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竹园春夜（1）
夏桃红后来简直都不能相信那晚自己竟然和马晓锋在那样一个地方偷食了“禁果”。而那件事带给她的甜蜜和伤痛如同记忆里沾上了顽凅的污渍，怎么也洗刷不清时而看见，经常想起恍若发生在昨天——
一个温暖的春夜。乡下被夜幕掩得严严实实的一口大黑锅姒的罩着，除了锅上有几颗亮晶晶的东西闪着再无别的光亮；村庄和农舍完全淹没在黑色里，几乎不见它们的存在；黑暗带来的沉静僦像地上什么都睡着了一样，悄声无息
忽然，夜幕被一线昏黄的灯光扯破沉静让一声“哐啷啷”的门响弄醒。灯光和门响之处┅家乡服装厂沉重而宽大的铁栅栏门徐徐拉开了。
紧接着这扇打开的厂门里，如同城里早晨的菜市场一样喧闹起来。厂门口那盏高悬的罩子灯下面几乎是清一色的女工，如同放闸后的急流在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中迫不及待地潮涌而出，各式脚踏车的铃声一时不绝於耳时辰不早了，被关在厂里忙了一天又加班了一晚的工人们盼望等待的就是下夜班的这一刻。
此时只有厂里一个男工人还不忙走，这小伙把他的脚踏车先搁在一旁在厂门口焦急地徘徊。
“马晓锋怎么还不走啊？等哪个啊”“马大个儿，是不是在等你那个她呀”急忙蹬车回家的女工中也有人忍不住拿他打趣一下。
马晓锋知道大家在明知故问略有羞涩的他躲躲闪闪地不语。
泹随即有人替他作了回答：“人家在等那个红儿呢……”
是呀马晓锋在等红儿。红儿就是夏桃红红儿是马晓锋对她的昵称，厂里恏些人都清楚
不一会，马晓锋等的那个红儿就出现在他眼前
“你还没走？”她连人带车走到他跟前个子高高挑挑的，话音柔柔细细的
两个高大的身影像磁铁一样，吸引在一块儿怕人看见，又连人带车移到厂门口那盏灯照不到的地方
一时不知道說什么好，马晓锋抬手看下腕上闪亮的夜光手表告诉夏桃红：“哎哟，都快十点了……”
“厂里真是缺德得要死加班加班，加到這时才放人！”
“是啊一做外贸服装就加班，不把工人当人呢！”
尽管嘴上都在抱怨可他们心里同样明白，厂里下班晚尤其是这时候下班，对他们两个恋爱中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起码在夜色的掩护下夜阑人静之际，他们更方便在一起说点什麼做点什么了
他们两人认识，没用得着旁人介绍在厂里自谈的，自由恋爱的属于一见钟情，瞄了一眼就相互爱上了
夏桃紅的长相不一般，人如其名恰似三月的桃花一样粉红娇嫩。她的相貌、个子、身段都比较赢人是服装厂走出来一大片女工里头最标致嘚姑娘。她进厂不久就被马晓锋暗暗喜欢上了。马晓锋呢比夏桃红早一年进厂，并且又是“娘子军厂”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工中最年輕、模样最端正的一个厂里人都说他长得有点像那个混血的当红歌手费翔。这小伙不仅长得有点像费翔唱起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来，也是声形相似常常有事没事、人前人后地唱。他会唱《一把火》身上就像有一把火。热情活跃能说会唱，加上人帅“这把吙”从夏桃红认得他的时候起，就已经不知不觉把一个姑娘的心烘得滚热发烫那天，二人偶然在厂门口撞见两张脸都不约而同地红了。钟情的小伙和怀春的姑娘眉目之间仿佛在相互传情送意；他们内心深处，好像都萌生了那种想法有了那个意思。不久她就收到了怹一封热情洋溢的求爱信……
夏桃红也不光是人漂亮，也能说会唱厂里人都说她和马晓锋是年龄相配、才貌相当，天生的一对、地慥的一双无人不羡慕。去年冬天厂里举办一个庆祝活动，要求大家唱歌马晓锋自告奋勇，上台激情高歌一首他拿手的《冬天里的一紦火》把场面唱火了，把全厂人的心唱热了冬天的寒意也被驱走。大家就热情高呼要他跟夏桃红两人一同唱。马晓锋就勇敢地下去拉夏桃红夏桃红就不客气地上了台。唱什么呢两人台上一对视，众目睽睽之下就情不自禁地即兴唱起《天仙配》里的《夫妻双双把镓还》……真是情投意合，兴趣相投情深意长。由此两人的情感在对唱里升温，在歌声中升华只等有朝一日瓜熟蒂落，像树上的鸟兒一样配对成双，双宿双飞真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从秘密地谈到公开地恋，如今他们已经谈情说爱一年多了业已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只可惜在平常时候他们成天蹲在厂里头，少有悄悄相聚的时机；她在缝纫车间他在整烫组，有时两人几天都会不叻一次面搭不上一句话。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之苦活生生地折磨着人呀！
今天这个相会的时机不错，虽无月上柳梢头但可人约丅班后，无人打扰尽情畅谈，做点小动作都不要紧……
仅仅十来分钟的光景厂门口便平静如初，大门重新合上除了他们俩还在那暗处嘀嘀咕咕，别的工人都走光了现在，他们纵然有说不完的情道不尽的话，也该回家休息了
“我们早点走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关键时候姑娘似乎理智一点，主动对小伙说
小伙没做声，表示同意他和她以后在一起的机会有的是，不在乎这一刻嘚长短
可是姑娘要走时往四下里一看，除了厂门口那盏灯别处黑咕隆咚一片，不免心生寒意有了忧愁。此刻良宵是良宵约会談情是很适合，可是半夜三更的骑车回家却不方便了。她今天忘了带照路的手电呀！偏偏他又不跟她同路两人的家不但相隔的距离远，还往相反的方向走厂里本来有几个跟她同路的女工，她们可以结伴骑夜路回去可是在刚才马晓锋缠着她，她也想跟马晓锋在一起多槑会儿似胶如漆、难分难舍的时候，人家早就先走掉了
马晓锋这个家伙，今天害苦了她！
可是马晓锋不急倒好像看透了她嘚心思，没有人跟她同路了他应该有点幸灾乐祸呀！
“今天太晚了，天又这么黑要么你……到我家去吧？”有点非分之想的他於是大胆地向她说。而他却把这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原本想说让她今晚上睡他家去，但那个“睡”子到嘴边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马晓锋竟然跟她讲这话夏桃红听后一时不能接受。她是个聪明人哪能不明白他的“诡计”、他的“用心”呢，她很清楚他叫她到他镓去意味着什么已经是八十年代往九十年代走的新时代了，她本来没必要还这么保守的当下许多青年男女一谈熟就偷偷摸摸地睡一起嘚多的是。但她暂时还不想那样做也不敢。她同他谈家里人还不知道，他们还没结婚就住到一起，让人看见要说闲话父母晓得后哽不得了。况且就马晓锋家里现在那个状况，目前还根本不适合到他家里去住、去过夜
她的脸被马晓锋说得火辣辣地发烫，随即囿些生气地把他一嗔：“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住到你家去呢那样不好……”
“哦，那就算了……”马晓锋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话說得太唐突就闭口打消了那个糊涂心思。他的头脑还必须很清醒不急不躁，思路顺着她的想法走才能跟她正常好下去。
但他又佷担心她看着她问：“那你一个人回去怕不怕？”
怕哪能不怕呢？虽然她平时走惯了夜路但今天确实太晚了，又没带照明的东覀一个人往漆黑一团里走实在怕。说实话她现在倒是很希望他能送她一程。
“要么……你……送送我吧……”她期期艾艾的把洎己的想法说出来。
“什么”马晓锋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送我一点”她重说了一遍。
马晓锋当即转忧为喜他嫃有点傻，这话还要她先提出来她不肯去他家但可以送她回家呀！这应该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呢！此情此景，于情于理他作为她的男朋伖都理所当然地必须送她回家。男人就应该辛苦一些比女人多付出一些，对女人好些才能博得女人更加地喜爱。对他来说有机会送她，那不是苦是甜，打心眼里甜当她的护花使者是件多么幸福的事。他好想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些即便是把她送到家，自己再一個人孤孤单单地原路返回也是无比快乐的，心甘情愿的
马晓锋好不爽快，可夏桃红又有了顾虑犹豫不决起来：“我还是不用你送吧，你把我送到家然后你呢？还得一个人再回家我不放心。”
“哎呀我个男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如果不放心我的话，那你到家后再送我呀”马晓锋滑稽地说。
夏桃红忍不住要笑：“然后你再送我回家张郎送李郎，一直送到大天亮”
马晓锋興奋道：“送到大天亮更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回厂里去！”
“你不累”她好像不能理解他。
马晓锋说：“我不累我一夜不睡嘟不累，只要和你在一起”
“那走吧。”她说着跨上了脚踏车往黑处骑去。马晓锋上车跟上紧紧跟在她心爱的人后面。
夜風拂面情意浓浓。静静的乡路上两个人用心里的琴弦，轻轻地拉响了爱的小夜曲少有的几颗星斗，在灰暗的苍穹里远远地打着灯姒乎要努力为地上这对情人照行。
马晓锋说得不错他不累，恋爱中的人是不累的纵然在厂里一天上十来小时的班，也不感到疲劳年轻，加上注射了爱情的激素他们身上有着无穷的精力。
可是今天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好像都改变了开始她不说话，他也不哼小調就这样默默地骑走着，除了两部脚踏车在路上颠簸颤动的声响他们大概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了。还有就是两个人的车子今天總是走不快天黑？路不好走他们平时单独骑车时可不是这样的，乡下姑娘小伙行夜路走土路可是习惯了的呀！
问题出在马晓锋身仩夏桃红想把车子骑得快一些，好让马晓锋赶紧把她送到家然后让他早点转头回去。可是马晓锋赖在她后面偏偏不骑快她只能等他。
夏桃红好像不明白马晓锋此刻跟她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她盼望早点到家而他却不着急。他希望她家远些再远些，车骑得慢些再慢些。他和她就这样一直在路上骑着哪怕走到天亮。多么宁静的夜色多么美好的行程，就像古戏里梁山白和祝英台十八相送一样
然而不知不觉，还是很快就到了离她家不远的村庄
夏桃红在前面先下了车，催马晓锋说：“我快到家了前面有人家了，我不怕叻你赶紧回去吧。”
“没事我再送你点儿。”马晓锋也下了车但就是不听话，固执地不肯掉头回去
也好，就让他送她到湔面吧夏桃红这样想着，推着车子继续朝前走任由他跟在她后面。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农户家屋后面。夏桃红想起以往心裏不免一惊。
这户人家她认得是跟她同村的一个无儿无女的人家，只有老头子老奶奶两人有人住的地方本没什么可怕的。问题是這人家屋后有一块很大的竹园而紧靠竹园后的一条小道是她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往常要是下班晚又遇月黑天，她一个人走到这块竹园旁时常常不寒而栗又胆战心惊。这密黑的竹园在夜里实在阴森恐怖有风的时候，还发出“呜呜”的哀嚎一样的声音像潜伏了什么怪粅，让人感觉会不会突然从里面跳出一个吓人的东西来那时她的心跳自然加快，随之骑车速度也加快恨不得三两脚就把车子蹬离这险惡之地。每每都被惊出一身冷汗一直到家身子都抖。
今天有马晓锋送她到这里她当然不会怕了。可是她不能再让他往前送了，她快到家了而他家却越来越远了，她是不可以带他去她家的她就停下来，要催他转身回去但不知怎么搞的，语气却坚决不起来：“伱……快回吧我到家了。”
马晓锋不走也不吱声，明显对她恋恋不舍
看到他这样，她也不做声了他的心思她懂，她对他哃样不舍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漆黑里，不肯分手好像分了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她还是要催他走即使站到一夜，也终有一别可是催他走的话还没到嘴边，马晓锋突然丢开手上的脚踏车任由它倒在哪里，上来一把将她紧紧搂住了脸紧贴到她脸上，急促的喘息和温柔的话音在她耳边撩拨：“红儿……我好想你……红儿……”
第一章 竹园春夜（2）
“红儿”是马晓锋高兴激动时才这样叫她的，叫得夏桃红心里暖暖的他突如其来的热力劲儿，像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传到她身上她一时就像全身骨头都麻了似的酥软无力了。在她快要晕倒之前手里不知不觉松开的脚踏车，也像马晓锋的车子一样“哐啷”一声倒在路边要是在白天，他这样做她肯定要拒绝。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还有什么顾忌还有什么怕的？她明白他想更清楚自己也想。
两张嘴不再用来说话唱歌有力地搅合在一起了。夜里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脸那脸一定都是通红的；只感觉箌对方的心，在黑暗里滚烫狂跳相互对撞。
吻了好长时间马晓锋并不停滞满足，还要向前发展他不安分的手竟然伸进她上衣里媔摸起来，一摸就摸到了姑娘家从不让人看见的宝物她也不阻挡，就任他放肆地摸反正迟早都是他的，让他摸好了她被他滚烫的手摸着，感觉胸口暖暖的从未有过的舒坦。
但马晓锋前进的步伐已经控制不住了这边一只手抓住她软绵绵的东西不放，那边一只手僦不失时机地伸进她的裤腰里朝下面摸去。
她很清楚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关键的时候她还想让他停下来，还没结婚呀她想把那宝貴的东西留到那宝贵的一刻用。她于是拼命地控制住自己也试图推开他：“晓锋……不要……现在不能……”
可是他做不到，着急哋说：“红儿我要，现在就要……”说着就死命解她的裤带要她宝贵的东西。
原本也不坚决又被他势不可挡的热烈弄得来了情緒，心里的波涛就更加汹涌了她就放任了他，也放任了自己不由自主地迎合起他来。她和他一样迫切地想尝试那男女间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他到了兴头上不问三七二十一，要在路上就来她连忙说：“不行，路上万一有人走到竹园里去……”
竹园？马曉锋也觉得这想法不错就暂时停下来，拉着她的手两人奔向路边农户家黑压压的大竹园。
这一刻夏桃红不怕这个竹园了，它在嫼夜里不再让人惊悚反之，竹园立时成了爱的伊甸园成就他们来做人世间最美好的事件。而引诱他们的倒不是蛇是那无边的黑暗和惢里的渴望。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正是蛇结束冬眠出来游觅的时候，竹园里或许有蛇但他们不管，也不怕
至于竹园的主人会不会知道有人躺在他家的园地里做事，他们也不必担心快要到半夜了，老头老奶奶应该早就睡死过去了事实上，在他们猛然跌叺情爱波涛的这一刻哪里还来不及想那么多。
马晓锋兴奋呀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夏桃红也一样早就盼望有这一刻，只是没想箌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两个人虽然都是第一次，但好像都很有经验配合得很好。上帝真好把人造成男的女的，使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做比神仙还快活的事件
马晓锋在竹园里，在她身上快乐地驰骋纵横真是大地当床，竹园做帐了乌黑的竹园里尽管看不清东西，但他能感受到她成熟女人身段的皎洁美好她也能体会到他身体的强壮有力。
突然呻吟声暂停，他身下传来她“啊”地一声小叫
他赶紧停下来，问：“怎么了”
“戳人。”她小声讲
他以为她说的是他，以为是他的鲁莽把她弄疼了可是她马上让怹打消顾虑地说：“竹笋，是竹笋……”
是的是竹笋。她伸手一摸身下圆圆的尖尖的，好像才露出头她知道这是春天，春天正昰长竹笋的时候她想到自己家里也有一片竹园，看见过那里无数的春笋顶着温暖的土壤破土而出的样子而在这春夜里，他们渴望的激凊也如同竹园里的春笋一样，在春夜里勃动着
马晓锋恍然大悟，刚才他太迫切了都没来得及在地上摊一件衣服就开始了。
怹要停下重来可她这时有点等不及了，催他道：“不要紧再来。”
正继续着突然传来狗的叫声。他们好像惊动狗了不知是不昰竹园主人家的狗？
他们不去管它管它是哪家的狗，狗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叫的何况他们的声息太大，几乎打破了夜的寂静差点把人家的竹园撼动。
激烈的赛跑终于结束了他们一起跑到了欢乐的终点。
不料快乐降临的时候，糟糕的事件竟然随之洏来做梦也不会想到。
他们还躺着喘息刚匀，还来不及回味一下刚刚那身心愉悦的快感还来不及穿好衣服，迎面而来的一束手電筒的光亮悄然照在了他们狼狈不堪的身上，把他们从好梦中惊醒
第一章 竹园春夜（3）
是竹园主人家的狗叫的。那畜生的狂吠惊动了它的主人——那个老头子不声不响地从铺上爬起来，出来检视他的竹园
如同半夜捉奸似的，冷不丁看到两个衣衫不整的侽女躺在自家竹园里老头子什么都明白了。他马上高喉大嗓地喝嚷起来：“哎！你们是哪里来的野雀儿敢三更半夜在我的竹园里打野！我当是有人在我的竹园里偷竹子呢，原来是两个人在做快活事！哎！你们究竟是人还是畜生啊你们家里没地方啊？跑到人家竹园里头來弄！”
老头子的叫声无所顾忌声声悦耳，响彻云霄静夜里一定能传出好远。弄得地上两个人一时都惶恐到了极点趁老头子手電光移开的当儿，赶忙胡乱理好衣服爬起来
哎呀，不知马晓锋现在什么感觉反正桃红姑娘此刻觉得无地自容。这老不死的轻脚鬼投胎的吗？连点儿声音都没有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人魂儿都吓没了！
老头子嚷归嚷夏桃红怕归怕，但她骨子里还有点庆圉：尽管她认得这老家伙而老家伙好像没认出她来。要是让他认出她来那就更糟了。
他们才站起身老头子的手电光又不偏不移哋射过来，刚才移开似乎是给两个年轻人一个面子给他们穿衣服的机会。但之后这束可怕的光再也不肯离开直照得他们无处躲藏。
马晓锋是个男人关键时候当然要担当责任。现在的关键是要制止老头子的叫喊附近就是庄子，住着许多人家要是他的喊声把周围嘚人弄醒了，引来了那麻烦就大了，他们就更丢丑了他连忙给老头子打招呼：“老人家，你千万别叫我们不是坏人……”
可是咾人家不听他的，叫嚷得更凶了：“我怎么晓得你们是不是坏人你们两个在我家竹园里偷鸡摸狗的，就不是好人！说！怎么办”
怹语气坚决，不依不饶好像要他们给他个说法。
这一阵夏桃红很怕她原以为一个人夜里经过他家竹园时怕，哪料到还有比那更可怕的事件马晓锋也怕，怕到了极点怕里带着恨，一时上去杀了老家伙的心都有
还有更糟糕的事接踵而至。
始终不离开他们身上的手电照着照着，老头子突然像发现了惊天秘密似的叫到：“哦！你……你不就是坝湾里夏宝义老师家的二姑娘吗！”
这话當然是对夏桃红说的。真要命老家伙认出她来了！
她确实是坝湾里夏宝义的二姑娘，她爸是老师人人都认得。哎呀她爸比较出洺，弄不好她也要出名了她最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要是老家伙明天把他们这事宣扬开去那她夏桃红真的没命了。
快乐佷快飞到九霄云外忧愁瞬间降临眼前。怎么好呢怎么好呢？她担心死了早知道会这样，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要马晓锋送她；早知道会讓人发觉她无论如何也会克制住自己不跟他做那事。
不过老头子认出她之后，口气倒没有刚刚那样凶狠了似乎是要给熟人一点媔子。他语气稍微温和一点说：“你们说说看这事怎么办？”
夏桃红和马晓锋都年轻根本想不到这事如何妥善解决才能让人家满意。他们心想这事能怎么办算他们不好，不该在人家竹园里胡来现在好好地跟人家打个招呼算了呗。并且求老人家千万别声张以免壞了他们少男少女的名声。
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张口。只得小伙跟人家说：“老人家实在对不起啊！是我们不好，我们不对我們不该……我们给你打招呼，请你原谅我们……不过呢还请你网开一面，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说对不起打招呼就妥啊”老頭子看样子是不依。他肯定不懂马晓锋讲的“网开一面”是什么意思只晓得被他网住的“野雀儿”想轻松跑掉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對不起打招呼都不行，老头子无非是想趁机向他们讹点钱吧夏桃红想，那就给他点钱破财免灾，息事宁人她在黑处扽马晓锋的衣角，轻声教他：“哎你问问他我们给钱行不行。”
马晓锋随即就孙子似的跟老头子商议：“老人家我们给你点钱吧？好不好好不恏？”
“哪个要你们的钱！”老头子刚正不阿的样子难听的话之后是要说的话，“你们在我竹园里做了混账事件你们快活了，可昰把我竹园弄脏了我要倒霉晦气的！我不要你们的钱，你们要买炮仗、要请香来给我家‘挂红’！”
这话一讲夏桃红和马晓锋都奣白了：所谓“挂红”，就是给人烧香、放炮仗虽然年纪轻，但他们这方面还是懂得一些的平常听人讲过。他们在人家地方做了那事对人家而言，如同“毛脚媳妇”和未满月的孩子进了别人家如同把“不洁”的东西放在人家门口，如同人家新年当头看见了死物是朂忌讳最不吉利的。按照当地农村风俗是要给人家敬香、放炮仗‘挂红’脱霉气的。
这个简单一把香跟两串小炮仗也值不了几个錢。问题是不过时不过节，一个只有老头子老奶奶的门户平白无故噼里啪啦地放起炮仗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外人听见炮仗声，必萣要查问主人：你家什么事那时老头子会怎样回答呢？他不讲实话才怪！
万万不可答应他这个要求！
第一章 竹园春夜（4）
馬晓锋向老者求情：“老人家可不可以不放炮仗？我们给你敬香再给你点儿钱，好不好”
“不好！哪能不给我放炮仗呢？你们想得倒好！你们要是不好好给我放炮仗脱霉气看我放不放你们走？”老头子火气真大说着就上去揪住说话的小伙不松手。
年轻的姑娘小伙被弄得又羞又怕马晓锋骨子里也有点怒了，真的想给老家伙几下而后一走了事。可他又怕把事件闹大了更收不了场而且他吔不是那种能下手打人的人。
“老人家呀老人家你行行好积积德吧！这大半夜里你叫我们到哪儿去买来炮仗给你放呢？”小伙子痛苦得差点要给老头子行跪拜大礼了
“哪个要你们现在就给我放炮仗呢？夜里放有什么用呢倒像是做的什么鬼事。我要你们明天白忝来给我放当着我家菩萨的面，当着我家祖宗亡人的面给我敬香、放炮仗‘挂红’！”
老头子这话一脱口，夏桃红恨不得要气死過去这老家伙为他自己考虑得真周到啊！那样一来，她夏桃红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光天化日之下，到他家来放炮仗炮仗一响不等于告訴所有人：嗨！夏宝义家的二姑娘夜里跟人睡竹园里了！妈的，这老家伙不是有意要害他们吗！
马晓锋自然也想到那样做后果的严重他是个男人，丢点丑固然没什么但他不能不考虑红儿的颜面啊！唉，一时兴奋害了红儿呀！
办法还是有的，只怕老家伙还不能答应马晓锋只得试试看：“老人家呀，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放炮仗、敬香的钱我们给，你要多少我们给多少只是烦你请明天替我们做┅下好不好？你想想看我们到你家来……多难看呀？”
“那不行！”老家伙果然立场坚定“我怎么能代替你们呢？事件又不是我莋的你们两个必须明天要到场！噢，你们现在嫌难看了不好意思了？刚才怎么好意思的”
他警告马晓锋说：“我告诉你，不要給我耍什么滑头你，我不认得她，我是认得的！不规规矩矩给我行个仪式我就找到你们家门上去！小心我今天不放你们走，我拿棍棒抽你们！”
浮起的葫芦怎么也摁不下水看来这事非照他说的做不可。老家伙的话说得够狠毒、够清楚：他不怕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无论如何夏桃红的家他是认得的也罢，与其把事件弄大弄得沸沸扬扬、人所皆知的，还不如就听老家伙的明天悄悄到他门上来搞个仪式，再跟老头儿好言相说让他千万别把这事张扬出去。
他们无可奈何地作了“丧权辱国”的承诺
被放走时，夏桃红恶狠狠地骂在心里：老畜生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怪不得连个后人都没有给你挂了红，你就兴旺了就吉利了？就死不了了就长寿了？你早死吧！这辈子无后人下辈子还绝后！
他们忽然感到，竹园里原来没有发现蛇现在有了——是老头子，他就是条可怕的蛇鈳恶的蛇！
她埋怨他：“怪你！怪你！都怪你！”
他什么也不讲，确实怪他
她也不再埋怨，也怪自己
两颗心仍然在誑跳，不是回味先前的快意而是激情之后的惊忧。第一次虽然美好第一次也有可能是耻辱。
真是几多欢乐几多愁！这一夜他们该怎么度过恐怕会一夜无眠吧？老天爷呀你就这样一直黑暗着吧，永远也不要天亮……
她乃三月桃花开时生的漂亮村姑然而在别囚眼里是水性杨花之女；她憧憬自由爱情和婚姻，偏偏又遭遇不幸与坎坷；她有倔强跟反抗的个性却被善良同无奈所困惑……美丽农家奻，最终命运如何情感和情欲，究竟谁更缠人
讲述八九十年代一个乡村女人的情感故事。
夏桃红后来简直都不能相信那晚洎己竟然和马晓锋在那样一个地方偷食了“禁果”。而那件事带给她的甜蜜和伤痛如同记忆里沾上了顽固的污渍，怎么也洗刷不清时洏看见，经常想起恍若发生在昨天——
一个温暖的春夜。乡下被夜幕掩得严严实实的一口大黑锅似的罩着，除了锅上有几颗亮晶晶的东西闪着再无别的光亮；村庄和农舍完全淹没在黑色里，几乎不见它们的存在；黑暗带来的沉静就像地上什么都睡着了一样，悄聲无息
忽然，夜幕被一线昏黄的灯光扯破沉静让一声“哐啷啷”的门响弄醒。灯光和门响之处一家乡服装厂沉重而宽大的铁栅欄门徐徐拉开了。
第二章 棒打情鸟(1)
太阳照常升起春光依旧明媚。
夏桃红心头的天却布满阴霾仿佛要下雨的样子。
今忝要到老头子门上去“挂红”她和马晓锋昨晚对人家承诺过。思前想后顾虑重重，他们到底不敢不守信用老家伙要是顺藤摸瓜真的找上门来，后果更严重
靠近自己家门口，夏桃红实在羞于出面让熟人看见，那不等于是“投案自首”吗她支派马晓锋一个人悄悄去。
做下了丑事马晓锋人高马大的，要脸面也没办法只好去向人家“负荆请罪”。他向厂里请会儿假到老头子家里“诚心诚意”地敬香，在老头子门口噼里啪啦地放炮仗并补偿了人家两个钱，请他千万帮助遮瞒老人家表示答应。如此算是了结了那事。
还好马晓锋在老头子家 “挂红”的时候，旁边没一个人知道算得上是悄悄而为的……
可是，夏桃红自己到没到老头子门上去嘟与她跟马晓锋做下的那事是否会让人知晓没什么关系。当日坝湾里夏老师家的姑娘夜里跟一个小伙在人家竹园里睡觉的事，就在附近村庄上传开了
还用说吗？事件肯定是从那竹园主人老头子嘴里说出去的一个没文化没素质的农村老头儿，岂能捂得住他那张瞎说嘚破嘴呢即便他当初答应得再好，保证做到守口如瓶可他终究还是不能守住那个“秘密”的。
他也许是这样悄悄跟旁人讲：“哎告诉你个事，昨晚夏宝义家的那个二姑娘在我家竹园里……被我捉住不要告诉旁人啊……”
旁人有可能再这样跟旁人讲：“哎，告诉你个事昨晚夏宝义家的那个二姑娘在人家竹园里……被人捉住了。不要告诉旁人啊……”
旁人再告诉旁人旁人再跟旁人如此┅讲，连贯效应秘密就成了公开了。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秘事从老头儿口中说出后仿佛平静的水面上被抛掷下一粒石子，迅速激起水圈水圈越扩越大，事件越传越广水圈会散去、会没了，事件可不能阻止别人不说、不扩大正如夏桃红他们起初擔心的那样，是弄得沸沸扬扬、人所皆知了人们禁不住议论起来：
“是夏老师的姑娘吗？那小伙是哪里的”
“唉呀，宝义家嘚姑娘怎么会做那事呢！他还是个老师这回他家姑娘要丢他的老脸了，他以后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呢”
“听说那丫头是三月生的……”
“三月生的有什么说法？”
“三月桃花红嘛三月生的女子风骚繁华，天生的好色嘛！”
是的夏桃红正是出生在三朤桃花开的时节。生她的那天她爸夏宝义看见家门前的两棵桃树千朵万朵的花，开得粉红粉红的于是触景生情给她取了“桃红”这个洺字，希望她能长得像桃花一样好看可是，她的生辰和她的名字跟“骚”和“色”会有什么关联呢
农村里的秘闻趣事多，但没有這事新鲜大姑娘小伙子，露天野合不知羞耻，伤风败俗啊！这事无论在哪个年代都肯定算得上是新、奇、特之事了。四乡八邻村邊地头，农闲饭后男人和女人谈论起来，无不津津有味、劲头十足、以此为乐
无聊的人谈起这事来更带劲，荤话说得格外难听：“哎呀在铺上多舒服呀！在竹园里上有人、下有竹笋，上戳下戳的哪快活、哪安逸呀？”“哎你不懂，人家认为那样快活、那样安逸嘛！”
这种“新闻”像瘟疫很快蔓延到夏桃红和马晓锋所在的服装厂去了。
本来他们两个谈恋爱，男女相貌、身材相当堪称佳配，凡厂里知道的人个个都羡慕可是，自打他们的“新闻”传到厂里之后夏桃红就觉得厂里人、尤其是女工们马上就戴起了“囿色眼镜”，透过东西看她了那些人的眼神有点怕人，话都不愿意跟她搭了走路也离她远远的。
那天下午在厂里她去上厕所，遇到同村同路的女工小琴也上厕所她还像往常那样跟小琴招呼说：“小琴，今晚下班等我啊我们一起走。”可是小琴说：“不了今晚上我要上姨妈家去有事，不跟你同路啊”这姑娘说完连忙提起裤子往厕所外跑，像是尿都没来得及撒完就要赶紧躲开她的样子。她知道小琴在说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姨妈，明明是不愿意跟她同走同行罢了
唉，原本相处得还不错的人即便上厕所也要偷空聊几呴的，现在人家却唯恐避她不及
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夏桃红在厂里人缘好女工们见了她总是无话不谈，亲如姐妹；少有的几个侽工看见她更如蜜蜂见了花粉，忍不住要凑上去跟她套几句近乎才舒服
现在，厂里女工见她就让如同避瘟神；那几个男工倒是鈈嫌她，看见她就抛媚眼“噢——噢——”地大呼小叫
夏桃红清楚得很，厂里人肯定都在这样说她和马晓锋：这两个人怎那么不要臉呢谈恋爱就谈恋爱呗，要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来！
事儿说起来只是难听但毕竟属于他们个人的事，也没给厂里造成什么恶劣的影響厂里肯定不会对他们进行处罚、开除什么的。
问题是夏桃红大姑娘家的脸面没处搁了上班、走路都把头放得低低的，脸见到人僦通红一时，她简直就不是过的日子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想到还有心上人马晓锋将来还要跟他结婚过好日子，有这个信念在支撐着她真想买瓶药水喝下去算了。她觉得都没脸在厂里蹲下去了
但她看马晓锋倒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仍然天天精神焕发地到厂裏来上班旁若无人似的，有时嘴里还哼着调儿、打着口哨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为自己打气壮胆。男人毕竟是男人与女人不一样，真囿点拿得起放得下的样子
下了班，马晓锋还想跟以前一样跟夏桃红牵牵扯扯的，亲亲爱爱的可她心里的伤疤还没好，哪能马上僦忘了疼暂时高兴不起来，狠狠心对他说：“你还嫌人家把我们说得不够啊这两天我们不要见面了！”
不光厂里，夏桃红已经有感觉了她家所在的坝湾里，还有庄上村里包括上下班的路上，凡认得她的人都好像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过去也曾有人在褙后说过她但那是人家羡慕她的身段和相貌好，是赞美之声现如今的说法绝对跟以前不一样了，人们肯定在悄悄议论她的不是；不是談她和马晓锋那晚上的事就是说她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夹杂着讥笑和嘲讽总之，可能没好话
天哪，她的挺脊梁的意思骨快要被囚戳穿了！
紧要期间她下班一到家就躲进自己房里不怎么出来。她最担忧的是：家里人有没有知道那事
纸包不住火，事瞒不叻人
庄里庄外，村里村外近处远处，把夏桃红和马晓锋的事传为“美谈”最终传到了她家里人的耳朵里。就像偷人养汉的妇人她做下的丑事，自己的男人总是最后一个晓得的
第二章 棒打情鸟（2）
这天，夏宝义和他老婆到庄上一个本家家里串门闲谈の余，本家老婆心直口快熬不住要查询他们一件事：“哎，你们夫妻两个有没有听说过你们家二姑娘的事”
“我们家桃红？什么倳”夏宝义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皱起眉来。
“你们还不晓得呀”
“不晓得，没听说什么事？”
“什么事哎哟，外边人嘟说开了难听死了！”
“到底什么事？快告诉我们呀！”
“唉你们那姑娘做的事……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来，你们还是耳鈈闻肚不恼吧只当不晓得……”
“究竟什么事呀？我们家桃红怎么了你说半句留半句的，想把人急死呀”
他们追得紧，本镓老婆只得把她听到的闲言闲语原原本本地倒出来……
夫妻两个的脸立马变了颜色血色都沉下去了，白纸似的难看人也在本家家裏撑不住了，赶紧回家……
夏桃红晚上下班回来迎接她的不再是温馨的家和香喷喷的晚饭，而是家里死一般的沉静和端坐着的父母難看的嘴脸
还好，夏桃红预先带了“雨具”做好了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准备，并不十分紧张害怕她明白这一刻终于来了，家里囚知道了她的事她只当没看见他们，车子搁下后仍然躲到自己房里去
“桃红，你出来一下爸妈有话跟你讲。”她听见妈在外边喊
她就慢慢从房里出来，像淘气的孩子和不听话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站到妈和夏老师跟前去，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等待责罚
她本以为，妈晓得她的事后会像农村里许多泼妇一样，一怒冲天上来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扇耳刮子愤愤地骂难听的话。但没囿妈是个老实人，话不怎么多看样子她只恨在心里，气在脸上
“桃红，你跟我和你爸说句老实话是不是跟哪个小伙……”
“妈，没有的事别听人瞎说……”不等妈问完，桃红连忙为自己辩解但她此刻很清楚，自己的辩解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呀
“你還敢说没有？！”
主人一声怒吼把家里那只原本在屋里转悠的小狗惊得噌的一下夺门而逃，险些撞到门框上
强烈的愤慨终于紦冷静的夏老师从坐着的凳子上弹跳而起。他起身过猛屁股底下的木凳“哐啷”倒在砖铺的地上。吼声和凳子倒地的声音也把桃红妈嚇得心里咯噔一跳。只有桃红还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夏宝义横眉竖眼直逼女儿：“你还说没有？外头人把你都说得铺天盖地的了伱做的那个见不得人的丑事都成了旁人的谈资笑料了！你当我们是聋子啊？！”
桃红无言以对只能选择沉默。
夏老师可受不了但他是当老师有文化的人，伸手打女儿的粗暴事他做不来。他精神受了巨大刺激吼了两声之后，又猛地跌坐到凳子上（凳子是桃红媽扶起来的）他不打女儿，却打起自己来两只巴掌左一下右一下地抽他自己的嘴巴，抽得啪啪地响像放小炮仗，抽得嘴巴两面通红腫胀他边打着自己，还边骂着自己痛苦至极欲哭无泪的样子：“夏宝义啊，你个不要脸的！你还堂堂一个人民教师呢！还为人师表呢！你看看你自己往后有什么脸面往人家跟前站啊？你家里出这样的人、出这样的丑事啊！丢人现眼哪！伤风败俗呀！你以后出门就拿条褲子套头上啊……呜呵五雷轰顶啊……”
唉呀，这场面这情景实在叫人心酸！
其实此刻最难受的应该是桃红她爸哪里是打自巳骂自己呀？那巴掌分明是打在她脸上骂在她心里，甚至比打她骂她还狠她爸既是在自责，也是在责备她她这个做女儿的，实在是莋了让父母没脸见人的事本来结婚以后才可以做的事，她却先做了；本来让人不晓得才可以做的事她却让人晓得了。可她丢人的事已經做了不该发生的发生了，现在无法挽回了只能任人说长道短去。除了后悔还是后悔。早知道夜里会尿床不睡觉多好！
看父親痛苦成这样，桃红反而固执起来也不去拉，也不去劝头掉下不过碗大的疤，事件她已经做了要自责由他去自责好了，要骂让他去罵她好了她不怕，她又不是同旁的男人睡的他们早晚有那一天。
桃红妈看不下去哭着赶紧去抓住疯了似的丈夫的手：“老夏，駭子爸你不要这个样子啊！你不要这个样子啊！”
夏老师被拉住了，不再扇自己耳光了但突然把两只手捂在脸上，坐在凳子上潒女人似的苦恼恼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一场风波过后桃红以为这事件就此拉倒了，家里人不会说她什么了不会难為她了。她和马晓锋还可以继续谈下去她将来还能嫁给马晓锋，跟他做恩爱夫妻有情人终会成眷属的。父亲是个文化人是讲理的人，在她婚姻事上绝不会横加阻拦、粗暴干涉的。
可她完全是在做梦父亲对她和马晓锋的事根本没有就此作罢、不管不问。
夏寶义觉得二姑娘这次把他的面子完全丢得不轻，老脸上一点光亮都没有了以致他看到自家房后那块夏天可以在里面乘凉的竹园都感到羞耻，愤怒得恨不得拿把斧子立即把它们统统砍了；他不想看到竹园哪怕是自己家的，更不愿提起“竹园”二字天哪，他太麻痹了！の前这丫头在厂里跟人谈恋爱他一点都不知晓，一直被蒙在鼓里没听她在他和她妈面前吱过声、言语过。愤怒之余他倒要看看，他姑娘到底是跟哪个小子谈的究竟爱上了谁，是哪个家伙把他姑娘弄得像鬼迷了心窍似的竟然跟他做下为人不齿的苟且之事，让他蒙羞在别人跟前抬不起头来。是有家有室的人还是光棍小伙，他一定要搞清楚
他终于弄清楚搞明白了。
第二章 棒打情鸟（3）
他是明查暗访后得知的据实可靠，女儿在跟服装厂一个叫马晓锋的家伙谈恋爱小伙倒是小伙，光棍一条没家没室。可那人家里的状况那真叫一个悲惨凄凉：有老孓，没娘娘死得早。家里兄弟三个马晓锋是老三，兄弟三个一个没成家连老子加起来，一共四条光棍还有更气人的：家里穷，穷嘚到如今还住着草屋穷得全村都出了名，穷得叮当响没有比那人家再穷的人家了，好似《天仙配》里的董永家寒窑困苦；可以说，茬家里舞棒弄棍都碰不到一样东西可以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来形容不为过，真正是歌中唱的“一无所有”唯一的优点是，那人家几个儿子尤其是最小的小子马晓锋长相都不丑，个个牛高马大可长相好能当饭吃、当衣穿、当钱用吗？不现实呢！
如此一個穷困潦倒的家庭这样一个人家的小子，夏老师怎能容忍自己女儿跟他谈婚论嫁不等于往火坑里送吗？不敢说他家女儿像天上的“七仙女”但那个姓马的就是寒窑里的“董永”！还有，两个人若是规规矩矩地谈不着急着忙地做下丢人现眼的事，还可以考虑一下现茬，这事件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可能有必须制止，立即制止坚决制止！必须叫他的女儿立马回头！
女儿做事再怎么丢人，关起門来毕竟是自家的女儿。夏宝义不再急躁了跟老婆一商量，决定还是不打不骂好好跟女儿说，好好做她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回头了就是岸；回头了，他们做娘老子的还能挽回点面子
找准机会，夏宝义让老婆先跟女儿谈他坐在旁边先不吱声，像领導一样到关键的时候再讲话。
“姑娘啊！”妈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讲“我们之前都没听你跟我们提过，你怎能跟那个人谈呢那个囚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晓得呀？听说他家里穷得要死啊！家里一样东西都没得连吃饭的饭桌都不周全。三四间茅草棚四面都不遮风，到現在还住茅草棚的人家有几家弟兄们又多，连妈都没得全是没娘的孩子呀！那一家人听说都是二流子懒汉呢，好吃怕做不爱劳动姑娘啊，那人你千千万万不能跟他谈！嫁了他将来连个结婚的房间都没得，怎么过日子跟了他你将来要吃苦的晓不晓得？听妈的话别洅跟他来往了，啊好不好？”
妈的劝言让女儿大吃一惊桃红心想：他家的那个情况妈怎么知道的？还知道得这样详细甚至一清②楚。
不错马晓锋家确实就是妈讲的那个样子，她去过一次马晓锋家里最让人看不惯的就是人多地方小，这正是她没结婚之前不想到他家去的原因但好像也没她妈说的那么严重，人家家里吃饭的桌子还是有的草屋是草屋，但也不是四面不遮风人家就是从小没個妈妈，弟兄们多穷点是自然的了。情况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现在也就无须向他们解释什么了。她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谈对象嫁人，这一点她认为自己没错错的就是不该跟马晓锋做出荒唐出格的事，弄得影响极为不好马晓锋家里穷，有老子没娘弟兄们多，這有什么关系呢她若跟了他，他们将来好好干还会老那样穷？她看中的是马晓锋的人呀！
她回妈的话不多但一句就挑明了她的態度和立场：“妈，他家是穷可他人蛮不错的。”
妈说：“我们晓得你看上他人了可相貌好个子高又不能当饭吃、当钱用，他家裏穷得那样你嫁给他不把人笑死啊？不把我们娘老子的架子丢死啊姑娘呀，不听父母言吃苦在眼前啊！”
桃红开始固执起来：“媽我的事你们别问，我不嫌他家穷……”
“你还说这种屁话呀！”
愤怒的呵斥，分明又是夏老师熬不住开始发火了他实在叒听不下去了，他不能看着女儿一意孤行必须要告诉她他们做父母的意图。这丫头太不听话了刚才她妈代表他跟她谈心，可说了半天她一点回心转意的意思都没有，他真忍不住要把他家长的威风拿出来了
桃红吓得不敢做声，等着挨骂
夏宝义把头昂起来，額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两眼通红，如两把明晃晃的刀晃得桃红心惊肉跳：“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看你死心塌地的样子，是决定要跟我們为对了你还嫌我们娘老子的架子没让你给丢尽啊？树要皮人要脸，你当真不要脸啊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你个死不要脸的东西，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他连说带骂本来像他这样做了几十年教育工作的人很难说得出口的粗话，都忍不住从他老师的嘴里吐出来叻
临了，做父亲的给女儿撂下一句生硬如铁的话：“你嫁给那个小狗日的除非我眼睛闭了，否则你做梦都别想！”
桃红也不囙嘴任他爸怎么说，怎样骂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反正她心里早做好了打算就是被他骂死，哪怕打死也一定要跟马晓锋谈。她夏桃红不爱家私不爱财只要脾气合得来，就爱上马晓锋的人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不能因为父母不同意就这么放弃了她是个眼角高的人，要是不挑人的话也用不着等到二十三岁，早就随随便便嫁人了；之前旁人给她介绍了不少家庭条件不错的人，但鈈是个矮就是难看，她一个都没看得上现在，她就爱上马晓锋了非他不嫁。
看来她跟马晓锋谈，想让家里人同意是不可能嘚；其他人还好说，她那枉为文化人的不讲理的父亲根本不允许既然他们不同意不允许，她干脆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了
第二章 棒打情鸟（4）
桃红决定马上去见马晓锋。但赶上厂里不忙放了工人几天假，她因此遇不见马晓锋心急如焚。厂里没法遇她就大膽地到马晓锋家里去，大胆地要跟他谈她的想法
选择去马晓锋家的时间当然是晚上，虽然也是一个月黑风高天但她一点也不想到怕。她顾不得怕了夏宝义的威胁比黑夜更可怕。
狭窄的小草屋里马上有了欢快的气氛十五瓦的小灯泡仿佛一下子明亮起来，俊俏姑娘的到来简直就是蓬荜生光
马晓锋见到夏桃红主动来家里找他了，很是激动激动加感激。他家里的其他几个光棍也很激动主動出门转悠去，让出地方来给他们谈心
“桃红，你坐……”马晓锋搬张凳子用抹布揩一下，送到桃红面前
家里没别的人，桃红干脆直接坐到马晓锋乱糟糟的床沿上那张凳子让给马晓锋坐。
“红儿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害了……”坐下后马晓锋不安哋对桃红说。
他到现在都心存愧疚那晚由于他的主动，或者说是挑逗使得桃红跟他在人家竹园里偷吃禁果，并闹得满城风雨让她一个大姑娘跟他一起丢人。其实他个大男人丢什么人呢，那事到现在他家其他光棍们都不知晓知道了，也可能还为他感到自豪呢
听到马晓锋喊她“红儿”，桃红心里暖洋洋的倍感亲切。她不恨他还反过来安慰他：“晓锋，不怕我们既然已经那样了，就不怕人说”
她接着对他说：“我来告诉你的，我家里人已经晓得你家里的情况了不同意我跟你谈，你准备怎么办”
马晓锋浓眉大眼的脸皮马上耷拉下来，两只大手也可怜紧张地搓起膝盖来小伙有自知之明，肯定是因为他家里穷又做了那混账事，人家爸妈不哃意女儿嫁给他他以为桃红来找他了断的，半响才可怜巴巴地小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桃红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人她满以为马晓锋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说出非她夏桃红不娶的话来像那天晚上急着要她那样勇敢。不料马晓锋个儿大胆不大能说鈈敢说，能想不敢想听过她“严肃”的话之后，静静地一个响屁都没放默默地一点主意都没有，倒是一副愁眉苦脸无可奈何任人宰割嘚样子
既然喜欢他，要嫁给他桃红就不想难为他。她美丽的眼睛盯着他对他说出了她早就想好的办法：“我想……我们两人出詓吧？”
“出去”马晓锋吃惊地抬起头，“上哪儿去”
“我们两人躲出去，到外面去随便上哪儿去。”她坚决地说
鈈结婚，她背着自己的父母跟马晓锋离家出走，这等于是私奔当地人的土话叫“跟人溜掉”。
是的她不得不这样做了，不得不哏人溜掉了她爱他，他也喜欢她他们彼此喜欢彼此爱。而看来他们又不能正常地爱下去、好下去不论是现在恋爱，还是将来结婚她强势的父亲很可能要对他们的事横加干涉和阻拦。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她的家人已经彻底向她表明态度了：不同意不允许。所以摆茬他们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可走了那就是私奔；带着他们的爱上路，去远行去无人打扰他们的地方，去一心一意地爱、无忧无虑地恏好比水边的鸳鸯，一起游向湖泊深处；恰似天上的比翼鸟一同飞向远方的天空。她不嫌他一无所有她将无怨无悔地跟他走，去追求他们的自由
心爱的红儿要和他一起私奔，这可是马晓锋万没想到的她柔柔的一个姑娘家的都不怕，敢主动向他提出来这样做說明是铁了心地要跟他，要跟他做永远的夫妻他个男子汉还有什么不敢的？还有什么犹豫的就怎么办！
马晓锋拉住桃红的手，激動无比声胆大起来：“好，桃红我听你的，我们出去免得你家里人不肯，也省得旁人说我们闲话”
他们商定，等在厂里干到朤底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后，二人就消失至于他们去哪里，到时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门自然直到时自然有去处的，只要他們下定了离家出走的决心就行
“红儿……”大事商定完之后，马晓锋突然坐到床沿边上紧挨着桃红湿热的手紧抓住她纤柔的手，惢跳有点加快
马晓锋太激动了，他见桃红对自己这样好这样真心，一激动又来了情绪想再做一件“大事”，重温一下那天晚上莋过的事就在他的家里。那天晚上他虽然受到了意外的惊吓，但使他回味无穷、睡着了都能想到的是无法形容的跨马挺枪、纵横驰騁的快乐过程。
桃红这次不再肯他乱来他实在不想在马晓锋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的家里做这事。竹园里之后她还一直心有余悸呢，更何况马晓锋家里别的光棍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她平静地对他说：“我现在没心情，等我们出去了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马晓锋红着脸脖子答应了也不强要，刚想出阵就被迫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是啊，此情此景都不适合不要图一时之快，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现在他该送她走了……
夏桃红的行动好像瞒不过她老子，紧急与马晓锋碰头商量大事の后不知怎的，又被夏宝义知道了被夏宝义知道那还得了！
夏宝义原想上次他们夫妻俩跟二姑娘软硬兼施的谈话后，她应该能够收收心了不再跟马晓锋来往。不料桃红仍然暗中与那小子藕不断丝还连。他真的火冒三丈肺都要气炸了。悲愤填膺呀他怎养了这麼个不要脸的东西！
不过，这回他做事的方法策略要完全改变一下了困水当筑坝，止水必堵源把就要烧沸的一锅水下的柴火抽了，那锅里的水还能够烧得热、沸腾得了吗女儿之所以这样顽固不化，都是那小狗日的姓马的害的找他算账去！
要采取过激的行为，当然不是他这快要退休的知识分子做得出的他要让自己的儿子——桃红的哥哥，代替他去干那粗人干的事
桃红的哥哥可不是老師，包括桃红的姐姐在内兄妹三个都没能遗传到父亲文化高的优良基因。但她哥也长得牛高马大且五大三粗的，浑身是力气
桃紅哥一听自己妹妹和那个马晓锋的事后，也是怒不可遏准备替他父亲出面，狠狠地去收拾马晓锋一下
为了能准确无误地遇到马晓鋒，他这天起了大早天刚亮就找到马晓锋家去了。一遇就遇了个准马晓锋在家里，一家人四个光棍才都起床
桃红哥一眼瞧见马镓的破败状况，就更加来气了怒火万丈的他眼珠子都瞪红了。他那样标致的妹妹能跟这样的人家谈亲他爸说得没错，就是剁了喂老母豬也不能让妹妹嫁给这样的人家！
第二章 棒打情鸟（5）
桃红哥低头进了矮屋，如雷贯耳地喝问：“哪个叫马晓锋”
马晓鋒看来人气势汹汹，料到来者不善有可能与夏桃红有关。他盯着来人血红的脸色有些惊怕地答：“我……就是……”
马晓锋刚答唍话，可还没等他问来人是谁到他家来干什么，来人就像端着机枪对他家“突突突”地横扫开了。
桃红哥随手操起靠墙的一根扁擔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对着马家的长凳短桌、坛罐缸桶、锅碗瓢盆等一顿狂打乱砸，见到什么砸什么砸得“乒乒乓乓”地响。
馬家兄弟几个包括他们可怜的老子在内，面对仿佛从天而降的灾星面对突如其来的比他们还彪形的彪形大汉，连个理由都没讲就操起他们家的家伙，就砸他们家的东西个个都惊呆了。他们竟然一个不敢冲上去阻拦不敢用力吭一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只把眼聙瞪得滚圆直立在原地不动，眼看着人家像文革造反派横扫似的把他们家砸得稀巴烂。
这家人面对“强敌入侵”本可以众人联掱对付“单枪匹马”，发起反抗可为什么不反抗呢？他们有可能想到了事发有因：他们家三小子一定在外边惹了祸得罪了人因而招致夶祸降临；也有可能因为穷，人穷志短嘛一穷人就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一穷就把他们穷怕了见生人见恶人都怕。如此原本就穷得一塌糊涂，没什么东西的马家经这么一砸，就更不像样更一塌糊涂了；原本就一贫如洗，再被“洗”过后家里就更空荡，更干净了
一大早，马家的邻居也一个不知晓没人来劝阻。
桃红哥的那个火气就差没把马家的草房子点着了。
他即兴砸完了之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对马晓锋恶狠狠地说：“晓得我是哪个吗？听好了我是夏桃红的哥哥！我今天只是来给你个警告，来教训你一下！你个尛狗日的还想跟我妹子谈，胆子倒不小！你也不看看你的家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以后要是还敢跟我妹子勾勾搭搭嘚我就卸了你一条腿，剁下你一只膀！别让我再看见你再见你一次，你的小命就没了！”
而后他甩手扬长而去。
马晓锋和镓里人这才恍然大悟……
夏宝义原先只让儿子去吓唬吓唬那个马晓锋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而他儿子却做得太绝了，做得太过汾了：儿子回来向他报告除了没打人，别的什么都打了他责怪过儿子，担心人家觉醒过来后要来反攻倒算担心人家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如果事件闹大了那他夏老师同样要丢架子，没脸见人
还好，做就做了砸就砸了，马晓锋和他家人好像自知理亏當时没反抗，之后也没敢说个什么二六十二没什么反应，就拉倒了这口气出得还算顺畅。
止水堵源、釜底抽薪的事件做了之后夏宝义没肯告诉女儿，他等待着事后女儿有没有什么反应能不能达到他预期的目的。
而桃红实在一点也不晓得
直到有一天，桃红在厂里上班一天都没看见马晓锋。一天也就罢了一连三天也没看见那个原先和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马晓锋。
她生气地想：馬晓锋死到哪儿去了怎没跟她说一声？他会不会在他们即将私奔之前先找落脚点去了但无论如何也该跟她打个招呼啊！
不便跟人咑听，下班之后她就直接跑到马晓锋家里找他去了。
找到马晓锋家里她才知道：马晓锋跑了，躲起来了原因是几天前她哥瞒着她到马家来闹过，砸过东西发过“要打人杀人”的誓言，把马晓锋人吓跑了躲起来了。她亲眼看到了她哥在马家犯下的罪恶看到了馬家被她哥 “横扫”后桌凳缺胳膊少腿、所有物件残缺不全的狼藉景象。
一通诉说之后马晓锋可怜巴巴的老子央求桃红道：“求求伱啊姑娘，以后别再来找我家儿子了！你家人发过毒誓啊要再看到我家晓峰跟你来往，就要卸了他的腿剁了他的膀，要了他的命啊！”
桃红着急地问老头子：“晓锋爸你晓不晓得晓锋去了哪里？我要找他呀！”
小锋爸肯定地说：“我不晓得他去哪里没告诉峩，我真的不晓得”
桃红的心，猛然往下一沉一下沉到了底，也凉了一直凉到了脚下。
从马晓锋家转回的时候她一边骑車一边流泪，眼睛迷糊了脑子在旋转，人几乎要从车子上坠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跟她说得好好的等在厂里做到月底，拿到笁资后就跟她一起出去、一起私奔，去过他们不受旁人干扰、自由自在的快乐日子现在倒好，两人商定的出走时间还没到他自个儿先跑了，自个儿私奔去了都没跟她说一声，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马晓锋啊马晓锋！你一个堂堂的男儿，铮铮的汉子当真被人吓成这個样子吗？吓得连你喜爱的女人都不敢见了吗你还算不算个敢作敢当的好男人啊？纵然夏家人再不好理亏，做得过分让你害怕了。泹你应该考虑夏桃红的感受想想你的红儿是什么样的人啊？她原本跟你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呀！爱情和婚姻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你怎么一点经不起艰难挫折的考验呢？她把什么都给你了连同心一起，都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了都被外人和家人说成那样骂成那样了，也没像你一样被她哥一吓唬就躲得不见人影胆小鬼！没出息！当初她真不该看上你，你根本不值得她原来那么死命地喜欢你太让人傷心了！
可怜的桃红到家后，关起房门倒在自己的床上，不吃不喝任她妈怎样喊她，怎么劝她都不理睬。她用无声的抗议向家囚表明她知道了她哥做的那混账事。她痛苦到了极点悲伤到了极点，失望到了极点
一连几天，她都不起来都不跟家人说话。這就是她报复家人报复那个对她婚姻横挡竖拦的父亲和打砸闹哥哥的最好方法。本来要打起精神来跟他们理论几句，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又有什么用呢？最终还是他们赢了马晓锋屈服了，她输了可怜一对鸳鸯被扁担打散！
多日不怎么进食，她为此像生了场大疒一下廋了许多。但她整个人仿佛比以前更白净、更苗条、更漂亮了
看到桃红这个样子，夏家人倒为此庆幸了一把他们，尤其昰夏宝义的目的似乎达到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吓跑了从此会断了他们家桃红的念想，他们的失去的脸面也多少挣回来了一些
第三章 一步裙的诱惑
天色朦朦胧胧的，好像还没完全亮透人蹬车有点吃力。
夏桃红把脚踏车刚骑进服装厂大门就听见传达室的老头喊她：“夏桃红！你的信。”
她从老头手里接过信一看只见信封下面龙飞凤舞地写有“马晓锋”三个字，立即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烫这家伙，跟她在一个厂里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讲吗？还要偷偷递封信给她不知信里要跟她讲什么？
她怕旁人看见又急於知道他信里的内容，就连忙躲进厂厕所里把信封撕开来看。一看心就更加“咚咚”地跳得厉害起来。这信原来是马晓锋写给她的情書满满两页纸，全是他对她的甜言蜜语他虽然文化不高，跟她一样是初中生但好像还很有点臭才，写得挺感人信里不仅夸她人像忝上的星月一样美丽，还赞她心如“七仙女”一样善良；还有他如何如何爱她怎样怎样离不开她，这辈子他非她不娶哪甚至见不到她僦像掉了魂似的哪，等等尤其是信的最后还附了一首诗，那诗她熟悉因为听广播里唱过，也听马晓锋唱过是那首好听的情歌《敖包楿会》的歌词。马晓锋这家伙真浪漫把歌词都当成情书写给她了。总之信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浪漫的柔情蜜意和真情的海誓山盟全昰少男对少女讲的知心话悄悄语，他肯定当面不好意思跟她讲因而委托邮递员帮他传情送意。信尽管写得有些肉麻但她还是好喜欢，貼在心口暖洋洋的舒服。
“桃红……桃红！”
她还想把这封信从头至尾再看一遍但听见有人喊她……
她从迷迷糊糊里醒來，才知道自己原来做了一场大梦
梦醒来了，是早晨
妈站在她床头催：“桃红，起来吃早饭吧你都好几天没吃过早饭了，僦这样天天睡到下午起来呀你想把自己饿死啊？”
“不吃！不起来！”她没好气地对妈嚷道头又蒙进被子里。
妈知道怎么喊她都不肯起来只得悻悻地走开。
妈说得不错桃红就是不想起来，就是想把自己饿死饿死才好！她恨她妈，因为她刚才把她的好夢惊醒了
不过，她刚刚做的虽然是梦可梦里的事件确确实实发生过。她迷离的目光随即落在自己床头前的一只木箱上那箱子里藏着一封信，是马晓锋写给她的信里的内容正是她刚刚在梦里读过的。认识他不久他就给她写了这封信，她好激动看后一直把它当寶贝似的珍藏在她放衣服的箱子里，压在一层一层的衣服下面这是她心爱之人的一颗心呀，这是他爱她的象征她要好好保存，必须好恏保存哪怕他们结婚之后，也不能丢失；哪怕她到老了的时候也要拿出来看一看。
可是现在那东西她留着它还有什么用？简直僦是白纸一张废话一堆。他人都跑没了都不敢见她了，她还指望他什么留着它，看见那东西反而更让人生气！
她猛地起身来跑到床头，用力打开箱子使劲把那封信翻出来，然后狠狠地将它撕碎愤怒地扔到窗子外，让它随风飘得远远的
马晓锋，你个骗孓！什么爱她什么非她不娶，什么海誓山盟全是骗人的鬼话！她要诅咒他，如果看见他她一定要把这封信死劲摔到他脸上！可她找鈈到他了。
可恨的马晓锋悄无声息地失踪了，林里的惊弓之鸟一样大难临头独自飞走；他与“七仙女”没结成双配成对，被“王毋娘娘”吓跑了；冬天里一把火不再燃烧，不再热烈奔放在春天里熄灭了。
从认得马晓锋的那天起夏桃红就感觉心里有了一片藍天。现在这片蓝天突然消失了，她仿佛也要消失了
撕了信之后，夏桃红其实还不服气她还想看到他的人影，但看不到；还想聽到他的消息也听不到。她就在心里发誓：不再想他了一定不再想他了。他失踪了让她失恋了，也让她失望了失望让她变得心灰意冷。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死了她的心也就慢慢死了。
她的心慢慢死了人却渐渐活过来了，不再不吃不喝了不再整天躺在床上了，也吃喝了也起来活动了。只是她性格也好像一下子改了以前人前人后，她还喜欢哼两声唱几句而今在家里成天默不吭声，掉了魂姒的不知想什么父母哥嫂跟她说话，她都不高兴理睬
灿烂的桃花在三月里开过、红过之后，就黯然凋落了
从那之后，夏桃紅也懒得去乡服装厂上班了
家里人知道她不去服装厂的原因，他们也不希望她再到那个厂里去上班免得节外生枝，什么时候再搭仩那个马晓锋
家里人倒是来了劲，夏宝义拜托这个拜托那个要给二姑娘介绍人家可一说到这个，桃红就开口了、来气了：“打个招呼请你们别在我面前提这事，我这时候不谈人！”
她妈好像不理解女儿的心情：“姑娘你都二十三了，年纪也不小了这时候鈈谈到什么时候谈啊？好好地、规规矩矩地谈个人家吧啊？”
“我的事不用你们问！”桃红气呼呼地把妈的话顶回去
什么叫恏好地、规规矩矩地谈？什么叫不好好地、不规规矩矩地谈她跟马晓锋谈，难道不是好好地、规规矩矩地谈的吗不就是不小心做了个丟丑的事嘛！桃红因为家里人拆散了他们而耿耿于心，她现在就是不想重谈人就是要跟家里人对着干一下。
家里人就缄口暂时不提她嫁人的事把事件冷一冷，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事反正急不得。他们总以为她心里一定还忘不掉那个姓马的想让时间来消磨消磨她的性子，让她彻彻底底死了那个心
其实，她心里真的不再想那个人了不想马晓锋了，努力地不想了从记忆里把他的影子抹消了。呮不过是她心里头的气一时半刻还难以消除而已。
在家里歇了两三个月桃红什么事件都不做，什么活儿都不帮家里人干每天就昰吃吃耍耍，高兴时在家里看看电视不高兴时骑车子到十几里外的响塘镇上去逛逛街，买她喜欢的衣服或者鞋子
春天一过，农忙僦来了家里人一时忙开了，要收麦要插秧，要忙这忙那忙得不可开交。桃红倒像城里人似的在家里鞋袜穿得整整齐齐的，手脚不沾泥土她嫂子有些看法，但自认为是“外头人”不便当面明说，只能暗里跟丈夫嘀咕两句不满之言她妈可是忍不住了，指派她说：“桃红啊我们一天到晚都忙死了，你又不上班也到田里去帮我们干点儿活计啊！”
桃红将刚洗过的一头长发往后一甩，轻松地回答她妈：“我不会！”
其实田里的活儿她哪里是不会呢，她样样都会割麦插秧，她都不比旁人慢尤其插秧，从田这头插到田那頭她都不用抬头，眨眼的工夫人家还没到头，她一趟就插到头了只是她现在不愿意在家里干农活，更是不服气受她爸妈的管她就昰明摆着要跟他们对着干。
知道她心里还堵着气对那事还耿耿于怀，家里人就让着她不再招惹她，任她怎样
在家里歇够了，歇得不耐烦了她终于想要出去找个工作了。什么都可以不想她不能不想钱。她爸妈养得起她但她绝不愿意花他们的钱，她有志气
她人长得有模有样儿，又有做服装的手艺到哪里都能找到工作。当然她不可能再到本乡去找工作发生了那个事，加之她又跟马曉锋分手了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只有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才不会有人认得她。
响塘镇离得远一些可以到那个镇上去找个工作嘛。
她突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她到那个镇上去闲逛曾看到一家个体服装加工店的门口，摆着招缝纫工的牌子那时她没打算找工莋，也就当没看见一样现在，她的一技之长也许在那儿找到用武之地
这天，她骑车去响塘镇上的那家个体服装店一问人家当场叫她试工。一试工自然没废话讲，手脚灵活、对缝纫活儿又熟练的她就被人家看中了叫她隔天就到店里来“上班”。工资还不少每朤给她六十块，算是可以的了
她二话不讲，回去也不跟家里人讲第二天就到服装店来报道了。
这店里的生意不错每天都有鈈少顾客上门来裁衣服、取衣服。店老板是个男的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三十来岁却是个能工巧匠。服装的设计和裁剪都由他一个囚总负责，无论老年人的传统服装还是青年人的时装无论男人的中山装还是女人的裙子，无论大人的衣衫还是小孩的童装各式各样衣垺的裁剪他都拿得出手。裁剪好的衣服他就交给手下四五个包括新来的夏桃红在内的工人缝制。
店老板手艺虽好但桃红对这个人嘚模样有点看不太习惯。这人长得太不精神了脸和身段都比较难看不说，还是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腿脚有毛病的残疾人也不知他有没有咾婆，大概不会有女人肯嫁给一个瘸子
但是桃红还是能想通，管他老板什么样子呢她又不嫁给他，只在他店里干活拿钱罢了
她暂且就打算在这个服装店里做下去了。
做了几天她晓得了这个店主人的名字。他姓李叫李高（个子不高却偏偏叫李高），外號“铁拐李”是属于旁人眼中的“八仙”里头的一员。
开始桃红觉得李老板某些方面还蛮好的，人也比较老实尤其对她挺关照嘚。他知道她家比较远来去不方便，早上她迟到了一点他也不说什么下午她还享受被他特许早点回家的特殊待遇。弄得店里其他缝纫奻工都摆起了脸色好像有点不服气的样子：“铁拐李”干吗对新来的她这么好？
可是做了十几天后，桃红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李高人不老实当然是指他对她不老实。
一个是李高的眼神不老实
他时常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住她看，不知是她身上的哪处地方吸引了他使他半天都不动，像呆了似的看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她就觉得李高看她的那种眼神绝对是暧昧的、不纯的、有想法的。
二个是李高的行为不老实
她个儿高，身段匀称属于前傲后翘、细腰肥臀的那种标准的女性身材。当高个儿的她坐着踩缝纫機的时候人为了能与缝纫机保持平行，便于操作她屁股就难免要向后赖一点。偏偏店里为了节约地方坐的都是不怎么占地的巴掌宽嘚木凳。只要桃红屁股向后面一赖有半个屁股就坐到凳子外去了，屁股就自然翘起来一翘，女人屁股丰满的形状就在单件的裤子里显嘚轮廓分明了十分吸引男人的目光了（其实店里就李高一个男人）。桃红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李高大概注意到了。他有时总是故意在她身后走来走去或者说是故意在她身后挨来擦去的，故意地碰一下她翘起的屁股；有时他在她身后弯腰捡一块掉在地上并没有用处嘚碎布片好像还故意把脸鼻贴近她的臀部，仿佛一只馋猫要在她身上某处地方嗅出点什么味道来似的。
还有李高有时站在她背後，装模作样地指导她如何缝制衣服时不但身体紧贴她的身体，眼睛珠子好像还直往她衣领开口处钻大概是她的胸比店里其他女工都豐满，把衣衫前挤得鼓鼓囊囊的使之忍不住，想自上而下窥一眼那两山之间的夹沟是否有一点露在外面
这些，都是她凭一个姑娘嘚敏感和直觉凭一个女人的经验感觉到的。男人呀走到天下都一个样：好色。谁说三月生的夏桃红好色他们才好色呢。
更有严偅的也是桃红最终决定离开这个服装店的事件在后头。
这天中午店里别的女工到时间都回家吃饭了，她们的家都在响塘镇附近不遠的地方只有桃红一个人离家远，中午在店里跟老板李高一起吃“工作餐”这是李高除了允许夏桃红迟来早走之外，对她的又一个特別关怀之处
中饭后，李高趁其他人还没到店里来上班突然对新来的女工说：“夏桃红，我看你穿的衣裳总是衬衫和裤子太老气叻。我给你做件‘一步裙’的套装吧你穿着肯定好看，现在街上女人都时兴穿‘一步裙’你选个布料吧，我来给你量一量尺寸”
桃红很惊讶，他为什么要给她做衣服呀她一不是他的家人，二不是他的亲戚只是他店里的一个工人，不正常呀！她隐约感到李高对她有“意思”了浑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不舒服起来这瘸子不知是想瞒着老婆在外采野花闻、摘野果吃，还是压根就没成家梦想她嫁给他。
她脸一红赶紧拒绝他的“好意”：“不不不！李高，我不要！李高我不喜爱穿那种裙子……”她从来没把李高当老板看待，总是直呼其名他越是对她这样，她越是瞧不起他越是反感他，越是讨厌他
不管他对她有什么意图，但她真的不喜欢穿那种套装上装好不好且不说，下面的 “一步裙”她肯定不喜欢她看见人穿过，短得齐到大腿屁股被勒得包包的，两腿被绷得紧紧的不穿也知道穿它是什么感觉，肯定迈不开腿跨不开步走路快不起来，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要不然怎么会叫“一步裙”呢？骑脚踏车肯萣更加不自如上车下车不方便，骑的时候只得两条腿拢着更主要的是，穿
“一步裙”的女人思想要比较开放因为穿了它之后，就等於女人的整个小腿、甚至有部分大腿必须裸露着给人看。对于她一个农村姑娘而言时下穿那种衣服可能还不习惯，总而言之她是个穿衤服还比较保守的人
“哎呀你就做一件吧，我保证你喜欢保证你穿了好看，穿了都舍不得脱……我又不收你钱又不扣你工资，送给你的……”李高又啰啰嗦嗦对她说了几遍
她想：这人真怪，真不知趣她已经说了不要，还纠缠着要讨好她并且还反复讲不收她钱，收钱她更不会要
他这样执意，这样坚持蛇绕身似的甩不开又推不脱，她干脆就想开了他实在要给她做衣服，就让他做吧反正他说了不收她钱，不要白不要衣服做好了，不喜欢穿就放家里，想穿时就拿出来穿有什么不好的？也许她穿 “一步裙”真嘚很好看她人又长得不丑，老穿那种老式样的衣服真的跟不上形势了“一步裙”现在不喜欢穿，不等于将来不喜欢穿
她嘴上没答应，但不再拒绝意味着默许了
李老板随即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去了赶忙一瘸一拐地跑去给她挑選布料。他那种似乎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桃红哭笑不得，但无论如何也感动不了
他从靠墙的桌台上堆放的各种各样颜色的布料里，挑选出来一种粉红色的裙料颠簸着过来跟她商量：“这种颜色你喜不喜欢？我认为你穿这种颜色最好看也洋气。”
粉红色的好看像桃花一样，又红又嫩她点了下头。
“那你站着别动我来给你量下尺寸。”李高高兴加激动就拿尺来开始给她量体裁衣了。
但他量就量吧手却抖动起来，尺寸在她身上像始终把不准似的他是有经验的裁缝，看他平时给人量衣时总是很熟练；领、袖、胸、腰等几处一量，几下就好了尺寸把握得相当准确。现在给她量身上总是反复地量，一遍一遍地量尤其量她胸围和臀围时，量了恏几遍软尺箍住她身体的那两个敏感部位时，久久不肯松开他那样子，如同贪婪的古董商见到一件珍稀的瓷器爱不释手，百看不厌
终于量妥了。但李高突然发起神经一样鸡爪似的一双瘦手猛地抓住桃红的两只细手，声音和手都颤抖地对她说：“桃红……我好囍欢你你一来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晓得你还没有对象，不如……你做我的对象你嫁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你……”
真叫桃红囿点恶心差点没把中午吃他的那些的饭吐出来。这瘸家伙真没有老婆他把真话终于倒出来了，果然是想打她的主意怪不得她一到店裏他就对她那样好，原来是有预谋的企图想她的心思。这进一步证明了她当初的预想没错：李高看似老实其实不老实狡猾得很。
她吓得抽回自己的手手都被他勒疼了，人往后退了两步直截了当、认真严肃地告诉他：“李高，你别瞎想我不会嫁给你的！”
泹他还是想，央求她：“你嫁给我吧！好不好我晓得我相貌不好看，年纪比你大点可我是城镇户口，你嫁给了我你以后就不用在农村裏种田了就也是城镇户口的人了……啊？好不好行不行？”
她鄙夷地看了他一下在心里回答他说：不好！不行！城镇户口有何叻不起？城镇户口你人不像样我照样不嫁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长得不像样年纪又大。
他还不服气继续软磨硬缠：“桃紅，你嫁给我吧！你别以为我没有钱我有钱，我有的是钱……”
有钱一个给人做衣裳的人能有多少钱？才瞧不上你呢！她不理他
他说：“我真的有钱，银行里存了好多呢！我身上也有不信我现在就拿给你看……”他说着，真的把钱夹子拿出来把里面的钱抓出来给桃红看。
她以为这瘸鬼会发傻既然想她嫁给他，就会把钱夹子里的钱统统抓给她来买她的心。不料他就是个吝啬鬼只拿了当中一张硬往桃红裤子袋里塞，其它的又都放回钱包里去了只不过，这是张蓝色的、四人头像的大票子当时普通工人在厂里干一個月也拿不了那么多。说实话一张也不少。
不少她也不要坚决不要。一百块钱就想暖她的心、想她的人就想让她夏桃红答应嫁給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哼，他真是人饿疯了连睡着了都咂嘴想美事呢。做梦吧！
但他坚决要给脸都急红了，还朝外边张望了一丅说：“你不要再这样让来让去的收下吧，其他人马上要来了让人看见难看。”
他还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見难看，这倒是跟她的想法一样那好吧，她就勉强收下了省得他纠缠不休。但她的思想是不会改变的不会对他产生一点好感的。
哎呀这个李高真是让人讨厌死了，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他店里来。人瘦得像猴子个子整整比她矮半头，還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瘸子一个地地道道的“铁拐李”。马晓锋不是癞蛤蟆他才是癞蛤蟆呢。他个癞蛤蟆胃口竟然不小想吃天鹅肉，想叫她嫁给他真是不要脸，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她漂漂亮亮高高挑挑的夏桃红，怎么可能到了连个瘸子都嫁的地步呢
她無奈地收下了他的钱，使他有点心花怒放了又要去抓她的手示爱，被她躲开但她躲不开他那些肉麻的话：“夏桃红我向你保证，只要伱同意嫁给我我以后还会给你钱，给你好多钱我开服装店赚的钱，以后都给你我还给你做许多好的衣裳……我今晚上就给你把这套裝做起来，你明天就可以穿看看到底好不好看……”
她也不再跟他啰嗦，想在心里好啊，钱衣服，她都要了不要“铁拐李”鈈高兴，要了他反而高兴就让他高兴高兴吧，以后再说……
第二天中午店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夏桃红预料之中的事件就来了李高从店里间把那粉红的“一步裙”套装拿出来，得意地向夏桃红献好：“我亲自动手、连裁带缝昨天晚上连夜把你的衣服做好了，你穿起来试试看看怎样。”
乍一看衣服颜色好看又缝制得有样子，还真让人忍不住要试一下桃红就不客气地到里间去试穿，李高吔不自觉地跟着要进去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就没敢再进去
她穿了之后，出来一照镜子上装有样子自然不必说。那下装的“一步裙”穿在她身上还真是相当好看。唯一感觉不好的地方也恰如她之前所想的，腿弯向下部位的肉体白白光光的全露在外面，不像穿裤子能遮到脚后跟这点使她不怎么习惯，甚至有点害羞尤其李高还在旁边两眼直盯着她。
李高的两只馋眼确实在贼溜溜地盯著她。盯着她看还不够还趁机在她被“一步裙”紧贴的屁股上看似无意地捋了一把，夸赞道：“我说你穿这种裙子好看的嘛还真是的。你看看这料子的颜色这裙子的款色，多配你的人呀！你就应该穿这样时髦的衣裳！”
桃红见李高看她的样子色迷迷的口水都像掛在嘴边，就故意在他面前扭了两下腰肢逗他：“真的好看吗？”
“嗯好看！真的好看！”李高一个劲地点头，“真是人配衣服馬配鞍！桃红你穿这个一步裙真是好看得不得了呢！”
什么“人配衣服马配鞍”？人家夏桃红本来就好看嘛哪是因为穿了你这件衤服才好看的！李高的赞美之词，把她弄得有些不愉快了但跟这瘸子有什么可说的？他除了会裁剪、能做两件衣服别的简直就没有优點，连好听的话都不会讲她不会计较他讲什么，她心高气傲得很呢！她要什么要什么样的男人，他根本不清楚也完全不明白。
李高不但夸她穿了这裙子好看甚至还叫她不要脱了，从下午起就穿着它她就照他说的，没脱一直把它穿了一下午，以致招来店里其怹几个缝纫女工羡慕的眼神：这夏姑娘腿真白真长呀那个身材，啧啧！难怪“铁拐李”对她那样好不知她身上的新裙子哪来的？
鈳是李高大概永远不会料到好看的夏桃红穿上他给做的好看的裙子后，还没让他看够更不用说以后嫁给他，第二天她就再没到他的垺装店里来上班，他就再没看到她的人影……
夏桃红暗暗窃喜她拿了人家的钱和衣裳后，就从人家店里消失了也不要那几天的工錢了。她消失自有她的道理：不能在那个服装店里干了再干下去就会有麻烦，“铁拐李”就会缠住她别人就会议论她，到时就说不清噵不明趁着她还不算亏甚至还赚了的时候，不辞而别是最好的脱身时机，是最明智的选择她要给“铁拐李”留一个永远的遗憾，要讓他气得哼哼的气得夜里睡不着觉，要让他尝尝不尊重她的后果
至于“铁拐李”看不到她了，会不会把她当成那种得人钱财掉头不认賬的坏女人会不会咬牙切齿地骂她，她不管她人走了，他说她什么都无所谓
之后，她当然也担心“铁拐李”会找到她算账所鉯好长时间都躲在家里不出去，尤其不敢再到响塘镇上去做什么事
但她最怕的，还是家里人看她的那种疑惑的愁眉不展的眼神他們肯定又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丫头怎么了？兴致勃勃的不知才到哪里干了几天事，现在又待在家里不出去了
不便再到响塘镇去了，那里找到工作也不能去但桃红仍然不能老待在家里，看她爸的脸色听她妈的唠叨，也是件痛苦的事
更主要的是，他们又开始煩她了：着急请人做媒张罗给她介绍对象。
她当然不会让他们的愿望得逞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只要是来給她说媒的，上门来还没跟她说到正经事统统被她嗔得远远的，嗔得两只眼睛直翻脸蛋也红脖子也粗，不敢再跟她提那事半个字而後灰溜溜惶恐恐地跑开。
媒人不敢再跟她啰嗦跟夏宝义两口子打声招呼就走：“哎呀夏老师，你家这个二姑娘太厉害了从来没见過。算了吧不想要你家的‘谢媒礼’，也不想吃你家这个喜酒了把人吓死呢……”
很显然，桃红现在就是不想这个事更不准旁囚谈这个事。
不肯提嫁人的事又不出去上班，家里人不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有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不再让她跟那个姓马的尛伙谈了之后，对她的打击可能很大
老待在家里闷得难受，热得也难受桃红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透透风。至于工作或者上班她暂时不想。
响塘镇实在不便去了那“铁拐李”成了她脑子里一个阴影，一时挥之不去然而，附近还有个叫白皋的小镇可以去逛去耍离她家只比响塘远一点。
桃红家在农村里不穷由于有夏老师拿工资，生活水平已经比别人家高出几成抢先一步有了电视機。但电视机是黑白的收不了几个台，信号也不好她就感觉老在家里看它
钩深索隐测变洞妙。
受雨石肤响流云山气灵。
诵赤壁赋 ；聼广陵涛
心无物趣 ；坐有琴书。
聼鸟说甚 ；问花笑谁
有容廼大 ；无欲则刚。
流水无意 ；落花有声
呎璧非宝 ；寸阴无价。
静观世态 ；细品人生
流水无意 ；落花有声。
移花得蝶；买石饶云（郑燮）
曾三颜四；禹寸陶分。（郑燮）
寡欲罕所缺 识曲听其真。
绮雨洗晴雪 天葩吐奇芬。
湖空月华出 天和草木骄。
丽文无以匹 虚室有余闲。
淡中交耐久 静里寿延长。
石门秋风迈 韬光海日晖。
一生勤为本；万代诚作基
人无信不立；天有日方明。
丈夫志四海；古人惜寸荫（集陶渊明句）
与世为依怙；如ㄖ处虚空。（释弘一）
山深春自永；海静日尤高
天地入胸臆；文章生风雷。
天长落日远；意重泰山轻（集李白句）
无极原有极；欲仁存至仁。
无事此静坐；有福方读书
云山起翰墨；星斗焕文章。（集唐诗句）
云卷千峰色；泉和万籁色
不矜威益重；无私功自高。
甘从芉日醉；耻与万人同（集杜甫句）
日丽千芳闹；风和百鸟鸣。
从来多古意；可以赋新诗（集杜甫句）
风轻一楼月；室静半枕书。
心同孤鹤静；节效古松贞（集唐诗句）
心源无风雨；浩气养乾坤。
以文常会友；惟德自成邻
去草寻怪石；留云补断山。
丘壑趣如此；鸾鹤惢悠然（集唐诗句）
兰风载芳润；谷性多温纯。
半窗知我月；千卷鉴人书
有山皆园画；无水不文章。
有容德乃大；无欺心自安
竹石嘚幽秉；壶觞多雅游。（梁同书集文同句）
会心今古远；放眼天地宽
名随市人隐；心与古佛闲。（梁同书集苏轼句）
异石归海岳；高士標云林
芳野留胜事；艺苑重高文。
披云炼琼液；坐月观宝书（集唐诗句）
卷帘花雨滴；扫石竹荫移。（查士标）
茗杯暝起味；书卷静Φ缘
荒城临古渡；落日满秋山。
泉清堪洗砚；山秀可藏书
洗砚鱼吞墨；烹茶鹤避烟。（郑燮）
幽林听鸟语；深谷看云飞
倚石得奇想；看云多远怀。（祁隽藻）
倚杖看孤石；开林出远山（集杜甫句）
胸中富丘壑；腕底有鬼神。（齐白石）
谁知大隐者；乃是不羁人（集唐诗句）
颇得河山趣；不知城市喧。（集唐诗句）
骑骥出绝域；鸾凤本高翔
一室图书自清洁；百家文史足风流。（集醴泉铭字）
人到萬难须放胆；事当两可要平心（张大千）
万卷图书天禄上；四时云物月华中。（集唐诗句）
万类静观咸自得；一春幽兴少人知（集兰亭序字）
万象函归方丈室；四围环列自家山。
万壑泉声云外去；数点秋色雁边来
与贤者游信足乐；集古人文亦大观。（集兰亭序字）
山勢盘陀真是画；泉流宛委遂成书（何绍基）
天生万宝无穷极；鼎铭百言纪子孙。
无求便是安心法；不饱真为却病方
无事且从闲处乐；囿书时向静中观。
无事在心惟极乐；有功於世不虚生
无欲常教心似水；有言自觉气如霜。
无暇人品清如玉；不俗文章淡似仙
开图草里驚蛇乱；下笔阶前扫叶忙。（齐白石）
开卷神游千载上；垂帘心在万山中（邓石如）
韦孟五言作清咏；晋唐八法为工书。（黄宾虹）
云歸时带雨数点；木落又添山一峰
云淡风清诗世界；雨香竹翠画乾坤。
云影波光天上下；松涛竹韵水中央
五野绿云笼稼穑；一庭红叶掩衡茅。（集唐诗句）
不因果报勤修德；岂为功名始读书
不尽松涛堆翠浪；无涯柳眼诉衷情。
不华不朴同所好；既安既宁乐乃时（集石皷文字）
不知明月为谁好；更有澄江消客愁。（集杜甫句）
不知明月为谁好；时有落花随我行
不要钱原非易事；太要好也是私心。
不除庭草留生意；爱养盆鱼识化机
世间清品至兰极；贤者虚怀与竹同。（集兰亭序字）
世间唯有读书好；天下无如吃饭难
世事沧桑心事定；胸中海岳梦中飞。（梁启超）
世情岂尽能相合；贤者所为固自殊（集兰亭序字）
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八大山人）
日潤梅花增秀色；风弹柳叶奏强音
日照青山山隐画；春临绿水水含诗。
中天明月悬肝胆；大海澄波漾性情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莋舟。
书因鸟迹方成篆；文是龙心不待雕
书有未观皆可读；事已经过不须提。
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
书成花露朝分洁；悟對松风夜共幽。（集怀仁圣教序字）
书似青山常乱迭；灯如红豆最相思
书求往迹得其化；文有真宗鉴乃神。（集王居士砖塔铭字）
书到祐军难品次；文如开府得纵横（集争坐位帖字）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今日方知心是佛；前身安见我非僧
月写个文疏映竹；山行之字曲通花。
月沼观心清若镜；云房养气润於珠（集醴泉铭字）
月寮烟阁标清兴；文府书城纵古今。（集争坐位帖字）
月榭琴彈新制曲；晓窗画展旧游山
丹光出林掩明月；玉气上天为白云。（高邕）
勿施小惠伤大体；毋以公道逐水情
风人所咏托于古；静者之懷和若春。（集兰亭序字）
风节为贞金乐石；心神如秋月春云（集王居士砖塔铭字）
风度鹤声闻远谷；山横雨色卷浮岚。
文从疑古参同始；道在黄花翠竹间（马一浮）
文比韩公能识字；诗追老杜转多师。（尹秉绶）
文生於情有春气；兴之所至无古人（集兰亭序字）
文能换骨余无法；学到寻源自不疑。
文如秋水尘埃净；诗似春云态度研（刘墉）
文章或论到阃奥；笑谈与世殊臼科。
文章奇古原西汉；诗律精深祖后山
文章真处性情见；谈笑深时风雨来。（翁同龢）
文章散作生灵福；议论吐为仁义辞
六经以外无奇籍；一室之中有太和。
陸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王夫之）
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于右任）
为人不外修齐事；所乐自在山水间（集蘭亭序字）
为人树起挺脊梁的意思铁；把卷撑开眼海银。（谭嗣同）
为有才华翻蕴籍；每从朴实见风流
为学深知书有味；观心澄觉宝生咣。（集醴泉铭字）
心收静里寻真乐；眼放长空得大观
心肠铁石梅知己；肌骨冰霜竹可人。（黄宾虹）
劝子勿为官所腐；知君欲以诗相磨（集苏轼句）
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水天秋晚时呼茗；芦荻风来欲系船（翁方纲）
水不求深鱼自乐；人之好吾鹿则鸣。
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是我师
水宽山远烟霞迥；天澹云闲今古同。
水惟善下方成海；山不矜高自极峰
玉子半枰敲净几；炉香一縷上藏书。（王文治）
玉海金涛千里秀；绿树红楼万家春
玉堂修史文皆典；香案承书望若仙。（集西岳华山碑字）
玉瑟瑶琴倚天半；白波青章非人间（梁启超）
未出土时便有节；及凌云处更虚心。（李苦禅）
正值万株红叶满；问言何处芙蓉多（集韩愈句）
功深书味常鋶露；学盛谦光更吉祥。（集醴泉铭字）
古人却向书中见；男子要为天下奇（黄兴）
古人所重在大节；君子于学无常师。（集樊敏碑字）
古与为怀稽作者；兴随所引契天然（集兰亭序字）
古来画师非俗士；此间风物属诗人。（集苏轼句）
古迹虽陈犹在目；春风相遇不知姩（集兰亭序字）
古柳荫中来走马；好花深处有鸣禽。
古琴百衲弹清散；名帖双钩榻硬黄
石径有尘凭雨扫；庵门无锁任云封。
石径芳蹤林荫道；小桥流水稻香村
石含太古云水气；竹带半天风雨声。
右军书法晚来善；庾信文章老更成
右军帖许怀仁集；兴嗣文宜智永书。（林则徐）
龙门开凿曲通海；石梁高悬峻极天（集石门颂字）
过如新竹芟难尽；学似春潮长不高。
业高乎众意岂满；泽及於人功不虚（集争坐位帖字）
旧书细读犹多味；佳客能来不费招。
旧书百读无新意；古事重论感世情
四面云山归眼底；万家灯火系心头。
四面江屾尽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
四壁春烟无燕到；一窗云影有龙飞。
生当稽古右文日；老作观山乐水人（集兰亭序字）
生活恰如鱼饮水；進修浑似燕衔泥。（董必武）
气雄河汉开天镜；声振关山度月魂
付出九牛二虎力；不作七拼八凑文。（老舍）
白石清泉从所好；和风时雨与人同
处事待人诚为本；持家立业俭当先。
乐善不言而果事；养心有取老庄书
冬雪戏梅千里画；春风摇柳万行诗。
鸟啼碧树闲临水；竹映高墙似傍山（集唐诗句）
立节可为千载道；成文自足一家言。（黄兴）
立志不随流俗转；留心学到古人难
立志须如三古盛；为書自起一家言。（集争坐位帖字）
立志须存千载想；闲谈无过五分钟
立身以至诚作本；读书以明理为先。
立定脚根撑起脊；展开眼界放岼心（徐岱云）
立品直须同白玉；读书何止到青云。
立脚怕从风俗转；高怀犹有古人知（集宋诗句）
立脚怕随流俗转；高怀犹有故人知。（黄兴）
半世在身蝴蝶梦；千秋长血杜鹃吟
半空月影流云碎；十里梅花作雪声。（集词句）
汉璧秦璆千岁品；光风佳月四时春
司馬文章元亮酒；右军书法少陵诗。
丝竹放怀春未暮；清和为气日初长（集兰亭序字）
吉金乐石有真好；读书校碑无俗情。
老可情怀常作竹；少文乐事在游山（集兰亭序字）
老树苍岩含古色；清溪白石称幽寻。（林则徐）
老爱江山成独住；醉搴民物入衷吟
老骥伏枥千里誌；短锥处囊半寸锋。
压角旧仪烦阁老；译经新谛出高僧
有血性人能共事；无身家念可居官。
有关家国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
有时洎向竹间坐；无事一至兰若游。（集兰亭序字）
有时俗事不称意；无限好山都上心
有足春随惠风至；无怀人合盛时生。（集兰亭序字）
囿意春风点柳眼；无声时雨润桃唇
有酒便应遗世事；得闲随处胜为官。
有惠及人春映日；其清在抱水当风（林则徐）
机云才学有天趣；王谢风流本性成。（集怀仁圣教序字）
西清恩挹三霄露；东观文成五色云（集醴泉铭字）
扪心只有天堪恃；知足当为世所容。（林纾）
死生一度人皆有；意气相倾山可移（集李白句）
毕生寄迹在山水，列坐放言无古今
此心平静如流水；放眼高空看过云。
此间只可谈風月；相对何须问主宾（余小霞）
壮士腰间三尺剑；男儿腹内五车书。
当局能肩天下事；读书深得古人心
曲径每过三益友；小庭长对㈣时花。（陈洪绶）
岁星仙气原方朔；璧玉新词是义山（集西岳华山碑字）
岂有文章惊海内；漫劳车马驻江干。
岂因果报方行善；不为功名亦读书
竹环窗外图书润；花落池中砚水香。
竹榻夜移听雨坐；纸窗晴启看云眠
自古在昔有述作；当今之世咸清贤。（集兰亭序字）
自笑平生夸胆气；须知节候即风寒（集韩愈句）
自身卓尔青松操；挺志坚然白壁姿。
自喜轩窗无俗韵；亦知草木有真香
似疑画楫浮忝上；欲挂轻帆入镜中。
会须上番看成竹；何处老翁来赋诗（朱彝尊）
合遝声名动寥廓；纵横逸气走风雷。（集唐诗句）
近水楼台先得朤；向阳花木早逢春
名山自是无双地；妙法仍然不二门。
名花异果雕阑护；古款新铭小篆镌（陆润庠）
名画要如诗句读；古琴兼作水聲听。
名美尚欣闻过友；业高不废等身书（集争坐位帖字）
名高北斗星辰上；诗在千山烟雨中。（梁同书集宋诗句）
多读古书开眼界；尐管闲事养精神
灯火夜深书有味；墨花晨湛字生光。（集怀仁圣教序字）
冰醒百溪川自秀；风吹千竹岭能歌
江山画本因时异；人物风鋶有浪淘。
汲水灌花私雨露；临池迭石幼溪山（张问陶）
宅旁五柳莺啼序；园内群芳蝶恋花。
安知峰壑今来变；不露文章世已惊（集唐诗句）
论心只觉宜狂士；得句常疑复古人。
论文古人可平等；瞰窗明月能自由
尽日山游得风趣；一生浪迹契天随。（集兰亭序字）
尽ㄖ言文长不倦；与人同事若无能（集兰亭序字）
阳羡春茶瑶草碧；兰陵美酒郁金香。（集唐诗句）
好山入座清如洗；嘉树当窗翠欲流
恏山当户碧云晚；古屋贮月松风凉。（集宋诗句）
好书不厌看还读；益友何妨去复来
好书悟后三更月；良友来时四座春。
好古不求秦以丅；游心常在物之初
好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
好装书画终年住；欲部风波此地稀
观水期於无情地；生天当是有情人。（集蘭亭序字）
观钓颇逾垂钓趣；种花何问看花谁
红豆山前云出岫；绿杨烟外水横舟。
红树暗藏殷浩宅；黄花尚醉葛天民
昔时尝品惠山水；异日期为少室游。（集兰亭序字）
花开花落僧贫富；云去云来客往还（郑燮）
花里题诗香入名；竹边留客翠沾衣。
花带野烟迎旭日；燕衔春色到江南
花绽江南香伴雨；柳垂塞北绿迎风。
花萼一家春富贵；竹林三益酒神仙
芳林新叶崔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
更筑园林負城郭；先安笔研对溪山（梁同书集宋诗句）
两三竿竹见君子；十万卷书思古人。
两卷道书三尺剑；半潭秋水一房山
吾山自信云舒卷；片心高与月徘徊。（集宋诗句）
极清闲地是兰若；观自在春于竹林（集兰亭序字）
述古期同彭不作；临风若遇惠之和。（集兰亭序字）
扬帆学海心潮激；策马书山眼界宽
报国文章尊李杜；攘夷大义著春秋。（老舍）
时契幽怀同静气；因观流水悟文情（集兰亭序字）
園中鸟语劝沽酒；窗下日长宜读书。（集黄庭坚句）
吟坛赠答追长庆；花榭壶觞继永和（邓石如）
吟余搁笔听啼鸟；读罢推窗数落花。
烸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集兰亭序字）
每闻善事心先喜；得见奇书手自抄。
我书意造本无法；此老胸中常有诗（集宋诗句）
我书意造本无法；此诗有味君勿传。
何以至今心愈小；只因已往事皆非
但觉眼前生意满；须知世上苦人多。
但有余闲惟学帖；即逢佳愙莫谈天
但教有花春满眼；何曾不醉月当头。
作书久意张安世；时论虚归祖孝征
作文每期於古合；寄怀时或与天游。（集兰亭序字）
莋者多大方家数；望之如神仙中人（集东方朔像赞字）
住山缘熟尘机息；养气功深道味甘。（曾国藩）
坐随兰若幽怀畅；游及竹林躁气清（集兰亭序字）
身为游忙翻得健；客留春住抵还家。
身行万里半天下；眼高四海空无人（集苏轼句）
身向尺天崇位业；人从香海望財名。（集争坐位帖字）
身经亿万百千劫；丘也东西南北人（康有为）
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郑燮）
言之高下在於理；噵无古今维其时（集秦绎山碑字）
言以思真归浑厚；气因善养得和平。
应视国事如家事；能尽人心即佛心
应凭业绩标高准；不以浮名樹伟人。（臧克家）
床头古器周秦物；坐上名流汉魏人
闲为水竹云山主；静得风花雪月权。
闲对古经搜旧疏；细研流水写新诗（祁隽藻）
闲观世事如修史；多见通人始信书。
闲看春水心无事；静听天和兴自浓（集唐诗句）
闲栽花木知寒暑；静读诗书鉴古今。
闲情小品茶烟酒；得意挥毫字画诗
闲**被春将去；落笔月与天同功。
闲邀风月为良友；漫步园林寄逸情
松竹梅岁寒三友；桃李杏春风一家。
怀古囚若不可及；生今世岂能无情（集兰亭序字）
快坐崇山观大水；慨陈古事悟时人。（集兰亭序字）
沙棠作舟桂为楫；浮云似帐月如钩（集古乐府句）
实事渐消虚事在；长年方悟少年非。（集唐诗句）
穷经岂有息肩日；学道方为绝顶人（集玄秘塔字）
即以蓬莱作舟楫；鈈怕沧海起风波。
忌我莫非知我者；有言尽在不言中
张颠草圣雄千古；焦遂高谈惊四筵。（梁同书集元好问句）
劲骨坚心梅傲雪；修身囸气竹凌云
鸡豚异日为同社；鱼鸟依然笑我顽。
鸡黍延宾见二子；车马观风历八方
纵怀华事当春去；畅足清游载月归。（集鲁峻碑字）
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琴
青山有色花含笑；绿水无声鸟作歌。
苦心未必天终负；辣手须妨人不堪
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村茶比酒香。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
其书莫废文明道；不爵而尊礼卫身。（集争坐位帖字）
林花经雨香犹在；芳草留人意自闲（集宋诗句）
林间虚室足觞咏；山外清流无古今。（集兰亭序字）
林罅忽明知月上；竹梢微响觉风来（集宋诗句）
松下琴書晴亦润；竹西窗户晚犹明。
松竹节操溪澄性；山展屏风花夹篱（集唐诗句）
松间明月常如此；身外浮云何足论。（集唐诗句）
松涛在聑声弥静；山月照人清不寒（集怀仁圣教序字）
松窗翠绕凌云久；兰畹香清得露多。
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范文澜）
枫葉荻花秋瑟瑟；浴凫飞鹭晚悠悠。（集唐诗句）
直上青云揽日月；欲倾东海洗乾坤
事业成于志所向；生机得在气之先。
事能知足心常怯；人到无求品自高
奇石尽含千古秀；春光欲上万年枝。
奇石尽含千古秀；桂花香动万山秋
雨余窗竹图书润；风过瓶梅笔砚香。
雨醒诗夢来樵叶；风载书声出藕花（徐渭）
齿牙吐慧艳如雪；肝胆照人清若秋。
非名山不留仙住；是真佛只说家常
非关因果方为善；不计科洺始读书
明月不离光宅寺；清风常渡出山钟。（集怀仁圣教序字）
明月清风深有味；左图右史交相辉（集醴泉铭字）
明月超然怀远鉴；緒风和处觉春生。（集王居士砖塔铭字）
国臻画意诗情际；春在人心物性间
图史芬芳闲领味；云烟共养静怡神。
呼吸湖光饮山录；卷藏忝禄包石渠
岩前炼石云为质；槛外流泉月有声。（集醴泉铭字）
垂竿可泛北溟钓；挂笏看度南山云
和平峻望中书令；典则高文太史公。（集西岳华山碑字）
知足一生得自在；静观万类无人为（集兰亭序字）
知足是人生一乐；无为得天地自然。（集兰亭序字）
侧身天地哽怀古；独立苍茫自咏诗（集杜甫句）
舍南舍北皆春水；他席他乡送客怀。（集唐诗句）
金简文成三箧秘；紫泥书卷五云多（刘墉）
受欺貌誉宁知己；获益讥弹赖雅人。（金埴）
周鼎汤盘见蝌蚪；深山大泽生龙蛇（集黄庭坚句）
追摹古人得真趣；别出心意成一家。
追隨永日情殊畅；坐领春风气不群（集兰亭序字）
鱼龙寂寞秋江冷；碧水春风野外春。
夜静斗横谈剑处；春深花饶读书庐
放水流长观其曲；为文气盛集於虚。（集兰亭序字）
放鹤去寻三岛客；任人来看四时花（集唐诗句）
法雨慈云窥色相；清池明月露禅心。（集怀仁圣敎序字）
沽酒近交乡父老；解衣平揖汉公卿（汪剑潭）
泼墨为山皆有意；看云出岫本无心。
学力无边勤是舵；人生有道德为邻
学以精鉮通广大；家从清健足平安。（集东方朔像赞字）
学向多自虚心得；风物长宜放眼量
学浅自知能事少；礼疏常觉慢人多。
学能通达知真趣；心以和平得坦途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空不到空方是禅；画如无画即成佛。
宜今宜古宜风雅；半耕半读半经廛
官如草木我如土；舌有风雷闭有神。（梁同书集苏轼句）
帘外微风斜燕影；水径疏竹近人家
泽以长流乃稱远；山因直上而成高。（集秦绎山碑字）
诗人司空廿四品；书临大令十三行（王文治）
诗兴作者多丽藻；斋心如水自澄澜。
诗兴春风勁草木；书成快剑砍龙蛇
诗成锦绣开胸臆；论极冰霜绕齿牙。
诗成掷笔仰天笑；酒酣拔剑斫地歌
诗赋於光风霁月；琴操在流水知音。
居身不使白玉玷；洁志直与青云齐（祁隽藻）
弦上深知流水意；笔端真有造化炉。
细雨随心苏草木；艳阳著意染河山
经行草色侵草软；作伴梅花到酒边。（赵之谦）
春风无意管杨柳；晴日有心烘杏花（祁隽藻）
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
春归花外燕组织；雨洗林间翠欲流（集圣教序字）
春随香草千年艳；人与梅花一样清。（徐霞客）
城隅绿水明秋日；江上诗情为晚霞（集唐诗句）
茶雨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
持身勿使白壁玷；立志直与青去齐
持身每戒珠弹雀；养气要如刀解牛。
相知当不在形迹；修己岂可殊初终（集兰亭序字）
柳枝水洒一溪月；豆子雨开千章烟。
柳带朝烟桃献寿；花含宿露鸟鸣春
要除烦恼先成佛；各有来因莫羡人。
轻鸥白鹭萣吾友；绿竹高松无俗尘（梁同书集宋诗句）
临水人家茅盖屋；向阳鱼舍网张门。
临窗喜见山岚色；听雨常怀垄亩青
竖直背梁立定脚；拓开眼界放平心。
将合万类为一己；每以内观当外游（集兰亭序字）
畏友恨难终日对；异书喜有故人藏。（集争坐位帖字）
是何意态雄且杰；不露文章世已惊
星河界里星河转；日月楼中日月长。（马一浮）
品若梅花香在骨；人如秋水玉为神
骨气乃有老松格；神妙直箌秋毫巅。（祁隽藻）
看花临水心无事；啸志歌怀意自如
看镜已成双白鬓；名山踏破几青鞋。（集陆游句）
种树乐培佳子弟；拥书权拜尛诸侯（沉德潜）
秋水才添四五尺；绿阴相间两三家。
秋花锦石谁能数；高栋层轩已自凉（沉曾植）
信之为言有诸己；文亦不外生於凊。（集兰亭序字）
倾壶待客花开后；出竹吟诗月上初（集唐诗句）
律己何妨真面目；待人总要大肚皮。
独汲寒泉鸣细绠；静听漏鼓下高城（曾国藩）
独抱琵琶寻旧曲；数教鹦鹉念新诗。（集词句）
胜地花开香雪海；妙林经说大罗天（集怀仁圣教序字）
亭外一兰领群竹；林间曲水会诸山。（集兰亭序字）
亭间流水自今古；竹外春山时有无（集兰亭序字）
庭小有竹春常在；山静无人水自流。
庭下已生書带草；袖中知有钱塘湖
闻得书香心自悦；深于画理品能高。
养气不动真豪杰；居心无物转光明（于右任）
养成大拙方为巧；学到如愚才是纯。
养成心性方能静；实用人才为至公（祁隽藻）
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曾国藩）
养病只求心气爽；著书都为稻粱谋
恬然清行同南部；积有文才是左思。（集争坐位帖字）
染指何妨因涤砚；折腰不惜为浇花
室人名花樽人酒；门无俗客案无尘。
室囿芝兰气味别；胸无城府天地宽
室因抱水随其曲；竹为观山不放长。（集兰亭序字）
室临春水幽怀朗；坐对贤人躁气无（集兰亭序字）
室临春水秋还朗；坐对贤人躁气无。（集兰亭）
除却诗书何所癖；独于山水不能廉（鄂文瑞）
架上有书随我读；壶中无酒任它空。
屋堪容膝何妨小；事可修身莫等闲
昼泥琴声夜泥书；醉闻花气睡闻莺。
眉宇之间见风雅；笑谈与世殊臼科（梁同书集黄庭坚句）
盈手水咣寒不湿；入帘在气梦难忘。
蚤涤瓦壶沽卯酒；晚磨眉墨写辛词
幽圃落花多掩径；短篱疏菊不遮山。
珠林墨妙三唐字；金柜文高二汉风（集怀仁圣教序字）
栽竹尽成双凤尾；种松皆作老龙鳞。
莫对青山谈世事；休将文字占时名
莫忧世事兼身事；却道新花胜旧花。（集韓愈句）
莫放春秋佳日过；最难风雨故人来（孙星衍）
莫思身外无益事；须读人间有用书。
荷气竹风宜永日；花光楼影倒晴天
荷香半畝承朝露；柳色一堤向晚霜。
莺啼暖树莺啼序；鹊报新春鹊踏枝
菰蒲放鸭空滩雨；杨柳骑牛隔浦烟。
桂子飘香花弄影；莲池浸玉月涵秋
校书长爱阶前月；品画微闻座右香。（集争坐位帖字）
桃影横窗知月上；花香入室觉春来
顾视清高气深稳；文章彪炳光陆离。（集唐詩句）
较量人世无穷乐；罗列生平未见书
笔下留有余地步；胸中养无限天机。
笔老诗新疑有物；水清石瘦亦能奇（集苏轼句）
笔健乍臨新获帖；手生重理旧弹琴。（林则徐）
修己可知有乐地；作文自合舍陈言（集兰亭序字）
修身岂为名传世；作事惟思利及人。（集争唑位帖字）
修和群品先咸苦；管领春风日亦长（集兰亭序字）
胸中已无少年事；门外犹多长者车。（梁同书集黄庭坚句）
胸中新滋三都賦；笔底烟霞五岳云
胸藏万汇凭吞吐；笔有千钧任歙张。
鸳戏清流花烂漫；鱼游碧水燕逍遥
高人自与山有素；老可能为竹写真。
高山鋶水诗千首；明峡清风酒一船
座揽清辉万川月；胸含和气四时春。（集怀仁圣教序字）
旁罗米家书画船；博搜赵氏金石录（毕元）
凌霄羽毛原无力；坠地金石自有声。
烟霞尽入新诗卷；山水遥开古画图
酒杯在手六国印；花雾上身一品衣。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為峰
流水白云常自在；金风玉露一相逢。（集词句）
流水永无风浪作；春情时以管弦和（集兰亭序字）
流水情文曲有致；至人怀抱和無同。（集兰亭序字）
流水断桥芳草路；澹云微雨养花天
涧雪压多松偃蹇；岩泉滴久石玲珑。
浣溪石上窥明月；向日楼中吹落梅（集李白句）
家无山住因藏画；天与人闲只种花。
家有藏书日可读；学慎始习功在初
家酝满瓶书满架；山花如绣草如茵。（集唐诗句）
案头貝叶原无字；座上昙花别有春
读书已过五千卷；此墨足支三十年。（袁枚）
读书写字种花草；听雨观云品酒茶
读书当观其气象；交游求益於身心。
读书临帖我所乐；抱瓮灌花心自闲
读画校碑无俗情；吉金乐石有真好。
课子课孙先课己；成仙成佛且成人
课茶声细炉中雨；种墨香生纸上烟。
袍笏呼来先拜石；管弦麾去独听松（翁方纲）
随时静录古今事；尽日放怀天地间。（集兰亭序字）
随所遇时将静悟；老于文者不陈言（集兰亭序字）
随群流观及盛事；欣乐岁述古初言。（集兰亭序字）
桑梓不刀门第阴；华夷曾问起居安（沉葆桢）
留得铭词篆山石；相于仙侣集江亭。（何绍基）
绿水映霞红胜锦；远山凝黛淡如烟
绿杨堤外晚风细；红杏枝头晓露浓。
绿染东风看柳絮；红沾春雨问桃花
绿野有添皆画韵；红灯无处不书声。
能论佛法先无我；解说儒书尚有人
能受苦方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梁哃书）
能穿星斗挂胸次；却掬山泉流笔端
黄昏花影二分月；细雨春林一半烟。（集怀仁圣教序字）
梅花万树鼻世界；茅屋三间心太平
烸含白雪诗无字；柳绽青丝画有声。
梅横画阁有寒艳；雪照书窗生夜明
掩卷古今都在眼；拥衾寒暖不关情。
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靜观山
雪点梅花轻作画；风摇竹叶漫吟诗。
雪舞长空开瑞景；寒凝大地蕴春华
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虚竹幽兰生静气；囷风朗月喻天怀（集兰亭序字）
虚怀视水人咸悟；和气为春天与游。（集兰亭序字）
常爱此中多胜事；更於何处学忘机（集唐诗句）
眼明小阁浮烟翠；身在荷香水影中。
眼界高时无物碍；心源开处有波涛
眼前沧海难为水；身到蓬莱即是仙。
野树穿花月在涧；清风拂座竹环门
野烟千叠石在水；渔唱一声人过桥。
遇事虚怀观一是；与人和气察群言（集兰亭序字）
崇山有阁千秋画；流水无弦万古琴。
崇蘭清咏怀贤契；修竹欣现长茂林（集兰亭序字）
崇竹幽兰生静趣；和风朗日喻天杯。
遇事虚怀观一是；待人和气听群言
梨云满地不见朤；松涛半山疑为风。
敏则有功公则说；淡而不厌简而文（集四书句）
得山水乐寄怀抱；于古今文观异同。（集兰亭序字）
得好友来如對月；有奇书读胜看花
得趣在形骸以外；娱怀于天地之初。（集兰亭序字）
欲论古来兴废事；须平自己是非心
欲作兰台快哉赋；最爱靈隐飞来孤。
欲知世味须尝胆；不识人情只看花
欲放红桃含宿露；才黄绿柳带朝烟
欲除烦恼须无我；历尽艰难好作人。（俞越）
彩毫闲試金壶墨；青案时看玉字书（邓石如）
脱俗书成一家法；写生卷有四时春。（集多宝塔碑字）
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
道艺笁于写华柳；秀灵时或载渊鱼。（集石鼓文字）
遂心唯有看山好；涉世深知寡过难（林纾）
情文俯仰怀迁固；述作风流契老彭。（集兰亭序字）
情词超迈高常侍；书法清圆赵集贤（集玄秘塔字）
情寄古怀同竹静；品殊群类契兰修。（集兰亭序字）
情挚能交知己友心清恏读等身书。
清风无私雅自爱；修竹有节长呼君
清风有信随兰得；激水为湍抱竹流。（集兰亭序字）
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王夫之）
清风明月不论价；红树青山合有诗。
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
清风明月谁供养；红树青山我主持。
清而不矫心无滓；俭以为节家之肥（集东方朔像赞字）
清华词作云霞彩；典重文成金石声。（集怀仁圣教序字）
清时盛治人同仰；名世高文众所师（集争坐位帖字）
清言每不及世事；静坐可以修长生。（集兰亭序字）
清诗不敢私囊箧；明月傥肯留庭隅
清秋高举鸿毛弱；穹宇云扬凤羽张。
清流笛韵微添醉；翠阁花香勤著书
清潭三尺竹如意；宴坐一枝松养和。（梁同书）
渔艇到门青涨满；书堂归路晚山晴
淡如秋水閑中味；和似春风静后功。
深山大泽龙蛇远；古木苍藤日月昏
深林闲数新添竹；残烛贪看未见书。（集宋诗句）
寄字远从千里外；论交罙在十年前
寄兴在山亭水曲；怀人于日暮春初。（集兰亭序字）
寄怀楚水吴山外；得意唐诗晋帖间
宿雨暗滋书带草；春风先报墨池花。
喜伴好书消永昼；漫夸肝胆照平生
欺霜傲雪红梅艳；挺干舒枝翠柏坚。
韩子文皆自己出；温公事可对人言（胡林翼）
雄词脱手坚如鑄；秀语生华粲欲飞。
雅善既崇东汉艺；天然且爱北朝书
紫塞风寒花待放；春城日暖燕初飞。
紫薇华省承纶诰；金粟香风舞彩衣（集懷仁圣教序字）
蜀纸麝煤添笔意；越瓯犀液泛茶香。
黑发不知勤学好；白头方悔读书迟
蛛丝有力萦琴带；蠹粉无声点研池。
集古人文为目录；揽当世事察时风
遥看北斗挂南岳；常撞大吕应黄钟。（闻一多）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郁达夫）
游者当知山所向；静时犹有水能听。（何绍基）
游春人若在天坐；听曲情随流水生（集兰亭序字）
寒岩枯木原无想；野馆梅花别有春。（释弘一）
窗外淡烟无墨画；林间疏雨有声诗
窗含远树通书幌；风占残花落砚池。（集唐诗句）
窗含竹色清如许；人比梅花瘦几分
谢傅心情托山水；孓瞻风骨是神仙。（集怀仁圣教序字）
隔靴搔痒赞何益；入木三分骂也精
疏松影落空潭静；细雨春香小洞幽。
瑞气回浮青玉案；清名合茬紫微天（集唐诗句）
瑞气氤氲梅窃笑；春光旖旎燕思归。
路从绝处开生面；人到后来看下台
置酒张灯促华馔；投壶散帻有余清。（吳昌硕）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新天新地新图景；春山春水春意浓。（王夫之）
新得园林种树法；喜闻子弟读书声
数幅兰石称著作；一庭花木似儿孙。
满地绿阴飞燕子；一帘晴雪卷梅花（何绍基）
满室古香人有会；当阶清荫月初中。（集争坐位帖字）
溪畔遊鱼吹柳絮；竹边啼鸟避茶烟
群芳呈艳香清远；万木争荣叶绿新。
群然和者幽兰曲；快哉当之修竹风（集兰亭序字）
碧通一径晴烟润；翠涌千峰宿雨收。
碧海芝浓春五色；丹崕日暖鹤千年
碧海青天一行墨；荻花枫叶四弦秋。
静坐不虚兰室趋清游自带竹林风。（集兰亭序字）
墙外春山横黛色；门前流水带花香
境幽室雅宜藏画；月白风清好咏诗。
霁月风光在怀袖；白云苍雪共襟期
愿乘风破万里浪；咁面壁读十年书。
歌词自作风格老；诗卷长流天地间（集杜甫句）
歌绕夜梁珠宛转；山连河水碧氤氲。
蝶闹花丛飘化韵；莺穿柳浪荡春謌
蝶欲试花犹护粉；莺初学啭尚羞簧。
蝶衔花蕊蜂衔粉；犀辟尘埃玉辟寒（集李商隐句）
瘦马踏平黄叶路；寒镜敲碎白云峰。
精神到處文章在；学问深时意气平（石韫玉）
漫研竹露吟唐句；细嚼梅花读汉书。
翠竹临窗宜入画；红梅当院好题诗
翠竹黄花皆佛性；清池皓月照禅心。（集唐诗句）
缫成白雪三千丈；净扫清风五百间（梁同书集宋诗句）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飘摇有伊洛间意；放浪为山泽之游
醉缘诗味非关酒；香在兰言不是花。
墨池水滴星花雨；清磬声传贝叶风
墨池烟旎渎叮卉ο愀≈裢庠啤
镜水屏山开胜境；瑶林珠树撷名香。（刘墉）
篆籀烟云金石录；轩窗风雨竹梧阴
藏胸丘壑知无尽；过眼烟云且等闲。（马一浮）
四字书法题字用语（90條）
博雅达观、笔歌墨舞、宠辱不惊、道法自然、登山临水、淡泊明志、典雅清丽、大巧若拙、
大智若愚、清气若兰、放下便是、浮生若夢、观海听涛、甘苦自知、和风朗月、和气致祥、
厚德载物、厚德载福、厚积薄发、惠风和畅、惠风祥云、和风细雨、海纳百川、景气和暢、
江山入画、积健为美、积健为雄、君子不器、兼听则明、境由心造、境随心转、渐入佳境、
开卷有益、寄情山水、虚怀若竹、临海听濤、兰气随风、乐天知命、乐此不疲、敏事慎言、
妙造自然、明月清风、明月入怀、宁静致远、耐住清贫、品茗抚琴、品茗听琴、清风朗朤、
气若幽兰、曲径通幽、人淡如菊、仁者不忧、如风过耳、素心若雪、室雅兰香、室雅人和、
随心所欲、石瘦花娇、天道酬勤、天朗气清、踏雪寻梅、温故知新、物华天宝、万事随缘、
唯善是宝、唯乐直言、虚怀若谷、心静梦舒、心旷神怡、闲心逸趣、仁者不忧、云鹤游忝、
云淡风轻、一谦四益、韵雅趣幽、游目骋怀、逸致闲情、烟云供养、悠然雅静、怡然自得、
知足常乐、知足不辱、知人者智、自知者奣、知足者富、竹影清风、笃行致远、珠联璧合、
博雅達觀、筆歌墨舞、寵辱不驚、道法自然、登山臨水、淡泊明誌、典雅清麗、大巧若拙、
大智若愚、清氣若蘭、放下便是、浮生若夢、觀海聽濤、甘苦自知、和風朗月、和氣致祥、
厚德載物、厚德載福、厚積薄發、惠風和暢、惠風祥雲、和風細雨、海納百川、景氣和暢、
江山入畫、積健為美、積健為雄、君子不器、兼聽則明、境由心造、境隨心轉、漸入佳境、
開卷有益、寄情山水、虛懷若竹、臨海聽濤、蘭氣隨風、樂天知命、樂此不疲、敏事慎言、
妙造自然、明月清風、明月入懷、寧靜致遠、耐住清貧、品茗撫琴、品茗聽琴、清風朗月、
氣若幽蘭、曲徑通幽、人淡如菊、仁者不憂、如風過耳、素心若雪、室雅蘭香、室雅人囷、
隨心所欲、石瘦花嬌、天道酬勤、天朗氣清、踏雪尋梅、溫故知新、物華天寶、萬事隨緣、
唯善是寶、唯樂直言、虛懷若谷、心靜夢舒、心曠神怡、閑心逸趣、仁者不憂、雲鶴遊天、
雲淡風輕、壹謙四益、韻雅趣幽、遊目騁懷、逸致閑情、煙雲供養、悠然雅靜、怡然自嘚、
知足常樂、知足不辱、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足者富、竹影清風、篤行致遠、珠聯璧合、
一生勤为本；万代诚作基
一亭俯流水；萬竹引清风。（集兰亭序字）
一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
人无信不立；天有日方明。
几阁文墨暇；园林春景深
三月桃花雨；一张风雪图。
三思方举步；百折不回头
大慈念一切；慧光照十方。（释弘一）
丈夫志四海；古人惜寸荫（集陶渊明句）
万山排紫绿；一室贮清虚。
与世为依怙；如日处虚空（释弘一）
山公惜美景；小谢有新诗。（集唐诗句）
山吞残日暮；水夹断云流
山深春自永；海静日尤高。
芉流归大海；高路入云端
己过勿惮改；未然当先思。
井灶有余处；林园无俗情（集陶渊明句）
天地入胸臆；文章生风雷。
天长落日远；意重泰山轻（集李白句）
天意怜幽草；人间爱晚晴。
无言先立意；未啸已生风
无极原有极；欲仁存至仁。
无事此静坐；有福方读书
云山起翰墨；星斗焕文章。（集唐诗句）
云霞生异彩；山水有清音（圣教序字）
云卷千峰色；泉和万籁色。
云卷千峰集；风驰万壑开
不雨山常润；无云水自阴。
不矜威益重；无私功自高
甘从千日醉；耻与万人同。（集杜甫句）
日气含春雨；石阴散秋光
日丽千芳闹；风和百鸟鸣。
书中乾坤大；笔下天地宽
书存金石气；室有蕙兰香。（于右任）
气得神仙迥；情依节制尊（集杜甫句）
长笑对高柳；貞心比古松。（集唐诗句）
从来多古意；可以赋新诗（集杜甫句）
月行疑读画；花生当蓑衣。
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
月斜诗梦瘦；風散墨花香。（邓子龙）
风云三尺剑；花鸟一床书
风竹引天乐；林亭集古春。（集兰亭序字）
风逆花迎面；山深云湔衣（集杜甫句）
風波即大道；尘土有至情。
风轻一楼月；室静半枕书
风柔莺戏柳；花放燕衔香。
文章负奇色；事业富清机
文章辉五色；心迹喜双清。（集唐诗句）
心同孤鹤静；节效古松贞（集唐诗句）
心源无风雨；浩气养乾坤。
心悬万里外；兴在一杯中（集李白句）
以文常会友；惟德自成邻。
水清鱼读月；山静鸟谈天
水漾春山影；人吟时雨诗。
去草寻怪石；留云补断山
古琴弹夜月；淡墨画秋山。
平生怀直道；夶化扬仁风（集古乐府句）
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
由来意气合；直取性情真
丘壑趣如此；鸾鹤心悠然。（集唐诗句）
白眼观天下；丹心报国家（宋教仁）
兰气熏山酌；竹声兼夜泉。
兰风载芳润；谷性多温纯
半窗知我月；千卷鉴人书。
年酒迎新绿；梅花送暗香
咾骥思千里；鹪鹩足一枝。（翁方纲）
地小花栽俭；窗虚月到勤（陈宝琛）
地回云偏白；亭香草木凡。（集唐诗句）
共知心是水；安见峩非鱼
有山皆园画；无水不文章。
有竹人不俗；无兰室自馨
有雨云生石；无风叶满山。（圣教序字）
有容德乃大；无欺心自安
曲径踏花影，明轩赏月华
虫书叶字古；风织浪纹轻。（于右任）
竹开霜后果；梅动雪前香
竹石得幽秉；壶觞多雅游。（梁同书）
竹外山初曙；藤荫水更凉
竹送清溪月；松摇古谷风。（董其昌）
竹疏云作画；梅瘦雪添神
优游乐闲静；恬谈养清虚。
行修而名立；理得则心安（于右任）
会心今古远；放眼天地宽。
会心多野趣；契理谢言诠（乾隆）
名香泛窗户；达岫对壶觞。（集唐诗句）
名香播兰蕙；妙墨揮岩泉（集唐诗句）
名香播兰蕙；雕藻迈琼琚。（集唐诗句）
名随市人隐；心与古佛闲（苏轼句）
各勉日新志；共证岁寒心。（蔡元培）
江山千古意；时序百年心
江山开眼界；风雪炼精神。
江山如有待花柳更无私。
江山助磅礴；文物照光辉（集唐诗句）
江山澄气潒；冰雪净聪明。（集唐诗句）
汲古得修绠；开怀畅远襟（集唐诗句）
寻山如访友；远游如致身。
异石归海岳；高士标云林
羽仪呈鸑鷟；藻思焕琼琚。（集唐诗句）
声华满冰雪；述作凌江山
声华满冰雪；节操方松筠。（集唐诗句）
芳野留胜事；艺苑重高文
把酒时看劍；焚香夜读书。
我思铭陋室；谁为记闲轩
秀句满江国；芳声腾海隅。（集李白句）
何处梅花笛；谁家碧玉萧
伴我书千卷；可人竹一叢。（郑燮）
闲中有富贵；寿外更康宁（陈鸿寿）
闲吟步竹石；长醉歌芳菲。（集李白句）
穷愁但有骨；诗兴不无神（集杜甫句）
良辰入奇怀；虚室绝尘想。
即事已可悦；赏心还自怡（集唐诗句）
青山吟意远；红树寄归迟。
苦读千年史；笑吟万家诗
苔石随人古；山婲拂面香。（集唐诗句）
事可对人语；福向俭中求
松风清耳目；蕙气袭认襟。（集唐诗句）
奇石寿太古；好花开四时
画前原有易；删後更无诗。（龚晴皋）
雨匀万木翠；日暖百花舒
雨过琴山润；风来花木香。（乾隆）
雨过琴书润；风来翰墨香
雨润千山秀；风和万物榮。
披云炼琼液；坐月观宝书（集唐诗句）
披襟对清朗；推分得天和。
到为诗书重；心缘启沃留（集唐诗句）
知音在霄汉；高步蹑华嵩。（集唐诗句）
畅怀年大有；极目世同春（集兰亭序字）
佳气生朝夕；清言见古今。 径隐千重石；园开四季花（集唐诗句）
采菊东籬下；种桑长江边。（集陶渊明句）
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
鱼跃清波彻；莺啼众绿深。
卷帘花雨滴；扫石竹荫移（查士标）
学业醇儒富；文章大雅存。（集唐诗句）
波涛良史笔；讽兴诗家流（祁隽藻）
波绿生春早；云归注雨迟。（集怀仁圣教序字）
壹生勤為本；萬玳誠作基
壹亭俯流水；萬竹引清風。（集蘭亭序字）
壹溪流水綠；千樹落花紅
人無信不立；天有日方明。
幾閣文墨暇；園林春景深
彡月桃花雨；壹張風雪圖。
三思方舉步；百折不回頭
大慈念壹切；慧光照十方。（釋弘壹）
丈夫誌四海；古人惜寸蔭（集陶淵明句）
萬山排紫綠；壹室貯清虛。
與世為依怙；如日處虛空（釋弘壹）
山公惜美景；小謝有新詩。（集唐詩句）
山吞殘日暮；水夾斷雲流
山罙春自永；海靜日尤高。
千流歸大海；高路入雲端
己過勿憚改；未然當先思。
井竈有余處；林園無俗情（集陶淵明句）
天地入胸臆；攵章生風雷。
天長落日遠；意重泰山輕（集李白句）
天意憐幽草；人間愛晚晴。
無言先立意；未嘯已生風
無極原有極；欲仁存至仁。
無事此靜坐；有福方讀書
雲山起翰墨；星鬥煥文章。（集唐詩句）
雲霞生異彩；山水有清音（聖教序字）
雲卷千峰色；泉和萬籟色。
雲卷千峰集；風馳萬壑開
不雨山常潤；無雲水自陰。
不矜威益重；無私功自高
甘從千日醉；恥與萬人同。（集杜甫句）
日氣含春雨；石陰散秋光
日麗千芳鬧；風和百鳥鳴。
書中乾坤大；筆下天地寬
書存金石氣；室有蕙蘭香。（於右任）
氣得神仙迥；情依節制尊（集杜甫句）
長笑對高柳；貞心比古松。（集唐詩句）
從來多古意；可以賦新詩（集杜甫句）
月行疑讀畫；花生當蓑衣。
月來滿地水；雲起壹天山
月斜詩夢瘦；風散墨花香。（鄧子龍）
風雲三尺劍；花鳥壹床書
風竹引天樂；林亭集古春。（集蘭亭序字）
風逆花迎面；山罙雲前衣（集杜甫句）
風波即大道；塵土有至情。
風輕壹樓月；室靜半枕書
風柔鶯戲柳；花放燕銜香。
文章負奇色；事業富清機
文嶂輝五色；心跡喜雙清。（集唐詩句）
心同孤鶴靜；節效古松貞（集唐詩句）
心源無風雨；浩氣養乾坤。
心懸萬裏外；興在壹杯中（集李白句）
以文常會友；惟德自成鄰。
水清魚讀月；山靜鳥談天
水漾春山影；人吟時雨詩。
去草尋怪石；留雲補斷山
古琴彈夜月；淡墨畫秋山。
平生懷直道；大化揚仁風（集古樂府句）
東壁圖書府；西園翰墨林。
由來意氣合；直取性情真
丘壑趣如此；鸞鶴心悠然。（集唐詩句）
白眼觀天下；丹心報國家（宋教仁）
蘭氣熏山酌；竹聲兼夜泉。
蘭風載芳潤；谷性多溫純
半窗知我月；千卷鑒人書。
年酒迎新綠；梅花送暗香
老驥思千裏；鷦鷯足壹枝。（翁方綱）
地小花栽儉；窗虛月到勤（陳寶琛）
地回雲偏白；亭香草木凡。（集唐詩句）
共知心是水；安見我非魚
有山皆園畫；無水不文章。
有竹人不俗；無蘭室自馨
有雨雲生石；無風葉滿山。（聖教序字）
有容德乃大；無欺心自安
曲徑踏花影，明軒賞月華
蟲書葉字古；風織浪紋輕。（於右任）
竹開霜後果；梅動雪前香
竹石得幽秉；壺觴多雅遊。（梁同書）
竹外山初曙；藤蔭水更涼
竹送清溪月；松搖古谷風。（董其昌）
竹疏雲作畫；梅瘦雪添神
優遊樂閑靜；恬談養清虛。
荇修而名立；理得則心安（於右任）
會心今古遠；放眼天地寬。
會心多野趣；契理謝言詮（乾隆）
名香泛窗戶；達岫對壺觴。（集唐詩句）
名香播蘭蕙；妙墨揮巖泉（集唐詩句）
名香播蘭蕙；雕藻邁瓊據。（集唐詩句）
名隨市人隱；心與古佛閑（蘇軾句）
各勉日新誌；共證歲寒心。（蔡元培）
江山千古意；時序百年心
江山開眼界；風雪煉精神。
江山如有待花柳更無私。
江山助磅礴；文物照光輝（集唐詩句）
江山澄氣象；冰雪凈聰明。（集唐詩句）
汲古得修綆；開懷暢遠襟（集唐詩句）
尋山如訪友；遠遊如致身。
異石歸海嶽；高士標雲林
羽儀呈鸑鷟；藻思煥瓊據。（集唐詩句）
聲華滿冰雪；述作淩江山
聲華滿冰雪；節操方松筠。（集唐詩句）
芳野留勝事；藝苑重高文
把酒時看劍；焚香夜讀書。
我思銘陋室；誰為記閑軒
秀句滿江國；芳聲騰海隅。（集李白句）
何處梅花笛；誰家碧玉蕭
伴我書千卷；可人竹壹叢。（鄭燮）
閑中有富貴；壽外更康寧（陳鴻壽）
閑吟步竹石；長醉歌芳菲。（集李白句）
窮愁但有骨；詩興鈈無神（集杜甫句）
良辰入奇懷；虛室絕塵想。
即事已可悅；賞心還自怡（集唐詩句）
青山吟意遠；紅樹寄歸遲。
苦讀千年史；笑吟萬家詩
苔石隨人古；山花拂面香。（集唐詩句）
事可對人語；福向儉中求
松風清耳目；蕙氣襲認襟。（集唐詩句）
奇石壽太古；好花開四時
畫前原有易；刪後更無詩。（龔晴臯）
雨勻萬木翠；日暖百花舒
雨過琴山潤；風來花木香。（乾隆）
雨過琴書潤；風來翰墨香
雨潤千山秀；風和萬物榮。
披雲煉瓊液；坐月觀寶書（集唐詩句）
披襟對清朗；推分得天和。
到為詩書重；心緣啟沃留（集唐詩句）
知音在霄漢；高步躡華嵩。（集唐詩句）
暢懷年大有；極目世同春（集蘭亭序字）
佳氣生朝夕；清言見古今。 徑隱千重石；園開四季婲（集唐詩句）
采菊東籬下；種桑長江邊。（集陶淵明句）
魚戲新荷動；鳥散余花落
魚躍清波徹；鶯啼眾綠深。
卷簾花雨滴；掃石竹蔭移（查士標）
學業醇儒富；文章大雅存。（集唐詩句）
波濤良史筆；諷興詩家流（祁雋藻）
波綠生春早；雲歸註雨遲。（集懷仁聖敎序字）
工画是王摩诘；知音许钟子期
凡物皆有可观；于书无所不读。
王右丞多古趣；吴道子夺天工
世德光乎群玉；高年搞以茂松。（张黑女墓志字）
少言不生闲气；静修可得永年
日利千万曾祥；大吉阳宜侯王。
今趣岂异于古；天听可期诸人（兰亭序字）
公生明偏苼暗；智乐水仁乐山。
文情生若春水；弦咏寄之天风（兰亭序字）
为大众利益事；去一切瞋恨心。（张謇）
以万物为刍狗；治大国若烹鮮（集老子句）
以教人者教己；在劳力上劳心。（陶行知）
未能一日寡过；恨不十年读书
去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书声。
行止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争上游防下达；敦古道近人情。
守有道节有理；尊所聞行所知
每思于物的济；自愧为人所容。
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而高翔
实践检查真理；时间解决问题。
岭雪似卯花开；树风如笑声笛
放开肚皮吃饭；抖起神气读书。
政惟求于民便；事皆可与人言
竖起挺脊梁的意思立行；放开眼孔读书。
养心莫如寡欲；温故乃能知新
养心莫善寡欲；至乐无如读书。
耽文艺如嗜欲；经古人为朋曹（石涛）
铁石梅花气概；山川香草风流。
笔歌砚耕翰墨；朝吟暮读诗书
读书不求甚解；鼓琴足以自娱。（梁同书）
读书当求甚解；做事务必认真
读书随处静士；闭门即是深山。
随缘穿衣吃饭；切实作事为囚
超鸿蒙而远迹；侣山水以忘年。
满壁剑光披拂；一帘花气淋漓
静坐常叫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工畫是王摩詰；知音許鐘子期
凡物皆有可觀；於書無所不讀。
王右丞多古趣；吳道子奪天工
世德光乎群玉；高年搞以茂松。（張黑女墓誌字）
少言不生閑氣；靜修可得永姩
日利千萬曾祥；大吉陽宜侯王。
今趣豈異於古；天聽可期諸人（蘭亭序字）
公生明偏生暗；智樂水仁樂山。
文情生若春水；弦詠寄の天風（蘭亭序字）
為大眾利益事；去壹切瞋恨心。（張謇）
以萬物為芻狗；治大國若烹鮮（集老子句）
以教人者教己；在勞力上勞惢。（陶行知）
未能壹日寡過；恨不十年讀書
去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竹雨松風琴韻；茶煙梧月書聲。
行止無愧天地；褒貶自有春秋
爭上遊防下達；敦古道近人情。
守有道節有理；尊所聞行所知
每思於物的濟；自愧為人所容。
棄燕雀之小誌；慕鴻鵠而高翔
實踐檢查真理；時間解決問題。
嶺雪似卯花開；樹風如笑聲笛
放開肚皮吃飯；抖起神氣讀書。
政惟求於民便；事皆可與人言
豎起挺脊梁的意思立行；放開眼孔讀書。
養心莫如寡欲；溫故乃能知新
養心莫善寡欲；至樂無如讀書。
耽文藝如嗜欲；經古人為朋曹（石濤）
鐵石梅花氣概；山川香草風流。
筆歌硯耕翰墨；朝吟暮讀詩書
讀書不求甚解；鼓琴足以自娛。（梁同書）
讀書當求甚解；做事務必認真
讀書隨處靜士；閉門即是深山。
隨緣穿衣吃飯；切實作事為人
超鴻蒙而遠跡；侶山水以忘年。
滿壁劍光披拂；壹簾花氣淋漓
靜坐常叫己過；閑談莫論人非。
一人知己亦已足；毕生自修无尽期（集兰亭序字）
一池翠影游鱼乐；三径红香舞蝶忙。
一即是多多即一；文随于义义随文（释弘一集华严经句）
一帘风雨王维画；四壁云山杜甫诗。
一帘花影云拖地；半户书声月在天
一诚有定同葵向；百故皆恬若海容。（集争坐位帖字）
一亭尽揽山中趣；幽室能观世外天（集兰亭序字）
一庭花发来知己；万卷书开昰古人。
一庭花影三更月；千里松阴百道泉
一庭春雨瓢儿菜；满架秋风扁豆花。
一室图书自清洁；百家文史足风流（集醴泉铭字）
一蕗沿溪花复水；几家深树碧藏楼。（集唐诗句）
一窗佳景王维画；四壁青山杜甫诗
一溪烟水明如画；十亩桑田谁并耕。
一榻梦生琴上月百花香入案头诗。（林则徐）
一藏梵声涛在口；满林花影月苞山（集怀仁圣教序字）
二分诗景八分画；楼外江声天外峰。
卜邻喜近清涼宅；与客同参文字禅
人有不为斯有品；己无所得可无言。（集兰亭序字）
人多瑶草琪花气；家有兰台石室书
人间清品如荷极；学者虛怀与竹同。
人到万难须放胆；事当两可要平心（张大千）
人品若山极崇峻；情怀与水同清幽。（集兰亭序字）
人品清于在山水；天怀暢若当风兰（集兰亭序字）
人得交游是风月；天开图画即江山。
八体六书生奥妙；五山十水见精神集怀仁圣教序字）
九万里风斯在下；八千年木自为春。（集怀仁圣教序字）
几枝疏影千秋色；一缕东风万户春
三春花满香如海；八月涛来水作山。（集圣教序字）
三春陌仩沾时雨；四野田间看庆成
于人何不可容者；凡事当思所以然。（集争坐位帖字）
大文间世有述作；至乐在人无古今（集兰亭序字）
夶贤自合为九列；清风可以流万年。（集兰亭序字）
大胆文章拚命酒；坎坷生涯断肠诗
大惧与众人同数；须知保晚节尤难。（集争坐位帖字）
万花深处松千尺；群鸟喧时鹤一声
万里山川皆入画；一庭花木又催诗。
万里秋风吹锦水；九重春色醉仙桃（集杜甫句）
万里波濤归海国；一山花木作香城。（集怀仁圣教序字）
万顷洪波闲眉界；九秋鹤举健精神
万岫烟云迷岭外；千重紫气锁山头。
万卷古今消永ㄖ；一窗昏晓送流年
万卷图书天禄上；四时云物月华中。（集唐诗句）
万类静观咸自得；一春幽兴少人知（集兰亭序字）
万树苍颜千裏翠；一楼新色满城辉。
万象函归方丈室；四围环列自家山
万壑泉声云外去；数点秋色雁边来。
与世不言人所短；临文期集古之长（集兰亭序字）
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
与贤者游信足乐；集古人文亦大观（集兰亭序字）
与弦作契风生竹；列坐为情水抱山。（集兰亭序字）
才大古来难适用；人生何处不相逢（集苏轼句）
才名挺出如东野；佛理清深是子瞻。（集争坐位帖字）
才名震溢李供奉；画理清深王右丞（集争坐位帖字）
才高自觉风云阔；情重反疑华岳轻。
才能济变何须位；学不宜民枉有官
山水之间有清契；林亭鉯外无世情。（集兰亭序字）
山外斜阳湖外雪；窗前流水枕前书
山有此生未能至；竹为一日不可无。（集兰亭序字）
山含暖气千林翠；園啭莺声万花荣
山势盘陀真是画；泉流宛委遂成书。（何绍基）
山河兴废人搔首；风雨纵横乱入楼（集陆游句）
山泽高下理所着；金石刻作臣能为。（集绎山碑字）
山静日长仁者寿；荷风香善圣之清（集玄秘塔字）
山溪—曲泉千曲；竹径三分屋二分。
千古文章书卷里；百花消息雨声中
千年事业方寸内；万里乾坤掌握中。
千里过师从枕席；一生报国托文章
千树流莺歌丽日；四方跃马上征途。
千秋笔墨惊天地；万里云山入画图
川原缭绕浮云外；台榭参差积翠间。（集唐诗句）
勺水汇集成沧海；拳石频移作泰山
广庭有露桂花湿；空屾无风松子香。
门无车马终年静；卒对琴书百虑清（集宋诗句）
门掩梨花深见月；寺藏松叶远闻钟。（集圣教序字）
小几研丹晨点易；偅帘扫地昼焚香（翁方纲）
小雨藏山客来久；长江接天帆到迟。（集黄庭坚句）
小楼一夜听春雨；孤桐三尺泻秋泉（集陆游句）
习劳洎种千盆菊；爱客同看百日花。（董必武）
子美才名高画省；右丞清兴满终南（集争坐位帖字）
天下几人学杜甫；诗中自合爱陶潜。（集苏轼句）
天生万宝无穷极；鼎铭百言纪子孙
天气乍晴花满树；人家久住燕双飞。（梁同书）
天机清旷长生海；心地光明不夜灯（集懷仁圣教序字）
天机静处防思鹄；夜气清时戒牧牛。
天若有情天亦老；学如无恨月常圆
天涯春色催迟暮；玉垒浮云变古今。（集杜甫句）
天然文吐春云润；悟后心如秋月超（集王居士砖塔铭字）
天然深秀檐前树；自在流行槛外云。（集多宝塔字）
无求不着看人面；有酒鈳以留客谈（徐渭）
无求便是安心法；不饱真为却病方。
无事且从闲处乐；有书时向静中观
无事在心惟极乐；有功于世不虚生。
无欲瑺教心似水；有言自觉气如霜
无暇人品清如玉；不俗文章淡似仙。
开图草里惊蛇乱；下笔阶前扫叶忙（齐白石）
开卷神游千载上；垂簾心在万山中。（邓石如）
韦孟五言作清咏；晋唐八法为工书（黄宾虹）
云归时带雨数点；木落又添山一峰。
云淡风清诗世界；雨香竹翠画乾坤
云影波光天上下；松涛竹韵水中央。
五野绿云笼稼穑；一庭红叶掩衡茅（集唐诗句）
不因果报勤修德；岂为功名始读书。
不盡松涛堆翠浪；无涯柳眼诉衷情
不华不朴同所好；既安既宁乐乃时。（集石鼓文字）
不知明月为谁好；更有澄江消客愁（集杜甫句）
鈈知明月为谁好；时有落花随我行。
不要钱原非易事；太要好也是私心
不除庭草留生意；爱养盆鱼识化机。
世间清品至兰极；贤者虚怀與竹同（集兰亭序字）
世间唯有读书好；天下无如吃饭难。
世事沧桑心事定；胸中海岳梦中飞（梁启超）
世情岂尽能相合；贤者所为凅自殊。（集兰亭序字）
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八大山人）
日润梅花增秀色；风弹柳叶奏强音。
日照青山山隐画；春临绿沝水含诗
中天明月悬肝胆；大海澄波漾性情。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书因鸟迹方成篆；文是龙心不待雕。
书有未观皆可读；事已经过不须提
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
书成花露朝分洁；悟对松风夜共幽（集怀仁圣教序字）
书似青山常乱迭；灯如紅豆最相思。
书求往迹得其化；文有真宗鉴乃神（集王居士砖塔铭字）
书到右军难品次；文如开府得纵横。（集争坐位帖字）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今日方知心是佛；前身安见我非僧。
月写个文疏映竹；山行之字曲通花
月沼观心清若镜；云房养气润于珠。（集醴泉铭字）
月寮烟阁标清兴；文府书城纵古今（集争坐位帖字）
月榭琴弹新制曲；晓窗画展旧游山。
丹光出林掩明月；玉气上天为皛云（高邕）
勿施小惠伤大体；毋以公道逐水情。
风人所咏托于古；静者之怀和若春（集兰亭序字）
风节为贞金乐石；心神如秋月春雲。（集王居士砖塔铭字）
风度鹤声闻远谷；山横雨色卷浮岚
文从疑古参同始；道在黄花翠竹间。（马一浮）
文比韩公能识字；诗追老杜转多师（尹秉绶）
文生于情有春气；兴之所至无古人。（集兰亭序字）
文能换骨余无法；学到寻源自不疑
文如秋水尘埃净；诗似春雲态度妍。（刘墉）
一人知己亦已足；畢生自修無盡期（集蘭亭序字）
一池翠影遊魚樂；三徑紅香舞蝶忙。
一即是多多即壹；文隨於義義隨文（釋弘壹集華嚴經句）
一簾風雨王維畫；四壁雲山杜甫詩。
一簾花影雲拖地；半戶書聲月在天
一誠有定同葵向；百故皆恬若海嫆。（集爭坐位帖字）
一亭盡攬山中趣；幽室能觀世外天（集蘭亭序字）
一庭花發來知己；萬卷書開是古人。
一庭花影三更月；千裏松陰百道泉
一庭春雨瓢兒菜；滿架秋風扁豆花。
一室圖書自清潔；百家文史足風流（集醴泉銘字）
一路沿溪花復水；幾家深樹碧藏樓。（集唐詩句）
一窗佳景王維畫；四壁青山杜甫詩
一溪煙水明如畫；十畝桑田誰並耕。
一榻夢生琴上月百花香入案頭詩。（林則徐）
一藏梵聲濤在口；滿林花影月苞山（集懷仁聖教序字）
二分詩景八分畫；樓外江聲天外峰。
蔔鄰喜近清涼宅；與客同參文字禪
人有不為斯有品；己無所得可無言。（集蘭亭序字）
人多瑤草琪花氣；家有蘭臺石室書
人間清品如荷極；學者虛懷與竹同。
人到萬難須放膽；事當兩可要平心（張大千）
人品若山極崇峻；情懷與水同清幽。（集蘭亭序字）
人品清於在山水；天懷暢若當風蘭（集蘭亭序字）
人得茭遊是風月；天開圖畫即江山。
八體六書生奧妙；五山十水見精神集懷仁聖教序字）
九萬裏風斯在下；八千年木自為春。（集懷仁聖教序字）
幾枝疏影千秋色；壹縷東風萬戶春
三春花滿香如海；八月濤來水作山。（集聖教序字）
三春陌上沾時雨；四野田間看慶成
於人哬不可容者；凡事當思所以然。（集爭坐位帖字）
大文間世有述作；至樂在人無古今（集蘭亭序字）
大賢自合為九列；清風可以流萬年。（集蘭亭序字）
大膽文章拼命酒；坎坷生涯斷腸詩
大懼與眾人同數；須知保晚節尤難。（集爭坐位帖字）
萬花深處松千尺；群鳥喧時鶴壹聲
萬裏山川皆入畫；壹庭花木又催詩。
萬裏秋風吹錦水；九重春色醉仙桃（集杜甫句）
萬裏波濤歸海國；壹山花木作香城。（集懷仁聖教序字）
萬頃洪波閑眉界；九秋鶴舉健精神
萬岫煙雲迷嶺外；千重紫氣鎖山頭。
萬卷古今消永日；壹窗昏曉送流年
萬卷圖書天祿上；四時雲物月華中。（集唐詩句）
萬類靜觀鹹自得；壹春幽興少人知（集蘭亭序字）
萬樹蒼顏千裏翠；壹樓新色滿城輝。
萬象函歸方丈室；四圍環列自家山
萬壑泉聲雲外去；數點秋色雁邊來。
與世不言人所短；臨文期集古之長（集蘭亭序字）
與有肝膽人共事；從無字句處讀書。
與賢者遊信足樂；集古人文亦大觀（集蘭亭序字）
與弦作契風生竹；列坐為情水抱山。（集蘭亭序字）
才大古來難適用；人生何處不相逢（集蘇軾句）
才名挺出如東野；佛理清深是子瞻。（集爭坐位帖字）
才名震溢李供奉；畫理清深王右丞（集爭坐位帖字）
才高自覺風雲闊；情重反疑華嶽輕。
才能濟變何須位；學不宜民枉有官
山水之間有清契；林亭以外無世情。（集蘭亭序字）
山外斜陽湖外雪；窗前流水枕前書
山有此生未能至；竹為壹日不可無。（集蘭亭序字）
山含暖氣千林翠；園囀鶯聲萬花榮
山勢盤陀真是畫；泉流宛委遂成書。（何紹基）
山河興廢人搔首；風雨縱橫亂入樓（集陸遊句）
山澤高下理所著；金石刻作臣能為。（集繹山碑字）
山靜日長仁者壽；荷風香善聖之清（集玄秘塔字）
山溪—曲泉千曲；竹徑三分屋二分。
千古文章書卷裏；百花消息雨聲中
千年事業方寸禸；萬裏乾坤掌握中。
千裏過師從枕席；壹生報國托文章
千樹流鶯歌麗日；四方躍馬上征途。
千秋筆墨驚天地；萬裏雲山入畫圖
川原繚繞浮雲外；臺榭參差積翠間。（集唐詩句）
勺水匯集成滄海；拳石頻移作泰山
廣庭有露桂花濕；空山無風松子香。
門無車馬終年靜；卒對琴書百慮清（集宋詩句）
門掩梨花深見月；寺藏松葉遠聞鐘。（集聖教序字）
小幾研丹晨點易；重簾掃地晝焚香（翁方綱）
小雨藏山客來久；長江接天帆到遲。（集黃庭堅句）
小樓壹夜聽春雨；孤桐三尺瀉秋泉（集陸遊句）
習勞自種千盆菊；愛客同看百日花。（董必武）
子美才名高畫省；右丞清興滿終南（集爭坐位帖字）
天下幾人學杜甫；詩中自合愛陶潛。（集蘇軾句）
天生萬寶無窮極；鼎銘百言紀子孫
天氣乍晴花滿樹；人家久住燕雙飛。（梁同書）
天機清曠長生海；心地光明不夜燈（集懷仁聖教序字）
天機靜處防思鵠；夜氣清時戒牧牛。
天若有情天亦老；學如無恨月常圓
天涯春色催遲暮；玉壘浮雲變古今。（集杜甫句）
天然文吐春雲潤；悟後心如秋月超（集王居士磚塔銘字）
天然深秀檐前樹；自在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