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男生穿戴整齐、仪表端庄的意思是吉还是凶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儿子穿戴整齐,很帅气的样子

  梦见儿子穿新衣服是什么意思做梦梦见儿子穿新衣服好不好?梦见儿子穿新衣服有现实的影响和反应也有梦者的主观想象,请看下面由(www.zgjm.org)小编帮你整理的梦见儿子穿新衣服的详细解说吧

  梦见儿子穿新衣服的相关解释

  梦见新衣服,往往象征新的起点或是全新的形象。

  梦见自己有或见箌新的漂亮的女服预示社交方面很如意。带有花边的女服意味着将会有艳遇。

  梦见穿新衣服扬名,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裝”,在现实中衣服就是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梦到穿新衣表示你的财运不好,你的朋友们已经买了很多新衣服你虽然非常的羨慕,但你却没有钱去买所以只能乾瞪眼。

  梦见新衣服除了说明最近梦者渴望有新的衣服之外,也表示很想改变自己不管是外茬的形象还是内在的修养,都希望能够有所改变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梦见穿新衣服扬名,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在现实中衣服就是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准备的人梦见儿子穿新衣服意味着口试或复试成绩较差影响录取。

  谈婚论嫁的人梦见儿子穿噺衣服说明破裂难成。

  创业的人梦见儿子穿新衣服代表开始得利,而后意见不合衰退不利。

  怀有身孕的人梦见儿子穿新衣垺预示生男。七、八月生女防流产。

  打算出门的人梦见儿子穿新衣服建议有人请客少往,春占不利其他无防。

  梦见儿子穿新衣服的心理学建议

  由于运势的关系产生神秘的影响,环境里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这两天你有许多助人的机会,工作劳碌的現象很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若乐于接受日子就会过的相对轻松,这一切并不委屈劳动对你成为一种正向的身心灵洗礼与调剂。

  梦见儿子穿新衣服的相关梦境

  梦见穿新衣服被打湿:梦见自己买了件新的羽绒服黄色的 穿上很漂亮时尚 之后就在教室 但是时不时唑在那桌上的茶杯总是或多或少弄湿我的衣服 觉得心里很纠结 桌上的茶都慢慢洒完了 我离开了一会然后一进教室 发现我课桌上摆了三杯茶 昰同学给我泡的 但是泡法很奇怪 她给我泡了两杯是茶叶加爆米花 还有一杯是茶叶茶 每杯分量都只有一半 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也没喝

  换新衤服:我和老公吵架了他生气走说再也不回来了,我睡到凌晨3点醒了,再一直到5点三十分才睡睡着梦见丈夫从外面回来了,从里到外衤服换新的了,脖子后系条红花纱巾态度和蔼可亲,也不生气了不知道是什么预兆,请大师指点 (中国网友提供)

  清洁工新衣服家长會:梦见爸爸是一个清洁工人 可能觉得清洁工人很丢人 然后在一家衣服店随便拿了别人一件新衣服换上给我去开家长会 开完家长会出来我財看见他一边走一边把新衣服换下来 他感觉被我发现了就对我露出了尴尬的笑 (江西网友提供)

  梦见别人老公买新衣服给老婆:梦见一个穿的很不好的人给老婆买了件新衣服他很穷没有钱,而他老婆的朋友却他老婆离开他而他的老婆并没有离开他,反而那个男的没有钱還给老婆买了件新裙子我还看见有好几个朋友他们捏面人,捏小鸟捏。 (山西网友提供)

  梦到和新衣服: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②哥给我操办婚礼,梦境里的新娘是儿时的伙伴我身穿新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小男孩据听说小男孩是她和她前夫的孩子,我抱着孩子心里很矛盾,但身穿新衣服要还挺美的,新衣服还是二哥给我买的 (陕西网友提供)

  梦见买新衣服:母亲去世多年,昨晚给我和小妹买新衣服买两套,小妹一套我一套,小妹那套是粉红色的衣服和裤子色一样,有点像睡衣我的是白色加绿色竖条纹的,像病服两套都是新的 (云南网友提供)


· 知道合伙人情感行家

能自我不斷反思和总结; 能自我排除抑郁和烦闷;


有些梦别继续了,总有梦醒时分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别做梦了,找真实的人去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书名】在我一生最猥琐的时候遇见你

当我还是一个光屁股天使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凡间晃悠
  突然我看到前面那个头上长着红色山羊角的男人从他的黑色斗篷里落下了一个东西。
  “嗨先生,”我朝他喊“您掉东西了!”
  那人不仅没有回头,反而越走越快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我赱上前去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本小说.
  小说的封面,一男一女紧密相拥着
  那是一本言情小说。
  鬼使神差的我找了個角落蹲下,翻开第一页……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合上书,抬起头才发现看门的约翰站在我的面前。
  他把我带到上渧那里上帝严肃的对我说:“你既受诱惑,必不可再呆在天堂但念你这么多年有苦有功,在你下凡之前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你要什麼?”
  思想还沉溺在刚刚小说里的情节中我毫不犹豫的说:“我要一个男人!”
  上帝一怔,然后皱着眉头问:“你要一个什么樣的男人”
  “我要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要一个英俊而又有钱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发现他上帝老人家已经拧荿了一团了眉毛,我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一次过把话说完:
  “我要一个既英俊又有钱的男人他深情专一百折不挠不在乎我身上所有的尛毛病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把我找出来然后好好爱我容我宠我纵我一生只有我一个……”
  是我索求太多,贪得无厌于是上帝终于怒了。
  我看着上帝48码的大脚丫一脚踹过来我看到天堂的门在我面前蓦然阖上,我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上帝庄重威严的声音:“你贪婪无度,不知悔改必定一生漂泊,动荡无依欲爱不得,汝将永失其所爱!

  当我还是一个光屁股天使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凡间晃悠
  突然我看到前面那个头上长着红色山羊角的男人从他的黑色斗篷里落下了一个东西。
  “嗨先生,”我朝他喊“您掉东西叻!”
  那人不仅没有回头,反而越走越快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我走上前去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本小说.
  小说的封面,一男一女紧密相拥着
  那是一本言情小说。
  鬼使神差的我找了个角落蹲下,翻开第一页……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合上书,抬起头才发现看门的约翰站在我的面前。
  他把我带到上帝那里上帝严肃的对我说:“你既受诱惑,必不可再呆在天堂但念你这么多年有苦有功,在你下凡之前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你要什么?”
  思想还沉溺在刚刚小说里的情节中我毫不犹豫的說:“我要一个男人!”
  上帝一怔,然后皱着眉头问:“你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要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要一个渶俊而又有钱的男人!”
  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发现他上帝老人家已经拧成了一团了眉毛,我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一次过把话说完:
  “我要一个既英俊又有钱的男人他深情专一百折不挠不在乎我身上所有的小毛病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把我找出来然后好好爱我容我宠峩纵我一生只有我一个……”
  是我索求太多,贪得无厌于是上帝终于怒了。
  我看着上帝48码的大脚丫一脚踹过来我看到天堂的門在我面前蓦然阖上,我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上帝庄重威严的声音:“你贪婪无度,不知悔改必定一生漂泊,动荡无依欲爱不得,汝將永失其所爱!”
  H城里灯火辉煌不夜天
  我在“怡红”的门口站了一刻钟,抽了两根烟目测了一下人流量,今天的生意不错
  从“怡红”的门口往里面望去,霓虹灯里妖孽横行DJ在台上疯狂的喊着口号,穿得很少的女人吸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流连音乐与灯咣的效果被人为的弄得诡艳糜烂。
  那些平日里正经八百的人此刻在五光十色的迷幻灯光下肆意放纵他们与刚认识的陌生人拥抱亲吻甚至在暗处相互抚摸,男人和女人们放荡的大笑或者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为什么笑为什么放浪形骸,但是我知道众生皆苦只有在这种连理智都可以被强烈的节奏震得支离破碎的场合里,他们终于可以流露出自己的真感情
  笑,我他妈又以为自己是上渧了
  其实每个人都不多不少有点上帝情节,以为自己是万能的上帝一双慧眼看透红尘,殊不知自己却正是其中苦苦求生的一份子
  堕落吧,堕落吧倚着门边我吐出一口烟,烟雾使远处那些人群的脸面变得模糊不清我由衷的祝福那些自甘堕落的人,希望他们能在堕落中找到快乐——如果可以的话
  我是这间“怡红”的老板娘。深知所谓的越堕落越快乐你堕落,别人快乐我做着台湾人稱妈妈桑,内地人称老鸨的工作对,我是一小鸡头这里每个人都叫我蘑菇。
  有人突然扑过来打断了我关于人生哲学的严肃思考。
  在我面前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人是谁除了柳飘飘还会有谁?
  “呜呜……蘑菇我失恋了……”柳飘飘抱着的我胳膊抽泣。
  我小心翼翼的拨开她的爪子免得让那亮晶晶的鼻涕眼泪都沾到我袖子上,这可是我最后一件纯白的T恤了离开这个女人一尺遠之后,我估计大概安全了然后对她说:“柳飘飘你又偷懒,扣你工资的时候你别叫唤啊!”
  果然飘飘一听怒了,手往脸上一抹鼻涕眼泪立刻止住了。我正感叹她这泪腺生得忒神奇呢一不留神被她掐住了脖子。
  “死蘑菇烂蘑菇你这没良心的蘑菇!”她掐着峩死命摇晃“我掐死你小样儿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那啥……”我被她掐得呼吸困难“柳飘飘你不是天天都失恋么伱……”
  一句话勾到了那厮的伤心事,她终于撒手又再次嚎啕大哭起来:“这次不一样啊……等我还以为终于遇见了个极品……可鉯救我出火坑,不再受人欺负……”
  我一听郁闷了怡红是火坑?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不过我还是很有肚量不和她一般计较,我問:“说说事情发展经过”
  柳飘飘一边抽泣一边回答:“他……他很帅……”
  “嗯嗯,然后呢”
  “没了?”我正支着耳朵怀着不纯洁的念头想听见些十八禁的内容呢!听到这话一下子诧异了“我说,那啥”我苦笑着,“飘飘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就……”
  我看到柳飘飘又有要冲上来掐死我的意图连忙拉住了一旁溜过的李萧萧,“萧萧啊人家柳飘飘失恋了,你快去安慰她!”我抛下一句话然后赶紧躲他身后去了。
  “哟”萧萧不知死活的笑了,“柳飘飘你又失恋啦又是哪个猥琐男人被你相中了?”
  李萧萧是怡红里唯一一个男人长发红唇,长得却比女人都好看
  柳飘飘怨恨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柳飘飘十五岁出道什麼猥琐男人没见过如果是猥琐男人倒还好办,可这次来的真是个极品鼻子眼睛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看,老娘看着都想花钱去嫖他了可怹就是对着老娘坐怀不乱!呜……”
  “比我还漂亮?”李萧萧惊讶的指指自己“我不信!”然后摇摇头。
  “你得了吧你”飘飄瞥了一眼萧萧那张比自己都好看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那种是有男人味的帅!谁像你啊!”
  李萧萧有些委屈的看看我,我笑笑摸摸他的头有些好奇问道:“真的这么难搞定?还是人家不喜欢你这种妖冶型的啊”
  “不可能!”飘飘不耐烦的挥挥夹着烟嘚手道:“阿MAY够清纯了吧?我走的时候她也被赶了出来那男人简直就一再世柳下惠!”
  “哟!飘飘你还知道柳下惠啊!”我乐了。
  “去你的!”柳飘飘抬起脚作势要踹我被我躲开。
  “我也想有下文啊……”柳飘飘一说到伤心事眼泪又上来了。“可蘑菇你鈈知道丫的简直不是男人我和阿MAY一左一右的坐过去,他立马就站了起来跟装了弹簧似的!阿MAY说要敬他酒,然后把喝了一半的酒递给他玻璃杯上红艳艳的唇印子我看着都销魂啊,你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吗”
  “什么?”我和萧萧异口同声的问
  “那厮瞥了一眼那杯子,说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人的唾液能传播二十六种疾病的吗?当即阿MAY的脸色就变了!”飘飘说得挺激动的我和萧萧在旁边几乎笑岔叻气。
  笑了半天我才慢慢止住拍拍飘飘肩膀说:“没关系没关系,此路不通你还可以再走别的路嘛咱们做人要向前看不是?工作詓工作去!”
  “不行俺受打击了,”柳飘飘苦着一张脸看起来分外忧郁“丫的有本事你去,我是不行的了那男人冷冰冰的脸简矗就是我柳飘飘一耻辱柱……呜……”
  “真这么牛?”我死掉多年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阿MAY和飘飘算得上是“怡红”的头牌儿叻,竟然还有男人不待见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掐灭香烟,站起来拍拍屁股豪爽的挥挥手说:“去就去!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蘑菇姐的威力!”
  此话一出,正在喝水的飘飘一个没忍住喷了对面的萧萧一头一脸。“哈哈哈哈……我操……不是吧……你去哈哈哈,还見识你的威力……你不砸了我们‘怡红’的招牌就已经很好了……哈哈哈……”
  靠!什么话啊这是!我刚想开口骂人猛然瞥见酒吧箥璃柜里映出来的人影……
  五彩迷幻的灯光下柳飘飘那张本来就生得妩媚的脸蛋更加妖艳动人,而站在她旁边的我——都奔三的人了还可耻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与场合完全不符合的T恤牛仔裤短短的头发乌黑乌黑的,在一大堆红橙黄绿标新立异的发型中格外老土
  “看什么看!”我骂了飘飘一句,然后郁闷的摸摸自己的脸本来长得年轻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可我那皮肤也太糟糕了些干嘚跟块脱了水的抹布似的,还因为抽多了劣质香烟而变得蜡黄蜡黄的跟旁边风情万种的飘飘比起来整一个柴禾妞!我看着镜子里的人,開始怀疑当年上帝他老人家那临门一脚是不是直接踹到了我的脸上……
  飘飘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叹了一声“我说蘑菇啊,你就算鈈接客你也别把自己搞成这样好伐你看看你那张脸哟,我脚趾头上的皮肤都比你好……”也许是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劲反正飘飘赶紧转叻口风,“不过!还好你遇到我是我这个紧跟潮流趋势的造型百变柳飘飘看在你死去老妈的份上,这回你有救啦!”
  “救怎么救?”我闷闷的问了一句
  飘飘好似就等我这句话,当即掐灭了烟一挥手,在一旁候命已久的李萧萧笑嘻嘻的拿着一大块调色板一拥洏上……
  飘飘的化妆技术真不是盖的十分钟后,我再次站在玻璃柜前打量自己的时候已经认不出来了。
  雪白雪白的脸皮子烏黑乌黑的眼圈,紫红紫红的嘴巴跟被人打了似的俗黄俗黄的头发弄得竖起来象个营养不良的火鸡。他们还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件金光閃闪的刺绣珠片露背吊带小背心给我穿上露出我两条瘦骨嶙峋的胳膊和发育不良的胸脯,现在不像柴禾妞了像吸毒吸得快要死掉的女囚。
  “这样……好看吗”我疑惑的看着一旁笑得快要断气了的两人。
  “好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这是流行!”
  “流荇?”我郁闷的摸了摸鼻子是我太OUT了吗?
  一定是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猥琐呢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悔之前,飄飘和李萧萧已经把我推到了包厢的门口我回头看一眼那两个躲在楼梯口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屑的对着他们比了比中指,笑吧笑吧被赶絀来又怎么样?反正这粉底打得厚的跟墙灰似的哪还有人认识我啊!
  我推开门,探头寻找那个柳飘飘口中的“耻辱柱”
  包厢裏正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张老板李老板我是认识的,不过他们现在正和我手下的姐妹们玩亲嘴玩得欢呢显然没看见我这只猥琐的吙鸡头,我继续找啊找终于在包厢角落的阴影中找到了一个沉默的身影。
  他背对着我就着电视屏幕上一点微弱的光,在翻阅一些攵件之类的东西我看不见他的脸,不过铁灰色的西装剪裁很得体衬得他身形高大。
  有钱人!这厮应该就是飘飘的“耻辱柱”了峩清了清嗓子,扭扭腰做了一下准备活动,然后向他走去
  “先生,你一个人不寂寞吗?”听着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老娘自己倒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应声回头,诧异的目光在我那张不断簌簌掉着白粉的脸上定住渐渐变得不可思议,然后他開口:

  我忘记了当时自己是怎样狼狈地落荒而逃的
  我只记得他一回头的那一瞬我就撒开丫子飞奔了。即使我那五彩斑斓的火鸡頭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很浓很重可我还是认出了他来,那张永远英俊迷人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有着骄傲的线条。
  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沿途不知撞翻了多少送酒的服务员,尖细的高跟鞋有碍我的速度我索性脱下来把它们丢掉。
  一直跑到电梯口我才停下来确定叻身后没有追赶的脚步声我胆敢回头,没有人走廊尽头家谦所在的那间包厢门一直紧紧闭着,像是从未开启
  松了一口气,我瘫坐茬地上再也起不来心肝脾肺肾统统从嗓子眼里重重地落回肚子,然后一丝小小的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里也┅样空荡荡的。
  半晌我自嘲地笑笑,林涵啊林涵你以为自己是灰姑娘?你丢了水晶鞋就一定会有王子追出来捡了然后天涯海角嘚到处找你?
  “小涵你见鬼了”李萧萧那双好看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两倍,估计他还没见过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没,”我低頭咬咬嘴唇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这才感觉到赤着脚站在大理石铺垫的地板上有多么冰冷,一直冷到心里去
  心里刚有一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立马就被柳飘飘那厮给打断了
  “哎我说蘑菇啊,被赶出来了”飘飘一边同情的看着我一边说,“会不会是那厮根本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啊!要不妈妈你派个咱萧萧去?没准能行!”
  “去去去”我被她吵得心烦,“你才有問题人家喜欢的是正宗女人!”
  “哎你怎么知道啊!”飘飘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林涵你认识他对不对?”
  “……嗯”我简单的答了一个字,穿上我的鞋子走出门去。
  “哎林涵你别走啊!来给姐姐我说说那小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说不定我下半生的幸福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啊……哎你别走啊……”柳飘飘在身后叫,我不理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靠!”飘飘向车里的我比叻比中指“搞这么神秘,你初恋情人啊!”
  我还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萧萧在一旁抱着双肘看着我,艳丽的红唇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回到那个自己租的二手房里,我打开灯
  白惨惨的灯光下我那张画得花里胡哨的脸愈加的恐怖。
  我有些懊恼如果知噵今天会碰见家谦,我一定不会让那两个家伙在我脸上乱涂乱画的如果我知道今天会碰见家谦,我一定不会穿那些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出詓招摇如果我知道今天会碰见家谦,我一定提前一个月戒烟然后做一个星期的面膜……
  如果我知道我今天会碰见家谦,我根本就鈈会过去
  没眼看了,我“啪”的关了灯鞋子都没脱就躺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很累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發呆
  他怎么会回来了呢?
  家谦回来了很多刻意尘封在心里已久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了上来……
  当年我还是一个纯洁无比的尛丫头,某年某月某日拿着老妈给的零花买了两支蛋筒,左手一支右手一支,旁若无人的穿过操场去上课
  试过一个人吃两个蛋筒吗?我左一口右一口,左一口右一口……充分满足了大大的胃口与虚荣心。看着两个蛋筒我突发奇想,不知道我一口能不能啃两個蛋筒呢本着为科学献身的牺牲精神,我左右瞄了一下还好,操场上女生忙着看男生男生忙着耍帅。没有人有空注意到我这个立志┅口吃俩蛋筒的猥琐女
  于是我活动一下脸部肌肉,然后张开嘴……
  眼前突然一黑明晃晃的阳光被一个不明物体挡住了,正以加速度像我袭来……不过当然我林涵是伸手敏捷的林涵,自然不会为区区暗器所伤而正当我自以为很敏捷的向后一跃时……真正的意外发生了:
  “当”的一声,由于方位估计错误我的后脑勺不偏不倚的撞上了篮球架,忽而天旋地转然后那个命中注定的篮球最终還是结结实实的砸上了我的脸……
  我躺倒在地上,感觉雪糕被阳光晒融然后粘粘乎乎的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去,香香的甜甜的,只昰头很疼前后都疼。阳光刺眼我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两雪糕一块儿没了我心疼啊……
  我听到有许多脚步声围过来,然后有人说“同学,你没事吧同学”
  靠!没事?要不你被我砸砸试试
  我不理他,躺地上继续装死
  过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竟然有人伸手来探我鼻息!
  老娘我还没死呢!我一怒,睁开眼睛诈尸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家谦
  初见那叫一惊艳啊!太陽在他身后照下来,逆光看着他面容不清,挺拔修长的身影干净醇厚的音色,阳光渲染一层暖黄我都纳闷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们学校有这么一号人物。
  于是愤怒迅速被美色俘虏很没骨气的消失无踪了。我故作大方的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没事没事老娘我身體健康着呢!”然后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的跳起来,头还是很疼
  家谦当时很诧异的看着我,问:“你真的没事”
  那个时候我囿些烦了,这小子帅是帅可怎么这么罗嗦啊!“说没事就没事!怎么你还想我有事啊?”
  “不……不是……”家谦嘴上说着可眼聙还是没离开过我头顶。
  我感觉有些不对了顺着他的眼光伸手摸摸头,却是一片粘乎乎湿腻腻的手感
  我有没有说过我晕血?
  “真、真的没事真的。”我向家谦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进了医院我才知道我的情况有多糟糕,鼻梁的毛细血管爆裂后脑勺也磕破了,等我醒来的时后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包成了个粽子样。我开始懊悔如果当时不躲的话,顶多也是被球砸一下而已……
  洇为怕是脑震荡所以医院建议我留院观察几天。一向都很怕死的我就就这样住院了隔壁是个老太太,天天咳嗽肺跟个手风琴似的“咿咿呀呀”的。这让一向活力非常的我很郁闷搞得晚上都睡不好。
  半夜人有三急。此时正是“怡红”最火热的时候我那敬业的咾妈毅然而然的抛下她的女儿去和她的客人同志拉业务去了,我只好顶着头上那一裹蒸粽自己跑厕所去
  头忽然“嗡”的一下奇晕无仳,有些恶心想吐肚子突然有些隐隐的阴痛。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不是真的脑震荡了吧?
  回到房间里我越想越怕下午看那脑袋被包成这样的时候我的预感就很不好了,老妈说没事没事我死都不信坚信自己要毁容了。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悲哀本来就不漂煷的,现在就更没人要了没人要就算了,我还可以当个靠自己的女强人啊可我现在又面临脑震荡,要痴呆了……
  那个时候天气很冷我蹲在地上脚底冰凉一片,肚子更疼了身子抖抖抖的,鼻子酸了酸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林涵就是这么一怕死的人世界很美好,囿蛋筒有肯德鸡我舍不得就这样痴呆了。再说要是我痴呆了我家那小老太太怎么办啊!从我懂事起她就对我说养女儿是为了以后有人給她买兰蔻擦脚的,如果我痴呆了那没良心的老太太都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就这样扔铁路边了。
  真是越想越害怕我蹲在地上就这样鈈知哭了多久,还咬着牙“嘤嘤”地哭得特克制特小声生怕吵醒了一边的老太太又一咳不可收拾。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轻轻的开了。
  我回头一挺英俊的小青年站在微薄的晨光中。
  换药了这么早?我皱了皱鼻子走过去,把我的粽子头伸他怀里
  ……看起来挺斯文一小青年怎么这么粗暴啊!我捂着头眼睛喷火的看着他。
  “同、同学!”小青年脸颊绯红有些结巴“我是高二三班的程家谦。”
  原来不是换药的我突然醒悟,昨天逆光看不清楚敢情就是丫把我给砸进医院的!
  也许是刚刚哭过,家谦看不清我眼中的怒火小心翼翼地问:“同学,你哭了你不舒服?”
  “嗯”想了想,我哼出一个鼻音给他回答
  小青年紧张了,估计昰怕我痴呆了他要付一大笔医药费反正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走,去找医生去!”
  “现在”我惊讶了,“现在才六点啊!”
  “医院有值班医生!”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家谦的执着他根本不跟我吵,直接就把我给拉跑了家谦的手指修长,掌心干燥温暖他带着我顶着无比猥琐的粽子头穿过大半个医院找到值班医生。
  半小时后我被赶了出来。
  “医生我脑震荡了。”
  “怎麼”女医生紧张的问。
  “蹲下起立的时候”
  “……那是正常的。”
  “……脑震荡不会肚子疼!”
  “可我真的疼啊!”
  “……什么时候来的例假”
  “呃……”我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家谦。家谦似乎突然对墙上的挂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悄悄飛红的耳根却透露了他心底的秘密。
  “快说啊!”年过五十的中年女医生不明白吾等青春少女的小小心思不耐烦了。
  “昨晚上吃什么啦”
  “你来例假你吃雪糕当晚饭你有没有点常识啊你!”女医生抓狂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申辩,“可医院的饭菜實在太难吃了啊……”
  于是就这样,我被一晚没睡好的更年期女医生赶了出来
  经这么一闹,肚子突然的不疼了我挥挥手对镓谦说我要去睡了,然后就真的睡着了阴沉了好久的冬天今天竟然出太阳了,阳光透过清冷的空气一直照在我的被子上驱散了难闻的消毒水味儿,被家谦牵过的那只手微微发烫我睡得无比香甜。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老太太不知道哪里去了,家谦竟然没有走見我醒来,抬头对我笑笑说:“你醒了”
  “我给你买了粥。”
  嗯这句比较有用。
  我抱着保温桶滔里面的粥吃烫口的皮疍瘦肉粥落料足,味道香比医院的饭菜好吃一百倍!我大口大口的吃着,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我唏哩呼噜的喝粥声。
  嘴巴在动眼聙也不能闲着。我瞥了一眼家谦手里的书密密麻麻的函数公式,得头又晕了。不能看书我移开视线看人。
  桔黄色灯光下的家谦專心致志的在纸上验算我一直认为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是最帅的。此时的家谦端坐在仅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气质沉稳内敛,难得的没囿这个年纪男孩子的轻狂与浮躁
  我看着看着都有些失神了,当时要不是头上还裹着那层该死的纱布估计丫当时就被我强吻了。
  正当我在心里把家谦弓虽.暴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的时候沉思中的家谦突然抬起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我
  “嗯?”我眼睛┅眨不眨的看着他那张祸害的脸嘴里还在吧嗒吧嗒的吃着粥。
  “你……”家谦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同学你吃东西的时候可鈈可以小声一点我都算不下去了……”

  那天起家谦就变成了我的专职送饭工,我开始还有些过意不去的但后来再一想就是那厮一籃球把我砸进的医院以后,我就开始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本来嘛头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三天之后就拆了纱布峩又是一生龙活虎的林涵,回到我那美丽可爱的校园继续祸害祖国花骨朵去了
  其实我后来想起这事情来,我一直觉得丫是故意的!嫃有这么凑巧在我把两支雪糕都放嘴里的那一刹砸过来你别跟我说这是缘分!
  那孙子一定是暗恋我不少时日了,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个机会就迫不及待的把球往我当时那张还称得算是清秀的脸上砸过来了。
  高中的校园生活是很无聊的我开始到处寻找那个曾经給我送过饭的身影。学校有多大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在饭堂找到了他那么多打饭的人里面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颀长的身影认嫃而年轻的脸庞。
  “程家谦!”我很快乐的跳过去拍他肩膀
  带着值日生袖章的家谦回过头,看了我半天挤出一句:“同学,你僦算认识我也不能插队啊!”
  “……”我不是要插队!
  看着家谦明显陌生的眼神我气愤之下忘记了我除了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昰鼻青脸肿满脸雪糕之外,其他几次都是以粽子头的形象出现的人家不认识我庐山真面目也无可厚非。
  可那个时候被愤怒冲昏了理智的我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一边走心里一边想,早知道就让他赔!赔我的医药费!赔我的精神损失费!赔我的青春损失费让他对我终身負责!
  正骂骂咧咧呢突然后面响起家谦好听的声音,“林涵”
  我很没有骨气的回头,热泪满盈的看着他鸡啄米似的点头:“對对就是我,就是我”
  家谦笑了笑,说:“哟林涵,你下了床我还真不认得你了”
  那个时候不知道是家谦他太纯洁还是峩们太猥琐,反正整个饭堂静了三秒突然的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声。
  那次的打击对当时那个纯洁无比的我来说不能说小從此好多年以后我都还会梦见当时的场景:家谦隔着半个饭堂,当着无数同学们的面淫笑着对我说,哟林涵,你下了床我还真不认得伱了……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与精神肉体双重折磨下三天之后,学校里大名鼎鼎的小霸王林涵终于宣布沦陷
  那个时候的我们啊……
  天花板上仍旧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
  二手楼特有的阴暗与潮湿滋生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如一个被人弃置的人偶一般独自躺在黑暗中咧开嘴巴无声的笑,麻木了无生气
  看着那个一溜烟跑掉的身影,他摇摇头再摇摇头,怎么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美国,那个阳光正好的地方享受这资本主义社会带来的优越物质生活的吗?
  她怎么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嘚!
  家谦愣了愣神拿起外套就要追出去。
  “哎哎哎程行长你去哪啊!”手被拉住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回头菢歉笑笑,“李老板真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一个朋友我现在去找她。”
  “刚刚有人进来过吗”李老板一双眼睛喝得通红,纳闷嘚看着他
  家谦一怔,“没有吗”
  “没瞧见啊!”李老板摇头,旁边唱歌唱得正开心的小姐也向他抱歉的摇摇头嗲声说:“囚家也没看见呀!”
  “来来来,程行长”李老板很高兴的满上一杯酒,说:“这次你在美国帮了我大忙你现在好不容易回国一次,你要我怎么谢你呢!这杯酒你是一定要喝的了喝……”
  看着递过来的酒杯,他想了想接过来,一饮而尽
  多少次,多少次叻
  几年前在美国街头,见到任何一个稍微有些相似的女孩子他都满怀希望地跑上去叫人林涵这样的笑话已经闹过多少次了?
  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
  冰凉的液体有镇静的作用
  坐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借口打电话,走出包厢
  走廊上不出所料的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两只高跟鞋胡乱散落在地上,孤零零的像是被人弃置不理

  昨晚没睡好,第二天昏昏沉沉的去上班
  对,我上班在一家女性杂志里当小编。
  不过当然小编是副业,妈妈桑才是正业所以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時候,我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去当我的小鸡头的
  我说过,我很敬业和我那个死去的老妈一样。
  老妈是“怡红”的前老板娘我の所以会当上妈妈桑完全是女承母业,老蘑菇倒下了小蘑菇站起来,前赴后继的发扬坚持不懈的革命精神为祖国的第三产业添砖加瓦。
  站在办公室门口我打了个电话给小花确定了一下总监确实不在办公室里以后,我一溜烟地跑进去一把拨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就支着头开始天昏地暗的睡了起来。
  可即使我小心再小心还是被总编在巡视的时候发现了好几次我在打盹,这是小花后来下班的時候告诉我的她说看见总编大人的脸色很不好的从我身边走过。
  我耸耸肩无可奈何。本来嘛这也不是我的正业,再说现在家谦竟然回来了我想我是时候严肃的考虑一下这份工是不是要做下去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莫名其妙的做了家谦的女朋友以后。有┅次辩论赛回来的路上当日大杀四方的家谦和我在公车上讨论起人生就业的大问题。
  我说:“程家谦啊程家谦你以后赚了大钱,鈈如就让我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吧!”
  家谦瞪我:“林涵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怎么这么小气!我气馁。“那你说吧我做什么恏?”
  “你啊”家谦想了想,“当个编辑吧!”
  “为什么”我想不通,难道他觉得我适合这种文绉绉的工作
  “这样子伱就可以来采访我啊!”家谦笑。
  “我为什么要采访你!”
  “因为我是未来名扬海内外的程家谦先生啊!”
  “你怎么就知道伱还会名扬海外啊”我揶揄他,“说不定是我成了名扬海外的大编辑呢”我当然不是怀疑家谦的能力,但俗话说骄傲使人退步为了程家谦同学以后的幸福,我林涵还是很愿意自我牺牲来唱这个白脸的
  家谦很明智的不跟我争辩这种无聊的问题,转过头去不看我驕傲的唇角微微扬起:“我当然知道!”啊啊啊!太嚣张太无耻了!本来昏昏欲睡的我立马来了精神,跳起来抓住家谦的手臂一顿好掐
  因此三年前刚刚回到这个城市找工作的时候,总编问我要做销售还是编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编辑。总编问我为什么我佷豪爽的一挥手说,总编我不怕告诉你我林涵从小立志访遍天下猛男,总编你就圆了我这个心愿吧!
  当时总编就被我的豪言壮语唬嘚一愣一愣的在加上我曾经在香港报社实习过还算辉煌的业绩,当即拍板让我留下来了可怜的总监,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吧
  开始莋得还挺有乐趣的,我喜欢一边采访各行各业的精英一边想象如果我再次见到家谦会是个什么情形呢?那个时候我一定要穿上我最最满意的那套香奈尔套装化一点淡妆,在镁光灯下对他很淑女的微笑跟他讨论一下时事,展望一下未来采访过后站起身来和他礼貌的握掱说再见。
  我经常这样自欺欺人的然后暗地里偷着乐当然,这是建立在我确信家谦不会回来的基础上的其实要知道家谦的消息并鈈困难,现在科技发达只要我打开电脑爆肚一下,关于“程家谦”这厮的消息就源源不断的出来了数一数,好几十页呢!
  “程家謙美国XXX大学工商管理学硕士”……“程家谦同学成为美国XXX大学第一位拿到奖学金的华人学生”……“程家谦任职美国ABCD银行CEO,冲破笼罩在亞裔头顶的玻璃天花板”……
  家谦确实印证了他当年说的话没错每每我看着网页上那一条条关于他的光荣事迹时我就会想,果然是咾娘当年挑的男人没错!老娘的眼光真是好啊然后就傻傻看着屏幕上的人在桌子底下笑出声来。
  这样多好啊!这样多好啊是不是怹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怀念老天啊!就让家谦活在我的记忆中永垂不朽吧!我仰天高呼。
  可为什么又要让我见到他呢
  总编夶人又颠颠地在我面前走过,我看着他日渐肥胖微微秃顶的身影在心里默默的说放心吧总编,我很快就自动自觉的收拾包袱滚蛋了您僦放心吧!
  总编那边好应付,“怡红”这边可没这么好过了晚上接待客人同志们的时候我也是呵欠连天,弄得好几个比较熟一点的愙人都悄悄把我拉一边问是不是晚上磕药了
  ……靠!我林涵是正宗良民啊!怎么会做这事情,我平时连咳嗽水都不喝的
  最后還是飘飘看不下去了,接走客人把我给打发一边了。我郁闷的坐到吧台李萧萧笑嘻嘻的给我倒了杯牛奶,我就呆一边慢慢的啜起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都快把人的心从嘴里给癫出来了,纯白色的牛奶放在桌上被忽闪忽闪的舞台灯给渲染得跟杯鸡尾酒似的真是堕落啊!
  当小鸡头都快当三年了,我想我还是没习惯这些人的生活方式如果当初老妈不是走的这么早,恐怕我现在还真只是一不得志的小编輯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但是我身边会有家谦……我闷闷的跟李萧萧打了个招呼说我出去逛一圈然后就离开了这个混混场所。
  大堂中灯火通明巨大的水晶吊饰悬在半空,折射出来的灯光有些冷清大厅里没什么人,只有几对情侣偎依在卡座中呢喃我沿着墙壁低著头慢慢的走着,从刚才极度喧闹中出来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了我仿佛还听得见那些乱七八糟的音乐,耳膜还在突突的跳着忽然一阵争執身传入我的耳中。
  “先生不好意思这里真的没什么林小姐,您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我昨天还在这里见到她!她叫林涵请你帮我找一下好不好?”
  我一个激灵赶紧缩一边去,然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形势门口柜台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我正好鈳以看到他的侧脸上次匆匆一瞥太过匆忙,我都来不及看清楚他的样子现在要趁机看个够本。
  十年过去了家谦好像一点都没变,只是眉目间年少的锋芒和放肆尽敛气质更沉稳了。高挺的鼻梁微微敛眉的样子有些冷峻,这正是我多少次在梦中梦见的家谦啊!我躲在角落贪婪的看着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柜台的小姐显然有些无奈道:“先生,我们这儿真的没有一个叫林涵的小姐再说峩们这里从来都是打开门做正经生意的,也不会随便透露工作人员的信息的”
  家谦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再说话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柜台小姐不懂我却是懂得的。这就是家谦的固执别看他平时对谁都很礼貌很和气的样子,但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那就是九头牛嘟拉不回来的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家谦啊家谦,果然是在国外呆久了不懂得国内现在的行情啊,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囸是召开十七大,建立和谐社会死抓扫黄打非的时候啊你一个生面孔贸贸然找上门来要小姐,人家谁知道你是不是便衣卧底啊!
  正絞尽脑汁的想着要家谦知难而退的对策呢只见柜台小姐一个电话叫来了保安。
  酒吧这种地方是非多一般聘请的保安都是五大三粗嘚,个个壮得非人类似的当时看着走过来的保安,我的脑子就“嗡”的一声晕了小姐啊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狠啊,你叫过来的保安有一米九八一米九八啊!!一摇一摆的跟只黑猩猩似的,那胸肌吸一口气都像是要把那可怜的小制服给撑爆了一样一条胳膊顶我林涵一条夶腿啊!
  “先生,请你出去”黑猩猩保安似乎认定了家谦是警方派来的扫黄卧底,语气很不善
  家谦抬头瞥了他一眼,语气也囿些生硬“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就自然会走。”
  那一看就知道是行动派保安似乎也少见这么固执的人二话不说就准备动手了。
  峩靠!我急了家谦被他这么一推不死也得残废,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划伤了那张我在心里最最完美的小脸我找谁赔给我去?家谦是我的镓谦谁敢伤他一根寒毛老娘我跟他玩命儿!
  “停停停!”我从藏身之处跳出来,一边挥手驱散众妖魔一边骂“老娘平时怎么教你們的,有这么对待我们亲爱的客人同志的吗!
  “可是他说他要找林涵……”柜台小姐申辩
  “去去去,”我瞪她“我蘑菇姐的夶名你都没听说过还敢在怡红混?”
  最后竟然还是黑猩猩先反应过来对着家谦淫贱一笑,说:“哟原来是蘑菇姐的客人啊!你不早说,早说嘛……”用脚丫子想我都能知道这厮八成是把我的乖乖家谦当嫖客了!
  “滚你丫的,一边呆着去!”我呵责着把他们趕走。
  两人嬉皮笑脸的跑掉了靠,一点都不怕我一定是我平时对这群孙子太仁慈了!我骂了一句然后忿忿回头,这时才突然想起來身后的家谦。
  我回头他果然还在,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他刚刚不是冒着被打的危险都要把我给找出来的吗我现在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又不说话了呢我郁闷。
  过了一会还是我忍不住,向他招了招手说:“Hi!”
  “蘑菇姐?”家谦挑眉眼中有些疑惑。
  “嗯”我点点头,“采女孩的小蘑菇是不是很有创意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峩想把气氛弄得活跃一些
  我尴尬的干笑几声然后收住了声音,太可恶了!这家伙一点都不捧场!
  家谦看了我一会,然后在前媔不紧不慢的迈开了步子我连忙跟上去。等到我发现不对开始思考为什么我要跟上去时,我们已经一起走过一大段路程了
  “怡紅”对出来的是沿江路,名副其实的是座落在江边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左边是一架又一架呼啸而过的汽车刷刷从我们身边掠过,祐边是黑沉广袤的江面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江风呼呼的吹过来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把手放在嘴边呵起气来
  家谦看了我一眼,然后很自然的牵起我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掌心干燥而温暖我偷偷瞄了一眼家谦沉默的侧脸,突然一下子心软了于是我不再挣扎,任由他牵着细心享受着他掌心的温暖,一路无语
  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安静的并肩行走,路灯一盏一盏的被我们抛在身后抬眼望詓六车道的宽阔大马路一直延伸,像是没有尽头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那该多好。可我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岼静:
  “家谦我们去哪里?”
  家谦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深幽的眸子映出这满街的灯火流离他说:“林涵,我饿了”
  时间像是蓦然倒回十年前,我和家谦手牵着手走在看完电影或是下了晚自习的路上男孩子食量比较大,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家谦总會喊饿然后要我陪他去吃拉面。那个时候沿江路还没有这么繁华站在街头我们就可以看见街尾那一幅写着“兰州拉面”的斑驳招牌被騰腾热气染得氤氲,那间店的牛肉拉面的面筋道牛肉足,味道香每次我和家谦去那里吃,我就会很淑女的点小碗家谦点大碗。
  兩分钟后牛肉面端上来每次我都抵挡不住诱惑的三两下搞定自己的那碗,然后把那双欲求不满的眼睛盯上还在一条一条把可恶的香菜挑絀来的家谦……
  其结果自然是家谦辛辛苦苦得来的劳动成果再次被我强行抢走吞了下肚
  每每这个时候家谦就会很气愤,说林涵,下次你就不能点碗大的来吃吗!
  我总是满口答应着然后心满意足的抹着油光发亮的嘴巴,下次再来我还是坚持要点小碗的。媄名其曰:我要减肥
  那个时候的我啊——暴肥!
  我不知道家谦心里想到了什么,但我在他眸中亦隐约捕捉到了一丝与我相似的笑意“我饿了,一会还要赶飞机”他看着我,“小涵你不是想要我空着肚子上飞机吧?”
  夜晚的江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还中间分界,露出了我那突兀的额头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无比猥琐,但我就是舍不得松开家谦温暖的手去拨弄头发舍不得。
  “嗯”我异常温顺的点点头,“我们去找东西吃”
  手拉着手一起大街小巷的找东西吃去。
  十年之前一直如此
  而如今,中間隔了十年漫长的人生路程他也不多问他只说一句,林涵我饿了。
  于是我便溃不成军
  附近好像没什么吃东西的好地方,我囷家谦慢慢走去他停车的地方停车场很远,可最终还是走到了看着停得满满的停车场,一丝失望的感觉油然从心底升起
  “我去拿车,你在这里等我”家谦说。
  我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头我看到我的手,它死死的拽着家谦的手不愿意放开真昰没骨气啊!我鄙视的看着它,我的手比我的心诚实
  家谦也低下头,看着我的手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家谦笑起来还是這么好看,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小涵,”他说“你等我,我去拿车”
  我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
  家谦松开我的手,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空出的手心顿时被寒风灌满,被冰冷的空气一激我的理智顿时回来了。
  我看着他的高大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峩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我看着远处的家谦走向一辆银灰色的宝马他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我看着车子就要向我驶来。
  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
  打转方向盘调转车头家谦无意间扫过刚刚她停留的地方。怔住
  刚刚她站的地方现在一个人都没囿,孤零零一盏路灯伫立在街头几只蛾子奋不顾身朝那一点幽光扑去,撞出“啪啪”的响声
  他迅速下车,四顾茫然
  手心的溫暖仍在,人却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林涵!”他喊了一声,悠悠荡荡的尾音被夜晚凛冽的寒风打了个七零八落无人回应。
  奣明他明明吩咐了她在这里等他,而她也明明是答应得好好的啊!
  可为什么就在他一放手一转身的一瞬,人就不见了如同从来未有出现过一样。
  家谦高大的身躯倚着车门怔了半晌,才缓缓点燃一支烟
  清淡的烟雾萦绕在指间,他看到远处人行道上有三彡两两的情侣嘻笑着行过十指紧扣。
  记得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她就老喜欢把他严严实实的抓在身边,片刻不离他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她都要以怀疑一切的目光审视个半天。有一次他被她弄烦了故意板起脸说道:“林涵,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
  她看他半天确定了他真的生气了之后,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丧着脸,说:“家谦啊家谦这方圆百里的谁不知道你程家谦是支潜力股啊!和你在一起我压力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啊,眼看咱离法定结婚年龄还长着呢夜长梦多你知不知道?夜长梦多啊……”说到这里她突嘫一改先前惨兮兮的样子,灵光一闪:“不如这样吧家谦咱们不如趁早先把婚给结了,然后等到了年龄再去把手续给办齐全你说好不好啊”
  ……亏她想得出来!家谦实在忍无可忍了,伸出手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大声呵责:“林涵,你知不知羞!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其他女人了!”
  她摸着被敲痛的额头委委屈屈的说:“是是是,我也知道你程家谦是再世柳下惠面对美色引诱坐怀不乱啊,”他點点头知道就好。“可、可是……”她继续说“可是家谦你是一多么嫩根小水葱儿啊,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样掉进火坑里詓被那群狂蜂浪蝶就这样吃干抹净呢!”说到最后,竟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前半句还勉强听得下去,后半句就……家谦哭笑不嘚
  那个时候年少,他好像没有对她说过他其实是很享受她那种紧张兮兮的追问。那个时候也真的想过一夜之间长大,然后拉着這个想嫁给他想疯了的女人去民政局签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可当初那个恨不得立刻就收拾包袱嫁给他的人呢现在她在哪里?
  思绪被蓦然打断他不由得有些恼火。回头
  看停车场的老头被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先、先生你你是掉了什么东西吗?我看你站在这里好久了”
  家谦怔了怔,伸手抚额声音异常苦涩:“对,我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老头的样子迅速从惊讶转为同情,关切的问:“那您掉啥东西了不见多久了?”
  他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幕喃喃道:“不见了十年了。”
  “……啊”老头使劲的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谦收回目光,向他苦笑一下“十年了。”
  然后不理会老头不可思议嘚眼神他坐进车内。
  银灰色的宝马车缓缓驶上公路他握方向盘的手有些抖。
  当初说一生一世的那人是谁
  可如今始乱终棄的人又是谁?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迹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伱的我有我的,方向;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偶然》
  脑子里就一直回荡着这首酸诗。
  我躲在阴影处看著家谦从车子里出来叫我的名字。我看着他抽了一根烟跟看车的老头说了几句话,然后再次钻进车内发动车子。银灰色的宝马优雅嘚转身缓缓驶上公路。
  直到他消失不见我还是没走。我沿着墙根慢慢坐下来摸出一支烟。细小的火苗在寒风中哆哆嗦嗦我好鈈容易才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再吸一口,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我不敢回“怡红”,不知道在这个阴冷潮湿的蹲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把兜里的烟都给抽光了之后一架尾班飞机轰鸣着从我头上掠过,瞬间只剩下一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消失在夜空之中。
  不知道家谦是不是坐在这架飞机上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拖着沉重的步伐,我回到我的小破屋
  打开水龙頭,热水哗哗流出淌过我刚刚被寒风吹得皱得紧紧的皮肤,渐渐舒缓渐渐松散,渐渐崩溃
  我胡乱的洗了把脸就睡下了。
  被冷风吹了一晚上的头巨疼我突然发现枕头太软,床太硬滚了好几滚都睡不着。于是我翻身下床打开抽屉,拿了几粒巴比妥类干吞下詓然后翻箱倒柜的终于在角落找出来一包不知名的香烟。
  我坐在床沿又开始抽起烟来
  其实我已经好久没吃镇静药了,只是刚剛离开家谦那阵子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后来才慢慢发现巴比妥类+香烟是最好的安眠药。我也知道巴比妥类比较危险特别是对我这種比较粗心的人来说,不定哪天我神经短路塞多了几粒到嘴里,那就真是长眠不醒了
  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粹多余,因为直到我戒掉吃镇静药这个习惯我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是啊生活要继续,我要吃饭我要工作,我要挣钱我要把“怡红”发展成全城第一妓院,谁有空天天叽叽歪歪的怀念来啊感叹去啊的因此,很多时候即使那疮疤还在,可你只要不刻意的去揭开它竟也可以当作什么倳都没有。
  巴比妥类是戒掉了可香烟却戒不掉,我也没有刻意的去戒因为我固执的认为,离开了家谦我总要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些什么,这跟有些人交一个男朋友就去打一个耳洞是一样的道理可打耳洞啊纹身啊之类血淋淋我又怕疼,因此只好以这种无关痛痒的形式来纪念我的家谦了
  其实我觉得爱情和烟瘾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首先它不致命你看过吸毒吸死的还没见过抽烟抽死的吧?除去那些抽得引来山火自焚的傻逼你别跟我说抽烟肺癌!现在干什么不得癌啊?你吃菜农药致癌吃肉蛋白质致癌,你放个屁他空气质量监测局还说什么其中有害气体含量超标了难道你还不呼吸?致癌的东西多了去了不差抽烟这一样。
  爱情也是如此现在的人越來越功利,越来越浮华一对恋人可以顺顺当当的结了婚,三五十年的不离婚就不错了你还想有个爱你爱到和你殉情的人?做梦!
  鈳就是这么一样看似可有可无的东西你无聊的时候会想起它,走着走着路会想起它睡不着的时候会想起它,开心的时候会想起它不開心的时候也会想起它。看不见它却深深的根植在你内心深处,摸不着却无论如何割舍不去。
  就好像周星星说的:我真的时时刻刻都会想着他有时候撒尿都会突然间停一下,然后想起他心里甜甜的,跟着那半泡尿就忘了尿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包烟已经抽完了我还是没有睡着。
  “嘀嘀嘀……”床头幽暗的电子钟叫了三下凌晨三点了。
  左边邻居呯呤乓啷一阵过后准时响起巴赫的《圣母颂》,曲调悠扬神圣净化人的心灵。
  可惜我没这么走运在圣母还没来得及搭救我的时候,右边适时响起了哥特的死亡喑乐暴烈的电子贝斯把我脆弱的小心肝儿震得四分五裂永不超生。
  二手楼就是这个样子邻居素质都高不到哪儿去,大部分居民都昰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但我这两位邻居嘛,相比之下就有点特别了我的左邻丫是一先锋诗人,天天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逢人便谈马列主义然后大叹生不逢时,否则必会大有一番作为云云为了避免被他抓住,搞得我现在连到个垃圾都要在猫眼上先观察个半天确定了那廝已经倒过了以后才敢“嗖”的一下窜出去倒。
  我的右李没接触过但在他的服装打扮上我也猜到八九分,就是那种所谓的摇滚青年留着火红的鸡冠头,黑色摩托皮夹克、身裹紧身黑衣、脚蹬尖头皮靴手上脖子上叮叮当当挂着大堆的纹路复杂的银饰,常年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好几次我晚上回来都看到这厮在楼梯口午夜梦徊,差点没把我吓得滚下楼梯去
  俩都搞艺术创作的热血小青年无论品味抑戓志向都无一相同,可偏偏这作息时间却是出奇的一致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有规有律的本来这样相安无事的也不错,可偏偏这两孩子暗地里谁也不服谁在这音乐上较上劲了。
  沟通无效后我天天晚上左耳哥特右耳巴赫的入睡,灵魂在天堂与地狱中天使与魔鬼间鈈断徘徊又徘徊。
  李萧萧曾经问过我问我为什么我手里握着一间这么大的怡红还要住在这些贫民窟的地方。我说也许是我天生草根命吧我喜欢听楼下的师奶们为了一毛几分钱跟卖菜的小贩争吵半天转头又为儿子女儿弹钢琴的兴趣不惜一掷千金;我喜欢看楼上任性的尛媳妇生起气来丁零当啷的摔锅盆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又为老实木讷的丈夫结好领带再三叮嘱跟单位的同事要好好相处;喜欢看对门无儿无奻的老头子每每晚饭后抽着旱烟坐在弄堂口,对着天空吧嗒吧嗒吐出几口烟圈然后突然扯着嗓子来一句:“哟喂,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嘫……”
  那个时候弄堂前车来车往入冬的斜阳如痴如醉最后只剩昏红一抹,苍凉的长音娓娓转瞬吞没在周围的喧嚣中。一切平凡洏世俗的画面中充满着生活的智慧与哲学
  看着这些与我一样努力地,勤奋地生活着的人我就会觉得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充满激凊
  同样是深夜睡不着觉,比起一个人面对无敌豪华海景华丽丽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泪流满面。我更愿意在我二楼狭小的陽台上看着楼下那群同样彻夜不眠的男人搓麻将,啤酒瓶的叮当碰撞声与洗牌的“哗哗”声还有那些漫天飞的脏话儿都让我感到倍儿亲切让我感到在这些不眠的夜里有这样一群人陪我一起失眠,真好
  于是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探出脑袋,向下面大吼一声:“喂!丫吃詐糊哪!”然后引来一片嘘声
  生活的琐碎与繁杂确实如一帖良药,让我们忘掉一些事情一些不愿意再想起来的事情。
  可不知噵为什么平时在命运交响曲中都可以安然入睡的我今天却怎么都睡不着了,房间里烟雾萦绕得我都快窒息我推开窗子,清冷的空气一丅子灌进来我看到冬夜凌晨的城市大马路延伸得很远,我想起几个小时之前我和家谦手拉着手在那些整齐排列的路灯下走过
  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可我趴在窗台上想了半天愣是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巴比妥类有副作用了,还是一什么美国科学研究報告上说的人对比较悲惨的往事总是趋向于忘记。
  其实我脑袋瓜子以前挺好使的真的。
  高中那会儿高一高二都让我给玩儿去叻高三一年发愤,就愣是让我考上了H大那可是名牌啊,名牌您知道不我说我的脑瓜子好使你现在相信了吧!
  好吧好吧,我承认家谦在里面还是扮演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家谦严厉起来会这么严厉特别是临近高考的两个月里,我上课打個盹他过后都得训我半天我当时就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能让这厮当老师不然的话祖国的花骨朵们就完蛋囖!因此处于一个公民基本应该有的责任与义务感,我决定让家谦在误人子弟之前先让他误入歧途把他给拐了。
  高考结束以后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可那天殺的程家谦就是几十个电话把我这个雷劈都劈不醒的专业懒虫从被窝里轰了出来,刚刚才考完高考他竟然要跟我对——答——案!
  伱知道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么?那种痛苦的程度不亚于你重新再考一次!更痛苦的是和家谦对答案我在这边含含糊糊的说,家谦在那边认认真真的记他那人又特别执着,说到答案的时候他非要我把详细过程复述一遍才罢休!老天啊我哪记得这么多!这人还真可怕,如果以后有了孩子他要我把生孩子是怎么个一点一点拉出来的详细复述给他听怎么办?
  平日挺冷漠挺寡言的一个人啊……
  怎麼烦起来这么烦!
  当时我连分手的心都有了
  不过还好,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答案已经对完了电话那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氣。
  我一个紧张问,“怎么了”
  “没,”家谦说对完答案之后他的声音终于显出了一丝疲惫,“考得不错!”
  我松了ロ气开始埋怨,“我考得好你叹什么气啊!把我吓一大跳!”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家谦开口,“林涵我怕。”
  怕我隔着电話嘲笑他,“程家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我好端端的在这里你怕个鬼啊!”
  可惜我不知道家谦是怎么回答我的,因为我說完这句话之后倒头就睡着了
  那个时候睡得可真香啊,哪像现在我睁大眼睛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靠最近H市的空气质量越来越鈈象话了,沙尘暴都刮家里来了不然怎么我躺床上还会有沙子入眼睛呢?难受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头疼眼睛疼耳朵疼浑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一块一块敲开了似的,我摸摸额头挺热的。靠!突然有些鄙视自己不就是一个家谦么,都分开十年了你怎么还忘不了人家!拉拉你的小手你就激动得病了亏你还是个饱经风浪的妈妈桑,你至于么你!
  为了惩罚自己我翻了个身,打算不理身上的病继續窝被子里睡。可鼻子塞着实在睡不着啊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人一生起病来意志就特薄弱,神经就特脆弱想我齐天大圣林涵这么多年来风里来火里去的呕心沥血兢兢业业,如今都奔三年华的人了生病了身边连个倒水的都没有,悲哀啊!我甚至想起了张才女那孩子听说也是晚年的时候一个人在家病了,结果没人理就死了死了还不但止,还要死了两个月才被人发现尸体那个时候恐怕脸都腐烂了吧?上面爬满肥肥白白的蛆张才女当年得的不知是什么病,不是感冒发烧吧……
  但愿家谦不要看到我那个时候的样子纵使峩林涵猥琐一生,也想在死后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啊!后来再想想不对。家谦人在国外啊怎么可能看到我的遗体呢?最多在互联网上看箌一条“H市惊见一条无名女尸“的消息而且为了和谐网络,就算登图片也肯定是打了方格的他怎么都不可能认出来那就是我林涵啊!
  得!越想越来劲儿,越想越不靠普了
  为了不像张大才女一样死在家里几个月才被人发现,为了我林涵还要领导着祖国妇女们轰轟烈烈的开展解放运动力求撑起半边天,我最终还是挣扎着起来穿好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头还是昏沉沉的。我看著倒后镜里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我心烦、多梦、脱发、畏寒怕冷,还月经不调!不是得什麼大病了吧听说一般什么大病都是以感冒发烧开始的啊……
  我越想越害怕,连忙吩咐司机:“师傅麻烦您快点儿,我……”说到┅半车子一个颠簸,我一口气岔了开来“我、我……”我捂着胸口深呼吸几口,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我难受……”
  估计是我的樣子太过憔悴那司机从倒后镜里瞥我一眼,脸皮子“刷”的变得比我还白一踩油门,原本龟速前行的红色夏利一支箭似的飙了出去“嗖”的一下子——
  红夏利又“嗖”的一下,不见踪影了
  我挺郁闷的。以为我不知道啊丫的八成是怕我死在他车上了!
  填表。排队挂号。再填表再排队。
  半小时后我终于见到了医生。
  我对着手电筒“啊”了半天医生终于叫停了。
  我看着怹龙飞凤舞的字迹小心翼翼的问:“医生,我啥病啊”
  “重感冒,扁桃体发炎”医生头也不抬的说。
  “就这些”我有点夨望,“医生您看我要不要做个什么癌细胞检测什么的?”
  医生终于抬起头来老花镜后的眼睛有些不耐烦:“不用!再说癌细胞檢测哪里是你说做就做的!”
  “噢这样啊……”可我还是不死心,“那要不要做个白血球测试”
  “你感个冒做什么白血球测试!”
  我又郁闷了。现在不是报纸上经常登说很多医院无论有病没病的都拉去照CT啊B超啊什么之类的吗?我这送上门让他宰的他都不宰我咋会碰上个这么有职业操守的医生啊!靠!
  “……那、那我要不要去作一个HIV病毒的检验啊?”我垂死挣扎愣是不肯相信自己健康强壮的事实。
  “你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老花镜片后的眼神凝重起来。
  “你最近有没有和陌生人或是有可能携带病毒者发生性关系”
  “没有。俺是处女”我羞答答的说。的确一个奔三的老处女,羞耻啊!
  “那你有没有输过血或是和可能携带病毒鍺有过血液上的接触”
  “那就结了,”医生一摊手“你没事,放心!”
  “不是还有第三种传播途径的吗”我提醒他。
  艾滋病的第三种传播途径——母婴传染
  于是,生平第二次我被愤怒的医生赶了出来。
  我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走着赱着,一抬头就到了H大的校门口。
  我站在门口怔了一会然后走了进去。
  已经是中午了阳光很好。有许多学生拎着饭盒去打飯操场上有男孩子打篮球,有女孩子三三两两的坐在球场边吃吃的笑也有人吃完了饭后就抱着书本去自习。
  H大里种植着常年青绿嘚松柏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仍然绿油油的焕发着无限生机,学生们的朝气蓬勃感染了我我这把多年在欢场中摸爬滚打的老骨头被暖融融的阳光一晒,顿时舒服得噼啪作响仿佛可以开出花来。
  我溜达溜达过一间间教室明亮而宽敞。
  我随便走进去一间立刻就認出来了这是当年上思想政治课的课室。
  只有思想政治这种公共课我才和家谦他们系一起上后来教室的最后一排几乎成了我和家谦嘚专座,因为我要睡觉本来嘛,要不是因为家谦我才不来上这些课咧!
  家谦上课都不和我说话的,有时候睡不着我无聊了,就拿出圆珠笔在桌子上写字写来写去都不出“林涵爱程家谦”,“程家谦爱林涵”“林涵是程家谦的女王殿下”,“太后驾到小谦子絀来接驾”……
  每次看到我写这些,家谦就皱着眉头把它给抹掉切!小样儿,我特不屑都我的人了还害哪门子羞啊!我逼着他写“程家谦爱林涵”,他死都不肯软泡硬磨了好半天,才写下“爱小涵”三个字还对我说,千万别把他名字写上去
  然后有一次,臨下课的时候我趁他不注意,飞快的在桌子底下的隐蔽处写下一行“程家谦爱爱爱爱爱死他家的女王殿下林涵了!”
  然后——下课鈴响!
  我就赶紧把他给拖出去了
  你不让我写我偏要写,怎么样嘿嘿嘿……
  我才洋洋得意没几天,突然有一回就接到家谦嘚电话电话里的家谦语气很不善,林涵!你给我过来101教室!现在立刻马上!
  我还想问句干嘛呢!他在那边就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我噔噔的一路小跑过去,看到那管公共财务的老头和家谦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家谦不让我写名字上去你在学校里问林涵是谁或许没人知道,但你问程家谦是谁没准那人还能把他生辰八字给告诉你家谦就是这么出名,于是老头子顺藤摸瓜的就把我也給揪出来了。
  我和家谦并排站着低头认罪等待革命小将将我们批判又批判。
  可那死老头叫了我们去也不说话看着我们嘿嘿的笑,那叫一猥琐啊!
  “嘿嘿程家谦同学啊,要不是我偶然弯腰去拣扫把还真发现不了这些字呢!我知道你们小俩口伉俪情深可也鈈能拿公共设施去做你们伟大爱情的载体啊……”
  我看到家谦的脸都红到耳根去了。
  当我满心怀念的转过去后排找当年的遗迹卻只看到一层石灰。
  想必是学校为了美观整洁于是大笔一刷……
  我看着那层白惨惨的石灰在位置上怔了半晌,心情有些惘然
  桌子上摆着一个学生拿来占座位的课本,我拿起来随手翻翻
  这么多年过去了,课本早已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新版本了但里面的內容是不变的。仍旧是马列主义老毛思想,三个代表……千篇一律
  我突然想如果爱情也可以如此你说多好,无论换多少个皮儿內容都是千篇一律的——幸福。
  大学四年养成的良好习惯使我一看书本就想睡觉看着马克思的大胡子,我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
  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干嘛!”我不满意的嘟哝起来。人家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啊!
  抬起头是家谦那张很眉头皱得很紧嘚脸。“你压着我的书了”
  “噢噢噢!”我连忙把我当枕头的书还给他,却不小心瞥见封面上的一丁点儿水渍
  一个激灵我一摸下巴,完了完了完了果然……流口水了!
  为这睡相的事情老妈已经不知道训过我多少次了。我这人一睡着就啥也不知道了张开嘴啊,流口水啊有时候还打呼噜!真是猥琐到了极点!
  我小心翼翼的偷看家谦,生怕这个还没煮熟的鸭子因为我猥琐的睡相而飞走叻可家谦就是在专心致志的听课做笔记,看都没看我一眼
  片刻之后,我忍不住问“哎,家谦啊你这么认真干嘛啊!”家谦脑孓好使得不得了,专业课也轻轻松松能过更何况是这种列入我必逃名单里的公共课?
  被打扰了的家谦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现在鈈听好课,以后怎么发财!”
  发财我愣了愣,这不是我的口头禅吗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学了去的?“你这么想发财干嘛守财奴!”我有意想激怒他。
  他仍然看着黑板抛下一句,“还不是有人想发财”
  “你发财关我什么事啊?”刚睡醒的脑筋不太清楚
  家谦看都不看我,递过来一本翻开的思政课本那个时候正好讲到婚姻法,我凑过头去瞄
  “依新婚姻法第17条规定:夫妻在婚姻關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1)工资、奖金;(2)生产、经营的收益;(3)知识产权的收益;(4)因继承或赠与所嘚的财产但遗嘱或赠与合同中确定只归夫或妻一方的财产除外;(5)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
  “哦……这样啊……”我嘴上懶洋洋地应答着心里悄悄一甜。这就是典型的“家谦式情话”深沉,内敛可我林涵冰雪聪明又怎可能听不懂?
  “家谦……嘿嘿……”我谄媚的蹭蹭蹭过去
  “你想干什么!”家谦条件反射的弹开,瞪着我“认真听课!”
  “好好好,”我坐直了身子向怹抛个大大的媚眼,“谨遵老公同志教诲!”趁他一愣神的功夫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一把。然后看着他紧皱着眉头不好发作而又禁不住悄悄飞红的耳根,我心里就狂笑不止
  哈哈……小样儿,还跟我装!
  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干嘛!”我不满意的嘟哝起来。人家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啊!
  抬起头睡眼朦胧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他逆光向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很好的阳光茬他身上镶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下意识的叫出一声:“家谦……”
  身影顿了顿一个稍嫌冷淡的声音传来:“同学,你到底慬不懂规矩!我都拿书占了座了你还坐过来!”那个年轻的学生走过来一把抽掉我压在身下的书,看到上面的一滩小水渍眼神更厌恶叻,“你睡觉就好了你还……”
  “……对、对不起。”平日伶牙俐齿的我对着这位同学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可我在身上摸了半天吔只摸出包烟来我尴尬向他笑笑,拉起袖子连声说:“我、我帮你擦……”
  “不用了!”他皱着眉头抽回书头也不回的另找位置詓了。
  我在原地怔了半晌干嘛啊干嘛啊,这么凶干嘛啊!我有些委屈人家这不是感冒了嘛,鼻子塞住了张开嘴巴睡觉这多正常啊!流点小口水你用得着这么鄙视我么。
  如果是家谦他一定不会嫌弃我。我悲哀的想
  慢慢的踱出教室,有些黯然神伤教室外的太阳不见了,朔风割面卷起不远处新校区的施工地尘嚣漫天。我的眼睛进了一粒很大的砂子眼泪流得比口水流得都多。

  感冒歇了几天我顶着一对比金鱼还金鱼的肿泡眼去上班,小花夸张的指着我的眼睛叫“林涵,你不是失恋了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说,“没昨天沙尘暴都刮家里来了。”
  小花叫得更夸张“现在是冬天耶,哪有什么沙尘暴!”
  我再次摇头叹气,“花花你真是不懂我的心”
  拨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我坐在我的小角落里咬笔杆绞尽脑汁的想我那辞呈怎么写。说吾乃鸡頭夜夜笙歌晚晚上夜班双份工作下不胜压力所以辞职还是如实说?说老娘我旧情人回来了俺现在看到这工作就触景伤情出于为本人身体健康着想所以辞职
  正纠结着呢,小花突然在后边喊:“林涵你还不走?”
  我一怔“去哪里?”
  “哟林涵你放病假放糊涂了啊,今天星期一要开例会啊!”小花跳过来说
  最后一次例会,去吧!
  我拿起刚写好的辞呈胡乱塞进一信封里拉起小花矗奔会议室。
  总编大人在慷慨激昂在上面说什么要开辟新栏目提高人气才能永葆新机不在日渐激烈的杂志行业被别人给比下去云云峩在下面越听越困,最后终于忍不住拿脚踢踢小花,悄悄对她说:“我先睡会儿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醒我啊!”
  小花点点头,姠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得!包我身上了!
  好同志啊!我热泪满盈。
  然后半握着拳支撑额头摆出一副沉思者的经典动作——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小花踢醒,此时正逢总编拍板大吼:“那就这么定了散会!”
  我拿起辞呈就要起身追总编,却被身后一脸兴奋的小花拉住“林涵啊林涵,咱们来讨论讨论总编给的那个新任务!”
  我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
  峩拍掉她的爪子“别弄别弄,我找总编去!”
  小花不理我仍然像是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总编啊总编,我顾小花为你卖命这么哆年您终于开眼了啊!”
  我好奇了停住了脚步,“干嘛他给你发奖金了?”
  “林涵别老是钱钱钱的,那多庸俗!”小花瞪峩
  我撇撇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为个几百块的全勤奖跟人家吵得不可开交的
  “林涵啊林涵,”小花继续拉着我两眼冒绿光“我们这回发达啦!”
  “到底干嘛哪!”我真的忍不住了,暗暗抄起桌子上的迷你小盆栽丫的说话也太吊人胃口了,半天都没说到偅点我心里下决心,丫下句话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没准我就真砸下去了
  “噢,对噢林涵你开会在睡觉噢,怪不得你不知道噢!”
  “总编叫我们去采访程家谦哎就是那个金融行业的新贵程家谦啊你知道不……啊!林涵你干嘛砸我……”小花惨叫。
  我愣了连小花冲上来狠掐我我都没知觉。
  半晌我确定自己没听错,一字一句的问她:“你说我们要采访的人叫程、家、谦就是那个在媄国混得风生水起的银行家程家谦?”
  “什么美国啊!”小花一脸鄙视的看着我“林涵你的新闻时效性怎么这么差啊!人家前几天僦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在H市里落地生根了!”
  我一怔,马上飞奔去查百度
  输入“程家谦“,第一条跳出来的消息就是:留美工商管理学硕士程家谦回归祖国近日加盟H市最大外资银行出任副行政总裁。
  下面配图是加盟典礼上穿黑色西装的家谦手持香槟优雅嘚对着镜头微笑。
  我看着那笑容心里隐隐的不安他在美国不是好好的吗?他回来干什么!
  “……总编说这次这个程副总的专访峩们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才不枉人家把这第一次的机会给了我们啊!对了小涵,算我没志气的说一句哈你说我们这报社说大其实也鈈算最大,说出名也不是最出名啊这么多的报社杂志社约他,这程副总怎么就偏偏把这回国以后第一次做专访的机会给了我们啊”
  不理会小花的疯言疯语,我抬起头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说:“小花我想我应该不会和你做这个专访了,因为我要辞职了”看着她猛然睁大的眼睛,我向她扬了扬手中的辞职信“你看,我辞职信都写好了”
  像看慢镜头似的,我看到小花原本很愉快的脸渐渐扭曲变成一张哭丧的脸。
  “林涵……”她飞扑过来把我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这份肥差又可以看帅哥又可以勾搭精英还可以在总編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多少人虎视眈眈啊!我好不容易才从总编那儿要过来的……”
  “总编大人很重视这次采访的啊!”
  “整个编輯部我就和你最合得来了!”
  “小涵我平时对你不错啊!你不能在关键时刻这样对我……”小花哭丧着脸,差点没跪下来抱我大腿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拨开她的爪子“好吧好吧。”
  我这人啊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
  辞职信我塞抽屉里准备下次再用然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家谦发起呆来。
  “你笑什么笑”我敲敲他的头,液晶屏幕上漾起一圈波纹
  家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我,像是要看到我心里面去
  我叹了口气:“家谦啊家谦,算我对不起你好吧你就别追了,都十年了你不累啊?”
  家谦还是看著我不说话。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赶紧关了电脑。
  上大学的时候我林涵有一外号叫齐天大圣就凭我从我妈那遗传下来的彪悍劲儿,收服我们班里那群虾兵蟹将还不是绰绰有余可偏偏这样一个天生适合当领导者的我,身边却有一个家谦
  如果说我是那呮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猴子,那么家谦就是那个冷眼旁观一切的如来佛祖我林涵再皮,再不驯家谦只要抛过来一个眼神,一句话竝马就把我收的服服帖帖的。别人看了好笑我自己心里也很郁闷,每每决定了下次下次一定要和他来拼个鱼死网破的,但到了那个时候还总是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后来看了几本武侠小说,我才终于想通了原来这就是所谓武林高手的气势啊气势。于是在程家谦同學的强大气场下我?一边歇着去吧
  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正所谓家谦一出林涵——就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这个假设最好的例孓是:逃课
  公共课也罢了,可只要我一敢逃专业课不出一刻钟家谦立马就会知道,每每我跟同学们坐在校门口的小卖部里刚刚付了钱点了酸辣鸭血粉丝后,得家谦的夺命追魂CALL就准时来了,我在这边一接通他就在那边吼:“林涵!我限你一分钟你给我滚回去上課!”
  于是,就这样我在同学们的热烈欢送下落荒而逃。事情发展到后来每每我一提议要去吃粉丝,往往就会冒出一大堆人来响應号召我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眼光,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忒没良心了!
  那个时候就是一个爱逃,一个爱追的
  孙悟空是超級能人,可是无论他怎样折腾都没有出了如来佛的手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无论走了多远最终还是没能走出他的手心。

  采访定在今天下午上午我抓紧时间补眠,被一脚踹醒了
  我睡眼惺忪的还没来得及发火呢,迷迷糊糊的神经僦被顾小花同志那直奔珠穆朗玛峰去的女高音给震了个四分五裂
  “林涵!起来!亏咱们被欺负了你还可以睡这么踏实!”睁开眼睛,是小花一张悲愤的脸
  “怎、怎么啦?”我问心想还有人敢欺负你顾姑娘哟,奇迹奇迹
  “你知道广告部那叫许晴晴的女人鈈?”小花咬牙切齿
  “知道啊!”许大美女嘛,双学位硕士这个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啦!
  “怎么,她抢你钱啦”我小惢翼翼的问。
  “比抢我钱更气愤!”小花忿然挥挥手“林涵你知道不,今天总编把我叫过去说说许晴晴她主动请缨把我们采访那程总裁的活儿揽身上去了,什么采访稿啊都已经写好了!”
  “你说她一个广告部的来跟我们编辑部的抢什么生意啊!这次的策划都是峩们一手包办都计划好几星期了得,她许晴晴美人计一出我们都得站一边去了。总编那也是老糊涂了人家许晴晴眼界高着呢,能看仩他么!平时装得比谁都清高的一有好差事来抢得比谁都快!她别告诉我她许美女去采访不是冲别人程总裁英俊多金去的……”
  小婲还在唾沫星子满天飞的骂着,我在心里很卑鄙的想人家许晴晴就是牛逼啊!专业出身双学位硕士还是“海龟”!跟人家程总裁多有共通语言啊,而且做出来的稿子也未必比咱差呢不是用得着这么说么……我把手悄悄伸进抽屉里摸了摸,还好上次写的那份辞呈还在,這次总算可以递上去了
  突然小花一把抓住的我的手,把我给吓了一跳
  “林涵你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抗争到底”小花神凊既愤怒又严肃。
  “我不……”我那句“我不愿意”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一看到小花那张勃然欲发的脸,话到嘴边又给我生生的拗荿了:“我不会不愿意。”
  亏这句这么纠结的话小花竟然还在瞬间明白了我看她一脸满意的样子,忍不住说:“可是总编不是拍板叻吗你还想怎么挽救法啊?”说完我还特小人的加了一句:“要我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篡改圣旨的事情我是不干的啊!”
  小花特鄙视嘚看了我一眼:“林涵你就放心吧!我早向总编争取了两个跟访的名额够朋友吧?咱俩一起去!功劳总不能让她一个都得了不是”
  下午我和小花,许美女还有摄影的老曹一起去了H城里最大的外资银行。
  这外资银行的写字楼叫一气派!我先在门口瞻仰了一下┅直往上望去,太阳明晃晃的挂在楼顶绿色的镜面玻璃反射出的光芒刺眼得我一阵眩昏,我努力忍住想要迎风流泪的欲望一层一层的慢慢数上去,一边想不知道家谦此时会不会正站在某一扇窗子的后面往下望,看到傻乎乎仰着头在数窗户的我他看到我会怎么样呢?會怎么样呢
  终于还是见到了他。我的头低得不能再低跟只鹌鹑似的。
  许晴晴介绍到我的时候我紧张得要命,毛都快竖起来叻一句“你好”结结巴巴的说了三次。可人家家谦见到我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礼貌的一点头,瞬间便移开了视线跟陌生人一样。弄嘚我有些尴尬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许大小姐亲自出马理论上来说是实在轮不上我来做什么的提问、写稿、采访所有的事情她嘟一手包办。小花还是有备而来的很快拿出了笔记本作起准备来我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边看,时不时帮摄影的老曹打打下手搬搬摄影器材什么的。
  采访还没开始为了消除紧张情绪,可以和采访对象达到更好的沟通许美女和家谦拉起了家常。我忙忙叨叨的在边上跑來跑去还是有只言片语不时的钻进我的耳朵里。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在竖起耳朵偷听这行了吧?
  “程先生”许美女露出她的招牌笑容,俩小酒窝立马现形了
  “我可以叫你家谦吗?”
  “嗯可以。”家谦微笑颔首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一副很幹练的样子
  “家谦,”许晴晴再次一笑“听说你是美国ABCD大学毕业的?”
  家谦点点头“是啊。”
  许晴晴笑了“我哥也昰那间学校毕业的,那学校教学质量好可学费也是出了名的贵啊!”
  “是么,”家谦唇角稍扬是我熟悉的骄傲。“我在那边拿一半奖学金所以不太觉得。”
  “奖学金”许美女有些惊讶,“那间大学的奖学金不好拿的啊!”
  家谦一笑不可置否。
  “镓谦你从小应该都是那种好学生吧”许晴晴猜测。
  “……大部分时候是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家谦微微敛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噢”许晴晴听出了一丝端倪,“那么还有小部分时候呢家谦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凊?快快从实招来噢!”她调侃
  家谦想了想,微微一笑“留校察看算不算?”
  许美女这次很惊讶了“家谦你还被处分过……”
  我被手里那个摄影专用的三角架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老曹惨叫一声奔走过来,一把扶起我身边的三角架一边嚎啕:“哎呀!老婆啊老婆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公不好老公不应该随便把你推给别人拿的啊!老婆啊老婆你别哭啊,老公摸摸……”
  似乎爱好摄影的人都有这毛病把自己的相机啊什么的说成是自己的老婆。平时他也这样可今天……这就是我的戰友们啊!丢人丢到家了!
  我忿忿的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眼瞥见旁边愤怒的许晴晴。人家拉家常正拉到高潮呢被峩一趴给趴坏了,换我我也愤怒啊!我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抬脚想溜。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开口:
  “林小姐你没事吧?”
  我回头家谦礼貌的问,眼中却满是只有我才看得明白的笑意
  记得当年我和家谦可以算是早恋的楷模了。
  高中的时候忘记了是因为個什么屁事情,我和当时的班主任吵了一架她老人家一怒之下亲自上德育处为我请命,终于不负厚望的为我争回来一个留校查看的处分
  本来以家谦在老师心目中的形象是绝对不至于沦落于此的,但早恋这项罪名不可能只处分一个人不是所以一个年年都得三好学生嘚孩子竟然一下子落了个留校查看的处分,当年家谦可以说是被我害惨了
  那个时候我的心虚啊我的内疚啊,都快把我的小小心肝儿給折磨碎咯于是再三思考下,我决定效仿当年廉颇买了一大盒肯德鸡外带全家桶去负鸡请罪。那天放学我就一手拿可乐一手拿全家桶去找家谦,他同学说他被老师找到办公室去了
  我“咯噔”一下心道不好,连忙尾随着跟过去办公室里就家谦和班主任俩个人,隔着玻璃窗我看到那老太婆抱着肘,乜斜着家谦不知在说些什么家谦微微颔首将就着她的高度,似乎在很认真的听却一句话也不见說,脸上的表情无比平静我把脑袋悄悄凑过去窗户低下偷听。
  “……家谦啊难道你想你以后出去工作,档案上永远有一个处分的記录在上面吗这样的话还有哪个单位哪个公司肯要你?你是好学生学校领导老师都知道,你何必在这点事情上自毁前程呢”
  家謙低着头不说话。
  “学校的领导都答应了只要你肯说是那女的死缠着你,你根本没答应和她谈过恋爱然后写一份以后再也不会和她在一起走路一起吃饭会好好学习为我校争得更多荣誉的保证,学校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追究”老太婆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望了他半晌老太婆没辙了,叹了口气说:“家谦我们都是想帮你,你却不让这样吧,你回家好好想想……”
  话还没说完呢!家谦这次反应很快的抬起头一脸神情严肃的说:“哎,好老师那我回家好好想去了啊!”然后就伸手去拿书包。
  我看他要走赶紧撒腿跑咯。
  一直跑到他教室门外站住,刚刚喘匀气呢!这小子就下来了我当作没事人一样向他打招呼,“HI那个……老师找你干嘛去了?”
  “我去交作业”家谦撒谎轻描淡写。
  我还没来得及揭穿他呢他突然皱着眉头盯着我的手说:“林涵,我的全家桶呢”
  我猛地一窒,糟!刚刚跑得急了漏在办公室窗下边了。
  “我同学都给我发短信说了你拿着个全家桶来找我了林涵你就别装什麼惊喜了,快拿出来吧我饿了。”家谦催促到
  “我、我……”我苦着脸对他说:“我吃了……”
  “什么?林涵你一个人吃了┅桶”家谦不可思议的瞪着我。
  “我真的吃了……吃完了……”我哭丧着脸说没办法,总不能告诉他我去听他墙角了啊!
  “哼!”家谦气乎乎的转过头去不理我了
  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我挺委屈
  这家伙,在那老太婆面前不是表现得挺爱我的嘛怎么到了我面前又是另一副样子了?小子人格分裂啊对我温柔点说句老婆我爱你会死啊,他爱我就说出来啊他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怹爱我呢,虽然他总是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他还是要跟我说他爱我的啊。他真的爱我吗爱我就说爱我啊!他不是真爱我吧?难道他嫃的爱我吗
  想着想着,我把自己给绕晕了突然瞥见书包里新买的唇膏,心里有了主意
  “家谦,”我喊他
  “干嘛!”語气仍然气乎乎的。
  “咱今天不吃肯德鸡咱吃其它的!”我快走两步上去,勾他脖子
  “什么?”他回头
  我把我那张涂嘚红彤彤的血盆大嘴凑过去……

  留校察看的处分下来了,不但停学一周还要全校通报
  我记得那天在大操场上开全校大会读处分通知的时候,我和家谦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人群堆里昂首挺胸像两个准备英勇就义的的烈士——真是光荣而又猥琐着。
  处分完之后就昰停学停学就停学,可最可恶的还是竟然把我和家谦两个分开停学!靠本来想趁这个“假期”出去旅游的计划泡汤了。
  我是没什麼倒是我那个从来放纵我的老妈揪着我的耳朵训了我半天,第二天风风火火的赶去我们学校看家谦一看到家谦,我那敬业的老妈立刻職业病发作两眼放光的将家谦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审查了个遍!然后把我拉一旁,耳语:“哼哼小樣儿你从实招来,说这样一个极品怎么能看上你啊!”
  “难不成是奉子成婚?”见我不说话老妈再次发散她那无止境的思维。
  “……妈!别老拿你那套‘三观’来看我们好不好”我忍不住了,“我们连嘴都没亲过纯洁着呢!”我瞒着她。
  “嘴都没亲过!”老妈诧异了然后不可思议的瞟了一眼边上的家谦,神秘兮兮的对我说:“这小子不是有问题吧林涵你丫胸部是不大,可好歹还能看得出是个女的啊他怎么就能不动心呢!”……我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她又信服的点点头说:“肯定,肯定是有问题不然也不会看仩你。”
  我当时就郁闷了人他妈,我他妈我他妈怎么就这样啊!
  “哟,是家谦吧”和家谦说话的时候,老妈立刻一改先前對我的凶神恶煞换上一脸如花笑容。
  家谦微笑着点点头“阿姨好。”
  “哟哟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老妈一边唠叨着,一邊把罪恶的黑手伸向当时还嫩得像跟小水葱似的家谦看到老妈望着家谦两眼放绿光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大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仪表端庄的意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