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最新视频,躬出去了,差点撞带上门带的意思

  七面钟之谜 作者: 阿加莎·克里斯蒂

The Seven Dials Mystery 又译作:七钟面之谜 (注:Seven Dials 又指伦敦的一个区——伦敦七面钟区) 此书是《名苑猎凶》(《烟囱大厦的秘密》)的续集 女王笔下嘚“烟囱别墅”注定是一个是非之地。继四年前的血案之后不幸又一次降临到了这里。 几个年轻人来到这里度假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惡作剧:用八只钟表吵醒那位似乎永远都会迟到的同伴。清晨八只钟表依次响起,但这位可怜的同伴却再也无法苏醒更令人吃惊的是,钟表居然只剩下了七只有一只被扔出了窗外! 紧接着,有一位同伴离奇死亡而他的遗言竟然是:“七面钟……” “烟囱别墅”的主囚邦德尔小姐决心找到真相。而那位在女王的作品中多次出现的、足以令人信任的巴特尔警官似乎并不愿意帮助这位好奇的姑娘。

  那平易近人的年轻人杰米·狄西加,每次两级阶梯地跑下“烟囱屋”的宽大楼梯,他下楼的速度如此急速,因而撞上了正端着二壶热咖啡穿过大厅的堂堂主仆崔威尔。由于崔威尔的镇定和敏捷幸而没有造成任何灾难。
  “对不起”杰米道歉说,“对了崔威尔,我是鈈是最后一个下来的”
  “不是,先生卫德先生还没有下来。”
  “好”杰米说着走进早餐室里。
  早餐室里只有女主人一個她那谴责的眼光令杰米觉得好像看到摆在鱼贩平台上的死鳕鱼眼睛一样不舒服。真是见鬼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拿这种眼光看他?在鄉下屋子里过夜准九点半下楼来,门都没有或许,现在已经十一点过一刻是太过分了一点,可是——
  “恐怕我是晚了一点库特夫人。你说什么”
  “噢,没关系”库特夫人以忧郁的声音说。
  事实上早餐迟到的人令她非常担忧。在她婚后的前十个年頭里如果欧斯华·库特爵士(当时还没有头衔)的早餐比八点即使只晚了半分钟,也会令他大发雷霆。库特夫人已经被训练成把不准时看作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过。这个习惯已经牢牢养成而且,她是个急性子的女人她不由得自问这些不知早起的年轻人在这世界上能干出什麼好事业。如同欧斯华爵士常常对记者还有其他人所说的:“我的成功完全归功于早起以及规律、俭朴的生活习惯;”库特夫人是个身材高大,带有悲剧性美感的漂亮女人她有一对忧伤的黑色大眼睛和一副深沉的嗓子。想找个模特儿画“为子女恸哭的雅各之妻”圣经画嘚艺术家如果见到了库特夫人一定会高兴得大声欢呼。她去演歌剧一定也很出色演一个饱受丈夫虐待的可怜妻子在冰天雪地里独自瞒珊走着。
  她看起来如同深藏着某种深沉的忧伤然而事实上,库特夫人生活中毫无忧伤可言除了欧斯华爵士的平步青云,迈入成功の途她年轻的时候,是个艳丽的女孩深深爱上欧斯华·库特——她父亲五金店旁一家脚踏车店里胸怀大志的年轻男孩。他们非常幸福地苼活在一起先是住在只有一两个房间的屋子,然后是一幢小屋子再后是一幢大一点的房子,房子越住越大不过总是在“工厂”的附菦,直到如今欧斯华爵士出人头地不再跟他的“工厂”相依为命,租住全英格兰最大的最豪华的大宅第便成了他的乐趣“烟囱屋”是個历史性的地方,向卡特汉伯爵租赁两年令欧斯华爵士感到他已达到他野心的巅峰。
  库特夫人可不怎么快乐她是个孤独的女人。她早期婚姻生活的主要娱乐便是跟“女孩”谈话——甚至当“女孩”增加为三个时库特夫人生活的主要消遣之道还是跟她的家仆聊天。洳今有了一群女仆,一个像大主教一般的主仆凡个各有专司的仆役,一群忙碌的厨房和洗涤室女佣一个脾气吓人的外籍厨师和一个赱起路来飒飒作响的大块头女管家,库特夫人有如一个被放逐到荒岛上的人一般
  现在,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敞开的落地窗飘荡出詓,这倒让杰米·狄西加大大松了一口气,马上自己动手再多吃一些腰子和熏肉,好充实一下体力。“库特夫人悲凄地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然后鼓起勇气跟正以专横的眼光扫视着他所统治的领土的主园丁马克唐那谈话。马克唐那是主园丁之中的头子他知道他的地位——统治别人的地位。而他的统治——专横霸道
  库特夫人紧张地向他走过去。
  “早马克唐那。”
  他的语气就像个主园丁——悲淒却带着威严——就像葬礼上的帝王。
  “我在想——不知道我们今晚可不可以摘下那边一些晚生的葡萄当点心”
  “它们还不夠熟,不能摘”马克唐那说。
  他说来语气温和但却坚定
  “噢!”库特夫人说。
  “噢!可是我昨天在那一头尝了一颗好潒很好吃嘛。”
  马克唐那看着她她脸红起来。他令她感到她自己那样做是放肆得不可饶恕显然去世的卡特汉伯爵夫人从没这么失禮,自己跑进暖房里摘葡萄吃
  “如果你吩咐的话,夫人会剪下一串送进去给你。”马克唐那尖刻地说
  “噢,谢谢你”库特夫人说,“好我下一次会这样做。”
  “可是它们还不适合摘”
  “是的。”库特夫人喃喃说道“是的,我想大概是还不适匼那么我们还是留着吧。”

马克唐那巧妙地保持沉默库特夫人再度鼓起勇气:
  “我正要跟你谈谈玫瑰花园后面的那块草坪。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来作滚球场地欧斯华爵士非常喜欢滚球游戏。”
  “有什么不可以”库特夫人自己心里想着。她上过英国历史课书上不是说法兰西期·狄瑞克爵士正和他的同伴一起玩滚球而西班牙来犯的无敌舰队已经举目可见了吗?这当然是马克唐那无法反对的一項绅士传统。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优秀的主园丁的显著特性那就是反对任何别人向他提出的建议或意见。
  “不能拿它作那个用途”馬克唐那不表同意地说。
  他在话中加入了使人感到沮丧的意味不过真正的用意是在引诱库特夫人进一步崩溃。
  “如果清理一下还有……呃……把……呃把那种东西全部砍掉。”她满怀希望地继续说着
  “行,”马克唐那慢吞吞地说“那行得通。可是这样┅来就得把威廉从下花坛那里调上来。”
  “噢!”库特夫人怀疑地说他所谓的“下花坛”对她来说毫无意义——除了令她模糊地想起一首苏格兰歌名——但是显然这句话对马克唐那来说,是个不可克服的反对理由
  “那将是一大遗憾。”马克唐那说
  “噢!当然,”库特夫人说“是的。”
  然后怀疑为什么她会这么热切地同意
  马克唐那紧盯着她看。
  “当然”他说,“如果這是您的吩咐夫人——”
  他的话吊个尾巴。不过那怀有恶意的语气令库特夫人无法消受她立即投降。
  “噢!不”她说,“峩懂你的意思马克唐那。不——不一一威廉还是留在下花坛工作的好”
  “我自己正是这样认为,夫人”
  “是的,”库特夫囚说“是的,确实是”
  “我想你会同意,夫人”马克唐那说。
  “噢!确实”库特夫人再度说。
  马克唐那碰碰帽子轉身离去。
  库特夫人闷闷不乐地叹了一口气望着他的背影。杰米·狄西加饱食了腰子和熏肉,跨到阳台上,站在她一旁,以相当不同的态度叹了一声
  “一流的早晨,呃”他喃喃地说道。
  “是吗”库特夫人心不在焉地说,“噢!是的我想大概是吧。我没紸意到”
  “其他人呢?在湖上划船”
  “我想是吧。我是说我本怀疑他们是在那里。”
  库特夫人转身唐实地冲回屋子裏。崔威尔正在检视咖啡壶
  “噢,夭啊”库特夫人说,“那个什么先生还没——”
  “卫德先生吗夫人?”
  “是的卫德先生。他还没下来吗”
  “是很晚了,夫人”
  “噢!夭啊。我想他大概会下来吧崔威尔?”
  “噢无可置疑的,夫人;昨天卫德先生下来时是十一点半夫人。”
  库特夫人瞄了一眼钟已经是差二十分十二点。她的心中掠过一阵同情感
  “你的運气非常不好,崔威尔一点钟之前得把早餐清理掉,同时把午餐摆上”
  “我习惯了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夫人”
  话中的谴责意味是高贵化了,但是却错不了枢机主教谴责一个无心失礼的土耳其人或是异教徒也可能以这种方式。
  库特夫人在这个早上第二度臉红起来一项干扰适时发生,解除了她的难堪门打开,一个一脸严肃、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探头进来
  “噢!你在这里,库特夫人欧斯华爵士要你去一趟。”
  “噢我马上去,贝特门先生”

  欧斯华爵士的私人秘书鲁波特·贝特门从另一条路径出去,跨过落地窗门,来到杰米·狄西加仍然一脸和善地闲逛着地方。
  “早黑猩猩,”杰米说“我想我大概得去向那些该死的女孩子们摆摆笑臉吧。你也一起去吧”
  贝特门摇摇头,匆匆沿着阳台走过去跨进书房的窗门。
  杰米愉快地对着他消失的身影咧嘴一笑他和貝待门曾经上过同一所学校,当时贝特门是个一脸严肃戴副眼镜的小男孩毫无来由地被封了个“黑猩猩”的绰号。
  杰米心想黑猩猩如今还是跟当时一样是个笨蛋。“生活是真实的生活是认真的”这句话可能是特别为他而写的。
  杰米打了个呵欠慢慢地逛到湖邊。女孩子们都在那里一共三个——只是普普通通的那种女孩子,两个黑色短发一个金色短发。吃吃笑声最多的那个(他想)是叫做海伦——
  另外一个叫南西——第三个为了某种原因,被人叫做“袜子”跟她们在一起的是他两个朋友,比尔·艾维斯里和龙尼·狄佛鲁克斯,都在外交部供职,点缀点缀而已
  “嗨,”南西说(或者可能是海伦)“是杰米。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呢”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比尔·艾维斯里说,“杰瑞·卫德还没起床吧应该想想办法对付他这一点。”
  “要是他不当心”龙尼·狄佛鲁克斯说,“他有一天会吃不到早餐——当他滚下来时只捞到个午餐吃或是一杯午茶喝喝。”
  “丢脸”那个叫做“袜子”的女孩说,“因為这令库特夫人那么担忧她越来越像是只想生蛋却生不下来的母鸡一样。
  “我们去把他拉下床来”比尔提议说,“走吧杰米。”
  “噢!我们用微妙一点的方法处理”叫做“袜子”的那个女孩说。“微妙”是她满喜欢用的一个字眼她用得很多。
  “我不昰个微妙的人”杰米说,“我不知道怎么个微妙法”
  “我们明天早上一起采取行动。”龙尼暧昧地提议说“你们知道,七点钟僦把他弄醒让全屋子里的人都吃一惊。崔威尔的假络腮须和茶壶都会掉到地上库特夫人歇斯底里发作,昏倒在比尔的臂膀里——比尔則感到如同泰山压顶欧斯华爵士说‘哈!,他的钢铁股票上涨了一又八分之五点黑猩猩的反应是把眼镜丢到地上猛踩。”
  “你不叻解杰瑞”杰米说,“我敢说足够的冷水可能就可以把他浇醒——也就是说应用得当的话。不过他只会翻个身又睡着了”
  “噢!我们必须想个比浇冷水更微妙的方法。”袜子说
  “好吧,什么方法”龙尼直率地问道,没有人有现成的答案
  “我们应该能想出个方法。”比尔说“谁最有头脑?”
  “黑猩猩”杰米说,“他正好过来了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黑猩猩一向是最有头脑嘚一个这是他自少年以来的不幸所在。我们交给他来想吧”贝特门先生耐心地听着他们有点不相连贯的叙述。他的态度有如一个蓄势飛奔的人一样他毫不浪费时间地说出他的解答。
  “我建议用闹钟”他敏捷地说,“我自己就一直用一个以防睡过了头;我发现囿时候不声不响地把早茶端进房去无法把人吵醒。”
  “闹钟”龙尼摇摇头,“一个闹钟要想吵醒杰瑞·卫德,得用上大约一打的闹钟。”
  “这有何不可?”比尔脸红神情热切,“我想到了我们一起到街上去,每个人买个闹钟”一阵大笑讨论声。比尔和龙胒了起去开车子杰米负责到餐厅去探视,他很快就回来
  “他是在那里没错。狼吞虎咽地吃着土司和果酱我们要怎么防止他跟我們一道去?”
  最后决定利用库特夫人把他缠住杰米、南西和海伦去完成这项任务。库特夫人一脸惶惑不解
  “开个玩笑?你们鈳要小心一点吧我亲爱的。我是说你们不会把家具刮伤了或是弄坏了其他的东西,或是用太多的水吧我们下星期得把屋子交还给屋主,你们知道我可不想让卡特汉伯爵以为——”
  从车库回来的比尔插嘴保证说:
  “那无所谓,库特夫人疾如风布兰特——卡特汉伯爵的女儿——是我的好朋友。再说她不会拘泥任何事情的——
  完全不会!你可以包在我身上。无论如何不会造成损害的。
  这是件相当平静的事”
  “微妙。”那个叫做“袜子”的女孩说
  库特夫人忧伤地沿着阳台走着,杰瑞·卫德正好从餐厅里出来。杰米·狄西加是个白净、可爱的年轻人相形之下,杰瑞·卫德可以说更为白净、可爱,而他那迷迷糊糊的表情使得杰米的脸显得相当聪慧。
  “早库特夫人。”杰瑞·卫德说,“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他们都上街去了”库特夫人说。

“为了开某种玩笑”库特夫人以她低沉、忧伤的声音说。
  “一早起来就开玩笑有点太早了吧”卫德先生说。
  “现在已经不早了”库特夫人明皛地说。
  “我恐怕是起得太晚了一点”卫德先生坦诚动人地说,“这是件异常的事不过不管我到什么地方过夜,我总是最后一个起床的”
  “非常不寻常。”库特夫人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卫德先生思索着说“我想不出来,我确信”
  “為什么你不干脆就起床?”库特夫人说:
  “噢!”卫德先生说这个解答的单纯性令他有点吃惊。
  库特夫人热切地继续说下去
  “我听欧斯华爵士说过很多次了,他说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守时的习惯更能使年轻人有长进的了”
  “噢!我知道。”卫德先生說“我在城里时就得守时,我是说我得在十一点前赶到外交部去。你可别以为我一直都是条懒虫库特夫人。啊你的下花坛那些花嫃美,我记不得那些花名不过我们家里也有一些——那些叫什么来着的淡紫色的花。我妹妹非常热中园艺”
  库特夫人的注意力立即被他引开。她内心的冤屈阵阵刺痛
  “你们家的园丁是什么样子的?”
  “噢!只有一个有点老糊涂,我相信懂的不多,不過你告诉他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是个好处,可不是吗”库特夫人感慨良深地同意,她演内心戏的角色一定很出色他们开始谈论起园丁嘚种种不正当行为。
  另一方面探险队的工作也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们一群人冲进街上一家大百货店突然地要买那么多闹钟老板感箌相当困惑。
  “我真希望疾如风也在这里”比尔喃喃地说道,“你认识她吧杰米?噢你会喜欢她,她是个了不得的女孩——一個真正的好运动家——而且你记住她也很有头脑,你认识吗龙尼?”
  “不认识疾如风你是怎么混的?她实在是了不得”
  “微妙一点,比尔”袜子说,“不要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谈论你的女朋友好好办正事。”
  莫加洛先生莫加洛百货店的老板,能言善道地说:“如果你容许我建议的话小姐,我会说——不要买那个那是个好钟——我并不是说它不好,不过我竭力推荐这一个牌子
  贵一点但是很值得,可靠你知道,我可不希望你事后说——”
  显然对每一个人来说莫加洛就像被突然关掉的水龙头一样止住叻嘴。
  “我们并不想买可靠的钟”南西说。
  “只要能走一天就行了”海伦说,“我们不想要微妙的”袜子说,“我们要声喑很大的”
  “我们想要——”比尔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有点机械头脑的杰米,已经转好设下了几个闹钟的起闹时间
  再下去五分钟,整个店里会响起吵死人的闹铃声
  最后,选定了六个声音最大的
  “我告诉你们。”龙尼富有魅力地一笑说“我要帮黑猩猩买一个。这是他出的主意他不加入实在是没有面子。我代他买一个”
  “对。”比尔说“我也帮库特夫人买一個,越多越有趣
  而且她正在担负吃力的任务,说不定现在正在跟杰瑞那个老小子胡扯哩”
  库特夫人这个时候真的是正在津津囿味地跟杰瑞细述一个有关马克唐那和一棵得奖的桃树的长故事。
  闹钟都包装好而且付了钱。莫加洛先生莫明其妙地望着离去的车孓时下这些上流社会的年轻人非常有精神,真的非常有精神不过一点也不容易让人了解。他松了一口气转身接待想要买一只新式茶壺的牧师太太。
  “我们把它们放哪里”
  晚餐已过。库特夫人再度受吩咐担负任务欧斯华爵士不出所料地适时提议打桥牌——說提议是不正确的。欧斯华爵士已经成了“我们的工业头子”电影中的头头之一(第一集里的七号头目)只要他说出他较喜欢什么,他周围的人就急忙照办
  鲁波特·贝特门和欧斯华搭档对抗库特夫人和杰瑞·卫德,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安排。欧斯华爵士的桥牌打得非常好,就像他做任何其他事情一样,喜欢一个配合得上的搭档;贝特门打起桥牌来就像当秘书一样效率十足他们两个都神情专注地看着手Φ的牌,只以简捷明快的声音叫牌“无王牌两蹬”,“加倍”“黑桃三磴”,库特夫人和杰瑞·卫德一副安闲散漫的样子,年轻人在库特夫人每一手牌结束之后都不忘说:

“啊搭档,你打得实在是好极了”钦佩的语气令库特夫人感到极为受用。他们手中握着很好的牌
  其他的人本来都该到大舞厅里去和着收音机的音乐跳舞。实际上他们却全都聚在杰瑞·卫德的卧房门口,空气中充满了压低的吃吃笑声和闹钟走动的声响。
  “在床底下排成一列”杰米回答比尔的问题说。
  “那么我们该把它们设在几点我是说,几点让它們响
  一起响个够,或是隔开来响”
  这一点热烈地争论着。一方认为对杰瑞·卫德这种睡觉大王来说,八个闹钟一起响是必要的,另一方则偏好持续的效果。
  最后后者得胜闹钟被设定一个接一个响,从早上六点半开始
  “我希望,”比尔纯洁地说“這将给他个教训。”
  “好好!”袜子说。
  藏闹钟的事正开始进行时突然起了警觉。
  “嘘!”杰米叫道“有人上楼来了。”
  “没事!”杰米说“只不过是黑猩猩。”
  贝特门先生利用他做庄家的空档正要走向自己的房间去找手帕他中途暂停下来,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做了个简单、实际的评论。
  “他上床时会听到它们滴答的声音”
  他们一群阴谋者面面相觑。
  “我告訴过你们什么”杰米肃然起敬地说,“黑猩猩总是很有头脑!”
  有头脑的那个继续走过去
  “不错,”龙尼·狄佛鲁克斯头偏向一边,承认说,“八个闹钟一起走的声音的确是很吵甚至像杰瑞那样的老笨蛋也不可能听不见,他会猜出有人在搞什么鬼”
  “我懷疑他是不是——”杰米·狄西加说。
  “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一个笨蛋。”
  龙尼瞪大眼睛注视着他
  “我们都了解老杰瑞。”
  “是吗”杰米说,“我有时候认为——哦不可能有任何人让自己象老杰瑞那样笨。”
  他们全部瞪大眼睛注视着他龙尼脸仩出现一本正经的表情。
  “杰米!”他说“你有头脑。”
  “第二个黑猩猩”比尔添油加醋地说。
  “哦我只是偶然想到,如此而已”杰米为自己辩护说。
  “噢!我们不要都这么微妙好不好”袜子大叫说,“这些钟该怎么处理”
  “黑猩猩又回來了。我们问问他”杰米提议说。
  黑猩猩在众人催促下费尽心思地想了之后,做出了决定:“等他上床睡着然后悄悄进房里,紦闹钟放在地上”
  “小黑猩猩又说对了。”杰米说“时候一到,一声令下大家都把闹钟放下,然后我们下楼去脱离嫌疑。”
  桥牌戏仍然继续进行着——局面有点不同欧斯华爵士现在跟他太太一伙,好心好意地指点她每一手所犯的错误库特夫人心情开朗哋接受他的指责,毫无真正的兴趣她不只一次地反复说着:
  “我懂,亲爱的谢谢你告诉我,”而她继续犯同样的错误
  杰瑞·卫德不时地对黑猩猩说:
  “打得好,搭档打得妙。”
  比尔·艾维斯里正在跟龙尼·狄佛鲁克斯计算时间。
  “比如说他大約十二点上床——你认为我们应该先给他多少时间——大约一个小时”
  “奇怪——通常我半夜三点才会想睡,可是今晚就因为我知噵我们得熬夜反而就想做个乖孩子,现在马上上床
  每个人都说有同感。

 “我亲爱的玛莉亚”欧斯华爵士有点愤慨地扬声说,“我一再地告诉你不知道是否该偷牌的时候不要犹豫。你这样一来全桌人都知道了。”
  库特夫人对此有个非常好的回答——那就昰既然欧斯华爵士是庄家,他没有权利下评论不过,她没把这个回答说出来她只是和蔼地微微一笑,把个大胸脯倾过桌面真盯着唑在她右手边的卫德的一手牌。
  她的焦虑在知道他有张Q之后安定了下来她打出J,偷牌成功同时摊下牌来。
  “四圈外加三战两勝”她宣称,“我想我四圈全胜实在非常幸运。”
  “幸运”杰瑞·卫德喃喃地说道。他把椅子往后一推,过去到壁炉那边加入其怹人“幸运,她说是幸运那个女人需要好好看住。”
  库特夫人正在收集着纸币和银市
  “我知道我打得不好。”她以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说“不过我真的玩起牌来非常幸运,”“你永远不会是个桥牌手玛莉亚,”欧斯华爵士说
  “是的,亲爱的”库特夫人说,“我知道我不会你一向都这样告诉我,而我是这么的卖力尝试”
  “她的确是卖力,”杰瑞低声说“这是骗不了人的。如果她没有其他的办法看到你的牌就干脆直接把头探到你的肩膀上看。”
  “我知道你卖力”欧斯华爵士说,“只是你毫无打牌嘚细胞”
  “我知道,亲爱的”库特夫人说,“你一直都是这样告诉我你还欠我十先令,欧斯华”
  “是吗?”欧斯华爵士顯得惊讶
  “是的。一千七百分——八镑十先令你只给了我八镑。”
  “啊呀”欧斯华爵士说,“我的错”
  库特夫人惨嘫地对他微微一笑,接过一纸十先令币她非常喜欢她丈夫,不过她无意让他骗她十先令
  欧斯华爵士走到一张桌前,开始热心地调起威士忌酒加苏打十二点半时,大家互道晚安
  跟杰瑞·卫德邻房的龙尼·狄佛鲁克斯被指派担任探视的任务。两点过一刻时,他悄悄溜过去敲每个人的门一群人穿着睡衣睡袍聚集在一起,发出各种磨擦的声音、吃吃笑声和低语声
  “他房里的灯光大约二十分钟湔熄掉,”龙尼以粗嘎的低语声报告说“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熄灯哩。我刚刚打开门探头进去看,他好像睡得很熟怎么样?”
  所有的闹钟再度聚集起来这时另一个难题产生。
  “我们不能一起挤进去站都站不下去。得由一个人进去其他人把那个玩意儿递給他。”
  接着开始热烈讨论该选那一个人比较恰当
  三个女孩子被以她们会发笑的理由否决掉了。比尔·艾维斯里被以他的身高、体重、脚步声重,还有他的笨手笨脚(这一点他激烈否认)否决掉杰米·狄西加和龙尼·狄佛鲁克斯被列入考虑,不过最后大多数通过决萣由鲁波特·贝特门来担任这个工作。
  “黑猩猩那小子适合,”杰米同意说“不管怎么说,他走起路来就像猫一样——一向都是洅说,如果杰瑞醒过来了黑猩猩能想出一些话来搪塞他。你们知道一些合理、让他安静下来不会起疑的话。”
  “一些微妙的话”叫做袜子的那个女孩若有所思地提示说。
  “正是”杰米说。
  黑猩猩手脚利落地进行他的工作小心翼翼地打开卧房的门,他帶着最大的两个闹钟消失在里头的黑暗中一两分钟之后他又出现在门槛上,另外两个闹钟递给了他然后再往返两次。最后他冒了出来每个人都屏住气息,仔细地听着杰瑞·卫德有节奏的呼吸声仍然听得见,不过显得昏沉、窒闷,掩盖在莫加洛先生八个闹钟喧嚣的滴答声下。
  第三章 失败的玩笑
  “十二点了!”袜子绝望地说。
  这个玩笑——当作个玩笑来看——并不怎么太成功就另一方面來说,那些闹钟是尽了职它们一个个都按时响了——气势冲天,直把个龙尼·狄佛鲁克斯震脱了床,迷迷糊糊地还以为大限之期已到。如果邻房的效果是这样,不知道附近地区会是什么样龙尼连忙出去到走道上,把耳朵贴近门上的裂缝
  他期待听到里头的咒骂声——洎信地期待着。然而他什么都没听到也就是说,他没听到他所期待的所有的钟都还好好地在走动着——傲慢、忿怒地大声滴答响着。隨后另一个闹钟响了响声粗嘎,震耳欲聋即使是聋子也会听得怒不可遏。
  毫无疑问的闹钟都忠实地完成了它们的任务。它们的效果超过莫加洛先生所宣称的但是显然它们碰到了对手杰瑞·卫德。
  整个集团的人都显得垂头丧气。
  “那小子不是人!”杰米·狄西加低吼着。
  “或许以为他听见的是远方的电话声一转身又睡着了。”
  海伦提示说(或者可能是南西)
  “我看这非瑺令人惊叹,”鲁波特·贝特门一本正经地说,“我想他应该去看看医生。”
  “某种鼓膜病”比尔满怀希望地提示说。
  “哦洳果你问我,”袜子说“我想他只不过是在戏弄我们。当然它们把他吵醒了不过他只是想要装作他什么都没听见,好让我们失望”
  每个人都尊敬、钦佩地看着袜子。
  “这不失为一种看法”比尔说。
  “他微妙就是这样,”袜子说“你们看着好了,今忝他会特别晚起来吃早餐——只是为了让我们看看”
  由于现在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过了几分,大家一致认为袜子的想法是正确嘚只有龙尼·狄佛鲁克斯提出异议,“你们忘了,第一个闹钟响时,我在门外不管杰瑞后来怎么决定,第一个一定让他大吃一惊他一萣会叫声什么才对,你把第一个闹钟放在什么地方黑猩猩?”

“靠近他耳朵的一张小桌子上”贝特门先生说。
  “你想得真周到嫼猩猩。”龙尼说他转向比尔问道:
  “如果一大清早六点半,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铃声在你耳边几寸距离之内响起你会说什么?”
  “噢!上帝”比尔说,“我会说——”他停了下来
  “当然你会那样,”龙尼说“我也会那样说。每个人都会
  任何正瑺人都会跳起来。然而他却没有。所以我说黑猩猩说得对——如同往常一般——杰瑞的鼓膜可能是有毛病。”
  “现在已经十二点②十分了”另一个女孩悲伤地说。
  “我看”杰米缓缓地说道,“这有点太过分了不是吗?
  我是说玩笑归玩笑。可是这有點太过火了这对库特夫妇来说有点交待不过去。”
  比尔睁大眼睛注视着他
  “你在想什么?““哦”杰米说,“这不晓得为什么——不像是杰瑞”
  他觉得难以用言语说出他想要说的。他不想多说然而——他看见龙尼在看着他。龙尼突然警觉起来
  僦在这个时候,崔威尔走进房来犹豫地四周看着。
  “我以为贝特门先生在这里”他歉然解释说。
  “刚刚从那个窗门出去了”龙尼说,“我能帮上忙吗”
  崔威尔的眼光从他身上飘往杰米·狄西加,然后再飘回到他身上。仿佛被他挑选出一般,这两个年轻人哏他一起离开房间崔威尔小心地关上餐厅的门。
  “哦”龙尼说,“什么事”
  “卫德先生还没有下来,先生我自作主张派威廉士上去到他房里。”
  “威廉士刚刚非常激动地跑下来先生。”崔威尔停顿一下——预作准备地停顿“先生,恐怕那可怜的年輕人一定是在睡觉中死掉了”
  杰米和龙尼睁大眼睛看着他。
  “胡说!”龙尼终于大声叫道“这——这不可能。杰瑞——”他嘚脸色突然一变:“我——我跑上去看看那个笨威廉士可能弄错了。”
  崔威尔伸出一只手挡住他带着一种怪异、不自在的超然感,杰米了解到主仆了解一切情况
  “不,先生威廉士没有弄错,我已经派人去请卡瑞特医生来了同时我自作主张把房门锁上了,准备去通知欧斯华爵士这件事现在我得去找贝特门先生了。”
  崔威尔匆匆离去龙尼站得像个木头人似的。
  “杰瑞”他喃喃洎语。
  杰米挽起他朋友的手臂带他穿过一扇边门,来到阳台上一个偏僻的地方他把他推坐在一张椅子上。
  “放轻松一点老尛子,”他仁慈地说“过一会儿你就喘得过气来了。”
  然而他以有点奇特的眼光看着他他没想到龙尼跟杰瑞·卫德交情这么深。
  “可怜的杰瑞,”他若有所思地说“那么一个健壮的人。”
  “现在想起来那闹钟的事实在是卑劣”杰米继续说,“奇怪可鈈是吗,为什么闹剧好像经常跟悲剧扯在一起”
  他有点散漫地说着,给龙尼时间恢复过来另外一个不安地移动着。
  “我真希朢医生会来我想知道——”
  “他——是怎么死的。”
  “心脏病”他冒失一问。
  龙尼发出短促的讪笑
  “我说,龙尼”杰米说。

 杰米发现难以继续下去
  “你不会是说——你不会是在想——我是说,你不会是认为一一呃我是说他不会是头上挨叻打或什么的吧?崔威尔把门锁上了等等”
  在杰米想来,他的这些话应该能得到回答然而龙尼继续盯着前方,没有反应
  杰米摇摇头,陷入沉默他不知道除了静静等着还能怎么样。因此他等着。
  崔威尔过来打扰了他们
  “医生想在书房里见你们两位,请吧先生。”
  龙尼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杰米跟在他身后。
  卡瑞特医生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瘦瘦高个,有一张聪明脸怹微微一点头向他们打招呼。黑猩猩显得比往常更为严肃进行介绍。
  “据我的了解你是卫德先生的好朋友。”医生对龙尼说
  “是他最好的朋友。”
  “嗯呃,这件事好像够率直的了虽然是悲惨。他看起来是个健康的年轻小伙子你知不知道他是否有吃任何帮他入眠的药物的习惯?”
  “帮他入眠”龙尼睁大眼睛,“他一向都睡得很熟”
  “你从没听过他抱怨说睡不着觉?”
  “哦事实够单纯的了。然而恐怕势必会有调查庭。”
  “没什么好怀疑的我认为是三氯乙二醇服用过量。药物就在他床边还囿一个瓶子、一个杯子。非常悲惨这些事情。”
  杰米代他朋友问出了他在唇间颤动着却问不出来的问题
  “不会是有什么——蹊跷吧?”
  医生猛然以锐利的眼光看着他
  “为什么你这样说?有任何理由怀疑吗”
  杰米看着龙尼。如果龙尼知道了什么现在该是说出来的时候。但是令他感到惊愕的龙尼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理由”他清晰地说道。
  “那么是自杀——啊”
  尼龙说来斩钉截铁。医生不怎么信服
  “就你所知没有任何麻烦?金钱的麻烦女人?”
  “关于他的亲戚必须通知他们。”
  “他有个妹妹——是同父异母妹妹住在小修道院区,离这里大约二十哩路杰瑞不在城里时都跟她住在一起。”
  “嗯”医苼说,“呃应该告诉她。”
  “我会去”龙尼说,“这不是好差事不过总得有人去。”
  他看着杰米“你认识她吧?”
  “有点我跟她跳过一两次舞。”
  “那么我们坐你的车去你不介意吧?我无法自己一个人面对那种场面”
  “没问题,”杰米姠他保证说“我自己正要提出来,我去把我那部老爷车发动一下”
  他很高兴有事可做。龙尼的态度令他困惑不解他知道或怀疑什么,为什么不跟医生说
  随后,朋友俩坐进杰米的车子风驰而去,乐得不必去管什么速度限制
  “杰米,”龙尼终于说“峩想你大概是我最好的伙伴了——现在。”
  “呃”杰米说,“怎么样”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该知道的事”
  “关于傑瑞·卫德的事?”
  “是的,关于杰瑞·卫德的事。”
  “怎么样”他终于问道。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龙尼说。
  “我答应了人家不说”
  “噢!那么,也许你还是不说的好”

“可是,我想——你知道杰米,你的头脑比我好”
  “这还用說。”杰米毫不客气地说
  “不,我不能说”龙尼突然说道。
  “好吧”杰米说,“随你”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龙尼說:“她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女孩,杰瑞的妹妹”
  杰米沉默了几分钟,然后以不晓得为什么改变的语气说:
  “她还好事实上——呃,她是个极好的人”
  “杰瑞非常爱她,我知道他经常谈起她。”
  “她非常爱杰瑞这——这将对她打击很深。”
  “是的恶劣的差事。”
  他们接下去一直沉默到抵达小修道院区
  女佣告诉他们,罗琳小姐在花园里除非他们想要见庫克太太——
  杰米能言善道地说他们不想见库克太太。
  “谁是库克太太”当他们绕道走进有点荒芜的花园时,龙尼问道
  “跟罗琳住在一起的老鳟鱼。”
  他们踏在一条铺设石砖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女孩和两只黑色长耳狗。一个娇小的女孩皮肤非瑺白,穿着宽松的旧软呢斜纹服一点也不是龙尼料想中的女孩。事实上也不是杰米通常中意的类型。
  她拉住一条狗的项圈走过來跟他们碰面。
  “你们好!”她说“你们不要在意伊莉莎白。它刚生下一些小狗疑心非常重。”
  她的态度极为自然当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时,双颊上的淡玫瑰红晕加深她的眼情是非常深的蓝色——就像矢车菊一般。
  她的眼睛突然大张——是起了警觉汸佛她已经猜中了他们的来意。
  “卫德小组这位是龙尼·狄佛鲁克斯,你一定经常听杰瑞谈起他。
  “噢!是的。”她转头对怹热情,可爱地致上欢迎的一笑说“你俩都在‘烟囱屋’过夜,不是吗为什么你们不把杰瑞一起带来?”
  “我们——呃——没有辦法”龙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杰米再度看出她眼中惊恐的神色。
  “卫德小姐”他说,”我怕——我是说我们有坏消息偠告诉你。”
  “是的——杰瑞他——”
  她突然激动地跺脚。
  “噢!告诉我——告诉我——”她突然转向龙尼“你告诉我。”
  杰米感到一阵嫉妒这时他知道了一直到现在他迟疑着不愿承认的:为什么海伦、南西和袜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女孩子”而已。
  他只有半听到龙尼庄重的声音说道:
  “好卫德小组,我告诉你——杰瑞死了”
  她很有勇气面对这个消息。她张大嘴巴咽气退了一步,但是一两分钟之后她急切地问着各种问题——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龙尼尽可能温和地告诉她。
  “安眠药傑瑞?”
  她不相信的语气很明显杰米看了她一眼,几乎近于是警告的一眼他突然感到天真无邪的罗琳可能会说出很多来。
  轮箌他尽可能温和地解释说可能需要开调查庭她一阵颤抖。她谢绝了他们要带她一起回“烟囱屋”的建议不过解释说她会晚点再过去。她自己有部双座跑车
  “不过我想——先单独一个人静一静。”她虔诚地说
  “我了解。”龙尼说
  “没关系。”杰米说

  他们默默地开车回去,在他们之间有某种局促存在
  “天啊!那个女孩真有勇气。”龙尼说杰米表示同感。
  “杰瑞是我的萠友”龙尼说,“要靠我关照她一下”
  “噢!是吧,当然”
  一回到“烟囱屋”,杰米就被眼泪盈眶的库特夫人拦住
  “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一再重复说“那个可怜的孩子”杰米尽可能想出一些合适的话来说。
  库特夫人长篇大论地细述她一些亲爱嘚朋友死去的故事给他听杰米表示同情地倾听着,最后终于设法不致于大失礼地摆脱了她
  他轻快地跑上楼。龙尼正好从杰瑞·卫德的房里出来,他见到杰米时似乎吃了一惊。
  “我刚进去看他”他说,“你要进去吗”
  “我想还是不要。”杰米说他是个健健康康的年轻人,很自然地不喜欢见到令他想到死亡的东西
  “我认为所有他的朋友都应该进去看看他。”
  “噢!你这样认为嗎”杰米边说边心想,龙尼·狄佛鲁克斯对这整个事情真他妈的怪极了。
  “是的这是表示敬意的象征。”
  杰米叹了口气屈垺了。
  “噢!好吧”他说着同时微微咬紧牙关,走了进去
  被单上摆着白色花朵,房间整洁有条不紊。
  杰米快速紧张地瞄了那张纹丝不动的白脸一眼那可能是双颊粉红、可爱的杰瑞·卫德吗?那一动也不动的躯体。他颤抖起来。
  当他转身要离开房间時,他的眼光扫过壁炉架惊愕地停住脚步。那些闹钟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
  他猛然走出去,龙尼在等着他
  “看来非常安详。怹的运气真糟”杰米喃喃说道。
  “对了龙尼,是谁把那些闹钟像那样排成一排”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佣人吧我想。”
  “奇怪的是”杰米说,“只有七个不是八个。有一个不见了你有没有注意到?”
  龙尼含糊地应了一声
  “七个而不是仈个,”杰米皱起眉头说“我怀疑是为什么。”
  “不替人家想我说这就是这样。”卡特汉伯爵说
  他的声音温和、哀愁,好潒为他自己找到的形容词感到高兴
  “是的,确实是不会替人家想我经常发现这些自力奋斗成功的人都不会替人家想。很可能这就昰他们能聚积这么大财富的原因”
  他哀伤地眺望着他今天再度收回所有权的祖传家园。
  他女儿艾琳·布兰特小姐——她的朋友和一般社交人士熟悉的“疾如风”笑出声来;
  “你确实聚集了不少财富,”她冷淡地说“虽然你还不错,这个地方诈了老库特不少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见得了人吧”
  “一个大块头,”卡特汉伯爵有点战栗地说“一张红通通的四方脸,铁灰色的头发强壮囿力,你知道他们所谓个性强烈的人,如果蒸汽压路机变成人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
  “蛮无聊的吧”疾如风同情地提示说。
  “无聊死了满脑子令人最最郁闷的德性,像节制啦守时啦。我不知道哪一种人最糟个性强烈的或是认真的政客。
  我真的宁鈳喜欢一些愉快的无能的人”
  “愉快的无能的人不会有能力付给你这幢阴森森的老房子的租金。”疾如风提醒他说
  卡特汉伯爵畏缩了一下。
  “我真希望你不要用那种字眼疾如风。我们正要谈离那个话题”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它这么敏感。”疾如風说“毕竟人总是会在某个地方死掉。”
  “没有必要死在我的房子里”卡特汉伯爵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很多人都在这裏死掉。一大堆的老曾祖父老曾祖母等等”
  “那不同,”卡特汉伯爵说“当然我料想布兰特的家人死在这里——他们不算。不过峩真的反对陌生人死在这里而且我特别反对开调查庭。这种事很快就会成了习惯这是第二次了。你记得四年前那件风风雨雨的事吧順便告诉你,那件事完全怪到乔治·罗马克斯头上,”“而现在你在怪可怜的老蒸汽压路机库特。我确信他跟任何人一样困扰不安”
  “很不会替人家设想,”卡特汉伯爵固执地说“可能做出那种事来的人就不应该请他来这里度假。随你高兴怎么说都可以疾如风,我鈈喜欢调查庭我从没去过,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去参加度假”
  “呃,这一次跟上一次不是同一种事情”疾如风安慰他说,“我的意思是这不是谋杀案。”
  “有可能是——从那个笨督察小题大做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他到现在都还没平息下來。他以为这里发生的每一件死亡事件都一定是具有严肃政治意味的卑鄙案件。你不知道他有多么小题大做;我听崔威尔说了在每一樣东西上试验找指纹。当然他们只找到那个死人自己的指纹最明白不过的案子了——尽管究竟是自杀或是意外,那是另一回事”
  “我见过杰瑞·卫德一次,”疾如风说,“他是比尔的朋友。
  你会喜欢他,爸爸我从没见过任何比他更像是个愉快的无能的人。”
  “我不喜欢任何跑来死在我的房子里故意令我受到困扰的人”卡特汉伯爵固执地说。
  “可是我确实想象不出有任何人会谋害他”疾如风继续说,“这个想法实在荒唐”
  “当然是,”卡特汉伯爵说“或是除了像雷格郎督察那种笨蛋之外任何人都会认为是荒唐。”
  “也许找指纹能令他感到自己了不起”疾如风安慰他说,“无论如何他们认为是‘过失死亡’,不是吗”
  卡特汉伯爵勉强同意。
  “他们得考虑到做妹妹的感受”
  “有个妹妹吗?我不知道
  “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相信她年轻多了。老衛德跟她母亲出奔——他老是干那种事除了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没有一个女人他中意”
  “我真庆幸你还有这个习惯没染仩。”疾如风说
  “我一向过着非常受人尊敬的虔诚生活,”卡特汉伯爵说“想想我对别人的伤害少到不能再少了,奇怪我怎么就鈈得清静要是——”
  他停了下来,看到疾如风突然从窗门跨出去
  “马克唐那!”疾如风以清晰、专横的声音喊道。
  帝王駕到他的脸上可能本来想要露出欢迎的微笑,然而身为园丁天生的阴沉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姐?”马克唐那说
  “你好吗?”疾如风说
  “我很好。”马克唐那说
  “我想跟你谈谈滚球草坪的事。那里草长得太长太乱了
  找个人去处理一下,好吗”
  马克唐那犹豫不决地摇摇头。
  “那意味着得把威廉从下花坛调上来小姐。”
  “去他的下花坛”疾如风说,“要他马仩动手还有,马克唐那——”
  “什么事小姐?”
  “把那头那些葡萄摘一些来我知道不对时候,因为总是不对时候不过我還是要摘。明白吧”
  疾如风回到书房里。
  “对不起爸爸,”她说“我想逮住马克唐那。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事实仩我是在说什么,”卡特汉怕爵说“不过无所谓。
  你刚刚跟马克唐那说什么”
  “想医好他自以为是万能上帝的病。不过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我料想库特夫妇可能得不到他的好感。马克唐那不会喜欢大蒸汽压路机的汽笛声库特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卡待汉伯爵考虑这个问题
  “很像我观念中的席登斯太太。”他终于说“我想她很沉迷于业余戏剧。我猜想这件闹钟的事令她非常不安”
  “什么闹钟的事?”
  “崔威尔刚才告诉我好像来这里度假的一群人开了个玩笑。他们买了很多闹钟把它们藏在这位年轻的衛德的房间里。然后当然,这可怜的家伙死了这使得整个事情显得有点恶劣。”
  “崔威尔还告诉我有关那些钟的其他一些有点古怪的事”卡特汉伯爵现在相当自得其乐地继续说下去,“好像有人把它们聚集起来在壁炉架上排成一排、在那可怜的家伙死掉之后。”
  “哦这有何不可?”疾如风说
  “我自己是看不出来有何不可。”卡特汉伯爵说“不过显然这引起了一些大惊小怪。没有囚承认做过那件事你知道。
  所有的佣人都被问过都发誓说他们没碰过那些鬼东西。事实上这倒是个谜。后来验尸官在调查庭上問话你知道要对那种阶层的人解释有多么困难。”

 “十足的缺德”疾如风说。
  “当然”卡特汉伯爵说,“事后很难知道当时嘚情况崔威尔告诉我的,我大半都听不太懂对了,疾如风那家伙是死在你的房间里。”
  疾如风作了个苦相
  “为什么有人必要死在我房里?”她有点愤慨地问道
  “这正是我一直在说的,”卡特汉伯爵得意洋洋地说“不替人家想想。时下每个人都该死嘚不会替人家想想”
  “并不是我在意,”疾如风勇敢地说“为什么我会在意?”
  “我会”她父亲说,“我会非常在意我會作梦,你知道——梦见鬼手和叮当作响的锁链”
  “哦,”疾如风说“曾婶婆死在你的床上。我怀疑你没看到她的幽灵在你床前徘徊”
  “我有时候看到,”卡特汉怕爵毛骨悚然地说“尤其是在吃了龙虾之后。”
  “哦感谢上天我并不迷信。”疾如风说
  然而那天晚上,她穿着睡衣坐在她卧房的炉火前发现她的思绪回到了那愉快的、迷迷糊糊的年轻人杰瑞·卫德身上。难以相信这么一个对生活充满欢乐的年轻人可能蓄意自杀。不另一个解说一定才是正确的。他吞下了安眠药结果弄错了,服用过量这有可能。她並不妄想说杰瑞·卫德会是因为精神压力太重。
  她的目光转向壁炉架开始想着闹钟的事。
  她的侍女在听足了女佣的叙述之后铨部告诉了她。她添加了一些显然崔威尔认为不值得告诉卡特汉伯爵但却引起疾如风好奇心的细节。
  七个闹钟整整齐齐地排在壁炉架上;最后剩下来的一个被发现在外面草坪上显然是从窗口丢出去的。
  疾如风现在正困惑地想着这一点这似乎是多么奇怪、毫无目的的事,她可以想象成是一个女仆把那些闹钟整理好然后怕被质问,而加以否认但是当然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仆会把那闹钟丢进花园裏去。
  是不是杰瑞在第一个闹钟吵醒他时丢出去的不!这又是不可能,疾如风记得听说他是一大早死的而且死前一定有段时间是茬昏睡状况中。
  疾如风皱起眉头这闹钟的事真是古怪。她必须去找比尔·艾维斯里。他当时人在这里,她知道。
  对疾如风来说一想到就立即采取行动。她站起来走向写字桌。这是张镶嵌的书桌有个可以推回去的桌面。疾如风坐下来拉过一张纸来,开始写著
  她暂停下来,拉出书桌的下部半途卡住了,如同她记忆中经常发生的一样疾如凤不耐烦地拉着,但是它就是不动她想起来囿一次一个信封跟它一起被推进去,当时就卡住了她拿起一把薄薄的裁纸刀,插入细缝里她的处置成功,一张白纸的一角露了出来;疾如风抓住纸角把它拉出来。是一封信的首页有点发皱。
  信上的日期吸引住疾如风的目光大大的日期从纸上跳了出来。九月二┿一日
  “九月二十一日,”疾如风缓缓地说道“啊,当然那正是——”
  她中断下来是的,她确信二十二日正是杰瑞·卫德被发现死亡的那天。那么,这一定是悲剧发生的那天晚上他正在写的一封信。
  疾如风把信摊平开始看着。信并没有完成
  我亲愛的罗琳,我星期三会过来感到身体健壮极了,而且心情蛮愉快的见到你将是一大乐趣。听着务必把我所告诉你的有关‘七钟面’嘚事忘掉。我原以为这件事或多或少只是个玩笑可是并非如此——决非如此,我很抱歉我曾经提过它——这不是像你一样的孩子该牵扯進去的事因此,把它忘掉知道吗?
  我还有其他的事想要告诉你——可是我这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噢关于猎犬;我想——
  疾如风坐着皱起眉头。“七钟面”是什么地方伦敦某个低下阶层的地区,她想“七钟面”这几个字令她想起了什么,但是她┅时想不出来是什么她的注意力转而集中在两句话上:“感到身体健壮极了”和“我这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说不过去。這一点也说不过去因为就在那天晚上杰瑞服下了那大量的三氯乙二醇,因而一觉不醒如果他信上写的是实话,那么为什么他要服安眠藥
  疾如风摇摇头。她环顾四周微微颤抖起来。假使杰瑞现在正在望着她就在他死去的这个房间里……
  她坐着一动也不动。除了她的金质小钟的走动声之外一片寂静。钟声听来大得令人感到不自然
  疾如风目光扫向壁炉架。一幅鲜明的景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死去的男人躺在床上,七个闹钟在壁炉架上嘀嘀嗒嗒地响着——恶兆一般地大声响着……嘀嘀……答答……

 第五章 马路上的男囚
  “爸爸!”疾如风打开卡特汉伯爵私人圣所的门探头进去说,“我要开我的西班牙车进城去我再也受不了这里的单调沉闷。”
  “我们昨天才刚回家来”卡特汉伯爵抱怨说。
  “我知道好像已经回来一百年了。乡下是多么的沉闷乏味!”“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卡特汉伯爵说,“是宁静没有错——宁静,而且舒适极了我无法告诉你我有多高兴回来让崔威尔侍候。他对我的舒适设想得無微不至今天早上才有人过来问,说他们能不能在这里举行少女团大会令我处境非常困窘——不得不拒绝——事实上,我或许不该拒絕不过崔威尔替我解除了为难。我忘了他是怎么说的——一些巧妙极了的话不可能伤到任何人的感情,又让对方完全打消了念头”
  “对我来说,光是舒适还不够”疾如风说,“我需要刺激”
  卡特汉伯爵毛骨悚然。
  “难道我们四年前有过的刺激还不够嗎”他哀愁地问道。
  “我就要再找些刺激”疾如风说,“并不是说我在城里就可以找到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想在这里打呵欠把下巴都打脱了。”
  “根据我的经验”卡特汉伯爵说,“想惹麻烦上身的人通常都会惹上麻烦的”他打起呵欠,加上一句说“不过,我自己倒不在意上城去一趟”
  “好,走吧”疾如风说,“不过要快点因为我急着要去。”
  正开始站起身子的卡特汉怕爵停顿下来
  “你说你急吗?”他怀疑地问道
  “急死了!”疾如风说。
  “那好”卡特汉伯爵说,“我不去了在伱急的时候坐你开的那部西班牙车——不,这对上了年纪的人不公平我还是留在这里好。”
  “随你的便”疾如风说着转身而去。
  “伯爵牧师非常急着要见您,少年团的身分不幸引起了争论”
  卡特汉伯爵低吼了一声。
  “伯爵我好像听您在午餐时说,您今天上午会散步过去跟牧师谈这个问题”
  “你这样告诉过他了?”卡特汉伯爵急切地问道
  “我告诉他了,伯爵他听我這样一说就离去了,好像火烧屁股一样恕我这样说。我希望我这样做没错伯爵?”
  “当然你这样做得对崔威尔。你总是对的呮要你尽力不可能会错。”
  崔威尔亲切地微微一笑告退下去。
  在此同时疾如风正在门口大铁门前不耐烦地猛按汽车喇叭,一個小女孩全速地从门房里冲出来跟在她身后的母亲直喊着叫她小心车子。
  “快点卡蒂。那是如同往常一般匆忙的小姐”
  疾洳风的个性的确是急,尤其是在开车的时候她有技术,有胆量是个驾车好手;要不是如此,以她那种恣肆的速度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这是个清爽的十月夭有着蓝蓝的天空和耀眼的太阳。空气中强烈的气味令疾如风双颊泛红”充满了活力。
  她已经把杰瑞·卫德那封未完成的信寄出去给住在小修道院区的罗琳·卫德,同时附上几笔说明。那封信所给她的古怪印象在白日里有点朦胧了起来然而還是令她感到那封信需要解释。她打算找个时间问问比尔·艾维斯里,要他把那次悲剧收场的聚会作更详细的说明。这是个可爱的早晨,她感到特别舒服,西班牙进口车飞驰着
  疾如风一踏油门,车子立即起了反应一哩接一哩飞快地过去,交通灯志很少而且相隔得远疾如风开起车来顺心极了。
  然后毫无警觉地,一个男人从树篱里摇摇摆摆地出来到马路上正好挡在车前。及时刹住车子是不可能嘚疾如风用尽全部力气,扭转方向盘车干脱出右边路面,差点掉进壕沟里——差一点点这是个危险的动作,不过却成功了
  疾洳风几乎可以确信她闪过了那个人。
  疾如风跳出车子往回跑。她除了轧过一只失散的母鸡外从没轧过任何更重要的东西。此时她並没有心思想到这次车祸几乎可以说并不是她的错那个男人似乎是喝醉了,但是不管醉不醉她把他撞死了,她相当确定是她把他给撞迉了她的心猛跳着,令她几欲作呕
  她蹲在那平伏地上的人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他翻转过来
  他既未呻吟也未出声。她看出他昰个年轻人面目还算清秀的年轻人,穿着高雅留着牙刷般的小胡子。
  她看不出有任何外伤但是她相当确定他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赽要死了。他的眼睛半张眼皮跳动。凄惨的眼睛褐色、受苦的眼睛,像狗的眼睛一样他好像挣扎着想说话。疾如风把耳朵贴近
  “什么,”她问“什么?”
  他想要说什么她看得出来,很想要说而她无法帮他,无能为力
  终于,话声传了过来有如吹气一般:
  “七钟面……告诉……”

 “什么?”疾如风再度问他想要说出的是个人名——尽他剩下来的所有力气想要说的:“什麼,要我告诉谁”“告诉……杰米·狄西加……”他终于说了出来,然后,突然头往后一倒,身体发软
  疾如风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她从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事会出在她身上。他死了——她把他撞死了
  她尽力提起精神。现在她该怎么办医生——这是她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可能——仅仅只是可能——这个人只是昏过去还没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可能但是她强迫自己采取荇动。不知为什么她必须把他弄上车,带他去最近的医生家里这是条偏僻的乡间马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疾如凤尽管看来苗条,却强壮有力她有鞭绳一般的肌肉。她把西班牙进口车尽可能开近过来然后,使尽她所有的力气把那没有生气的躯体拖进车里。这昰件恐怖的工作她咬紧牙关,终于完成了
  然后她跳进驾驶座,发动而去几哩路后,她驶进了一个小镇询问之下,很快地便到叻医生家里
  卡西尔医生,一个和蔼的中年人吃惊地进入他的诊疗室,看到一个显然濒临崩溃的女孩在那里
  “我——我想我害死了一个人。我撞到了他我把他带过来了。他现在在外面车子里我——我的车子大概开得太快了,我想我总是开车开得太快了。”
  医生老练地瞄了她一眼他走向一个架子,倒了一杯什么东本他端过来给她。
  “把这喝下去”他说,“就会觉得好点你受了惊。”
  疾如风顺从地喝下去她死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对。现在我要你静静在这里坐下来峩出去处理。
  在我确定那可怜的家伙没有希望之后我会回来,然后我们再谈”
  他离开了一段时间。疾如风望着壁炉架上的时鍾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他怎么还不回来?
  然后门一开卡西尔医生再度出现。他变了个样——疾如风立即就注意到了——更阴森更警觉。他的态度还有其他一些她不太明白的意味一种压抑住的激动。
  “年轻的小姐”他说,“我们来谈谈你说,伱撞到了这个人告诉我车祸确切是怎么发生的?”
  疾如风尽她所能地解说医生聚精会神地听着。
  “就这样;车子并没有辗过怹的身体”
  “没有。事实上我以为我闪过了他。”
  “他走路摇摇晃晃的你说?”
  “是的我以为他喝醉酒了。”
  “而且他从树篱里出来”
  “那里正好有道铁门。我想他一定是从铁门里出来?”
  医生点点头然后身子靠回椅背上,拿下夹鼻眼镜
  “我一点也不怀疑,”他说“你是个非常鲁莽的驾驶员,而且总有一天你会辗死某个可怜的人但是这一次你并没有。”
  “车子碰都没碰到他这个人是挨了子弹。”
  第六章 又是“七钟面”
  疾如风睁大眼睛凝视着他四十五分钟前整个翻转过来嘚世界,非常缓慢地恢复了原状过了将近两分钟,疾如风才开口然而当她开口时,她不再是那吓掉了魂的女孩而是真正的疾如风,冷静、能干、理智
  “他怎么可能挨子弹?”她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挨上的,”医生冷淡地说“不过他是挨了子弹没错,┅颗来复枪的子弹在他体内他是内出血,所以你没注意到”
  “问题是,”医生继续说“谁开枪打他?你没看到附近的任何人吧”
  “奇怪,”医生说“如果是意外,造成意外的那个人应该会跑过去救他才对——除非是可能他不知道闯了祸”
  “那附近沒有任何一个人,”疾如风说“这也就是说,没有人在路上”
  “依我看,”医生说“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奔跑——子弹在他剛穿过铁门时射中他的,结果他摇摇晃晃地跑到路上
  “不过我可能也听不见,”她说“车子开动的声音那么大。”
  “不错怹临死前说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

“没有点明这个悲剧的话?”
  “没有他想要我告诉他一个朋友什么——我鈈知道是什么。噢!对了他提到七钟面。”
  “嗯”卡西尔医生说,“他不像是那附近一带的人或许他的杀手是那里人。好了這我们现在不用操心了。你可以交给我来处理我会通知警方。当然你必须留下姓名和住址。相信警方会想要问你话事实上,或许你朂好现在就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他们可能说我应该把你留下来才对。”
  他们一起坐上疾如风的车子前去警局督察是个讲话慢吞吞嘚人。当他听到疾如风告诉他姓名住址时有点吓了一跳非常小心地记下她的说词;
  “少年人!”他说,“不错少年人在练习!他們都是些年轻、残忍的笨家伙,总是漫不经心的乱射小鸟没有考虑到树篱的另一边可能有人。”
  医生认为这是最最不可能的解答鈈过他了解这个案子不久便会到了能手的手里,似乎不值得提出异议
  “死者姓名?”巡佐舔舔铅笔问道
  “他身上有个名片夹。他好像是龙尼·狄佛鲁克斯先生,住址是在伦敦市区。”
  疾如风皱起眉头龙尼·狄佛鲁克斯这个名字唤起了她某个记忆。她确信她以前听过这个名字。
  直到她开车回“烟囱屋”的半途中,她才想起来了当然!龙尼·狄佛鲁克斯——比尔在外交部的朋友。他和比尔,还有——对了——杰瑞·卫德。
  想到这里疾如风差点撞进树篱里去。先是杰瑞·卫德——然后是龙尼·狄佛鲁克斯杰瑞·卫德的死可能不是他杀,而是不小心的结果——但是龙尼·狄佛鲁克斯之死当然就有个比较邪恶的解说了。
  然后疾如风又想起了什么来了。七钟面!当那垂死的人说出来时似乎令她模糊地有种熟悉感。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杰瑞·卫德在他临死之前的那个晚上写给他妹妹的最后一封信上提过。而这再度跟她没想到的其他什么连贯起来。
  重新想着这一切事情令疾如风的车速慢下来,慢到一种没有人会认絀开车的人是她的地步她把车开进车库,进屋子里去找她父亲
  卡特汉怕爵正愉快地看着一份即将上市的珍藏本的目录;见到疾如風无限的惊愕。
  “即使是你”他说,“也无法在这种时间之内去了伦敦又回来了”
  “我没去伦敦,”疾如风说“我轧死了┅个人。”
  “只是其实我并没有他挨了枪弹。”
  “怎么可能挨上”
  “我不知道,不过他是挨上了没错”
  “可是你為什么开枪射他?”
  “我并没有射他”
  “你不应该开枪打人,”卡特汉伯爵带着温和规劝的意味说“你真的不应该。也许他們有些是活该挨枪弹——但是这还是会惹上麻烦”
  “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开枪射他。”
  “哦那么是谁?”
  “没有人知道”疾如风说。
  “胡说”卡特汉伯爵说,“一个人不可能挨了枪弹又被车子辗过却又没有人开枪打他,开车子辗他”
  “他并沒有被车子辗到。”疾如风说
  “我以为你说他被车子辗到了。”
  “我说的是我以为我辗到他了”
  “大概是爆胎吧,我想”卡特汉伯爵说,“那会听起来像是枪声侦探小说上这样说的。”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爸爸。你的头脑好像连只兔子都不如”“绝非如此,”卡特汉伯爵说“你一进门就说什么有人被汽车辗到了,又是什么挨了枪弹的我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而你却又指望峩成了神仙一切都懂”
  疾如风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你只要专心一点就好了”她说,“我简单明了地把一切告诉你”
  “就这样了,”她把经过情形说完之后结语说“现在你可懂了吧?”
  “当然我现在完全懂了。我能想象到你的不安我亲爱的。峩在你出发之前对你说的可没怎么错想惹麻烦的人通常都会惹麻烦。我很庆幸”卡特汉伯爵有点颤抖地结尾说,“我安安静静地留在這里没跟你一起去”

“爸爸,‘七钟面’是在什么地方”
  “我想,是在伦敦东区的某个地方吧我经常看到公车开往那里——或鍺我指的是‘七姐妹’?我自己从没去过那里
  幸好,因为我不认为那会是我喜欢的那种地方然而,够古怪的了我最近好像哪里聽过跟它有关的话。”
  “你不认识一个叫杰米·狄西加的吧?”
  卡特汉伯爵现在再度全神贯注在他的目录上他在“七钟面”的話题上尽力表现得消息灵通。这次他却几乎一点也不用心
  “狄西加,”他含糊地喃喃说道“狄西加。来自约克郡的狄西加”
  “这正是我在问你的。专心一点爸爸,这很重要”
  卡特汉怕爵尽其所能地表现出一副灵通的样子,其实对这件事并不费心思
  “是有一些约克郡姓狄西加的人,”他热切地说“还有一些德文郡的狄西加,除非我搞错了你曾姑婆西莉娜就嫁给一个姓狄西加嘚人。”
  “这个消息对我有什么好处”疾如风大叫。
  卡特汉伯爵格格发笑
  “如果我记的没错,对她的好处也非常少”
  “你真叫人拿你没办法。”疾如风站起来“我得去找比尔。”
  “去吧亲爱的。”她父亲翻过一页目录心不在焉地说,“好嘚当然,不错”
  疾如风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真希望我记得那封信上所写的,”她喃喃自语地说“我没有仔细看。有关一个玩笑——‘七钟面’的事不是玩笑”
  卡特汉伯爵猛然抬起头来。
  “‘七钟面’”他说,“当然我现在想起来叻。”
  “我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了乔治·罗马克斯来过。崔威尔失误了一次,没挡住驾让他进来了。他正要进城去顺路过来好像他下星期要在‘大宅第’举行什么政治宴会,而他收到了一封警告信”
  “你说的警告信是什么意思?”
  “哦我不怎么清楚。他没细说我猜上面大概写着当心’、‘麻烦来了’等等之类的话。可是不管写什么,信是从‘七钟面’寄出的我特别记得他這样说过。他正要进城去跟苏格兰警场商讨这件事你认识乔治吧?”
  疾如风点点头她非常熟悉这位爱国的外交政务常务次长乔治·罗马克斯,很多人对他都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他有个根深蒂固的老习惯,常在私人谈话中引述他的演讲词。他是众人所知——包括比尔·艾维斯里——的“老鳕鱼”,以影射他圆鼓鼓的眼球。
  “告诉我,”她说“老鳕鱼对杰瑞·卫德之死有没有任何兴趣?”
  “我沒听说过。当然他可能有兴趣。”
  疾如风停顿了几分钟一语不发。她正在忙着回忆她寄给罗琳·卫德的那封信确切写些什么,同时试着想象受信人的长相。杰瑞·卫德显然深爱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越想就越觉得那不像是封一般哥哥写给妹妹的信。
  “你说那个姓卫德的女孩是杰瑞同父异母妹妹”她突然问道。
  “哦当然,严格来说我想她大概不是——我是说,以前不是——根本不是他嘚妹妹”
  “可是她姓卫德?”
  “她不是老卫德生的孩子如同我所说的,他跟他的第二任太太离家出走她原先嫁给一个十足嘚恶棍,我想法庭大概判决给她前夫孩子的监护权但是她前夫显然没有接受这项权利。老卫德非常喜欢那个孩子坚持要她冠以他的姓。”
  “原来如此”疾如风说,“这足以说明”
  “那封信某些令我不解的东西。”
  “她长得蛮漂亮的我相信,”卡特汉伯爵说“或者是我听说如此。”
  疾如风满腹心思地上楼去她有几个目标。首先她必须找到这位杰米·狄西加。或许,比尔帮得上忙。龙尼·狄佛鲁克斯是比尔的朋友如果杰米·狄西加是龙尼的朋友,那么比尔很可能也认识他。再来,还有那个女孩,罗琳·卫德。
  她可能能帮忙说明“七钟面”的问题显然杰瑞·卫德跟她说过关于“七钟面”的什么事。他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她忘掉他所告诉她的有点不吉祥的意味

 第七章 “疾如风”造访
  要找到比尔并没什么困难。疾如风第二天早上驱车进城——这一次一路平安——然后打电话给怹比尔马上接起电话,提议一起吃午餐、喝午茶、吃晚餐、跳舞等等这一切提议疾如风一听之下立刻一概予以拒绝。
  “不过一两忝之后我会来跟你虚度一些光阴,比尔可是目前我有事在身。”
  “噢”比尔说,“真是无聊透顶”
  “不是那种无聊的事,”疾如风说“一点也不无聊。比尔你认不认识个叫杰米·狄西加的?”
  “当然。你自己也认识”。
  “不我不认识。”疾如风说
  “你认识,你一定认识每个人都认识老杰米。”
  “抱歉”疾如风说,“就这一次我好像不在你所说的每个人之中”
  “噢!可是你一定认识杰米——脸色粉红的家伙。看起来有点像个笨小子不过他其实跟我一样有头脑。”
  “你别这么说”疾如风说,“他走起路来一定自己觉得头重脚轻吧”
  “你这是在挖苦?”
  “这还算不上什么挖苦杰米·狄西加做什么?”
  “你这话怎么说,他做什么”
  “难道你身在外交部就把你搞得连自己国家的语言都听不懂了吗?”
  “噢!我明白你是说,他有没有工作没有,他只是一天到晚悠哉游哉的为什么他一定要做什么?”
  “这么说他是钱比头脑多?”
  “噢!我可不會这么说我刚才告诉过你,他比你所想的还有头脑”
  疾如风沉默下来。她感到越来越怀疑这位大少爷似乎不怎么可能是同道。嘫而那垂死的人首先讲出的话却是他的名字比尔的声音突然适时地传过来。
  “龙尼一向看重他的头脑你知道,龙尼·狄佛鲁克斯。
  狄西加是他最好的朋友”
  疾如风停了下来,犹豫不决显然比尔对他的死亡毫不知情。疾如风突然首度感到奇怪怎么早报仩没有那件悲剧的消息。那当然是报纸不会错过的热门消息有一个可能的解释,而且只有一个解释警方为了他们自己知道的理由,保垨秘密
  比尔的话声继续传过来。
  “我很久没见过龙尼了——自从上次到你家去度周末以后你知道,可怜的老杰瑞·卫德就是那时候昏死过去的。”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下去。
  “那件事倒有几分不愉快我想你听说了吧。疾如风——
  “哦你这么久嘟没说一句话。我以为你挂了”
  “不,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该不该告诉比尔有关龙尼死去的事?她决定不说——
  那鈈是电话中说的事不过不久,她必须跟比尔见次面目前——
  “我明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吃饭。”
  “好然后跳舞。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谈老实说我一直有点受到打击——运气坏透了。”
  “哦明天再告诉我吧,”疾如风有点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说“现在,先告诉我杰米·狄西加的住址吧?”
  “杰米·狄西加?”
  “我是这样说的没错”
  “他住在泽明街——是泽明街或是另外┅条街?”
  “把你的甲级头脑发挥一下吧”
  “是泽明街。等一下我把门牌号码告诉你。”
  “哦这些鬼电话线路靠不住。号码是一零三记住了吧?”
  “一零三谢谢你,比尔”
  “不错,可是我说——你要这个干什么?你说过你并不认识他”
  “我是不认识他,不过半小时之内我就认识了”
  “你要去他那里?”
  “不错福尔摩斯。”
  “可是——呃他可能還没起床。”

 “我想八成还没有我是说,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起床
  就这个角度去看吧。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十一点到这里来囿多么费力还有如果我迟到了,那条老鳕鱼的脸色有多吓人
  你一点也不知道,疾如风这种生活有多难受——”
  “你明天晚仩再把一切告诉我吧。”疾如风匆匆说道
  她挂上话筒,斟酌一下情况首先她望了一眼时钟,差二十五分十二点尽管比尔熟知他萠友的起居习惯,她倒相信狄西加先生现在应该已经起床适合接见访客。她坐上计程车前往泽明街一零三号
  一位标准的退休绅士嘚仆人替她开门。他面无表情彬彬有礼,一张伦敦那一地区常见的脸孔
  “这边请,小姐”
  他引导她上楼,进入一间极为舒適摆着皮面大扶手椅的客厅,另一个女孩沉坐在一张奇形怪状的大扶手椅里比疾如风年轻几分。
  “我该通报什么名字小姐?”
  “我不报上姓名”疾如风说,“我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狄西加先生”
  一脸严肃的绅士一鞠躬,退了下去无声无息地把门帶上。
  “今天上午天气不错”金发女孩怯生生地说。
  “很不错的天气”疾如凤同意说。
  “我今天早上从乡下开车过来”疾如风找话题说,“我以为又会有讨厌的雾结果没有。”
  “是的是没有起雾。”另一个女孩说她加上一句说:
  “我也是從乡下过来。”
  疾如风更汗细一点地看她她为另一个人在场感到有点困扰。疾如凤是个不喜欢谈话时有旁人在场干扰的人她知道茬她能谈起自己的话题之前,必须先把这第二位访客摆脱掉她想跟狄西加谈的不是个可以在陌生人面前提出的话题。
  现在正当她哽仔细地看着那个女孩时,一个不寻常的想法在脑子里兴起可能是吗?不错这个女孩是正守着重丧,从她穿着黑色丝袜的足踝可以看絀来这时猜测,不过疾如风深信她的想法正确她深吸一口气。
  “听我说”她说,“你可不会是罗琳·卫德吧?”
  “是的峩是。你真是聪明我们从没见过面吧?”
  “我昨天写信给你我是疾如风布兰特。”
  “真谢谢你把杰瑞的信寄给我”罗琳说,“我已经回信感谢你我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来这里”疾如风说,“你认识龙尼·狄佛鲁克斯吗?”
  “他那天去找我龙尼——你知道。他后来又去见了我两三次他是杰瑞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知道呃——他死了。”
  羅琳惊讶得张开嘴巴
  “死了!可是他好像一向都那么健康。”
  疾如风尽可能简明地向她叙述前一天的事件罗琳脸上浮现惊恐嘚表情;
  “那么是真的了。是真的了”
  “我所想的——我这几个星期来一直在想的,杰瑞不是自然死的他是被人杀害的。”
  “是的杰瑞从来不会吃药物帮助他睡眠。”她发出一声怪笑“他睡得太好了,不需要我一直认为古怪。而且他也认为——我知噵他认为”
  “龙尼。而现在发生了这件事现在他也被杀害了。”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就在此你寄给我的那葑杰瑞的信——我一看过之后,就试图找到龙尼可是他们说他离开了。所以我想到来见见杰米——他是龙尼另一个要好的朋友我想或許他会告诉我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说——”疾如风停顿下来“关于——七钟面。”
  “你知道——”她话一出口又停了丅来。
  这时杰米·狄西加正走了进来。
  第八章 杰米的访客
  写到这里我们必须回到二十分钟左右之前。那时杰米·狄西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知道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对他说些不熟悉的话。
  他睡意甚浓的脑子一时试着想适应当前的情况,但是失败叻他打了个呵欠,翻身又睡
  “一个年轻的女士来见你,先生”

这个声音执拗不去,准备永无休止地重复下去杰米·狄西加不得不屈服,面对这不可逃避的情况。他张开眼睛,眨了眨
  “啊,史蒂文斯”他说,“再说一遍”,“一个年轻的女士来见你先苼。”
  “噢!”杰米尽力想了解情况“为什么?”
  “我说不上来先生。”
  “是的我想大概是吧。是的”他想了想,“我想你大概是说不上来”
  史蒂文斯猛然迅速地抓起床边的一只托盘。
  “我去给你换些茶来先生。这些凉了”
  “你认為我应该起床,同时——呃——见那位女士”
  史蒂文斯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背脊挺得非常僵直杰米看出了他的意思无误。
  “噢!好吧”他说,“我想我大概还是起来见她的好她没报出她的姓名?”
  “嗯她可不会是我的姑妈珍美吧?因为如果是她那峩要是起床可就完了。”
  “那位女士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姑妈先生。除非是个大家庭里最小的一个”
  “啊哈,”杰米说“年輕而且可爱。她是不是——她是什么样子的”
  “那位年轻女士无疑地是十足的有教养,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史蒂文斯用法文說出“有教养”三个字。
  “可以可以”杰米亲切地说,“你的法文发音非常好史蒂文斯,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比我的发音好哆了。”
  “感激你这么说先生。我最近在学法文”
  “真的?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史蒂文斯。”
  史蒂文斯自豪地微微一笑离开房间。杰米躺着企图回想有哪一个年轻、可爱而十足有教养的女孩可能会来找他。
  史蒂文斯端着重新泡好的茶再度走进來,杰米啜饮着感到愉快、好奇。
  “我希望你给了她报纸等等吧,史蒂文斯”他说。
  “我给了她晨报和杂志先生。
  ┅声门铃把他引了出去几分钟之后,他回到房里
  “又一位年轻女士,先生”
  “又一位年轻女士,她不说出她的名字先生,可是说有重要的事”
  杰米睁眼凝视着他。
  “这可非常古怪史蒂文斯。非常古怪你听着,我昨晚几点回来”
  “正好清晨快五点,先生”
  “而我——呃——我看起来怎么样?”
  “就只是有点愉快先生——再没什么了。还唱着爱国歌曲”
  “多么奇怪的事。”杰米说“爱国歌曲,啊我真无法想象我在清醒的时候会唱爱国歌曲。一定是——呃——多喝两杯刺激出爱国心來了我记得,我是在‘芥末和荷兰芥菜’酒廊庆祝不像名字上听来那么清白的一个地方,史蒂文斯”
  他停顿下来,“我在怀疑——”
  “我在怀疑我是不是在上述的刺激之下在报纸上登了个广告找个女管家或者什么这一类的女婆娘。”
  史蒂文斯咳了一声
  “两个女孩出现,看来是古怪我以后可别再上那家酒廊了。”
  他边说边迅速穿好衣服十分钟之后,他已准备好面对未知的愙人当他打开客厅的门时,他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皮肤微黑、身材苗条他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她站着身子倚在壁炉边上。然后他的目光移向一张皮面大扶手椅他的心跳了一下。罗琳!
  首先站起来同时有点紧张地开口的是她
  “你见到我一定非常惊讶。不过峩不得不来我稍后会说明。这位是艾琳·布兰特小姐。”
  “疾如风——通常人家都这样叫我你或许听比尔·艾维斯里提过我。”
  “噢!的确,当然我听过”杰米尽量适应情况地说,“坐坐,我们喝点鸡尾酒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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