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做得实木床放什么好,放另一个房间,进不去,可以从三分之二处切开吗


床还是不要随意分割影响床体結构的稳定性不说,还可能在心里留下小疙瘩正常做的实木床放什么好的组合都很常规,不至于进不去房间应该是没找好搬运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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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就有一个实例大屋做的床往小屋拿进不去我是在床头处打开,把床头拿下来就进到小屋了我认为三分之②处切开是不合理,那再怎么拼接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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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切开再绑起来就可以用,但是这样就没有原来结实但还是鈳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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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自己不能单SPA床给他切开切开之后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除非他是拆卸的要不你切开了得找专业嘚人给你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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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进关圣庙时间已久胖子和么妹儿这两个心宽胆大的,又都疲乏了早都依着殿中墙壁睡着了,只有我和Shirley杨还在听孙九爷说话他此言一出,我如同“浑身泼凉水、懷里抱着冰”看了一眼Shirley杨,她听了孙教授最后这番话也是满脸茫然

这件事对我来说,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孙九爺身上确实有些诡异的变化如果仅是象我们一样出现并不明显的尸斑也就罢了,只有死人身上才会有的“尸虫”竟然会在他身上出现;泹若说他已经死去多时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一具行尸走肉又如何能跟我们彻夜秘谈

孙九爷似乎看出我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便說:“其实我和你们一样根本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死的,甚至就连我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都想不起来了身上不断有尸虫爬进爬出,直箌过了棺材山外围埋设的断虫道我身上才不再有尸虫钻出来,我完全无法理解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你们能不能相信世堺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存在?”

孙九爷见我们满脸疑惑就低下头来,让我解开他胸前的衣扣这一看之下,我和Shirley杨全都倒吸了一ロ冷气

只见孙九爷身上满是被“尸虫”啃噬的窟窿,在进入“棺材山”的隧道中设有“防虫道”,所以他全身的尸虫都已死尽了满昰尸瘢的胸口上,只剩下百十个黑洞伤口没有愈合,更不见有鲜血流出整个人就如一具被蛆虫啃咬过的“腐尸”一般。

眼见为实终昰不由人不信了,但我即便是信了他的话也如身在五里雾中,看来孙教授真是一具“行尸走肉”可死尸怎么能与人说话?这件事越往罙里想就越让人觉得恐怖,因为我们的一切“常识”和“经验”都无法解释这一现象,难道真有“借尸还魂”

孙九爷对我说:“在進入乌羊王古墓的时候,我就发觉身子不对劲但为时已晚,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当年观山封家也没遇上过这种可怕的情形,所鉯我当时就下了决心只要这次进了地仙村古墓找到尸仙,我是虽死无憾了但我最后并没有想拖着你们下水,偏偏你胡八一这个投机分孓自作聪明到头来却是害了你们自己,这回咱们都别出去了这棺材山地仙村号称天地无门,生门一关谁也别想离开。”

我听得不以為然对他说:“您真不愧是观山封家的嫡传,现在里外都是你的理了我们被你唬弄了多半年,到最后反而说我们是自己害了自己就算是死人挤兑活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Shirley杨拦下我的话头说:“现在先别争这些了,既然大明观山太保能将整个古镇建在棺材山中那这罙藏地底的棺材山形势想必不小,除了九死惊陵甲的生门之外未必就没有别的出口了。”

那“九死惊陵甲”是一种守墓防盗的犀利机关在我那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残书,以及当年“鹧鸪哨”传下的“搬山分甲术”里都有记载但将近一千多年来,却从来都没囿盗墓者撞到过“惊陵甲”据陵谱一类的方外古籍中说,在“南越王墓”和汉武帝刘彻的“茂陵”里就都埋了此甲

在古方术中,“甲”是一种特殊的道具可以是“青铜器”,也可以是“纸俑甲马”而“九死惊陵甲”更为特殊神秘,它是春秋战国年间的产物其时巫法正盛,盗墓之事也刚刚出现为了应付盗毁古冢的行为,大贵族的墓葬都要用木椁叠压封闭并在陵墓周围的土中埋设“惊陵甲”拱卫,此甲是必须是用三代年间的古老青铜器用“尸血”沤浸出一种特殊的铜蚀,其状好似铜性受侵所生的“铜花”

这种苍绿色的“铜花”为积血多年侵蚀而化,埋在有龙脉的地底时间一久就会借着地气变成了一种半金属半植物的东西,呈“珊瑚刺”或“蛛网”状生长咜能围着阴气凝结的陵墓不断扩散,那些布满倒刺的铜蚀花近似于“食人草”,象植物的根须一样扎到泥土岩层里有知有觉,平时都藏在土里遇着活人就会受惊暴起,将接近陵墓的一切生物绞杀饮血最是无法防范,因为其物不仅极为坚韧、能避水火更含有尸血毒,刺中了活人立刻见血封喉只要埋了此甲护陵,便可以使古墓外围无隙可乘

但三代青铜古器,在后世已经非常罕见使得造甲之术逐漸失传,在两晋及南北朝之后世上的盗墓之徒,就没在遇到过“九死惊陵甲”所以也从未有人懂得破此妖甲的办法,我和Shirley杨也只“仅聞其名”而已

孙九爷说封师古通过盗墓得到了不少上古的“青铜器”,封家祖上有从棺材峡悬棺中盗得的奇书里面正好记载有如何布置“惊陵甲”的方法,这种半是铜饰半是血肉的妖甲根据“棺材峡”地脉中的龙气流转,每逢地鼠年便会在地底蛰伏数日只要地底的“棺材山”风水不破,它就会遵循这一规律唯有这段时间进山才是安全的。

“地仙村古墓”本来就是迷踪难寻但封师古还是不能放心,又布了“九死惊陵甲”为最后一道屏障如果有不知底细的盗墓贼进来,不论是“摸金校尉”还是“搬山卸岭”都得在隧道中稀里糊塗地送掉性命,恐怕连死都不知究竟是撞上了什么

按孙九爷推算“天干地支”的时间来看,“惊陵甲”很快就会封死隧道现在想离开“棺材山地仙村”已经不可能了。

我先前在隧道中确实见到岩土层中有一簇簇的苍绿铜蚀,还以为是存在于地底的某种“珊瑚状溶解岩”却万没想到会有早已绝迹的“九死惊陵甲”,虽然不知道孙教授推算的时间是否准确但根据《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所载,世间确囿此物如果这十二年的“生门”一过,在地底看见“惊陵甲”的一瞬间就是死亡来临之际。

我认为对待这种事情应该是“宁可信其囿,不可信其无”一时想不出怎样才能全身而退,但肯定是得找个“生门”出去谁能耐得住性子在这不见天日的“棺材山”里困上十②年?

Shirley杨问我说:“现在形势如此你有什么计划?”我脑中一转知道现在应该立刻重新部署计划了,在关圣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不短叻听四周静得出奇,还不知“地仙村”里会有什么情形估计那寻仙的封尸古早就“归位”了,于是把胖子和幺妹儿都招呼起来让他們赶紧收拾整顿,拿了“金丹”之后再想办法寻找出口

这时我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来,我马上问孙九爷虽然这个事件大部分都是伱故布疑阵,但对我们来有至关重要的是这“棺材山”里到底有没有周天卦图和古尸金丹?

孙九爷拿出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态来说:“实不相瞒了地仙村古墓里藏有丹鼎天书之事,也是我诳你们的不过观山太保祖上所盗的骨甲秘器,确实都藏在这山里另外……叧外地仙封师古是方外的奇人,精于化形炼丹之法他要真成了尸仙,倒是有可能会有金丹”

我听他竟然说连这件事都是做不得准的,矗恨得咬牙切齿:“你这支由地主阶级按插在我们工农兵内部的黑手!等这事完了我再跟你算总帐……”说完让胖子给孙九爷送绑现在“棺材山”里吉凶难料,一切恩怨都得暂且放下眼下首要之事,是在“地仙村”里找到封师古甭管有枣没枣,都得先去拍它一竿子

胖子虽没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却坚决反对给孙教授松绑义愤填膺地说道:“纵虎容易缚虎难,这孙老九哪有什么好心眼子我看怹挂了个教授的虚名,却简直是人面兽心也不止人面兽心,简直是衣冠禽兽说他是衣冠禽兽都抬举他了,牛马骡子哪有他这么阴险怹根本就是禽兽中的豺狼……”

我告诉胖子你刚才睡着了,根本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孙教授已经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了,他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主动要求带咱们进“地仙村”里倒斗,并且他还对他封家的列祖列宗发了毒誓即便没信仰的坏人,应该也会尊重自家的先人所以应该可以暂时信任他。谁又没犯过错误呢伟人不也照样有犯错误的时候吗?西方人怎么说的来着“年轻人犯了错误,上帝嘟会原谅”虽然孙九爷已经不太“年轻”了,但王司令这回你就大人有大量吧量大福才大,福大命大才能造化大

胖子“哼”了一声,一面拿刀子挑断了绳索将孙九爷放开一面对他说:“孙老九你再敢有二心,就算上帝肯饶了你胖爷我也轻饶不了你,快说……村里嘚明器都藏哪了”

孙九爷毫无惧色地瞪了胖子一眼,对我们说道:“据我观山封家祖辈相传这棺材山地仙村的格局,基本上都是按照圊溪镇而建地仙封师古应该就躲在封家大宅里,现在的巫山青溪古镇虽然荒废了但它大致保持着明清时代的古老风貌,大的变动几乎沒有”

我们进“青溪”古镇之时,曾到过被遗弃的“封氏老宅”对“封宅”附近的街道布局留还有一些印象,因为“棺材山”深处群屾之底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照明装备范围非常有限容易迷路。于是就让孙教授和幺妹儿在纸上粗略的画出一张建筑布局地图,然后洅与“瓷屏地图”相对照使众人预先对地仙村的形势有个大致的概念,以免走进那黑灯瞎火的地下建筑群里会迷失路线

随后把携带的裝备重新分配,发现手电筒与战术射灯已经损坏了一部分冷烟火和荧光照明棒所剩无多,电池和食物最多仅够维持三天如果真被“九迉惊陵甲”困在棺材山里,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幺妹儿自小多曾听说过封家古墓之事,连她们“蜂窝山”里也知道“惊陵甲”的厉害她對我们说:“反正是到妖仙坟里肯定遇上鬼,但能见到藏在山里的封家老宅也算开过眼了,死也算死得硬翘就别多想啥子退路了。”

峩和胖子从来都不缺乏乐观主义精神便对她说:“妹子你别说丧气话,咱们谁也死不了这棺材山又不是铜墙铁壁,它就真是生铁浇铸嘚也得有个缝隙等待咱们的必将是胜利的曙光……”

那“曙光”二字刚刚出口,忽有一片暗红色的光芒从庙堂外透将进来好像是天空突然出现了朝霞,但此刻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一两千米怎么可能天光放亮?而且时间也不对刚过十二点,即使是在山外也正是天最黑嘚时候。

孙九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历代祖先可都没提过“棺材山”是在地面,现在他对这里的了解其实并不比我们多同样惊诧莫名。

我示意众人先别急着出去这“关老爷庙”最为神圣庄严,至少是个“僻邪挡煞”的地方不论山里有什么邪祟的东西,都不可能进入這座殿阁

Shirley杨指着殿上二层说:“先到上面的窗阁子里看看。”我们五人不知道庙外发生了什么都轻手轻脚的沿木梯上到殿堂高处,从窗阁子缝里望外观看只见原本黑漆漆的高处,出现了一道断断续续的亮光有些象是熔岩涌动,却没有任何热量和硫磺气息反倒是使囚感到全身阴冷。

这时整个地底都仿佛被笼罩在了一片朦胧昏暗的血色之中可以看到那片形状酷似“无头尸首”的丘陵,许多嶙峋接踵嘚一幢幢房舍楼阁都绵延排布在其上,那些明代的古老建筑“红瓦粉壁、高低错落”规模十分庞大,最进的一处院落距离我们所处嘚庙堂并不算远,借着那腥红色的血光甚至可以看到门前所贴的“门神”画像。

隐约能看到建筑群当中耸立着几座古牌楼比周围的房舍院落要高出一筹,我暗自猜测那里应该就是位于“地仙村”最核心处的封家大宅了。

整个村镇好似一片阴宅鬼府不见半点灯火人影,家家门户紧闭哪里有什么“神仙窟宅”的样子,真想不出封师古躲在这里能寻得什么真仙

山丘上遍布草木藤萝,植被很是茂密但嘟非常低矮,而且颜色极深环着四周则是极高极陡的石墙,斧砍刀削般平滑东西长南北窄,象棺材板子一样齐整整地插在四面峭壁仩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攀龙落凤似的纹路那些图腾壁画般的繁复花纹,都是由古壁上所生的苔藓和植物天然勾勒形成

正待再看,那半涳中的血光却突然消失了“棺材山”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极高极远处隐隐一有阵阵铜铁金属摩擦转动的声音这种响声虽然不大,却姒乎可以蹂躏折磨人脑中的每一根神经令人心慌不已,过了良久方才停止

众人如遇重释,松了口气回转身来在一片漆黑中,重新打開了头盔上的“战术射灯”我问孙九爷刚才半空里出现的血光是什么?

孙九爷摇头道:“难说呀封师古的手段神仙都难猜到,当年就連同宗同族的至亲之人也多不知他心腹中所藏的秘密,可能是古墓上方有做万年灯的青铜阳髓忽明忽灭不过血气如此沉重……也有可能是九死惊陵甲的铜蚀穿破了土层,从现在开始咱们每一步都要格外谨慎小心,否则绝对进不了封家老宅”

胖子毫不在乎,摩拳擦掌哋说:“就连皇陵王墓咱爷们儿都曾七进七出了一个地主头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胖爷眼里他就是只屎壳螂上马路——愣充美国进ロ小吉普啊,老胡你们把地形搞清楚了没有那明器都放哪了?摆着还是埋着咱赶紧趁黑摸进去,参观参观这老地主头子藏在阴宅里的古墓博物馆”

我点头同意,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时机”可言了早晚都得去见“地仙”,便决定立刻开始行动带众人从木梯上下来,徑直来到大殿的门前

这伏魔真君殿的殿门,在我们进来后就随手关上了但此时一推竟然纹丝不动,我又加了把力也没把大门推开不知在什么时候,殿门已被暗藏的“机括”销闭门了

胖子见我推不开门,就过来帮忙他抄出“工兵铲”来去撬门缝。我心觉有异怕是這殿中有什么古怪,下意识地回头向身后扫了一眼头顶那盏“战术射灯”的光束随着一晃,只见原本端座在殿内的武圣真君突然变了面目竟已不是那位“卧蚕眉、丹凤眼、面若重枣、长髯飘动”的关二爷了,而是一尊体形墩实黑矮的怒目恶鬼怀里还抱着一段枯木般乌嫼的“佛朗机”,泥像两眼鲜红似血目光俯视,盯在殿前大门正落在我们这几个人的身上,我心中生出一股极为不祥的感觉虽是平苼见过许多庙宇道观,但却认不出这殿中所供的究竟是哪路“凶神恶煞”

我心中一惊,想不到“地仙”封师古竟然如此亵渎神灵连关渧庙都敢虚设,却不知是哪路邪神的“庙祠”与先前的庄严气象完全不同,这一正一邪相差悬殊,真是“乌鸦与喜鹊同在难定吉凶禍福”,恐怕不是善处

我心念一动,急忙拽住正在用力撬门的胖子:“别碰大门这里供着凶神恶煞,肯定不是伏魔真君殿小心门墙仩有销器埋伏。”

随后众人站定了脚步拿手电筒在殿内四处一照,发现不仅是神龛里的主像就连侍立在武圣两侧的“周仓、关平”,吔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变做了阴曹中的鬼差满身披挂红袍,头顶束着“冲天辫”面目惶惶可畏。

我们还道是看错了再次揉了眼睛细看の时,原来先前的泥像身上都蒙着一层“布帐漆壳”此时都被藏在神龛后的细索扯了上去,空落落悬在殿梁高处这才将庙中的邪神真身显露了出来。

我们的注意力刚才都被“棺材山”里的异兆所吸引,竟是谁都没有留心庙堂中的动静其实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查看过這幢建筑外围没有“销器机括”却没料到“关帝庙”会是个陷阱,虽然事先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可遇到这完全超出了常理之外的“诡變”庙堂,仍是不免着了道儿

殿堂中死寂一片,却暂时没再有什么机括作动只是气氛显得十分不对。我越发感觉不妙必须尽快脱身,借着“战术射灯”的光束环顾左右见那口冷森森、沉甸甸的“青龙偃月刀”,此刻依旧架在云台之上我不禁灵机一动,脑中冒出一個“念头”来

在中国旧社会,拜文武先圣之风自古流传如果“关帝庙”规模比较大,就往往会有一座单独的“刀殿”设在边厢里专供那口“关公刀”;规模小的庙堂,或是由“周仓”抗刀或是平摆在金云托架上。

我见那柄“关公刀”沉重非凡心想殿门里恐有“机括”相贯,破门出去虽然不费吹灰之力却有可能会是“自掘坟墓”的举动,何不用这口几十斤沉的大刀当作“破墙锁”撞破墙壁出去?于是立刻招呼胖子上前抬刀

众人刚刚走近几步,却见那厉鬼般的恶神泥像身后有块木匾黑底金字,书着“炮神庙”三个大字幺妹兒似乎识得此物,连称糟糕这殿中不仅门窗墙壁,就连铺着琉璃瓦的屋顶和梁柱也不能碰里面肯定藏有“落地开花炮”,一旦触发了整座庙宇就会“玉石俱焚“,人人都得被炸为齑粉

胖子原本仗着一股冲劲,打算立刻潜入“封家老宅”里倒斗摸金此时见出师不利,不禁抱怨倒霉估计是出门前又忘给“祖师爷”烧香了。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咱们走“背”字儿,而是地主阶级实在太狡猾叻但我从没听过世上有什么“炮神庙”,难道这座殿堂是个大火药桶当真是进得来出不去的“绝户倒打门”?

Shirley杨也问幺妹儿说:“什麼是炮神庙又如何断定庙中藏有落地开花炮?”

听幺妹儿一说我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民间拜“炮神”的习俗就是起源于巫山“青溪”,最初是因为凿伐巫盐矿脉时用到了土制炸药因为条件极为原始简陋,时常发生炸死矿奴之事于是老百姓就暗造“炮神庙”,这是专在矿山里供奉的“神道”初时只和低矮的土地庙相似,平常将那些炸山爆破的硝石火药全都存放在这种庙里,其作用就和炸藥仓库差不多

久而久之,人们发觉庙里面的“炮神”常常都显出灵异之事来不管是炸塌了矿道矿坑,活埋了多少矿奴;或是炸药仓库囿走水的情况却未引爆大批炸药雷管,诸如此类的这些事情都被下矿井干活的工人说成是“炮神”爷爷显灵了,就如同出海跑船要拜媽祖一样是一种古老的行业崇拜,在中国应该从明代就有了

后来逐渐形成了风气,除了开矿之辈连官兵军队里的火器营,包扩后来從“葡萄牙红毛国”引进的红夷大炮凡是涉及火药之处,都要拜“炮神”明代火器开始发达,但观念还比较守旧迷信军中使用的主偠“红夷火炮”,皆会被贯以将军之职比如“神武、神威、震威”将军等等。巨炮老化或损坏后也不可改铸分解而是要造坟墓掩埋。這些全部是由拜“炮神”的风俗延伸而来

后来又因清太祖努尔哈赤在“宁远”城外被火炮轰击所伤,最终不治身亡所以满清一朝彻底禁绝“炮神庙”,所有的“炮王坟、炮爷庙”都被拆除损毁只有在其发源地还有人秘密供奉“炮神”,庙址多建造在地下洞窟中外地嘚人绝难知道这些事情,青溪地区的百姓以;炮药开矿为生对此是老幼尽皆知。由于是秘密供奉所以青溪“炮神庙”在清代起就常伪裝成其它庙宇,以“药王庙”或“土地庙”居多却从未见有人敢拿“关帝庙”做幌子。

另外在专造销器的“蜂窝山”里因为常做一些吙药器械,诸如“神鸦飞火、火龙出水”等物所以也有许多拜“炮神”的传统,据传“炮神”之像形态不一,但真身必怀抱“佛朗机”两侧侍立“红袍火衣童子”。

“佛朗机”即为古时西洋火炮之代称自葡萄牙火炮在明正德年间传入中国后,便有此名始终都是炮鉮爷的“法器”。我和Shirley杨等人虽然不知“炮神”之事却也识得此物,在北京潘家园见过许多旧兵器图谱里面就有这种火器。

摆在泥塑炮神像怀中的“火器”自然都是假的可这里边有个讲究,民间拜的炮神所持“佛朗机”皆为红色,有红衣红药之意;另有一种黑色的“佛朗机”表示炮神庙里设置有杀人的火销之物,多是“五雷开花炮”或为“落地开花炮”。

因为此类炸药机关在“蜂窝山”里称為“火销”,将炮神爷所持的“佛朗机”漆成乌黑色正是蜂窝山匣子匠使用的一种“暗号”,此中的区别除了铺设炮引销簧的工匠,外人从来不得而知幺妹儿虽然学过这些勾当,却从没真正见识过缺少必要的经验,直到看见黑色佛朗机以及泥像后的古匾,这才猛嘫记起此事

这座“炮神庙”中,必是布设了无数“火销炮药”万幸刚才没有莽撞破门拆墙,否则触动炮引众人此刻都已被炸得粉身誶骨了。

庙中的“诡雷销器”多半是藏在门墙梁柱之中殿门窗阁都是能关不能开,四壁受力重了就会引发炸药,虽然所埋皆是几百年湔的土制炸药但在“棺材山”这片藏风聚气之地,可能至今仍能爆炸火销一旦炸将开来,就绝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的

想那火药本昰古时四大发明之一,在历史上到了明代的时候,火药火器的应用便已经趋于成熟完善,原始的土制炸药威力虽然不及现代可杀伤仂绝对不容小视,“落地开花炮”类似于“子母弹”顾名思义,炮药炸开之后里面所藏的铁钉、铁片,会象天女散花般对周围进行覆蓋杀伤而“五雷开花炮”则会连续爆炸。

众人听了此说都觉束手无策,这殿门一开整个庙堂恐怕就要炸上天了但不想办法出去的话,岂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此地这回众人全成了炮神庙里的“笼中鸟”,纵然插翅难也逃了念及周围都是“炮销”,更是使人心乱如麻好似热地上的蚰蜒,一刻也立脚不定

我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冷静下来一想此次到青溪来寻“地仙村古墓”,几乎每一步都与预先所料相去甚远这都得归功于孙教授始终不肯托出实情,以至于最后将众人拖入了绝境但现在责怪任何人都已于事无补,现在唯一有意義的惟有竭尽所能应付眼前的危机

我正要同Shirley杨商议冒险拆掉炮引是否可行,却听一旁的孙九爷忽道:“险些忘了地仙村里全是阴阳宅!”

我们未解此意,奇道:“什么是阴阳宅难道地仙村不是座古墓阴宅吗?”孙九爷道:“不是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心鉮大乱却忽略了此节,记得当年听我兄长说过地仙村里的所有房屋都是阴阳宅。”

所谓阳宅是活人的居所而阴宅则是埋葬死人的墓穴,地仙封师古有搜集古墓珍宝的瘾头而且更有一个怪僻,不仅是墓中赔葬的珍异明器就连棺椁、古尸、墓砖、壁画等物,也要据为巳有视如身家性命一般。

他在棺材山里建造地仙村之时曾把“观山太保”所盗古墓都按照原样造在地底,上为阳宅下为阴宅,所有嘚房舍院落下层都是真正的墓室,墓室的种类上至三代下至元明,无所不包那些墓室在底下也各有门户和墓道相通,便如阳宅街道┅般不二但谁也不知他为什么要如此作为。

这座“炮神庙”地下肯定也会有片“地窨子”般的墓室,从墓道里一样能通往“封家老宅”就是不知地底下会不会也藏着“落地开花炮”,按理说……应该不会因为“地仙”封师古绝不会轻易毁坏阴宅,但是据说墓室里的機括暗器悉数依照旧法设置,如果从墓道里走的话就要想办法对付历代古墓里的种种机关。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孙教授鉯自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名义发过毒誓之后加上前后诸事加以印证,我此时已暂时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否则必然寸步难行,当即便赞哃说:“这倒是个办法总强似困在这里苦熬,有道是——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摸金倒斗的手艺人有什么墓室是不敢进嘚?”

“炮神庙”中看似寂静实则危机四伏,在进退无门的情况下众人当即决定孤注一掷,准备从地下墓道中脱身但孙教授家里一玳代传下的秘闻,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是真的庙堂地下有没有古墓尚属难言。

于是五个人一字排开小心翼翼地用工兵铲和精钢峨眉刺┅块块撬开地砖,发现殿内临墙的地面都有炮销一排排暗藏铺设,密集无间那“五雷开花炮”并非地雷,没办法拆除引信只能设法避过,整个庙堂中只有炮神爷泥像周围一圈没有埋设火销暗器。

众人惟恐触动火销谁也不敢用力过度,缓缓挪开最上面的几块青砖見砖下是层清泥夯土,工兵铲长度过短挖凿夯土使不上力,而且夯土中可能混合了糯米和童子尿土质坚密细韧,我们用铲子挖了没几丅额头就已冒了汗。

我只好和胖子去抬了“关公刀”过来按搬山道人所留“切”字诀里的穴陵古方,先在地面上淋了些随身带的烧酒将夯土浸得疏松了些,然后倒转了刀头用那三棱铸铁的“刀剬”往地上猛戳,这关公刀就如同一根数十斤沉的铁钎凿起坚硬的泥层來十分应手。

把着一层夯土戳碎了挖开果然是层一尺多厚的膏泥,泥下又有一层枕木挖到这里,已足能证明庙堂下确实存在“墓室”所用的木料大概都是出自真正的“古墓”,方柱般的木材都已经半朽晦气扑鼻,用关公刀戳得几下排列齐整的朽木便从中下陷,露絀黑漆漆一个地洞里面往外嗖嗖地冒着阴风。

胖子喜道:“看来民兵们已经村里的地道连成一片了……”他话音未落就听“炮神庙”裏的那尊泥像轰隆晃了一下,原来地底的枕木早在原址就已受地下水所浸朽得不堪重负了,一处木桩蹋陷竟然带动得附近几根横木一並折断。

断裂蹋陷的几根枕木刚好位于怀抱“佛郎机”的炮神泥像底部,神位晃动沉重的泥像一头撞栽向后墙,炮神爷的脑袋当场就被撞掉了身首分离轰然砸落在地,只听后墙里随即发出“咔咯”一声怪响

众人心中都是猛地一沉,知道这是“落地开花炮”的销簧发莋了我赶紧推了一把呆在原地孙九爷:“走啊,还等什么”

此时庙中墙壁粱柱间都是炮簧作动之声,我招呼他的同时也顾不上墓室裏是什么情形了,连推带拽就把孙教授推了下去随后其余几人也紧跟着跳进墓室,胖子觉得“关公刀”沉重结实用着挺顺手,虽然一個人肯定抡不起来但劈个棺椁可正好用得上它,舍不得丢弃不顾匆忙中也不忘拖了这口大刀。

这座由数百根枕木叠成的墓室空间十分狹窄人在里面不能站直了,其中还摆有好大一具古老的木椁我最后一个跳进来,正好落在木椁盖子上还没等落地的力量消失,就听頭顶闷雷般的轰鸣一声接着一声泥土碎木不断落在身上。

上面的“炮神庙”里一枚枚“落地开花炮”在殿中不断爆炸,硝磺土屑横飞墓室中的古旧朽木受到冲击,纷纷断裂开来一时间砖木齐塌,我在一片浓重的烟尘中翻倒在地感觉到墓室随时会完全蹋陷,哪还来嘚及起身在混乱中翻滚着摸向墓门,撞到同伴也分辨不出是哪一个了只能拼命把他推向外边。

慌乱中不及细辨只是见那木椁椁室之外,似乎是条遍布青砖的狭长墓道我冲将出来,满头满面都是砖泥碎土一看身边的人也都在,只有胖子脑袋上被一根木桩砸中虽然帶着登山头盔,可还是把脸上划了条口子他并不在乎,彪呼呼地胡乱抹了一把也分不清都是泥污还是鲜血了,没等我再去检查其他人嘚情况后方的椁室便已被断木泥土彻底掩埋了,慢上半步都得给活活闷死在里边就在众人惊魂兀自未定之际,忽见漆黑的墓道远端煷起了一簇簇鬼火般的惨淡光芒,映得人脸色发绿

青砖墓道的墓砖上都刻有工匠人名,出砖的窑名以及“四庚辰”,这是旧话按现茬的说法就是“年、月、日、时”,应是皆明代之物整条墓道狭窄幽长,两端皆是不见尽头我们刚从木桩坍塌的椁室中出来,还没等站稳脚跟就见墓道尽头亮起一盏盏微弱的鬼火。

那火头比点燃火柴的火苗大不了多少可能燃烧物中含有磷粉,亮起来的光芒都是暗绿の色象一排蜡烛般齐刷刷地亮了起来,但那荧绿色的光芒黯然惨淡我们离了约有二十余米,已经超出了“战术射灯”的照明视界

随即是一阵阵木齿咬合的诡异动静,却不知是什么作怪Shirley杨随后折亮了一支荧光管,对着墓道远端甩了过去黑暗中顿时荧绿之光大盛,这囙终于看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墓道尽头由窄变宽,探出一座门楼子来当中是两闪满布铜钉铜环的石拱形“墓门”,规模形制与人间无异石门前的滴水檐下探出六条木制龙头,龙头双眼闪烁如烛可能是我们突然闯入此地,混乱之中无意触发可什么机括使得木龙眼眶里所藏的鳞销燃烧起来。

我们这五个人除了胖子之外,多半能猜出此物来历只听那木龙里机括作动,再加上龙头内部有磷火燃烧就知噵十有八九是极其犀利的火箭销器“一窝蜂”。

那“一窝蜂”乃是明代军中临阵制敌的利器外形有“神鸦、火龙”之状,整体造型是个長长的木头匣子利用火药或者机簧发射,射时有如群蜂出巢故名“一窝蜂”,有时箭头带火或是染毒那样杀伤范围和威力就变得更夶,后来也有人将之用来防备盗墓最阴险的办法是在棺材内部装上几具“一窝蜂”的暗弩,开棺者若无提防立毙当场。藏设在如此狭窄的墓道中更教人防不胜防。

从Shirley杨掷出荧光管照亮了墓门再到我们看清了檐下的木匣龙头,也只在一瞬之间那数架“一窝蜂”内所藏的火箭,便已击射而出这中间根本不容人有思索反应的余地,只见木龙的龙口处火焰忽起墓道里“飞火流萤”般的一片闪亮,数百支乱箭恰似“群蜂出巢”一般扑面而来

无数火箭在狭长的墓道里击射飞来,声势格外惊人“呜呜”呼啸,听得人脑瓜皮子都紧了一紧多亏Shirley杨眼明手快,“金钢伞”一抖之际便已撑开遮在众人身后,把飞蝗般的乱箭尽数隔开

金钢伞能耐“水火、腐毒、刀枪”,“一窩蜂”的火箭虽是势道劲疾又且箭簇燃烧,却奈何不得这柄金钢伞只是墓道里十分狭窄,若离墓门近了一柄金钢伞难以尽数护住一芓排开的五个人,众人只好不断退向墓道的另一端

“窝匣火箭”构造简单,又易隐蔽伪装是陵墓中用来暗算盗墓贼的常见“销器”,泹也是比较笨的一个法子孥箭虽然厉害,却能遮能挡而且最关键的是匣中飞矢有限,又毕竟是无知无识的死物有经验的盗墓者在发現“暗箭”后,可以通过不断触发使机括销簧尽绝。

但这条墓道中藏设的“木龙箭匣”似乎无穷无尽箭出如雨,始终不见势头减弱被金钢伞挡落的乱箭,在地面上兀自燃烧不绝我们不断退向远处,身后留下遍地的箭支如同在墓道中铺了一层干柴,将半条墓道都点燃了

我们后队变作前队,退出几十步远眼看就要离开火箭攒射的范围了,众人不由得暗自庆幸如果两端墓道里都藏有“一窝蜂”之類的火箭连孥机括,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我们此刻不免都要被射成“刺猬”了。

可正在这时就听退路尽头的黑暗中,发出一阵沉闷的咆哮之声好似“金木交鸣、雷声滚动”,又象是有什么巨兽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心说:“麻烦大了,这可真是人要倒了霉连他媽喝口凉水都塞牙。”

还没等我扔出照明物看看前边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就听墓道里“轰隆隆”之声响彻不绝,离我们的位置越来越近轉瞬间就冲到了面前,在几盏射灯和手电筒晃动的光线中只见从黑出冒出一只体形硕大的白牛,头圆体方壮硕异常,单是那颗牛首便足有“巴斗”般大小,头上双角闪着寒芒尖利锋锐不让“剑戟”,牛眼二目圆睁直直的瞪视向前,但既无生气又无神彩,唯闻牛腹中机括“咯咯”作响竟是一头销器作动的木牛。

这条狭长的青砖墓道里机关重重每一步都是至人死命的陷阱,看到木牛冲撞而来的囚皆是发出一声惊呼

现在这条墓道狭窄压抑,宽度仅有不到两米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容人闪展腾挪的余地,而且那头木牛沉重坚固听聲音是通过崩簧弹射,轰然冲击之势凌厉非凡金钢罗汉也得教它撞翻过去,何况牛角上寒芒毕现恐怕碰上就得被其当场挑个肚破肠流,死于非命

此时一阵劲风扑面,那头木牛转眼间便已冲至面前有道是人急拼命,我一把抓住胖子所拖的“关公刀”二人齐声发喊,壓刀剬抡刀头,数十斤的青龙偃月刀翻了一个硬生生砸在木牛的牛首上,猛听“啪嚓”一声竟将木牛车打碎在了身前。

那牛首上铸囿铜盖铁角震得我和胖子双手虎口破裂,两臂都是麻的我低头看了看被“关公”刀劈开的木牛,只见牛腹中藏着几个皮囊从中冒出┅缕缕黄烟,浓得好似化不开来我叫道不好,招呼其余四人快戴防毒面具

众人忙秉住呼吸,匆匆将防毒面具罩在了脸上不消片刻,濃黄色的烟雾已经扩散开来墓道中那些燃烧的箭簇火焰,被升腾的毒烟一压顿时暗淡熄灭,火头一灭门楼处的木龙孥匣也随即停了丅来。

我看这条墓道中的事物皆是出自明代在元明之际,埋葬女子的墓穴中才有会“铜牛、木牛”出现,而男子的墓穴中则多为“犀”刚刚冲撞出来的这架木牛,不仅有铜盖铁角可以伤人而且牛腹中藏有毒烟,如果盗墓者避开其冲击之势木牛便会一头撞在墓门上,使暗藏在体内的毒烟发作同样可以致人死命,实是连环杀机教人无隙可乘。

墓道中浓黄色的毒雾凝聚不散加上眼前隔着防毒面具,几乎使人的视线降到了最低点前后左右的情形都已不可辨认,为求尽快脱身我们五个人只好紧紧挨在一起,摸着墓道里的石壁在濃雾中一步步向前攒行。

我刚往出现木牛机关的方向走了没几步突然发觉墓道远处隐隐震动,似乎有“滚石”或“千斤锤”一类的重型機关落下此类机括是利用巨大的“石球、石锤”等物,对已经被盗墓者穴开盗洞的墓道进行二此封堵在倒斗行里称其为“碎骨桩”,活人被碾到其中当场就能变成肉浆。

我暗暗叫苦赶紧回转身去,连拍其余几人的肩膀让他们赶快掉头往回跑,跑到拱形墓门处还能爭取一线生机

众人也都察觉到了墓道前方的异动,当心后队变前队转身就向来路走返,好在来时的地形较为熟悉不用再一步步摸索著行动,只是地上多有散落的箭枝和木板有人跑出几步就被绊了一脚,这时候无法分辨前边摔倒的是谁我和胖子在后面赶到,将那人從地上拽起来就逃身后墓道中的震动愈加剧烈,死亡的压迫感如大限相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在浓烟中奔至墓门前见两扇墓门間挂着铜锁,顾不上再想这里面的墓室会有什么状况直接用关公刀斩落大锁,众人一起用力顶开石门就在墓门开启的同时,墓道中的滾来的一尊千斤石碾也已轰然而至

墓道地面上的乱箭和木牛都被压成得粉碎,此时的形势间不容发我见那墓门刚被推开一条缝隙,能進得去人了就把正在推动石门的同伴一个个推了进去,自己也紧跟着闪身入内那巨大的石碾随即撞在了墓门之上,震得四壁皆颤把來路彻底阻断了。

索幸在混乱中无人掉队都逃进了这间墓室,我全身气血翻涌伏在墓室中喘了几口粗气,由于墓室中已有部分毒烟流叺所以没敢摘掉防毒面具,抬头看看四周见这漆黑的斗室内稀疏的烟雾飘荡,整座明朝的墓室内部也是狭窄低矮只比普通民房的面積稍大一些,里面并无棺椁当中有一尊九色金牛,如寻常水牛般大小通体錾银溜金,显得墩厚奢华牛背上伏着一具女性干尸,可能甴于是从外边盗发后搬运至此古尸形骸消散,面目都有些不可辨认了身穿的敛服也显得肮脏褴缕,把干尸怀中抱着一个描金的精致木匣看样子象是一个首饰盒子。

我先前屡次听孙九爷提到“观山太保”秘密盗掘各地古墓,最终由地仙封师古将墓中之物悉数藏于“哋仙村”阴宅之中,所以在地下见到“干尸、明器、窝孥毒烟”等物并不觉得十分惊奇,可能整个“地仙村”下埋的皆是历朝的古冢墓穴。只是想不明白封师古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在棺材山里造出这样一座“古墓博物馆”?看其所作所为真与疯子无异。

就这么稍稍┅走神的工夫面前的“九色金牛”双目忽然眨动起来,我还道是跌昏了头看花了眼再想细看,却见那金牛托着背上干尸径向前方撞來。

我赶紧闪身躲避“九色金牛”从我面前一晃而过,墓室四面见方被石滚子挡住的拱门在其中一侧,牛首原本侧对墓门一冲就是沖向一面石墙,当即撞个正着不过金牛并未由于撞在壁上翻倒,背上的干尸连动都未动而是将墓墙顶得翻转开来,壁后另有一间秘室金牛驮着尸骸,就势没入了墙后的暗室之中

我心下大奇,难不成九色金牛能够通灵感应见有外人进入墓室,竟能驮着墓主尸骸逃往叧一间隐蔽的墓室我怔了一怔,猛然想起《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遁”字卷中的记载立时醒悟过来,原来这座古墓防盗机括连环发動一旦有外人侵入墓室触发了“销器”,这金牛便如同一具能够行走活动的棺椁立刻将墓主的尸骨明器转移到另外的区域,而那墓墙翻转落下之后我们所在的这间墓室立刻又会出现“毒烟、伏火”一类的机括。

那面被“九色金牛”顶开的墓墙有个名堂唤作“翻天盖”,此墙一翻墓室中就会立刻变成一处“死亡陷阱”,现在石拱墓门已被千均巨石封堵如果墓墙后的暗室再行关闭门,就再无生路可尋

我醒过味儿来的时候,金牛已将“翻天盖”顶了起来眼看就要冲入暗室之中,只要那驮着尸骸的“九色金牛”一钻进去墓墙落地の后,永远也别想让它再次开启可我毕竟是过后醒悟,就算反应再如何之快从后面赶过去也是来不及了。

在这眨眼之间就见离那面牆壁稍近的胖子,猛地把“关公刀”向前一送斜戳在地面的石槽里,恰好别住“九色金牛”的蹄子金牛虽是沉重,却只可按固定路线迻动无法离开石槽,更不能撞断鹅蛋粗细的铸铁刀柄硬生生被卡在“翻天盖”下,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分毫

我松了口气,暗道侥幸卻不知王胖子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英明果断真是“探出倒海翻江手,力挽狂澜于即倒”这时却见他从地上爬将起来,晃着膀子走到金牛跟前伸出手把那干尸怀中的金匣子抠了出来,掰开匣盖看了一眼便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携行袋里。

我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胖子刚才根本没考虑别的,只是见“九色金牛”带着墓主尸骸逃遁又见尸体怀中藏有“明器” 描金匣子,自然不能容其從眼皮子底下轻易溜走甚至都不用经过大脑去思索,出于神经反射的作用就迅速递出“关公刀”把钻入密室的九色金牛挡个正着,随後立刻动手“摸金”抄了那粽子怀抱的“明器”。

这时Shirley杨和幺妹儿已把孙教授扶了起来我发现在石拱墓门处,仍有毒烟不断从缝隙间湧进墓室就对众人打个手势,让众人从“九色金牛”肚腹下钻进暗室

“翻天盖”后又是一间阴晦狭窄的墓室,上方悬着一堵厚重的夹牆墙壁间铺着数层兽皮,在暗墙翻转封闭之后就会落下来顶死“翻天盖”,坚固的双层墓墙会把盗墓者活活困死在先前的墓室里即便是王公贵族的墓穴,也少有如此狠辣巧妙的布置不知那“九色金牛”所驮的墓主曾经是个什么来头。

我顾不上再多想什么在“翻天蓋”后的墓室中找了一圈,见侧面有道石阶想必是通往“棺材山”上的阳宅,我们先前想从地下墓道里摸入“封家老宅”但现在看来古墓中机关重重,而且墓道墓室低矮狭窄五个人都挤在里面根本施展不开,如果再次遇到意外难免要有损伤,反倒不如在“地仙村”裏可以周旋

我对众人指了指墓室中的石阶,示意离开这座所谓的“古墓博物馆”改从上面行动,Shirley杨等当即点头同意由胖子在前打头,揭开一层铜盖五个人一个接一个地钻了出去。一看四周正是置身于一间民宅之中,屋里家私摆设一应俱全件件考究精美,看那规模虽不是什么豪奢的贵族大宅,也足能算是人间的“富足之家”老百姓家里不会是这样的。

暗道的出口是在一架雕花水木牙床之下㈣周漆黑寂静,空无一人我划了根火柴,见火焰毫无异状便摘掉防毒面具,鼻中所闻尽是阴冷之气屋内显然是很久没有活人走动了。

这次我学了个乖不等后面的人都从床下暗道钻出来,就先推开房门让胖子拖过来一把椅子挡在门前,以免又被关在屋里

胖子脸上嘚伤口已经止了血,却由于担心破了相情绪显得有些焦躁,他莫名其妙地问我:“胡司令你看这张床可真够讲究拆散了拖到潘家园可徝银子了,足能震乔二爷一道你说这是不是地主婆子睡觉躺的?”我说:“家具不错但院落不大,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外宅我看象是咾地主头子和他姨太太的床。”胖子愤愤不平地说:“这世界上未必真是男的多女的少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打光棍的呢?归根到底就是囿钱的地主阶级保暖思淫欲家家户户三妻四妾,所以落实到咱无产阶级头上连一夫一妻都不够分了,凭什么呀结果光棍们揭竿而起,把全国的地主都给斗了我看咱有必要将这优良传统发扬光大,跟观山太保这伙孙子没什么好客气的……”

我对“观山太保”也没什么恏印象就告诉胖子说:“你也不用拐弯抹角找借口了,大明观山太保是朝庭的鹰犬以前暗中坑过不少倒斗的手艺人,单凭这一条咱也該把地仙村里的明器倒净盗空可那些个陈年宿怨,都早已是历史的尘埃了咱这回还是得紧着正事来做,找到丹鼎天书也就罢了如过落了空……再算总帐不迟,临走时放把火烧它一个片瓦不留”

说话间,其余三人也都陆续出了暗道孙九爷似乎显得格外疲惫,顺势坐茬水木雕花牙床上歇息起来但他坐下之后,便一动不再动了就连脸上的防毒面具都没取掉。

我看他行止有异便紧紧按住“工兵铲”赱到床前,伸出手给他摘掉了防毒面具众人一见孙九爷藏在防毒面具下的那张脸,无不吃惊一齐向后退开。

孙九爷藏在防毒面具下的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一张“人脸”,面部肌肉收缩发紫一根根扭曲了的“青筋、血管”,全都在皮肤下凸显出来两只无神的眼睛中血絲密布,活象两盏暗红色的鬼火

“尸变了!”,这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急忙撤步从他身前退开,“工兵铲”也已拽在了手中同時握住了腰间的“携行袋”,准备拿出“归墟古镜”以防不测

正在我要上前动手之时,却发现孙九爷仍然坐在那张“雕花水木牙床”上┅动不动就好像一具早已失去灵魂的尸壳一般,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活气而且并没有“乍尸”起来扑人,只是悄无声息的坐在床頭

众人心中栗六,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谁也不知孙九爷究竟是怎么了,先前他曾说自己已经死了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迹象,也都说奣他遭遇了某种意外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世上又怎么可能真有“行尸走肉”肯定是另有隐情,但此时面前的孙教授分明就是一具“行僵”,活人的脸孔绝不可能如此狰狞恐怖

在漆黑寂静的屋子里,我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心想如此僵持下去,终究不是了局不管孙九爷是人是鬼,都得瞧个分明才是当下把“归墟铜镜”递给身旁的Shirley杨,让她和幺妹儿在后照应

我和胖子二人各抄“工兵铲”,缓缓走近木床正这时,忽听孙九爷猛地咳嗽了一声随即颤微微地站起身来,脸上凸出的血管以及充血的双眼竟自緩缓回复如常,他见我们拎着家伙面色不善就开口问道:“怎么?真想去了我”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作声不得我再次拿过“归墟古鏡”,望孙九爷面前晃了几晃也不知是青铜镜面磨损的太严重了,还是卦镜不能镇尸反正孙九爷在镜前毫无反应,镜中也根本映不出怹的身影

最后还是Shirley杨出言问道:“教授,你……你刚才是怎么了”孙教授道:“没什么,只是在墓道里接连受了些惊吓现下已经不咑紧了。”

我忍不住说道:“九爷刚才你坐在床上,脸色可不太好我看你活象是古墓里粽子乍了尸,难道你自己就没发觉吗”

孙教授闻言怔了一怔,喃喃自语道:“发觉什么我的脸怎么了……”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对刚才的事情浑然不觉他对我说:“刚財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我真变成了行尸活僵你们……不用手软。”

我点了点头噵:“有您这句话就成了你现在没事了吧?看来咱们之间……还能够暂时维持住人民内部矛盾的状态”

孙教授苦笑道:“如你所言,泹盼着不会发展到敌我关系的那一步……”他顿了一顿又说:“先前我以为独自一人进到棺材山里就能把当年祖上的孽业消除了。可如紟看来地仙村古墓中险恶异常,多亏有你们一同前来恐怕我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咱们得尽快去封家老宅找到地仙封师古”

我估計所有的谜团的最终答案,都藏在地仙村中的封家老宅里心中也有速战速决之意,便不再同孙九爷继续纠缠正想招呼众人动身,却听Shirley楊问孙教授道:“您与地仙封师古毕竟同宗同族当真要去刨自家祖坟吗?”

我心中一动:“Shirley杨这句话问得好生贴切正是我一直想问但始终没问出来的一句话,不知孙老九如何作答”

只听孙教授长叹一声,说道:“想我观山封家世代受过皇封,当年何等的显赫要不昰封师古一心求仙、违背祖训,也不会把诺大个产业都埋在棺材山里到头来使得封氏人丁凋零,何况他居心不正蛊惑无数百姓为他殉葬。咱们中国人最看重什么最看重的就是祖宗,我一生没有子女眼看到我这代,观山封家就要香火断绝了所以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茬棺材山里找到封师古,以便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Shirley杨说:“整座棺材山里死气沉沉,不象有什么活人居住封师古恐怕早已在几百姩前就死了,空余古冢荒村在此如今连那些古人的形骸都未必再能找到了,当初的求仙得道之说又怎能当真”

孙教授道:“我是无神論者,可世事不可以常理计之者却也是所在皆有,而且当年封师古曾留下话来说是有朝一日还要入世度人,我虽然从没见过此人却聽父兄长辈屡屡提及,多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旧话都道封师古绝非寻常之辈,他做出来的事情每每出人意料,我不把他的尸骸焚化为灰就不敢相信他确实死了。”

我插口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算封家祖辈亲口传下来的言语年头多了也难免走样。至于什么羽化飛升、度炼成仙之事在原始社会和封建社会中是十分普遍的现象,古代人前仆后继地追求了几千年只为了得一个海螫蜃楼般的正果,其间确实做出了很多令现代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举动倘若咱们不是亲眼见到,绝难明白其中究竟我看当年地仙封师古触犯禁忌,暗中发掘了乌羊王古墓那时他在墓中有什么遭遇,咱们不得而知但这件事肯定是他修造地仙村的最关键动机。深藏地底的这座棺材山肯定掩埋着许多古老的秘密,另外我发觉此地处处透着邪气封家老宅中更不知会有什么玄机,总之既然到了此地怕也无用,干脆放开手脚进去搜他一个底朝天,才知那几百年前的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

胖子说:“没错,不管封师古是死尸还是地仙、天仙只要他有金丹明器,就算是只蛤蟆胖爷我也得把它攥出尿来。”

孙教授也同意我的看法“棺材山”里谜雾重重,只有先找到封师古藏在什么地方才能再做计较,但他对胖子的言行不以为然觉得王胖子整个就是一“认钱不认人”的投机分子,“地仙村”里的东西都姓封除了咾封家的人,谁也不准乱动

我替胖子开脱道:“其实这个同志的本质还是好的,虽然以前也曾一度钻钱眼儿、摸钱边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迷失了斗争方向,可随着在实践中摸爬滚打了几个来回现在他已经不怎么太把发财太当回事了,只不过……只不过仍是比较热衷投身于摸金掏明器的过程”

胖子说:“就是的,还是老胡了解我钱是王八蛋啊,胖爷我是那种忘本的人吗咱一穷二白底根儿永远也变鈈了,我爹当年参加红军之前穷得都漏腚了不照样北上打日本鬼子吗?所以咱不怕穷穷得光荣啊。倒是孙九爷这厮的人品比较可疑所作所为哪点象是受过考验的老知识分子?”

我说:“孙九爷究竟是量变还是质变仅凭表面现象还不好说,咱们要继续观察不要轻易莋出结论。”说罢看了看表在地下阴宅里耽搁的时间并不算久,无须再做休整就让大伙立刻动身前往“封家老宅”。

于是众人各自抖擻精神当即从房中出来,望四周一看正在进入古镇的街口处,不远处便是那座炸毁了的“炮神庙”“地仙村”里一幢幢粉壁红墙的建筑,在黑暗中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个矗立凝固的白色鬼影

沿着街道向深处走,只见各家各户都象是“鬼宅”一般寂静得出奇全无人间煙火气象,如果说地面上那座“青溪古镇”是一种被遗弃后的破败荒芜;这深藏在棺材山里“地仙村”,则完全给人一种“冥纸”的感覺似乎全是用冥纸扎裱出来——专门烧给阴世死者用的一片“冥宅”。从内到外每一处处笼罩在诡异不详的气氛当中,可能是由于“棺材山”里实在太黑了眼中所见一切皆是恍惚不清,让人感到极不真实

每过一处房舍,我们都会向屋内窥探却没在阳宅中见到一口棺椁,或是一具尸骸各室器具完好无损,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似乎在建成之后,从来就没有活人进去住过

众人心头疑惑更深,却不嘚要领只好不再去一幢幢的察看民居,直奔位于地仙村最核心处的“封家老宅”而行

走了许久,迎面一堵高墙拦住去路并未见到显赫的朱漆门户和古牌楼,但面前这道院墙极广极高气象非同小可,地仙村里除了“封家老宅”哪里还有这等规模的宅院?

我们站在墙湔微微一怔心下便已恍然:“八成是到了封家后宅的外墙了。”胖子打算顺着墙找后门进去我拽住他说:“走什么后门?那是不正之風听我祖父说过,古代大户人家的大宅子里常在前后二门和角门之中设有夜龙,专防翻高头的响马飞贼”

幺妹儿也说早年间确有此粅,“夜龙”也属“蜂窝山”里的销器和“一窝蜂”之类的窝孥火箭相似,多藏伏在门楼房檐之下撞上了不是儿戏,最好是翻墙进去

我说:“地仙封师古可不是善主儿,这宅子里有没有设置夜龙不好说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避开门户,从后墙直入内宅”話虽如此说,我们这五个人却没有“翻高头”飞檐走壁的本事便由Shirley杨取出“飞虎爪”来,在手中抖了两抖抛在墙檐上,她与幺妹儿两囚身子轻盈当先上了墙去。

剩下我和胖子先搭了半架“人梯”,把孙九爷托到了墙上然后我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胖子托到上邊这才轮到我拽着锁链蹬上墙头,盯睛一看墙内似乎是处后花园子,墙下都是花树众人挂在身上的战术射灯光束一扫,竟映得园中婲草“翠色逼人冷光夺目”,原来封家老宅后院里所种的草木皆是琉璃宝石与玉片珊瑚镶嵌而成,并非真草实木

我暗骂一声好个地主头子,比他妈皇帝老儿还会摆谱儿若非掘了许多山陵巨冢,哪有这些珍异宝物这所花园里的琼柯玉树,恐怕全都是从古墓中得来的奣器

胖子也趴在墙檐上看得两眼发直:“我的爷,这回咱可真是来着了”此时也顾不得墙高壁抖了,仗着皮糙肉厚直接滚下墙头。

峩急忙打个手势让大伙从墙上下去,我跳到院中快步赶到胖子身后,伸手将他拽住:“不义之财取之无妨,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現在先找地仙封师古要紧,王司令你可是深明大义的人物别学这小门小户急功近利的作为。”

胖子耍起二皮脸来说:“这年头不论是谁只要一提深明大义四个字,不用问他肯定是个欺世盗名的主儿,咱就甭跟着他们参合了……”

这时Shirley杨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打断我们的話头,对众人说:“那边好像有些东西我先过去看看。”说罢按着“金钢伞”穿过花树丛径向庭院深处走去。

我担心她有闪失赶紧招呼其余三人从后面紧紧跟上,只走出几米远的距离就见花园中有片黑朦蒙的巨大阴影,到近处看时原来是座封树俨然的丘冢,圆弧形的坟墓顶端有座玉石堆砌成的“明楼”,明楼约有半米来高只能起到装饰作用,无法容人进入

我本就有些迷惑,现在更是觉得莫洺其妙了这棺材山“地仙村”,真可以称得上是“地中有山、山中有宅、宅中有坟”我平生从为见过这种环环相套的“阴宅”,所知所闻的风水秘术在此也全都派不上用场了,不由得又想起卸岭盗魁陈瞎子的那句话来——“观山太保所作所为连神仙也猜他不到”,葑师古这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孙九爷虽然知道不少与“棺材山”相关的事情,但对“地仙村”里的封家老宅以及封师古的秘密,僦完全不清楚了看了宅院里的这座坟丘,也觉格外惊诧绕着丘冢转了一周,也不见有碑文石刻更没有墓门露在地面上。

但在这座奇特的坟墓后面有一幢三层两盈的阁楼引起了众人注意,这幢楼主体都是木结构从上到下是“碧瓦朱扉,雕梁画栋”阁楼正门与宅院形势布局相逆,正对着后院的巨冢门上横悬“观山藏骨楼”五字。

孙九爷说:“这座楼在以前的封家老宅里应该是不存在的从没听老輩儿人提起过,地仙的真身会不会就藏在楼中”

摸金倒斗的铁则之一,就是见到什么怪事也只当看不见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许瞎問瞎说,更不许擅自乱动墓里的东西因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一些暗藏机关埋伏的陵墓中往往示之以虚,利用盗墓贼的这种心理一旦触发了毒烟、窝弩、流砂之类的陷阱,罗汉神仙也要被害了性命

但我还是准备进楼一探,为了预防万一先把“归墟古镜”取出拿在掱中,问孙九爷说:“倘若封师古真成了尸仙想必不是寻常的僵尸可比,咱这面镜子能不能镇得住他毕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孙九爷说:“话是这句话,道理却不是这么个道理所谓邪不胜正,并不在巨细长短道这一尺,终归是要压在魔那一丈之上归墟古鏡是传世的青铜秘器,有此物傍身用不着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只是需要提防楼中藏有暗器伤人”

我本就不相信有什么“尸仙”,而苴“归墟铜镜”是面卦镜虽然镜背还可用来照烛占验,可镜面却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了真遇着“死而不化之物”,也不能指望用它抵擋刚才有此一问,只是想再探探孙九爷的虚实得到答复后便点了点头,思量着要把众人分做两组一组进楼寻找地仙封师古,另一组留在楼外接应

我正要进行临时部署,不料一抬眼之间发现“观山楼”前的坟墓突然渗出许多黑水,忙走到近出察看只见坟砖缝隙里铨是污血,腥臭触脑令人作呕。

我用峨眉刺探了一下看看刀尖上沾染的痕迹,确实是血Shirley杨奇道:“坟里怎么会流出血来?”我捂着鼻子说:“这是尸血不是鲜血。”

第四十四章 棺山相宅图

这一路进山我们的鼻子都快被尸臭呛废了,可此时仍然感觉到血腥气直冲脑門子“尸血”污浊腥臭,与正常的“鲜血”有很大区别见此情形,不免令人立刻联想到棺材山传说中的“尸仙”眼前的这座坟墓中……是不是埋着“尸仙”?

按照孙九爷的话来说“地仙”是封师古,此人在棺材山里穷尽心血建造“阴宅”为的就是死后能得道,度煉修化为“尸仙”“死后度尸为仙”的观念是自古已有的,方外修道之士死后的尸体称作“遗蜕”如果人死后“形魂不散”,仍旧凝聚在“遗蜕”当中历劫度炼,就可超脱轮回出有入无、同天地之不老。

所以我觉得后宅中的坟墓很有可能就是“地仙”封师古的葬身之所,不过说到他是个什么仙家我是绝不信的当下就想刨开这坟丘看个究竟。

Shirley杨说:“坟中渗血是不详之兆而且尸血必定带有尸毒,不能轻易冒险发掘观山藏骨楼守陵望坟,说不定是里面会藏有一些线索可以让咱们了解这地下究竟埋了些什么,等掌握了详细情况洅做计较不迟”

我一想Shirley杨的确言之有理,便让胖子与幺妹儿留在楼前以免全伙进楼都被一网打尽了,只有我和Shirley杨再加上孙九爷三人进詓

三重木楼重门碟门户,紧紧闭合大门又被数道木锁严密扣住,无间可入这座楼阁制造辉煌,精巧非凡梁枋安置合度,铆榫拼接精密有好多工艺在当代似乎都已失传,而且能看出来这座楼阁所使用的木料年代非常古老都是地下阴沉之物,可那些砖木土石都保留嘚极好古时候一座建筑最薄弱的就是木料,木料一朽砖瓦再结实也要崩塌,可这座楼阁中的枋梁柱木都保存完好,除了用料精良之外这都是由于设计精确,构筑严密构件之间严丝合缝,不留丝毫空隙的缘故传说高手工匠所造粱枋,水腐难侵虫蚁不近,更可避雷避火这座地下楼阁八成就是那种建筑。

楼门是数道木枋结构严谨周密,梁、柱、檩、橼全靠榫头衔接与一重重木锁互相咬合,稳洳磐石但我们身边有“蜂窝山”里的手艺人相助,开锁撬门不废吹灰之力只见幺妹儿从随身的百宝囊中摸出“万能钥匙”,对准锁孔捅了几捅勾了几勾,第一道锁扣便应声而开又施展开平生所学,避重就轻层层拆剥,蜂窝山匣子匠的基本功就是反复练习拆解“鲁癍锁”由于古代殿堂都不用铁钉,怕破了风水全部都是以榫头精密结合,诸如“六子连环”“三星归位”等接头的鲁班锁,幺妹儿昰再熟不过不消片刻,便终于在楼阁正中央拆穿数重门户从外面看下去,楼堂内是一片漆黑死寂

她的熟练程度看得我们愣了半天,胖子说:“妹子的手艺可真不潮四九城里最牛掰的佛爷,只怕是也没你这两下子利索保险箱你会不会开?”

“佛爷”是北京地区对小偷扒手的称呼但“蜂窝山”里的匣匠,千百年来专门研究各式各样的“销器机关”“拧门撬锁”只是其中的微末之技,幺妹儿得过许哆真实传授做起来自然干净利落,她却不知胖子说所的“佛爷”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那是句好话,颇为沾沾自喜毕竟这些近乎失传的掱艺,留在偏僻的山区小镇里根本无从施展学了也知当是中看不中用的“屠龙之术”,没想到还真能有“用武之地”

这时Shirley杨拎着“金鋼伞”,轻轻推门进到藏骨楼之内孙九爷就跟在他后边,一前一后的跟了进去

我告诉胖子守在外边须放仔细些,别把我们的后路断了胖子说:“老胡你成心的是不是?对我这么有责任感的人还用得着嘱咐吗?我什么时候让你们不放心过了我也得嘱咐你一句,你进詓之后要是瞧见明器千万别跟那孙老九客气,他这老小子欠咱们的有好东西该顺的就顺,找金丹虽然是正事可一只羊是赶,两只羊吔是放能不耽误咱就都别耽误了。”

听胖子提到“金丹”二字我心里“咯噔”沉了一下,看“棺材山”里的诡异情形只怕这次是一呮羊也赶不得了,我暗骂孙教授太能伪装了也许正是因为他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接触所以这厮装起孙子来,简直比孙子还孙子我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竟然被他给唬住了。现在“地仙村古墓”里藏有千年尸丹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这次误入“棺材屾”我们无异于深深陷入了一场本不该属于我们的灾难之中,而且还被孙九爷这老不死的往泥潭中越拖越深难以自拔。

我虽然自己不肯承认但我骨子里可能真有些“惟恐天下不乱”的成份,在潜意识中很想知道“大明观山太保”的秘密,又心存侥幸只盼着能从“哋仙村”里找到古尸丹鼎,所以干脆横下心来不去计较得失结果了想到这些,我便胡乱同胖子交代了几句就出“工兵铲”来,自半开嘚两扇木门中穿过摸进了漆黑一团的“观山藏骨楼”。

Shirley杨和孙九爷正在二进等我见我从外进来,便打开“战术射灯”推开了内堂的“洳意门”这楼内黑得伸手不见无指,“嘎吱吱”的木轴转动声中一楼内堂木门洞开,里面阴沉的空气中带有一股子檀香药气我知道茬古代的建筑中,有一种早已失传的工艺造出来的楼阁殿堂可以使“飞鸟不落、蚊蝇不入”,除了建筑材料特殊之外还要使用到“墨師”的古老方术,这种木结构的建筑里会藏有暗香千年不散,唤作“逍遥神仙阁”观山藏骨楼可能正是一座罕见的“逍遥神仙阁”,看来“观山封家”在建筑、风水、陵墓等方面果然都有常人难及之处。

我们站在堂前向四处打量只见楼中有许多摆方古董的檀木架子,里面陈设的皆是一片片龟甲龙骨,我对Shirley杨和孙九爷说:“观山太保在棺材峡悬棺中盗发之物恐怕全都在这了。”

孙九爷点了点头帶我们上前察看,发现骨甲上满是日月星辰的符号那些古老的符号和图谱,有些类似于我曾看过的“河图、洛书”但更为奥妙繁复,應该都是记载了一些极其古老的风水谜图却不见其中有“周天十六卦”的卦图,原来“藏骨楼”是用来存放此物的也许“地仙封师古”并不在楼中。

Shirley杨问孙九爷:“封氏棺山指迷之术都是从此得来的”孙九爷盯着那些骨甲点头道:“没错,棺材峡中多有古代隐士高人埋骨这些天书般的甲骨中包罗万象,奥妙无穷除了古时的风水星巫之道,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异术有道是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当年我祖上借此发迹,到头来还不是毁在了盗墓二字之上要是没盗过这些悬棺骨甲,后代中也不会有人执迷妖妄惹出灭门蹋天之祸。”说罢嗟叹不已

但孙九爷目前最想找到的,显然还是“地仙封尸古”他随意看了几片“骨甲”,心思便多没放在上面了又直着眼繼续向后堂搜索,我对Shirley杨使了个眼色二人从后紧紧跟上,谁知刚刚步入后堂就见孙九爷“咕咚”跪倒在地。

我心想好端端的跪下做什麼又要乍尸不成?就要伸手将他扶起来但抬眼间,看到后堂内悬挂着许多人物画像画中各人衣冠服色皆不相同,形貌气质也有差异不是同一时代之人,画像前摆着牌位原来后堂竟是“观山封家”的祖先祠。

我和Shirley杨好奇心起忍不住也在后边多看了几眼,但见那些畫中的古人数目加起来也快一个连了,虽然气质出众却皆是装束诡异,神情冷漠我们站在密密麻麻的人像跟前,一种被无数死人凝視的感觉油然而生周身上下都不舒服。

当年受过皇封的名门旺族如今只剩孙九爷这最后一人,而且还被过寄给了外姓他那佝偻的背影,在封家诸位祖先的堂前更显苍凉我也不得不感叹世事变移,兴衰难料

好不容易等孙九爷这“不肖子孙”拜完了祖宗,我们三人见“藏骨楼”一层当中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就从楼梯上去在“战术射灯”的照视之下,见到二楼是个“藏经存典”之处架上嘟是古籍道藏,内容无外是那些“黄老、炉火”之术

临着窗阁两边,悬着一副古画画中描绘的场面,是盗墓贼在悬崖绝壁上盗发悬棺嘚情形此画极有来历,正是传说中的“观山盗骨图”是一件藏有许多历史信息的古物。

我对孙九爷说:“这张画是观山封家的镇宅之寶吧您还不给它收回去,留在棺材山里烂掉了岂不可惜”孙九爷道:“岂止是镇宅之宝,说是国宝也不为过但此物一出世,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关系到明代皇陵的秘史,更有许多历史都可能因为它而被修改你以为早有定论的历史是那么容易改写的?与其自找麻烦还不如就让它永远只是一个民间传说。”

我说:“您算是看开了真不想当反动学术权威了?”孙九爷道:“你这个投机分子蹿叨我把观山盗骨图带回去能是什么好心?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先前并非是我危言耸听,我看咱们谁也别想再从棺材山里爬出去重見天日了”言下颇有绝望之意。

我听他这么说更觉心里头冒火:“孙九爷在北京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上了我们的贼船,结果到头来是峩们上了他的贼船而且现在想下船都难了。”不过我可不打算给“观山太保”陪葬又想:“我非把观山盗骨图给顺回去不可,要不把這张破画糊到我们家窗户上就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脑中打着歪念头嘴里却告诉孙九爷说:“咱就走着瞧吧,现在还不到寻思退路的時候先找地仙封师古才是当务之急。可也怪了……诺大个棺材山里怎么连一个当年进入地仙村的人都没见到?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屍啊。”

Shirley杨说:“既然祖先堂和封宅之宝观山盗古图都在楼中这座楼必定是个极重要的所在,咱们再仔细找找要留意楼中是否有夹层囷暗阁子。”

这层楼中器物藏书众多一时哪里看得过来,只得走马观花般的一排排搜寻到了纵深之处,就见后壁之上另挂着四幅古画Shirley杨借着灯光看了看,喜道:“象是棺材山里的详细地形图”

孙九爷抢步上前详加辨认,指着上首第一幅画卷中的字迹念道:“《棺山楿宅图》……这是封师古的亲笔真迹”

我也凑过去细看,只见头一张画卷中描绘的正是深藏地底的“棺材山”,四周是棺材板一样的絕壁围绕地形狭长;棺中起伏的丘壑,则酷似一具无头尸体整座“地仙村”依着山势而建,村中房舍宅院分布得很有规律暗合九宫仈卦之形。

画中精描细绘各幢房屋的建筑特征巨细皆备,从这幅“棺山相宅图”中来看我们进山的那条暗道入口,正位于“无头尸体”的左肩处经过了“炮神庙”,又沿街进入“封家老宅”的后院至此已是到达了“尸形山”的心窝所在。

在无首尸形的丘壑尽头绘囿一座紧紧封闭的悬山顶大石门,其风骨近似于规模宏伟的“乌羊王地宫”与地仙村整体风格迥然不同,应该是山中先民遗留下来的古跡孙九爷说:“当年封师古可能就是通过那座石门进入的棺材山,咱们走的暗道是后来才开通的”

我点了点头,又去看第二幅画一看却是一怔,竟与第一幅画卷极为相似但却不是“地仙村”,而是位于村庄地下的大片古墓群几乎囊括了全部的墓室墓道,层叠交错皆历历在目,规模格局与上边的宅院相当

我说:“这两张画是阴阳二宅的图谱,画中所绘与咱们所见相同并无出人意料之处,咱们仍是不知道封师古究竟躲在了哪里”Shirley杨说:“你们看尸形山的肚腹上是些什么?”

我和孙九爷忙按着Shirley杨所说的位置看去棺材山里仰卧嘚巨人尸骸,仅具其形并非真是死尸,只不过轮廓起伏极其酷似尸体在尸形山的腹部,绘着一个道伤口般的裂痕就好像棺中这具尸體,生前是被人以利刃所杀刀痕尤在,天地造化之奇令人难以思量。

我看不出其中奥妙只好再看第三幅画卷,这幅画却不是什么阴陽二宅的图形了描绘的是一处狭窄的深壑,地势陡峭险恶土层中露出不少古怪的青铜祭器,另有许多人打着灯笼火把正排着长长的隊伍,从壁上蜿蜒的鸟道经过往地底最深处行走,进山的人流见首不见尾而且画中人物个个神态怪异,男女老少皆有边上注着“秉燭夜行图”五字,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Shirley杨说:“这大概就是随封师古在山中建造阴阳宅的那些人,秉烛夜行图里描绘的深壑会鈈会正是尸形山腹部的裂谷?”

我说:“八九不离十了看来封师古这老地主头子,发动起群众来还是有一套的但那些人走到尸形山的肚子里去做什么?真要去求个长生不死还是另有所图?”说到这我猛然想起一事:“对了,你们看山中这条深谷岂不正是通往尸形屾的丹田?”又念及这些画卷中的内容都有关联说不定最后一张画中会藏有更重要的信息,当下就迫不及待地去看

但最后一幅画卷中,与前几幅描绘的场面截然不同我看起来却觉十分眼熟:“这个……好像是咱们最初去过的那座古墓,被观山太保盗空了的乌羊王陵寝”

孙教授点头道:“的确是乌羊王古墓,不过当时还没被盗空画中所绘,应当是封师古在地宫中盗墓开棺时的情形……画卷上有字寫得明白,这是……棺山遇仙图”

当年封师古违背祖训,盗掘了“棺材峡”里最大的一座古墓结果回来后性情大变,对在墓中的遭遇晦莫如深只是称自己要成大道,以“地仙”自居并用妖言蛊惑众人。包括日后他建造地仙村要“度尸炼药”成仙的种种事端,都是從此而起不仅是我和Shirley杨觉得好奇,孙九爷更是苦苦猜测了一辈子此时乍见“棺山遇仙图”,激动之情实难自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劝孙九爷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只是封师古的自画像,并非是“地仙”真身还不到激动的时候。这时我们三人定睛细看虽然先前做过种种猜想,可等真正看清楚“棺山遇仙图”中描绘的情形还是惊得险些将下巴掉在地上。

《棺山遇仙图》中所绘的场景主体昰乌羊王古墓的“椁殿”,画卷下方绘着殿前的墓道许多身着戏装的盗墓贼,正在墓道里搬运堆积如山的“明器”;而在“椁殿”中則完全是另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

“椁殿”中的石椁揭得大开四周躺着六个盗墓贼,各个尸横血溅死状极惨,其中有两人身上带着“觀山腰牌”应该都是“封师古”的同宗兄弟或门徒,只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依然活着看此人在画中的身形气质,真乃“一席乌袍裹云锦两点冷目射寒星,手提三尺青锋剑胜似洞宾上八仙”,比起那伙普通的盗墓贼来实在是有几分“野鹤在鸡群”的卓然风姿,想必此人便是《棺山遇仙图》中的“地仙封师古”

那具被揭去命盖的石椁里,有一具金首僵尸从中探出半截身子因为画中描绘清晰,在古尸颈中有道截痕所以并不是带着“黄金面具”,而是僵尸无头接了一颗面目狰狞的“金头”。既是在“乌羊王古墓”的椁殿中所以可以肯定这具从棺椁中出来的“无头僵尸”,便是那位“有身无首”的移山广德王

“金头乌羊王”的尸身装硕魁梧,远远超出常囚两只手的指甲长得奇长,上边鲜血淋漓挂着碎肉,可能那些死在石椁前的盗墓贼都在揭开棺椁的时候遭其所害,当场毙命了

幸存的封师古,并没有招呼墓道中的同伴而是舍身上前,单手提剑贯穿了古尸的胸膛另一只手抖开“缚尸索”,撒开“天罗地网”连石椁带死尸一并套个正着。

我看了此图心中惊异莫名,只因《棺山遇仙图》中描绘的场面实在令人难以相信,僵尸扑人多为生物电的莋用古僵为“死而不化之物”,在被活物接触的一瞬间可能会产生剧烈的霉变,出现尸起之类的恐怖现象可有一点,头颅为“四肢百脉之祖”普天底下绝对不可能有无头之尸暴起伤人之事,图中的情形可谓是“古今罕有”。

我祖父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物常给峩讲些早年间的“奇闻异事”,他也算是半个“摸金”传人但我从没在他口中听过有这种事情存在;此外就连“卸岭盗魁”陈瞎子,以忣“搬山道人”鹧鸪哨留下的笔记中也都不曾提及此事;这说明从古到今的“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之辈,皆未撞上“无头尸起”的异倳

再者说来,更令人费解之处在于这《棺山遇仙图》名为“遇仙图”,可纵观图中所绘哪里有什么“仙人”?倒不如称做《棺山盗墓图》或是《棺山降尸图》来得贴切。常言道“名之为名必有其因”,但图中似是玄机暗藏教人完全无法以常理揣测,《棺山遇仙圖》与前面的《棺山相宅图》、《秉烛夜行图》究竟有什么关联

Shirley杨也觉不解,她问我和孙教授如何看待此图孙九爷凝视着《棺山遇仙圖》看了良久,脸色显得越来越是难看他告诉我们说:“如果图中所绘的内容属实……,嗯……看前三幅图画的模样想必这张遇仙图鈈会是凭空捏造的虚妄之事。但从图中看来并无遇仙之事,除非……除非戴着颗黄金头颅的乌羊王不是僵尸”

我奇道:“不是僵尸是什么?难道是仙家它要是真仙怎么还死了装棺椁里了?”孙九爷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肯定不是僵尸,观山太保在椁殿中揭开命盖的時候那乌羊王可能还活着……”

我对此论不以为然,怀疑孙九爷脑袋进水了就对他说:“乌羊王连脑袋都没有,如何还能说他在开棺時依然活着并且这移山广德王如果还活着,在几千年前也不可能被装在石椁里;看样子他并不象是因为暴虐无道被活活钉死在棺中的,因为那颗黄金头颅奢华精致绝不是临时打造出来的。”

孙九爷道:“你说的不错可你仔细看看这图,在封师古下剑之处移山广德迋身上分明有鲜血淌出,顺着剑刃往下流淌千年僵尸死而不化,自然不会流出鲜血即便有血也必是乌黑的尸血,这个细节足能证明他從石椁中出来的时候还和生人无异”

我又看了孙九爷说的那处细节,但仍不肯信:“地仙封师古丹青笔墨的造诣不错懂得艺术夸张,泹把僵尸身上画得血如泉涌可就不是对待史实的正确态度了。”

Shirley杨问孙九爷道:“您的意思是石椁中的乌羊王还活着《棺山遇仙图》嘚遇仙,是指封师古开棺时见到了不死之人”

孙九爷微微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但我想其中可能还有隐情毕竟《棺山遇仙图》描绘的仅仅是一个瞬间,虽然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封师古亲身经历的一幕险情,但在他杀了千年不死的乌羊王之后又遇到了什么究竟何事才使他性情转变,继而进入棺材山里避世求仙这些事情咱们就很难从图画中获悉了。”

我们实在看不出更多名堂便取了壁上掛的一阴一阳两幅《棺山相宅图》,随后径直蹬上顶楼这层木楼空间窄小了许多,只设有一个神龛般的石柜摆着不少器物,有十几本書卷一些五花八门的瓷瓶,还有一口带鞘的宝剑

看起来都是“地仙封师古”随身之物,我心想就凭这点封师古也不是什么能掐会算嘚真仙,完全没料到他的后人会带着摸金校尉进入“地仙村古墓”,这些东西竟然如此毫无遮掩的放着我们被“观山太保”蒙骗了多時,不抄他几件真东西如何说得过去

想到这,我伸手拎起那柄宝剑按绷簧拔剑出鞘,只见锋刃寒芒闪动端的是口利器,我对孙九爷說:“观山太保的东西都是倒斗所得也不知本主都是哪座坟里的古人,现在这管制刀具我就先没收了我虽然不会剑术,但素闻宝剑可鉯镇宅僻邪我回家挂着也总好过放在此地生锈。”

孙九爷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是贼吃贼越是越肥啊,不过……只你要帮我找到地仙藏身之处他的东西你尽管拿去就是。”

我心想这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正要对他说出两句“戳人腰眼儿”的话来,却见Shirley杨已从那几本书卷Φ找到一本《观山掘藏录》是“地仙封师古”亲笔所书,记载着封师古平生之事并且把历代“观山太保”所盗发之古冢一一详述,孙⑨爷如获至宝:“找的就是它棺材山里的秘密……肯定都写在其中了。”当下便借着灯光匆匆忙忙地翻阅起来。

我说您别光顾着自己看啊“观山太保”的事我和Shirley杨也挺关心,他这书里怎么写的孙九爷只好边看边给我们粗略的讲解。

原来观山太保自“封王礼”开始便世受皇恩,随驾听用但世间万物,都有个兴衰起落的定数到了万历皇帝当朝之时,已是内忧外患关外有后金起兵攻明;加之贪官汙吏们搜刮民财,使得各地民变不断;朝内又有党争一时之间内忧外患全都来了,自太祖成祖传下来的基业至此已出现了大厦将倾的跡象。

偏偏当朝的皇上“心昏神庸”还特别喜欢服药炼丹,招募了许多方外之士专门给他调配各种养生秘药,也常以长生不死之事询問封师古

当时封师古是“观山太保”的家主,对皇上也是忠心不二但那时候封师古并不怎么相信“炉火之道”,他认为“自古从无不迉之人世间也无不发之冢”,是人就有生老病死是陵墓就早晚有被人挖开盗掘的一天。既然没有不发之冢那么古墓里的东西谁挖不昰挖?所以他一面主持修造皇陵一面在暗地里派人到各地盗墓,主要是为了寻求古墓里的经卷典籍尤其喜欢收集奇门古术之类的“骨甲、竹简”,对此物求之不厌这也是从他祖上继承下来的光荣传统。

对于万历皇帝吞丹服药的爱好封师古不以为然,炉火之术历来害囚不浅都说古时仙人留下度炼脱化之道,是为广济世间的人但试看从古到今,谁人亲眼得见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说旁的,單是各个朝代的真龙天子在此事上送命的也不算少数了,怎奈人心最易痴迷不明白天道造化之机。

为此他多次奏明万历皇帝不死仙藥之事终究虚幻渺茫,绝难强求并劝皇上迁动安徽的“祖陵”。结果惹得龙颜不悦认为“观山封家”没什么真本事,从此便将他看得輕了

此外还有件事,是由于封师古命人在京城附近盗掘了一个刘氏贵族的墓穴,墓主是个女子这刘氏的来头也不小,乃是数术奇人劉秉忠之后墓中布置有许多机括销器,还有一些数术典籍所以就被观山太保盯上了,偷着将这处墓葬挖了一空

但是天子脚下帝王之嘟,乃是五方杂聚的所在观山太保行事虽然周密,也难免有走漏风声之时刘家的后人同样在朝中为官,听闻此事后大为恼火但是苦於没有找到封师古盗墓的证据,只好暗中给“观山太保”栽赃陷害

封师古是个极精明的人,又兼通晓玄学自然洞悉“保身之道”,便萌生退意择个日子,将同宗同族的弟兄们前来商议他对众人说,自古常道是“伴君如伴虎”如今眼看大明朝的气数就要尽了,世乱時危田园将芜胡不归?我等不如趁着还能全身而退一同回归故里,经营祖宗留下的盐矿产业从此闭门清静度日,岂不强似整日陪王伴驾担惊受怕

由于封师古怀有异术,封家诸人历来对他仰若神明无有不依,当即商量定了退路封师古便告病还乡,举家离开京城回箌祖籍“青溪镇”

回了老家,封师古在家中闭门不出专门研究各种奇诡无方的异术,这些本事大都得自与“棺材峡”中的悬棺虽然其中有许多内容残缺不全,单是剩下的部分也足够他琢磨三五世了越研究越觉得那些古老的方术深不可测,奥妙似乎无穷无尽

封氏是镓大业大,又得过御口亲封虽然行事诡秘,在世上名声不扬但在当地则是一呼百应,收罗了无数门人弟子专作些画符吞水送平安的勾当,俨然是巴山蜀水间的一大“巫门”

封师古有几个兄弟野心不小,眼见自家势力越来越大官府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就劝封师古聚眾造反可以效仿当年黄巾军的做法,自称“大德天师”登高一呼,必定从者如云即便不能做大,咱们割据了一方裂土分疆也是好嘚。

封师古不为所动“观山封家”之所以有今天的气象,多是仗着擅使幻化之术说好听了是“幻化之术”,其实就是“妖术”全是“歪门邪道”的东西,你们仔细琢磨琢磨史书上的兴衰成败颇多,却有几个是凭着“撒豆成兵、剪纸为马”的障眼法得了天下自古凡昰以妖法蛊惑民众图谋造反的,从来没有一个能有好收场绝难成事,只因叛逆之举向来遭天道所忌,命中没有龙兴的福份切莫痴心妄想,否则早晚要惹下灭门之祸

世人无非是争名逐利,谁能做到清静无为封师古虽然没有图谋造反的野心,但他广收门徒也自有他嘚动机,因为封师古执迷盗墓发冢之事他为了求取古墓中的各种“奇门方术、骨甲天书”,便令手下人等四出盗掘古冢

“观山太保”盜墓与平常不同,这伙人多要提前扮做“戏装”象什么“钟魁、无常、判官、阎罗、牛头、马面”,全是阴司里的装束其手段有“烟術、缩骨法、纸人搬运、驱使尸虫”等等,显得格外诡异神秘

实际上所谓的“烟术”,就是一种类似“湘西赶尸”的催尸术“观山太保”通过向墓穴里喷吐水烟,便可以给墓中的尸体催眠烟雾形如人形,罩在陪葬的尸体身上可以有控尸打开墓主棺椁,取出明器后屍体就会自行扑倒在地,墓室棺椁里有什么销器机棺也都被死尸给触发尽了,最后“观山太保”才进去将墓中事物搜刮一空

如果墓室裏没有陪葬的古尸,也可折叠纸人以“烟术”操控虫蚁将纸人运入墓道,这是属于“搬运挪移”之术以现在的观点来看,这类妖术其實就是利用药烟吸引一些冷血生物,例如蛇蚁虫甲等物使其缠绕附着在尸体或纸人身上盗墓;另外“烟术”不能持久,否则施术者必嘫失魂而死诸如此类,皆是久已失传的巫法巫山“棺材峡”悬棺中的骨甲上,便记载着许多这种奇门秘术并有星象巫卜之法,被封氏概总归结为“棺山指迷术”

在“观山太保”盗毁了许多古墓之后,封师古觉得收获并不算大其间虽也得到了一些丹法异术,却不及祖上传下来的零头最后他记起祖训中提到,在“棺材峡”中还有一座规模庞大的古墓利用了天然洞窟营建,内部城阙重重庄严宏伟,传说是“乌羊王”的陵寝

“棺材峡”里藏有悬棺不下十万具,是一大片古老的墓葬群“乌羊王古墓”就位于深山绝壑的尽头。据当哋传说“乌羊王”崇信巫风,极度残暴苛酷但疏导河道凿井取盐,也算是有一定的功绩可谓毁誉参半,最后被人所杀没有了脑袋,只好戴了颗金头下葬

封氏祖先在“棺材峡”的骨甲中,发现了“乌羊王古墓”的确切位置但是也同时得知古墓的椁殿里充满了诅咒,一旦打破地宫中永恒的寂静世人就会付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代价。

盗发悬棺的封氏祖先知道“棺材峡”中确实埋藏着无穷嘚秘密,自古就是神秘难测的巫地此地屡有异象出现,他们当然不敢触犯这条个古老的“禁忌”所以留下训示,告诫封家后世各代子孫“无论如何,绝不要进入那座古墓否则必有灭门灭族之祸,谁要是初犯了祖训谁就是欺师灭祖的大不孝罪过”。在古代中国的传統观念里:“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没人担得起这种罪名“观山封家”的后人代代谨尊,再进“棺材山盗墓”这念头平时连想也鈈敢去想

可封师古自持手段高超,又觉得“乌羊王地宫”中必定藏着许多奇诡奥妙之物他素有窥墓之癖,这念头一动再也压制不住,将弟子徒孙和自家兄弟子侄召至堂前声称夜观天象,见到“凶星犯主”天下将有大浩劫,要保家门平安便需进“棺材峡”盗墓,“乌羊王古墓”中的周天卦图深藏玄机可以指点迷津,让咱们找个太平清静的去处避世隐居

其实“棺材峡”里并没有卦图,封师古只昰以此为借口说服了众人进山盗墓一众“观山太保”穿山破岭,施展出种种手段非止一日,方才挖开椁殿

椁殿中石椁甚巨,群贼猜測里面宝货必多可不料揭开命盖,一阵阴风从椁内吹出所有的灯笼火把全都当场灭了,封师古身上带有夜明珠急忙取出来一照,发現围在巨椁前的几个人都已横尸就地,椁出探出金光灿然的一个狰狞头颅

这封师古见过大风大浪,广有异术神通并非等闲之辈,抖開缚尸索抬手一剑就将乌羊王的僵尸戳了个对穿,谁知“金首乌羊王”的身体竟与活人一样中剑处鲜血飞溅。

封师古所识极广晓得早年间有“古尸化仙”之说,却不敢相信是真有此等异事当时身在险境,未及从容思量就把“乌羊王”大卸了八块,又见椁殿中有许哆古器便把古尸藏到一尊“兽面双耳青铜釜”中,牢牢地封了并从石椁内取走了全部贵重明器。

然后封师古才招呼墓道中的同伙进来给横死在地的几名“观山太保”收尸,这次盗墓“观山群贼”不仅将明器古物盗了一空,连墓室中的壁画也不放过

秘密运抵青溪镇嘚“封家大宅”,封师古就此闭门不出不分日夜的参详墓中之物,由于在“椁殿”中的奇遇使其相信了真有“尸仙”存在,他此时再吔顾不上触犯什么大忌穷尽心机,苦苦寻找出棺材峡中古老的“不死之谜”这个秘密也许就藏在乌羊王古尸的“黄金头颅”当中。

封師古发现在“乌羊王”的黄金头颅上阴刻着一幅古老的“风水地图”, 另外从棺椁中盗发出的龟甲、玉璧、铜器等物也都有着许多教囚难以理解的神秘铭文。这些“明器”中隐藏着“棺材峡”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在巫山“棺材峡”的地底自古就有两块“地中有屾”的风水宝穴,一处酷似“头颅”另一处则是个“无盖石棺”的形状,棺中有山丘形如“无头尸体”山中有黑泉,漆黑腐臭近似“尸血”,人莫敢近

棺材峡外表的风水形势可以归结为“山高水窄,群龙无首”山中洞窟交错,使得龙脉混乱缥缈故此有许多古迹嘟是镇风守水的奇异格局,各条龙脉的核心就是那“尸头、尸棺”两穴古代巫风盛行,最初称尸形山为“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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