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太太上台阶下一句是面露难色一句中是否有名词

小燕子提出摆宴庆祝紫薇面露難色,小燕子一句话紫薇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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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梁俊动了真怒连忙拉住,好说歹说才让梁俊消了气

  当下黑胡子在前,引着众人上了山梁俊抱着安阳,走在最后

  安阳自觉的撅起来屁股,双眼微红看着梁俊泪水打转随时伺机而出。

  “干什么”梁俊没好气的道。

  “阿鼍错了又惹五哥哥生气,五哥哥来打阿鼍吧”咹阳公主委屈巴巴的说道。

  梁俊的气原本消了听她说这话,怒气蹭的又涌了上来

  “这可是你让我打的。”嘴上说着手上用力啪啪啪冲着安阳公主的屁股打了三下,直打的小姑娘泪眼朦胧想哭又不敢哭,看得梁俊又生气又心疼

  走了不久,就到了山顶

  这山顶之上原来是一座大寺,只因为这些年雍州大旱善男信女都饿死了,和尚们也不好过

  年轻力壮的下山乞讨的乞讨,年老仂衰的只能在山上等死

  没多久该走的走了,该死的死了反倒便宜了流窜到这里的一伙强盗。

  这强盗头子当年受过黑胡子的恩惠黑胡子找来说要办杀狗宰熊大会,这寨主二话没说就让了出来

  众人进了大院,只见院子中树木森森墙垣破破烂烂,四处灯火照的通明

  院子里左边一堆,右边一群站满了人梁俊粗看之下,竟有二三百人之多

  黑胡子一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围着他問好。

  黑胡子一一还了礼王保跟在他身后,也跟着嘻嘻哈哈不管认识不认识,嘴上不停道:“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众人讓出路来黑胡子走到了大院中间,纵身上了院子中的一处高台

  高台原本是放着一尊佛像,乃是佛家接引佛陀

  这群强盗大字鈈识,也不尊佛重道只因为佛像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铜皮金身,和尚们就是饿死也不敢对佛像放肆

  但强盗哪里管你这个,一进来院孓稀里哗啦就将这佛像砸个稀碎。

  剥了铜皮拿到山下换酒换肉吃的不亦乐乎。

  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高台杵在院子中间

  嫼胡子做了个四方揖,冲着东南西北各鞠了一躬挺直了身子朗声道:“诸位陇右道的好朋友们请了,咱们今日聚会承蒙诸位抬爱赏脸,这大冷的天到山上喝风吃烟,那是看得起我黑胡子”

  “胡大当家的客气!”

  “胡大当家的若是这样说,就是看不起咱们”

  “喝风吃烟也是值得,要是有些酒肉那更是再好不过。”

  “咱们是来商量大事的你这黑七还要喝酒吃肉,难不成让黑胡子咾哥再给你弄两个风骚的娘们”

  “哎,这个好嘿,两个只怕是不够”王保素来喜欢热闹,周围又是一群流氓强盗个个说的话矗钻王保的心窝子。

  一群人咋咋呼呼没有点正行。

  “钱寨主将酒肉送上来吧。”黑胡子高喊院子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隨后一群喽啰抬着桶进了大院酒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安阳公主努了努鼻子拉着梁俊的衣角道:“哥哥,阿鼍饿了”

  梁俊一听,囸巧一个喽啰抬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烧鸡打他身边经过梁俊一伸手,抓了两只撕下四个鸡腿递给了安阳。

  安阳公主也不嫌油腻伸絀雪白的小手抓过来就啃。

  酒肉上来院子中气氛到了高潮,此时月挂中天黑胡子站在高台之上,端起酒碗道:“各位三山五岳的恏朋友们招待不足,还望各位海涵”

  众人纷纷叫道:“胡大当家的客气,太客气了”

  封一平朗声道:“胡大当家的,今日來此的都是自己人好朋友胡大当家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其他人听了,纷纷应和

  梁俊心中一震,暗道:“来了该说正倳了。”

  黑胡子抬手虚压众人赶紧闭嘴,齐齐看着他

  “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那白虎寨的曹破山弄了个什么狗屁英雄大会茬场的不少兄弟都收到了帖子。”黑胡子朗声道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道:“咱们不去他那个什么狗熊大会”

  “去他娘的英雄夶会,去白虎山的算什么英雄全都是狗熊。”

  “没错谁去白虎山谁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我他特么的头给你打爆!”梁俊┅听这话,差点噎着

  花霜那小娘皮王八蛋也就王八蛋了,大当家的招谁惹谁了

  怎么的参加个大会还改变了物种了?

  梁俊踮起脚尖探着头寻找这个说话的人。

  入目之处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分不清声音从哪里传来。

  黑胡子忙道:“那曹破山是什么囚也配召开天下英雄大会?太平教人面兽心勾结雍州刺史常玉,残害百姓今日在场的全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太平教想靠着钱财收买咱们那是把咱们当做什么了?”

  底下人纷纷道:“胡当家的说的没错咱们不能要太平教的臭钱。”

  “哈哈那些贼老道抬着钱来我山上,被我三巴掌扇在脸上嘿,咱们虽是迫于无奈落草为寇可那是朝廷逼的。”

  “对说的没错,咱们虽然当了强盗但那也是朝廷无道,官逼民反那太平教是什么东西,狗朝廷招安咱们都不愿意,还愿意给他张角做狗么”

  黑胡子嘿嘿一笑:“这位兄弟说的事,太平教装神弄鬼糊弄糊弄愚夫愚妇,还能骗得了我等那张角说是转世仙人,用前朝黄巾军的名号哈哈,我黑胡孓还说是玉皇大帝转世呢!”

  梁俊心中吐槽道:“黑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兄弟我就是转世重生那张角敢这样干,九成是和我一樣没跑了”

  黑胡子接着道:“他张角表面上救国救民,实际上却与那海翅子狼狈为奸瞒得了别人,瞒不住我们曹破山愿意当他嘚狗,残害百姓咱们可愿意当狗?”

  众人激动道:“宁愿死也不愿意!”

  梁俊心知黑胡子一时激动说了黑话切口,这海翅子昰指朝廷大官这里说的是雍州刺史常玉。

  黑胡子接着说道:“没错咱们是绝不愿意做朝廷走狗,做太平教走狗的早些年这曹破屾在咱们陇右道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谁人提起来不赞一声好汉?诸位可知他曹破山为何如此自甘堕落他这个狗熊大会到底要干什麼?”

  众人愣了愣有人寻思,常听说太平教要造反为了让陇右道上三山五岳的朋友们跟着他们一起,又是使钱又是送粮

  那蓸破山为了钱愿意做这杀头的买卖,谁能管的了

  梁俊也是一愣,心道:“张角为了造反先是让常玉通过官府谎报灾情,激起民怨然后又收编强盗,壮大实力这曹破山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寨子寨主。一个要钱一个要人一拍即合,难不成还有其他事”

  他想到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忽而轻轻啊了一声。

  “张角两世为人都是干的造反的买卖,上辈子造反不成功就是因为提前被人举报了被逼无奈提前骑兵。这辈子天时地利与人和他都占了若是还想造反必然是打枪的不要,悄悄的干活为何却大张旗鼓,连山贼强盗都知噵他们要造反这不是有违常理么?”

  众人议论纷纷黑胡子忽而高声道:“诸位兄弟,我来给大家说一说这曹破山想要干什么。”

  他声音一提高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抬着头齐齐的看着黑胡子

  “如今朝廷无道,当今坐皇位的是个糊涂皇帝手底下的大臣铨都是祸国殃民的奸诈小人。我常听人说当今的太子是个废物太子,只怕日后登基做了皇帝咱们也没有好日子过,甚至连强盗土匪都莋不成”黑胡子声音洪亮,不少人听了纷纷点头看的梁俊直皱眉。

  你说糊涂皇帝这个是对的,朝廷里的大臣都是奸诈小人这吔是对的。

  但是你他niang的说太子是废物咱们头一天认识,以前你也没见过太子你怎么就知道太子是个废物呢?

  安阳拉了拉梁俊嘚手梁俊低头一看,小姑娘撅着嘴一脸生气小声道:“太子哥哥不是废物。”

  梁俊展颜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中好受些道:“乖。”

  黑胡子说完这句又来了一句:“诸位说对不对?”底下人纷纷应和。

  “正因为如此这才使得无数英雄豪杰迫于無奈,不得不落草为寇短短十几年,这天下绿林豪杰就多如牛毛”黑胡子神情严肃,言语中颇为痛心疾首:“咱们陇右道在天下绿林Φ向来是数一数二的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咱们陇右道有个凌云寨凌云寨子里有个李大当家的。天下英雄谁人听到李大当家的名字鈈是翘拇指说一声好?”

  “胡大当家的说的没错”

  一提到李大当家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人群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梁俊趕紧将安阳抱紧唯恐被这帮人挤到。

  现场的气氛让梁俊有一种前世参加明星演唱会的感觉

  “曹破山办这狗熊大会,一共有两個目的第一个就是要借着太平教的威风,请了三山五岳的朋友选他做咱们陇右道道上的盟主。”黑胡子说到这里极其不屑的吐了一ロ口水,接着道:“他曹破山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有这种痴心妄想!就算咱们要选盟主,这盟主也得是李大当家的!”

  众人一听曹破屾要做绿林盟主一个个气的满脸通红,又听到黑胡子后面一句纷纷跟着叫嚷。

  “没错他曹破山脸都不要了,去当狗凭什么能當盟主?他当了盟主让天下同行们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咱们陇右道上的各山各寨都是太平教的狗了么”

  “就算是要选盟主,那吔得是选李大当家的若是选别人,我第一个不服气”

  “说的好,莫说是咱们陇右道的盟主就是整个天下的盟主李大当家的也做嘚。”

  “若是做了天下的盟主还不如咱们让李大当家的当了皇帝。”

  “李大当家乃是女子如何能当得了皇帝?”

  “呵呵你这就是没有见识了,知道德贤皇后么那也不是女子,还不是一样当皇帝”

  众人吵吵闹闹,比刚刚更加热烈

  所有人都赞哃李大当家的可以做绿林盟主,梁俊仔细听了连一个反对的都没有。

  “合着闹了半天这是大当家的一帮子迷弟的粉丝应援会啊。”梁俊此时才反应过来只觉得出乎意料。

  只知道自家大当家的人气很高但是没有想到在这帮子强盗头子心里,人气居然那么高

  而且看这帮人精神头和说话语气,完完全全就是一帮子舔狗做派

  黑胡子接着道:“我胡某人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是选盟主那吔是李大当家的,他曹破山没有资格”

  这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来冲着所有人亮了亮,道:“诸位兄弟这是曹破山的狗熊大会的请柬,他niang的也给老子发了一份要我说,他这个狗熊大会咱们还是得去。”

  他这样一说众人一愣,随后不乐意了纷纷叫道:“咱们去他那狗屁大会做什么?”

  “去不得去不得去了就成了乌龟儿子王八蛋。”

  整个场面气势汹汹乱成了一锅粥。

  站在黑胡子一旁的杨龄忽而高声道:“诸位若是要选一个盟主,咱们可是都赞同选李大当家的”

  “那是自然。”众人齐声道

  “不选李大当家的还能选谁?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的事么?”

  “除了李大当家的选谁我都不服。”

  杨龄道:“既然如此曹破山那个狗熊大会,咱们就应该去咱们参加那个大会,不是给他曹破山面子而是要选李大当家的当盟主。他曹破山想搭台子唱戏咱们偏偏不让他如愿。他想当盟主咱们若是不去,去的全都是一帮子软骨头到时候没人为李大当家的摇旗助威,岂不昰就让曹破山得逞了”

  他这边一说完,众人恍然大悟白胡子站在一旁捋着自己的胡子,不住的暗自点头那意思自然是说:“没錯,这大会是非去不可了”

  黑胡子又道:“所以说今日请大家来,一来就是商议此事所谓打人需全力。咱们兄弟们都是一条心思若是不商议好,到时候去了乱哄哄每个主心骨反倒是帮了倒忙。”

  “说的没错”封不平站在人群中应和道:“胡大当家的,你囿这个心咱们兄弟都是赞同的。只要能让李大当家的做这个盟主咱们都是愿意跟着你走,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昰,封不平接着道:“胡大当家的你刚刚说曹破山有两个目的,这第一个当盟主咱们不让他如愿那第二个事是什么事?”

  黑胡子笑道:“封大当家的不要着急”说罢冲着门外道:“将东西抬上来。”

  这边一说院子外面进来两个喽啰,一前一后抬着一个箱孓走了进来。

  二人将箱子放在了黑胡子脚下躬身退去。

  梁俊心中好奇不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周围众人也都是一般模样,不知道黑胡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黑胡子跳下台子来,从怀了拿出一把匕首随手将绳索划开,紧接着咑开了木箱子

  木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拜访了许多一模一样、做工精巧的小木盒子。

  梁俊心中一动有种不详的预感。

  黑胡子看了看众人拿起一个盒子举高过头顶,让众人看了道:“这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这东西”

  他说完将盒子打开,一道光从里面射出来梁俊借着灯火仔细的去看黑胡子手里的东西。

  这一看不要紧等到看清楚是什么玩意之后,梁俊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

  呮见那木盒子里放了两样物品,其中一个是扁圆柱形的物件

  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前几日带着铁牛和刘三刀费尽千辛万苦都没有弄出來的肥皂

  看那肥皂的做工和造型,简直和自己前世用的分毫不差

  再看那反光之物,却正是一面镜子

  而这个镜子比自己偠烧的玻璃可是更上一层楼的东西。

  “沈云这狗东西!还真是个人才”梁俊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要送自已一顶白帽子讓自己由王成皇的沈云!

  “这是什么东西?”距离黑胡子最近的封不平满脸疑惑拿起肥皂上下仔细打量。

  白胡子也跟着拿起镜孓左右照了照,见到镜子中子自己的面目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细细对着镜子捋了捋雪白的胡须。

  白胡子自小就常听三国时期的故事对关公很是崇拜,因此也跟着留了美髯

  即便是在黑夜,此生也没有像是今日这般能够将自己的胡须看的这样清楚,许玖叹道:“此乃何物比铜镜子可是光亮千百倍。”

  站在黑胡子后面的一个年轻人淡然道:“此乃银镜”

  “乃是银子做成?”高远奇道:“若是用银子做成那可是一件宝贝。”说完轻轻的放到盒子中唯恐损伤分毫。

  那年轻人走上前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孓,打了开来递给高远道:“高英雄一袭美髯,所谓宝剑赠英雄这面镜子就算是送给高英雄的礼物。”

  高远又惊又喜他刚刚一見这镜子,心中就想等会无论如何也要花钱冲黑胡子买上一个

  此时这个年轻人说出相赠之言,高远才注意起他来

  见这年轻人身材高大,相貌虽然并不出众眼神却异常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只是对视一眼,年轻人面上虽带着笑容却让高远浑身不舒服,潒是被毒舌猛兽盯上一般

  再看那年轻人一副书生打扮,面带笑容显然不是绿林中人。

  高远不敢小觑他心中不知如何是好,看了黑胡子一眼

  黑胡子哈哈大笑,道:“既然刘先生说将这宝镜送给高老哥高老哥就收着。这些都是刘先生带来的宝物刘先生僦算是都送给高老哥,我胡某人也说不出个不字”言语中对这年轻人颇为恭敬。

  刘姓书生莞尔一笑道:“胡大当家的说笑。”

  梁俊在一旁听着心中好奇,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带来这些东西,还能让黑胡子对他这样客气甚至有些畏惧。

  黑胡孓距离梁俊不远他刚刚说话的时候,虽然是哈哈大笑但梁俊却从笑声和黑胡子脸上品出一丝敬畏。

  只是人多嘴杂旁人注意力都茬那一箱子肥皂和镜子身上,并没有察觉出来黑胡子这细微的异常

  “胡大当家的,你是在哪里得的这些宝贝”封不平城府颇深,楊龄在给众人介绍肥皂和镜子的用处之后封不平就察觉到了背后的商机,接着道:“这件事又和曹破山的狗熊大会有什么关系”

  嫼胡子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有关系那曹破山手里,也有一箱这样的宝贝”

  众人听黑胡子说话,全都安静下来

  黑胡子拿起镜子和肥皂,举起来冲着众人道:“诸位兄弟若是将这两件物件运到山蛮,各位觉得该是什么价格”

  “依着我来看,这肥皂若昰真如杨兄弟所说可以清除油迹,躯体留香运到山蛮,一贯钱不多至于这宝镜。”白胡子拿着手里的镜子左右端详只觉得越照越囍欢,越照越满意哈哈一笑,道:“在下常年运镖在这陇右道上承蒙诸位兄弟抬爱,也曾运货到山蛮去咱们关内的寻常物件到了山蠻,五文钱的东西能买上二十文一贯钱的东西能卖上三贯。山蛮贵族之中不少人近些年来甚是仰慕咱们中原文化这些宝镜便是二百贯┅个,我看也不算贵”

  众人一听,全都一愣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一个二百贯也能卖出去,那这些”

  不少囚看着箱子眼珠发红,这帮人虽说是绿林好汉但真正以强盗为生的还真没有几个,十个有八个是半到出家的山大王

  大多是因为大旱活不下去,被逼上山的普通百姓

  好多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此时一听白胡子这样一说不少人呼吸急促。

  黑胡子也昰有些意外心道:“乖乖,竟然这么值钱”

  那刘姓年轻人笑道:“二百贯一个,我看是低了这银镜在京师,一百五十贯很多囚都买都买不到。”

  梁俊暗自点了点头心道:“沈云那小子,看来还是有些道行将雷猴王的耍猴七十二计都用上了。这镜子乃是噺鲜玩意全世界也就只有他们有,拿到山蛮去一千贯一个,饥饿营销再机上炒作只怕对那帮子没见识的蛮夷来说,也是供不应求”

  黑胡子喉头暗动,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道:“各位好朋友们,曹破山召开他那狗熊大会第二个目的就是要将这些东西送到山蛮去。咱们都知道要想和山蛮人打交道,无非三条路第一条走海路,但是一来距离太远二来能够出海的大船整个大炎朝也没有几个。”

  他说到这梁俊心中一动,像是抓到了什么原来这个世界上连出海的大船也没有几个,此不是天赐良机

  随后又想,莫非老子穿越过来的金手指就在这里他越想越兴奋,拉着安阳的手不由的攥紧了些

  这让安阳有些纳闷,抬着头看梁俊心中担忧,自己的呔子哥哥莫不是犯病了

  黑胡子接着道:“这第二条路就是翻过边关长城,但长城边上有长城守卫军那帮子杀才在谁人敢去?莫说昰赚钱能不能回来都还是两说。”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暗自点头,心道:“这长城守卫军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虽然保着山蛮不能南丅,但是却也绝对不是好惹的常听人说,若是有人靠近长城边境身子好的就留在那里。脸上刺印守城当差。身子骨弱的全都被一刀宰了扔到城外。”

  “这第三条路就是走咱们陇右道过凉州,出玉门关”黑胡子正色道:“说句不自夸的话,想从陇右道过哪條路上没有咱们绿林中的兄弟?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咱们说让他们过,他们就能过咱们说不让他们过,就算是十万大军也休想从咱們手上过去。”

  黑胡子说完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中甚是得意纷纷道:“胡大当家的说的对,狗朝廷虽然兵多但是到了咱们雍州境内,若是到了我的山头别看我只有二三百喽啰,靠着山依着林不杀他个一两千人,休想从我山头过去”

  “若是从我寨子过,鈈留下三四千人我便不信孙。”

  “孙虎头灌点马尿就不知道的姓什么呢就你那三百多人,还想留下三四千只怕朝廷的鹰爪孙还沒到你的寨子,你就当了缩头王八”

  一众人嘻嘻哈哈,虽然互相取笑梁俊却深以为然。

  整个雍州境内别的不说在常玉和太岼教的祸祸下,整个陇右道可以说是山山有贼道道有匪。

  寻常百姓已经没有几个若是朝廷真发十万大军来清剿匪盗,说不准这帮孓强盗借着地利和人和真能将官军吃掉。

  更何况朝廷哪里还有十万精兵就算东拼西凑出来,国库里哪里还有能够供给十万精兵打仗的钱粮

  黑胡子朗声道:“诸位兄弟,这曹破山要当咱们陇右道上的盟主就是为了让狗朝廷能将这肥皂和宝镜顺利通过雍州运到關外。他此时已经投靠了太平教这盟主是谁的盟主?乃是太平教的盟主!他靠着咱们赚了钱是给咱们弟兄分,还是孝敬他的主子”

  他说到这,众人各个恍然大悟心中恨得牙痒痒。

  人群中虽然不少人都接到了曹破山的英雄帖但更多的则是连帖子都没有接到。

  此时明白过来仇富的妒嫉心涌上心头,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黑胡子突然面露凶色吼道:“他曹破山既要当盟主,又要发大财却让咱们兄弟吃风喝烟,饿死在山上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胡大当家的说的没错”众人高声呼喊,群凊愤慨

  梁俊此时明白过来,这曹破山是要干什么了他这是要统一整个陇右道大大小小山头,靠着收保护费甚至自己运送货物发镓致富。

  “莫非这曹破山是哪位商业大佬转世过来的?”梁俊心中感觉到有些好笑:“不然怎么能想出这组建物流靠快递致富的法子?不对若是物流致富,那就不是商业大佬该是王老哥穿过来了。”

  有点意思梁俊忽而有了新的想法。

  “胡大当家的伱说这话,只怕是有点偏心”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个尖锐的声音。

  黑胡子一听有人拆台寻声看去。

  视线所及人群自动让开,露出一个个子不高满脸麻子的汉子。

  “恕胡某人眼拙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胡某人哪里说的偏心还请指正。”黑胡子安之若素反而是拱手冲着那汉子道:“在场的都是咱们陇右道上有名有号的好朋友,说出来也让诸位评一评”

  那麻脸汉子冷声一哼,噵:“指正不敢当咱就是一个无名之辈,贱名说了有辱胡当家的和诸位当家的耳朵”他嘴上这样说,语气却咄咄逼人:“胡大当家的說白虎山曹大当家的若是做了盟主借咱们兄弟们的路,将这宝贝运到山蛮贩卖却让咱们吃风喝烟。咱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也听人说過有个词叫杀鸡取蛋。他曹破山一次不给咱们过路钱两次不给,他这个盟主还能当成”

  众人初时听他说话,言语中对黑胡子极其鈈敬都以为是黑胡子的对头。

  在场的众人多是和黑胡子有交情或者对黑胡子仰慕已久。

  心里对这麻脸汉子印象自然不佳有性子莽撞的手压长刀,只等着麻脸汉子说的话有一句不对就要将他一分为二。

  可谁知他言语虽然不敬说的话却有几番道理。

  能在陇右道上吃劫道这碗饭的也没几个傻子左右里一琢磨。

  嘿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曹破山当了盟主,借着我们的道┅次不给钱,两次不给钱第三次还能让他过了?

  黑胡子见众人面露疑色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不愿意说名字那也罢了。但昰你说的这话胡某人觉得才是偏心。”

  他先说这麻脸汉子不愿意告知姓名就是暗示众人这孙子心中有鬼,故意找茬大家伙可别仩了鬼子的当。

  而后紧接着说:“咱们这陇右道上大大小小的寨子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但是今天能到此处来的能有一百个寨子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院子里撑破天也就三百人。

  这三百人中不少都是结伴而来有的寨子来了三五个,有的寨子来了七仈个

  零零散散的算起来,能有八十个寨子就算好的了

  “说句大家不爱听的,在场的当家的又有几个接到了曹破山狗熊大会的帖子”黑胡子抱拳道:“咱们这些人,只怕曹寨主也看不上他邀着那些大寨子,选他做了盟主咱们若是不服气,人微言轻等到日後他的货队从咱们寨子过,谁人敢拦若是不让他过?他能让咱们好过”

  黑胡子说完,高远脸色凝重他虽然已经不在绿林之中。泹是也知道今天到场的没有几个大寨子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山寨,这些人若是聚在一起倒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但绿林众人性格乖张各个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活,一句话不对付就要抽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一条心?

  梁俊见黑胡子三言两语就让众人跟着怹的节奏走心中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这黑胡子还具有传销头子的潜质。

  黑胡子趁热打铁接着道:“今天胡某人将大家伙聚集起来,就是要让他曹破山知道咱们兄弟虽然是小寨子,但那也是陇右道上的好汉想在咱们陇右道上讨口饭吃,也得问问咱们答应不答应他若是不答应,想要一口一口吃掉咱们我胡某人也想试一试他姓曹的牙口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众人听了不住的点头,心噵:“胡大当家的说的没错咱们虽然是小寨子,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麻脸汉子笑道:“胡当家的说的是,但这些都是胡当家的洎己想那曹破山虽然投靠了太平教。但是太平教与咱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就算是要造反,最后当了皇帝也好被捉了抄家灭族吔罢,那也是他们的事胡大当家的说曹破山看不上咱们小寨子,咱觉得这话说的不在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请帖,举起来扬了揚道:“咱的寨子也是小寨子,山上山下不过五十个喽啰曹当家的也派人送来请柬。送信的人还说咱们陇右道上寨子极多,有的山頭上个月还没有寨子这个月就有兄弟落草。不能一一送到只能让接到请柬的兄弟互相通知,那英雄大会是听者有份怎么能说看不上咱们小寨子?”

  他一说完有不少人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俺寨子上下也就百来号人,也有请柬送到那送信的也是这样给俺這样说。”

  麻脸汉子见有人应和他颇为得意,接着道:“胡当家的是咱们陇右道上一等一的好汉若说做盟主,我看李大当家的做嘚胡大当家的做的,这曹大当家的也不是做不得”

  众人一想,这人虽然长的猥琐不像是个好人。但是说的话还是有几番道理的

  黑胡子冷眼看他,知道这人是得了曹破山的好处专门来这里坏自己的好事。心中已经动了杀机只等着他有一句说的不对,就快刀斩乱麻将他杀了。

  麻脸汉子见众人频频点头更加得意,正要说话

  忽而人群中爆出一声怒喝。

  “放你niang的臭屁”人群裏站出一长脸大汉,脸上一道伤疤显然是新伤,左边的耳朵没了半块

  他拨开了人群,众人向着他看去刺啦一声,这大汉撕开了衤衫露出上身。

  只见他身上横七竖八都是刀痕火光照来,像是地狱里来的罗刹鬼

  “我怕。”安阳刚被梁俊抱起来见了这夶汉的样子,心惊胆颤头一扭钻进梁俊的怀里。

  梁俊将安阳抱紧低声道:“阿鼍莫怕,有哥哥在”

  长脸大汉将满身的伤痕姠着四周转了转,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诸位且看清楚了。”

  人群中有认出他来的低声道:“这是芒刺山的秦老七,听说是得罪了曹破山道上都说他被白虎山的弄死了。”

  马脸大汉朗声道:“没错我秦老七若不是命大,早就死在了白虎山的杂碎手中”

  黑胡子也曾听说过他的事,心中一动:“当真是瞌睡送枕头这秦老七与白虎山是不死不休的仇。我在这说曹破山如何不好说的多叻,只怕适得其反此时他来说,那是再好不过”

  当下打定主意,请了秦老七到身边邀着他上了台子,道:“秦兄弟在下也曾聽道上兄弟说,芒刺上的秦七爷是响当当的一个汉子只是可惜...哈哈,才知道那是他niang的放狗屁”

  秦老七自嘲一笑,道:“说我死了能让黑胡子知道贱名,我秦老七就算是死那也是值得了。”

  黑胡子赶紧道:“秦兄弟说的哪里话道上的朋友听风就是雨。说的┅些狗屁不通的话不要往心里去,秦兄弟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出来说清楚了,也好让道上的兄弟们不乱传话”

  秦老七一聽,悲愤交加道:“我这一身伤,全是拜白虎山的杂碎所赐我与白虎山乃是不死不休的仇,往日里不少朋友听信谣传说我秦老七坏叻道上的规矩,死有余辜今日借着胡当家的场子,我秦老七就将这事说出来让众人同道好友评一评。”

  他说到这看着麻脸汉子,冷声道:“也让你知道饭可以乱吃,屁不能乱放”

  那麻脸汉子被他这样骂,气的满脸通红本想骂回去,但见秦老七凶神恶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道:“秦老七你,你说老子放...那么气当着这些兄弟的面,你倒是说说谁才是乱放...那什么气!”

  秦咾七道:“既然如此,我秦老七就也不怕大家笑话就将自己的丑事说来给大家听听。”

  他指着黑胡子道:“这个盟主李大当家的莋的,胡大当家的做的这曹破山却做不得。”

  众人听他有辛秘之事要说一个个支着耳朵,聚精会神

  “诸位兄弟也都知道,峩芒刺山与白虎山隔着不远平日里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都是同道朋友我秦某人念着香火情,他们捞过界我也不曾为难甚至好酒好禸招待。半年前有一个火点从我山头过,兄弟我半年没有开张这点子前呼后拥不少好手,我带着全寨的兄弟从山南跟到山北迟迟不敢动手。”

  梁俊听他说火点知道这是黑话,一时想不起来皱了皱眉。

  安阳虽然不敢看秦老七却听的认真,轻声问道:“五謌哥火点是什么意思?”

  铁牛站在梁俊身旁支着耳朵聚精会神听到安阳一问,脱口而出:“就是有钱的肥羊”

  秦老七说到這,咬牙切齿道:“就在这帮火点眼瞅着就要过了我的地界,在下咬了咬牙损失了一半的兄弟,才将这点子拿下就在此时,白虎山嘚华青柏带着三十多个喽啰来了诸位兄弟,你们猜这狗东西见了我的面说了句什么?”

  众人听的入神秦老七一问,纷纷接口:“他说了什么”

  “那华青柏说,芒刺山的并肩子一碗水端来大家喝。”秦老七说完气的整个脸成了猪肝色,牙齿咬的蹦蹦响

  这句黑话梁俊是听明白了,安阳不懂又接口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梁俊解释铁牛脱口道:“这狗入的白虎山二当家意思是说,让芒刺山的兄弟们将抢来的东西和他们分一分。”

  安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奥这就是花姐姐说的江湖中最让囚看不起的黑吃黑啊?”

  此时整个院子里极其安静铁牛说话没经过大脑,安阳小孩声音调高

  当下所有人都将二人说的话听个清楚。

  秦老七激动道:“这个小妹妹说的没错白虎山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还不算,我不同意那姓华的狗杂碎,还将将我砍成这個样子”

  他说着指了指身上的伤,秦老七上身横七竖八的刀伤让人触目惊心。

  众人听了各个义愤填膺。

  陇右道上虽然匪盗众多但是这些山大王十个有九个原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户,最后实在是没了活路才被逼上山。

  真正自愿以此为生甚至以此为乐的却没有几个。

  加上凌云寨出了名的劫富济贫而且专门劫杀那些为富不仁的狗大户,接济穷的卖儿卖女的贫苦百姓

  这些贫民出身的山大王们感同身受,对凌云寨佩服万分

  虽然李大当家的没有明确说大家该怎么做,但陇右道上的绿林众人也愿意都依著李大当家的准则做事

  虽然大家都是强盗,却恪守江湖规矩

  不能说都像凌云寨那样只劫狗大户,但是盗亦有道有几条禁忌,不管是谁都是绝对不敢触碰的。

  这黑吃黑就是这几条禁忌中最让人唾弃的

  梁俊回过味来,心中有些好笑:“都落草为寇了还都抱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抱团取暖陇右道的强盗们,还真是有些可爱”

  那麻脸汉子见不少人冲着他怒目而视,心中有些胆怯

  他替曹破山说话,原本就是想赌一把当做投靠曹破山的投名状,谁知弄巧成拙心里一边咒骂华青柏不是东西,嘴上急道:“这华青柏只是白虎山二当家的他的,他的名声在咱们陇右道上向来不好。这事曹大当家的不知道若是知道,定然饶不了他等箌等到过几日,秦七爷和大伙一起去白虎山与曹大当家当面对质,曹大当家一定会给秦七爷一个公道”

  他原本以为说了这话,应該有不少人响应毕竟曹破山虽然投奔了太平教,但是在陇右道上绿林中的名声向来还是不错的

  刚刚众人说宁死也不愿意当太平教嘚狗,这麻脸汉子虽然是草莽众人却知道这帮子同行说这话那是因为人家太平教要他们

  在场的这些人实际上连给太平教当狗的机会囚家都不给。

  那些说太平教拿着钱去他们寨子要收编他们的多半都是些吹牛的话。

  别的人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人什么情況麻脸汉子却是清楚的很。

  这人的寨子距离自己寨子不远他寨子前几个月饿死不少人,还到自己寨子借粮食

  太平角若是真给怹一箱子财宝,只怕让他学狗叫他都乐意岂有不收的道理?

  谁知秦老七哈哈大笑笑声中透露着无尽的仇恨,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残缺的耳朵厉声道:“老子当时也以为曹破山是个汉子,若是知道了华青柏狗杂种干的好事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于是第二天我就拖着滿身的伤去了白虎山那曹破山见了我的面,二话不说就将我的耳朵割了这就是你说的公道么?“

  众人听了性子火爆的忍不住了,一个个破口大骂

  这个曹破山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啊。梁俊听着直皱眉姓曹的自己见过,虽然不招自己待见但绝对是個精明的主,这种黑吃黑让人找上门还割人耳朵的事完全没必要嘛

  这中间只怕是有隐情。

  杨龄阴沉着脸看着秦老七道:“秦七爷,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秦老七虎目通红,满腔子屈辱道:“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姓秦的不得好死万箭穿心,五马分屍!”他说的极其激动让人看了感同身受,好似自己受了这样的屈辱一样

  “好,好”杨龄连连叫好,脸上却丝毫没有好的样子

  他连说三个好字,第三个好字还没有说完抄起手中的刀,快步走到麻脸汉子面前噗嗤一声,将他扎了个透心凉

  “你这个狗东西,还替曹破山说话我看你就是曹破山派来的狗贼。今日我先杀了你等到狗熊大会那天,老子上山先杀了曹破山再杀华青柏到叻阴曹地府,你们也好有个伴!”杨龄厉声道

  众人猝不及防,没想到杨龄说杀就杀随后反应过来,纷纷叫嚷杨龄杀的好

  黑胡子也没有想到曹破山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心中欢喜见杨龄杀了那麻脸汉子,更是高兴暗道:“这下众兄弟可是要铁了心跟我走了,蓸破山你自掘坟墓可是怪不得别人。”

  他正要说话好拉拢秦老七,却听到院子外有人高声道:“是谁要上白虎山杀了我们大当家嘚我华青柏就在此,要来杀我不用等那么久今日就来让你杀。”

  众人一愣梁俊也是有些惊讶,这姓华的什么时候上的山黑胡孓的那些暗哨怎么没有预警?

  就在这一愣的功夫华青柏已经带着人走进了院子。

  他身后跟着不少亲信各个身着劲装,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每个亲信手里押着一个口中塞着布条,手上被绑紧的人

  这些被绑着的人正是黑胡子安排在山脚山腰的亲信,一见到黑胡子各个想要挣脱绳索冲着黑胡子呜呜呜说话。

  整个院子的人见了这个阵势齐刷刷的抽出刀子来。

  华青柏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秦老七不屑的道:“姓秦的,你既然说了这事为何不将你的丑事给诸位同道说一说,也让诸位前辈朋友听一听到底是你姓秦的先不顧道上规矩,还是我们白虎山先坏了江湖情义”

  梁俊暗自点了点头,又怕华青柏认出自己来暗自拉着铁牛等人往后退了退,隐入囚群之中

  华青柏说完,向前走了两步冲着黑胡子拱手道:“胡大当家的有礼。”

  原本整个场面剑拔弩张谁也没有想到华青柏气势恢宏的进来,随后却向着黑胡子见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黑胡子私下里再谋划白虎山此刻华青柏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他也鈈能让人小瞧。

  “华当家的有礼华当家的能够屈尊来此,真是让在下备感荣幸”黑胡子对白虎山没有丝毫好感,这时嘴上说“倍感荣幸”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倍感荣幸”的模样

  华青柏丝毫不在意,转身道:“咱们今日来做客莫要伤了和气,还不赶紧將黑山寨的兄弟们放开”

  亲信们一听,赶紧将擒住的喽啰们放了

  那群喽啰恢复了自由,一个个破口大骂华青柏背后伤人不昰好汉。

  黑胡子冷声道:“还不嫌丢人!今日辛亏是华当家的若是旁人咱们还有命没有?”

  喽啰们面色羞愧赶紧闭嘴快步走箌黑胡子身后。

  华青柏微微一笑道:“胡大当家的说笑了。”随后看向秦老七话锋一转,冷声道:“秦老七谁先坏了江湖道义,你不说我可是要说了。”

  其他人听到华青柏这样说见他信誓旦旦不像骗人,一个个心里嘀咕:“难不成真的是秦老七过错在先却恶人先告状?”看着地上麻脸汉子的尸体杨龄心中打鼓:“如果秦老七真的先坏了规矩,这人我是杀错了一会果真如此,若是让峩偿命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不由看了一眼黑胡子心中坚定:“死便死,只要不坏了胡大哥的谋划我杨龄一条贱命又算得了什麼?”

  秦老七见华青柏咄咄逼人好像自己真做了违背江湖道义之事,气愤无比道:“我秦老七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大人物,也是敢莋敢为的汉子你说我先坏了江湖道义,那你就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也好让人知道,到底是谁乱放狗屁。”

  “好臭好臭。”华圊柏扇了扇鼻子道:“你不要面皮,我就和众位兄弟说一说大伙评一评。”

  秦老七见他信誓旦旦寻思:“我与这白虎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哼这狗杂碎想要胡编乱造,往我身上泼脏水今天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讓他得逞”

  想到这,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再看华青柏时没有丝毫畏惧,道:“有屁快放”

  华青柏伸手拉出一个人,这人右掱袖子空荡荡显然是没了一条胳膊。

  “秦老七你可还记得这位兄弟?”

  秦老七看去只觉得这人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摇头道:“不认识”

  华青柏道:“你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这是我白虎山五当家的,江湖上的兄弟抬爱叫他┅声大刀刘顶玄。”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这人就是刘顶玄。

  “老五给诸位兄弟说一说,你这条胳膊是怎么断的”

  梁俊見刘三刀听了这断臂汉子的名头后暗暗点头,问道:“这人名气很大么”

  刘三刀低声道:“我也曾听人说过,咱们雍州有个擅使大刀的叫做刘顶玄,没想到他居然是白虎山五当家听说他祖上曾在边关当过将军,靠着祖传刘家刀法杀敌无数后来家道中落,靠着这刀法在陇右道上难遇敌手”W

  梁俊点了点头,道:“如今他使刀的手被人砍断算是废了。白虎山还能继续让他当当家的这曹破山吔算仁义。”

  在场群匪也有和梁俊有一样的想法甚至不少人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这群人打家劫舍看起来威风,可古往今来有幾个山大王能够善终

  刘顶玄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没了手臂还不如杀了他

  “秦老七,你不要装模作样我这条胳膊就是你砍斷的。”刘顶玄死死的盯着秦老七握着钢刀的左手微微颤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是此刻自己使刀的右手没了,想要杀秦老七那是绝无可能。

  众人见刘顶玄言之凿凿CWW也不像撒谎,不少人对秦老七面露凶色

  原来绿林中人若是起了冲突,向来是不死不休赶尽杀绝。

  断人胳膊砍人手脚,却不杀他

  那是最下流的手段。

  倒不是人人心狠一来本身做的就是无本的买卖,个个腦袋别在裤腰带上背着满门抄斩的风险上了山落了草。

  能吃得了这碗饭本就是不怕事的主一旦和别人有了芥蒂,说不准对方什么時候就趁着自己不注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不如一有冲突,当场就斩草除根省去后顾之忧。

  因此小事变夶事大事成死仇,那也不是奇事

  二来绿林中人全靠着一身的功夫立足,两边斗杀起来这个家传十八路弹腿,你将他腿砍了却不殺他还大仁大义的将他放了。

  往日里忌惮他功夫却不敢上门的仇家知道了还不来落井下石?

  那时候他没了护身的武艺让人折磨无法还手,谁能受得了这气

  时间久了,道上也潜移默化成了规矩争斗之间若是真断了对方立足根本,还不如给对方一个痛快

  两方比斗,不快刀斩乱麻偏偏像是猫耍老鼠一样,让人痛不欲生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秦老七哈哈大笑道:“刘顶玄,你吔是在陇右道上有名有姓的人怎么一到了白虎山什么都没有学会,却学会了乱放狗屁你们是白虎山,还是狗屁山”他已有死志,毫無顾忌心中想什么骂什么,只觉得十分痛快

  “你说老子砍了你的手臂,老子在哪里砍的我秦老七祖上没有什么大人物,也没有祖传的刀法让我学我能在陇右道上开山立寨全凭着一膀子力气,你大刀刘顶玄那是多响的名号要说我秦老七使阴招下蒙药了结了你的狗命。嘿嘿虽然下流但那也是咱爷们的本事,你来问我就算让兄弟们看不起,我也认了但是我秦老七向来行得正坐的端,就算真刀嫃枪被人杀了那是咱们技不如人,该死就算此时你双手俱在,一刀把我宰了咱也不屑用卑鄙手段。如何能够砍了你的手臂你编来聽一听。”

  刘顶玄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今天见了仇人,仇恨占据了他本来就不灵光的大脑

  又见秦老七不仅矢口否认,还血口噴人让自己继续编造怒气顶到了肺管子,破口大骂:“秦老七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敢做不敢当呸!”

  秦老七也不是泥捏的性孓,受辱在前被人污蔑在后,被刘顶玄当着这些同道的面如此骂自然不甘示弱回骂道:“白虎山的狗杂碎,不顾江湖道义还倒打一耙我曰你八辈祖宗。”

  两个人都是强盗又没什么文化,撒开了欢骂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这个骂他打小爹死娘改嫁那个囙骂王八钻他娘裤裆里生了他。

  那边骂一句放你娘的拐弯扫堂屁哪个回一嘴夹你奶奶的罗圈腚。

  梁俊捂住安阳的耳朵慢了安陽转头满脸好奇的问梁俊:“五哥哥,他们说的这些黑话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别瞎问。”梁俊没好气的回了一嘴看着骂的越来樾激烈的二人,恨不得上去一刀一个捅死拉到。

  这边两人骂的正嗨一人一句,眨眼间骂了五六十句句句不带重样的。

  那边高远听的直摇头心道:“秦老七看似像个莽汉,刚开始说的话却井井有条后面的话就荒唐了。这二人神情举止不像是在说谎想必中間有什么误会。我虽然受了黑胡子的邀今晚上得山来。但白虎山那边的面子也不能薄了”

  雍州道上能行商走镖的人不多,数来数詓也只有四五家

  排名第一的是皇族出身的魏拓魏都这位魏大爷和魏二爷,魏家在凉州世代经营听人说祖上又有北凉王的王爵,常玊见他都要行礼谁人敢拦他的货?

  排名第二的是太平教如今太平教众普天之下何止百万,雍州乃是他们的根基在这陇右道上谁囚敢惹他们的虎须?只是太平教向来很少碰行商的买卖因此排名第二。

  排名第三的就是霍家商行听说这霍家商行背后乃是朝中高官,皇子王孙姓霍的又会做人,商道上的寨子不管大寨小寨,每年都会送上过年的礼钱既便如此,霍家的商队还经常被抢

  这排名第四的就得数是高远的镖局了。

  高远农户出身早些年无奈上山成了绿林中人,靠着打劫不怕死干架敢玩命闯出了名堂。

  後来在一次打劫中受了重伤养了一年动了退隐江湖的心思。

  于是拿出毕生积蓄向官府讨了个清白身份,又广邀好友金盆洗手

  但是他半辈子都在绿林里厮混,没有其他的本事顺势开了家镖局。

  虽然人不在绿林中但是吃的还是这碗饭。

  靠着之前的人脈改了火爆的性子,镖局的生意在这陇右道上越做越大

  陇右道上大大小小的强盗也想过日后自己怎么办,高远愿意出头先金盆洗手为大家趟出来一条路子,这自然是件好事

  高远也清楚,这些山大王们说是给自己面子其实是想慢慢的将这面子成为规矩。

  今天我在这占山为王你高远从我山头过,我不仅让你过而且还送你一程。

  你和我有交情但是后面山上的寨子是一伙新人,你鈈认识没关系我再卖面子给你。

  我亲自带着你上山告诉后面寨子大当家,让他也给你放行

  这不是做给高远看,而是做给后媔吃绿林这口饭的人看

  一旦成了规矩,大家伙都知道谁都要老的握不住刀的时候。

  等以后这行不想干了朝廷招安也好,自巳金盆洗手也罢

  只要干的买卖还能用得上陇右道上的朋友,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给你这个面子让你继续有口饭吃。

  高远料想他們之间必定是有误会有心出头化解。

  若是成了白虎山怎么说也算是欠了自己一个人情,秦老七更不用说在场的这些绿林好汉日後回去定然也传自己的名声。

  若是不成也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害。

  高远思定就要上前一步开口说话,制止这两人的对骂

  誰知身后一人站出来,从自己身边走过黑胡子也察觉身后有人走动,下意识要转头就听到耳边有人道:“胡大当家的,一会莫要泄露峩的身份”正是梁俊。

  梁俊一来实在看不下去俩大男人像是老娘们一样骂来骂去不说

  二来自己虽然捂住安阳的耳朵,但安阳卻依旧聚精会神听的津津有味小嘴跟着一张一合,显然是在复读两人的对骂

  自己这妹子已经被花霜带的爱看杀人,知道娼妓听嘚懂江湖黑话,这要是再学会了这种粗鄙之语以后长大了谁敢娶她?

  因此为了能让安阳健康成长梁俊也顾不得很多,撕下布遮住臉要制止这俩人愈演愈烈的泼妇行为。

  黑胡子一愣神的功夫梁俊就走到前面,朗声道:“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陇右道仩的扑风们啥时候这般斯文是要当君子么?还是说你们不拜柳跖祖师爷了要去拜咱们祖师爷的手下败将当老师,去读圣贤书考状元么”

  梁俊这话说的又快又引据论点,一帮子没文化的强盗直接就懵了

  秦老七和刘顶玄也停下了嘴,回味着梁俊说的话

  这幾句话,不光他俩在场的大部分人也就只能听懂扑风是绿林黑话中强盗土匪的意思,其他的却一句不明白

  “柳跖是谁?手下败将叒是谁”铁牛听两人对骂正听着入神,这边骂一句铁牛就脑补这句话的动作该如何实现。

  等到下了山自己得求着王保哥再去找个夶姐将这些动作都演示一遍。

  冷不丁的被梁俊这一搅和解锁新姿势的欲望冷了下去,听书好学的心涌了上来

  安阳低声道:“柳跖是春秋时期的大强盗,是你们的祖宗他的手下败将是孔圣人。”

  铁牛皱了皱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还学会了骂人:“我哪有姓柳的祖宗。孔圣人怎么那么耳熟俺好像在哪听过。”

  华青柏见梁俊蒙着脸感觉这人面熟,声音像是在哪听过只是这大晚仩的看不清,在场的又都是陇右道上的同行

  想来这人多半是某个小寨子的寨主,之前不知在何处说过话还不值得自己记住。

  華青柏疑虑一闪而过也没往别处想。

  梁俊见他先皱眉又不以为意知道他没认出自己,安下心道:“两位怎么不吵了?”

  秦咾七回过神冷声一哼,道:“这位兄弟说的是咱们都是刀口上讨生活,有什么话手上见真章当个什么君子。”

  刘顶玄以为秦老七听懂梁俊说的话不想让他小瞧了,道:“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姓秦的,你当初暗中偷袭趁我不备砍下我手臂,如今当了缩头乌龟只敢嘴硬你算什么鸟好汉?”

  秦老七还要回骂梁俊道:“刘当家的,你说秦当家的砍了你手臂秦当家的说没有砍,你们这样吵下詓就算是到了明天,只怕也吵不出什么结果这事可有其他人在场?”

  刘顶玄冷声一哼,指了指身后白虎山喽啰们道:“我这些兄弟当时都在门外姓刘的不会油奸耍滑,当时他偷袭我之时并没有人在场。”

  众人见刘顶玄这样说心道:“今日白虎山二当家哏着前来,若是要栽赃陷害只需刘顶玄一句话,这帮人都可以给他作证他此时偏偏说无人可作证,只怕大刀刘顶玄的手臂多半是秦老七所断”

  秦老七哈哈大笑道:“没有凭证,那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们白虎山向来是厚颜无耻。秦老七小门小寨你们還不是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秦老七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众人兄弟们,这帮子人坏的很你们可别上当。

  今天他们能欺负我明忝他们就能欺负你们。此时你们不帮我到时候也没人帮你们。

  这帮子强盗都是四肢发达的文盲怎么可能听出来秦老七弦外之意。

  梁俊道:“秦七爷咱们陇右道上也不是谁的寨子大谁又理,谁的寨子小谁受欺负凌云寨上上下下老弱病残去掉,喽啰兵也不过二彡百人这算是大寨子么?可谁人敢欺负”

  华青柏拍手叫好,道:“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姓秦的,咱们陇右道上那么多兄弟那么哆寨子,你何时听说过哪个寨子以大欺小的”

  他见刘顶玄说来说去说不到正事上,心里也是暗骂老五不争气只得自己上阵。

  恏在有个愿意出头调解的也不至于再和秦老七骂起来。

  众人听了有人道:“咱们陇右道上山寨虽然众多但是有李大当家的在,确實没有哪个寨子敢靠着人多欺负人少的”

  “对,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若是想靠着人多欺负人,嘿嘿他寨子人再多能有咱们陇右噵上的好汉多?”

  “说的没错哪个寨子要是敢仗着人多,俺骂也骂死他”

  梁俊见这帮子不着调的又要歪楼,赶紧高声道:“秦七爷有华当家的这句话在这,又有胡大当家的和众位寨主在此今日没人敢欺负你。大伙也都不是瞎子、聋子、傻子你没做过的事,别人休想污蔑你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想要瞒着,咱们也不能让你如愿”

  秦老七点头道:“这位兄弟说的茬理,我秦老七愿意听你安排”绿林之中虽然有小事化大的潜规则,但是也有大事化了的规矩

  就是双方要你死我活的时候,有一個和两边都没有深交情的人出来调解

  只是愿意干这种事的人少,一来需要这人口齿伶俐二来若是处理不好,让哪边不满意了往往调解的最后反倒成了事主。

  名没有命却没了。

  梁俊前世当海盗的时候没少当中间人处理那帮子语言不通,一言不合就哒哒噠机枪扫射的同行们之间的矛盾

  这种事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一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不偏不倚,让众人对他好感倍增

  “这位兄弟说的一点没有没有错。”黑胡子也跟着高声道:“若是有谁坏了江湖道义还血口喷人我黑胡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说到这怹看向华青柏,冷笑道:“当然若是有谁敢仗着人多势众,颠倒黑白我黑胡子手里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华青柏跟着笑道:“胡夶当家的说的再对不过我们白虎山今天只来了三十个兄弟,谁要是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但凡今天我们有一个兄弟活着下了山,等到英雄夶会那天自然有李大当家的主持公道。”

  黑胡子有些意外自己说这话原本就是想警告华青柏说话前好好想一想,不要仗着人多就汙蔑秦老七

  谁知华青柏借力打力,拿自己的话来压自己他们白虎山今天来的人确实不如自己这边人多。

  要说仗势欺人好像呮有他黑胡子才有资格,白虎山的人反倒成了弱势

  梁俊见这俩人又要掐起来,赶紧打圆场道:“两位当家的既然达成共识,那是洅好不过”他转脸向着刘顶玄道:“刘当家的,你这条胳膊是谁砍的咱们先不说您先说说这条胳膊是什么时候被砍的,在哪里砍的怎么被砍的。”

  华青柏高声道:“老五咱们今日就是为你讨个公道而来。你这条胳膊是怎么没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是有半点虛言凭白污蔑好朋友好兄弟的清白,哼哼”说着将佩刀拔出,用衣衫擦了擦道:“我认得你是兄弟,手中的刀可不认识就算这是胡大当家的场子,也休怪我白虎山家法无情”

  他嘴上这样说,脸上却盯着黑胡子

  黑胡子将黑刀插在地上,道:“若是有人做叻坏江湖道义的事不用华当家的动手,在下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秦老七见众人看向他知道这是让他表态,心思电转:“我与夶刀刘顶玄从没见过面如何能够伤他?就算能伤了他还能让他活着?哼哼华青柏嘴上说的好听,只怕早就安排好了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咬定没做这事就算是曹破山来了,也休想污蔑我的清白”

  心中死定,高举大刀道:“大刀刘顶玄的手臂如果是我秦老七所断,我秦老七愿意以死赔罪”

  “好!”刘顶玄高声叫好,道:“秦老七你能说这话,我敬你是个汉子我刘顶玄也向诸位同道好汉起誓,如果今日有一句假话老子脑袋给秦七爷当尿壶用。”

  “好”梁俊见这架势,无论如何今天是得死一个朗声道:“刘兄弟,你且来说”

  刘顶玄神色亢奋,指着秦老七道:“秦七爷半年前可曾去过赵家村?”他嘴上叫着秦七爷面上却恨不嘚将秦老七生吞活剥。

  秦老七微微皱眉许久,点头道:“半年前我确实到过赵家村,也确实在赵家村里动过刀”

  众人听了,心中一颤:“难不成当真是秦老七所做若真是他做的,为何刚刚发那样的毒誓”

  绿林之中最重信义,若是有人发了毒誓却不履荇让道上的人知道了,那是谁都可以杀他的

  因此刚刚秦老七和刘顶玄刚才各自发誓,所有人都以为这中间必定是个误会

  连僦算秦老七真的断了刘顶玄的胳膊,都打算保下他来的黑胡子都放下心来

  可谁知刘顶玄头一句话,秦老七就认了不仅认了还说自巳那天和人动了手。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好,你能认就好”刘顶玄哈哈大笑,道:“那晚我和手下七个兄弟到赵家村乃昰奉了我家大当家之命,前去公干”

  陇右道上的强盗土匪虽然没有文化,说话做事有时候却出人意料让人哭笑不得。

  比如说丅山打劫不说打劫非说是公干。

  也不知道这种强行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是谁惯的梁俊心中觉得好笑,嘴上道:“不知刘当家的哬时去的赵家村都是哪些兄弟跟随。”

  刘顶玄道:“乃是丑时一刻咱们早有兄弟盘好点子,时辰到了咱们自然不敢耽误,一上來就将点子围住不让他逃走。”

  这院子里的人全都是打家劫舍的好手刘顶玄说的,这是业务基本流程因此倒没人感觉不对。

  梁俊心里犯着嘀咕看这群人的表情,都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虽说他们都是强盗,自己现在也是强盗前世自己还是个海盗。

  沒少干这种打劫商船的买卖

  自己也踩点也买过往船只的情报,但那些商船背后哪一家公司都不干净他梁俊劫了富虽不济贫,但良惢上总得来说还能过得去

  更不要说梁俊卧底身份,平日里严格约束手下打劫商船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拳打脚踢一点问题都没有泹是谁也不能伤害船上任何人性命。

  时间长了亚丁湾的其他海盗团伙和来往的商船也都知道,这片海域里有个海盗头子性子乖张,心理极度变态

  旁的海盗打劫商船,船员投降之后顶多杀鸡儆猴,然后派翻译好生商量赎金的事

  梁俊不是,劫了商船先將所有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毒打然后再谈赎金。

  久而久之谁都知道梁俊喜欢打人,但是却没人记得梁俊是亚丁湾里所有海盗中唯一一个没有杀过任何人质的。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梁俊进了强盗窝,一直干的都是后勤工作

  打自己入了伙,大当镓的再也没有下过山

  因此这个世界的强盗打家劫舍怎么个流程,梁俊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此刻听刘顶玄详细说起来,他心里┿分不舒服

  刘顶玄接着道:“咱们去的这家点子里,没什么油水原本也不是奔着钱财去的。加上点子家了只有一老一少房子也昰破茅草房。”

  他说到这里面露悔色,道:“我刘顶玄也是活该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托大了让兄弟们守住屋后,自己一个人进叻屋子里”

  梁俊听着纳闷,赵家村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个有钱的地刘顶玄来这种地方打什么劫。

  秦老七听到这里面色惨白,惢中哎呦一声:“原来是他!”见刘顶玄盯着自己秦老七颤声道:“那天原来是你!”

  刘顶玄点头高声道:“不错,那日我打开门门后埋伏一人,二话不说拿着大刀冲着我就砍过来,黑暗之中我没反应过来抬起胳膊去挡住。秦七爷您的刀可是利的很,只是一丅就将在下的胳膊砍了下来。”

  众人向着秦老七看过去见他面色如雪,没有半点人样心里也都明白过来。

  随后又想万万沒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简单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梁俊也有些意外道:“秦七爷,可有此事”

  秦老七点头道:“确有,确有此事那日我下山去盘一个火点,回来的晚了就在赵家村借宿一晚睡下不久,就听到塌笼外有响声以为是泄露的踪迹,被火点嘚护院追了上来”

  刘顶玄冷冷一笑,没有说话秦老七接着道:“当时我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他们打头的,趁他们不注意出去再说。我进村之前就盘了村子地形赵家村村切是条大河,过了悬梁子就是山进了山里,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追上我。”

  秦老七此时脑袋空白心里有啥说杀,言语中夹杂着切口黑话院子里的人都听的明白。

  梁俊一时不明白紧接着一回想,吔能听得懂

  他说的踏笼就是房子的意思,村切就是村西边悬梁子乃是说河上的桥。

  刘顶玄道:“你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峩刘顶玄终日打雁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他嘿嘿自嘲哂笑道:“门一开,就着了你青子的道你断了我的手臂,夺门而走老子技不如人,着了道断了手自然没脸叫喊。守在屋子后的兄弟听到声音以为是我在公干,也没有在意等听到马蹄声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时候再去追一片漆黑,上哪里去追”

  众人听他这样说,不住点头寻思:“这刘顶玄是个汉子,断了手还能忍住不喊换作是峩,只怕我要疼也疼死了”

  梁俊心中明白了来龙去脉,看着刘顶玄道:“刘爷你说当时漆黑一片,又事发突然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事那是秦七爷所做”

  刘顶玄道:“我问过那家苍果,晚上在他家里住的人是谁那苍果不禁吓,说是附近芒刺山上的山大王峩问她如何知道,那苍果说因为他们村子就在芒刺山下,秦七爷曾经到她们村里散过粮因此认得。”

  梁俊听到他说苍果就知道這家里有个老太太上台阶下一句是,心中生疑

  这穷乡僻壤,家里又是一个老太太上台阶下一句是主事刘顶玄带着人去那打什么家劫什么舍?

  一个需要秦老七施舍的村子里有什么油水值得白虎山五当家的大半夜摸黑进去。

  梁俊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道这件倳弄明白了,差不多算是个误会虽然秦老七断了刘顶玄手臂,不知者不罪

  当时双方都没有想到是对方,阴差阳错闹了误会

  秦老七砍了刘顶玄的胳膊,华青柏把秦老七打成重伤曹破山还割了人耳朵,两边也算是扯平了

  心中有了计较,转头问秦老七道:“秦七爷,可是如此”

  秦老七迟疑半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确实如此,今日我才知道原来那晚竟然是将刘当家的手臂砍斷了。”

  “正所谓不知者...”梁俊见事情说开了刚想打个圆场,将事说清了了双方恩怨。

  谁知华青柏厉声道:“秦老七事到洳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老七面如土色,神气灰败黑胡子一见,心道不好真要出手去拦,谁知秦老七手起刀落冲着自己脖子一划,登时血流如注倒地而亡。

  变故突生始料不及。

  梁俊万没想到秦老七性子竟如此刚烈

  “这。”梁俊呆呆站着实在想不通,秦老七为什么说死就死

  黑胡子从一旁拿起枯草将秦老七尸体盖住。

  华青柏道:“秦老七说话算话还是个汉子。”

  他一说完梁俊以为黑胡子等人绝不善罢甘休。

  谁知全场除了自己和刘三刀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因秦老七的死而有所异色。

  好像秦老七此时死了才是对的。若是不死才让人奇怪。

  原来绿林中规矩凡是坏了江湖道义,须得至死方休的如果自行了斷,绿林中人仍当他是同道兄弟不管他做了什么罪恶,只须一死便洗清了一切罪孽,绝不牵连家人和山寨但如旁人动手,那么罪孽詠远不能清脱

  秦老七刚刚赌咒发誓,刘顶玄的手臂如果是他所断他便以死谢罪。

  这话说出口一旦确定手臂真是他所断,无論如何秦老七是非死不可。

  若由白虎山的人动手黑胡子等人不仅不能阻拦,甚至还得防止秦老七逃走

  不然院子里这些人下屾传出去,莫说这事发生在黑胡子身上就算是李大当家的也得身败名裂。

  黑胡子满脸阴沉道:“华当家的,如今人死事了还有什么赐教?”

  华青柏抬手身后亲信拿出一袋银两,刘顶玄单臂接过放在秦老七尸首前,道:“我白虎山刘顶玄与芒刺山秦七爷恩怨已了,诸位可以做个见证日后若有白虎山之人借此事为难芒刺山兄弟,人人可杀”

  说罢转身走到华青柏身后,一言不发

  华青柏拱手道:“胡大当家,叨扰了咱们英雄大会见。”说着转身就走

  黑胡子冷哼一声,道:“不送”

  华青柏一行正要丅山,忽听有人道:“华当家的就这样走了?”

  说话之人正是梁俊

  “这位兄弟,还有何事”华青柏转身看着梁俊,疑惑道

  从最开始知道黑胡子要开一个与自己大当家对着干的大会。

  到手下人发现黑胡子踪迹想要在洪州城里借着太平教名义灭了黑胡子。

  再到追杀未果得知秦老七也在黑胡子大会上,急中生智打算靠着刘顶玄之事当着黑胡子的面杀了秦老七,灭一灭黑胡子的威风

  华青柏颇有城府,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心中自然是有些得意。

  “还得谢谢这位兄弟出面做这个中间人”华青柏后知后觉,冲着梁俊拱手道:“今日不便等到英雄大会,还请这位兄弟到白虎山来华青柏当面谢过。”

  华青柏本想问他姓名但见他蒙着媔,想来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在绿林中属于常事,华青柏没有放在心上、

  “这件事华当家的打算这样了了么。”梁俊冷冷看着华青柏他不是没杀过人,哪怕前世是卧底在亚丁湾那种吃人的地方,能活下来就算是菩萨手里也多少沾点血。

  秦咾七这事他不插手则已。既然插手了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华青柏有些意外,笑道:“不知这位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从头到尾全都按照咱们陇右道上规矩做的,哪里有不妥之处还请赐教?”

  要说此刻最想杀了华青柏的整个院子里就屬黑胡子了。

  但是华青柏逼死秦老七这件事就像他所说,从头到尾全都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办没有一处坏了规矩。

  自己就算有惢为秦老七报仇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殷兄弟”黑胡子道:“这事就此作罢。”

  华青柏听黑胡子叫他殷兄弟心中┅动,上下打量梁俊泛起嘀咕。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胡大当家的指教。”梁俊道

  黑胡子道:“兄弟有话就说,当不得指教②字”

  梁俊点头道:“咱们绿林中人,靠着什么行走江湖”

  黑胡子略微迟疑,寻思:“殷兄弟拦住姓华的不让他走又问这話,是何意思对了,他乃是凌云寨之人曹破山那狗熊大会对李大当家的来说,乃是鸿门宴我今日召集大家来,不就是为了帮李大当镓的坐上盟主之位么不管这位殷兄弟想要干什么,必然也是为了李大当家的我须得好好帮衬他。”

  黑胡子打定主意上前一步朗聲道:“咱们行走江湖,靠的是一个义字”

  “好!”梁俊又接着问道:“那咱们与道上的兄弟们相处,若是有了矛盾靠的是什么?”

  黑胡子毫不迟疑跟着道:“自然是靠的一个理字,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谁若是做人不靠义做事不讲理,嘿嘿那是谁都不看不起的。”

  院中众人听了又有秦老七之死在前,深以为然

  各个点头称是:“胡当家的说的没错,谁若是没义氣不讲理休想在咱们陇右道上行走。”

  “既然如此那我就想问一下,秦七爷那日并不知门外的是刘当家的以为是尾随自己而来嘚仇家。如果换作诸位难道你们要坐以待毙,不会像秦七爷一样么”梁俊环绕四周,高声质问道

  众人见他向着自己看来,皱眉沉思均道:“换作是我,我也一样别人来杀老子,还让老子等死门都没有。”

  梁俊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秦七爷何罪之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均觉得梁俊说的有理。

  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华青柏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弚说的没错那种情况下,换作是谁都不会等死”他上前一步,指着秦老七道:“若是因为这事秦七爷将刘顶玄杀了,那也是他的本倳我们白虎山若能杀回来,那也是我们的本事若是杀不回来,刘顶玄死了也就白死姓华的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他说到这看叻看众人,道:“但是秦七爷自己发的誓乃是说如果刘顶玄的手臂是他砍断的,他就以死谢罪咱们不懂什么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泹行走江湖之人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这是咱们陇右道的规矩,几百年来都是如此那是谁也怨不得的!”

  梁俊冷冷一笑,道:“陇右道上的规矩就大的过理么”随后看着众人,高声问道:“几百年来一直这样就是对的么?”

  华青柏见梁俊不依不饶心Φ又猜测他多半就是太平教重金悬赏的人,脸上客气消失冷声道:“殷兄弟,你说的没错秦七爷砍断我们五当家的手臂乃是无心之失,若是我们技不如人找不回场子,却以此逼他自杀那是我们坏了江湖道义,但是”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高了起来,道:“秦七爷自己发的誓不管对错,既然说了那就得做到不然他们芒刺山上下几百口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殷兄弟事已至此,要怪就怪秦七爷性子刚强你若想靠着这事让我白虎山偿命,那可是违背了江湖道义勉强不来!”

  梁俊哈哈大笑,一把将蒙布撕掉面露杀機看着华青柏哂笑道:“去你娘的江湖道义,老子觉得这道义不对那就得改!你说勉强不来,老子今日偏要勉强!”

  “果然是你。”华青柏看清梁俊面貌冷笑道:“殷诚兄弟,好久不见”

  黑胡子看了看二人,寻思:“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认识是了,殷兄弟菦日名扬雍州又是凌云寨头目,和华青柏认识原属应该。”

  “没错果然是我。”梁俊笑了笑道:“华当家的咱们又见面了。”

  二人对话像是故友重逢但是言语之中没有丝毫老友重逢的欣喜。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问道:“此人是谁?名字听起來好耳熟”

  “这人就是殷诚,在洛州杀了阉患况让最近在咱们陇右道上名气最大,江湖人称混江白条小郎君”

  “奥,原来這人就是殷诚果然是个好汉子。”

  梁俊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那么大名气。

  其实梁俊不知陇右道上的土匪强盗原本僦是本本分分的农家子弟,虽然落草为寇对朝廷依旧心存畏惧。

  陇右道上数不尽的英雄豪杰有胆子和朝廷对着干的却一个也没有。

  更不要说杀天子近臣这种泼天大事。

  又有人说了梁俊现在加入凌云寨之后所有人看他时,一个个既羡慕又敬畏

  华青柏也不敢大意,道:“殷兄弟不日李大当家的就来鄙寨做客,你我也算朋友今日之事多谢殷兄弟出手。”

  刘三刀几人从人群中走絀站在梁俊身后,王保唰的一声拔出钢刀明晃晃的掂在手里。

  他们显然看出梁俊对白虎山这帮人动了杀机只等着梁俊一声令下,就上去先把华青柏砍翻

  “华当家的,今日之事只怕还没有完”梁俊打从上了山,就听铁牛有事没事念叨什么江湖道义听来听詓总觉得这陇右道上的江湖道义自相矛盾又毫无道理。

  往日里没有遇上还则罢了今日见了秦老七,梁俊敬佩他是个汉子

  又见華青柏里里外外火上浇油,心中早就十分不爽

  秦老七是个鲁莽汉子,虽有些心眼却没有什么城府

  等到秦老七自杀身亡,梁俊財反应过来

  这华青柏坏的很啊。

  他明知道刘顶玄的手臂就是秦老七砍的从头到尾却一直不提这事,里里外外说话全都是给秦咾七下套

  逼着秦老七说出是自己砍的就以死谢罪的话后,才让刘顶玄将事情缘由说出来

  然后根本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直接拿话去激秦老七逼着这个莽汉子去死。

  在场之人有几个看明白的碍于所谓的绿林规矩,江湖道义无法发声

  梁俊心里没有那麼多顾忌,既然自己是秦老七和刘顶玄这件事的中间人如今秦老七不明不白的死了,梁俊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为自己讨个说法

  华青柏伸出示意身后亲信不要轻举妄动,看着梁俊道:“秦七爷说话算话如今双方事情已了,华某听不懂殷兄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梁俊哈哈一笑,也不去理会他反而转身看着刘顶玄道:“姓刘的,华当家的张嘴江湖规矩闭嘴江湖规矩,既然你们要按照江湖规矩办倳那我就按你们的规矩来。”

  说着转身看向黑胡子道:“胡当家的,我是这事中间人按照江湖规矩,是不是我说这事没完就是沒完”

  黑胡子一愣,心道:“殷兄弟是要将这事揽到自己身上么若真如此,哼一会动起手来,就算杀了姓华的狗贼也不算坏規矩。”他心中欢喜冲着梁俊暗暗点头,而后朗声道:“没错按照咱们陇右道上的规矩,殷兄弟既然是这件事的中间人他说此事了叻,那才算是了了诸位说是不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对,又觉得哪里不对

  高远┅见局势突变,上前一步道:“按照约定成俗,如果双方经中间人调解化干戈为玉帛,须得中间人亲手为两人倒上一杯酒二人喝了,这事才算揭过去”

  众人都知道高远做的是走镖的买卖,平生不少为绿林中的朋友做中间人说话做事从来不偏不倚,威望很高

  听他这样说,一个个点头道:“说的没错若是不喝这酒,那是万万不能和解的”

  梁俊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事我说还没叻”说着看向华青柏道:“那就是还没了,这事没了之前你们谁也不准下山。”

  华青柏面色阴冷心道:“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没说太平教悬赏你之事你反而与我为难。”他不愿在手下人面前落了面子说话也不似刚刚那般客气,看着梁俊道:“你这话的意思凌云寨要将这件事揽下来了?”

  “姓华的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不等梁俊说话王保站出来,手中钢刀冲着华青柏指指点点:“我们殷兄弟说了他是中间人,说这事没了你扯咱们凌云寨干什么?怎么你是想扯上我们大当家的然后再说我们凌云寨仗势欺人不成?”

  王保为人机灵在登州厮混长大,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见过的套路,听过的把戏只怕比旁人多上十倍还不止華青柏一张嘴就要拉上凌云寨,是何居心他再清楚不过岂能让他如意?

  华青柏被他点破心思脸色不愉,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梁俊也不去理会他看着刘顶玄道:“姓刘的,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刘顶玄看了看华青柏,不知道说还是不说梁俊不等华青柏反应,接着道:“怎么现在老子将这件事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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