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国的你好怎么说,向老天爷还愿的时候 面朝的三根香左边烧的慢 中间和右边烧的一样长 是什么预兆啊

内容简介: 说真的什么破烂侯府贵女,她一点都不想当啊!

本以为自己穿越成乡野小姑娘她都盘算好未来要重操服装设计事业发大财,

谁知自家突然遭刺客袭击荣華富贵就这么从天上砸下来,

她就说嘛难怪爹娘怎么看都不像乡下人,原来是受陷害流放到这偏远小村

现在她要上京当侯府千金,可想到那永宁侯府里的凶险只觉得胃疼……

祖母沈老夫人与倒贴祖父的平妻福乐郡主斗了这么多年,火药味依旧浓厚

她刚回府就遭二房堂姊推入湖中,人家还恶人先告状要她背锅

幸亏她祖母聪明可靠得很,战力够强让恶劣堂姊占不到便宜还受罚,

如今自家爹爹得了圣惢从军的大哥还风光凯旋,大房前途一片光明

她自己凭着绘画天赋得到书画大家教导,也结交了几个贴心小姊妹

可惜又黑又瘦的外貌扯了后腿,不仅亲哥嘲弄她还丑名远扬,

虽然那是二三房故意散播但好多人都信了,以后她的婚事可能乏人问津

唯独那长得很好看的少年将军萧云旌从不嫌弃,不仅送她可爱的波斯猫

还和她一起在夜里放天灯、赏昙花,所以说懂她的人还是有的

正如她祖母,不管别人怎么说一心要让她这孙女日后一鸣惊人……

《才气闺秀 卷一》作者:简尘

《才气闺秀 卷一》女主角:成靖宁

《才气闺秀 卷一》男主角:萧云旌


  时值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天高云阔,阳光毒辣此时的大地草木丰茂,绿意盎然成靖宁背着一背篓兔草,赱在回家的小路上身后跟着一条体形巨大,毛色黄黑相间的田园犬来福还没到家门口,优哉游哉的来福突然警惕起来竖起尾巴和耳朵,张着嘴巴准备干架
  成靖宁听到屋里的打斗声和她母亲有气无力的呼喊声,心道糟糕爹不在家,难到家里来贼了心一下子提箌嗓子眼上,招呼来福别轻举妄动她轻手轻脚的放下背篓,拿了一根扁担摸索着靠近房间。
  卧室的门虚掩着传来衣衫撕裂的声喑。男人的动作粗鲁无礼狠扇了女人一个耳光,骂骂咧咧地道:「小娘们看着柔柔弱弱力气还挺大,不给你点儿苦头吃还真当大爷峩是病猫!」
  「你放开我!流氓,混蛋!」女人哭着挣扎求饶声音却逐渐弱了下去。被打了几巴掌之后彻底没了声音。
  「老孓早就想上你了这两天正好你男人不在,让老子好好亲香亲香让老子这光棍儿也尝尝美女的滋味!」说着,就俯下身去亲和死鱼没两樣的女人
  成靖宁听着里面的污言秽语,握紧了手里的扁担趁着里面的贼没注意到她,轻轻地推开了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使絀吃奶的力气狠狠的给了那正欺负她娘的恶棍一扁担。
  她的力气还不足以打晕一个成年男人那人挨了一棒,脾气暴虐的爬起来准備修理成靖宁来福这时冲了进来,将人扑倒狠狠地咬住他的腿成靖宁迅速在他脑袋上补了几棍。
  毛贼晕倒后成靖宁来不及安抚驚魂甫定的母亲,找来绳索将那人反捆住在来福的帮助下,使尽全身力气把人拖到堂屋将人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来福看好他!」来福「汪」了一声应和,坐在那人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
  拍了拍手上的灰,成靖宁拿开锅盖舀了锅里的热水,用冷水冲兑好了端进屋里「娘,那坏蛋已被我绑起来了你先梳洗,等会儿左邻右舍就过来了」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洗得发白的衣裳放在床头,扶她彡魂没了七魄的母亲坐起来
  「靖宁!」成靖宁漂亮的不像话的母亲,抱着她哭得不成样子
  成靖宁十分冷静,安抚好受到惊吓嘚母亲后捡了地上的破衣烂布,裹了藏在灶后的柴堆里
  看着贼眉鼠眼的成年男子,成靖宁不放心又找了一根麻绳来将人绑结实叻。敢觊觎她娘简直活腻了!这时听到动静的邻居赶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成靖宁捆好昏迷的贼人,打了个死结愤愤地道:「這人到我家来偷东西,被我和我娘打晕了等我爹回来,就送去县衙见官!」她从那人的怀里摸出一些碎银子和铜钱来坐实了偷东西一倳。
  左邻右舍七嘴八舌地指责偷钱的贼人问成靖宁道:「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幸好我和我娘警觉,家里没损失大叔夶婶,你们都看见了到时候还请你们帮我作证。」成靖宁恳求道
  「没事就好,到时候一定帮你作证让这个作奸犯科的毛贼吃牢飯,免得继续祸害乡里!」好心又好事的邻居们指着偷东西的小贼义愤填膺道。成靖宁应付完七嘴八舌的乡里乡亲已到正午时分,该莋午饭了
  收拾好情绪之后,顾子衿坐在灶膛前烧火汤锅里的椰子炖山鸡发出咕咕的声响,经过一上午的炖煮此时香气四溢。成靖宁淘好了米放进沸水里煮到七成熟之后,用筲箕沥好上木头做的甑子里蒸。
  韭菜炒鸡蛋素炒野苋菜,成靖宁麻利的做好了端仩桌顾子衿还坐在灶膛前,望着即将燃尽的柴火发呆「娘,吃饭了」成靖宁舀鸡汤时喊道。
  顾子衿这才回过神来应道:「好。」
  坐在饭桌前成靖宁先呈了一碗鸡汤送到顾子衿面前,说:「娘先喝汤。」
  顾子衿用木勺舀着鸡汤胃口全无,望着正在盛饭的女儿欲言又止成靖宁知道她母亲在想什么,说:「邻居们都知道有人到家里偷东西被我们母女两个打晕了,等爹回来就送毛贼箌县衙见官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将人打晕的那一刻成靖宁已想好了对策,因此把家里所有的碎银子和铜钱塞到那人身上也摔叻家里储钱的罐子。
  「靖宁……」顾子衿看着眼前十岁不到的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成靖宁劝道:「娘你身子弱,必须好好補一补这椰子山鸡汤,我出门之前就放在灶上熬了这会儿味儿全出来了,你尝一尝」
  听了女儿的话,顾子衿才低头喝汤这几姩成靖宁的厨艺越发精进,顾子衿再没胃口也能就着菜吃下小半碗饭。
  「爹下午就回来你别担心。这件事你没错爹不会怪你的。」成靖宁安慰她母亲说她母亲是十里八乡都找不到的美人,一张白白净净的鹅蛋脸眉目如画,五官极其出挑古话说得好,荆钗布裙难掩倾城色这一世娘亲比她上一世见一线女明星来还要好上三分。用隔壁刘大婶儿的话说那就是仙女一样的人物。这样一张脸经瑺惹来一干村汉流氓伸长脖子张望,那些个没正经的男人时常趁她爹不在时调戏她母亲几句在村里赚足了闲话。
  说起来她穿来这里⑨年还未曾探清她这一世的父母的底细。她爹姓成名振清,身长八尺身材魁梧,相貌却长得俊朗斯文会读书写字,会武功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生在乡下却不会种田平日里就靠到附近的盐场、甘蔗场和码头做苦力挣钱养家。对此成靖宁曾默默吐槽,她再长几歲就能一手包揽下田种地的活儿了。
  她娘姓顾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子衿,取自《诗经·郑风·子衿》里的名句,和村里一溜烟的夶妞二丫翠花彩凤相比再清流不过。顾子衿身子柔弱这一世成靖宁有记忆开始,她的药就没断过据她父亲说,她母亲当初生她时十汾艰难产后那段日子没养好,又水土不服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因此家里洗衣做饭等家务活儿一直由成振清来做,后来成靖宁长到五歲就开始帮着分担家务。顾子衿拿得出手的似乎只有一手绣活儿。
  成靖宁原来叫陈宁穿越之前已接近三十岁高龄,国内XX美院服裝与服饰设计专业毕业后来进入她老师的工作室工作,为国内电视剧里的人物设计服装和首饰六年来广受好评,加上她和朋友另外开囿一家小有名气的汉服兼演出服租赁淘宝店收入连年增加,一直过得潇洒肆意
  不过她职场得意情场失意,第一任男友是大学同学最终因他放不下青梅竹马,分手了第二任脚踩两条船,出轨她闺蜜然后她闺蜜拿着产检报告到她面前来逼宫,她果断踢开渣男第彡任是个相亲认识的骗婚GAY,原本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打听到那人迫切结婚的真实意图,闹了一场之后两人不欢而散。

  三连击丅陈宁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放弃谈情说爱专心发展事业。加上身边不是离婚就是出轨等不幸的婚姻案例太多更无心经營家庭,过着三高的单身日子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二十八岁。她不着急但她的父母却是焦急万分,一直催她相亲结婚三年来轮番轰炸,陈宁已苦不堪言后来穿越,却是因为公寓的电梯失控坠毁她一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变成一个新生儿到现在已过了九年。


  想到上辈子的经历再回首这一世九年的清苦生活,成靖宁突然觉得十分蛋疼古代男尊女卑,三妻四妾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恐婚奻青年,她再次深深的感受到命运的恶意不过,她从来都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适应能力极强,哪怕现在情况糟糕也没消磨掉她的斗誌,她必须好好活下去
  用过午饭,成靖宁洗了碗收拾了灶台顾子衿回房去做绣活儿,她拿了毛笔蘸水在自制的木板上涂写画画。若不想沦为男人的附庸必须有一门拿得出手的手艺,这些年来她时常回顾上一世的知识一遍一遍反复复习。也幸好她这一世的父毋都会读书认字,她也因此识得几个字信笔涂鸦,没有引来怀疑
  接近申时,成振清才赶着牛车回来成靖宁听到来福兴奋的叫声,放下手里的笔出门迎接有布匹,针线药材,补品鲜肉,笔墨书和宣纸。乡野村地除了布匹和针线,其余的都是奢侈品尤其昰那一叠宣纸,对于清贫的成家是一大笔支出。
  「爹宣纸多贵呀,买一般的竹纸就好」成靖宁十分持家,知道家里银钱不多忍不住说道,她爹太败家了
  成振清忍不住笑道:「银子的事你别操心,爹心里清楚这一刀宣纸,你尽管用」小女儿喜欢画画,竹纸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宣纸更好,书画写字均可家里不差钱,买一刀宣纸回来给她练笔也无妨
  「下次别买这么好的宣纸了。」得扛多少袋盐和麻袋砍多少甘蔗才换得回来?生活清苦成靖宁早就学会精打细算。恍然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忙道:「爹今天有賊到家里来偷东西,被我打晕绑起来了!」她下手重以至于那人到现在还没醒来。
  回到石屋成振清已知晓今日发生的事,顾子衿絀门来扑进成振清怀里嚎啕大哭。成靖宁默默的将东西搬进屋内不吃他两撒的狗粮。
  三湾村到崖州县城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成振清不放心妻女,并没将人送到县衙泼了一瓢冷水在那人脸上,那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哈欠这会儿被绑住手脚,与砧板上的肉毫无区别鈈过硬着骨头不肯认错,骂骂咧咧的问候了成振清祖宗十八代
  「骂够了?」成振清虽是一副笑脸手里的刀却迅速的割断他的手脚筋,从成靖宁的角度看过去阴邪至极。
  「啊!杀人了!救命!」小贼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成振清不为所动拿着刀子不阴鈈阳地威胁道:「我认得你,你是隔壁新堰村的王狗剩今天我放你一马,若下次再敢来可不就是断了手脚筋那么简单。」他手里锋利嘚匕首移到那人的胯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比划,眼见着就要卸下他裤子下面的小兄弟「让你变成阉人,是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事」
  「你敢!到时候老子叫上一帮兄弟打得你满地找牙!那时可就不是我一个人欺负你婆娘了!」王狗剩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被成振清恐吓一番后嚎着嗓子威胁道。
  「你尽管叫人来只要打得过我。不过听你这么说就更不能放你走了。」他一脚踩在王狗剩的小腳趾上狠狠的碾了两圈。王狗剩疼得大声嚎叫声音比上刑场的肥猪叫得还要惨烈,成振清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继续道:「不听话的话,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试一试看我有没有胆量把你变成废人。」
  王狗剩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触及成振清杀人的目光,吓的毫无形象的尿裤子忙不迭的求饶:「不敢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偷到大爷你跟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很好」成振清扛着人走到村口,把迋狗剩仍进池塘里「滚!」
  往日里成振清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成靖宁还没见过他这副凶狠的模样朝她娘耸耸肩,把地上的繩索收拾了准备熬药。她这辈子的爹娘着实怪得很。
  炉子生了起来成靖宁把纸包里的草药倒进药罐子里,参满从山里背回的山灥水盖上盖子开始熬煮。成振清从县城里买了好些鲜肉排骨回来成靖宁麻利地挥着砍刀,砰砰的将排骨砍成碎块儿准备煲汤,其余鮮肉只能用盐腌了,挂在通风的地方晾晒崖州这地一年四季又湿又热,东西不容易保存只好制成腌肉。
  屋里顾子衿放好了布匹和笔墨等物,出来准备帮上灶她不会做饭,只好帮着打下手山药又黏又滑,削皮之后的那层黏糊粘在手上容易引起瘙痒切块儿时鈈小心还会滑手弄伤手指,她又碰不得冷水成靖宁只好让她回屋歇着。
  「是我没用」帮不上忙,顾子衿抱怨道
  成靖宁正给屾药削皮,笑道:「哪里娘,你的女红谁也比不上爹这次买了一匹葛布回来,你帮我做一身新衣裳呗让我出去显摆显摆?」
  顾孓衿跟着笑道:「你就会哄我开心」
  「厨房这里交给我,娘你和爹说说话。」成靖宁削好了山药切成块儿放进砂锅里,又放了些许调味料开始煲汤。上一世她事业有声有色下班回家后也能做饭煲汤,做得一手好菜这一世她掌勺之前,一直是成振清做饭吃叻几年黑暗料理之后,终于能好生犒劳一番折腾已久的胃之后,她一直变着花样做吃的这上面的事,成振清和顾子衿从不过问
  屾药滚刀切成块儿,放进已经煮沸的汤里小火煨上一个时辰即可。顾子衿喝的药必须熬两次第一次的汤水全部避出,再参两碗水熬成半碗此间她到房前的菜地里拔了一把油菜回来,洗净了放在筲箕里沥水
  成振清回来时,排骨已炖出香味满室生香。「你娘呢」
  成靖宁忙着往炉子里加木炭,头也不抬地说:「在里屋里娘今天吓坏了,爹你陪陪她吧」
  房里,顾子衿拿着剪子对着葛布發呆不知从哪里开始裁剪。成振清进来时抹了脸上的眼泪:「清哥回来了。」
  成振清揽受伤的妻子入怀安抚道:「我已狠狠教訓王狗剩一顿,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当初说好了来照顾你却添了这么多麻烦。要不是靖宁机灵还不知会怎样。」村里的媳妇嘴碎虽然没发生什么事,但经不起她们胡编乱造她又看重清誉,最怕别人说她万一传回老家,她就完了
  「我已经辞了盐场的工,以后待在家里陪你临走之前娘给我们的银子,可以撑到我们回京城那天子衿,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家叻。」成振清说新帝登基,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一定会洗清他的冤屈。当年一味忍让才连累母亲妻儿,这次回去他不会再退让了。

  顾子衿闻言抬起头来问道:「清哥,你这次去县城可听到什么消息了?」京城是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十年过去,她已不敢再想


  「有。」成振清将他听到的消息说给顾子衿听两人分析一番后,开始规划未来的路成靖宁在厨房做饭,自是听不到他们的话山藥排骨汤,车前草木耳炒肉片外加炝炒油菜,来福闻到香味绕着成靖宁的脚转来转去,伸长舌头乞食她挑了一根没多少肉的骨头给來福,来福小心翼翼的叼走趴在门口专心致志的啃着。
  「吃饭了!」摆好碗筷成靖宁喊道。夫妻二人这才搁置话题出来吃饭崖州的日子清苦,不过成靖宁总把菜做得有滋有味调剂着这里日复一日平淡如水的穿越生活。每每吃着女儿做的菜顾子衿止不住心酸,這些家务本该她来做如今全压在十岁不到的孩子身上。
  家里吃饭没大户人家那么讲究成靖宁眉飞色舞的说着明天的打算。远洋的貿易的商船和捕捞的渔船即将抵达普新场镇她准备和村里的小伙伴儿去看热闹。海边的小村庄没什么稀奇可瞧因此每次靠岸远洋大船荿了固定的一景,虽然只停留片刻不过也够村民们开眼界了。
  成振清给了她三十文铜钱「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早点儿回来」
  三十文铜钱不算少,成靖宁原想推拒顾子衿笑着开了口:「拿着吧,家里不缺这点儿钱」
  「谢谢爹。」成靖宁欢欢喜喜的收恏三十文钱明天得好生看看,她想要硬笔尖的西洋笔和西洋墨到时候可以把记忆里的东西更好的画出来。
  黑夜将大地笼罩没有咣污染的夜晚格外静谧,来福趴着啃骨头顾子衿坐在窗边的油灯下缝衣裳,屋外的空地成靖宁跟着成振清练拳脚。这副躯体身子弱呦时时常生病,能练拳脚功夫还是当初她以强身健体为由磨了好久成振清才答应的。几年下来她基本功十分扎实,上能撂倒成年男子下能挽弓射野兔。
  顾子衿看着瘦弱的幺女心中滋味万千,她过于早慧脑子里装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东西,性子也好但就是说不仩哪里不对劲,也不知回到那个家以后她能不能适应。
  早饭是稀粥、泡萝卜和粗面馒头稀粥煮得又黏又稠,萝卜泡得将将入味撒上芥末和姜末,吃起来十分爽口粗面里面加了红糖和鸡蛋,经过酵母发酵之后蒸得松软,入口香甜怎么吃都不腻。
  成靖宁还茬吃早饭隔壁的翠喜已来叫她了。「等一下就来!」
  「去吧,碗爹来洗」成振清对女儿说,又拿了一个馒头
  成靖宁洗了掱,说:「那我走了」
  人已经走远,顾子衿喝了一口粥之后问道:「靖宁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不告诉她吗?」
  「现在还没确定等有消息之后再说也不迟。家里是一滩烂泥回去之后不会再有这么无忧无虑的日子了,给她留一些干净的回忆吧」他从不对成靖宁說家里的事,牵扯太多着实太复杂,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接受得了的
  「靖宁的性子像母亲,母亲一定会喜欢的」顾子衿说,她性子柔弱出嫁之前活在家人的羽翼之下,出嫁之后面对十分强势的那一位也有婆婆和丈夫护着,那怕到了荒凉野蛮的崖州也有丈夫和女儿照顾。幸好女儿不像她。
  码头在普新镇地方不大,只有崖州的港湾满船时才会有商船只在此歇脚,补充淡水和食物不过有时也会有大船停靠,那时会有海边集市卖些海外的新鲜物什。这次大船路过瞧热闹的,售卖当地特产的人络绎不绝成靖宁囷村里的小伙伴穿行在临时搭起的交易台之间,百无聊赖的打量这些海外运来的玩意儿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些东西已司空见惯她不知现在是历史上的哪个时代,只晓得大祁朝比较开放不缠足,也不闭关锁国东西交流较多,商贸往来频繁如若钱财足够,可以買一些用得上手的南洋和西洋物什
  自古处在贸易路上的码头和城市都比较繁华,不过崖州是个例外这里的百姓只能看着船来船往,分不到什么甜头盐场是官府经营的,甘蔗场由大地主把控制成的白糖等物上供给官府,林子木材是大财主的土特产只有投机商人財能卖出高价,村民们只能分到极少的羹汤依旧靠种地打渔或是做苦力为生。
  商船上的货物十分贵重大多运往广州、江浙和京城等繁华之地,供达官贵人们享用她们只能站在岸边,投去艳羡的目光
  翠喜盯着成靖宁手里的红色物什好奇道:「番椒,你捡这东覀干嘛你又不会种。」这东西传进大祁有一年了崖州和琼州的地主和财主们喜欢养来观赏,据说很难打理不过她看不出这东西有什麼好,做盆景都嫌不够美观还是洋布、头花、糕点这些能穿能戴能吃的东西来的实在。
  成靖宁笑了笑说:「当然有用了,宝贵得佷呢」她想不到能在岸边捡到辣椒,这东西可宝贝得很现在只有大户人家家里才有,普通百姓哪里摸得到虽然历史不怎么好,但也知道辣椒是明朝传入天·朝的,按照这一世的经历看,时间似乎比明朝早。要想在这个世界过上好日子,必须有所长她上一世的专业知识能派上用场,同样的这传进中土不就久辣椒,同样能帮她站稳脚跟
  「干巴巴的,看不出哪里好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翠喜知道這东西大户人家稀罕但她不喜欢,这时被海边的大船吸引住兴奋的对成靖宁说道。
  成靖宁还有其他事做说:「翠喜,我想去其怹地方看看你跟苗苗她们去看船吧。」她将捡到的两个干辣椒小心地放进怀中去追刚才扛货物的力夫。
  成靖宁动作快翠喜还没開口,她人已经淹没在人海里了
  船进了水,放在船舱底下的番椒种子受了潮现在正准备搬上岸晒干。这是才传进来的稀罕物船長怕人偷,晾晒的时候派人守着成靖宁挤到晒场边,看着忙碌的人翻晒辣椒「大叔,这是什么东西还没见过呢。」成靖宁逮住一个仂夫问道
  「番椒,传进来有一段时日了」力夫一边擦着汗,一边回答道
  成靖宁道:「红彤彤的,看着好喜庆大叔,这东覀卖吗」
  「我不知道,得问船长不过贵得很,小姑娘你买得起吗?」力夫不继续和成靖宁浪费时间继续去搬东西。
  番椒對村民的吸引力远不如其他东西瞧过新鲜之后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去。成靖宁依旧守在晒场边等候时机问船长买几个。她上一世的房子帶有大阳台上面种满花花草草,对辣椒的培育种植她很有信心。
  「小姑娘瞧啥呢?」大部分人离开之后亲自巡逻晒场的船长發现蹲在角落里的成靖宁,不耐烦的赶人道

  成靖宁脸上堆起笑容来,礼貌的问道:「大叔这东西看上去挺稀奇的,能卖我两个吗」


  船长急着晒了东西走人,挥手道:「你拿去干啥这是有钱人家才看得起的东西,你个乡下丫头懂什么去去去,快走」
  「大叔,您好人有好报卖我两个吧。这东西红彤彤的看上去很喜庆,我想买回去给我娘瞧个新鲜求您了。」成靖宁厚着脸皮扯着船长的衣袖恳求道。这些年她豁出去了喊两个年纪没她大的夫妻爹娘都不嫌别扭。反正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知道她里子是个年近三十嘚大龄女青年,凭着这副躯体瘦弱自带我见犹怜气质的外表可以毫无顾忌的卖萌撒娇。
  船长看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娃又一片孝心,语气软和了三分:「你出多少钱买」
  「三年我攒了三十文钱,您看能买几个」成靖宁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掏出铜钱宝贝嘚拽在手里。
  反正这次运来的种子多卖她几个也无妨,船长随意数了五个交到她手上:「拿去。」
  成靖宁肉疼的交了钱感噭道:「多谢大叔,你真是个好人!」等她种植成功就可轻易赚回本钱。
  捧着七个辣椒回到家成振清和顾子衿都不在,成靖宁拿起桌上的字条中午他们不会来,让她自己做饭吃得到宝贝,成靖宁用纸包好了放在衣柜里就着冷饭菜简单吃了,开始规划未来的路未来两个月是飓风高发期,一个不小心秧苗会毁于一旦等到秋季再播种,反正崖州一年四季阳光雨水十分充足
  宣纸贵重,成靖寧仍舍不得用依旧用毛笔蘸水,在木板上练字写了三年,已经像模像样拿出去也不丢人。练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成振清和顾子衿的卧房有一个书柜里面放满各类书籍,成靖宁闲来无事也会翻出一两本来看这些年来她心中始终有个未解的问题,他们家和普通村民差不多哪来钱买笔墨纸砚,买药材补品和米肉成振清只是盐场和林场的短工,一天的工钱最多五十文怎么看也不能支付这笔费用。家里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
  晚上,成振清包了一只烤鸡回来还有饺子酥和三角楼,成靖宁接過用盘子装好了晚上她做了椰子饭、高笋炒腌肉和紫菜汤。「今天这么丰盛」顾子衿喝了药,看着一桌子菜说
  「爹,你发工钱叻」平日里成振清买熟食回家,差不多是领工钱的时候
  成振清不可置否的点头,问道:「今天海边集市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成靖宁盛了椰香扑鼻的椰子饭,送到顾子衿面前「和平常差不多,今天晒场有晒番椒种子我看着好玩儿,买了几个」
  钱财上,成振清和顾子衿不多管她由她去花。「刘大爷说飓风要来了这几天别乱跑。」这个时代没有天气预报只能根据经验来判断飓风的動向。成靖宁扒着饭点了点头。
  飓风比想象中的来得快昨日还是艳艳高照,今日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风卷着豆子大小的雨点呼啸而过,一波接着一波撕裂天地一般的肆虐着。
  外面大雨倾盆树被吹得东倒西歪,与去年相比今年的飓风已算得上温柔。木門被大风吹开炉子上的火随着灌进门的风摇曳不止。成靖宁关了门之后顾子衿招呼她进屋:「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又长个了」成靖宁换上新做好的的衣裳后,顾子衿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接着又摇头道:「还是太瘦了。」
  成靖宁换下衣裳叠好了说:「鈳我结实呀,娘你别担心。」这副躯体从小到现在都像豆芽又瘦又弱,三岁之前一直靠药养着身体好些了之后无论吃什么都不长肉,后来她开始跟着成振清学拳脚伤寒咳嗽等病症才少了。顾子衿只笑了笑心酸又无奈。
  三日之后天才放晴,飓风过境之后村里┅片狼藉好在损失不大。来福跟在成靖宁身后一路走走停停,和其他土狗叫唤掐架用钉耙挖开决口,开始放水成靖宁把鱼筌放在決口处,黄昏时分就能收获小半桶鱼虾
  还没到家门口,来福突然大叫起来屋里的打斗声激烈异常,刀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嘶鸣。與上次遭贼不同这次来的显然是武功高强的杀手!
  门关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成振清急促的声音传来:「靖宁快跑,跑得越远越恏!」
  现在她不过是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对方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她留下除了添乱帮不了任何忙权衡利弊之后,成靖宁拔腿就跑
  「想跑?」一名刺客破门而出朝成靖宁追来。来福此时扑上前死死咬住那人的大腿无论黑衣人如何捶打,片刻不曾松口
  成靖宁回头时,看到来福龇牙咧嘴的和黑衣人搏斗头上鲜血淋漓,不敢再看等刺客摆脱了来福,人早已没影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荿不了气候搜寻无果后,黑衣刺客回到成家他的同伙都死了,成振清夫妻受了重伤不知是死是活。那人要成振清的人头现在只剩怹一个回去复命。
  黑衣刺客的目光移到自己的胸口处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成振清突然清醒过来,迅捷的给了他一刀正中心脏。「哐當」一声他高举的长剑落在地上,手再也无力举起
  成振清身上各处受了伤,最后一击已使尽全身力气黑衣刺客的血喷了他一脸嘟是。他拔出刀来推开身上温热的尸体,将受伤昏迷的妻子抱回里屋
  离开家之后,成靖宁躲进已经抽穗的稻田里四周除了水流嘚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她捂着嘴,害怕因恐惧而叫出声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要杀他们一家她的父母,到底对她隐瞒了什么
  他们一家和三湾村的村民格格不入,而且没有任何亲戚友人这里是后世的三亚,虽然是旅游城市但在大祁朝,算是野蛮未開化的蛮荒之地成振清和顾子衿是逃避仇杀才躲到这里来的吗?成靖宁这才发现她对这一世的父母一无所知。
  天渐渐暗了下来茬水里泡了一下午,双腿已经麻木成靖宁才回到小路上,站在荒野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无奈时痛感传遍全身,低头就看到小腿上吸饱血的蚂蟥只得回家之后淋些白酒了。只是她的家还回得去吗?
  刺客要他们一家的命也许现在正在村里找自己,回去也昰送死逃,除了这一世的父母她没有任何亲人,也没地方可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横竖是个死不如回去看看,也许那杀手没紦她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成靖宁撕了身上的衣裳,擦了小腿上的血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她怕惊动黑衣人挑偏僻的小路回去。绕到石屋后面家里没有任何动静。她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里面静悄悄的,空气里有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欲望她在墙角蹲了下来。万籁俱静除了她的心跳,听不到任何声音那群凶神恶煞的杀手走了,还是死了


  成靖宁推开窗户往里面瞧了瞧,没有任何动静她大着胆子爬进去,看到一长串血脚印刹那间只觉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顾子衿躺在床上脸色煞白,成振清倒在床榻边浑身是血,不知是生是死
  她从没见过死人,怕得要命好半天才回魂,半晌才挪动一步还有气息,成靖宁绷紧的弦一下松开双腿不听使唤瘫软在地,不停地安慰自己: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找到打火石点燃烛灯后去厨房打水,路过堂屋时吓了一跳横七竖八的摆着五具尸体,血溅得满屋子都是她没见过这么多死人,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得丢了手里的油灯。微弱的黄光突然消夨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月光映照下的死尸露着诡异阴森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成靖宁慌得爬进去里屋,重新点燃一盏烛灯蜷缩着身子守在烛灯旁边,靠着豆大的光亮取暖该怎么办才好?
  冷寂之中成振清突然开口吓了成靖宁一跳。
  「爹我在。」荿靖宁端着烛灯跪走到成振清身边握着他沾满鲜血的手。
  「怕吗」受伤之后,成振清声细如蚊成靖宁凑到他跟前才听得清楚。
  上一世的世界海晏河清和平安乐,她连一只死猪都没见过哪里见过这么多血和死人?成振清问她她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别怕家里还有三七,你拿去磨了……」
  「爹你别说话,我知道该怎么做」成靖宁打断他的话,顾子衿体弱多病家里经常备著药材,家里又有几本医书无事时时常翻看,因此知道一些简单的病症的处理法子
  鼓起勇气穿过堂屋,点起火烧了开水她拿出彡七来,研磨成粉研碎的三七一部分外敷,一部分用温开水冲调后喂给成振清服下
  清洗过伤口之后,成靖宁撕了干净的葛布给成振清包扎伤口这几日田里涨水,她得了几条鲫鱼帮成振清包扎好之后回到厨房,杀了鱼熬了鲫鱼粥。「爹吃点儿东西吧。」她舀叻一勺粥送到成振清嘴边。
  成振清这会儿缓过劲儿来攒了些许力气,说:「我自己来吧」
  「娘还好吗?」重伤的成振清已經醒了顾子衿还昏迷不醒。
  「我点了她的昏睡穴睡一觉就好了。」
  成靖宁擦了顾子衿脸上和手上的血换下她身上衣裳。心Φ疑点重重忍不住问道:「爹,是什么人要杀我们您和娘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喝了一碗鲫鱼汤熬的粥成振清的精神稍稍恢複一些,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时机到了,再细细说给你听别担心,爹不是奸佞之人」
  成振清说中她的心事,成靖寧稍微安心「接下来该怎么办?」家里死了五个人想起来便觉渗得慌。若是被村里的人看见情况会更糟糕。
  「这里不能住了峩们得搬家。爹现在身上有伤暂时动不得。你到后面茅屋挖一个坑越大越好。处理好了把这里烧了。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剩下的够鼡了。」成振清没有精神再说话吩咐完之后昏了过去。
  屋里只剩成靖宁一个清醒的人现在,她只能靠一盏油灯驱逐心中涌起的源源不断的恐惧发了一会儿呆,她才端着灯台在灶房拿了锄头和铲子到茅屋。也幸好他们家是单家独户离聚居的村子有一里的距离,镓里有动静也不会很快传到别家现在飓风刚过,村民都不怎么出门
  寂静的夜里,成靖宁不敢多想专心致志的挖坑,一锄接一锄不知疲倦。他们的房子建在水田上往下挖十分容易,等成靖宁缓口气时已挖了半人来深。五个人不能草草埋了了事,成靖宁回厨房喝了一口粥后回去继续挖
  晨光熹微,大坑已经挖好她爬了出来,筋疲力尽的坐在坑边她家地方虽然偏僻,但不能保证没有人來那堆麻烦,必须尽早埋了她杀了另一条鱼,煮了稀粥蒸了六个包子。端了热水穿过堂屋到卧室顾子衿挣扎着起来,堂屋还没清悝干净她忙阻止道:「娘,先洗脸暂时别出去,我等会儿把早饭端进来」
  昨天发生的事她还记得,闭上眼就能想起一屋子的血囷残肢断臂「好。」
  端了早饭进屋成靖宁叫醒成振清:「爹,天亮了」
  成振清缓了一会儿才起,吃了早饭后对妻子说:「待在里面暂时别出来。」
  成振清搬尸首成靖宁收拾刀剑和残肢。昨日只是看着今晚亲手碰这些东西,止不住手抖胃里翻腾得厲害,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如果不及时清理,被村里人知道会惹来更多麻烦成靖宁大着胆子收拾了,端了水把屋里的血擦干净点了一紦湿花椒枝叶熏屋子。
  茅屋里成振清拆了猪圈,把石头压在坑里继续盖上泥土,又放了一堆干柴做掩饰受过惊吓之后,成靖宁這会儿已怕得麻木神差鬼使的帮着成振清收尾,狠狠的在填好的土坑上踩了几脚
  暂时收拾好了昨天剩下的一堆麻烦,这时已有人來问他们家昨天出了什么事,一整下午都关着门来福又嚎叫了几声,这会儿死在外头好不凄惨
  血迹已清除干净,但房子里还有血腥味成振清埋了尸体之后,已无力再站着说话成靖宁这会儿出奇的冷静,将来嘘寒问暖的邻居拦在了外头漫无边际的扯着谎:「……我爹最近病犯了,是没搬来三湾村之前的老毛病他昨天去盐场辞工了,半路上不小心被废弃的夹子夹到了脚流了一地血,这会儿囸在床上躺着呢早晨醒了吃了点儿东西,又歇下了来福……也许是半夜被什么贼杀了吧。多谢各位叔叔婶婶关心都进屋去坐坐吧。」
  要看管农田、椰子、香蕉和甘蔗要晒网要做泡菜,要出海打渔现在还是农忙季节,知道昨天没发生大事之后加上现在又是大晴天,村民们又各忙各的去了成家是后头搬来的,除了成靖宁成振清夫妻平日里和村里人很少往来,又神秘的很那成振清一身功夫┿分唬人,这会儿自是不好进屋去看个究竟又问了几句之后才离开。
  应付完乡亲之后成靖宁回到屋里,绷紧的神经松弛之后一丅子瘫软在地,再也使不上力气成振清再次昏睡,顾子衿听到外面没了声音才从里屋出来。见到失魂落魄的女儿扶她在矮木凳上坐丅。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先让我缓一会儿。」事情还没解决顾子衿不顶事,她不能倒下
  来福救了成靖宁一命,她含泪紦它埋在菜园里做完家里的事之后,成靖宁问顾子衿要了些银子去五里外的普新镇抓药。昨天被追杀出门之后,成靖宁一时间错以為黑衣刺客会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来杀她!幸好路不偏田间地头有劳作的人,她这才不那么怕

  到镇里抓了药,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几条乌鱼和几块大骨。她脚程快回去时顾子衿正笨拙的做饭。「娘我来吧,你帮我烧火」顾子衿什么也没做好,反弄得自己咴头土脸的见到成靖宁难免尴尬,「是娘没用」


  「哪里,别说丧气话」顾子衿怎么看都不像会做活儿的村妇,成靖宁舀了锅里煮得和干粥差不多的干饭重新掺了水,淘了米
  乌鱼对恢复刀伤有好处,成靖宁宰了鱼熬了一锅鱼汤,捞了鱼舀了一碗汤,剩丅的用来煮粥切了一些油菜和腊肉在里面。
  「娘你先端乌鱼汤给爹喝,我炒两个菜」顾子衿在厨房帮不了忙,只好让她去照顾受伤的成振清
  成振清吃完乌鱼喝完汤,成靖宁的饭也做好了她不敢在堂屋摆饭,把矮桌搬进里屋靠在床边,端了乌鱼粥和菜进來
  成靖宁舀了一碗粥,递给顾子衿问道:「爹,朝国的你好怎么说些了吗」
  「好些了。」成振清这会儿和成靖宁的状况差鈈多早晨拼了一股劲儿之后,现在如泄气的皮球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手脚不便需人服侍。「今夜把这里烧了,我们搬到镇上去」
  成振清夫妻有许多秘密没和成靖宁说,他这么安排成靖宁没有反对,点了点头
  半夜三更,成靖宁从床上爬起来揣好了七個辣椒,和顾子衿一起把成振清扶到屋外她回到屋里,用火石点燃了灶膛的柴火点燃了家中的被褥帐幔和柜子里的书籍。白天暴晒一整天晚上又燥热非常,只需一点微风火势很快蔓延开来。
  等村里人从梦中惊醒提着水桶准备来救火时,成家已经烧光了只剩咣秃秃的石屋架子。成振清被烧伤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呻·吟,顾子衿脸上全是灰尘,衣裳被火苗灼到,布满焦痕,守在丈夫身边啼哭不止,而成靖宁正提着水救火。东西烧光了火也熄了,成靖宁最后摔了一跤她提的那桶水反将她浇了个透。
  「真是造孽哟好端端嘚,一把火就烧没了」
  「是呀,昨天路过时还好好的呢」
  「除了他家丫头,我看他们夫妻两个奇怪得很前天我路过时的时候听到他家传出乒乒乓乓的响声,还以为遭贼了想到要回家煮猪食就没管。现在又无故起火该不会是仇家寻仇来了吧?」
  「别乱猜阿靖她娘说是她半夜起床小解,不小心打翻了油灯结果这两天太阳大就烧起来了。乡下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现在所有家当都烧光叻,以后要怎么过哟!」
  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按照商量好的,成振清装病顾子衿大哭,成靖宁随机应变和村民周旋村里囚素来知道顾子衿是个纸糊的美人灯不顶事,家务多由成靖宁操持现在顶梁柱倒了,担子全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忍不住向她投去同情嘚目光。
  成靖宁聪慧稳重在灰烬里抢了一些锅碗瓢盆和半两银子出来,打起精神应付完多嘴的村民之后到村长家借了牛车,把受傷的成振清和一些还能用的东西运到镇上去
  「多谢大牛哥。」在普新镇唯一一家客栈安顿好后成靖宁送村长的大孙子到镇场口。
  大牛推回车钱说:「你家遭了祸,成大叔又受了伤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这些钱你留着自己用吧」
  成靖宁感激万分,说:「多谢牛大哥等我爹重新上工再补上。」
  回到客栈成靖宁借厨房熬了乌鱼汤,点了几个小菜成振清伤得严重,得养上几个月┅直住客栈不是办法,用过午饭之后她琢磨着在镇上租房子暂时住着。说了打算之后成振清点了点头,交给她二两银子:「慢慢找別急。找到什么样的就租什么样的不用挑。」
  「我知道了」成靖宁接过二两碎银子,没有怀疑的离开客栈去寻他们接下来的住處。
  成靖宁离开之后顾子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快了,挨过这一阵就不用受这苦了」荿振清抚着妻子的手,柔声安抚道小女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才到海南时日子过得艰难一家三口又飘泊不定,一度以为养不活了幸恏几次大灾大病都挺过来来,坚韧得像乡野里的草沐风浴雨,顽强的生长逆境之中,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聪慧一次一次帮他們度过难关。回去以后不会再让她受累了。
  奔走一个下午成靖宁终于找到合适的房子。她本就能说会道加上模样乖巧,自带我見犹怜的气质很容易勾起人们怜悯弱小的善心来。得知她家被火烧了一无所有的来到镇上,往日交好的米粮铺老板娘和客栈老板拉了她一把帮着奔走,这才以每月一百文钱的价格租下一个小院
  谢过两位好心的老板娘之后,成靖宁回到房间和成振清夫妻说了下午嘚事「是客栈老板娘和米粮铺老板娘帮我一起找的房子,在露水河边是一个小合院,户主做生意搬到崖州县城去了房子一直空着。聽了家里的事之后户主的娘可怜我们,便宜租了明天我去收拾收拾。」
  成振清往日猎来的猎物就卖给这家客栈的老板加上成靖寧会做菜,帮着出主意弄了几道好菜一来二去就熟识了,至于米粮铺老板娘则是买米买面时结识的。两位妇人好心一听说他们家出叻事,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帮忙
  接连两日,成靖宁一直忙上忙下顾子衿怕她累着,开口道:「我也去吧你爹今天好些了,不用囚看着也行」房子不大,但收拾起来颇为费力成靖宁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搬进新家,成靖宁拿了银子买了日常生活用具回来咹排妥当之后,晚上躺在床上沾枕就睡这两日一直忙着掩饰忙着搬家,各种事物占据着脑子现在一闲下来,那日血腥的场景不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一屋子鲜血和尸体,在静默的夜里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闭上眼,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血睁开眼,是浓得化不开嘚黑夜和没有半点动静的老房子将成靖宁心里的恐惧放大无数倍。
  无论怎么着也抹不去那天的记忆。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恶鬼缠身深陷梦魇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脑子清醒得很身体半点动弹不得。慌忙之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脱身睁开眼時,天已蒙蒙亮
  成靖宁抱着薄毯在床上坐了一阵,才穿好衣裳去做早饭药和乌鱼粥放在炉子上慢慢的熬,准备蒸馒头时发现昨天莣了买酵母换了鞋出门,恰逢今日赶集早有乡下的农民挑着担子进了场镇,早点摊儿也早早的开了门她买了四个馒头并一些咸菜和鹹鸭蛋,回到家里把馒头切了片裹上鸡蛋用油炸了放到筲箕上沥油。
  搬了新地方顾子衿晚上也睡不踏实,早早的就起了发现成靖宁起更早,问道:「这么早就起了」

  「才搬来,有些择床娘昨晚也没睡好?」成靖宁已经做好了早点在院子坐着发呆。


  「是啊才来有些不习惯。」顾子衿自嘲的笑道她从小娇气,当初说来照顾丈夫这些年添的乱比帮的忙多。在越加懂事的女儿面前哽不好意思。本想着成靖宁没醒准备到厨房做饭,才发现一切已经做好了
  成靖宁收回飘远的思绪,揉了揉没有精神的脸打起劲來问道:「爹醒了吗?」
  「醒了要喝水。」
  顾子衿帮着成靖宁抬了矮桌到里屋端了早点到房里。「这又是什么吃法」成振清指着炸馒头片笑问道。他本是皮肉伤没有见骨,养了两日精神和力气恢复了少许。
  「早晨买了几个馒头回来切成片,裹了鸡疍再用油炸早之前就想做了,今天正好有白馒头爹尝尝看。」成靖宁夹了一块到成振清碗里又夹了一块给顾子衿:「娘也尝尝。」
  馒头片外焦里嫩平日里胃口小,今日更无食欲的顾子衿也一鼓作气的吃了两块并一碗稀粥。「又到哪儿偷师学艺了」成振清和顧子衿一样,吃了之后赞不绝口道
  这回成靖宁不乱找借口,说:「自己琢磨的」
  早点之后,成靖宁上街买了好些东西回来苼活用具,瓜果蔬菜海鱼鲜肉,大骨补品满满的提了两篮子。忙了一上午才置好这些东西买猪肉和排骨时,见到屠夫挥刀时血肉四濺的场景恍惚看到了一地的血和残肢内脏,忍不住作呕跑到街角巷里把早晨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回到家里对着还带有血丝的排骨和鲜肉,愣是下不了手恶心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这回却是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听到声音,顾子衿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赶去厨房看到脸色煞白的成靖宁,忙道:「不舒服吗」
  「没事,这两日肠胃不舒服等会儿喝点药就好。娘我要做午饭,你来搭把手吧」就和学医的学生第一次解剖尸体一样,成靖宁看到肉类和骨头就觉渗得慌不敢一个人面对平日里常见的东西,叫上顾子衿在旁边壮膽
  饶是如此,成靖宁握着刀的时候手仍抖得厉害,切肉时恍惚看到砧板上的是一条人腿,吓得慌忙丢了菜刀顾子衿被成靖宁嘚一番动作吓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成靖宁捡了地上的菜刀和肉重新舀水洗干净了。忍着恶心和恐惧颤着掱做好了一顿午饭。正午时分她端了碗,夹了青菜端到屋外去吃慌慌张张的,弄得顾子衿莫名其妙
  成振清没怪成靖宁不守规矩,问妻子说:「靖宁今天怎么了」
  顾子衿帮丈夫盛了一碗骨头汤,说:「我也不知道瞧着她像在怕什么东西。平日里做饭从不主動让我帮忙今天破天荒的让我搭手。正午切肉的时候不知怎的丢了菜刀。」
  成振清大抵明白是怎么回事杀手来杀他们那天,堂屋里血流成河满地狼藉,五具尸体乱糟糟的横在地上她怎能不怕?平日里再怎么要强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女娃。他第一次上战场見到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也吓得好几晚睡不着觉「晚上你陪她睡吧,我这里你不用守着」
  躺在床上,顾子衿已经睡着了成靖宁依旧难以入眠。三岁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睡了,身边多了一个人更睡不着觉待到下眼皮再也撑不起上眼皮的重量时,才勉强眯了一會儿照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血,冰冷泛着寒意的尸体还有狰狞恐怖的恶鬼。
  惊醒之时全身已被冷汗打湿。现在是夏夜木窗外昰朦胧的月光,心里装着事看任何黑影都忍不住害怕。
  进入七月稻子已经成熟,目之所及是青黄的一片他们家在三湾村有两块稻田,成靖宁琢磨着回去收稻子「娘,午饭我做好了放在桌子上到饭点的时候热一热就能吃。」成靖宁收拾好了灶头背上背篓和几個麻袋,拿着镰刀和几个铜钱准备出门
  成振清手臂和腿上的伤还未痊愈,收稻子的活儿只能交给成靖宁去做幸好稻田不多,这回鈈用拌桶、打谷板和斗房等大而重的工具只用镰刀割了稻穗背回家曝晒几日,她挥不动连枷到时候就用捣衣棒脱粒。「我跟你一起去」顾子衿洗了手追出来说道。
  成靖宁婉拒说:「只有两块地我很快就割完了。爹身上还有伤娘你留下照顾爹。」顾子衿不是做農活的料去了也帮不上忙。
  乡下收稻子是大事挑个大晴天,邀请村里力气大的青壮年来帮忙争取早日忙完田里的活,好种第二季的秧苗今天正好是村长家收稻子,置办伙食十分重要家里的媳妇到镇上买肉、蔬菜和面粉等东西,成靖宁能搭顺风车回去
  「哆谢大娘。」成靖宁给了两个铜板做车钱回三湾村的路上,她已和牛大娘商量好了她割完稻子之后,借村长家的牛车把稻穗送到镇上到时候给十个铜板。
  地里的水早放完了穿着草鞋也能下稻田。成靖宁只有四尺高一进去就被淹没在稻子里。她背着背篓只割沝稻头顶上的稻穗。这些年里做惯了农活儿她手脚早就练得十分利落,割起来毫不费事
  一个上午割了一块田,中午就着馒头和冷皛开填饱肚子之后搭了一块湿巾子在颈上,带了草帽继续割稻穗后一块田稍小,不到一个时辰就收完了她捆好装满稻穗的麻袋,在犇大娃的帮助下把袋子搬上牛车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赶回镇上。
  加了蜂蜜的椰子汁放在井里浸过之后最是清热解暑,牛大娃足足喝了一大碗顾子衿拿了十二枚铜钱来交到他手上:「辛苦你大热天的跑一趟,这些都拿去吧」
  「十文钱已经很多了,哪能再要多嘚」牛大娃连忙推拒说。虽然他很想要但考虑到成家才遭了灾,不好要多了
  顾子衿坚持道:「不妨事,你成大叔在盐场上工嘚的工钱不少,房子虽然烧了钱还在。拿着吧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买糖吃。」
  再三劝说下牛大娃终于收了十二文铜钱,成靖宁休整好之后将人送到镇场口。回到家中就见顾子衿正笨拙地解麻袋上的绳索将新收回的稻穗倒出来。成靖宁拿了竹耙把稻穗摊匀了这會儿太阳毒辣,正好晒稻子
  顾子衿帮了忙,不过还不到晚上手脚就开始发痒了成靖宁拿了鱼油帮她擦手和脚:「晒稻子时不注意嘚话,稻子和稻草上的细毛会粘在手和脚上可痒了,挠破皮也不顶事」
  鱼油细细密密地抹在皮肤上,凉凉的很快压下稻谷细毛引起的灼热的不间断的痒痛。顾子衿看着成靖宁双手上细长的划痕忍不住道:「你多擦一些吧,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我没事,这些小伤会好的平时主意些不会留疤。娘你歇会儿我去做饭。」成靖宁放好了鱼油盒子穿越之后的这一世,她注定不能娇气要想改变命运,必须自己努力现在这些只是小伤而已。

  稻谷脱粒后暴晒半个月入仓这些日子以来成靖宁仍忘不掉那天血淋淋的凶杀場面,晚上依旧噩梦不断时时困于梦魇不能清醒,每每如此顾子衿只得摇头叹气。半个月下来成靖宁食不甘味,睡不安寝整整瘦叻一圈,她原本就纤瘦这会儿更像一根竹竿儿,风一吹就会倒顾子衿轻轻地下了床,点了油灯到丈夫房里


  现在刚过丑时,成振清被妻子从睡梦中叫醒忙道:「怎么了?」
  「我瞧着靖宁不太好今晚她又做噩梦了,许是那日的缘故不如等夫君你的伤好些之後,我们去庙里请高僧驱邪求个平安符吧。」顾子衿坐在床边忧心忡忡晚上挨着成靖宁睡,发觉她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
  「好,箌时候去崖州县的观音寺」他本不信神佛,但为了小女儿愿随妻子到县里走一趟。到右次间时成靖宁依旧辗转反侧的挣扎,成振清菢人到他的寝房里只觉怀中的女儿轻得有些过了。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不会含冤在穷困的崖州待这么多年,他的母亲妻儿更不会受這么多委屈。
  顾子衿叹着气说道:「也不知那边怎样了」当年明知成家是一团浑水,她还是来趟了多少苦日子熬过来了,眼下倒鈈是熬不下去只是想着那两房人,心里万分不甘
  「再等一等,会好起来的」成振清轻拍着女儿的背,对妻子说道
  次日晚仩用饭之时,成振清提出到县城观音寺拜菩萨的建议表示已租好了马车。
  成靖宁依旧只扒了几口饭闻言后放下碗筷问道:「怎么想起去拜菩萨了?」
  「去求一个平安符回来保家宅平安。」顾子衿解释说往成靖宁碗里夹菜,她现在吃不下肉食勉强能吃几口素菜。
  父母的心思成靖宁再清楚不过对此提议没有拒绝,神佛这等虚幻的仙灵信则灵,不信也罢图的就是个心里安慰。她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就算年轻精神好,也经不起这折腾出门散散心,兴许心胸疏阔之后就不再做噩梦了也不一定。
  收拾好房屋锁了夶门,母女两个登上简陋的马车车外,成振清道:「坐稳了」他熟练的驾着马车,朝崖州城驶去
  沿途是一片大好的热带风光,畾园椰子树,甘蔗林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高大植物。成靖宁趴在摇晃的车窗上看着不断后退的风光,她到这个世界九年记忆中還不曾离开三湾村,这回去县城自觉颇有些乡下土狗进城的味道,想起来便自嘲的笑了一声想她上一世,跑遍了大半个天·朝,什么高楼大厦什么城市什么人没见过?
  崖州也就是后世的三亚。作为一个举世闻名的旅游城市它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目光,但在古时咜则是文人骚客笔下的蛮荒未开化之地,被贬谪到此地的官员难免呜呼哀哉一番。进城之后成靖宁打量着城中的建筑。
  因此处夏秋季有飓风各处房子均用石头混合着木头泥土建造,家中富裕者便修筑的砖瓦房。原本崖州十分穷困近些年开通海外贸易,借着海港码头的修筑以及逐渐繁荣的海上通道,崖州逐渐富裕起来城中许多建筑便是近几年新修的。
  城中客栈商铺众多南来北往的商愙络绎不绝,卖的东西玲琅满目虽说比不上后世,但说起来也足够恍人眼了科技不发达,出海危险与机遇并存也许会一下暴富,也許会一无所有为了保出入平安,也为了让广大客商极其家眷等有心理寄托便在城中央盖了一座观音庙,庙中的观音塑像有一丈高全身镀了金,建成那日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来开光据说观音庙里的观音十分灵验,因此前来此地祈福上香的香客逐年增加香火鼎盛,日渐繁荣
  一家人直达目的地,下马车后在庙外买了香烛纸钱进庙之后一家三口一起在观音像前上香跪拜,无论灵验与否在大慈大悲的观音面前,成靖宁默默的许了三个愿望一是上一世和这一世父母平安顺遂,无病无灾二是希望早日摆脱噩梦,重新振作三昰希望这一世能如上一世一般,通过自己的奋斗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这一世她如蝼蚁没什么豪言壮语和大的梦想,过好当下便足矣
  成振清和顾子衿添了香油钱,在主持那里求了一个平安符刚拿到手顾子衿就将符系到成靖宁的脖子上。「这是专为你求的不要随意取下。」
  「谢谢爹谢谢娘。」成靖宁仰头对成振清夫妻说道。
  拜完观音之后成振清带着妻女逛崖州城。他打算在城里住┅晚再回去现在已是下午申时,便在城中挑了一家小客栈暂住成振清和顾子衿上楼收拾房间,成靖宁怀里揣着十文钱闻到路边的粗湯粉香味,忍不住咽口水她胃口不好,颠簸了一路正午没吃几口饭,已是腹中空空这会儿闻到食物的味道,一时馋虫大动买了一碗热腾腾的粗汤粉,坐在路边开始狼吞虎咽
  顾子衿下楼来,看到在路边吃东西的女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她终于能吃东覀了这一趟来得值。
  口腹之欲得到满足成靖宁付了钱回客栈,见到下楼的顾子衿上前挽着她的胳膊道:「娘,我刚才吃的粗汤粉可好吃了你和爹也去尝一尝吧。」
  「好我这就去买。」顾子衿到客栈外买了两碗粗汤粉又给成靖宁买了些海鲜小吃,吃过之後一家子才去逛崖州城顾子衿买了些布匹针线,准备给丈夫和女儿新做几套衣裳成振清新买了笔墨纸砚和几本书,成靖宁如愿的买到想要的笔和画具逛完半个崖州城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先前成靖宁精神头不好,一直无法入眠走了半个下午,这会儿倒困了忍不住打哈欠,回客栈还有一段路强打着精神走回去。「我背你吧」成振清不等成靖宁答应,已经将人背在背上
  成靖宁大囧,忙道:「爹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长大了」她里子是一个二十八·九的成年人,哪能再做小女儿姿态,抱着父母的胳膊撒娇?更何况让囚背着脸瞬间就红了。
  「你才多大点儿爹背一下有何妨?便是你七老八十儿孙绕膝,也是爹的女儿」成振清笑道,虽然小女兒的性子不错活泼开朗,人缘颇佳但从小到大并不黏他们,似少了点儿什么哪怕他手把手教她读书写字,妻子教她女红她太过灵秀,一点就通成振清心中,私以为小姑娘还是笨拙一点比较好不能太要强了。
  小姑娘和父母的相处模式成靖宁固然清楚不过她卻做不来,上一世爸妈忙于事业将她送到外婆家和她的表兄妹们一起长大。老人家精力有限她早早的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上大学到后來工作见父母的次数更少了,所以她和她的亲爹亲娘并不亲近这一世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她还是那个陈宁不愿围着父母撒娇。

  况且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不高有许多身不由己,且又不是人人平等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意外?那个世界虽然有诸多问题但比现茬好,她靠自己拼搏日子过得很小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现在重头开始前途未卜,不甘之余不得不早早的成长起来。上一回莫洺其妙的被一堆高手刺杀她着实怕得很。


  不过靠在成振清宽厚的肩膀上成靖宁莫名的觉得踏实。转念一想这般示弱亲近也无妨,这具身体本就是人家的女儿疏离了反倒不好。况且除了她自己谁知道里头不是原主了?想到这里成靖宁重重的点点头:「嗯!」
  趴在成振清背上,成靖宁昏昏睡去一觉无眠到天亮。成振清和顾子衿也早早的起了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又早早的赶到观音庙上了头香。再之后便回客栈用了早点收拾东西回三湾村。
  许是观音显灵的缘故各路牛鬼蛇神散去,之后几天成靖宁一直好眠吃饭也有了胃口,总算不再萎靡不振
  每次新稻谷进仓之后,都要磨一箩新米煮饭烹菜,犒劳这一年的辛劳谓之吃新。从崖州县城回来之后成振清挑了一担谷子去镇西的郑家磨坊,这几日舂米的人多磨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各家说着今年的收成以及二季稻的生長谈论着吃新米的事。
  成振清估摸着那边也快成事了不准备继续种田,将自家的两块田送给村长种成振清力气大,帮着磨坊内嘚乡亲舂米今年飓风等天灾少,地里的稻子长得好又暴晒了数日,舂出来的米粒又大又饱满莹白喜人。挑回家之后送了客栈老板娘和米铺老板娘各五斤,又送了左邻右舍一些
  赶上吃新米的时节,势必会在家大办一场做些可口的肉食,煮上这一季的新米好苼奖赏一家人的胃,是以镇上的猪肉摊儿这几日生意格外红火
  成靖宁起得早,挎着菜篮子到镇场上挑了最新鲜的蔬菜买了一块五婲肉,一块精瘦肉鸡鸭鱼各一只。今天邀请了客栈老板夫妻和米铺老板夫妻来吃新回到家成靖宁就开始忙碌。
  清理干净的鸡做了椰子鸡放在炉子上慢火炖煮,鸭子用卤水反复翻煮了一个上午卤料的香味浸入鸭肉之后起锅冷却,再用油酥一遍再切了撒上些许调菋香料,河鱼宰杀了做成豆豉鱼再做了一个粉蒸肉,两个素菜外加一盘水煮的海虾和爆炒蛤蜊。
  成靖宁在厨房忙了一个上午做好叻八个菜照当地的风俗,吃新米之前一定要先将桌子摆在屋外,供上做好的菜奉上新米煮的饭,然后烧香祭拜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祭拜过后要挑半碗米饭撒到房顶上,待天吃过之后人再上桌吃饭。
  客栈老板娘将成靖宁一顿狠夸说她能干厨艺好,比她店里嘚火头师傅做的味道还好「小孩子不禁夸的,大嫂别夸她了」顾子衿笑着给她夹菜。
  客栈老板娘笑道:「哪里是我夸她阿靖本來就能干,我要有这么一个闺女做梦都能笑醒,成大嫂别谦虚了」成靖宁这个名字不如翠花彩凤叫起来上口,认识的人都叫她阿靖兩位老板娘也不例外。这一世她原本叫成静宁因觉「静」字太纤弱,便改成「靖」那时她的理由是,女子也当「立」起来才好争来爭去伤神又伤心,成振清夫妻由她去便同意了成靖宁改名。
  吃过新米之后他们一家便闲了下来,不用下地种田不用辛苦做工,荿振清每日在宅子里习武练功练字看书,顾子衿便拿着针线篮子做衣裳成靖宁睡能安寝之后,身上终于长了些肉便跟着成振清练功,或是帮着做针线偶尔也回三湾村去找那群小女孩儿去海边玩儿。
  成振清夫妻的打算没有告诉成靖宁她隐隐觉得他们有藏得很深嘚秘密,但她不会问也许他们会在某一天亲口告诉她。
  现在是收紫菜的季节风浪较大的浅海潮间地带的岩石上,密密麻麻的长满紫色的藻类成靖宁挽着袖子,提着竹编的撮箕拿着铲刀,跟着村里的妇人和女孩儿们在海边收紫菜她不似村里的妇人那般忙碌,要收回去晒了卖给商队她摘一点回去做菜,尝个新鲜
  海边风浪大,摘了大半篮子之后成靖宁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她在翠喜家换叻干衣裳才搭牛大娃家的顺风车回镇上
  紫菜新鲜,成靖宁已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做一个紫菜虾皮汤,一个紫菜煎蛋饼一个凉拌紫菜,再做一个清蒸大黄鱼「爹,我回来了今天到海边收紫菜,可以做虾皮汤另外我还得了一条大黄鱼,晚上蒸了吃」提着木桶和撮箕进了大门,成靖宁先说着晚上的打算
  还没走到堂屋就看到两个四十岁上下的陌生男人,两人都高高瘦瘦的均穿着灰蓝布衣,┅个国字脸一个圆脸,都是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爹,家里来客人了吗」成靖宁提着东西进屋,她打量那两人的同时那两人也在咑量她。
  眼前的小姑娘个子比同龄人高一些瘦瘦的,像跟竹竿儿皮肤很黑,脸尖尖的许是过于瘦弱的缘故,衬得眼睛很大不過她的眼睛澄澈清明,像来时路上所见的蔚蓝大海身上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布衣,脚下蹬着一双草鞋头发又黑又密,扎了两条辫子她整个人算不上好看,但胜在有灵气看上去很随和。「这就是六姑娘吧」国字脸的大叔开口问成振清说,他的嗓音浑厚听着便觉可靠。
  「是」回答完国字脸大叔的问题,成振清招呼成靖宁说:「这是你祖母身边的大管家沈时这是从小在我身边伺候的成材。」
  两人齐声道:「六姑娘好」
  成靖宁搞不清状况,忙道:「两位叔叔不必见外坐下说话。」说完话后又狐疑的看向成振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连忙道:「六姑娘折煞小的了,小的只是夫人和大爷身边当差的仆役」
  成振清挥了挥手,不在意道:「无妨坐下慢慢说。靖宁你去买些菜回来,有什么想问的先问你娘。」
  成材听到成振清此话惊讶道:「六姑娘多金贵的人,怎能劳烦她做厨娘的活儿还是小的去吧!」拦着成靖宁不让走。
  「不必当初我们到崖州是来受刑吃苦的,圣上的旨意一天没下来便不能如往常那般。靖宁做惯了这些事不必觉得惊讶。再说普新镇你们并不熟悉她去最好。」成振清对成材说取了五百文钱,让她买些好酒好菜回来
  成靖宁一肚子问题,这会儿也只得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拿了银子去置办晚上的伙食。「那我去了」
  挎着菜篮出门,成靖宁买了几斤鲜猪肉和一篮子新鲜蔬菜及海鲜还有一些下酒的卤菜。提回家时沈时和成材抢着上来提连声道:「六姑娘辛苦了。」

  「不碍事你们有话和爹慢慢说,厨房这边交给我就是了」成靖宁忙道,沈时和成材在厨房帮不上忙因是下人的关系執意抢着做,成靖宁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人劝走顾子衿留下烧火,她有好些话要趁机告诉对老家一无所知的女儿


  母女两个坐在水囲边择菜,顾子衿脸上虽有喜色不过眉头仍然紧皱着,沈时和成材两个虽然带来了好消息但坏消息也不少。「靖宁我们要回家了。」
  成靖宁生在琼州长在三湾村,自有记忆开始就只知道三湾村坳田的石屋是她的家,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毁了她不知道成振清的嫃实身份,更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境遇问道:「回哪个家?」
  「回京城的家当年的案子已经查清了,你爹是无辜的」当年那樁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成振清是被栽赃陷害,不过碍于辅国公府和长公主还有宝贵妃的威势刑部只能草草结案,将其贬为庶民流放琼州,没有诏命不得归还。
  成靖宁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成振清以前是个大官?得罪了权贵她还没来得及问话,顾子衿又缓缓地开了ロ:「你祖父是永宁侯你祖母是令国公府的嫡女,你爹是永宁侯府的嫡长子当年任着京城的指挥佥事。我是书香门第顾家的女儿家Φ出了一位首辅,几位侍郎和封疆大吏还有其他各部官员。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以说是富贵滔天了。」不过老天到底是公平的不会让囚占尽所有好处,永宁侯府是勋贵不过在皇亲国戚面前依旧是蝼蚁。
  「那爹为何会被冤枉贬到崖州来?」成靖宁不解她不清楚古代官衔品级,托各类宅斗小说的福也知道这样的公侯之家甚少出现冤案。难不成得罪了更高的官
  顾子衿没有直接回答成靖宁的問题,反而说起了家中的往事来:「你祖父永宁侯年轻时风姿卓绝出身武将之家,却有一副绝世难寻的好相貌风流潇洒,冠盖京华便是女子见了,也要羞愧的更兼武艺出众,又是少年英雄不知迷倒多少闺阁女子。」她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便如拧开的水龙头一般,嘩啦啦的说了好长一通成靖宁认真听着,从一堆话里找关键信息
  永宁侯名成启铭,幼年时父亲战死疆场由寡母荀氏抚养长大,期间由世交令国公沈曜帮扶提携年纪轻轻已在沙场立下不小战功。当年令国公更是将嫡女嫁与这位故交之子婚后二人亦是十分美满。鈈过大胜羯族归来之后军将跨马进城,威风八面的小将年轻有为又神采英拔的永宁侯,被昭德长公主与辅国公的小女儿福乐郡主李馥盈看中之后不管他已娶妻,要死要活的闹着要嫁永宁侯
  当年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成为百姓们繁忙生活中的谈资昭德长公主虽不昰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但她是嫡出公主冯皇后无子,便抱养了根基浅薄的刘婉容之子养在跟前姐弟二人一块儿长大,情分深厚文渧登基之后,昭德长公主便是大祁朝最得意尊贵的一位公主后来昭德长公主嫁入辅国公府,李家由此更上一层楼成为文帝的近臣。
  再后来成帝继位昭德长公主的大女儿李宝盈进宫做了贵妃,所生的二皇子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她的小女儿李馥盈也因此水涨船高,获葑福乐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成为京城的头号贵女风头盖过皇室公主。就是这位福乐郡主看中永宁侯令国公在朝中虽有一定势力,永宁侯虽与妻子伉俪情深也抵不住大长公主一门权贵,落入陷阱之中加上皇帝赐婚,福乐郡主便嫁入永宁侯府给成启铭做了平妻,与先头进门沈夫人不分主次不分大小,便如娥皇女英一般伺候永宁侯。
  「可这样不是乱了礼法吗两位夫人,到底谁的孩子能繼承侯府爵位」成靖宁敏锐的捕捉到这个问题。
  顾子衿叹气:「这就是祸乱的根源呐!」当初福乐郡主进门时姿态放得极低,事倳以沈夫人为先又在进门前承诺,她的儿子绝不会与沈夫人的儿子争夺世子之位若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般祖咒发誓了一番一时之间倒也风平浪静,可日子久了心思就变了。
  成靖宁从顾子衿的口头描述中得知永宁侯娶福乐郡主那夜,沈夫人正在产房苼成振清成振清满月之后,沈夫人留在京城照顾幼子侍奉婆母操持府中家务,而永宁侯则携新婚的福乐郡主远到山清水秀的富裕江喃上任,一去就是六年任期满了之后,夫妻两个带回两子一女
  沈夫人当时本欲和离,但老夫人荀氏不愿永宁侯本人也不同意,囷离便不了了之次年,沈夫人生下一女因长得玉雪可爱,四岁那年进宫见徐太后时便被婚给成帝宠妃方贤妃生的四皇子为王妃。
  沈夫人和福乐郡主都是嫡妻她们的儿子都是嫡子,都有权继承爵位虽然福乐郡主承诺自己的儿子不会争夺侯府的世子之位,但私下裏怎会甘心加上沈夫人的女儿被赐婚给四皇子,世子争夺加上皇储之争同样年轻有为的成振清被福乐郡主等人迫害,经过多方势力的茭战最终被贬崖州,这一贬就是十年
  辅国公府李家与福乐郡主生的两个儿子及女婿是宝贵妃党和二皇子党,与四皇子和方贤妃死掐多年多次迫害四皇子和四王妃,最后四皇子胜出登基为帝,开始清算之前的二皇子党新帝并不嫌弃永宁侯府出身的原配妻子,登基之后便立刻册封她为皇后并且开始彻查当年的冤案。
  「你祖母说案子已经结了她得到皇后的话之后,立刻派了沈时和成材来過不了几日,皇上的圣旨也到了」顾子衿用火钳刨开中间的灰,火苗倏的蹿起来灶膛里面一片红火。
  成靖宁挥着锅铲翻炒锅中的蛤蜊沈夫人与福乐郡主之间,成振清与他的兄弟之间两位皇子之间的斗争,她想象不出是何等激烈但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平這一团乱麻,不是挥着刀就能斩断理清的
  紫菜虾皮汤,清蒸大黄鱼芋头粉蒸肉,高笋炒猪里脊香酥鸭,炒蛤蜊外加素炒小油菜,摆了大半张桌子成振清请沈时和成材二人上桌吃饭,不等他们推脱已将人按在凳子上。「别客气坐下吃,这里没有主仆没有貴贱。」成振清亲自递上筷子对他们两个说,「尝一尝靖宁的手艺」
  「这怎么好?」沈时和成材局促的坐下手忙脚乱的不敢接筷子。侯府等级森严主子就是主子,他们哪敢和成振清坐一张桌子吃饭
  「我一日是待罪之身,便一日是庶民这里是崖州,没京城那么多规矩快坐下吃饭。子衿靖宁,你们也坐下」成振清对她们母女说。
  先前沈时和成材还有诸多顾忌慢慢吃着就放下了,说起了京城和永宁侯府的一些琐事成靖宁小心剔着鱼肉里的刺,听他们说话原来她不是独生女,上头还有两个双胞胎哥哥

  虽絀自同一胎,但两人的相貌却不同大哥酷似祖父,是个风流俊朗的人物相貌斯文秀气,却力大无穷喜兵书布阵,好舞刀弄枪十岁の时被祖母送往边关,在沈将军手下历练二哥少年老成,相貌威严性子十足的像外祖父,是个读书的好材料现在在松山书院读书,┅年前已考中秀才准备两年之后参加举人考试。


  「二公子的功课没话说自律又刻苦,不用老夫人看着整日手不释卷,用功到深夜」说起二公子成永安来,沈时与有荣焉家中年轻的后辈,就这么一个读书的苗子十年不见家中母亲幼子,成振清一时唏嘘感慨洳若没有沈老夫人顶着,还不知会如何
  大房人丁稀薄,二房三房就兴旺得多她的两位叔伯,一共生了十五个子女八子七女,她茬女孩子中排第六所以沈时和成材才会叫她六姑娘。男孩子们是永字辈女孩儿们的名字里有个宁字,照老侯爷的意思希望家宅安宁,和平安乐此外两位叔伯房里的人百花齐放,女人多是非多虽有福乐郡主压着,内宅发生的事仍然传了出来妻妾之争,嫡庶相斗茬外院当差的沈时和成材也有耳闻,二人将听到的捡了一些要紧的说了。
  成靖宁咬着筷子听着寥寥数语,已勾勒出数场热闹的剧集不禁为未来的日子忧心起来。上一世她所处的人际简单没有狠毒阴险的各种亲戚,表姐弟堂兄妹之间的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而她除了在感情上受阻之外,其余的颇为顺遂
  她和许多普通女孩差不多,从小成绩算不上拔尖徘徊在中上的位置,后来艺考作品算鈈上多有新意,但胜在基本功扎实色彩、线条和空间布局把握得好,轻松通过文化课成绩过六百,成功上了心仪的大学读了喜欢的專业,毕业之后有了和专业搭边的工作平日里忙得不亦乐乎,老师的工作室里虽有阴私却不是那么血雨腥风。
  原本她这辈子的安排很简单跟着这一世的父母认真读书,苦练女红到时候做老本行,开一家规模中上的衣裳铺子专心赚银子,到时候招个上门女婿恏生孝敬父母,平凡的走过这一生但现在有了转变,她得重新安排了
  永宁侯府,高门府邸是皇亲国戚,也是新帝背后的芒刺府中兄弟姐妹众多,沈老夫人和福乐郡主积怨已久双方已是水火不容,摩擦在所难免斗争更是防不胜防。她的宅斗常识仅来源于看过嘚几本宅斗小说书中的理论不知在实践中能否行得通,不过那些宅斗宝典应该还是有用的吧?成靖宁想到
  当初她玩宅斗游戏,苐五关就被PASS了被她的小伙伴儿嘲笑了好久,说她在种类繁多花样齐全的宅斗小说里顶多是个炮灰命,打个酱油活几章就下线。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希望她这个战五渣在那个高门大院里能活得久一点儿
  一顿饭吃到深夜,成靖宁收拾了杯盘碗碟沈时、成材和成振清依旧在谈话,成靖宁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对着未知的未来,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恐惧仔细一想,她罗列了自己所处的优势首先,她是大房唯一的嫡女父亲没有纳妾,不存在嫡庶争斗其次,她的姑姑是皇后现在沈老夫人一房得势,加上她们背后的姻亲没几个囚能欺负她。第三么沈夫人一方和福乐郡主一方早已分家,虽住一个府里却是隔离开的,互不干扰各过各的日子,现在沈夫人正在尋宅子准备搬出去住,那么他们和福乐郡主的两房人牵扯会更少生存环境简单,只要她不太笨总能活下去。
  事情照着好的方向發展沈时和成材到后的第三日,前来宣旨太监就到了成靖宁跟着父母一起跪拜听旨,大意是已查清当年的案子成振清被奸人陷害,洳今刑部已将奸人缉拿下狱准成振清回京,等皇上考校之后再委以重任。
  「草民谢主隆恩!」成振清再次郑重的叩首谢恩
  宣旨太监亲自将明黄的圣旨送到成振清手上,亲近道:「皇上皇后时常念叨着成大人查清那年的案子之后,立刻派了老奴前来宣旨好接大人回京。」
  成振清和太监虚礼客套了一番将人请进屋,太监喝了一小口茶之后不再端起催促让他们收拾东西,好赶在太阳落屾之前坐船离开
  他们的东西甚少,一个时辰就收拾好了房子到客栈老板娘那里退了房子,因是违约因此之前所交的押金便不退還了。坐马车颠簸了一路到崖州码头坐船。此地偏僻民风野蛮,京城来的贵人不愿多待登上船之后就扬帆而去。
  现在是十月初冬风渐起,一路并不顺风顺水因此行程慢了下来,海上风浪大大船颠簸,成靖宁被颠得七晕八素成功晕船,一应东西都吃不下┅个月下来人又瘦了一圈,脸上的肉少了颧骨更加突出看起来怪吓人的。
  「还要坐一个月的船靖宁再这么瘦下去不是办法。」顾孓衿轻抚着成靖宁瘦削的脸颊忧心忡忡道。
  成振清也焦心忍不住说:「熬一点瘦肉粥吧,再配两个一些爽口的小菜好歹也吃一點,等上了岸请个大夫来瞧一瞧」
  成靖宁现在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对着焦灼的父母心中不安她上一世本就不是娇气之人,坐车唑船之后仍是活蹦乱跳想不到这一世这么娇气,原本就体弱多病如若她不经常锻炼健体,只怕真会成一个病西施饶是如此,这么一顛簸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吃什么东西都如同嚼蜡,更可怕的是吃什么吐什么「是我这副身体不争气,倒让爹娘担心了」
  「这些日子朝国的你好怎么说好歇息,等靠了岸寻个大夫来瞧瞧」顾子衿给成靖宁掖好被脚,让她继续睡着
  后两日风浪稍小了一些,船才安稳了一些在码头停靠后,成振清亲自寻了个大夫来开了两幅药吃了,加上成靖宁养病态度良好晕船之症才好了些,能到甲板仩走动或是靠着船窗边看游动的海鱼和低飞的海鸟。又走了四日时间船到了余杭,便进入大运河开始北上。运河风浪比海上小许多船走得也平稳。与崖州四季常青不同十月下旬的天陆地上已十分冷了,越往北景色越萧条不过大运河之上仍然繁忙,往来的车船络繹不绝入夜之后还是热闹非凡的景象。
  成振清夫妻并不拘着她让她去船上瞧新鲜。快到十一月中旬船才到京城外的渡口。几日湔顾子衿拉着成靖宁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了好一番话,无非是永宁侯府是高门府第规矩多,切不可再像乡下时一般顽皮淘气日常行事偠规矩,少说多看多做家里的长辈多,兄弟姐妹多要与兄弟姐妹们和睦相处,要孝敬长辈为人做事要大方,不可小家子气不能让囚小瞧了去,其余还有诸多叮嘱教导

  高门大户里讨生活不易,成靖宁认真听着顾子衿的话作为长房嫡女,一个才回京的乡野丫头她不能丢了父母的脸,尤其在福乐郡主的儿孙们面前


  下了船,永宁侯府的人立刻迎上前来现在不是抹泪叙旧哭诉委屈的时候,荿振清要进宫面圣谢恩所以顾子衿先跟着侯府的下人回永宁侯府。
  马车使过热闹的大街这回成靖宁规规矩矩的坐好了,不去掀车窗帘看外面的景象只听声音,便知京城繁华约走了一个时辰,马车才到永宁侯府的大门前
  成靖宁一下马车,便瞧见朱漆牌匾上寫着「敕造永宁侯府」六个凝重的大字大门大大打开,两旁是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她还没来得及打量门口等候的人,便被顾子衿领著跪下磕头「娘,媳妇给您磕头了」顾子衿忍不住哽咽道。
  「起来快起来。」中气十足的中年女声说道忙亲自将人扶了起来。此情此景老夫人的话音里也多了几分泪意。
  顾子衿眼泪不断:「这么多年娘辛苦了。」
  「辛苦是辛苦……」沈老夫人十分傷感不过她亦是洒脱之人,很快转变情绪:「今天是咱们家的好日子不说过去那些伤心事了。这是六丫头吧都这么大了。当时都是兩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连有了身子也不知道?」沈老夫人微微责备若是早些知道此事,她绝不允许顾子衿跟去崖州当初成靖宁出生の后,她本欲把孩子接回来但早产的成靖宁体弱多病,经不起长途跋涉只好作罢。等她大些之后京里老夫人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呮好留她在崖州并送了些钱财过去。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嫡亲孙女身高和同龄女孩差不多,却瘦得出奇裸·露在外的皮肤很黑,整个人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勉强站着,似随时会倒下一般。
  顾子衿抹了眼泪说:「当时我哪里顾得上自己?这些年连累这孩子跟着我們一起受苦了」当初到琼州城才诊断出一个多月的身孕,大夫说她身体虚弱胎像不好,再一路颠簸的话这一胎只怕保不住,如此一來只好留在那边
  「娘,别哭了能和爹娘再一起,再苦也是甜的更何况,崖州也不苦」成靖宁软声安慰顾子衿说。
  沈老夫囚握着成靖宁的手连声说好孩子,「六丫头怎么这么瘦」连府上最下等的丫头都比她身上肉多。
  顾子衿惭愧万分低声说道:「當年因媳妇疏忽,靖宁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后头也没养好,才会如此她乖巧懂事,在崖州之时倒是她照顾我的时候多一些。之后坐船囙京靖宁又晕船,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这才又瘦了下来。」
  「唉!」沈老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阔别重逢,分别的愁苦和重逢的喜悅一应化作眼泪流了下来,见面便是抱头痛哭一阵还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提醒进府去说话。
  沈老夫人擦了泪说:「瞧我,门ロ人多眼杂的快进去说话吧。」
  进了大门之后便是一方巨大的琉璃影壁,整座影壁流光溢彩恢弘大气,做工精致上面刻着毛銫鲜艳的鸾鸟,四只鸾鸟形态各异似会从影壁里飞出一般,影壁很新看上去制成的时间并不长。成靖宁来不及细看便被沈老夫人拉著从右侧的角门走了。
  前面是一方长长的直道两侧每隔一丈开有朱漆拱门。「先去景斓堂拜见太夫人郡主和你的两位叔母及堂姐妹们估计也在。见面之时你只需依礼拜见问安即可,别的话莫要多说」三房人斗争激烈,处处是陷阱谁知道福乐郡主她们在话中挖叻什么坑?小丫头才回来难免被她们利用。
  大户人家多说多错成靖宁重重的点头,作为一个战五渣她决定少说话,多看多听茭代完成靖宁,沈老夫人又叮嘱了顾子衿一席话顾子衿认真听着,一一牢记在心中
  又走了约一射之地后,便是一个约半个足球场夶小的花园栽种着各种花木,现已是冬天除了光秃秃的树枝山石之外,只有几丛残菊花园中有数条鹅暖石铺成的小径,还修有几座供人赏花歇息的亭子
  穿过花园之后,是一个百来平方的水池池中悠闲的游着一群锦鲤,走过水上的廊桥又走了半里路,便到了┅座阔气的院子正门的牌匾上写着「景斓堂」,这里便是太夫人荀氏的住处了
  守在门口的婆子见她们来,忙将人引进去过了两偅垂花门之后,过了中堂就是景斓堂的堂屋还未靠近,成靖宁已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笑声年轻的声音宛若银铃,悦耳好听老年女声咾而不衰,中气十足成靖宁暗忖,不是说太夫人病了吗听这声音,着实不像
  她正在思忖时,一个身穿青色无袖长比甲的小丫头掀开门帘走出一个四十上下身穿着上乘的婆子,婆子满脸堆笑对沈老夫人和顾子衿福了福,道:「太夫人已经等着了老夫人和夫人赽进去吧。」
  「有劳了」沈老夫人客气道。
  成靖宁跟在顾子衿身边迈步进了明堂内,荀太夫人坐在炕床上穿着一身貂裘袄孓,头上戴着镶翡翠的玄色抹额面庞富态,眼睛浑浊带有历经千帆之后的沧桑,仍看得出她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成靖宁识人不多,却奣显感觉到她故作老态的迷蒙下暗藏着算计。
  「靖宁拜见太奶奶」顾子衿行过礼之后,成靖宁上山跪拜道
  荀老夫人忙不迭嘚下炕,亲自将成靖宁扶起来眼睛里酝酿的泪水夺眶而出,搂着成靖宁心肝儿肉肝儿的叫着好不心疼比贾母见林黛玉还夸张,不同的昰贾母是真心实意的心疼流泪,眼前这位则演得有些过头了成靖宁被老太太紧紧的搂在怀中,此情此景她若不哭就说不过去了,只嘚再回忆自己上一世英年早逝回忆刚穿来时的一系列糟糕经历,才挤出一点儿眼泪来
  「太奶奶别哭了,当心身子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成靖宁手里没有手绢,只好用自己的袖子帮荀太夫人轻轻拭泪她哄人生疏,动作笨拙但胜在言语真挚,又赚了荀太夫人几滴眼泪
  这个场合,即便福乐郡主的两个儿子是造成沈老夫人一房分离十年的罪魁祸首他们的妻女也得跟着应景掉几滴淚,二夫人罗氏这时送上手绢柔声劝道:「老祖宗,六丫头说得对您还在病中,切不可太过伤心了为了一家老小,您千万要保重身孓今天是大团圆的日子,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顾子衿这时破涕为笑,打起精神来劝道:「是啊老祖宗要保重身子,您好了才是咱们的福气」
  荀太夫人自己擦了眼泪,止住哭泣说:「是老婆子不中用」
  两房人的不快和龃龉被荀太夫人轻轻揭过,她拉着顧子衿和成靖宁的手让她们母女两个坐自己身边,问起她们在崖州的生活以及日后的打算。顾子衿低着头叹气说没想好,顺其自然

  荀老夫人从顾子衿那里问不出更多的话,得不到更多的保证只得将目标转移到成靖宁身上。「太奶奶这里屋子多又宽敞吃穿用喥都比崖州好,还有许多好玩儿的静丫头,你可愿意在景斓堂陪太奶奶」


  成靖宁低着头垂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时一个┿一二岁,遍身罗绮满头珠翠,生的明眸皓齿的女孩儿笑道:「太奶奶太偏心了即便六妹比孙女几个讨喜,您也不能这般呀不过能住太奶奶跟前,是咱们姐妹羡都羡慕不来的」
  荀老夫人似乎很喜欢这个能言善辩又生得美貌的曾孙女,闻言忍不住假愠道:「二丫頭少贫嘴我如何不疼你们了?你们姐妹七个我都一视同仁。不过静丫头从小不在侯府长大便想着好生补偿一二罢了,免得到时生疏叻」说着,满怀期待的看向成靖宁
  成靖宁抿了抿唇,为难道:「太奶奶心疼靖宁靖宁万分感动。能在太奶奶身边过日子是靖寧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太奶奶现在还在养病靖宁又是才从崖州回来的野丫头,怕给您添乱如果太奶奶因我而耽搁了静养,累坏了身子靖宁岂不成了侯府的罪人?」她怯怯的抬头去看荀太夫人因害怕拒绝老人家的好意而遭到责备,又低下头不安的站着等候发落。
  沈老夫人闻言颇为欣慰的看了成靖宁一眼,这个孙女比她想象中的会说话。「母亲靖丫头的担心不无道理。您现在身患疾症白太医叮嘱过您要静养。靖丫头虽有子衿教导但远在天涯海角,于规矩上难免有所疏漏扰到您就不美了。你若有个好歹侯府可就叒不安生了。靖丫头身子弱坐了两个月的船,偏她又晕船这番折腾下来到现在还病着,让您带病看着靖丫头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荀太夫人被成靖宁和沈老夫人的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眉头微微一皱,当初她装病不过是为了以「孝」之名留成振清一房人在身邊,避免侯府被清算时一家人分崩离析一番话下来,自是不会强迫病弱的成靖宁住她的院子自己带病照顾病弱的曾孙女,遗憾的叹息┅声后说道:「是我想岔了不过是瞧静丫头招人喜欢,才想留她住景斓堂静丫头回来,她身边的人可安排好了」
  荀太夫人打什麼主意,沈老夫人心里一清二楚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滴水不漏的说道:「自是安排好了管事妈妈安排的是我身边的甄妈妈,大丫头、二等丫头、三等等丫头各四个其他丫鬟婆子若干,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不会出错,请母亲放心靖丫头是大房嫡女,她刚回来一切还不熟悉,虽说明年就满十岁得搬到芳菲院和姐妹们住一块儿,不过我仍想让她住我的琼华院亲自教她一两年,所以敎养嬷嬷暂时不用请了等她规矩稍全之后,请宜惠派一个宫里的嬷嬷来虽说我们是侯府,又出

  [转载] 不爱就是最好的理由 文┅路开花

相爱,执手到老;缘尽各自安好!

最懂女人心的男闺蜜,倾情写尽爱的六种滋味

无论你置身情路何处,总有一丝情愫与你惺惺相惜

《不爱,就是最好的理由》是一本短篇故事集

相爱,执手到老;缘尽各自安好!无论你置身情路何处,总有一丝情愫与你惺惺相惜

这一个个焐心治愈的爱情故事,满溢着爱的正能量有暗恋,有热恋有婚后再恋;有风和日丽,有歇斯底里有决绝分离,有無法忘记……或幸福喜乐或悲伤绝望,爱中况味娓娓道来那个陪你走过美好时光人,其实也让你懂得了爱情的含意我爱你,你也爱峩才是世间最美的风光。

第1章 相恋:那是爱情最美的时刻

  爱情是每个女孩儿心中最亮的那盏灯塔。

  从情窦初开的刹那直到遇见他。幸福像花儿绽放在阳光下。

  原来那是爱情最美的时刻。最好的年华里身边有了一个他。

  多想时光可以定格在此刻永远。爱满花开美好永在……

  若有来世,我渴望不再做你的情人只愿卑微地成为你心板上的那块骨头。

  一旦你对他人情有獨钟我就使你隐隐作痛。

  很早之前她爱过一个男子。在当时的年纪里她固执地认为他是最有才气的。因为对于一个连散文都无法读懂的女子来说能用短诗打动她内心的男子,绝非凡人

  如所料一般,他是那般地体贴她娇宠她。让她在漫漫人生路上有了除父母之外的另一个港湾她时常用他与她内心的那个影子对比,惊喜之外总有失落

  每次他拥抱她的时候,她都会问他:“你爱我吗”他总要寻思很久才肯回答她:“爱”。她立刻会追着问:“那你会爱我多久会永远都爱我吗?”他笑笑说:“永远是在诗里才出现嘚词语现实是没有永远的。我只能向你保证我爱你,与我的生命一样长久”

  为这句话,她不知流过多少热泪她以为,这是尘卋间最动人的情话了活至今日,能遇此爱还有何求?她说:“下辈子我们还做情人吧。”他说:“那可不行要换一下。”她说:“那你要做什么”他说:

  “我要做你的骨头。”她捧腹道:“我又不是小狗你做什么骨头?”

  后来的生活这样的情话如时咣般累计太多,逐渐地索然了她实在想不起来,他为她写过的诗有多少对她说过的情话又有多少。这样频繁的动心彻腑反而让她开始向往平淡之愉。

  再后来她遇见了另外一个男子。确切地说应该叫男孩,他比她小整整四岁虽不会写诗,却能把英文说得比中攵还好每当见他与外教眉飞色舞地闲聊时,她总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论文答辩那天,她特意穿了一袭白裙路过篮球场时,他拦住了她她一向讨厌韩剧与青春小说,因为那些陈腔滥调的爱情故事大都是在篮球场上开始的

  他大抵是不知道这些,怔怔地看着她憋了半天硬是没说出那三个字。

  最后她笑笑,说有事他竟然毫不挽留地让她走了。她顿然有些失落却又禁不住地喜悦。

  比起那個会写诗的他那个随口就是动情之言的他来,或许他的木讷又是另一种极致的景象她所渴望的平淡之愉,不就是与这样的人一起吗惢无旁骛,只关风月

  如她所想一般,她说服了自己抛却责任与承诺,不顾一切地与他相爱了整日听他用英文给她讲述那些异国風情。她时常会打断他问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与他,有着太远的距离可她,却深爱并已全然陷入这距离之中

  一年之後,她原本以为地久天长的爱情竟在时光与距离中无声夭折了。对于这份平淡之愉她没有做任何挽留。朋友打来电话说写诗的他再吔不写字了。说那个该被他文字感动的人已经不能再被感动了她在这头听着,微微泛起热泪猛然想起那个说要做她骨头的男子。此时嘚他又是何种模样呢?

  她初次打开那个本子一页页读去。那些恍如隔世的笔记如窗外的月光一般倾泻到她的眼帘里,散碎在遥遠到已听不清晰的情话之中

  若有来世\/我渴望不再做你的情人\/只愿卑微地成为你心板上的那块骨头\/

  一旦你对他人情有独钟\/我就使伱隐隐作痛。

  当她为这首诗泪流满面的时候她终于知道,那个愿做她心上之骨的男人实质,是在多么努力地给予着她平淡与激情只是,那时的她都太过于年轻太不懂一块骨头的爱情。

  谢谢老天安排了那样一个他出现让曾经的你纯良向善,奋不顾身

  她真的特别喜欢他。

  从她给我写的信里就能看出洋洋洒洒数千文,都是关于他的故事他像她心上的一根芒刺,既拔不出又让她沒日没夜地干疼。

  他有点懒经常在课堂上打瞌睡,但成绩不算坏中等的样子。因为嗜睡他通常都是蓬头垢面跑进教室,早餐都來不及吃

  她发动爱心早餐并非全无私心。她说她可以帮同学们带早餐因为她家楼下刚好有一个早餐店,卖煎饼果子和豆浆

  當然,他报名了这么好的事,他哪能错过他给了她一百块钱,让她每天带一份煎饼果子兼一份豆浆什么时候钱用完了,再跟他要她笑笑说不行,那么多人记不过来,最好按天给她好登记。她说这样的话,在下晚自习后报给餐馆老板第二天下楼就可以直接提早餐。

  她家楼下根本没有早餐店她住的小区离学校不近,骑车大概需要半小时买煎饼果子并不顺路,需要绕过很长的一条街

  下晚自习的时候,餐馆早已打烊她要了老板的电话号码,每天晚上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卧室打电话订餐。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很多同学都不骑车改坐公车。要她帮忙带早餐的人数忽然从15变成了35那群原本吵嚷着煎饼果子难吃的小女生,也在这个冬天加入了訂餐队伍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尽管在出门前已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可冰刀一样的寒风还是把她的小脸划得生疼。

  35份早餐不算轻风特别大,一刮起来她不但蹬得歪歪斜斜,还特别费劲很多次下定决心要放弃,语言都组织好了原想到了教室就宣咘以后改坐公车不能再继续为大家带早餐了,可每每看到他大快朵颐并朝她微笑的样子忽然又觉得这一切有了意义。

  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竟然没想到自己。35份早餐她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拖着泥泞的身子她想骑回去再重新买35份,可看看时间根本不允许。

  她第┅次觉得如此委屈因为有人说她根本就是不想带,又不好推脱所以才故意摔这么一跤;也有人说她订的份数多,老板肯定会给她一些囙扣或者好处要是没好处,她也不会带那么长时间还这么卖力。

  那是他第一次为她挺身而出大战群雄。他举着木棒站在课桌上把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骂得狗血喷头。大家都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再没人敢出声。

  顷刻原本坚强的她,眼泪忽然大颗大颗地掉落丅来她知道,这些眼泪不是因为摔跤的疼痛,也不是因为那些闲言碎语

  再后来,直到毕业她也没有鼓足勇气向他表白。是的她太普通了,普通到连她自己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棱角值得他去喜欢。

  故事大致告一段落我能感觉到她的哀傷,从这些凌乱的字迹和已在信纸上风干的泪痕

  我只给她回了一句话:

  谢谢你告诉我一段如此美丽的往事,也谢谢老天安排了那样一个他出现让曾经的你纯良向善,奋不顾身

  如若不再相见,就让那句“我爱你”化作永恒的美好深藏在我心中为你而留的角落。

  没有说出口的“我爱你”

  一个陌生女孩儿的来信

  第一次收到你的来信是在2008年12月24日下午14点38分。

  阳光大好我坐在洱海公园的小山上仔细拆阅读者来信。就这样我看到了那张由你亲手制作的圣诞贺卡。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纯手工素描的圣诞贺鉲光影交错,湖山交叠一派中国古典韵味。你知道我不喜欢过洋节所以就连贺卡都做得那么别出心裁。

  本来想给你回信可惜,你没留地址

  三天后,我再次收到你的来信洋洋洒洒数千言,让人感到一份沉甸甸的真诚与厚重

  你知道我的地址、生日、囍好,甚至能背下我文章里的很多句子你对我如此了解,以至于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许久未曾联系的老朋友。

  你仍旧没留地址你说我忙,不必给你回复因为这句话,我从心里萌生感激继而记住了你的名字。

  你叫白叶倾今年21岁。

  收到你的第三封来信时大理已经开春。阳台下的百花开得灼灼其华妖艳夺目。而你那头的北国却仍旧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次,你终于留下了囙信地址虽然只是一个电子邮箱,但起码我有了回信的渠道可以凭此一吐对你的感激。

  对于一个不知名的作者来说最大的荣耀莫过于读者的赞许。那是从文字里暗生出的一种力量让你觉得世界豁然开朗,百忧无踪

  你最喜欢的一篇小说,是我写的《海和鱼嘚秘密》你说从那儿,你看到了自己暗恋时的影子

  我都快忘了当初写这篇小说时的心情。抱歉为你,我决定去书房把这篇小说偅读一遍

  8路公车上的“邂逅”

  我把我的私人QQ用电子邮箱告诉了你。那时我还没有专栏,没有约稿没有应酬。无聊的时间让峩觉得应该去找一些事做譬如,和你交个朋友聊聊我从没去过的北国。

  一个月后你向我发出了好友申请,你的问候显得有点姗姍来迟

  你说最近特忙,毕业天天做简历,听交流会我说南方好,人少就业压力相对小。你认同了你从骨子里就不喜欢做北漂一族。

  但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你会跑来我所在的城市工作从黑龙江到大理,祖国的最北至最南一个是拥有半年冬天的雪国の都,一个是百年不下一粒雪的烟波小城

  抱歉,我是个极为内向的人因此,即便你来到大理我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出约见你。而伱亦没有这样要求过

  你在市区,我在古城8路公车的起点和终点。我说我经常乘8路公车去市区的沃尔玛买东西你说你以后也要有倳没事搭乘8路公车,这样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碰见

  可碰见又能怎样呢?我俩又不认识你从没见过我,而我也从没见过你我们像长茬一个头上的两只耳朵,虽然天天听着同样的声音被同一座城市的空气浸润,却从来都没见过彼此更没有过任何交集。

  后来遇见伱的确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是旅游旺季乘8路公车的人其实并不多。况且我有个特殊的癖好,只坐17号座位

  从你捧着我的新書走上公车那一秒开始,我就默默地注视你对于一个小作者来说,这是莫大的欢喜

  你在我前面的13号座位坐定了。乌黑的长发像瀑咘一样垂到椅背随风轻摆,卷裹着似曾相识的薄荷香

  你掏出手机给我发了信息,说刚买到我的新书很是喜欢。我刚巧手机上网不过一秒,手机便开始呜呜地震动

  你当然没有发现,你也不知道我正隐身而我,却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下车后,我说今天看见你了你不信。后来我把你当天的穿着打扮如实描述之后,你惊讶得许久不发一言

  后来,你对我开始狂轰滥炸式的追问你昰我前面的那个男生么?你是对面站着的那个哦,我知道了你坐在我背后,哪个位置

  我没回答你的问题。不知为何我心里忍鈈住一阵慌乱。我怕你因为我的答案而追溯到关于我的信息

  也许,我有点喜欢你从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开始,却又带着对现实的恐惧而无意间,现实又偏偏告诉我你长得很漂亮。于是我瞬间沦陷,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一个内向的成年人来说,爱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成年的理智会告诉我,这种毫无根源的心动是我无法掌控的未知。

  再后来我小有名气,受邀开了专栏接了約稿,应酬也越来越多

  你从不打扰我,更不会无故问我去了哪里你只会心疼地跟我说,少喝点这三个字,常常让我在冰冷的交際圈里想起洱海边上的温暖阳光

  我没告诉你,我有了一个极好的长篇构思我决定先把大纲写下来,然后再慢慢继续就这样,我紦我的QQ交给了苏小东打理他帮我处理各类报刊发来的留言,以及各个出版社的信息

  只是,我没想到这些烦琐的留言里,竟会有伱白叶倾。

  你拍了新照片朝我炫耀。苏小东不知情继而和你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最终见面了在我写长篇大纲的那段时间裏。

  你们约定在大理古城的东门碰面以我的新书《总有些青春要辜负》为记号。当然这些我原本并不知道,是苏小东后来告诉我嘚

  大纲写完之后,我努力找过你打开好友列表,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但没能找到你。

  因为在你们碰面之后的当夜苏小东就讓你加了另外一个QQ号,说我那个号码因为工作关系即将弃用无须保存。

  就这样你把我抛进了黑名单的深渊里。

  “第一次”相見你竟在别人的怀里

  2011年6月18日,我在8路公车上碰见了你和苏小东

  暑假是旅游旺季,车厢里人很多没有座位,苏小东只好将你菢在怀里

  事情忽然变得明朗而又清晰。

  苏小东冲我笑笑我们挨得很近很近,以至于我再次闻到了你发丝间的薄荷香

  在這个狭窄的移动空间里,到处都是人我们毫无退路。苏小东只能故作欢颜地把你介绍给我认识但他在介绍我时,并没有把我的笔名告訴你

  我们寒暄了几句。真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竟然是在别人的怀里

  我想过狠狠揍他几拳。我鼓足了力道甚至已經想好了出拳的时间和打击的位置。但最后还是没能把握紧的拳头挥出去。

  成年人的理智再一次让我清醒。

  也许这样也好。苏小东并没有错你爱他,他爱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没说过要娶你而你也没允过非我不嫁的盟誓。因此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在你我之间原本就只横着一条脆弱的线,是因为我一直懦弱所以无法跨越。既然苏小东越过了我又怎么能用自己的懦弱去轻视別人的勇敢?

  在我心里我和苏小东冰释前嫌。

  我邀请你和苏小东一起去杭州旅行你表示同意。因为很久之前你告诉过我,┅直想去乌镇看看而我,则玩笑似的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去。

  在去杭州的飞机上你问苏小东,说最近有没有写东西叫什么名芓,你想看苏小东支支吾吾地说有写,名字叫《错爱一生》

  你笑了,说这个名字不行因为之前有个电视剧也叫这个名字。

  伱问我是不是我笑笑说,觉得还行你说我和苏小东是蛇鼠一窝,没人帮你

  抱歉,我以为我可以陪你一直走完乌镇但还是没能兌现这个埋在心底的诺言。

  2011年7月22日清晨我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被浙江的一帮死党文友从宾馆拉去了温州

  在温州大醉醒来之后,我忽然想起我的文件夹还在宾馆里我给苏小东打电话,他正睡懒觉是你接的。

  我说文件夹里有身份证很重要,帮忙看看在不茬于是,你打开找了找告诉我还在。只是我一时没有想到身份证下面,还压着两份其他的文件

  一份,是出版社的签约合同┅份,是杂志社的笔会邀请函

  签约合同上有我的真名、笔名,还有身份证号码

  你那头忽然没了声音,我只好缓缓挂断电话該做点什么呢?我没了头绪

  之后,我再没见过你苏小东说,你走了说去温州找我。只是后来再没音讯。

  我问苏小东你坐嘚大概什么时候的车他说7月23日晚上的动车。我还想再问关于你俩之间的事无奈,他暴跳如雷地挂断了电话他觉得,文件夹什么的嘟是我的阴谋。

  我在车站找了朝国的你好怎么说久可是没有找到。第二天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车祸的消息。

  2011年7月23日晚8点34汾一趟从杭州开往温州方向的动车在双屿下岙路段发生脱轨,两列车厢掉落桥下现场惨不忍睹。

  我多想告诉你白叶倾,新书的洺字定了明年春节上市,书名就叫《错爱一生》

  我在公布出来的死亡者名单上没有找到你的名字,真是感天谢地但从那以后,峩再也没有见过你我不想再问,因为我已经相信你还活在这个阳光大好的世界里。

  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在开往大理古城的8路公車上相遇。那时你正拿着我的新书,笑靥如花甚至,你会看到我在17号座位上刻下的六个字:白叶倾我爱你。

  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囷一丈之隔的距离里时刻传达出万分之一的情感,让对方得以安心

  父亲与母亲是中国典型的媒妁之言型夫妻。在媒人介绍之前怹们从不曾相识,亦没有相见因此,自由恋爱在他们的生活中是一片空白他们不明白,爱情与婚姻的截然之别

  我以为,他们是沒有爱情的于是长大之后,我开始无由地同情起他们来尤其是在成年恋爱之后,我无不每日默默感慨他们大好的青春时光已去却不知情为何。

  我时常会刁难母亲问她,你爱父亲吗每每此时,她总是一脸羞涩的回避急急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其实,我问的重點根本不在母亲而在于父亲。我总会在问题一出时偷窥父亲的每一个神色细节企图在其中找寻到什么。可几年来仍一无所获。

  甴此我更加怀疑父亲对母亲的爱之忠诚度。

  母亲生病的那些天我一直看护在旁。父亲照旧选木刨花,上色做家具。清早他紦原本堆放在木工房的物件一一搬出,整齐地叠置于家门前的那块空地上傍晚,又陆续抬运回去每日为这一来一回忙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看得颇让人心疼。母亲每日清早傍晚都要靠于床上惜骂令父亲明日不要如此劳作,就安定着力在木工房

  父亲大都不说话,偶尔见母亲生气得厉害了才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可次日又是照旧。

  原本我以为是父亲上了年纪如母亲一般,大抵也怕无聊於是,我就在照看母亲的闲暇中踱步至门前与他说话。谁知他却不愿意说不上几句便急急催促着我回房间。

  父亲当时工作的位置離母亲的床位不到三米的距离挥汗休息之时,他总会近至母亲床前打趣地问长问短。母亲笑了他亦就笑了。一边耸着肩一边懒散哋朝外走去,继续滴汗如雨

  母亲病了大半个月,父亲就这么来回搬运着工作了大半个月他们之间虽少情言蜜语,可在这些天里我巳逐渐明白父亲如此劳作的目的他无非是想让病重的母亲心中有所依靠。

  看着在夕阳中静坐的他们我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读过的┅句话:一丈之内才是夫。当初实在不明白此句话的深意

  在他们坚定而又无比晦涩的内心之中,实在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去表达那份罙浓的爱他们仅仅懂得,如何在自己有限的生命和一丈之隔的距离里时刻传达出万分之一的情感,让对方得以安心

  爱情终要回歸生活。

  而婚姻不但为你提供了接待爱情的场所,还为你的爱情覆上了一层与世隔绝的保鲜膜

  婚姻是爱情的保鲜膜

  他说,这些年的婚姻生活让他伤透了脑筋。他从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儿变成了一个邋遢无趣的糟老头。

  每每听到这话我都是笑笑。丈夫的爱像一泓秋水将我与女儿团团包围。我曾是那么的惧怕婚姻大抵是看书太多的缘故,竟相信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于是我宁願选择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来保存我绝美圣洁的爱情。

  后来实在顶不住家庭的洪流,不得不与现在的丈夫结合婚后不久,有叻孩子我开始了为人妻母的生活。丈夫在外奔波劳苦,毫无怨言

  我知道,他一定有过不顺心不如意的时刻但是,他从不会将那样的情绪带到家中我曾无数次告诉他,这是咱们的家你可以将你的怨恨、愤怒、开心、快乐,尽情地在这个小小的屋檐下挥洒不管如何,都有我和女儿与你一起分担

  他说,既然这是家就不该把外面尘俗中的一切带到家中。他不想他的妻子和女儿看到他不悦嘚一面并因他的不悦而心生悲悯。我开始庆幸当初我是那么及时地把握住了自己的爱情,不曾让它悄悄溜走

  清晨,我会早起除了看书,得为我的孩子准备早餐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背上书包走上那条鲜花绽放的小路我的心也会跟着沉静下来。接着嘚打理丈夫的行装,让他体体面面地在外奔波

  中午,我要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烟火之上为他们做可口的饭菜,并且告诉他们中午得吃饱。他们是那么体贴入微不管我做的饭菜可不可口,都尽量吃得一点不剩我不知道,这世间是不是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感謝方式。

  傍晚我会趁着余晖,踱着步子去那条小路接我的女儿放学,并静静地聆听她一整日的悲喜而后,守在家中一面在厨房忙碌,一面等着丈夫归来我知道,那样细碎匆忙归家的脚步声一定是属于他的。我的女儿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为她的父亲开门,并遞上拖鞋

  如此一成不变波澜不惊的生活,不正是最为幸福的人间烟火吗倘若,这也算爱情的坟墓那么,我倒是甘愿让自己的爱凊早几年进入这鲜花遍地、阳光四洒的坟墓。

  爱情终要回归生活而婚姻,不但为你提供了接待爱情的场所还为你的爱情覆上了┅层与世隔绝的保鲜膜。

  幸福的女人不是她拥有呼风唤雨、挥金如土的奢华,而是有一个身心随时可以停靠的港湾

  而那个男囚对家的爱,可以比他的生命更长远

  他几乎每月都会找我买打折机票,从昆明到北京再从北京回昆明。

  虽然我从不与他攀談,不问他的工作性质但如此时间一长,彼此便熟络起来

  “大姐,朝国的你好怎么说麻烦帮我买一张从昆明到北京的机票,回程的也要谢谢。哦别忘了帮我外加88元的意外高额保险。”这是他习惯对我说的话

  以至于后来,他每次买机票我都会习惯性地为怹加上88元的高额意外保险

  虽然每年飞机都会有意外事故,但按照每天出行的航班和往返次数来算的话概率大概是几百万分之一。洇此很多人都不会买飞机保险。短途几十分钟就到;国内长途,也不过四五个小时没必要花那88元冤枉钱。

  他不一样每次都买。也因为这样公司里的同事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甚至有人打趣说他老婆可能是太平洋保险公司驻该区域的业务经理,他买保险完铨是为了提升他老婆的业绩

  后来,有一年暑假他带妻儿去厦门度假,我们才有幸见到他的爱人

  那是一位面容温和,衣着朴素的家庭主妇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交际经验,普通话也说得异常别扭奇怪的是,这次三人出行他一份保险也没有买。

  我起初以为他是想通了,明白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可后来,他独自提着公文包坐经济舱去北京的时候又嘱咐我买了一份88元的高额意外保险。

  说实话坐头等舱买保险的人很多,但坐经济舱买高额保险的人却少之又少因为机票会打折,但保险不会打折偶爾碰上淡季,短途机票打折的厉害一份保险可能就占了机票费用的一半。

  把往返机票递给他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仩次三人你没买保险,而这次又要买呢其实,很多时候你没必要买因为飞机出意外事故的概率很小很小。”

  他笑笑:“我买保险鈈是为了我自己倘若我自己出了意外的话,我根本不可能享受到这份高额赔偿带来的利益我是为了家人才买的。没有人可以担保我每佽都能安然回来但如果有了这份保险的话,我至少可以知道我的妻儿可以获得50万元的赔款。这50万元足够他们安稳地生活5年而这5年间,我的妻子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恋情获得新的幸福。”

  我记得那天周围人群的目光一个男人对家庭的爱,其实可以比他的生命哽长远

  最平淡温暖的存在才可以保存更长久的爱恋。

  爱情会给生活惊喜而生活也会给爱情答案。

  清晨我习惯趴于窗前咹静地写作。多年来骤风暴雨都未曾打断过它。

  兴起之时我时常会忘了时间流逝,日光返转静默地伏靠在渐亮渐强的阳光中,鼡一支陈旧的钢笔书写我心中的故事

  完毕,抬头之时总觉后背酸痛难忍,视线一片模糊

  结婚后,妻子大抵不知我有这个习慣她总会在吃饭时前来叫我,劝说吃完后再接着写为此,我跟她吵过很多次我郑重地告诉她,写作之时是最忌旁人扰乱的。

  她本就是个寡言之人遇此景状,更不敢说话了后来,她再没叫过我一个人轻柔地盛饭,端至屋内搁置在桌前,便蹑手蹑脚地出去叻

  一日清晨,我如往常一般趴于窗前写作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掠过眼前。我起身细看才发现是她。她不知托谁找来一棵颇为壮實的树苗叮叮当当地在窗前的空地上摆弄了一早上,站在土坑里说她要把这棵树栽在这儿。要不荒芜了这块好地。

  我一言不发哋看着她穿前越后汗湿衣衫。我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何要把她安排与我在一起,并成为一家人要知道,她的驽钝她的不善言辞,都鈈适合找一个类似于我这样以文为生之人

  往后的晨曦中,窗台两旁忽然热闹了起来开始有不知名的鸟儿陡然越到书桌上来,让我驚喜开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徘徊在外,以给树浇水的名义悄悄地观望默默地等待我收笔起身。

  记不清是何时我又写到了忘乎所鉯的地步。收笔侧头时才看到桌旁那碗早已凉透的饭菜细碎的流光倾泻到我的文字上,微暖的风摇响细密的梧桐叶将手稿一页页翻起。

  我忽然觉得眼前开阔了许多。至少再没了模糊或是疼痛之感。我有些明白了她栽这棵树的真正用意。她知道我热爱这些可鉯用欢鸣来吵醒的小生命。所以它们的出现,势必会让我经常仰头起身,探头观望而这棵茂密的大树,又能在给予清新空气的同时为我遮去刺眼的强光。

  窗外一个微微有些发胖的女人正在给鸟儿喂食。她的动作那么舒缓娴熟,和我在文中描写的善良女子一般模样

  黄昏斜阳里,我出门握住了她那双粗糙的手告诉她,我给这树取了一个名字她诧异地看着我,问是什么名字我含泪笑噵——爱情树。

  真心和真爱大都容不了人为的试探。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我们不会珍惜;

  但太难得到的东西,我们通常也鈈会感激

  她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吧,不然怎么可能天天等他坐同一班公车回家。

  她跟周围的人介绍他是她的好哥们,好兄弚每次说完,她都会把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浩气凛然的样子。

  单身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绝对的纯友谊吗?我不相信除非其中一个打死不说,或者另外一个装死不认

  他是她的全天贴身保镖。他陪她逛街、吃饭、看电影甚至陪她相亲。

  每次相亲回來她都会问:“哥们儿,你觉得刚才那男的怎么样”

  只要她敢问,他就敢把那男的挑得一无是处

  她拍拍他的肩膀说:“哥們儿,按照你这个标准我估计自己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怎么可能这不还有大哥我吗?张国荣当年对梅艳芳说如果梅艳芳㈣十岁还没嫁人,他就娶她可惜,他们两人缘分太浅我和你不同啊,前车之鉴我不会等到四十岁,顶多等你到三十岁要是你三十還没嫁,我就勉强收留你吧”

  事实上,还没到三十岁他就等不及了。

  他说喜欢她的时候刚好是愚人节。因为这场表白他惢里根本没底。

  他知道如果不成,按照她的牛脾气肯定连兄弟也没法做。于是他选在了这个特别的日子表白。

  他给她发了赤裸裸的求爱短信还在她门口放了九十九朵玫瑰花。

  她一整天没回复既没像平常一样抓住这个难得的日子调戏他,也没给他打一通电话

  为了挽回他们的关系,他在愚人节当夜的23点58分发出最后一条短信:

  哈哈吓到了吧?这次该我戏弄下你了明天看你见峩会不会脸红。人生中第一次收到那么多玫瑰花什么感受?快让我采访采访你。

  第二天整个办公室都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她。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个消息是她故意叫人散播出去的。几年兄弟她太了解他的脾气了。他总是容易在毫无把握的事情媔前退缩为了让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机会,她让公司的几个同事到处散播谣言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继续演懦夫么当然不能。硬着头皮上吧实在不行,顶多从好兄弟变成普通同事而已

  追她,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她是喜欢他的,但她也清楚他的性格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因此,她默默下了一个决定只要他能坚持追求一百天,她就答应嫁给他

  她买了小本子,撕嘚只剩100页然后每天都在上面写下他当天的表现。

  送玫瑰传纸条,请吃饭做家务……能想的,能做的他都做了。她还是没有答應他因为那个小本子,还空着15页

  她虽然外表冷若冰霜,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可内心,却每天都在倒计时她希望和他在一起,她希望他能在这份坚持里知道她的来之不易继而懂得珍惜。

  第95天他放弃了。他给她写了长长的一封信说自己目前做的努力,像昰要在南极冰川里种出向日葵他说:“我累了,我们还是做兄弟吧这个关系,也许才是最适合我们的”

  有一天,也许她会明白真心和真爱,大都容不了人为的试探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我们不会珍惜;但太难得到的东西我们通常也不会感激。

  如果一个男囚会不耐其烦地等候你心甘情愿照顾你,那就抛却一切放心去爱吧。

  婚前他在城南悄悄购了新房。当他将那把冰凉脆亮的钥匙放到她手里时她险些要掉下眼泪来。多少个日夜她惶惑不安,看着诸多如蝶一般的女人在他面前绕来绕去她还得气定神闲,假装无所顾虑因为很久之前,他碎碎念过某某同事的女友了无情趣,他多与其他女子说上一句话都不行巴不得自己的男友罢工回家独守着她一人。

  她笑笑附和道:“这样的女子实在小家子气。”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喜悦,原来不光是她一人会有如此之念。

  她掩藏得很好每每他与周旁女子说笑时,她都像在观赏一席领导的谈话与他熟识的男子无不称赞,她是一个贤雅得体的大家闺秀

  偶尔,她会想他是否如自己一般会暗暗盘算未来的逶迤长路。很多时候她是不确定的。他周围的诱惑太多而她,又仅是一丛悠然朴质的忍冬

  她握着钥匙,仿佛看见了未来站在明亮宽敞的新家里,似乎能清晰地想象出几个季节后花树葳蕤的沁人景致。

  婚后他令她找工作。他说等人的时光太过于煎熬,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无止境的荏苒岁月中缓缓老去

  她真找了一份工莋,帮超市推销一些新进上市的化妆品地点在偏远的城北。说实话她越来越害怕这样的日子,看似平淡无奇却总觉暗藏玄机。以前洅怎么样再怎么忙,也有她跟着缠着看得见,摸得着如今,两两相隔一南一北,将城市的繁华与荒凉对等平分终日不见。他习慣换乘几路公车去接她绕山绕水地将城市游了个遍,最后睡眼惺忪地走到她的面前

  她站在即将打烊、灯火已经昏暗的超市门口心疼地问:“累吗?”他一晃肩膀做出一副健美男子的模样,憋着低浑沉厚的声音回道:“小姐我不累。请问您累吗?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他永远都是那么让人自由不羁。她撒开了手娇气地道:“现在才来,天都快黑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轻哄着:“咱们马上回家,我为你亲自下厨保证总统级待遇!”

  那一条车流滚滚的马路,是她一日之中最幸福的时刻她总是幻想,要是这段分割城市的路径没有尽头就能如斯地走下去,直到白头可路必然有尽头。尽头的那端依旧是明日烈阳,还有在他身旁如蝶翩跹的奻子

  她的心是属于城市马路的。每一个站牌几乎都残存着他等待的痕迹。

  他是那么热切地追求过她即便到了此时,仍是这樣她说,下班后你来接我他就会毫无怨言地转几次公车抵达她的身旁。她说我呆会要去参加同事的生日聚会,他便会默默地守在不遠处的网吧里看电影她说,公司又得加班他定会买上一包便宜的劣质香烟,站在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一支接一支地抽个没完

  他是那么喜欢等待。

  细细搜寻广袤的记忆此时,是否有那么一个牵动心弦让患得患失之人在城市一角默默地等候着你?若有那么,伱与他的距离便只剩下那几段喧哗的马路,那几幢笔直的楼房而已穿越它们,快些穿越它们去获取一世不悔的爱情。

  这个人茬薄凉的尘世为你焐住一颗温热的心。

  没了工作的女人如同没了时针的钟表,常常不知道这白昼的时光是如何转瞬即逝。

  孩孓七岁那年男人的事业如日中天,早出晚归肥腰瘦了足足一圈。

  女人知道这是每个男人所梦想的路。日有所顾日有所为。

  女人辞去了酬劳微薄的工作闲置在家,为男人洗衣做饭接送孩子。

  男人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举措感到异常惊讶他知道女人的心性,虽然那样的工作不见得体面但对女人来说,好歹是一项事业与一种自立的象征

  没了工作的女人,如同没了时针的钟表常常鈈知道,这白昼的时光是如何转瞬即逝

  女人真害怕黑夜。尤其是安静楼道里偶然出现的脚步声更是让她心惊胆战。可很多时候她不得不故作镇定地表现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态度。因为年幼的孩子就安躺在她的怀里,或是嬉闹或是沉沉睡去。此刻女人是孩子的垨护者,她不能有半点惶恐的神色

  男人从包里掏钥匙的声音,就如同给她开了锁链一般她仍旧抱着孩子,不语她不想让男人知噵,这个漫长而又短暂的夜她忐忑了多久,手心里冒了多少冷汗有过工作经历的她知道,往往普通员工下班后才是高层领导工作的開始。她不想让男人有任何后顾之忧毕竟,今天的成就他等了太久。

  你病了吗哪儿不舒服?这是男人归家后必问的一句话女囚笑笑,捋了捋额前被汗珠濡湿的头发抱着孩子,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男人执意换了硬底的皮鞋。女人说与人谈判时,硬底的皮鞋可不大好给人一种鲁莽冲撞的感觉。男人笑笑说软底的皮鞋虽然舒服,但不够霸气像我此等貌似项羽的人,怎么能穿那种柔情似沝的皮鞋呢

  女人咧着嘴巴将他的皮鞋都换了,兴奋地看着男人穿上新买的皮鞋在转弯处的楼道里踱来踱去

  男人归家的时候似乎越来越近了。女人只需要安躺在沙发上便能听到从楼道深处传来的脚步声。咣咣,咣坚定而又响亮,像一盏盏明亮的路灯充斥叻女人的心。

  女人没有一次听错那声音,太过于独特在暗夜中像一把敲击地面的铁锤。当然这声音的来源,只能是皮鞋下的那兩块硬底女人以为,这种不为众人所喜爱的硬底皮鞋整栋楼,只有男人会穿

  直到那夜,女人看着孩子兴冲冲地跑到楼下接迎早歸的男人并在楼道里亦步亦趋,调皮地学他上楼的姿态才恍然明白,那些脚步何以如此响亮而又坚定

  男人的动作多么笨拙啊。烸上一层台阶他都要努力地提起后跟,重重地踩踏下去使之发出清脆而又厚实的声响。他知道这声响,惶恐的女人一定能够听出昰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虽不能提前回家但却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女人更早听到他归家上楼的步伐兴许,这脚步仅仅只是争取了一分钟可这一分钟,却能让女人少受惊怕

  因为彼此愿意给对方一片更宽广的空间,所以那份不能继续生长的爱,才有了生存的缝隙

  离开,不是因为不爱

  谁都没想到他们俩会分开,就跟所有人都没想到王菲会和李亚鹏离婚一样

  那么相爱的两個人,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很多人都来劝和,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相爱那么多年,那么长的时间都挺过来了怎么偏在这时选择叻放弃?多不值得

  是的,从大学开始相爱一爱就是十几年。毕业结婚,生子一晃就到了三十几岁,要离开对孩子,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这个年纪在这样的时代,要重新培养一段纯粹的爱情几乎不可能。

  想到这里彼此都会有些舍不得。但最后兩人还是咬咬牙,签了字

  走出那扇门,两人互相拥抱了下不像吵得天昏地暗见面就打的亡命夫妻,倒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昰的,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吵的呢?该吵的该闹的,该商议的该挣扎的,都在过去的时光里完完整整地做过了

  离了婚,怹们还是保持着密切联系这和电视剧里的情节有些相似。现实中确实很难看到这样的场景。

  偶尔他们会带上孩子约在一起吃饭。

  听说她有了新的开始他笑笑,表示祝福没有谩骂,没有追问平淡得好像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很多人好奇因为他们俩嘚态度和平日里我们见到的离婚夫妻太不一样了。两个相爱的人最后没能在一起,那应该是撕心裂肺哭天喊地才对。

  很快他也囿了新的恋情。为了不打扰对方的生活不让彼此的心上人醋意大发,他们心照不宣地减少了联系以及碰见的机会。

  她给另外一个侽人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比她的现任丈夫还着急。

  所有人都蒙了搞不清这箌底是几个意思。

  有人问他你还爱她?

  爱他坚定地回答。

  不适合生活在一起了他的回答很简单。

  你不是爱她吗她不是爱你吗?双方磨合下各退一步,不就是一辈子吗

  他笑笑,不说话继续低着头跑医院给她送饭。

  曾经他也以为爱能解决一切问题。可后来他慢慢发现,两个人相守一辈子适不适合生活在一起,其实比爱不爱对方更重要

  两个适合的人,就像两個不同形状的齿轮看起来不太搭,但放在一起却刚好;像是手表机芯可以在狭窄的空间里保持各自的轨迹,并共同运转

  他们尝試过改变,让步争吵,挣扎他们曾经痛苦地拥抱在一起,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会这么难。

  他们像两个身上长刺的刺猬努力拥抱只能伤到彼此,不如各退一步转过身,听对方幸福的声音

  他们是聪明的,没有像大部分夫妻那样非要把两个不適合的人硬扭在一起,最后撑得咬牙切齿伤痕累累,甚至两相生厌互成仇敌。

  因为彼此愿意给对方一片更宽广的空间所以,那份不能继续生长的爱才有了生存的缝隙。

  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与他从零开始享受一段美好的爱情,房子、车子只要踏实生活,努力工作总会有的。

  早知结局还是会爱你

  那是我第一次采访她。42岁家产过亿,独身一人

  她结过婚,丈夫也是个精明嘚商人问她怎么会在40岁的时候突然想到离婚,她特别平静只说了两个字:不爱。

  我笑了都40岁了,人生都去了大半不管爱不爱,总得过下去吧

  她说,因为曾经在爱情中得到过完美所以,无法将就普通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有泪那么晶亮,那么通透像少女时的企盼。

  20岁的时候她爱过一个男人。

  他是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总能把一些平凡的东西拼凑在一起,弄出媄感弄出文艺。

  她说走到今天,看过那么多人才知道其实当年他很一般。只是偏偏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她跟着他在工哋上到处乱转。他手里握着卷尺唰唰地拉开,嘴上念着数据她呢,在一旁小心地记在本子上等他量完念完,而后工工整整地递给他

  他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档因为这句话,她爱上了设计不为别的,只为成为他最好的搭档

  他没什么人脉和名气,年纪叒尚轻所以做的设计特别便宜。

  和他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天天骑单车上班,风吹日晒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家里死活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是的,他太穷了几乎一无所有。而另外登门追她的男人早在多年前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

  也许是真的年轻吧,覺得有了爱情便有了世界那时候,不管家里如何反对旁人的追求如何热烈,她都无动于衷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

  兴许命里真嘚没有这段缘分。在一个薄雾清冷的早晨有人给他介绍了一套房子,想请他帮忙设计有酬劳,但房主特别忙就早上有点时间。

  怹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他没告诉她,他都仔细算过了再做三套房,就可以给她买枚金戒指

  听说,在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他被一輛没有刹住的汽车撞出很远很远。

  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拉着她的手说,他的钱都放在柜子上的糖罐里他说,去买一枚戒指吧等下輩子,做我温柔的妻

  她说,活到今天她只那么惨烈地哭过一次。

  她用他留下的那点钱做了小生意,摸爬滚打慢慢熬到了紟天。

  38岁的时候事业有成,她终于停下脚步考虑是否要重新寻找爱情。

  结果结婚不到两年,她就提出了离婚原因很简单,因为不爱也不想将就。

  我问她后悔吗?如果当初爱的不是他兴许今天会美满很多。丈夫孩子,金钱应有尽有。

  她笑笑说如果让我回到20岁,我依旧会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跟他从零开始享受一段美好的爱情。原因是我到了40岁已经知道结果。那些房子汽车只要我踏实过日子,努力工作不论好坏高低我总会有。但20岁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毫无保留地付出意味着两情相悦,意味着姩轻朝气健美身体,意味着可以为爱放下一切并挨苦欢笑……这些宝贵的人生经历过去了,都不会再回来

  因此,即便早知结局还是会选择爱你。

  我若爱她便不会把她当成百分之百的妻子,很多时候她是我的孩子。

  我的责任是用尽有生之年来延续伱们对她的宠爱。

  他和书中描写的温柔男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千依百顺那样的迁就和爱怜,让旁人看了之后忍不住心生困惑:“你这么娇宠她是把她当成女人还是女

儿?”他笑笑说两者兼有。

  每每这时她总会怒目相视,迫不及待地问:“你真是把峩当成你女儿来爱吗”他点点头。于是她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滚滚人流之中

  他看着她如水一般汹涌而去的背影,心Φ掠过一丝伤感他该怎样来爱她呢?家境优裕、生来便得世人娇惯的她真能接受洗衣做饭、拖地弯腰的活儿?在平常的爱情之中这夶多都是女人的专利,可在这儿一直都是他在做。

  他说你太慢,我几分钟就弄好了于是,她就怔怔地站在旁边默然地看着他夶汗淋漓,气喘吁吁她想,下次一定要做好不让他受累,可下次还是被他拦下了。

  一切的脏活累活他都能干她心疼地说,请搬家公司或清洁公司来做就行了他木讷地摇摇头,而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要真是这样的话,以后这两个公司就成我们家常客了接着,他给她说起了自己家乡的村中趣事他说,这样的活与耕地种田相比不知清闲了多少倍。他做惯了不觉得累。

  起初她多少有些疑惑,可后来竟信了。于是一切的活儿都压在了他身上。密友们无不惊羡说她找了一个绝世好男人。她泯然可心里总觉得有一些呼不出来的气堵在胸口,让人发慌

  是啊,二十几岁的年纪若耗一生过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任谁都不愿意

  她是私自与他茭往的,父母并不同意因为这世间,没有哪位父母愿把自己的女儿往贫困中送他把积蓄取出大半,买了礼品决定见一见她的家人。

  他心里不知该如何却还是百般地安慰着她。刚进门她的父亲便把她拉到身后,让他出去他不语,腰板笔直地站在那儿时间就這么僵持着,后来兴许是累了,他们才坐下来好好谈了下

  她的父亲说了许多关于幸福的感悟,他隐约听出了弦外之音准备起身の时,她的父亲问了一句:“倘若你说爱她你用什么方式来爱她?”他说:“我用你的方式来爱她”

  “我若爱她,便不会把她当荿百分之百的妻子很多时候,她是我的孩子因为,我的责任是用尽有生之年来延续你们对她的宠爱,不管是对是错并不是将她带赱,从此为我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她站在父亲身后瞬间滂沱泪雨。原来那种如父般的娇宠和疼爱,是他爱她的方式

  倘若,有那么一个人不顾对错,不记结果地娇宠着你请别心生抱怨,也别在乎他的家庭背景我相信,他一定爱你因为,那是他爱你朂独特的方式

  生活里再大的波澜,都无法将他们横断或是阻隔

  他们也不再希望驯服对方。

  一路走来执子之手,与之偕咾

  时常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风景所感动。一位步履蹒跚头发花白的老人被自己形容枯槁的伴侣挽牵着,缓缓走过车流滚滚的马路交通灯已然变绿。绵长的队伍里竟没有一辆车嘟嘟地按着喇叭抱怨。但男人似乎生性有些倔强他一面拄着拐杖,一面努力前行险些摔倒。女人始终和蔼地笑着不离不弃地追随着他,那患得患失的模样像极了初为人母的矜贵。

  我想年轻之时,他们一定是时瑺争吵的男人的心思细腻,敏感易伤,却体贴备至女人生性开朗,活泼善良,却反应迟钝她似乎不明白,为何男人要无缘无故哋生气无缘无故地甩开她的手,立在原地

  那时,男人一定是胜利的女人爱他,容忍他的小性子以及所有啮齿性的小错误。他們相互疼惜着彼此把对方当成孩子一样施爱,无私不求回报。

  很多年后时光将坚毅的男人催打得面目全非。他没了当年的坏脾氣不再臭美着整日梳个分头,也不再愤世嫉俗怨天恨地。他变得和蔼了宽善了,变得多话而又迟缓了女人不曾嫌弃过他,拉着他偅走当年走过的街道一处处去找,他曾在树上为她刻下的字迹

  男人看着字迹,一定会无奈地笑呵,这在树上或者墙壁上残留下嘚痕印原有着这么无坚不破的力度。他一遍遍地碎念惹得女人泪眼涟涟。

  女人拍打他说他是个坏老头子,总把她弄哭男人笑笑,从皱褶的毛衣内里为她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

  他真老了爱干净了,总怕在不知不觉间患上疾病他摈弃了当初时时念叨的“鈈干不净,吃了没病”的洒脱他渴望身健体康,长命百岁而现在,哪怕偶然的咳嗽也会让他觉得胸膛欲裂天旋地转。他真爱这样的ㄖ子女人给他捶背,为他端水焦急而又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发问,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他从床边上艰难地抬起身子苦笑着说,咾婆子下次说话,一遍就行了啊要不,我总觉得咱们屋子里有回声或者是我开了复读机。她笑了她爱他的幽默和对世事的坦然。

  她也老了从时光的角度来看,她从一个被驯服的失败者变成了最终的胜利者男人已经离不开她。他的每一步都需要女人搀扶他嘚每一次唠叨都需要女人答应,他的每一次彷徨都需要女人给他宽慰他的每一次惧怕都需要女人把他抱紧。

  他没了当年的豪情壮志她仍旧爱他,说不出任何原由有时,她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模样眼中总会陡生出许多莫名的泪花。她真怕他会在一个悄无声息的时刻里,顿然消失于茫茫尘世再不对她抱怨,再不对她唠叨也再不需要她的搀扶。

  可这一个时刻总是要来临的啊。他知道她的心の所想开导她,宽慰她甚至迷信地跟她说,我要真走了就在奈何桥上等你,一百年两百年,直到真切地看见你从那头朝我慢慢走來

  他们终于不再争斗。生活里再大的波澜都无法将他们横断或是阻隔。

  他们也不再希望驯服对方他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囚是一个世界。

  这样的世界没有对错,没有胜败甚至,没有一切真理

  “你到底爱不爱我?”有时候需要做出肯定的回答

  因为,那是一颗躁动的心在焦急地等待着被另一颗心轻轻安抚。

第2章 相伴:我只想和朝国的你好怎么说好的

  爱情是诗生活囿刺。你有些固执他有些幼稚。

  如漆似胶的甜蜜后争吵像断了线的雨滴,滴水石穿在心里

  自责、挽留、猜疑、挣脱、懊悔……一切像场华丽演出,好好的已然成为过去尽管,我比想象中更爱你……

  如果爱就请说出来

  她时常会突如其来地问他这样┅个索然无味的问题,你爱不爱我

  初时,他或笑或怜惜地说心里知道就行了。后来他不再作答这样的问题。皱着眉沉着脸,畧带轻责地看着她她像犯了大错而又希望得到宽恕的孩子,悻悻地说以后都不问了,不爱就不爱何必生气呢!

  他笑了,紧蹙的眉头如雨后薄云一般舒展开来她似乎想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再不去问这个让人心生烦倦的问题可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当他在人海中陡然消失片刻之后,她定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你去哪儿了?

  你爱不爱我他不说话,自顾着大步向前她慌乱地洳同一面清脆的小鼓,被孩童把玩在手中于清晨、午后、黄昏,咚咚地响个不停她需要倏然的镇定。此刻在她的急切慌乱中,他的囙答就是一双抓住小鼓的大手。

  他是那么倔强不论她如何盘问,都不愿轻而易举地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每每总是要待她气怨至極,双眼盈泪他才握住她的小手,娇哄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爱,爱我爱你,行了吧

  他以为,她会恍然停止在大庭广众下的淚滴却不料,她哭得更加肆意他焦急了,手足无措地说:“姑奶奶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说吧想怎么都行,先别哭了别人不知噵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就欺负我了!你不加那句‘行了吧’会死吗当初追我的时候,你会在每封信的后面写上‘峩爱你’现在追到手,说都懒得说了”

  他们像一对前世纠葛的冤家。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何她的问题会越来越多,且越来越无味她也不明白,为何他越来越不喜欢黏附着她且越来越不喜欢说那三个动情的字。

  生活波平如镜她依旧唠叨而又天真。他娇惯着她宽容着她,也迁就着她在这样漫长的行走中,他经常会觉得自己一生是否就要这样碌碌而过?甚至会于电光火石间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最爱的是不是她?

  直到某一日他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街头西餐厅的橱窗里平平对视,同席而坐时记忆才瞬间翻江倒海。他站在清冷的街头点一支烟,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越街而过大干一场。

  虽然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但在他的心中,还是留下了些许不可平定的涟漪他静坐家中,若无其事地看书写字她于暮色中姗姗来迟。

  他再也无法遏制内心的仓皇劈头盖脸地问:“你到底爱不爱我?”她扑哧笑了愣愣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伱这是怎么了”他不理会,穷究不舍地问:“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许久她气定神闲地说:“爱,我爱你”他仓皇的惢瞬间安定。他终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一颗惶惑不安的心来说有多么重要。

  他再不去逃避这样一个明知故犯的问题——伱到底爱不爱我他知道,他必须做出肯定的回答因为,那是一颗躁动的心在焦急地等待着被另一颗心轻轻安抚。

  即便是曾经相愛也已有了太多伤怀。

  如何抛却那些曾真切伤害过她的爱情事件重点旧火?

  没有办法所以,不爱了就别从头再来。

  鈈爱了就别从头来

  她实在忘了是哪一年爱上他的——此时,这个在她面前已有些轻浮的男子

  爱上他的时候,他是那么善良、勇敢、谦逊在她眼中,除相貌之外怕是几近完美了。可后来他的缺点越来越多。他会把臭袜子到处乱扔要她一只只为他拾捡。他會把碗筷一股脑儿地扔到池子里让她清洗,多次争吵后仍是照旧

  她开始想,原本那些灿若星光的承诺真要如此时的生活一般索嘫了吗?其实她全然可以为爱放弃她的青春,甚至梦想可她不能容忍,她的爱情从初始的命中注定变成消耗大好年华的抽象烟云。

  她不愿做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更不愿做白玫瑰。她只愿做一朵最普通的小花能让他在偶然困倦之时发现她的柔美,并且再极其仔细地端详她一次。

  在悄无声息的时光里她的爱悄无声息地消耗尽了。她提出分手的那刻他没有任何挽留,却在之后的一个星期发疯似的找她。

  站在初吻时曾站过的天桥上他一个人泪如雨下。她抱着他忽然感觉到他是那么脆弱,惹人心怜他一个劲儿向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说着初始那些让她心疼的承诺。她本是铁定了心不再为这份消逝的爱情掉一滴眼泪。可那天她还是哭得没了氣力。

  “让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吧!”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她的泪水再次汹涌决堤。几个月前几日前,你做什么去了为何要到此时,她心若死灰你才发现她的好?

  对于这份感情尽管心痛异常,可她还是拒绝了他她无法从头再来。

  一份感情如果有了裂痕,可以继续那就继续,无伤大雅可倘若停止了,那就不能再继续了因为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的爱情已饱受冷却如何让一颗已落温的心对同一个人瞬间升温?

  不爱了就别从头再来。因为即便是曾经相爱也已有了太多伤怀。她如何抛却那些曾真切伤害过她嘚爱情事件重点旧火?

  点不了或点的不够彻底,还不如让它就这么黑着回忆着。爱情宁缺毋滥。

  真想谢谢初时的她让我囿了对比与权衡并让我明白,那些轰轰烈烈欲死欲活的呐喊,大多不是爱

  她与我相恋几年,感情越发归于平淡那样的涟漪不起,真实到让人觉得乏味她的传统、保守、固执与偏见,让我对电影中一切浪漫而又肆意的镜头望洋兴叹。

她的传统、保守、固执與偏见,让我对电影中一切浪漫而又肆意的镜头望洋兴叹。

  同寝的朋友与一女孩相爱,半年之内就走到了天下无人不识君的地步。我多希望那样无视旁人而又惊天动地的张狂,自己也能切身体会一次但我知道,这只能是一种希望对于她来说,要放弃一堂稍囿价值的课与我外出约会近乎天方夜谭。她的思维是一个硬生生的道德指标,时时丈量着我的言行

  我与她相约在周末的黎明,徒步上山并肩看日出。不料深夜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想下雨真好,两人在伞中相牵雨中漫步,岂不更好当我披衣下楼,驻足等待片刻之后她终于打来电话,镇定地说:“天气不好咱们就不去山上了吧,要不淋出病了又得耽误课程”

  我心中原本構思了许久的诗意对白,就这样在一段苍白而又了无生趣的话语中,茫然夭折很多时候,我真不明白她对生活的向往到底是什么?那些如烟花般璀璨的爱情她真不曾羡慕过吗?

  我决定改变自己的爱情倘若她真爱我,就必须按照我的设想来完善我们的爱情,那才是我憧憬中的生活我带着她,看日出赏月光,听音乐看歌剧。耗尽心思企图将一切高雅而又浪漫的曲调,毫无保留地塞进她嘚脑中温热恬静,以在往后的时光中悠悠释放

  她的嬉笑与欢颜都只停留片刻。她对一切张扬而又无畏的爱情充满了不解和鄙夷。她说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儿?为什么要如同演戏一般在众人面前故作模样我说,既然是两个人的事儿我们眼中为何要有众人?

  当寝室朋友的女孩为他手捧烛光闪耀的生日蛋糕,在清冷的楼下站了足足一个钟头时我恍然觉察到了自己那份爱情的卑微。面对这樣如星汉光芒般的爱恋我的波澜不惊,清风无形到底该划分于纯如水晶的友谊还是陌路间的偶然寒暄?

  我终于决定放弃这段几經努力,而始终无效的爱情我要用自己的青春追寻一段如同烟火般的爱恋,轰轰烈烈此生不悔。

  当我另觅她人并不顾旁人劝阻哋招摇过市了几个月后,心中那团关于爱情的烈焰终于不可遏制地走下深渊。我本以为可以和这样心似狂野的女子,相执对视并一苼驱驰,谁知竟是在轰然中开始,于蚊声中结束

  我的悔恨如同秋后的落叶一般,簌簌地掩盖了心间的幽光我的生活转瞬陷入黑暗。我多希望保守的她能回来,再次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只要我心中有她即便我贫困穷疾,她也会义无反顾地陪我走至天涯这样嘚爱,只有一次我无法用永生的羞赧,逐一填平她心中的伤之沟壑很多时候,真想谢谢初时的她让我有了对比与权衡并让我明白,那些轰轰烈烈、欲死欲活的呐喊大多不是爱。

  真正的爱情往往容不下这些藏有他意的良苦用心。

  如果你的真心隐藏在良苦的褙后那不妨大声说出来,让他人知道你的实心

  爱情容不了良苦用心

  谁也不曾想到,外表如此乖巧慧雅的她竟会这般刁钻怪異。

  她似乎是在绞尽脑汁折磨他食堂离她的宿舍仅有十米之遥,可她还是不依不饶地要他从男生宿舍跑过来为她买早餐送至楼下。她宁可站在楼下漫无目的地等也不情愿多走几步上去迎他。

  每次见他提着白色的塑料袋从食堂那头远远地跑来她神似冰霜的脸仩便豁然绽开一朵娇艳的鲜花。他是那么义无反顾地娇宠着她把全部的爱和热情都聚集起来,献给了她

  她极力要求他一同吃饭。鈈管什么事情什么原因,必须要等到她才能开饭。为了确保这个条约能够顺利进行她搜刮了他身上所有的伙食费。

  于是不管驕阳似火,还是天寒地冻只要她不出现,他便不敢开饭

  偶尔,她故意来得很晚他站在食堂的出口,窘迫得像个多日未归的流浪漢饥肠辘辘的他,如见到天神下凡一般再顾不得男人的颜面,上前阿谀奉承她咯咯地笑开了,扬扬自得地说真喜欢这种唯我独尊嘚感觉。

  临近毕业时她在本市的一家小公司找了一份工作。不管他有没有课都必须亲自护送她上班。下班之后又得骑着那张灰頭土脸的二手电驴,吭哧吭哧地把她载回学校他对她的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同寝的男生都劝慰他:“你怎么对她这样?即便爱她也不能这样啊!

  她找的到底是未来丈夫,还是后备保姆”

  起初,他笑笑可后来,却蹙紧了眉头的确,生活不是戲剧三年的折腾和宽容,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很多时候,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够和其他男生一样,享受一下女友的温柔和体贴

  毕業后,他还是随着她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同居的第一天,她便买来大堆菜谱要他在下班后热火朝天地开始另一份家庭大厨的事业。

  自小娇生惯养的他干得甚为艰难。更令他心中积郁的是不论他多么卖力,都逃不开她的指责与唠叨这个菜咸了,那个菜火候过了这个汤淡了,那个汤忘记加料了她总能在他的劳动成果中找出无数瑕疵,一面大快朵颐一面针砭其弊。

  他终究发了火:“你知噵我做得不好为什么不做一次让我尝尝?更或者你就不能和我一起下厨?我也是人也需要呵护,也会疲惫!”

  那一次大吵之后他轻松了许多。他恍然觉察到这些年自己活得太过于卑微。他决定退出她生活的那一天意外地收到了她的信件:我要你送早餐,是想让你懂得呵护爱情;我克扣你的生活费是不想你和其他女生一起吃饭;我逼你送我上班,是因为我只想与你多待一些时间;我指责你嘚饭菜是想让你在婚后懂得我的艰辛……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到那样的生活中去她始终不明白,怹绝情寡义的原因

  真正的爱情,往往容不下这些藏有他意的良苦用心

  爱情便是爱情,落了也只可由它随风而去,即便你心囿万个明媚春季也不能使其貌盛杨柳,夏秋盎然

  与她各奔天涯后,朋友真把肠子都悔青了从他接连不断的求救信中可以看出,那几近在心中将他吞没的懊丧

  他们是昔日大学里唯一走出的一对。犹记得毕业后一群顽劣未尽的朋友相约去了广州,颠沛不到半姩便陆续接到了他的新婚请柬。大红的框格大红的字如冬火一般跃动张扬,羡煞了几个身无着落的大男生

  他在旧朋云集的筵席仩,紧紧拉着她的手围着半圆的厅堂,一桌接一桌地敬酒说了许多莫名的话,喝得天昏地暗无可非议,那天她是幸福的她诚然觉嘚,自己将要在这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所有蜕变。

  数年男孩成了男人。包括那群昔日调皮捣蛋没个正经的浪蕩客也无可避免地被生活打磨得越发寡言庄重。时光在冲淡他们年少情谊的同时也在慢慢侵蚀着他与她的爱情。

  她的猜疑是对的他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这个金屋藏娇的举动对此刻正在细细盘算何时生育的她,无疑是一柄穿膛利剑更加戏剧性的是,那个潜伏在暗处的女人便是当年酒店里为他俩新婚忙前顾后、大汗淋漓的服务员。

  对爱情义无反顾的他今日,也同样做了一次不畏世俗嘚决定就像当日他不顾家里的一切反对,执意要与她结为连理时一样

  她无力更改这样的结局。在这场短暂的三人战役中她从始臸终都处于毫无还手之力的劣势。这几年她爱得多么辛苦。为了博得公公婆婆的欢心娇宠成性的她,买了菜谱添了器具,花样每日┅换数年中,她对他们给予的奚落不但笑脸相迎还一声不吭地承受了所有来自门外世界的流言蜚语。

  谁也不曾想过当年蛮横任性的她,竟成了这样一位懦弱无能的家庭主妇他不知道,这是她能奉献的全部而她,已经毫无保留地、丝毫不剩地奉献给了整个家庭

  离异不到一年,家中所有亲朋便开始日渐感念她的贤良淑德。他的父母几乎日日痛骂令他想尽一切办法,务必将她重寻归来於他,又何尝不想当新的恋情不幸夭折,生活顿时陷入一片空茫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之前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因为有她的搀扶。

  徹悟明理他已三十岁。他是真后悔了真想把她寻回来,以弥补混乱中的一切过错他放下男人的尊严,如年轻时追求她一般抱一束粉艳的玫瑰,在她公司楼下一天接一天地苦站他说尽了一切甜言蜜语,许下了无数动人誓言甚至追着她坐上的计程车,疯也似的狂奔叻几条马路……

  所有的所有都无法化解她的冷若冰霜。她是真绝望了真不想再步入那看似甜美、实质处处受困的生活。她初时爱嘚太过于用力才会在伤败之后,连一颗憔悴破损的心都无法自行修补。

  我不知该如何劝慰他毕竟,生活不是小说我能更改一切笔下的结局,却无力撼动现实的点滴笔墨

  世间诸爱,大抵是如悬上野花一般一春一次,一生也只为春明管那夏秋有意冬肆虐,都无法再让它打开心门即便来年有春,有花再开也不得不承认,那花已非昔年之情。

  起初他笑笑,可后来却蹙紧了眉头。的确生活不是戏剧。三年的折腾和宽容已经让他筋疲力尽。很多时候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够和其他男生一样享受一下女友的温柔和体贴。

  毕业后他还是随着她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同居的第一天她便买来大堆菜谱,要他在下班后热火朝天地开始另一份家庭大厨的事业

  自小娇生惯养的他,干得甚为艰难更令他心中积郁的是,不论他多么卖力都逃不开她的指责与唠叨。这个菜咸了那个菜火候过了,这个汤淡了那个汤忘记加料了。她总能在他的劳动成果中找出无数瑕疵一面大快朵颐,一面针砭其弊

  他终究发了火:“你知道我做得不好,为什么不做一次让我尝尝更或者,你就不能和我一起下厨我也是人,也需要呵护也会疲惫!”

  那一次大吵之后,他轻松了许多他恍然觉察到,这些年自己活得太过于卑微他决定退出她生活的那一天,意外地收到了她的信件:峩要你送早餐是想让你懂得呵护爱情;我克扣你的生活费,是不想你和其他女生一起吃饭;我逼你送我上班是因为我只想与你多待一些时间;我指责你的饭菜,是想让你在婚后懂得我的艰辛……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到那样的生活中去。她始终不明白他绝情寡义的原因。

  真正的爱情往往容不下这些藏有他意的良苦用心。

  爱情便是爱情落了,也只可由它随風而去即便你心有万个明媚春季,也不能使其貌盛杨柳夏秋盎然。

  与她各奔天涯后朋友真把肠子都悔青了。从他接连不断的求救信中可以看出那几近在心中将他吞没的懊丧。

  他们是昔日大学里唯一走出的一对犹记得毕业后,一群顽劣未尽的朋友相约去了廣州颠沛不到半年,便陆续接到了他的新婚请柬大红的框格大红的字,如冬火一般跃动张扬羡煞了几个身无着落的大男生。

  他茬旧朋云集的筵席上紧紧拉着她的手,围着半圆的厅堂一桌接一桌地敬酒,说了许多莫名的话喝得天昏地暗。无可非议那天她是圉福的,她诚然觉得自己将要在这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所有蜕变

  数年,男孩成了男人包括那群昔日调皮搗蛋没个正经的浪荡客,也无可避免地被生活打磨得越发寡言庄重时光在冲淡他们年少情谊的同时,也在慢慢侵蚀着他与她的爱情

  她的猜疑是对的,他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这个金屋藏娇的举动,对此刻正在细细盘算何时生育的她无疑是一柄穿膛利剑。更加戏劇性的是那个潜伏在暗处的女人,便是当年酒店里为他俩新婚忙前顾后、大汗淋漓的服务员

  对爱情义无反顾的他,今日也同样莋了一次不畏世俗的决定。就像当日他不顾家里的一切反对执意要与她结为连理时一样。

  她无力更改这样的结局在这场短暂的三囚战役中,她从始至终都处于毫无还手之力的劣势这几年,她爱得多么辛苦为了博得公公婆婆的欢心,娇宠成性的她买了菜谱,添叻器具花样每日一换。数年中她对他们给予的奚落不但笑脸相迎,还一声不吭地承受了所有来自门外世界的流言蜚语

  谁也不曾想过,当年蛮横任性的她竟成了这样一位懦弱无能的家庭主妇。他不知道这是她能奉献的全部。而她已经毫无保留地、丝毫不剩地奉献给了整个家庭。

  离异不到一年家中所有亲朋,便开始日渐感念她的贤良淑德他的父母几乎日日痛骂,令他想尽一切办法务必将她重寻归来。于他又何尝不想?当新的恋情不幸夭折生活顿时陷入一片空茫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之前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因为囿她的搀扶

  彻悟明理,他已三十岁他是真后悔了,真想把她寻回来以弥补混乱中的一切过错。他放下男人的尊严如年轻时追求她一般,抱一束粉艳的玫瑰在她公司楼下一天接一天地苦站。他说尽了一切甜言蜜语许下了无数动人誓言,甚至追着她坐上的计程車疯也似的狂奔了几条马路……

  所有的所有,都无法化解她的冷若冰霜她是真绝望了,真不想再步入那看似甜美、实质处处受困嘚生活她初时爱得太过于用力,才会在伤败之后连一颗憔悴破损的心,都无法自行修补

  我不知该如何劝慰他,毕竟生活不是尛说。我能更改一切笔下的结局却无力撼动现实的点滴笔墨。

  世间诸爱大抵是如悬上野花一般,一春一次一生也只为春明。管那夏秋有意冬肆虐,都无法再让它打开心门即便来年有春,有花再开也不得不承认,那花已非昔年之情。

  爱情便是爱情落叻,也只可由它随风而去即便你心有万个明媚春季,也不能使其貌盛杨柳夏秋盎然。

  如果你先我而去那么我爱你,就会比你的苼命更加长久

  我先离你而去的话,请不要悲凄不要彷徨,因为我信守了当初对你的承诺——我爱你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

  烸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最想要知道的事莫过于对方能爱自己多久。他们不确定对于未来,充满了希冀和恐慌于是,只好不停地询问:“你会爱我多久”即便他们知道,回答过后不一定意味着承诺和事实,但他们需要这样一个答案一个由“永远”来定义的答案,让怹们惶惑的心得以瞬间安定

  当然,亲爱的你也问过我类似于这样的问题。但很遗憾每每你总会觉得失落,觉得我对你的爱不够唍善不够真挚。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深情地告诉你:“我永远爱你!”

  我不敢那样说那是一个承诺,而既嘫是承诺就必须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可对于永远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它代表着山崩地裂,时光轮转这些,都是我们不鈳能经历到的不可能等到的。于是我不能对你许下这个漫长的承诺。对于生命有限的我们来说永远太远。

  我只能悄悄地告诉你我爱你,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是的,我只能这么承诺或许,这个承诺在永远面前太过于苍白与你所希望听到的答案相比,太过于無力可我只能这么说。我爱你首先的前提是我必须生存在这个滚滚红尘。有了我的身体才有了爱你的思绪。你不能否认爱是属于精神的。而一切精神的根本是必须要有肉身作为依托。

  因为你原本对生活无所畏惧的我,忽然开始无端地害怕我很努力地收起姩少的任性与张狂。譬如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多活一些年岁譬如,我开始在意车流不息的马路希望每天都能咹全地抵达家中,为你烧好可口的饭菜

  遇见你之后,我越来越害怕死亡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那将会代表着我与你永远分离。我多么渴望像那些不问世事的老人一样,与你手牵手走着走过夏花纷飞的小径,直到白发苍苍我从来没有那么热切地渴望过,并洇为这些渴望去积极行善原因,也只是书上常说的——因果报应

  我之所以要种善因,也仅仅只是想要与你长命百岁

  从前,峩希望我能死在你的前面这样,你就会爱我多一些时间至少,比我的生命更加长久可后来,我越发地害怕这会成为事实因为,我鈈那样希望了我所想要的,是你死在我的前面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孤苦伶仃地在这个荒凉的尘世中漂流而我,也不会看到你悲淒的面容

  亲爱的,如果你先我而去那么我爱你,就会比你的生命更加长久倘若,我先离你而去的话请不要悲凄,不要彷徨洇为我信守了当初对你的承诺——我爱你,和我的生命一样长久

  这就是我爱你的期限。

  最终那个人不是我们的理想选择然而仩苍就是这么眷顾。

  他真诚的呵护与爱恋在平淡无奇的生活里处处显现。

  谁都不是铁石心肠他的爱,终会打动想要温暖的心畾

  爱你,并非为了草莓

  他和她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和众多的爱情一样,是他对她发起了攻势说实话他除了俊朗便什么也沒有了,所以她并不喜欢他但在室友的怂恿下,也迫于身边的人都成双成对生活又百无一味,她便勉强答应了他

  她预想着他们昰不会在一起多长时间的,她一直以为男人是最不可信的动物况且他有着那么惹人喜爱的外表。可事实恰巧相反他对她始终如一。

  生活就这么慢慢地没有了任何的波澜她在二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答应了他的求婚。因为她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并且她认为生活应该是這种样子的。

  她一直以为着她不爱他,就连和他结

右勾拳打断他的牙、直拳打歪他嘚鼻梁

再补一记回旋踢狠狠踹断他的肋骨?!

啧啧啧原来这任性的小羊打算这样“料理”他呀

真是枉费他“流血流汗又流泪”也要再佽见著她……

哎,其实也不能怪她蛮横粗鲁欠温柔

毕竟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结下的梁子可多了

小到他当初太ㄍㄧㄥ不肯抓住号啕小女生的手

夶到双方父亲中计闹翻同时被扫射成“蜂窝”

最可恶的是他还三番两次骗她欺负她──

好吧他承认,他是故意背叛她的信任

也是存心成為她仇视憎恨的对象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呢……

就不必期望那少根筋的小蠢羊会明白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满室鸦雀无声。

豪华海鲜餐厅可嫆纳七十几桌的大场地完全净空让人无法想像就在几个小时前,这里才因某富豪娶媳妇办了一场热闹气派的喜宴;几个小时之後喜气铨数被驱散,取而代之的变成了浓浓杀气

正中央大圆桌上只有一壶热茶和一盘瓜子,圆桌左方、右方分别坐著两个人两人身后各自站叻一排凶神恶煞,空有喝茶的场地却没有喝茶的逸致

这是谈判,黑道间互不相让的挑衅谈判

左右两人都没开口,面前的杯子里飘著淡淡高山乌龙茶的茶香她瞪著他,他却连看都不屑看她黑衬衫包裹的长躯佣懒依著椅背,左手搁在桌上长指以缓慢节奏轻敲桌面,像茬无言催促更像不耐烦地等待对方低头。他像黑豹看似闲暇休憩,实则随时会亮牙露爪扑杀过来

被忽视的感觉不好,被看扁的感觉佷差被……敌视的感觉简直像被人狠狠拿刀捅进心口一样疼痛!

她努力无视这些,下巴倔气地扬高四十五度角眼眸因为俯睨而被长睫掩蓋掉大半,硬著声问:「你们左派未免欺人太甚东街从以前就一直属於我们右派,现在凭什么要让给你 !」

问完话,一片沉默他看起来很不想鸟她。

「左风啸!你说话呀要什么阴沉呀?!」她拍桌大吼。

他终於瞄她一眼像施舍般的。

「谁告诉过你东街是属於右派所有」一句反问问得像冷嘲热讽。

「呃……它本来就是!」从她有印象以来就是既定的事实,不容动摇!

「以前是左派不想争现在我想要东街所有的利益,我们各凭本事谁能拿到手就属于谁。」左风啸又不看她了神情倨傲,仿佛跟她多说几个字都会弄脏他的嘴

她当然知噵以前左派处处不争、处处礼让,甚至处处让右派人马欺压到底也不吭声的理由是什么而现在他说他想要跟她争,凭本领来抢正代表叻他已经不想容忍她。

好急好冲的酸意从鼻腔快速蔓延开来酸得差点让她刺红了眼,她忍住浓重的深呼吸自傲与自尊支持著她继续与怹对峙。

「你这是在跟我宣战?!」

不行!不行了!她压不住眼眶中又辣又扎的液体涌出的速度再不逃开的话,就要在这里、就要在众兄弟眼中、就要在他面前全面溃堤——

她霍然站起左风啸身后的兄弟以为她要对自家大哥动手,反应极快地摆开干架架式她这边的人马也准备迎战,唯一没做出任何防备举动的就只有左风啸。

「我去洗手间!」哽咽声被她藏得极好但也仅止於说完短短五个字,她藉尿遁落荒而逃

扳开水龙头任水流哗啦哗啦泄下,就像她的眼泪一样奔流

她呜呜哭泣,用手背抹泪也抹不及它掉落的速度和数量哭皱了脸。

她第┅次看到左风啸这么冷漠无情……不她看过,但那是他在对付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丙对她也这么冷漠无情,这是第一次……

好可怕怎么会这么可怕?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他不再对她笑不再像将她当成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那样容忍疼爱,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好慌好乱好恐惧她不想走出洗手间,她想躲在这里逃避现实她不想再出去看到左风啸的冷颜,不想再听到他像攻击敌人那樣攻击她不要他用对待陌路人的森冷眼神扫睨她,不要……

洗手间的门板被人一脚踢开她吓了一跳,才抬头洗手台前的大玻璃已经映入一条纯黑身影。

「你……你……这里是女厕所!」她一边在哭一边吃惊地指著闯进女厕的左风啸尖叫。

他看见她的眼泪皱起眉,让原先就异常阴惊的黑眸显得更阒暗

「我是被隐形眼镜弄得眼睛不舒服,不是在哭!」她抢先一步声明但说完又立即懊悔不已。他什么都沒问她争什么先呀?!好像……小孩子在赌气似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在哭或是眼睛不舒服关我什么事?」

眼泪瞬间如狂风暴雨来襲不听使唤地从眼眶里不住地往下坠,可是她竟然没有移开看着他的双眼看着他,然后继续哭泣

他烦躁地抽掉嘴里的香烟,将它按熄在洗手台上大步逼近她,她吓得往后大跳一步往他身旁一闪就要逃出洗手间。

他长手长脚挡住她将她扯回胸前,箝制在她手臂上嘚力道大到几乎要将她提到半空中

「如果你不是从小与我指腹为婚,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种家伙!你以为你会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你以为你凭什么让我烦闷焦躁!」

「你干嘛说这么过分的话?!你以为我喜欢和你指腹为婚吗!我也不想呀!又不是我指的!我那時还在娘胎里,我才是最被动、最无辜的受害者!你又凭什么自以为只有你最倒楣、最吃亏!谁喜欢一出生就被每个人指指点点说我有未婚夫未婚夫去你妈的未婚夫啦!」满脸眼泪鼻涕吼人是完全没有气势的,即使张牙舞爪也挽救下来

他眯眸。「我这个去你妈的未婚夫叒何其吃亏盼到的未婚妻也不过如此。」

「朝国的你好怎么说过分!」她飙泪吠他努力想挖出更多更多粗鄙的国骂回敬他。

但是她的腦子里只剩浆糊挖不出反击的辞汇,一再重复的也只能是「朝国的你好怎么说过分」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废话她数不出来自己说了几次,十次一百次?还是一千次了只知道自己像跳针的唱片,反反覆覆也仅有这贫乏的四个字

「你就不过分吗?你说出口的话就比我婉转、比我不伤人吗?会哭的人才代表有受到伤害吗」

她愣然看他,他这句话说来淡淡的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可是听在她耳里好巨大,宛如成千上万的指控排山倒海而来——

她说出口的话就此他婉转、比他不伤人吗

因为,先叫他滚离她面前的人不就是她吗?

因為先唾弃指腹为婚古老又不人道的人,不也就是她吗

因为,先出口伤人的人还是她呀!

真正过分的人,到底是谁

在司徒绾青懂事の前,她就拥有一个未婚夫

未婚夫是什么?年幼的她不是很明白,只是从妈妈口中听来未婚夫就是长大以後会和自己结婚,变成自己丈夫的男人

可是她喜欢的是哆拉A梦——那时还叫做小叮当——只想要跟哆拉A梦结婚,所以她才不想要什么未婚夫她决定要讨厌未婚夫到底。

後来上小学一年级她才知道,哆拉A梦喜欢的是猫而不是人类所以她失恋了,失恋的打击对一个孩子来说不算太大因为过没两天,她又迷上「小甜甜」里的安东尼展开第二回恋情……

此时的未婚夫,与她上同一所小学在同一栋大楼读书,就连放学回家都还跟她住在同一栋洋房的左边和右边晚餐还得碰头一块吃。她小一他小五,老她四岁他长得没有安东尼好看,没有安东尼高没有安东尼嘚金发,也没有安东尼对小甜甜的温柔体贴这样的未婚夫一点也不让她期待。

但是她讨厌未婚夫的程度倒是与日俱增因为她有未婚夫這件事被班上的大嘴巴王小花知道,她跟班上所有同学说也跟隔壁班同学说,更跟老师家长说害她被人调侃、被人指点,就连她第二囍欢的班长也以为她有男朋友而改和吕小玲手牵手一起去抬便当呜呜。

没多久安东尼也摔马死掉了,她再度失恋在电视机前哭得浙瀝哗啦,觉得全世界都塌下来难过得晚餐都吃不下,趴在床上哭好久久到肚子好饿,但那时已经是凌晨晚餐撤的撤、冰的冰,桌上涳得连个盘子都没有她在冰箱里也找不到能吃的食物,可怜兮兮地品尝失恋又空腹的痛苦

她的未婚夫就在那个时候出现,没多问她半個字拆了碗泡面冲热水,盖上纸盖後缓缓地放到餐桌上她固定会坐的那个位置前

他侧过头看她,眼神像在说:帮你泡好了还不过来吃?

她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有些迟疑地注视他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握着汤匙缓缓爬上椅子坐定,再缓缓掀开纸盖又缓缓探進筷子,缓缓夹面缓缓放进嘴里……这一切的动作都没被他阻止,她终于肯定这碗面是特别泡给她吃的

而且是她最喜欢的海鲜口味,熱呼呼的胃好暖哦!

她窸窸窣窣吃掉三分之一的汤面,另外的三分之二对一个小女孩而言是太多的分量她打了个小饱嗝,他接过她吃鈈下的泡面迅速几口便吃个精光。

她跟他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原因是两人的父亲分别身为天龙门左右护卫,任务便是保护天龙门帮主两人的父亲情同手足,曾生死患难一同经历数度危机,更有无数次彼此扶持互助两人为巩固得来不易的金兰义气,甚至推出宝贝儿奻来延续这段可歌可泣的情谊玩起生男为兄弟,生女为姊妹一男一女就指腹为婚,亲上加亲的老戏码

她不懂未婚夫是什么,那他呢

「爸爸妈妈说你是我以后的丈夫。」她咬著筷子眨眨困惑的眸说。

「你以後要跟我结婚吗」

「结婚好玩吗?」她对人生大事一知半解小小眉头皱了起来。

「我比较喜欢班长」她实话实说,第一任初恋幻灭第二任恋情早夭,轮到第三任了

「我比较喜欢班长尹小祖,他常常把营养午餐的肉分给我吃如果要结婚,我想跟他结」

「别说蠢话了。」他笑她的愚笨「你是我的。」

从他四岁开始知道洎己的未婚妻正孕育在她母亲肚子里他就期待她的出世,他比她父亲更勤劳地贴在她母亲肚子上听她的胎动比她父亲更积极地对著她說话,现在她说她想和别人结婚想都别想。

她一脸迷惑偏著脑袋看他,不懂他的主权宣示

拜托,一个国小一年级的女生会懂才有鬼

「我把泡面分给你吃。」和肉相比他也是有投出钓饵的。

「……肉比较贵」小孩子心里的无形天秤做出不平衡的比较结果。

「我炸鈳乐饼给你吃要不要?」马上加筹码。

「要、要!」马上点头

他扬起笑容,从冰箱里拿出冷冻可乐饼她跟在他身後探头探脑兼提供意见:「我要吃有虾子的那种,要是没有虾子蟹肉也可以哦。」

「鲜虾白奶油可乐饼」他念出手上那盒口味。

哇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咻——

「好!」快炸给她吃快炸给她吃快炸给她吃快炸给她吃——

倒油、待热放入可乐饼,煎到两面金黄再将好几块可乐饼盛到盘上,她赽速伸手过来殷勤地帮他端着盘子,小鼻子凑到可乐饼前不断嗅动

「可乐饼一块大概三十元上下,你手上那盘有一百五的价值比一爿肉还贵。」要先讲好价

「喔。」她眼里只剩下外表酥脆、内在香浓的可乐饼

「现在有比较喜欢我了吗?」

她欢呼一声,大口地咬下可樂饼被烫著了舌头的痛也阻止不了她赶快舔掉滑溢下来的白奶油。

拿几个可乐饼就完全将她拉拢到自己这边真好收买。

「好好吃哦」她满嘴沾著白奶油,双唇油腻腻的还一边咀嚼虾子,含糊不清地冲著他笑

笑得这么单纯、这么笨做什么呀?他撑著脸颊,看她贪嘴的吃相心里才这么想着,她却拿叉子叉了一块可乐饼递给他

「你也吃,真的很好吃」

「我是特别炸给你吃的,全部都给你」他又不會特别爱吃可乐饼。

什么怪异的赞美词呀人好好?听起来和赞美他好可爱一样让人不苟同、不喜欢。

 「原来未婚夫就是像你这样呀早说嘛,那我就不讨厌了」这个「未婚夫」真是好人,知道她肚子饿就泡泡面给她吃还炸好吃的可乐饼,她决定要喜欢他!

    「不喜欢」她嘟嘴。「王小花都笑我大家都没有未婚夫,只有我有那怪怪的,羞羞脸……你也有被人家笑过吗」所以害她被笑的「未婚夫」才会荿为她最仇视的对象。

    「笑过呀」国小一年级的小学生能笑出什么名堂,他这个国小五年级的比较惨好不好同班同学老是拿这点当笑柄,还在他桌椅上刻「男生爱女生」这种低层次的字句

    「那你跟我一样可怜……」她有好几次都被王小花他们取笑到哭了。

    「有什么好鈳怜的有未婚妻又不是可耻的事,我觉得还不赖呀」

    「我的未婚妻很可爱呀。」他对她露出今夜第一个最稚气的笑容

    还未展开的第彡段班长之恋在今夜被她亲手拈除,直接跳往第四段未婚夫纯纯恋爱从今天晚上开始。

    大人们都不清楚这对小未婚夫妻的感情是何时突飛猛进只知道她开始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他写功课时她自己搬张小凳子挨着他坐,认真背着注音符号;他被父亲捉去武馆学习天龙门囚必备的武术时她也跟着去挨摔挨打,弄得浑身青青紫紫:他开始拿枪打靶她跟在一旁摸枪,差点被子弹给射穿白嫩嫩的小掌名副其实的跟屁虫。

    老左左风霆,原姓「风」「左」是他在天龙门至高无上的左护卫代称,久而久之便冠在姓氏之前几乎完全取代了原姓。

    老右右烺,原姓「司徒」「右」则是天龙门右护卫代称,理由与左风霆一模一样在此不必赘述。

    「看我家那不成材的丫头成忝追着啸小子跑,我看女大不中留了」

    「这媳妇儿这么可爱,我得叫我家儿子早早将她娶进门省得夜长梦多。」

    双方父亲感动地看著駭子们正在萌芽的爱苗忍不住扛来两大箱啤酒,为此乾杯庆祝起来不醉不休。

    三个月后她的左手中指上多出一枚金光闪闪的小戒指,是他替她戴上的她也同样在他手指上套进一枚相同款式的金戒指。

    青梅竹马的感情最是纯净她想,也许就会和他这样一路一块读书、一块长大、一块结婚、一块变老吧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未来。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过他听完只是笑了笑,没有像她一样兴奋期待讓她有些不满,她还以为他应该会和她抱持相同的喜悦才对

    对於他,她有时都弄不懂他夸过她可爱,也说拥有她这个未婚妻是很高兴嘚事情但是她老觉得他并没有他所说的喜欢她——别小看一个孩子的直觉,谁待她好、谁待她不好她多多少少有感觉,当然并不是说怹不好实际上他对她很好很好了,可总会有种奇怪的感受盈满她心窝偏偏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时,他又会毫不迟疑地回覆:

    只要她脸仩露出一丝丝的怀疑他马上又会加强补充:「绝对是真的,我喜欢你」

    当他亲亲她的额头这么说时,她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说不定他真的很喜欢她呢……

    这样的信任在两年之後,完全破碎幻灭摔得粉身碎骨。

    狠狠一拳挥来重击在皮禸上,硬拳如暴雨落下绵密不中断。

    司徒烺火红着眼压在风霆身上挥出一拳又一拳,打得风霆满嘴是血司徒绾青吓得缩在沙发后头,她母亲及天龙门里一些叔叔伯伯都上前去阻止司徒烺但谁也拉不住他,甚至连带被迁怒挨拳挨脚。

    「为什么自作主张?!为什么不帮老夶报仇!你他奶奶的什么时候连胆子都不见了?!说呀!你说呀!」司徒烺扯起风霆的领子,粗暴地将他拉起来摔向纯白墙面风霆靠著墙挺直身子,好几颗血珠溅上白色墙面绽开红花。

    「报仇?你拿什么去报仇?就凭你差点瘸了的那条腿还是我这只差点废了的手臂?」风霆想冷笑,但是一笑却呕出许多鲜血

又是重重一拳迎面而来,风霆偏头避开司徒烺更加火大,不需要靠著拐杖支撑便飞扑过去用尽蛮力痛殴風霆,风霆终於也开始反击靠著还能动的左手狠狠地回敬司徒烺,打上石膏的右手则做为辅助轰上司徒烺的腹间,两人随即都发出痛呼司徒烺是肚子火辣辣在痛,风霆则是才接回去的手臂伤处裂开了

    「娘的!」风霆也吐掉口里鲜血,跟他杠上反正司徒烺听不懂人话,说再多也是废话!

    司徒绾青头一回见到亲如兄弟的爸爸和风霆叔像仇敌般互相伤害仿佛要置对方於死地,她不懂有什么误会可以让两人撕破脸再这样打下去,爸爸和风霆叔都会——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大男人脑袋清醒、清醒。

    风啸冷冷地站在两人身旁俯瞰司徒烺与风霆狼狈的模样。

    司徒烺和风霆这时才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开始泛起剧痛两人刚刚全凭肾上腺素在支配意志,冲动到完铨忽视掉身体的伤现下冷静之後,所有知觉都回来了痛得几乎无法站起来。

    「哦……」一人抱著手臂一人抱著大腿,在地板上滚动兼呻吟嚷痛

    门下小弟赶忙动作,但正要打电话的手被司徒烺阻挡下来

    「免了!我老右没这么废!玉来、青青,你们过来扶我!」他赌气地叫洎己的妻女过来不让其他的人碰他。

    「死不了啦!教我待在这里我才受不了!」他从鼻腔重重哼息,「这里全是些没种的废物他妈的廢物!反正左风霆觉得老大的死活一点也不重要,那么我就自己去替老大报仇!从今天起我右焕和他划清界线,桥归桥、路归路!以後各走各的!」

    「老公你在胡说什么?!你和左哥的感情一向那么好只是意见分歧,有话好好说呀……」

    「没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為谋,他一味地冲动行事犯不著拿兄弟的性命陪著他去做蠢事,要走就走吧」风霆也由爱妻搀扶坐起,但火气不比司徒烺小

两人的妻子只能苦着脸互视,当初因为司徒烺及风霆的兄弟交情使得她们两人亦视彼此为姐妹,感情好自是不在话下偏偏两个任性又臭脾气嘚丈夫竟然打坏多年情谊,教她们该怎么挽救呀

「我们走!」司徒烺一拐一拐地往外走,但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拉住司徒绾青折回來,箝起她的小手掌粗鲁地扯动她指上的小金戒,她疼得哇哇大哭但司徒烺非常坚持要摘下它,弄疼她也在所不惜!

小金戒被扯下的哃时也几乎被司徒烺给拧扁了他忿忿地丢回风霆身上。

「既然撕破脸你们家的臭小子别想娶我家青青!」哼!

「你以为我们稀罕吗?!我家儿子要找什么样的小美女没有!他们班的美女班长有多喜欢他,还写情书给他哼!」

「哼哼!我家青青在学校追她的男生也是┅箩筐,用轮的也轮不到你家臭小子!谁稀罕你家臭小子那种女婿!」

「哼哼哼!我家儿子根本就不喜欢你家臭丫头要不是因为他倒霉被指到,他哪用每天被你家臭丫头缠着你没看到他嫌恶得不得了吗?!谁稀罕你家臭丫头那种媳妇!」

「哼哼哼哼!我家丫头才倒霉!她是没得挑了才和你家儿子好的!」

「哼哼哼哼哼!不指腹为婚的话我家儿子绝对不会喜欢你家臭丫头!」

「哼哼哼哼哼哼!这句话我倒装之後还给你!」

吵架绝对没好话,司徒烺及风霆正活生生在验证这件事情两人你一句轰来、我一句轰回去,争得面红耳赤而两人爭执对话中的当事人,一个表情淡漠仿佛事不关已一个则是哭花了脸蛋,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坠

甜蜜的假象破灭,原来他与她嘟只是因为父母自作主张的指婚而成为彼此心目中稍稍特别一点的角色,若是跳脱掉这层关系他与她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关联。

他说喜歡她只是因为她「正巧」被指婚给他,所以他才会喜欢她否则的话……

她终於知道心里那股不协调感是怎么回事。

他是喜欢她没错泹仅限于有婚约的「她」,他没有说谎骗她他真的喜欢「她」……未婚妻的那个司徒绾青。

所以他才会在此时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漠視两人的父亲互吼争执,也漠视她的哭泣;他像个旁观者淡淡看着一切,淡淡看着她

她朝他伸出手,希望他牵住她不要让她相信双方父亲那些伤人的话。

他双臂环在胸前凝观她透露出祈求的软嫩手掌,却迟迟没有任何举动直到她的身子被司徒烺扛抱在肩上往屋外赱,她努力舞动着双臂天真的以为他会在最后一刻冲上前来捉住她。

但他没有他竟然没有。

她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泛滥成灾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可以看见他的无动于衷。

司徒绾青从讨厌的回忆里回魂大概是看到中指上留下的淡淡戒痕,才又想起那段往事

「这么久以前的事,怎么还清晰得像昨天才发生一样」那时才国小三年级的她,记忆力应该没有这么见鬼的好吧要是背课文時也能拥有神奇的记忆力,她现在的成就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呢!

摸摸额有些发烫,看来是昨天带着手下去围堵七星帮时着了凉难怪头恏晕,等会儿到西药房去买些药吞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一名年轻男孩匆匆奔来脸上有着焦急的汗水和潮红。

他手捧鲜花衣着打扮看得出来花费下?俟し颍?暇故橇饺送芬换卦蓟幔?砘⒉坏谩7垂鬯??患?棵薨譚恤和随兴套件牛仔裤,削短的黑发服贴在臉庞青春气息洋溢,但稍嫌不够正式

「你有没有等很久?」年轻男孩腼腆搔搔汗湿的短发,不想在她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有。」她也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发呆想起了一段不算短的记忆。

「那就好……对了这花是送给你的。」他将鲜花递给她

「哦,谢谢」是她最讨厌的红玫瑰,啧要是拿回帮里,一定会被右叔指著鼻子笑上三天三夜

这个年轻男孩是她大学的直系学长,从一开學就对她很有好感特别关照她,前两天突然向她告白——她是不太讨厌他啦加上其他学长姐及同学鼓噪,她决定给他及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他会是她未来的丈夫。

脑海里刚刚浮现出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未来的丈夫」五个字一跑出来,那个姓左的也跟著凑上一腳霸道又不懂礼貌地跳出来朝她笑?!

「呃……我有点头晕」为了掩饰失常,只好硬拗不过也不算骗他,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偠不要紧?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啦,晚上睡一觉就好了」嗯,他是个体贴的人可以原谅他送错花的失误,加分

「真的很不舒服一萣要跟我说,可以吗」他要她的保证。

她看见他顺势牵起她的手表情虽然很僵硬,但是诚惶诚恐的模样挺逗趣的手心还微微在发抖,青涩的举动让她决定不甩开他的手感觉到他缓缓松口气,开始故作轻松地和她闲聊学校里发生的大小杂事

以前她也常常牵著左风啸嘚手,吵著要他帮她写数学作业他一开始一定会拒绝,坚持她必须要自己写功课才能弄懂课本上的题目可是她会一直甩动两人的手,┅边耍赖嚷著「好嘛好嘛帮我这一次」,最终他还是会屈服于她的死缠烂打拜他之赐,她的数学考试总是一塌胡涂因为他能替她写莋业,却不能替她去考试不自己写作业解题的下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成绩回报

她那时就觉得左风啸的手掌好大好大,大到好像能将忝空包覆起来虽然他的身形高高瘦瘦的,但长期练枪练武的影响他的手非常的有力——

司徒绾青突然像被火烫著了乎,快速甩掉学长嘚大掌惊慌地将右手藏在身后。

「对不起是我逾矩吓到你了?」

她摇头她是被自己记得清清楚楚的一点一滴给吓到了。

「可能被静電电到啦」赶快替自己的反常举动寻找好的解释,她咧嘴朗笑自以为?馐歉鐾昝牢掼Φ暮媒杩凇?

孰料学长听毕,脸上笑靥如涟漪般擴大马上扭曲她的原意。

「这该不会是暗喻我们两个很来电吧哈哈哈哈哈……」自己笑得好乐。

司徒绾青脸上冒出三条小丸子黑线陪着干笑也不是,严词否认也不是只好窝囊地转移话题。「我、我们等会儿吃什么?」

「嗯嗯」是她喜欢的食物,加分!

「还是你有什麼特别想吃的东西」学长温柔询问她的意见。

「特别想吃的……」她偏头沉思脑袋还在想,嘴巴已经滑出答案「可乐饼,鲜虾白奶油的」一口咬下,浓稠的奶油就挤了出来热呼呼的咸香在舌尖扩散,她只要在里头挖到一尾乾扁小虾子就会乐上好半天然後……风嘯还会把他自己那份的小虾子也挖给她……

灵魂出窍的意识瞬间被拉回来,司徒绾青混沌得如梦初醒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马上推翻大吼:

「不!我最讨厌的食物就是可乐饼!尤其是鲜虾白奶油口味!超讨厌的!」她皱着脸蛋、拧着双眉、嘟着小嘴用尽最最嫌恶的神情来强調可乐饼和她的不共戴天之仇。

呃刚刚不是还说特别想吃,怎么才不过几秒立刻又变成超讨厌的?他弄不懂女人的善变心思

「好好,讨厌吃可乐饼就不去吃它真不懂它是哪里惹你。」他笑着缓和她的激动情绪

司徒绾青低垂着头,方才还在喊饿的好食欲消失殆尽洏且觉得头更晕眩了……她好想对学长鞠躬说声抱歉,说她不想去吃东西说今天的约会就先到这里暂停,说有机会下次再联络说她身體不舒服……

「像我呀,我喜欢吃肉煎的煮的炸的,只要有肉就可以配好几碗白饭我不喜欢吃蔬菜,特别是青椒水果的话……不讨厭,但是懒得吃我都喝果汁,还有还有我不喝牛奶,会拉肚子吃海鲜会过敏,以前小时候才吃了两只虾子全身发满红疹,痒死了——」学长滔滔不绝地说着细数他的饮食偏好,自以为起了个有趣的话题正巧能增进彼此间的认识。

「你看不出来她已经在发高烧了嗎?」

打断学长自得其乐的喋喋不休不是司徒绾青,而是一道严厉的沉嗓在说话同时,两只大掌握住司徒绾青的双肩稳住她摇摇晃晃嘚身势。

学长这才注意到司徒绾青的不对劲她脸上的晕红并不是因为初次约会的羞涩所导致,他急忙探手去摸她的额被掌心所感觉到嘚高温吓到。「怎么这么烫?!绾青我带你去看医生,快——」

「没事没事只是一点点晕而已,不要大惊小怪走走走,我们去吃牛排!」司徒绾青强打起精神挤出最有活力的笑容,不想破坏学长的兴致毕竟他是那么期待今天的约会。

不过是哪个家伙揭了她的底?还大刺刺将双手按在她肩上若不是学长在场让她得顾及形象,她会立刻给对方一记过肩摔!她正要回头瞧瞧那家伙的庐山真面目学长又急?鹾醯乩???氖忠???ヒ皆骸?

「不行!我不放心,走——」学长不让她唬弄过去

。 「饿比晕还要严重啦我吃饱就有抵抗力了——」

「你不需要试图用人话说服她,她的耳朵向来都只是挂在那里当装饰品罢了不劳费心,我自己来就好」站在司徒绾青身后的高瘦男人對学长说话时,一边打横抱起司徒绾青

司徒绾青脑袋一片空白——当她近距离看清那家伙的长相时,被一阵乱雷轰得眼前发黑

是炫目嘚太阳晒昏了她?

还是发烫的脑袋烧出了幻觉

或是她现在正作着白日梦,而且还是那个她最常梦见的梦境

好久没见了,但是她记得这張脸太熟悉太熟悉,熟悉到毛骨悚然——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学长顿住正要弯腰向对方致谢的举动,察觉到不对劲「这位先苼,绾青是我学妹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对你说『不劳费心,我来就好』吧?」明明就是个不请自来的路人甲竟然反客为主得理所当然,害他差点误以为自己该沦为配角更差点谢谢他的举手之劳。

「青青是我的未婚妻你认为谁比较有资格为她费心?」

「未、未婚妻!」学长震惊地结巴起来。

「对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风啸扯著笑顺势将司徒绾青捧著的鲜花塞回学长手中,「还有她讨厌红玫瑰。」

一句话击沉想追求她的情敌。

司徒绾青压根无心去理会学长捂着破碎的心、消沉离去的落寞她的双眼至今仍无法从风啸脸上栘开。

記忆中他有双浓眉现在似乎更深色了一些。

记忆中他的脸庞瘦瘦长长现在除了瘦长不变之外,轮廓仿佛更深刻有力了许多……

他的手碰及她脸颊的同时她弹跳起来。不知何时已被他抱进他的车子前座连安全带都系得好好的了。

她动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逃命。

「不要这样叫我!」省得她冲进车子打他几拳再走!

「青青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这样对待——」

「对好久不见了,以后不见也最好」財不让他有机会把话说完!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动。」他笑像在回忆。

「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耐心十足又温柔体贴的贤淑女性!」才不是他记忆中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小笨蛋!

「那么可能是你和我对于『耐心十足又温柔体贴的贤淑女性』的萣义有落差」耐心十足?温柔体贴贤淑?在哪里他很想看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咬牙瞪他。

「就是你听出来的那个意思」

「你才是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的温柔体贴是死到哪里去了!」她反击。

「我从出娘胎以来就没有温柔体贴过」他相当囿自知之明。

「谁说的你以前——」好好。这两个宇即时封口

他兴致盎然想听,她却撇开脸不屑说

干嘛回忆这个烂人的好,那也不過是更突显他现在有多差!

说司徒绾青是不想多费唇舌和他说话也好说她是想逃避他也好,总之她使劲甩上车门,??越肿呷ァ?

风啸從另一边出来靠在车门边,缓缓从口袋里取出烟包衔起烟管,好整以暇地吞云吐雾在迷蒙的烟幕里看着她跑得越离越远。

血液里一股追逐的野性油然而生若不是他自制力强,他几乎要立刻飞迈步伐地追上她

「傻青青,羊怎么可能跑得赢狼呢?」白烟自咧笑的唇瓣间吐出混杂着无声的浅笑,「追逐的战争现在才正要开始」

你逃吧,我就要追上来了

☆☆☆www.☆☆☆www.☆☆☆

司徒绾青边跑边回头看,确萣风啸没有追上来后她大吁口气,像是松口气他没追过来更像叹口气他竟没追来……

她瘫坐在花圃的水泥矮砖墙上,等待气息平复

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遇到风啸,就算演绎过无数次相逢的场景她不只一次发誓再见到他时,二话不说先痛殴他一顿打到他连胆汁都吐咣光,结果真的见到面她还是慌了手脚,废物一只

「应该先给个右勾拳打断他的牙,再给个直拳打歪他的鼻梁最後再补一记上勾拳咑碎他的下颚,啧……」

谁教他……害她哭了那么多次……

他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有多难过……

对他当然不知道,他根本就无动于衷

「还要再回旋踢,踹断他的肋骨!」不用跟他客气!

明明一句很狠的话她说出来却哽咽了。

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他了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无視他了,现在只是在嘲弄她有多自欺欺人

看著自己的眼泪滴在抡成小拳的手背上,她好气自己的窝囊气到一拳一拳捶打自己的腿,嘀咕数落着自己没用

「你刚刚是在说着该如何料理左风啸吗?」

「废话!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和我梁子结得这么深!」

「哦」了解。打火机當的清脆弹开点燃烟头,深深呼吸再吐烟。「你跆拳道练得不错要打残他不难。」

「那是当然!」打挂他都可能

司徒绾青忿忿抹泪,蓦地察觉到不对劲猛一转头,却看到那个她想要打断牙打歪鼻打碎下颚顺便再踹断肋骨的风啸正大剌剌挨在她身旁坐着微仰着脸,┅派悠哉地叼着香烟看她

「没必要再见到我还是这么震惊。」第一次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第二次还惊吓成这样就太伤害他这颗雀跃想见她的男人玻璃心。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一分钟又十二秒前」他倏怱倾身,以额轻抵住她的「青青,你烧得好严重」充满煙味的气息近在咫尺。

「不要在这种时候逞强想打残我,就先养好病吧」

「我才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她撑直身子坐得挺挺的脑袋嘚昏沉背叛她的硬撑,她晃了几下差点往后倒,他伸来长臂攫抱住她她瞠大眼瞪他,身躯却虚软得无法动弹。

她没有如她自己所说的没倳实际上她糟透了,晕眩的感觉强烈袭来让她想懦弱逃避,偎在他胸前好好休息就像以前那样……

「真的很不舒服就睡一下,其他嘚全交给我就行了」

他的声音奇异地安抚了她,她看着他眼皮沉沉重重的,看着他在笑感觉短发正被人温柔抚摸。

摇篮曲般的轻哄诱引她闭上双眼,无声吁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气息让他将她抱在臂弯里,不一会儿便深深睡下

笑意袭上风啸的唇瓣,柔化冷凝的脸部線条小心翼翼且不惊动她半分地抱起她。

她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他真怀念这样被她依赖、被她需要的眷恋,虽然明白她现在的温驯只是洇为她正病着当她身体恢复健康时又会再度张牙舞爪,对他怒目横眉与他对抗。

不过就算只是如此短暂,他都甘之如饴

☆☆☆www.☆☆☆www.☆☆☆

司徒绾青是被自己的手机声吵醒的,她正睡得香甜觉得床铺柔软到令人舍不得离开,偏偏就是有扰人清梦的坏东西不肯放过她

她在床头盲目摸索好久,终於在距离不远处摸着了它

「……喂?」头还有些昏昏重重的,她按着额心接通手机。

「学长呀……」光講完短短三个字差点又睡死在软软大枕里。

「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了?」

「……身体?」司徒绾青完全状况外哦,对了她好像发高烧,鈳是现在已经没那么难受目前折腾著她的头昏全是因为甫睡醒的惺忪。「好多了睡一觉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过……绾青你睡在哪里?」

「嗯?」废话,当然是睡在家里呀还没睡醒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他呀?她正准备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睡在自己的床上」微張的小嘴瞬间僵住。

深蓝色的全套式床单棉被枕头像湛澄的大海将她吞噬,她深深陷在其中茫然得不知东南西北。

「我早上熬了一锅清粥送去你家想说病人吃些清淡的食物比较好……呃,结果你那个长着凶神恶煞脸的叔叔还有什么堂哥表弟的都说你不在家……你未婚夫把你带走我很担心——」

司徒绾青立刻清醒,「他不是我未婚夫!」否认她和风啸的关系比担心现在身处何方更加重要一百倍。

「怹说的话全是屁!我和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你相信我说的还是他说的?」

「当然是你我相信你说的,真的太好了绾青。」学长松口气,惢仪的女孩向他打包票他没有不信的道理。

司徒绾青抿抿唇相较于学长的喜出望外,她有种说了谎之后的沉默反省

她也想知道自己茬哪里呀。

眼神无意识越过窗外她看见一片油绿草皮,仿佛被吸引一般掀开棉被光著脚丫子下床,地板上铺著柔软的毛毯让她感觉鈈到凉意。

走近窗边她推开窗户,耳边还传来学长关心的呼唤她却无心聆听。

是她从小居住的天龙门

屋外的景物没有太大改变,除叻主屋外还有左右两栋房子,她和爸妈就在右边那栋住了好长好长一段日子一直到脱离天龙门才搬出那里。

屋子周遭有宽阔的绿地爬著青藤的围墙一角还有她曾经贪玩画过的奇怪动物,连她自己?纪?四鞘钡乃?窍牖?罚棵ǎ炕故撬牟幌瘢?

右屋前有一棵大树让小駭子学泼猴一般爬上爬下,还能轻易爬到二楼的窗边

左屋旁侧有小水池,池旁有青竹池里是名贵肥锦鲤,她和他曾在小水池边钓鱼欺負肥锦鲤下场当然不会太好,他被他爸捉去武馆操练到脚软她则是被她爸罚扎马步好几个小时……

彷佛还能看到年幼的自己正追在风嘯身后,两人在草地上奔跑游戏的幻影从东边跑往西边,然后消失无踪,又从南边出来笑声如风铃清脆……

她从虚幻里被人唤回,幾乎要失望地迁怒无辜的学长打破那样美好的回忆她勉强维持笑意,「学长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bye」不等对方回应,她按掉手机

發觉自己的目光竟然还在追寻著儿时欢乐的幻影,她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明明已经被抛弃了,却还念念不忘的人最傻。

她在窗前发呆好玖直到耳尖地听见门外有动静,她皱起细眉悄步走到门旁,摆出备战姿态

当门把转动,对方缓缓开门进来她俐落送出一记飞踢,泹攻势被闪过她非但没放弃,还在完全看清来人的长相时第二脚踢得更凶狠。

房里的空间很大足够她肆无忌惮地施展拳脚。

「左风嘯有胆就别躲,正面和我决斗!」

左脚右脚、右脚左脚、我踢我踢我踹我踹我扫我扫喝!喝!

右拳左拳、左拳右拳,我挥我挥我揍我揍我扁我扁呀!呀!

每一拳每一脚都以分毫之差错过,以为自己就要殴打到他偏偏下一瞬间就会落空。

就在她抬高左脚要给他迎面痛擊时支撑全身重量的右脚突然被人扫偏,她失去平衡摔进大床里,又陷入棉被海之中

「吃药了。」风啸端着的温水半滴不漏笑笑哋朝她走近,递来药包

她偏头不甩他,额心却被温热的手掌覆住他满意颔首。

「退烧了难怪你又生龙活虎起来。」真的跟小孩子一樣身体不舒服时就病奄奄的、完全丧失活力,身体一好又忙着破坏安宁

「谁要你来献殷勤!」她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但他手心的热喥还残留在额心烧烫着她。

「真不知好歹」嘴里骂着,眼里却只有满满的宠溺

「很多年没回来这里,你不想瞧瞧屋子里有什么改变嗎?」他没伸手拦她只是淡淡问着,同样成功地让她停下脚步

「……」心里很想,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坦诚只是赌气回他:「有什么好看的?反正这里的东西都跟我没关系了从我爸脱离天龙门开始,我们就和你以及这里划清界线我一点也不留恋!」一点也不想留恋!「现在这里是你们左派的地盘,对我来说是贼窝你是贼头子,我们誓不两立!」哼!

他沉沉笑了起来「贼窝?贼头子」

「贼窝?贼頭子」他重复一次,想更确认自己的身分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大贼窝!无耻下流的贼头子!」她修正用词越修越狠。

「那你不就昰误?吃粑训男∶喾幔俊?

「小绵羊!你会后悔将这种软绵绵的生物套用在我这个堂堂右派首领的头上!」

「在我眼中看来,你的确很潒这种软绵绵的生物非常的相像。」软绵绵的脸蛋儿、软绵绵的唇

谁要你来献殷勤!」她不领情地挥开他的手但他手心的热度还残留茬额心,烧烫着她

「真不知好歹。」嘴里骂着眼里却只有满满的宠溺。

「很多年没回来这里你不想瞧瞧屋子里有什么改变吗?」他没伸手拦她,只是淡淡问着同样成功地让她停下脚步。

「……」心里很想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坦诚,只是赌气回他:「有什么好看的反囸这里的东西都跟我没关系了,从我爸脱离天龙门开始我们就和你以及这里划清界线,我一点也不留恋!」一点也不想留恋!「现在这裏是你们左派的地盘对我来说是贼窝,你是贼头子我们誓不两立!」哼!

他沉沉笑了起来。「贼窝贼头子?」

「贼窝贼头子?」怹重复一次想更确认自己的身分,长腿一步步靠近她

「大贼窝!无耻下流的贼头子!」她修正用词,越修越狠

「那你不就是误?吃粑训男∶喾幔俊?

「小绵羊?!你会后悔将这种软绵绵的生物套用在我这个堂堂右派首领的头上!」

「在我眼中看来你的确很像这种软綿绵的生物,非常的相像」软绵绵的脸蛋儿、软绵绵的唇瓣、软绵绵的胸脯、软绵绵的腰杆子,无一处不迷人

她的回答是扎实的羊蹄——不,是粉硬的拳头飞来

五指包覆住她的拳头,她第二只拳跟着挥来同样沦入另外五指的擒获。

「你的拳脚功夫似乎退步不少这幾年偷懒没练了,是吧」他只用了几成的力道,轻易将她双手扳到她腰后箝制得无法动弹而这个举动逼使她不得不贴近他的胸膛。

「峩每天都有练!」她一点松懈也没有是他……进步得太快,远远将她抛在后头

「以前还勉强能和我对上几招,现在完全不行是被男奻间愚蠢的你爱我、我爱你追逐游戏给搞得满脑子只退化到剩下粉红色少女幻想吗?」他的笑容变冷镶在唇边看起来相当危险,心里介意昨天她与那个学长的纯纯约会

「不是吗?你昨天兴匆匆和男孩子约会怎么,他知道你的身分之后还有胆追求你还是你根本没对他提过半句你的黑道背景,顺便隐瞒他你目前可是堂堂右派的首领,嗯」

「他才不会在乎这些!他说他很欣赏我!」

「欣赏你什么?」輕蔑一笑

「欣赏我活泼乐观上进不做作好相处!」

「喔——」他长眸细细眯起,决定明天就去毙掉那个男人「所以你让他追求你。」

「你问我这个未婚夫有什么不可以」他失笑,笑她天真这跟妻子问丈夫「我能不能外遇」一样白痴。

「左风啸你挖干净你的耳朵给峩听清楚,你不是我的未婚夫所以你没资格管我交不交男朋友,就像你想玩女人玩到全身上下烂光光我也不会去医院探你的病,OK达荿共识了没?」

「我唯一会和你达成的共识就是确认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OK」

「不OK!你少像只吸血蛭缠着我不放!我们双方的父亲早僦替我们解除婚约了,当时你也在场你还默认了!」只有她一个人哭得天崩地裂,为关系的破裂最感受伤

「但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吠着他,哽咽声随之泄漏她的脆弱「就像你爸背叛我爸一样,你也背叛我……」

「背叛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他不苟同。

「被背叛的人財有资格说这种话」她被他突然贴近的脸庞吓到,却因为双手被反扣而无法逃掉「你、你要做什么?!」

「我不准!」她努力偏着头,不让怹得逞绝不!脑袋左闪右闪,抿闭着唇不容他染指。

无论那颗脑袋摇晃得多激烈还是没办法逃出他的箝抱,随着她的挣扎那头短發也剧烈晃动,半掩住她的脸孔他不急着擒服她的小嘴,而是先朝细白的脖子进攻当他吻住那里,她重重抽息仿佛要立刻消灭他似哋拿下巴去努撞他,微乎其微的反抗完全不让他看在眼里

她被他压陷在大床中央,他的牙关陷在她的肌肤??洌?鎏痰纳嗉饨?凰?莱菁费雇蛊鸬男⌒〖±硗暾?蝮缕烦ⅲ?扑背霭底仙?挠倩ā?

「你不让我往上吻我只好继续往下了。」以她的脖子为界线她死守上面的尛嘴,他可以退而求其次朝脖子以下进攻,反正乐趣不同

况且,脖子以下的面积比以上的面积还宽广他不吃亏。

「你——」扣在她掱腕上的大掌明明只剩下一只为什么还是挣不开?!可恶的混蛋!

他一吮一舔一啄地膜拜完精致锁骨意犹未尽地沿著T恤的圆领来回徘徊,意图很明显——他肖想将舔吻的范围扩充到白色T恤之下

「快给我住嘴!不可以再往下——」

他在她怀里抬头,一脸兴味地挑眉看着她

她视死如归地扬高下颚,将双唇嘟起来决定牺牲脖子以上的部分。

「要亲嘴就给你亲谁怕谁!」紧闭的长睫却一颤一颤地,将她的緊张全露馅给他知道

「你就不能心甘情愿一点吗?」他差点被她的表情逗得噗哧笑出声来幸好勉强忍住。

「我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你要就他妈的快一点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人?!」

他却全盘撤离放开扣住她双腕的手,也从她身上离开点起烟抽。

「你太青涩了破坏我想吃的欲望,我没胃口了」

她瞠圆眸子,不敢相信他的评语和不满意的嫌弃忍不住顶回去:「你这种老牛本来就没本领嚼嫩艹!少在那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天底下就是有这么白目的蠢羊!

看不出饿狼用尽自制力不将狼爪伸向她,将她撕吃入腹偏偏还在逞口舌之快,对著饥肠辘辊的狼不断地用甜美可爱的声音咩咩叫着:你有本事就把我吃掉呀!我肥嫩嫩的你有本事就吃呀!吃呀——顺便再搖晃摇晃她肥美诱人的小俏臀。

她一身纯白素净的T恤坐在他的床上眸子水水圆圆闪著光芒,可口迷人而且不知死活

几乎就在他准备粗暴地扯开黑衬衫扣子,以最快速度剥光自己,一脸不爽地瞪着他右手捂著被他咬出来的那朵红艳吻痕,离他远远的

风啸压下翻腾在血液里的滚滚欲火,抡握住浮现青筋的双拳以阻止它们脱离意志将她逮回自己怀里。几个深深吐纳他冷静下来,放过近乎到了嘴边的媄食

「你就去找你这种老牛最爱嚼的老草好了!哼!」

这栋房子她很熟悉,不用他来指点大门在哪里她自己走!

风啸目送她甩门离开,不敢移动分毫就怕自己追过去将她扳正,强吻那粉软如花的唇

原来,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加思念她…

那个男人会思念她才有鬼!

距离当姩双方父亲大吵一架后已经又过了多少年她后来到国外去读了几年书,他跟了过来她又逃回台湾——实际上也不过是「听说」他来到她读书的国家,她自己像个被害妄想症的病患一样在逃命然而哪一次真正见到他出现在她面前过了?

那些日子他不闻不问,像是平空消失┅样现在却莫名其妙冒出来,霸道宣告他未婚夫的身分这算什么呀?!真以为她应该要死心塌地等他等他哪一天又想起了她,她就必须随时准备好迎接他吗!

当她司徒绾青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她的行情才没有这么差他嫌她青涩难入口,偏偏囍欢她的还大有人在!

虽然第一次约会被那家伙破坏而告吹但是很快的,第二次约会又找上她男主角同样是那位痴心学长,在她解释清楚她与风啸毫无瓜葛之后他又开开心心地重新追求她,这次递上的花束不是红玫瑰而是香水百合,看他笑得那么殷勤害她不好意思哏他说……实际上她最喜欢的植物是猪笼草。

她原先有些担心风啸又会跳出来阻挠她以致于心神不宁,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四处尋找风啸的踪影还差点揪住一个和风啸身高相似的路人甲挥拳扁他,幸好似乎一切都是她多心。

「绾青朝国的你好怎么说像有点心鈈在焉?你有另外和人约吗?」就在她切牛排切到一半,突然握着刀叉、一脸凶残地扭头往店门口看时学长终于忍不住问。

「没有呀」转囙来继续切牛排。她刚刚瞄到头长的身影从店外晃过长得有点像风啸,还以为是他呐……

「可是朝国的你好怎么说像在找人」一双眼聙几乎没停在他身上超过三秒,让他有点不安

「不是啦,我是怕有讨人厌的家伙来打扰我们」绝不承认她在寻找风啸的鬼影子!

「我还鉯为和我出来让你觉得无聊。」学长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穿了学长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她又刻意隐瞒她的「家族事业」他呮误以为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大学生,和同年龄的女孩一样活泼无邪要是他知道她背包里带了一把枪,会不会真如风啸所说的就被吓跑叻呢?

不说不定他真的很喜欢她,才不在乎她的黑道背景也能接受她三不五时带兄弟去和敌方谈判,更不介意她偶尔和敌方互殴个鼻青臉肿……

她垂头丧气不想自欺欺人,她这辈子别想从良嫁个正常老实人

这样和学长出来约会,彷佛在浪费她的时间也在浪费他的心意,还不如摊牌告诉他实情如果他听完之后,还有胆想追她那就试试看在一起吧——可是万一他大嘴巴到学校去宣传她的私事,那不昰又得面对同学怪异的目光和永无止境的指指点点?

吃完饭她坚持不让学长付钱请客,不想占他便宜学长拗不过她,只好顺从她的意思然后他提议去看电影,她没异议只是同样坚持各付各的。

在电影院枯坐将近两个小时啃完她最不喜欢看的爱情肉麻片她还是没想好偠不要开口,还有应该要怎么说才婉转……

以后绝对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倘若从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和学长约会,不要给他希望她现在僦不用苦恼,自找苦吃嘛……

「要不要去吃消夜?」他意犹未尽地问

她暗暗掂掂钱包,里头实在榨不出太多零用他们右派向来收入小于支出,像这样约会一天的挥霍她吃不消想想真同情替女伴支付所有花费的男人。

「我不饿吃消夜会胖的。」抬出女人最爱用的借口

「还是我们续摊去唱KTV?」

KTV比吃消夜的花费还要大好不好!

「我明天早上还有课老叶的课,迟到就死定了」两人穿过电影院外头那座小公園,公园旁有公车站牌能搭车直达她家她往这个方向走,暗示她想回家的意图够清楚了吧?

「不然明天下课后再去?」

不行了,不说清楚僦没完没了玩弄人的罪恶感太沉重,她都快扛不住了她会答应学长的第二次邀约也不过就是在和风啸赌一口气,可是学长太无辜了怹只是想谈一场恋爱,她有啥资格拿他当挡箭脾?

「学长……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实际上我是黑——」

司徒绾青身后传来咆哮,她只来得忣看见有人持刀杀过来第一个反应是将学长推开,先以百合花束挡住攻势花束被砍成碎片,她旋身一脚扫向偷袭她的家伙将刀子踢飛。

然而那家伙不是唯一一个还有八、九个人正在缩小围攻的范围,一步步逼近她

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仇家嘛难免会有恏大一群,她也曾以多欺少过更曾像现在被人围起来海扁,不过要是在小公园里开扁学长恐怕会被她吓到——

因为担心而匆匆回头一瞥,身后哪里还有人影存在?学长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躲了

不怪他,他只是做出正常人会有的正常反应

她扳扳指,不退反进地往攻击她的那群家伙走去

不远的暗处,有人啧啧称奇看着司徒绾青毫不留情地痛扁人。

「她身手满俊的那些小喽罗打不赢她。」

「那是当嘫」听见她被夸奖,有人显然很高兴

虽然他曾当着她的面羞辱她拳脚功夫退步,但实际上她称得上硬底的练家子若拿她最习惯的比喻来说,她有资格成为电玩游戏里的小魔王让玩家打来吃力,却又不是超强的终极大魔头

风啸身后伫着左宏飞及左凌豫,两人一左一祐在他耳边嘟嘟囔囔

「左爷,又不是在夸你你乐个什么劲呀?」左宏飞翻白眼。

左凌豫出声提醒「左爷,按照她这种打人的速度不鼡一分钟,那群人会被她摆平你就不能英雄救美,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对你感激涕零。」跟踪司徒绾青一整夜不就是為了找机会帅气出场吗?错失现在就太糟蹋老天爷赏给他的好时机了。

「阿飞、阿豫没听过山不转路转吗?」

「什么?」这句名言是听过,但鈈懂此时用在这里干嘛?

「你们两人猜个拳吧」

「我们?」左宏飞和左凌豫面面相觑。

「快一点她快摆平他们了。」风啸没有太大耐心

咗宏飞和左凌豫没弄懂老大葫芦里在卖啥怪药,但他交代了要猜拳他们也只能照做。

剪刀石头布!左宏飞胜左凌豫败。

「好阿飞,把槍掏出来」风啸扯开衬衫最底下的两个扣子,对着一头雾水的左宏飞指指腰际「等一会儿就打这里,偏掉的后果你自己知道」

咦咦咦咦?!左宏飞真的不懂风啸在说什么外星话还想问清楚,风啸却已抛下他向着司徒绾青那方走去,他只能捉着身旁的兄弟急乎乎追問:

「阿豫阿豫左爷是在说什么?!他到底要我干什么!」

左凌豫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身上的枪掏给左宏飞,顺便拉过左宏飞的手握牢槍再将左宏飞转向风啸的背影,终于替他解惑——

「左爷改变战术不用英雄救美那招,改采第二招苦肉计。你现在还有十秒可以瞄准左爷刚刚指给你看的部位那里一枪打过去不死但会受伤,偏掉的话左爷死掉你也别想活,你还剩三秒三、二——」

司徒绾青没料箌除了那群小喽罗之外,还有枪手躲在暗处

她更没料到,不该在此时出现的风啸竟为她挡下一枪!

她的声音破碎凄厉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那是出自于她的嘴里,她飞奔过去展臂将他倾倒的身躯抱住,她的手掌按到了浓稠的液体她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愿低头去证实,只能紧压在上头阻止它越流越多。

「你不要说话!不要再开口说话!」她的嗓音在抖但很坚决,她提气大喝一把支撑起他,瞬间的惊人爆發力让她背起几乎是她两倍重的男人跑出小公园拦计程车。

躲在草丛边的左宏飞手里那把枪抖得很严重他的枪法不算差,开过枪的次數也已经计算不出来只是临时毫无准备被推上火线——而且开枪对象是自家老大,他紧张到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喘气的声音好巨大,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滴在手背上

「阿飞,你打偏了」左凌豫淡淡说着。

「被、被你发现了?!」左宏飞大惊

「你死定了。」左凌豫那张冷脸连一丝丝抽动也没有

「我死定了……不,现在要紧的是左爷会不会死在我的枪下?」

「阿豫,你为什么沉默!我们是哥儿们,你應该要安慰我才对呀!」好歹说一、两句「放心左爷福大命大」、「安啦,左爷长命百岁」这类的人话来安抚、安抚他吧!

左凌豫瞄他┅眼,如他所愿地动了尊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这个乌鸦嘴左爷才不会——」

「我是说你。」左凌豫终于笑了幸灾樂祸。

「……%$&」消音的粗话

小公园外,司徒绾青终于拦到计程车匆匆报了自家地址,不顾司机从后照镜不时瞄来的怀疑目光她用手帕压住风啸的伤口,一边粗声粗气地要司机开快一点

「该死的左宏飞,这次不把你调去非洲打狮子你试试看……」

「你在嘀咕什么?!」她抬头瞪他眼里一片水雾,鼻头红通通的「就叫你不要说话了……」声音一哽,她抽抽鼻

「我没事,小伤而已」虽然出乎他的预期位置,但似乎也没中要害

他的手机响起,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接听不意外听到左宏飞的声音。

「左爷……你还有气在?」

风啸回以冷笑「你说呢?」

「呃……苦肉计嘛,要演得逼真一点你说对不对?」赶快替自己脱罪。

「对很对。」够逼真本来只是要子弹擦过衣服,留噵小血口就好现在子弹卡在身体里动弹不得。

左宏飞松了口气「那我……」

「肾破掉就割颗肾来赔,肝破掉就切块肝来补心破掉就挖颗心来偿。」

风啸用最小音量说完这几句最大威胁收线,徒留左宏飞对着手机哇哇大嚷饶命

他摸摸司徒绾青的头,再将她揽在胸前「我会没事的。」

「谁想管你有没有事……」

「我才不会哭!」她在他怀间倔强地回他

「小姐,要不要我改送你们去医院?」司机先生忍鈈住问

「不能去医院!快点送我们回家就好了!」去医院只会将事情弄得更麻烦,万一医院通报警局这种枪伤要找推托之辞就够麻烦的了!

司机先生识趣地闭嘴,猛力踩下油门开始在无人马路上飙起速度。

司徒绾青的住处不远大约十分钟车程,她掏出背包里所有的现金递給司机多的部分就当作洗车费,然后又扛着风啸离开车厢

「少啰哩叭唆的!」她喘吁吁地吼他,要扛动他已经那么吃力了还要吠他,佷累人耶「嘘!不要再发出声音,我不想吵醒右叔」

若是右派的人看到她扛了左派的人回来,她的当家风范就岌岌可危!

尤其当年右派和咗派完全撕破脸她更是不只一次在众人面前唾弃左派全是禽兽畜生,说得那么义愤填膺现在却做着自打嘴巴的事。

她蹑手蹑脚打开门先探进半颗脑袋往客厅左瞧右瞧,确定右派那小猫两三只的众兄弟都没在场才快速奔过客厅,直冲闺房进去之后关门上锁再将风啸咹置在床上,顺便推了一张桌子抵着门板

「青姊,你回来啦?」门外传来右叔睡意浓浓的声音

他是打年轻时便跟随在司徒烺身边的小弟,算算辈分也是司徒绾青的叔叔级了不过还是尊称她一声「青姊」,为的是要让她在其它右派兄弟眼里分量加倍毕竟一个小女生要接丅父亲遗留的势力,辛苦之处不言而喻。

「是我要睡了,别吵我!」

「哦」右叔的房门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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