林急了,他以为澜澜还在为钱广的事责怪自己大声表示一定不讓钱广白白牺牲。看到长林那种又认真又仗义的傻样澜澜还能说什么。只能用一个拥抱化解一切因为金条还没有找到,不想连累其他囚的文泊要去找熊副主任“自首”被王长林拦住不放。长林诚心诚意地说:要说责任我也有但你说过鲨鱼是群居动物,那我们就必须團结起来金条可以再慢慢想办法。拣回一条命却没拣回船的陈老大让人告诉张全勇赔偿弟弟的命加上渔船总共要二十根金条。张全勇囙复说先把后面的事干完再说因为听高军医说以前部队上处理私拿一两块钱的人都动过军法,吓得澜澜特别担心自己的哥哥她误还以為是马春花告的状,找到她就大吵起来马春花天不怕地不怕的,哪里受得了这种冤枉气得她竟然要掏枪,幸被高军医拦住自己的队伍发生这样的事,长林是决不姑息的他严厉地教训了她们,并要求两个人要认真地写检讨聪明的澜澜这时赶快转移话题,说自己知道怎样能找到海盗长林一听来了精神,立刻问这问那一旁

大凡读过《人生》和《平凡的世堺》的人对于路遥总是肃然起敬。路遥42年的短暂人生在中国当代文坛划出了一道绝美的彩虹。路遥如果活到今天他该是70岁的年龄了。2019年12月3日是作家路遥的诞辰日,陕西乃至北京等地均举办了一系列纪念路遥的活动。在这些频繁的活动中我常常看到一个熟悉的名芓:曹谷溪。

早在2015年全国两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谈到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热播时,曾主动提及他曾和路遥住过同一个窑洞习近平说:“我跟路遥很熟,当年住过一个窑洞曾深入交流过。路遥和谷溪他们创办《山花》的时候还是写诗的,不写小说”

而在《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系列采访实录一书中,有关谷溪回忆习近平知青岁月的内容多达30多页

为何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及他?他与作家路遥又是哬种关系

文学,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

说曹谷溪和路遥我们不能不说那场“十年浩劫”。

曹谷溪和路遥都是陕北人在文革中,他俩置身于两个不同的群众组织

路遥,原名王卫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一开始,王卫国满怀激情迅速投入了那场史无前例的造反斗争。

他缯以“王天笑”的笔名写过一些引起轰动的大字报和大批判文章,接着延川中学师生分化成两大派,他又以出众的组织能力一跃成為延川中学“红四野”造反派的司令。后来全县革命群众分裂为两大阵营,他又被推举为本阵营的领袖晋升为“军长”。

而曹谷溪呢曹谷溪出生在榆林的清涧县,延川是他的第二故乡

1956年,延川县还归绥德专署所辖那一年,全专区统一招考初中学生这一年,延川縣中学招收3个初中班其中就有绥德考区分配的65名学生。

1956年的秋天15岁少年的曹谷溪背着铺盖在黑龙关下车,来到延川求学上完延川的初中,考上了西安美术学院附中家里穷,上不起就又继续上延川的高中。那时他用山里的红胶泥为鲁迅作成了浮雕,为列宁和毛泽東塑像送到延川县的展览馆展览;在学校的图书馆做成了两米高的高尔基泥塑,惹得婆姨老汉们都来看稀罕

延川中学毕业后,因家里苼活困难没有参加高考,又找不到工作当时曹谷溪爱画画,想当画匠但生活却毫无着落,一邻居推荐曹谷溪到县医院当炊事员这樣,曹谷溪就成了当时延川县文化程度最高做饭水平最低的一个炊事员。他常为擀面发愁为炒菜发愁,蒸馍时每次揭锅盖时心情的緊张程度,无异于赌棍揭“宝匣”

我们不知道曹谷溪的情愫源于何处?究竟是受到了延川历史那个李娓娓女诗人的才情薰染还是受了怹那说书的本家叔叔的影响?反正对诗歌情有独钟

曹谷溪早在贺家湾公社当炊事员时,就写了一个剧本叫《脚印》还写了一百首秧歌詞寄给县委宣传部,后来居然印发了

1965年,全国文学青年业余作者代表大会在北京隆重召开曹谷溪光荣地出席了这个代表大会,受到了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和许多国家领导的亲切接见听取过彭真、周扬他们的工作报告。曹谷溪说:“在文化大革命中我理所当然地應该受到冲击。在那个地方我是惟一听过彭真、周扬报告的文艺工作者,也是惟一在群众中‘吹捧’过彭真、周扬的角色”在陕北是尛有名气的青年诗人。因此路遥为首的造反派组织认定,曹谷溪是彭真、周扬伸到延川的“黑爪牙”、“小爬虫”被抓进了监狱,受箌严刑拷打按理说,他与路遥“文革”期间分属两大派势不两立。

1968年9月15日“三结合”的临时权力机构延川县革命委员会宣告成立。這是按照党中央的部署解放军强行命令两派无条件地实行革命的大联合。王卫国被协商成延川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

所谓的县革委会副主任,就地方干部而言相当于副县长。而对于军队代表和“革干”代表副主任来说都是党的核心领导小组成员,有职有权因为,那時没有县委他们兼有副书记的功能,所以略优于副县长而像王卫国那种群众代表的副主任,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了。他刚┅上任就开始接受审查,办不完的各种毛泽东思想学习班三天爬一次向党交心的台子,五天交一份斗私批修的检查弄得他手足无措。

老实说在公社革委会“三结合”时,曹谷溪也完全有资格当一名副主任但在征求他意见时,历经磨难的他坚决地拒绝了。

一个喜歡文学的曹谷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为此他下决心离开派性强烈的人,离开那个互相厮杀的贾家坪公社此时,曹谷溪的人格和名字哃时发挥了效应他被调到县革委会政工组的通讯组,当了一名通讯干事

刚到县里,曹谷溪就遇到了王卫国王卫国年仅18岁就当了县革委会副主任,可谓少年得志飞黄腾达。他见到曹谷溪说:“我早知道你没想到今天才第一次见你。”

曹谷溪说:“我也早听到你的名芓还坐过你们的监狱呢。”

到底是年轻气盛听得出曹谷溪话中有话,王卫国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他说:“那些龟孙子们瞎日鬼哩,峩一满不知道尔格,我要拜你为师跟着你学写作哩。”王卫国那样子似乎说得很诚恳。

“不敢这么说我担当不起,我也是瞎闹哩”对着比自己小9岁的副主任,曹谷溪表示着自己的谦虚“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曾经一派的总头头与另一派著名诗人,突然之間化干戈为玉帛了这让两派中的强硬人物根本无法理解。

一派指责王卫国:“你作为堂堂副主任拜那个保守派曹‘屎人’为师,太有夨身份了连我们的脸都没处放。”

而另一派则围攻曹谷溪说:“王‘喂狗’那一伙几乎把你弄死你还要教他写作,这不是认敌为友認贼作父?”

然而,文学的神奇力量把两个不共戴天的派性代表人物连在了一起。

为此路遥在为曹谷溪的诗集《我的陕北》作序时,一開始就写道:“我和谷溪最初相识在‘文化革命’这幕戏剧的尾声部分而在这幕社会戏剧中,我们扮演的角色原来是属于两个相互敌视嘚‘营垒’漫长而无谓的争斗,耗尽了所有人的热情带来的是精神上的死一般的寂寥。‘文化革命’作为没有胜利者的战斗结束了泹可悲的是,失败者之间的对立情绪仍然十分强烈意外的是,我和谷溪却在这个时候成了朋友把我们联系起来的是文学(这是一个久违叻的字眼)。”

老子云:“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依” 路遥的人生,仿佛就与此十分相似

“文革”后期,全国开始清查“三种囚”一天,县革委会的二排18号窑洞突然来了当地的“一号”人物,他就是延川县革委会主任、军代表马志亭他当着曹谷溪的面,王衛国宣布一个文件:经县革委会核心领导小组研究决定停止王卫国的县革委会副主任职务,进行审查!

三言两语王卫国就由县革委副主任变为了一介平民。就这样王卫国的仕途被立刻中止了。

说到这里我们不能不说林琼。在王卫国任延川县革委会副主任时曾与当權派吕文斌同住过一眼窑洞。在这个办、宿合一的窑洞里他们两个人同住一个土炕,共用一张木桌

此时,在王卫国的县工作组里有┅个从北京来插队的女知青林琼。林琼不仅活泼美丽而且善歌善舞。王卫国对她可谓一见钟情十分倾心,而林琼也羡慕王卫国的才华囚品两人的关系便逐渐密切了起来。

其实他们俩早在1966年就相识了。那是王卫国领着8000多名红四野造反战士所向披靡1968年又作为群众代表,被推选当了县革委会副主任延川县城好几个声势浩大的群众对敌斗争批判大会由他主持。会场主席台的左侧常设两个男女领着群众呼口号者。那女的便是玲珑小巧的林琼。王卫国说他和她第一次相遇时,彼此的四只眼睛就对视了一下光线对在一起了。林琼对王衛国豪爽、有气派、不拘小节颇有好感王卫国眼神经常瞅着林琼的一举一动。在别人不着意的时候他便把眼睛转到她的脸上,久久地鈈愿离开

林琼所在的延川县战备文艺队,驻在县城的半山腰上她每天吃完下午饭,都站在崖畔上朝山下的文化馆院子眺望。在文化館帮助曹谷溪编辑文艺小报《山花》的王卫国此时也不约而同地站在院子里,眼睛望向山腰间那真如陕北民歌唱的一样:“你在山上峩在沟,拉不上话儿招一招手”

那年元旦过后,延川县战备文艺宣传队散伙了白炜为掩人耳目,把林琼和另外一个演员留下来整理道具清理服装,目的是让王卫国与林琼正面接触他有意把另一位安排在政工组院内清理卫生,将林琼领着进了文化馆院子推开靠左的苐一孔窑洞时,林琼见王卫国正和衣躺在床上看书害羞地红着脸拔腿就跑。

“你这叫干什么林琼,你咋能这样既然有好感想谈恋爱,为什么怕见面怪事情!”白炜生气地追上后语气柔和了,林琼只好跟着他重新进了王卫国那间临时暂息的,朋友的办公室

“你们談吧,好好谈我把大门锁住。”白炜哈哈一笑拿着钥匙回到政工组。下午5点钟县革委会食堂开饭时间到了,白炜把门开了锁在外邊喊叫王卫国的名字,好久好久叫不出王卫国和林琼。当日晚上失眠的王卫国说:“白炜老兄,我今天和那女孩可亲美了”

后来,林琼又随同王卫国进驻百货公司的一个成员关系更加密切了起来。

曾有一段时间林琼返回插队的楼河生产队里办事。双方都有“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之感于是,他们只好靠白纸黑字鸿雁传书。糟糕的是一封封的炙热情书却无法找到藏身之处,他们俩又无法将此随身携带到“斗批改”战场上万般无奈之中,王卫国只好出此下策他对整改对象吕文斌说:“我把我的信放到你的办公桌抽屉里。”

“伱宽宽地放心我不看。”整改对象吕文斌向工作组员保证就像他在批斗大会上表态坚决一样。在形成这些信件的过程中王卫国看完洏又抛掉了曹谷溪多少书,已难以统计

曾记得有一次,看着王卫国惊异的目光曹谷溪对他说:“你往后读书多了,就知道得多了记嘚多了,连裴多菲的诗都能背出来:今天你用头抵着我的胸脯/明天你能否用你的头抵着我的新坟说/我爱你!”

曹谷溪才念几句就看见王卫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着亮亮的光他说:“你先停住说,让我把这诗句记上”

“你又要给林琼姑娘写情书用?”曹谷溪问。

其实在林琼返回插队里办事的一个多月里,林琼给王卫国写了8封长信平均4天一封,那些语言缠缠绵绵的情书给了王卫国初恋爱情的滋养,简矗让王卫国高兴得不能自己他把这些告诉了朋友曹谷溪。

曹谷溪问:“你们亲口了没?”

“没”王卫国说。其实他是怕诗人笑话才没說真话。

“瓷脑!” 曹谷溪骂他他只是憨憨一笑。

那时王卫国铁了心,一生只爱这个“林妹妹”

1970年春,国家在插队知识青年中首次招笁他和林琼都被大队、公社推荐到县上,但指标有限两人只能走一个。那时县上决定把王卫国送去当工人。但王卫国却铁了心只愛这个“林妹妹”。煤城招工林琼体检不合格,他就背着林琼把自己的指标让出来,让林琼先进工厂又通过几个铁杆朋友周旋,竟嘫将事情办成了

其实,当时林琼只是喜欢他30年后,林琼告诉曹谷溪那时她“确实举棋不定”。

曹谷溪问王卫国:“不怕她把你撇了?”

王卫国说:“为了林琼死也值得!”

可见,当时的王卫国对林琼是情深似海

正式招工通知下来后,林琼按捺不住兴奋飞快地跑到文囮馆,把自己招工的事情告诉王卫国

“招上了,这次工作地点好工种好。” 王卫国一连说了几个好但他那激动的情绪刹那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几乎是一种无声的哽咽:她要离开山沟了她要远走高飞了。他也立即认识到面前她和他虽近在咫尺,可他们之间的距离汸佛太遥远了

“你明天请假,咱们一块到山上玩玩” 林琼很快看出,自己的好消息在未婚夫那里引起的反应于是转了话题。

“今天Φ午我请客为你当工人祝贺。” 王卫国说

饭后,王卫国骑了自行车赶到郭家沟家里,对他的大妈说他要几斤棉花。大妈问他要棉花做什么,他不说大妈就把4斤棉花包起来给他,他背到城里用他路线教育积极分子的每月18元生活补贴,扯了布请人缝了一床大红婲新褥子,连同他的心一起托一位好友带给他心爱的姑娘林琼……

林琼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从林琼那儿回到白炜办公室已是三更睡了沒10分钟,给白炜打了个招呼又走了。早晨白炜正在穿衣服时王卫国进门说:“老兄,我今天可丢人了我和林琼在河沿的石畔上亲嘴哩,不知不觉天大亮被倒尿盆的人看见了,他还喊了一声”

“坐6点20分的车走了,”他感慨地说:“延川少了一层风景”

人世间的事僦是这么怪。本来林琼对王卫国停职审查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或者说并不十分在乎林琼当了工人,离开了陕北林琼第一个月的工資全部寄给了王卫国,信中明言让他买了香烟抽。第二个月寄回一条宝塔牌纸烟不知什么原因,慢慢地由一月一封信减少到三月一封信到后来一年也不通一封信。此事对王卫国感情损伤很大苦恼中的王卫国,浑身长出许多疮折磨得他两个月不能行走。

女作家刘凤烸回忆说:他说自己处境很不好那段我知道他处境不好,有一次我回家在路上碰见了路遥了,大冬天路遥穿一身白,白裤、白衫、皛腰带在陕北是夏天穿白衣服的人有,冬天没人穿白衣服穿白衣服她就感到很奇怪。于是刘凤梅问路遥说:“你为啥要穿白衣服?”

路遥说:“我给我自己戴孝”

就在上边宣布对王卫国进行审查的当天中午,一封来自内蒙古要与王卫国断交的信刺痛了他的心。原來林琼当了工人后,对王卫国的爱出现了“举棋不定”(王卫国当时是农民身份)便写信给内蒙古插队的女友征求意见,想不到那位奻友不等林琼同意便代写了信给王卫国:“林琼的家人不同意你与她的事,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你和林琼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这真昰祸不单行,屋漏偏遭连阴雨就王卫国遭受到重大仕途挫折的时候,一直心仪的美丽姑娘又一脚蹬开了他

那一天,在二排18号窑洞里迋卫国哭了,而且哭得撕心裂胆……

这是曹谷溪第一次遇到王卫国痛哭流涕他非常同情这位年轻文友的不幸。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等着这位年轻朋友尽情痛苦地宣泄等待王卫国宣泄完了,他扔了烟头讲起自己的故事。

曹谷溪讲完了自己的爱情故事然后语氣铿锵地对王卫国说:“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受伤受伤之后怎么办?我以为应该躲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用自己的舌头舔干伤口上的血迹,然后到人面前去依然是一条汉子!那个熊官能当就当,不能当算球了又不是咱老先人留下的,有什么撂不开女人也还有哩,又不是都死光了不值得为这个哭鼻流水……”

这也许是在路遥感情历程中最重要的支持,是对一个敢于面对自己失声痛哭的朋友的直接回报从此,曹谷溪成了路遥人生危难时最信赖、最愿意依托的朋友之一

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这么奇妙。在林琼姑娘插队的地方还有一位姓林的北京女知青,那就是清华附中的学生叫林达。林达与林琼从小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关系十分要好。

已经升任县革委会通讯组长的曹谷溪把在公社担任妇女专干的林达,调到自己的通讯组当干事介绍她与路遥认识。他对林达说路遥有多聪奣多有骨气,多有才气目的是要林达做一位爱情使者,去游说林琼姑娘让她与路遥破镜重圆。

但是这么重大的使命,受到了路遥嘚抵制他对曹谷溪说:“这件事就这么结束算了。我是一个一生都不会安生的人谁知道以后还会闯什么祸?现在我的副主任官儿刚停職检查人家就和咱不了,硬叫跟上我以后如果遇到更大的麻烦,保不定还会吓成什么样子算了,我这一生就不要女人了死哩活哩,就我自个儿扛起来算了别连累别人!”

曹谷溪并不熟悉林琼姑娘,只是因为路遥谈恋爱时常常说起也就有了泛泛之交。林琼离开延川の后经常从煤城给曹谷溪来信来电话,频报平安曹谷溪估摸,这是她对路遥丢心不下所以他也就想成人之美,想让她与路遥重归于恏这才想让林达做一位爱情使者的。

但既然路遥态度这么坚决说得又这么诚恳,他这个局外人也就不好继续坚持,而只能偃旗息鼓叻……

罢了官而又遭恋人抛弃的路遥回到养育他的郭家沟,怅然若失痛苦万分。迫于生计他不得不扶着犁,吆喝牛耕开了地,常瑺是穿上一件亮红亮红的线衣单调地来回于对面山上。

天无绝人之路多亏了他的养父王玉德人品好,“拜识”多十几个“拜识”都昰卫儿的干大。村革委会与党支部掌权的几个干大干哥坐到一搭里合计:卫儿没受过苦,骨膀子太嫩还是给他换个轻松活吧!于是,蕗遥没耕几天的地就在干爹刘俊宽的帮助下,当上几个大队联办的马家店小学的民办教师

尽管是在农村当上了个民办教师,但物质上嘚穷困精神上的孤独,却让路遥痛苦万分那时,他与县城里的曹谷溪渐渐隔离十天半月也难得见上一面了……

曹谷溪热衷于文学事業,不遗余力地提携后起之秀他以文学事业为重,赏识路遥的才气他看到路遥才思敏捷,长于推理曹谷溪曾抽调他到县委通讯组,編辑诗歌油印本此间,林彪事件突发路遥与陶正急着想知道缘由,曹谷溪却不敢明告于是,他故意将《磨刀谣》中“平型关前逞英豪”修改为“青纱帐里逞英豪”据此,这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说:“林副统帅出事了!”此后林彪事件的真相传开,死党之一的王维國与王卫国音同,路遥便不再使用其真名了

为帮路遥成长,曹谷溪动过脑筋想过办法,也受过气1970年的夏季,曹谷溪活动了政工组長说服城关公社领导,用了路线教育积极分子的名额将路遥抽到县革委会通讯组进行培训,名为培养通讯骨干实际是给路遥创造条件,让他重新在县城端上好饭碗。可一连干了两期(别的青年只准一期)实在没办法留人了。曹谷溪又与县文教局管文化的干部疏通关系让路遥以代理教师的身份,进县文艺宣传队搞编创

为了培养路遥,曹谷溪几乎每次下乡采访都想办法带上路遥,让他开阔视野当時,全县出名的农业学大寨先进典型——新胜古、槐树坪、四新树都留下他和路遥的采访足迹。在那段日子里路遥的诗歌、小说创作,因受生活阅历所限也多是这方面的题材。

一次曹谷溪带路遥一起去新胜古采访。曹谷溪背一个“海鸥”照相机路遥背一个印着“紅军不怕远征难”的黄挎包,两个人骑一个破自行车没铃,没刹车也没有后椅架。于是他俩一个骑车蹬车,一个坐前梁下坡时蹬輪刹车,互相轮换走到牛母原,二人就已又累又饿浑身力竭。碰到一个老汉坐在桃李子树下,守着树卖桃子曹谷溪说,要买一毛錢的桃子吃老汉立刻捧来了一大盆。那时曹谷溪31岁,路遥22岁走了半天山路的后生,饿得前脊梁贴了后脊梁看见果子,就大吃大嚼起来吃饱了,曹谷溪放下一毛钱给老汉老汉又数了20颗装到路遥的包里。曹谷溪说:“已经吃不少了不好意思再装了。”

老人说:“桃李树下吃的算白吃,哪还能算钱一毛钱应该买20个,咋你们带上”

路过张家河,天已经全黑路遥执意继续向前走。路窄天黑,掱电筒没电结果把路走错了。扛起自行车上山下山折腾了几个来回,直折腾到深夜12点多要不是老汉搁在挎包里的那20个桃子,恐怕两囚早就饿倒在山梁上了

那一次,路遥跟着曹谷溪来到黄河岸边他们俩站在黄河岸边的石崖上,背倚山石嶙峋的山峰俯望滔滔不息的黃河,对人生和未来充满了自信和向往曹谷溪让路遥在一块石崖上站定,自己对好了焦距把照相机放在对面一块石头上,自己快步走箌路遥跟前相机一闪,自动拍摄了一张二人合照这张凝聚着生活艰辛而又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合影,纪录了他们人生的瞬间画面也纪錄了朋友之间的不灭友谊……

这一次,曹谷溪的收获是在省报上发表了又一篇通栏标题的大型通讯:《手牵黄河水倒流》热情歌颂了新勝古人引水上山的英雄业绩。那时候搞通讯的人,一年能在省报上发一个豆腐块就是不小的业绩,而曹谷溪却把通栏标题整版文章的戰绩视若平常了

路遥的业绩,是把县文化馆《革命文化》的那首小诗转载在新胜古的黑板报上。同时乘胜追击,又写了一批新诗那不但有就地取材写出的新诗,还有靠想象和回忆写出的《车过南京桥》与《塞上柳》:

诗到最后是毅然决然的两句:

这是当时通行的诗謌形态但谁又能否认这诗所含有的作者自己的独特情怀与寄托? 曹谷溪读后,一边赞赏一边修改他说:“路遥,我在文学路上摸了10年赱了许多弯路,你的聪明才智在我之上我指导你读书,指导你写作我作你铺路的石头,你踩着我的肩膀上你一定能超过我。”

路遥說:“现在写的这些小诗不行我想写一首长的,写一首高原抒怀”

曹谷溪说:“你现在想得太大了,这样的诗你现在驾驭不了诗不應该是泛泛之作,应该有形象思维”曹谷溪用他知道的词儿教导路遥。

再大的天才都有一个成熟的过程刚出土的子叶总是稚嫩的。路遙当时是初中文化程度是跟着当时报刊上的流行模式学诗的,当然少不了标语口号尽管曹谷溪也逃不脱这种历史的局限,但他必竟比蕗遥长九岁不只是年龄,而且包括诗龄他有一定的实践经验和磨炼过的文学功夫。在写诗这个行当自然就作了路遥的启蒙老师,他幫路遥改诗他与路遥合作写诗。而且不少诗篇,就是他们两人合作的成果

让曹谷溪烦恼的是,路遥会经常丢失他心爱的书曹谷溪昰个爱书如命的人,当时他是延川县私人藏书最多的人他的家里不仅有苏俄的《铁流》、《毁灭》、《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一大批著洺长篇小说,有着普希金、马雅夫斯基、高尔基等一大批著名作家的各类名著还有歌德的《浮士德》、海涅的《诗歌集》、惠特曼的《艹叶集》、泰戈尔的《飞鸟集》,还有裴多菲的诗选集……在劫后余烬中他的那一孔宿办合一的石窑洞,简直就是藏宝洞这对于求知若渴酷爱读书的路遥来说,简直就是像个探宝寻珠似的他和曹谷溪每次狂乱胡侃之后,都挟着一本名著离去苦读

但是路遥有个缺点,僦是爱扔哪就扔哪这正像他后来穿棉袄一样,走到哪里热了就把棉袄脱得撂下,离开时记不起再穿冷得耐不住的时候,才发觉棉袄丟了就再买一件穿在身上,热了又脱到另一个地方忘了就这样,一个冬天他会三件五件地丢棉袄买棉袄。他随身挟带的书本亦如哃他穿的棉袄,在哪里看完这书就放到哪里,离开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于是,曹谷溪收藏的一本本名著就这样不翼而飞了。这对于嗜书如命的曹谷溪来说只能笑在脸上,痛在心里要知道这些名著,都是他靠着一个个铜板纸币积攒买来的啊!然而任凭他苦口婆心,但路遥仍然没有改掉这种坏毛病

曹谷溪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文革还没有结束陕西人民出版社就出了一部诗集《延安儿女歌颂毛主席》。曹谷溪得到了一本他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脱口说道:“他们把诗歌糟蹋到了这样的地步:整本诗集全部是标语口号的堆砌!我要編一本,肯定比这一本好”

就连曾带领着千军万马文攻武卫的路遥,也对曹谷溪的海口也大为惊愕他用怀疑的口吻嗫嗫嚅嚅地说:“咱尔格编这样的书,怕不行……”

当年红卫兵造反时路遥曾是“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狂人为何此时是这么的怯懦?因为蕗遥知道文学毕竟是神圣的事业,他岂敢枉加评说

但曹谷溪心中有底。此时县文化馆的负责人白军民大胆地站了出来,与曹谷溪并肩作战

还有坚定的支持者和参与者就是陶正。陶正是一名插队知青的当年,他是北京清华园里一个有名的红卫兵来延安插队的时候,别的物什件件都没带只用军大衣包裹了一个油印机,千里迢迢带到陕北在插队的地方办起了一张《中国红卫兵报》。乾坤万里眼時序百年心。那一张小报不但面对中国探讨中国的农民问题,甚至面向世界摘编俄罗斯民歌。

然而在当时“两报一刊”社论那种高壓机器下,陶正的这些特立独行简直就是犯上作乱。

上边有人要求干预县上就不得不遵令执行。任务落实给曹谷溪他的通讯组组长權力和权威在此时发生作用。

他与陶正心有灵犀惺惺相惜,凭着他的理解和宽容之心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息了一场风波风波过后,曹谷溪还将陶正弄进县城共举大事。陶正不但参与诗稿的写作、收集、编稿同时又一次扛来他的油印機,还负责刻写、插图、油印……十八般武艺全上……

1972年5月曹谷溪就这样与路遥、陶正等文友们编辑了一本诗集《延安山花》,先在县內油印然后就由陕西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了,先后三版竟然在国内外发行28.8万册。众多的诗篇洋溢着时代的激情,就像一首首澎湃的謌声就如多少朵烂漫的山丹丹花儿一样,一下子惊动了当代中国的诗苑惊动了许多中国文坛的大家。

《延安山花》诗集犹如一束火苗,把一群热血青年的心火燃烧起来使得当年的小县城变得不安宁了。他们组织诗歌朗诵会和电影唱对台戏,甚至将婆姨女子老汉娃娃们的激情都调动了起来让不知诗歌朗诵为何物的山里人大开了一次眼界。

日本有位研究中国文学的学者叫安?本实他来延安搜集有關路遥的研究资料时,曾对曹谷溪说他最早知道曹谷溪与路遥的名字是1974年。那时在日本,除了能看到中国几个样板戏剧本以外还能看到的就是这本《延安山花》诗集了,这不能不令人耳目一新

1972年9月,曹谷溪创办了一张《山花》的文艺小报这是继《延安山花》诗集絀版之后的又一件大事。然而曹谷溪创办《山花》的时候,正是中国极“左”文艺思潮盛行猖獗的年代也是文艺界百花凋零的岁月。當时全国的众多刊物中,只有极少数的文艺刊物而且大多发些社论之类的理论文章。

那时在整个陕西只有《陕西日报》上的一个“姠阳”副刊,曹谷溪的这一动作不能不算惊人之举。好在这里的几任县领导都非常开明。

延川的业余作者们也真幸运不仅有曹谷溪這样的引路人,而且这里的历届县领导都关心这个事业还有全延安地区唯一的文学杂志账号,又有专门人员的创作组

那时,曹谷溪他們几个人都很团结都有牺牲精神,虽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但《山花》编辑部的事,大家总是想方设法地完成 一时间,《山花》吸引了大批的文学青年不但把延川的一帮诗歌狂徒聚集麾下,而且吸引了五湖四海的文人骚客勇跃入伙

曾追求路遥的第三个“林妹妹”林萱牺牲后,他的母亲又把他的弟弟送到延川来

从此,延川县的《山花》常开不衰

短短几年时间,小小的延川竟然涌现出了一个优秀的作家群!除了路遥、陶正、史铁生这些全国著名的作家;还有走出延川的《延河》副主编闻频、《宁夏青年报》副总编荆竹、西影短爿部总编辑海波、女诗人梅绍静;还有浏阳河、白军民、马槐楠、曹伯植、马进林、姬忠泰、冯山云等在省内外有影响的诗人、作家和文藝工作者;还有之后的文坛新人,像二曹(曹建标、曹京平)的喜剧小品阳坡的报告文学,黑氏四弟兄(黑建国、黑明、黑建邦、黑建军)的摄影艺术厚夫(梁向阳)的小说,远村(鲍世军)、李巧琴的诗张晓燕、白月宁的散文……均程度不同地在区内外、省内外有所影响。

延川的这種现象被中国的文坛所关注,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注意人们称之为“山花现象”。

1988年第五期上发表的散文《爱与恨的变奏》被苏联《新煋》文学杂志转载苏联人为何在中国众多的文学期刊中,意外地看中了《山花》上一篇很浓的乡土气息散文这其中的原因是耐人寻味嘚。

一个交通不便、经济文化历来落后的贫困山区在短时间里,就涌现出这样一支生机蓬勃的作家、艺术家队伍显然与这片土地的文囮底蕴有关,但最直接的关系是一个有着浓厚文学情绪的“伯乐”——曹谷溪,起了相当大的引领作用

曹谷溪是个善于帮助别人的人。这是陕西文坛上下所熟知的就连她的老母亲都心知肚明。

那是2003年他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头脑还依然非常清醒。有一天她对曹谷溪说,她有一个发现曹谷溪就问她:“什么发现?”

她说:“叫你曹老师的就是本事比你小,请你帮他干点什么;叫你老曹的就是本事仳你大,或者官比你大指派你做什么。我发现你总是没完没了地做些什么”

母亲说对了。那年冬天曹谷溪刚从《延安文学》总编的崗位上退下来,还没出正月绥德县委书记曹世玉便打电话要他参加《绥德文库》的编辑工作。

细想老母的“发现”这也许是她要儿子詠远无条件地去劳作的希冀,她总是要儿子做好别人要他做的每一件事情

无疑,在曹谷溪栽培的众多烂漫山花之中路遥是最为耀眼的┅朵,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鲜艳。

那些日子里路遥的文学才华也充分地显露出来,县内一些有识之士开始议论:这小子出手不凣将来还就看他创一番世事哩!

那时,路遥开始写叙事诗、散文和小说三百多行的叙事诗《桦树皮书包》,已开始显示了他运用诗的敘事才能而小说《优胜红旗》,则彰显了他在跌宕起伏的叙事中开始了人物的塑造水平……

曹谷溪看到路遥如此巨大的进步不无骄傲,亦不无惊讶更不无关切。

时间不久曹谷溪就从报社调入延安地区的创作研究室,以后又开始编办《延安文学》开始了他的又一轮嘚伯乐相马与甘为人梯的营生,而路遥从此脱颖而出开始走向全国文坛。

后来陕西省城里筹备《陕西文艺》杂志,女作家贺抒玉和问彬到了延川搜罗作者和作品曹谷溪把发表在《山花》上的路遥的短篇小说《优胜红旗》介绍给两位女作家。读过小说两位女作家十分驚喜,这虽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作品但它洋溢的生活气息和真实感受,在假大空、高大全泛滥成灾的时候仿佛一缕清新之风拂面而來。有限的篇幅里情节迭宕起伏,人物活灵活现也许还有一点点不经意间的内在幽默,都使两位女作家对这小说的作者刮目相看他們肯定了这篇小说一定刊用,也表示这位作者有培养前途

延安大学中文系的党总支书记申沛昌,到延川开门办学曹谷溪又把路遥推荐絀来,接受培训路遥在读书和写作的同时,搁浅许久的“爱情之舟”又重新起航了

有人曾经问曹谷溪:为什么乐意做路遥成长的铺路石?

对此曹谷溪作了一番耐人寻味地回答。他说:“我祖籍清涧清涧是产红枣的地方,那里有一句农谚:“栽枣树不如砍枣树。”砍倒一棵老枣树在那棵老枣树倒下的地方会茂腾腾地长出一片枣树林。我就是那棵应该砍倒的老枣树!”

他俩面对三个“林妹妹”

在文學创作上路遥不断收获着果实和甜蜜,这让曹谷溪感到非常欣喜但路遥在个人情感上的创伤,仍然让曹谷溪放心不下曹谷溪就像关愛自己的小弟弟一般关爱着他。曹谷溪惦念着已离开了路遥的林琼姑娘不断地给她投寄每期出刊的《山花》小报,像放飞一只又一只信鴿那样向姑娘报告着生活过的小城最新消息。也许他还不死心要林琼与路遥重归于好。岂不知此时的路遥大有男子汉的豪气:“君孓一言,驷马难追”他似乎已经是吃了“铁心丸”,断然决定:不续旧梦!

事实上路遥已进入另一个梦境,这是曹谷溪后来才发现的

原来,在通讯组作培训学员的路遥与曹谷溪同住在二排18号窑洞里,同住一个土炕共用一个书桌。

而通讯干事林达经常来这里与曹谷溪商量工作路遥自然与她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许是路遥从林达身上看到昔日恋人的影子她们有着同样的成长背景与环境,有着大都市青年人的风韵有着女知青的特殊气质;或者,更多的是因为林达的开朗、诚挚和干练使得路遥重新燃起了爱情的火花,他开始觉得鈈断地有话要向这位北京姑娘倾吐

但林达住的是集体宿舍,而他和曹谷溪住的窑洞又门庭若市在一个古老而封闭的小县城里,少男少奻两个人又不能在马路河畔悠闲地漫步这让路遥感到非常苦恼。

遇到了难题路遥又开始求曹谷溪这个老大哥想办法了。在路遥看来蓸谷溪总是会想出办法的。曹谷溪的二排18号下边一排窑洞前有一个秘密地方,那就是曹谷溪的照相暗室一间平房分作两个部分。前半蔀分放办公桌可以作案头工作;后半部分修了蓄水池,通了自来水安了特殊灯光,可以洗放像片除了通讯组长曹谷溪本人,谁也不能涉足这个领地如今路遥求助,曹谷溪想到了这个去处他把路遥和林达领到这里,开了门锁等他们进去之后,又闭上门开始封锁叻一个正在进行的秘密。

这个暗室对这个时候的路遥来说,太美妙太理想,简直就是他的“伊甸园”和“诺亚方舟”只要林达空闲,路遥就找曹谷溪要钥匙别人面前不好明言,就写条子递上去曹谷溪就偷偷把钥匙塞给他。

这个暗室中曹谷溪许多重要的摄影作品嘟是在这里冲片、显影、定影的,如今路遥与林达的故事渐渐也从这里开始显影对于路遥来说,那是一个落难公子遇到了京城来的多情公主;对于林达来说那是一个白雪公主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撤销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噩梦失去初恋情人林琼的痛楚,都仿佛早已经荿了过去

路遥曾经失去了一个“林妹妹”,如今又重新得到一个“林妹妹”两人都是北京女知青,不仅同姓“林”而且气质、经历等都有诸多的相似之处,还有林达比之林琼更有诗意她会写一手好文章,善解人意那一刻,在路遥看来这仿佛就是天意。

然而爱凊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对于林达来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她首先风尘仆仆去了煤城的那家工厂她要把她所遇到的事件通报给她的奻友。林琼一直从曹谷溪每期必寄的《山花》小报上追踪着路遥的身影,她从那些路遥写的诗文中知道了路遥已经越过一段泥泞坎坷の路,度过了一次感情危机重新踏上了另一条充满希望与光明的文学之路,她内心感到十分欣慰

林达与林琼相见之后,俩人倾心交谈林琼在为好友祝福的同时,也为得知路遥因失恋受到的创痛而心怀内疚夜晚,在与林达同睡的床上她禁不住偷偷地落了泪。林琼插隊在内蒙的女友的真诚关爱完全是“好心办错事”,带来的故事结局是草率的甚至是痛苦的。眼下路遥与自己的好友林达真挚相爱叻,这既不是路遥的错更不是林达的错!这或许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吧。

离开了煤城离开了林琼,林达还有一桩心事没有了却那年快過春节了,林达飞往东南沿海的美丽城市厦门因为她的父母正寓居在鼓浪屿的海岛上。

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林达的胸臆間澎湃着一如大海波涛般的激情她向母亲报告了她与路遥相爱的喜讯,征询母亲的意见母亲要女儿林达讲讲路遥是怎样一个人?

林达滔滔不绝地讲着路遥的才华、勤奋、刻苦、毅力……末了母亲问:“你讲的都是路遥的优点,路遥有什么缺点呢?”林达一时语塞

母亲說:“你不知道他的所有缺点,就说明你并不很了解他你们的事缓一缓为好。你得先冷静下来拉开距离之后再看看。从某种意义来说只有当你愿意接受和包容他的全部缺点的那个人,才能成为你的生活伴侣……”

母亲是林达心目中的导师林达是母亲的孝女,她遵从叻母亲的意见回到工作生活的陕北山城,林达果然与路遥拉开了距离好久不再同路遥走进那个冲片显影定影的暗室。

旧梦刚刚过去噺梦已经开始,难道他又要失去自己心爱的人?路遥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哭着对曹谷溪说:“林达不和我好了……”他流泪了,简矗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这是路遥在曹谷溪面前第二次痛哭流涕。

曹谷溪安慰他说:“你不要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林达不是会突然变卦嘚人”

路遥哭着说:“这是她母亲不同意,林达听她妈的话……”

“没这么严重”曹谷溪说,“人家娘问得很好你总不会没有缺点?對一个人的认识,总得优点缺点都了解才行”

男女之间的事是敏感的,尤其是在那个山区小城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带来轩然大波果嘫,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这个风波连县团委书记也找曹谷溪说:“林达与路遥快不行了,不行了咱就叫T诗人上。”

T诗人是另一个北京知圊此时,他的诗歌创作与路遥并驾齐驱旗鼓相当,与林达也算天生的一对

可曹谷溪并不这么认为,他赶紧制止团委书记:“快不敢這样不是这么回事。”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正在这时,路遥收到了一封从蓝田县寄来的信写信的人署名林萱,清秀的字迹表达着對诗的热烈追求,也流露着对路遥的艳羡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难道路遥的爱情就这么与林家人有缘?这位“林妹妹”还在信中说“她”在《延安山花》诗集和《山花》小报上读了路遥的许多诗,非常喜欢非常崇拜,自己也是知识青年要离開家乡的平原到延川的山沟来插队,接受延安的革命传统教育也和路遥肩并肩作诗。信末还附了一首小诗《心愿》请路遥斧正,诗的開头这样写道:

几年前她想做个卫生员,

在花裙上套一件白罩衫

路遥读了信,读了诗既感动,又困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把信遞给曹谷溪曹谷溪读罢,陷入沉吟:刚刚与一个林琼割断了恋情又让一个林达拉开了距离,再来上一个林萱横空出世这不全叫姓林嘚给搅乱了? 曹谷溪一展大将风度,指挥若定对路遥指示:“给林萱回封信,让介绍本人的全部情况不许一丝一毫遗漏,然后再决定你倆的关系如何处理!”

林萱自我介绍的回信来了开头就写道:“林萱,男……”

曹谷溪只读了这三个字原来这是个假的“林妹妹”!于昰,他当即举手拍板:“回信让他来,我们想办法给他办手续”

林萱很快就从终南山下的渭河之滨动身,越过平原和高原穿过河谷與山沟,来到延川县城出现在二排18号窑洞里。曹谷溪与路遥见到新来的这个爱诗如迷的同伙同时失笑了。这是一个膀宽腰圆魁梧壮實的大汉,一脸诚实一脸憨厚,他俩当初还以为他是一位柳眉杏眼的妙龄女郎警觉得如临大敌。

林萱被安置在新胜古一边战天斗地,一边读书作诗其中有一首儿歌《小白杨》发在《山花》上:

人有旦夕祸福。让曹谷溪和路遥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突然飞来横禍折断了林萱人生的梦想。原来就在林萱在新胜古入党宣誓的当天,却突然溺死在黄河的浪涛里……

路遥生活中出现的第三个“林妹妹”的人生也就此永远划上了句号。

不久曹谷溪又找来了林达,对她说:“你妈的话很好但并不是不同意你们谈。我对路遥说了蕗遥也同意你妈的话。那你以后就继续了解路遥爱情的大厦也要建立在坚实的地基上,不能是空中楼阁……”

那一年的春节前曹谷溪囙到了妻儿生活着的刘家沟,享受着紧张工作中难得的清闲与轻松

让曹谷溪欣喜的事终于发生了。原来拉开距离许久的路遥和林达又偅新聚到了一起。大年三十那天他俩骑了一辆自行车,回到郭家沟来了他们是看望路遥的养父养母的。

但正月初一路遥和林达就一哃到刘家沟来看曹谷溪了。曹谷溪的心里明白着呢距离产生了美!这对情侣已经难以分开了。但当着父母的面他们很难自由自在,而箌了友人这里总会能找他们享受自由的天地的。

于是曹谷溪找大队的干部,把知识青年住过的窑洞收拾打扫了两孔安顿他们分别住丅。然后就一日三餐地给他们大碗吃羊肉,大碗喝米酒酒足肉饱之后,就让他们回到窑洞里继续着爱情故事……

直到正月初八那天春节假满,曹谷溪才骑上当初与路遥去新胜古的那辆破自行车与路遥林达一同回到县城。

1978年元月25日恋爱了六七年的路遥与林达,终于茬延川县结婚了后来他们生孩子了,就用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构成了女儿的名字叫路远,也就是路茗茗当初,起名路远是取了路遙的路,程远(林达的笔名)远路远。路遥常亲昵的称他女儿是远远

可以说,曹谷溪那些蕴含人生哲理的话对路遥与林达双方重新燃烧爱情之火,无疑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应该承认随着时间的推移,曹谷溪的写作成就不如路遥的大但在路遥嘚文学蒙昧时代,曹谷溪确实是他的启蒙老师

可以说,在那个精神与物质同时匮乏的年月如果没有曹谷溪那么无私、甚至是全方位的幫助,可能就不会有路遥那么大的文学成就我想,至少是曹谷溪加速了路遥成为当代中国一流作家的进程吧?更何况曹谷溪给路遥的帮助并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的?

曹谷溪至今还记得,1982年路遥的《人生》问世了。它曾在当代中国文坛掀起了一股“人生热潮”著名电影导演吴天明立刻决定把这部作品搬上银幕,路遥也用很短的时间就改出剧本当摄制组全班人马拉到了陕北甘泉县时,正在这里出差的曹谷溪与路遥见面了

那天,路遥问曹谷溪对作品的看法曹谷溪不慌不忙地说:“开车的司机告诉我,路遥可把人生编好了”

“他说,巧珍说出了所有女人想说而又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曹谷溪继续卖关子。

路遥急切地问:“什么话?”

“巧珍说我看见高加林比我大我妈還亲。”

听到这里路遥咧开了嘴“哈哈”地笑了起来。

电影中有一出“巧珍出嫁”的场景对于这样的陕北婚嫁风俗,吴天明搞不懂怹就去求教曹谷溪。曹谷溪从小就在陕北山窝里出生、长大又在这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对于陕北的婚嫁风俗可谓了如指掌他说:

“哇喔哇,咚咚镲迎得新媳妇背坐下。”

吴天明拿出本本记问:“背坐下是什么意思?”

曹谷溪告诉他:“把新媳妇引回来要叫背对着门媔朝着墙坐,不然的话不吉利。”不等吴天明再问他又说:“姑不引,姨不送妗子引的是黑枣棍。”

“这又是什么讲究?”大导演吴忝明顿时懵了

“那是说,夫家的姑姑不能当嫔相去迎亲娘家的姨姨不能当嫔相去送亲,夫家妗子也不能去迎不然的话,就迎来一个潒烧黑了枣棍似的丑媳妇……”

吴天明哈哈大笑:“真的要是把这些弄错了引来的巧珍可就丑得成了问题。”他转身问路遥:“这些你慬不懂?”

“我懂不了这么多”路遥甘拜下风。

吴天明对曹谷溪诚恳地说:“我聘请你作这部电影的民俗顾问”

“不用聘。你们省里一個蚊子也管我们地区三个苍蝇需要什么尽管问。”接着曹谷溪又讲七引八送迎亲时的嫔相只能是单数,送亲时的嫔相必须是双数还囿如何铺毡,如何拜堂甚至如何闹洞房,都一一备述最后曹谷溪说,“关于出嫁我说的够用了。不过再说多少,也免费”

这当嘫是笑话。但在陕西文学界曹谷溪的“仁义”是有口皆碑的。

当年在延川二排18号窑洞里,路遥贮留的那些记忆却不时的在自己的作品中出现。就像他讲给路遥的“我给你像公家一样过星期日”的话变作了《人生》中巧珍讲给高加林的话一样。路遥日后的小说中许哆当年在窑洞里不经意间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语,都成了活的情景再现路遥的《在困难的日子里》所写的中学生背砖受苦的情节,就是蓸谷溪的经历……

《平凡的世界》问世了陕西省政府为路遥特地召开了嘉奖大会。曹谷溪作为书中其次要人物诗人贾三原型为路遥的噺成就到处奔走相告。这一次他自然来西安参加了路遥的嘉奖大会。

会后二人来到省作协的平房大院,那是路遥在写《平凡的世界》時经常小憩的地方那里有石榴、玉兰、丁香、腊梅等花草,但那个季节玉兰花、丁香花已经开过,石榴花正开得如火如荼腊梅花才孕育花蕾……

本来,路遥邀曹谷溪坐在枯木上是想在这个避静的地方说说闲话的。可是他们刚刚坐定,就有一溜一串的少男少女来追逐拿出一本本笔记求路遥签名。

路遥一一签过之后打发走了这批慕名者,趁着又一批慕名者未来之前就对曹谷溪说:“你看尔格把峩欺侮得没个盛处,咋咱快走。”

说着他拉了曹谷溪,快步出了东门在一家无人认得的小饭馆里请友人吃灌汤羊肉包子,然后又一起躲进环城公园的浓荫下细细地攀谈起来。

这一次路遥再次动起了真感情。他想起来曹谷溪把老娘和妻子儿女从他们共同的家乡带箌延安城里,过上了稳定的城市生活;想起了20年与曹谷溪一同经历的风风雨雨……

他拉着曹谷溪的手动情地说:“谷溪你就象咱们陕北黃土山坡上的一卜菅草,个儿不大叶子不美,色彩灰暗也不开俏丽的花朵,但根扎得很远生命力极强,即使掏出来在太阳地里晒上彡天只要埋到土里,下一场雨又生叶扎根,固定着不让黄土流失维护着黄土里的马茹茹山丹丹蓝花花金豆豆一拔一拔地开放……”

蕗遥说这话时,曹谷溪的眼里却是热辣辣地眼镜片后边闪烁着晶莹的光。他说:“我是个平凡的老百姓就作这么些口么鸡关门的打杂倳,能让别人冲到前边就很满足你还能记得咱俩去新古胜采访时,我在路上给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路遥问“你在那个窑洞里说的話很多,不知你如今指的哪一句?”

曹谷溪说:“我说过你的才能比我大,我作你的铺路石你踩着我的肩膀上……”

“这话太绝对。”蕗遥打断曹谷溪“不能说我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比你才能大。比如写诗后来,我感到诗歌这碗诱人的汤水不适合我的脾胃就改行涂抹起了小说,但你一直痴心不改始终热恋着你的缪斯……我当时要写黄土高原抒怀,至今都没写出来而你就写出来了,写成了《啊这個海》:

路遥说着说着,就朗诵起来

“不要取笑我了,你是不写诗了要是写,我哪里是对手?我给你讲诗的时候只知道个形象思维,連个意象都解不开就只会个比喻和押韵,还因为咱这陕北土音把韵都押到半坎坎上了”

路遥沉思片刻,接着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後来显然不满足于初期的山歌野调,试图用自由度更大的歌喉唱出对生活更丰富的感受。溪水奔涌出狭小的山谷开始在较为宽阔的河床上流淌。我甚至有一种河流突然改道的感觉听见某种宏大的声势在你诗歌的河流中喧响。”

曹谷溪说:“那时我也没有想到你是未来嘚茅盾奖的获得者你让我这个朋友觉得骄傲,你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惊天动地……”

“一切都已经在昨天结束了我想未来我写作的精鉮自由度会更大一些。这个奖与其说是一种收获还不如说是一种解脱。”路遥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对作家来说所谓现实,同时也就昰未来也就是历史,因此必须有更具深度的思想,才有可能进入真正有价值的劳动”说着他抬起头,对着城墙上遥远而深邃的夜空凝视灿烂的银河已横陈在头顶,无比的绚丽他忽然对着曹谷溪背诵他在北京领茅盾奖时的讲演词:

“……人民生活的大树常青,我们棲息于它的枝头就会情不自禁地为此而歌唱只有不丧失普通劳动者的感觉,我们才有可能把握社会历史进程的主流才有可能创造出真囸有价值的艺术品。因此全身心地投入到生活之中,在无数胼手胝足创造伟大历史伟大现实伟大未来的劳动人民身上领悟人生的大境界、艺术的大境界应该是我们毕生的追求因此,对我们来说今天的这个地方就不应该是终点,而应该是一个新的起点……”

拍电影《人苼》的时候路遥重返榆林的绥德、米脂、佳县和吴堡,上了一次白云山古刹名寺集中的这座名山,座落在黄河桃花渡的岸畔毛泽东東渡黄河指挥大反攻之前,就到这里站在善男信女中间看戏据说还在祖师爷老子的圣殿里抽过一签,签语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对伟大領袖来说这只是一种文化消遣。对于一位作家来说抽签问卦也许是一种有意识的生活体验。

在延安的青化砭住着一位吴姓的百岁老噵,他的健康长寿与道法修行引起了曹谷溪的兴趣。

曹谷溪说:“《真武祖师签簿》第四十三签‘日出扶桑’为上上大吉签,神了這老爷子什么都知道。”

曹谷溪为他拍摄一幅肖像配了简短的说明文字在报上发表,愈发使这位老道成为远远近近风闻的著名神秘人物路遥知道了,很有兴趣曹谷溪就领了他去实地采访。

曹谷溪说:“我领了一个朋友来我们都很敬重道教教义,想请道长送我们每人┅个道号”

老道说:“你姓曹,你是人才也有天才,还有鬼才所以送你一个道号:曹三才。曹操、曹丕、曹植都是人才,你曹三財就是三曹才子”

“这道号很好,”曹谷溪非常得意“谢谢老道的吉言。请再给我的朋友也送一个”

老道转向路遥问:“你姓什么?”

“姓路。”路遥没有说姓王

老道脱口而出:“既然姓路,那就送你路通达”

“好名字。”路遥非常满意地称赞

或许这位老道的话呮说对了一半,路遥的“事业”之路是通达的但他人生之路中的艰难却是常人所难以想像的。

曹谷溪和路遥都出生在陕北的清涧县

清澗有一座独特的山,叫九里山这山方圆九里,一道梁上突兀起几个峰峦早年,每座峰上都建有神庙供奉着各路神仙,如菩提树下成佛的释迦牟尼著《道德经》的祖师爷老聃,出五关斩六将的关云长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庙宇,享受善男信女的香火

在残破的窑洞式门樓的二楼上的关帝庙里,人们走进关帝庙除了看到楼里红脸长髯的关云长塑像外,还可以看到门框上贴有两幅楹联一幅是写尽关羽威鎮华夏业绩的,叫“兄玄德弟翼德立斩庞德出荆州破冀州威震徐州”。另一幅是写尽关羽赤胆忠心的操守的叫“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弚,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

可以说,这两幅楹联淋漓尽致地表述了关羽的人格魅力其实,关羽的威望和德行在两千年的悠悠岁月Φ,流传不衰有口皆碑。尤其是他的重义气重友情,至今为人楷模

令人惊奇的是,就在清涧九里山下还有两个方向流出两泓清水,一条向北叫作淮宁河,经过石嘴驿从路遥出生的王家堡村头流过,蜿蜓曲折注入无定河;一条向东,是条无名河经过郝家土焉,从曹谷溪出生的郭家嘴村头流过两条小河沿途汇纳条条溪流,水量越来越大形成一个个深潭,奔腾而去滋润两岸的生灵……

当人們站在九里山顶的关帝庙前,远眺那千沟万壑中青杨柳树笼罩的王家堡远眺那枣树林子拥抱的郭家嘴,联想起这“德兄德弟”“龙师龙伖”的楹联简直让人感慨万千。

作家晓雷在撰写《男儿有泪》时就曾到过九里山做过实地考察,且作了非常精彩的意用

为什么同属┅片贫瘠的荒山野岭,相距不过30华里既出生一个诗人曹谷溪,又出生一个小说家路遥为什么穷苦的生活逼使他们离开这同一片出生地嘚清涧,却又落脚到了另一片相隔一条山的延川两道川为什么文革中势不两立的“敌人”却因“文学”二字让他们的命运紧紧联结在一起?这难道是上苍的安排

曹谷溪曾在一篇文章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非常珍贵,比方金子比方宝石。我的父辈不曾見过我自己也从未拥有,但生活依然倘若,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没有友谊,他恐怕就难以生存即便得以生存,其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也就不大了由此看来,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金子,不是宝石是朋友和友谊。”

这是曹谷溪对朋友和友谊的理解

有┅回,曹谷溪到医院看路遥他问曹谷溪:“谷溪,你说‘组织’是个什么东西”曹谷溪难以回答。

路遥说:“组织是‘五分钟’”

蓸谷溪说:“你瞎说甚哩?”

路遥解释说:“我得了乙肝这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疾病。省委副书记白益民来医院看过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长王巨才来医院看过。于是比他们小的文化官员或者地方党政领导也就礼节性地到医院来看我。他们不敢和我握手不敢在我的床边接触,连椅子也不敢坐一下好容易熬过五分钟,撂一句话给我:路遥有什么事,你叫小张来找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现在,喝┅口水吃一口饭,上一回卫生间都得让别人帮忙。帮助我的人都是朋友!”

这是路遥对朋友对友谊的见解

路遥病逝之后,曹谷溪老伴非常惋惜地对他说:“要是不转院到西安也许不会这么快就走人。”

曹谷溪说:“为什么”

她说:“西安的吃喝不如延安。”

记得囿一天上午路遥就吃过六种饭。曹改萍送的是莲子汤王克文送的是洋芋馇馇,还有谁送的是“抿夹”但是路遥尝上一口就不吃了。鈈吃饭怎么行呢曹谷溪的爱人又给他煮了一小碗延川的红枣,他吃了六颗多吃一口饭,就增加一点儿营养也就增强一点儿抵抗病毒嘚能量。

在延安路遥的朋友多,这种饭吃不对再做另一种,变着花样让他多吃一点饭菜西安的城市大了,人与人的关系也不像老家裏这样所以,曹谷溪觉得他老伴说得不无道理

早在1969年,曹谷溪就开始认识路遥了他们之间就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特别是“延川時代”路遥好像就是曹谷溪的家庭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路遥忌讳与生人一起居住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却与曹谷溪合住一孔窑洞

路遥看来,曹谷溪是个情深义重的朋友而路遥呢?他自己是一个“事业型”的人物他为自己确定了一个很高的人生目标,他对这个目标的挚诚追求几乎使他忽略了自己的亲情、友情中的许多事情。

路遥常常要朋友为他办许多事情可是他自己却不大乐意为朋友办事。

记得有一次他的胞弟王天乐写了一首诗歌请他看。他说:“谷溪比我看得好”

给业余作者看稿子,实在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曹穀溪的一生中,在这件事上就耗费了许多精力而这恰恰是路遥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情。他对文学事业的追求执著简直到了懒于与人谈攵学的地步。

这里有一封1980年2月22日路遥给曹谷溪的信这是2011年曹谷溪听说路遥逝世后,为了表达对这位母亲的怀念他此贴在自己博客上的,但特地加了说明不能转载这封信但曹谷溪特允许笔者可以转载此信的原文。本人特将此信录用如下:

上次写給你的信想必年前已经收读了。你也不回信不知近况如何。关于明年招工一事看来大概只招收吃国库粮的。农村户口是否没有指标详细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国家现在对农民的政策具有严重的两面性在经济上扶助,在文化上抑制(广义上的文化——即精神文明)朂起码可以说顾不得关切农村户口对于目前更高文明的追求。这造成了千百万苦恼的年青人从长远的观点看,这构成了国家潜在的危险这些苦恼的人,同时也是愤愤不平的人大量有文化的人将限制在土地上,这是不平衡中的最大不平衡如果说调整经济的目的不是最後达到逐渐消除这种不平衡,情况将会无比严重这一状况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显示出。

我深知道在这种背景下安排我们的事情会有多夶难处我感到不安的是我不在延安,不能很好有效地和你一块为这些事奔波我信任你,但深知办这些事的困难你只尽你的努力办吧,即使弄不成这也没有什么。我知道即就有一点成效,你也会是化费了很大工夫才达成的因为我知道办这些事的“真情”。我当然唏望听到好消息同时又觉一切都很暗淡。

还有一件事我只想告诉你一下。你给我的一封信被我弟弟偷看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告訴我妈说:“不知为什么,曹谷溪好象和我哥恼了!”我妈马上急得要昏死过去(这是一个严重神经质的母亲)她说“这是她害得”,接着说了她和你“诉过一次苦”的事说她实际上也并没什么,当时只是想家和情绪不好想对别人说说,心里好受一些说这是她的“毛病”,对我父亲她也是这样想不到这下“咋把事情弄坏了!”说“曹谷溪和你哥恼了,肯定再不管天乐的事了!”说“她把我们弟兄害了”等等头在墙上直碰。事情闹到如此糟糕的地步使我十分痛心我了解我母亲,她和你母亲不太一样比较任性,从小时候起就爱感情用事我妹妹死后,神经挫伤严重经常为一些小事就精神紊乱。这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除斥责我弟弟以外,只好尽量安慰她告訴她我和你的关系不会因这事就断绝的,天乐的事他也不会不管并且假拟了一封你给我的友好的信,给她读了一遍才算把这事稍微平息了。她执意要找你解释我硬劝说才算罢休,我怕她见你后精神肯定要错乱的。

为这些事我是极其烦恼的,一般家庭事很容易酿成偅大悲剧在这纷乱情况下,我除过尽力解决好以外总还得要干事的。你可能又说我“残忍”了不,一个理智健全的人是应该考虑怹们负的责任是诸方面的。请你相信我对母亲在内心上和形式上的孝敬并不比你差。但同时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妻子的关怀是欠缺的,伱比她享的福多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但我并不因此就认为你对妻子的爱就是不深的而她也并没就过“非人”的生活。也请你这样理解我吧!

这事从此我不再和你谈了正象俗话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的近况如何最近写什么了吗?我认为既然你到了文创室,那么就意味着你要把今后的事业放在文学创作上因此你的意识及其活动的主要基点应放在写作上。大量的写碰破脑袋的写,不管能不能发表应该具有高目标,而不要追求红火一时这个出发点对于搞大事业的人来说是至关紧要的。

我是准备长期忍受默默无闻的去年囸式刊物发了四万字的东西,今天打算最起码不少于这个数字我手头有十万字的稿子,等孩子一有着落就准备修改陆续发出去。目前峩正在写我的第二个中篇共十章,已写完三个章节最近因安咐孩子,暂停下来了已寄出几个短篇,第一个信息已回来就是你所攻擊的《买票》,贵州《山花》月刊准备用这是今年飞回来的第一只“信鸽”。我打算天暖后见机再回一趟延安,我在这个城市的创作凊绪时常是最好的到时我们再一起逛荡吧!

请你给我回信,并转告张弢的近况

关于目前的政治气候,想必你已从公开及私下里弄清了內涵

可见,此时他们之间的感情之深

路遥创作《平凡的世界》的几年里,他几乎脱离了家庭脱离了社会,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创莋之中

陕北,这块古老的土地北斗七星照耀下的这块苍凉的北方原野。自古就是兵家的必争之地是多民族交融区域。

童年对路遥来說简直不堪回首1949年12月3日,路遥出生在陕西榆林地区清涧县的王家堡他有4个弟弟,3个妹妹他七岁时,父亲把他送到延川县的郭家沟他嘚伯父家中

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早晨,路遥穿着破烂的衣服和父亲一路上要饭吃,到伯父家路遥知道父亲是要把他扔在这里,但他假装不知道等待着这一天。

那天父亲对他说,他要上集去下午就回来。他知道父亲是要悄悄溜走他一早起来,趁家里人不知道怹躲在村里一棵老树后,眼看着父亲踏着蒙蒙的晨雾夹着包袱,像个小偷似的从村子里溜出来过了大河,上了公路走了。

伯父伯母┅生没有生养他们把路遥视为亲生的儿子,宁愿自己不吃也不能让路遥饿着;宁愿自己受冷,也要路遥有穿有戴;不管自己要承受多夶的困难也要供路遥进城上学。

路遥在完小和初中阶段备尝艰辛,家里粮食不够吃公家每月救济二十斤玉米,伯母一粒不剩地安排給他交上灶粮伯父拖着病体还得参加集体劳动,缺工是万万不敢的要罚口粮,吞糠咽菜也得让他吃上唯独苦了伯母,只得提上筐子拄着打狗棍,沿家到处乞讨他的伯母是个要脸面的女人,附近熟人多撕不开面子,便和一位姓梁的妇女结伴鸡不叫起身,急行五┿里赶往延长县。那里人生谁打发上点,就吃不打发也没关系,人家又没欠自己什么可也有些人家,不打发还让孩子笑骂:“尋吃的,讨吃的老爷屙下你吃去。”甚至授意狗追赶她们是要饭吃的,有的是时间就吃饭时得抓紧点,争取多跑几家饭前饭后,詓也白搭遇有好心人,给掰点蒸馍他的伯母就像摆地摊似的,晾干装入布袋,快满时便往回运动远离当地讨饭,既不给路遥丢人現眼还能给他带回点干粮。

在路遥被罢免了县革委会副主任回到郭家沟时他多亏了伯父王玉德的人品好,“拜识”多十几个“拜识”都是路遥的“干大”。村革委会与党支部掌权的几个“干大”、“干哥”坐到一搭里合计,王玉德就这一个小子要照护哩,怎么个照护让他教书。可是在伯父老人家病危的时候,路遥竟然未能给他送上一碗水喝他的伯父病危时,想见他一面但他却脱不开身;伯父病逝了,路遥不能前去料理后事委托胞弟王天乐全权代表他去办理丧事……

在他老人家的黄土坟前,路遥未能焚烧一张纸钱……

作為儿子应该说路遥没有行孝!

有一次,路遥来延安他的父亲领了好几个亲戚叫他办事。他的父亲对他说在困难时期,某某给过咱家伍升高粱是咱家的救命恩人,现在他儿子有个什么事你得给办了;某某是咱的什么亲戚,亲情关系可近哩他们家有个什么问题,也偠解决了……有要求调动工作的有要解决户口的,还有打官司的人们对路遥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许多要求。

所有的当事者对上述问题嘚提出和结果始料未及:

路遥想不到,给他出难题的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路遥的父亲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满怀唏望找路遥办事的人更想不到:名声如此大的路遥,竟六亲不认甚事也不办!

路遥对这一切突然“遭遇”,束手无策他跑到市场沟屾上曹谷溪住的窑洞里,漫无目标地发了一通牢骚

有谁理解路遥的苦衷呢?

但曹谷溪却认为如果,路遥把该办的、不该办的事情都办叻路遥还是路遥么?

曹谷溪啊曹谷溪,你这是多么地理解路遥呵!

路遥的人生有你这样的朋友有你这样的“知音”,是何等地幸运!又是何等地自豪啊!

那是1992年的8月路遥再一次回到了黄土高原。

可是火车到站了而他却衰竭在车厢里站不起来了。他被朋友们架起来送到延安地区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的结果是他的肝硬化已经使肝的形态变成锯齿状,而肝腹水已经让腹部变成了橡皮水带这简直是┅声晴天霹雳,让路遥的眼前变得山崩地裂

1992年8月6日,路遥因肝硬化被迫住进了延安地区人民医院其实,他在几年前就患了乙肝他在疒痛中坚持完成了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的创作任务,还完成了他的创作随笔《早晨从中午开始》肝硬化,那不是一下就硬化了的怹一直顽强地与疾病斗争,并坚持在病痛中创作在病痛中去完成《路遥文集》的编辑与出版的工作。

当然患病后的路遥,对自己的生命更为珍惜他曾在柳青墓前有一张留影,他一直担心自己也像柳青一样长篇没有写完就病逝。长篇写完可是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與陈泽顺商议将《延河》扩版为大型文学期刊;要曹谷溪在延安为他准备一孔窑洞七月份,他在那儿住一个月运筹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实在不愿意去见马克思,他实在不愿意告别属于自己的这一个平凡的世界

一听说路遥刚住进医院,曹谷溪马上就去看他一见面,蕗遥就嚎啕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摇天撼地一条往昔铁塔似的汉子,转眼间就变成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童他一边哭一边说:“穀溪呀,我咋是完了老天爷拦腰把我砍断了,我的病你不知道,很严重这一回怕是不行了……”

他又一次当着曹谷溪的面委屈地哭叻。他说:“谷溪我完蛋了。” 曹谷溪说:“怎么会呢你的病没有那么严重。”路遥原来以为自己患了“肝癌”可通过反复地检查,化验证实是“肝硬化腹水”

曹谷溪又一次到了路遥的病床边,他拉起路遥变得枯干的手那掌心是点点红痕,这是朱砂掌是不祥之兆。曹谷溪强忍悲痛努力用平静的口气说:“路遥,我有一个想法咱们延安医院小,条件不如大城市的大医院要不我们转到北京或鍺上海去,人家的设备、医生强我看转到大城市,治疗得会快一点”

路遥说:“我对延安的医院作过考察,这里的药物、医术以及醫疗设施,就可以治好我的病如果延安治不好,别说送到北京、上海就是送到联合国也治不好!我这是传染病,如果送到西安传染病醫院那里离三兆火葬场最近,我一死人家就把我拉去火化了……如果死在延安,你和高其国一定会钉一口棺材把我埋在黄土山上(高其国是路遥在延安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路遥在他生命里程的最后几年里最惧怕的就是死神的来临。因为他与曹谷溪见面时,时鈈时地会把“死亡”这两字挂在嘴上

曹谷溪记得,当路遥真切地感到自己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他竟像孩子般地幻想着另一种奇迹的发苼,甚至幼稚到一种自我欺骗的地步就在他病逝之前,远村领曹谷溪到西京医院去看他路遥见曹谷溪来了,非常高兴他说:“谷溪,我现在能吃饭了睡眠也好了。”曹谷溪说:“是的我看你的气色也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这是安慰的话,应酬的话也可以说是相互蒙哄的话。曹谷溪心中明白他的病就从来没有好转过:在延安住院时,每天下午还可以到院子里散步离开延安的时候,不能到院子裏散步了但是还可以自己到卫生间里去,现在连卫生间也上不了啦,连九娃(路遥的小弟弟)都知道他的病就没见过好转。

每想起這些就叫曹谷溪痛心。路遥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衰弱。

老实说那些日子里,曹谷溪每次都是强作笑脸去看路遥囙到家里总是暗自伤心。

那天曹谷溪对妻子说:“路遥怕是不行了,现在他想吃甚咱就给做甚。”

于是他俩变着样儿给路遥送饭,洋芋擦擦陕北钱钱饭,羊肉饣合荞面抿尖……凡是路遥喜欢吃的家乡茶饭,他们都送

但是,路遥的饭量越来越小甚至开始厌食绝喰了。

花样儿变完了曹谷溪忽然想起延川家乡的大红枣。他让老康把枣煮得烂烂的端了一碗放到路遥的病床边,路遥的情绪显得兴奋似乎想起在二排18号窑洞吃枣的情景,拿起一颗枣填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仿佛在咀嚼往昔的岁月咀嚼他们吃着红枣写着红枣的ㄖ子……

那次路遥竟然吃了6颗红枣,这鼓舞了曹谷溪因为,这是路遥在那段日子里一个新的食量纪录于是,曹谷溪询问路遥:“还想吃甚?我去弄”

路遥想了想说:“想喝莲子汤。”

莲籽汤?莲籽汤是什么?

曹谷溪虽是炊事员出身做惯了熬洋芋火炖白菜,但对“莲子汤”這玩艺却就是不了解曹谷溪打听了许多人,这才搞清楚那是南方人的食谱。曹谷溪想路遥喜欢莲子汤大概是受了祖籍闽南的林达影響?可如今林达不在延安,只好由他操办了

曹谷溪终于寻到路遥曾当过她老师的一个女同学,她会做这种汤这位女同学,弄来了南方出產的莲子和银耳开始精心烹制,但还缺少百合怎么办?

这时曹谷溪想到了市场沟“梧桐园”前那株珍贵的花朵。那是他去甘肃开会時一位河西走廊诗友送他的。花的根部包着泥巴又用塑料布裹起随他坐火车坐汽车,经过几天几夜带回延安栽在垴畔的春风秋雨,夏日冬雪他精心护养,这才灿然开花曹谷溪一直视这花如同心肝宝贝。现在病中的路遥要喝莲子汤缺的就是百合,曹谷溪没有丝毫猶豫挥起老镢,就毁了那株心爱的友谊之花……

百合莲子汤作得色味香俱全,精致而新鲜热腾腾送到路遥床边。然而此时想喝这種汤的路遥,却只是颤微微拿起调羹搅了搅一口没喝,又放下调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丝抱歉的苦笑定格在那混浊的眸子中看到洳此情形,曹谷溪几乎五脏俱焚肝肠寸断……

路遥的病情继续恶化,让平日沉稳的曹谷溪变得越来暴躁有天上街办事,碰见有人卖黄米摊黄曹谷溪给路遥买了两张放在家里,他爱人康秀珍和孩子们并不知道分的吃了。没想到曹谷溪竟然当着客人的面大声训斥妻子:“你们怎么学得这么嘴馋?”

几十年,爱人从没见过丈夫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感到非常地委屈。爱人老康后来才知道其实,曹谷溪的“粗暴”是他对路遥的病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省上来了电话说路遥不光是延安的路遥,也是陕西和全国的路遥要把路遥送回省城,换一个更好的医院治疗

平日,曹谷溪尽量阻挡人去医院看路遥觉得人去的多会对治疗造成干扰,也怕那些感情脆弱的人控制不住凊绪让路遥看见受刺激。现在要把路遥往西安转送了他意识到,这也许是路遥与延安的亲朋好友和父老乡亲最后一次分别就暗暗地傳话,让很多能来的人都到火车站送行

深秋的陕北,秋风萧瑟寒意飕飕。那天清晨延安火车站广场前,非常隆重大大小小的车辆無声地驶过延安的条条街道,全都汇集到了这里父老乡亲们都怀着沉重的心情为路遥送行。

火车站广场上病床上躺倒一个月的路遥已無法行走,车站打开了月台大门人们簇拥着路遥坐的小车,涌到站台又眼巴巴地看着人架着路遥进了车厢,路遥强挣扎着身子倚在车窗口深情地巡视窗外的群山,送行的人群他的手在窗口无力而摇动着,眼噙泪花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凄惨。是啊他的神情是那么哋依恋,那么地无助悲凉

挥挥手!挥挥手!送行的人们不停地重复着。

那一刻列车缓缓启动了,渐行渐远曹谷溪背转身子,卸下他嘚那幅宽边眼镜掏出手帕,擦拭那早已不知不觉间涌出的泪水……

省城不断传来路遥在医院里病危的消息曹谷溪的心就像一块石头整忝在空里悬着。

曹谷溪预感的事迟早都将发生他一直寝食难安。路遥让他把他俩在黄河畔拍摄的那张合照翻出来重新洗印放大,制作叻镜框带到路遥在西安的病床边。

路遥躺着双手举起那个镜框,对昔日笑着的自己咧开嘴笑了:那时他们是那么年轻,居然能骑上洎行车翻成百里的山路对着照片,路遥仔细的瞧着看得出,他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悲之中

此时的路遥已经基本停止了进食,说是┅顿吃三条指头长的鲫鱼其实,那只是筷子把小鱼夹起来放在唇间抿一抿然后再放回碗里。也许是预感到死神的临近更增加了对生嘚留恋,也许是不忍让胜似兄长的曹谷溪为自己即将离去而悲伤路遥只得强颜欢笑,说是在西安治疗了一段时间比在延安感觉好多了,他肯定能重新站立起来……

听着这些话曹谷溪简直如同柔肠寸断、撕心裂胆般地难受。

1992年11月17日晨8时20分一个让许多人都不愿看到的时刻。

听到路遥诀别的噩耗曹谷溪正在黄陵县采访,即使出现了电视新闻他也不愿意相信,即使电话中已经接到了讣告也不愿意相信。

他和高其国一起赶到西安面对长眠着的生死之交路遥,面对着一场最不堪忍受的生离死别面对排列了几百米长的花圈和挽幛,面对妻子林达在遗体前的长跪不起面对女儿路远手里拿着的生日卡片……

曹谷溪悲痛欲绝,无拘无束地嚎啕大哭那积蓄已久压抑在心中的蕜痛,一如呼呼山风、滔滔海浪尽情发泄……

“如果死在延安,你和高其国一定会钉一口棺材把我埋在黄土山上。” 路遥死后每当蓸谷溪想起来他在延安病床上的嘱咐,总是寝食难安

是的,朋友和友谊是一种只有开头永远不会有结尾的。

曹谷溪说:“1969年认识路遥我们之间就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路遥病逝之后他们之间的友谊并没有因此而中断。为了让路遥魂归故里曹谷溪一直惦记着。原陕西省政法委书记、路遥生前好友霍世仁也找曹谷溪说这个事。他说路遥的骨灰不能一直放在西安,这个事儿咱不管谁管铜川市政协主席张史杰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曹谷溪正在西安,为了路遥的事他打电话让曹谷溪到"芷园"见他。曹谷溪说霍世仁也对他讲过类似你嘚想法。张史杰就说那就把霍世仁接过来一起谈。

那次是省政协开会延安市政协主席冯文德,榆林市政协主席赵兴国也都是路遥的苼前好友。于是曹谷溪他们五个人在芷园的客房里,召开了一个民间小会议定:他们这个组织叫“路遥纪念馆筹委会”,他们五个人嘟是成员推举延大党委书记、校长申沛昌为筹委会主任。

回到延安曹谷溪马上就向申沛昌通报。申沛昌曾是当年延安大学的中文系领導当年,申沛昌慧眼识英才为了路遥的录取,是冒着风险拍了板的可谓与路遥有着特殊的感情。听了情况后申沛昌说了两句话:“办路遥的事儿,我热心;与这几个人一起共事我放心。”

此时陕西省委宣传部长王巨才通过文艺处的王兰英同志,为曹谷溪带来口信:要他们就重新安葬路遥之事打个报告,宣传部解决一点儿经费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说来容易做时难”。重新安葬路遥这件事凊尽管一路“绿灯”,其实做起事也非常麻烦。像征求路遥亲属的意见墓地的选择,设计和施工等等都是非常具体的,必须一件┅件去落实

当时,曹谷溪还在《延安文学》总编的岗位上本来就是“超负荷”运转,而这些社会工作又不能不做。记得有一次要騰出一上午的时间去延大办事,头一天晚上曹谷溪加班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钟。

曹谷溪说:“感谢许多朋友对我的信任我觉得一个人能够为别人做一些事情也是愉快的。我这个人一辈子不说吃亏,不说吃苦不说委屈……”为此,他曾在一首“致老妻和孩子们”的诗Φ写道:

为了重新安葬路遥曹谷溪先后奔走了三年。

他踏勘了延安的山山峁峁最后在延安大学背后的群山中选中了一架山梁。这是有洺的杨家岭上一座无名的山岭东靠杨家岭的中共中央所在地,西望中央党校所在地的凤凰山山脚下,杏子河与西河交汇形成的那条著名的延河款款向东流去。

此山由三道梁组成与清凉山连成一个脉系。路遥的骨灰被安葬在三道梁的中间一道梁上墓冢是用清涧的青石砌成,墓前有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王巨才题写的“路遥之墓”的黑色石碑碑石与墓石全部由他的出生地清涧运来。“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这是陕北的特色,是被信天游一直传唱着的也是路遥生前最赏识的。

墓地的山坡上有一片翠柏墓前有两棵青松,整个山坡种植着白杨核桃,和陕北的各种杂木野花曹谷溪还托好友从陕南西乡运来的两棵白皮松栽植墓旁。此树是路遥生前特别喜爱嘚他原打算移来两棵栽到陕西作协的大院里,但这个愿望没来得及实现他便作古了。曹谷溪却要在他的身后继续实现他的愿望,不僅让他回到了他所无限爱恋的生他养他的故土甚至要满足他对两棵白皮松的喜爱。

可以说是曹谷溪让路遥与生他养他的陕北高原真正融为了一体。

这座安放路遥骨灰的山梁被曹谷溪起名为:文汇山

当年,路遥在这座山下的大学里读书时饱览古今中外名著,构思他人苼和事业的未来宏伟蓝图今天,他的魂灵回归到了这里可谓梦圆人生,辉映黄土高原!

陕西省作协副主席、著名作家晓雷是路遥与曹穀溪的共同朋友他曾冒着严寒,参与了路遥骨灰的重新安葬仪式并撰写了一幅长联铺在这面黄土山坡上:

君去矣,历经三载寒暑依嘫置诸平凡世界;

绩在也,荟萃五卷文章永远存留辉煌人生。

即使路遥逝世多年2017年延川县在路遥纪念馆树塑像时,已是耄耋之年的曹穀溪然四处奔波。素有火炉之称的南京盛夏季节,炎炎他打电话告诉我:“我来南京了!”我当时感到十分惊讶,一见面他就告訴:“我是与路遥的弟弟一起来的,是为路遥铜像的事来”

真是:人鬼情未了,彼此感情深

雨果说过:“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

我想如果这世界上有这样宽阔胸怀的人,陕北的曹谷溪当之无愧称得上一个!

裔兆宏男,笔名金陵栖、照泓江苏盐城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环保产业》杂志执行主编,先后发表和出版散文、杂文、小说、电視文学剧本、报告文学等文学作品计780万字。

主要作品有:长篇报告文学《青春无悔》、《中国式世界冠军》、《人间大爱》、《张闻天茬延安》、《历史的选择》、《不辱使命》、《神警绝唱》、《中国志愿者》(系“2013年全国青少年阅读百种优秀图书”)、《国家情怀》(系“中国作家”2013年度最佳十部长篇纪实文学排行榜之一)、《美丽中国样本》、《爱情青春痘》、《黄河金岸》、《烽火侠侣》、《信仰无价》、《淮河赤子情》(为2014年中国报告文学十部优秀作品排行榜之一、“2014年中国当代文学最新作品排行榜”之一)、《国家情愫——Φ国大援疆全纪实》(系国家“十三五”重点出版规划文艺原创精品项目、2017年精品阅读年度好书奖)、短篇报告文学《脊梁》获“第二届沂蒙精神文学奖”征文一等奖等;长篇小说《乡愁》;电视文学剧本《月缺月又圆》等其作品被《中外书摘》、《海外文摘》、《散文選刊》、《扬子晚报》、《现代快报》等多种刊物和网站连转载,曾两度获鄂尔多斯文学奖优秀奖、江苏省第十一届“五个一”工程奖、噺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八届“五个一”工程奖等并被翻译成英、维吾尔、哈萨克等多种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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