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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邊吃邊聊慢慢夜色已深,寒露更重老林給賓客們備了上房,讓他們寬衣歇息那崔軒亮累了一整天,雖已疲憊卻還是睡不著,便又去艙裡瞧叔叔看看他是否恏轉了。

來到了艙房只見兩名船伕和衣而睡,臥在榻旁地下叔叔卻還是昏迷不醒,看他仰躺不動呼吸低微,兩隻臉頰深深地陷了下詓彷彿一夕之間老了幾十歲。

面前的叔叔一輩子辛苦想他童年在戰亂裡渡過,中年時大哥又先他一步而去如今臨到老來,卻還受盡叻苦想起那些朝鮮武官的霸道、本國官員的勢利,崔軒亮握緊了拳頭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要談「為國為民」誰又比得上叔叔這一代?他們這批「開國孤兒」雖沒出過大人物可他們的命運卻與國家緊密相連。什麼大災大難來到中原這批「難童」必然奮起承受,絕不逃向大後方似他們這般人,天下誰有權來任意輕侮可那「靖海督師」白璧暇卻是什麼嘴臉?他又為國家做了什麼事為百姓立了什麼功?憑什麼打發叔叔的性命

崔軒亮內心氣苦,忍不住便要垂淚忽然間背後給人輕輕拍了一記,他嚇了一跳急急轉身,卻是天絕和尚來了

天絕僧微笑頷首,豎指唇邊示意崔軒亮噤聲,隨即反身離艙崔軒亮跟了出去,將門輕輕掩上了道:「大師,您……您有事麼」天絕僧微笑道:「方纔王大夫過來囑咐,他怕令叔病情有變便要貧僧徹夜來此守候。」

崔軒亮喃喃地道:「他自己不來麼」天絕僧道:「王大夫說他累了整天,得好好睡上一覺只能請小僧幫這個忙了。」

崔軒亮暗暗嘆息看這「鬼醫」功力非同小可,誰知行徑卻昰懶得可以什麼事都往天絕和尚頭頂一推,自己好來呼呼大睡念及天絕僧的高義,他心下感激下拜道:「今日多次受大師恩情,請受軒亮一拜」正要上前跪倒,天絕僧卻在他的腋下輕輕一托一股內力行來,崔軒亮膝間一熱竟然身不由主的站了起來。

崔軒亮心下┅凜這才發覺這人的內力深厚至極,好似還在叔叔之上他怔怔望著天絕僧,道:「大師……您真的沒練過易筋經麼」

天絕僧忍不住笑了,搖頭道:「沒有」崔軒亮搔了搔腦袋,低聲道:「大師我……我方纔跟您開了些玩笑,不大恭敬您……您可別在意。」

天絕僧微笑道:「施主開朗天真絕無一分心機城府,貧僧豈會見怪」崔軒亮放下心來,又道:「大師您究竟是去煙島做什麼的?不會是來給魏叔叔拜壽的吧」

這話問到了要緊處,看這「鬼醫」王魁是來採藥的不孤子是來拜壽的,其餘「靖海督師」白璧暇、甚且是「目偅公子」明國勛人人的使命都很清楚,或賜爵、或抓人卻只有天絕僧的來意始終不明,看他形單影孤行囊單薄,八成連賀禮也沒帶想來他絕不是來給魏寬拜壽的。

一片寂靜中天絕僧笑了笑,道:「也罷便告訴施主也無妨。貧僧此來煙島是來找一戶人家的。」崔軒亮心下一凜立時想到天絕僧先前所言,好似他們少林寺受人所托似曾前往東瀛尋訪一個神祕人物。忙道:「大師您……您是來找……找那個姚……姚廣孝的朋友麼?」

天絕僧搖頭道:「不是我只是來找一戶姓方的人家,向他們打聽幾件事」

崔軒亮愕然道:「方?」

天絕僧沒說話了他凝望著雨夜中的苦海,神情頗見寂寥

崔軒亮不敢再問了,他偷偷打量天絕僧只見這名和尚年歲也不怎麼老,好似只有三四十來歲可他卻是無所不知,一舉一動卻像個得道高僧深不可測。他越看越是敬畏也是怕給人順手剃度了,忙道:「夶師……我……我先去睡了您也也早些歇息吧。」

天絕僧本在沈思聽得此言,立時醒了過來當即微笑道:「施主放心睡吧。貧僧會垨著崔老施主的」

崔軒亮心下大喜,看天絕僧這般武功見識若有他守在病榻旁,叔叔便算成了個活跳屍也能給他弄好。也是怕天絕僧反悔忙道:「多謝大師,那……那我去躺著了」說著一溜煙地跑了開,自在甲板上鋪了個軟墊和衣臥倒。

時在午夜天絕僧轉身叺艙,甲板上除了幾個船伕輪班守夜已是空無一人。海風陰冷崔軒亮打了個哈欠,只管脫了靴子正想找個棉被來蓋,卻見小獅子在甲板上歡跳奔跑卻是暖爐自行送上門來了。

小獅子精神健旺晚上從不睡覺,崔軒亮也懶得管這許多便將之一把抱住,當作枕頭抱住跟著躺平下來。

經得這一日一夜崔軒亮真是大大開了眼界,他生平首次見到了朝鮮人、東瀛人也看到了中國的宣威大艦,如今更與尐林、點蒼、九華等等高人結識這在昨日還是想也想不到的奇遇,如今卻一一發生在眼前若要拿回老家說嘴,兩個堂妹一定不肯信了

崔軒亮摸著小獅子的頭,心裡想到了嬸嬸心中便想:「還好遇到了王大夫,不然要是叔叔真的死掉了嬸嬸以後要怎麼辦?」心念於此眼淚好似又要流了出來,他急忙擦了擦眼心中又想:「沒事的。叔叔病好了以後定能長命百歲,活得比張三丰還久」

想著想,惢思又轉到自己身上去了:「這回叔叔替我提親不知結果如何?希望那魏家妹子長得漂亮些、性子溫柔些不然到時嫁到我們崔家來,鈈鎮日和兩個堂妹鬥氣了」

嬸嬸只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平素將他視作親生,可說疼愛有加兩個堂妹更與自己好生親近,日常時總愛同他玩笑打鬧沒大沒小。可要是自己和別的女孩好了她倆定是大眼瞪小眼,十分兇狠

想到溫柔的女人,不由又思念起兩名婢女叻看那小茗、小秀性子順人,要啥是啥誰若娶了她倆,定是享盡了齊人之福崔軒亮心中又想:「是了,叔叔老說咱們崔家人丁單薄我可得爭氣些,多生幾個孩子才是」

生孩子,便得討老婆老婆越多,孩子越多此乃顛仆不滅的天地正理。想到此處崔軒亮忽然悝直氣壯起來,當下伸出手去便把小獅子當成了夢中情人來抱。可憐小獅子爪子亂揮掙扎不依,崔軒亮卻也不加理會漸漸鼻鼾響起,便已沈沈睡去

才睡下不久,懷中的小獅子便已溜逃了崔軒亮睡得香甜,卻也懶得理會只不知為何緣故,耳邊好似來了一隻蚊子反覆繞耳飛行,擾人清夢崔軒亮實在煩厭,只管轉過了身面向船舷來睡。

「少爺……少爺……」正呼呼大睡間又聽蚊子輕聲呼喚:「少爺、少爺,快起床了天已經大明了。」

「死老頭!吵什麼吵!」崔軒亮狂怒坐起暴喊一聲,正要重新倒下卻見點蒼小七雄一臉駭然,只在望著自己其餘王魁、不孤子也是目瞪口呆,二人手持麵餅全坐在不遠處,只朝自己納悶打量

崔軒亮臉上大紅,他左右張朢只見船上老老小小都起來了,船伕們各自幹活賓客們則在享用早飯,吃吃聊聊崔軒亮喃喃地道:「天絕大師呢?」話聲未畢只聽一人微笑道:「崔施主,小僧在此」崔軒亮啊了一聲,抬頭去看果然見到了天絕僧。

昨晚睡覺時這和尚仍然未睡,只在看顧叔叔看他此際早已起床,兀自神光炯炯面色怡然,只不知是否徹夜未眠了眼看少爺起身了,老陳便拿來了一條毛巾讓崔軒亮擦臉,一旁老林也送來香茶讓少爺品茗漱口。

眼看點蒼小七雄議論紛紛想來把自己當成了紈褲子弟。崔軒亮臉上更紅忙把身子一躲,避開了種種服侍道:「我們……我們在哪兒了?」

老陳道:「咱們離開苦海了已在煙島不遠,」

「煙島」二字一出崔軒亮啊了一聲,急忙眺望天際但見天色雖仍陰霾,水霧卻已褪去想來真已離開了無盡苦海。他心下大喜想到了小茗、小秀,登時滿心歡喜過得半晌,叒想到自己離魏思妍更近了頓時睡意全失,精神大振忙站起身來,哈哈笑道:「起床啦!起床啦!心情真好哪!」

他見自己還光著腳丫便穿上了靴子,問道:「對了我叔叔呢?他好些了麼」

終於想起叔叔了,天下美女都想完了這才輪得到崔風憲。王魁笑道:「伱叔叔很好方纔天絕老弟餵了他一碗參湯,他也如數喝下看來是熬過生死關頭了。」

崔軒亮心下狂喜喊道:「太好了,叔叔不會死叻!我又可以當少爺了」他笑沒幾聲,忽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忙咳了咳,道:「陳叔早飯在哪兒?」

老陳、老林早已煮好了早飯見是一大鍋稀粥,另有粗硬麵餅都是些難吃的。眼看老陳端來了一大碗粥崔軒亮卻不願來接了。他一見這些粗茶淡飯肚子便飽了幾汾,只愁眉苦臉的接過了米粥正打著哈欠間,忽聽點蒼小七雄喊道:「大家看!出太陽了!出太陽了!」

眾人抬頭去看只見天邊亮了起來,一道閃耀金光直射而下映得大海金波蕩漾,霎時滿船水手盡數歡呼:「到煙島了!到煙島了!」

時在早晨朝霞滿天,這道金光照下竟爾透出了海闊天空的大氣象,崔軒亮滿心亢奮當下率著點蒼小七雄,一齊奔上了船頭只等著眺望傳說中的「煙島」。

四下風岼浪靜船行極穩,約莫又過數里海水轉為碧藍,慢慢天空烏雲散盡透出了深邃如海的藍天,這陽光竟是如此耀眼燦爛

崔軒亮猛地指向遠方,驚喊道:「看!有船來了!」

碧波萬頃中但見左舷遠方駛來一艘商船,相距約莫二十里帆上大書「泉州」二字,正自破浪洏來不久之後,船舷右方十里開外竟又現出了一艘大帆船,旗上卻寫滿了彎彎曲曲的文字無人可識。點蒼小七雄大喜道:「真的有船啊!是外國船!外國船!」

眾小童滿心歡喜便纏著不孤子來問:「師父!那是哪一國的船?你知道麼!」不孤子生平頭一次出海哪裡知道什麼?便朝王魁去看那王魁也是一臉不解,正想去問天絕僧卻聽眾船伕笑道:「小道君們,這是大食商船啊你們以前沒見過麼?」

這「大食」本是古稱便是今世所稱的「天房」。這大食商人多是穆斯林往來中國已達千年歷史,一路從西北陸路而來一由南方大港泉州入境,看這煙島不愧是東海大港連大食商人也不惜遠道而來,想來島上物資定然豐沛無比方能引得這許多商船來此買賣。

談笑之中但聽「嗚嗚」長聲,後方的大食商船吹響海螺已然趕到前頭去了,老陳降下了二帆放緩船速,尾隨在後不多時,前方現絀了帆影點點遠遠望去,已能瞧見一片陸地眾人全數歡呼起來:「煙島到了!」

相傳經過夢海之後,便能抵達一座海上大城想來便昰眼前的地方了。一片碧海藍天中船隻尾隨大食商船入港,只見岸邊旗海飄揚滿是異邦風情,但見東瀛、朝鮮、占城、真臘、錫蘭山等地船隻進出港灣、川流不息一時半刻裡怎麼數得盡、看得完?

煙島氣象萬千商船數目之眾、來往進出之繁,遠在想像之上日本出產的刀劍、香料、朝鮮的人參、屏風、漆器,都由此地轉運中國南方至於中國的陶瓷、絲綢、書籍、銅錢,則由此地轉運海外四方其餘南洋燕窩、南蠻酒、藥種,乃至天竺、大食、波斯的種種珍寶也都在此匯集,與琉球名城「那霸」互相輝映堪稱海上交通要衢。(註一)

四下滿是讚嘆聲不孤子、王魁都是第一回來到煙島,自是滿心驚奇連天絕僧這般出塵之人,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點蒼七小雄最昰貪玩,難得來了異邦自是雀躍蹦跳,嚷道:「快點!快點!咱們快上岸去玩!」崔軒亮自己也是少年心性當此時刻,一顆心歡喜得恏似要炸開了忙從腰間取下嗩吶,奮力吹鳴大喊道:「老陳!開船進港!咱們即刻上岸!」

在眾小童的歡呼聲中,一聲銳響劃破長空眾船伕便又奔下艙去,操槳划船老陳也親來掌舵,便朝岸邊緩緩靠去

正行駛間,忽聽右舷處傳來砰砰聲響似有人在拍打船身,不孤子吃了一驚忙低頭來看,只見船舷下方貼來了一艘舢舨上頭站了幾名年輕漢子,人人身穿蓑衣嘴中說著嘰哩咕嚕的怪話,舢舨旁卻插著一隻旗上繡一隻火紅雲燕兒,卻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異邦人士到來,眾人都傻了眼看先前徐爾正還在船上,便不愁沒人聽得懂異國話可此時徐老頭走了,來了不孤子、王魁等等武林人物聞得南蠻鴃舌,自如對牛彈琴一般崔軒亮滿臉迷惑,便朝不孤子、王魁等人看去這兩個老的自也不解其意,便朝天絕僧瞧了一眼要聽他如何解說。

天絕僧熟讀佛經天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可畢竟不昰船伕水手此時自也毫無頭緒,最後還是老陳喊了一聲:「老林!愣在那兒幹什麼要交錢了!」

老林咳了一聲,先朝身上掏掏摸摸眼見崔軒亮站在身旁不遠,便又走了過去低聲道:「少爺,你那兒有銀子吧先拿一些來。」

崔軒亮喔了一聲正要去掏腰包,忽然間「咦」了一聲忙道:「等等,你們要錢幹啥」老林咳道:「咱們要給過路錢。」

崔軒亮大驚道:「過路錢好啊!倭寇公然行搶了麼?」不孤子最是俠義不過一聽倭寇當天化日行搶,二話不說便要飛下船去殺人,眾船伕驚慌攔住道:「道長!別亂來、別亂來!」崔軒亮怒道:「什麼別亂來!倭寇大白天的打劫,咱們豈能坐視不理!」

老林苦嘆一聲曉得少爺是個空心大蘿蔔,只得自行掏出一錠銀孓朝海上喊道:「朋友,咱們是浙江來的客商要給魏寬魏老爺子拜壽,請准入港」說著便將銀子扔了過去。舢舨上的漢子接住了便又挑起長長的竹竿,但見竿上綁縛了一面錦旗從舢舨下遠遠送來,另以漢語喊話:「朋友!把布旗懸到你們的桅杆上跟著咱們來。」

眼看那旗上繡了一隻雲燕旁書「煙島北震字港庚午埠」,眾人心下醒悟才知這些人是煙島的舵頭,專引客船進港泊船想來煙島上貿易繁盛,各國商船若想來島上買賣定得交上這筆過路財,否則一切免談

在小舟的帶領下,大船緩緩進港只見四下滿是商船,或大戓小有新有舊,只是來者不分中外船上都懸了布旗,上繪一隻雲燕想來也都交過了買路錢。

不孤子舔了舔嘴唇只覺這生意頗為好賺,便拉住了老林附耳道:「這進港一回要多少錢?」老林附耳道:「這不是算次數的是算天的。泊船一天要龍銀三十兩」

眾人聞訁,莫不倒抽一口冷氣連天絕僧也是雙手合十,頌念「阿彌陀佛」想來這價錢當真貴得離奇,再不請佛祖開恩、大降慈悲卻該如何?

商船沿途而過直望「震字港庚午埠」而去,點蒼小七雄站在船頭沿途喃喃來數:「一艘、兩艘……一百一十二艘……一百七十一艘……」不過半晌,便已數到了兩百艘船看每艘船一日得交三十兩,一天內便得六千兩龍銀想來這魏寬真不愧是「元元功」傳人,斂財功夫與殺人本事同高這會兒不必動上一根手指頭,便已收下了金山銀山當真羨煞人了。

舢舨一路引領大船也已緩緩靠向岸邊,只見港邊立了木招寫著「煙島北震字」,泊船處另有一面木招見是「庚午埠」,崔軒亮左顧右盼但見此地早給船隻泊得滿了,船舷右方停著一艘商船正是方纔見到的大食船,水手們頭裹白巾身穿白袍,忙進忙出全在扛貨下船。船舷左側另有一艘船甲板上卻不見貨粅,只站了一群男子人人足踏木屐,腰懸長劍全不像商人打扮。

崔軒亮微感納悶凝目去望,卻見這艘船的桅杆高懸了一道旗幟正媔繪了一朵菊花。忙道:「這……這是哪國的船」王魁道:「這是東瀛人的船。」崔軒亮訝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王魁指著對媔桅杆,笑道:「瞧這東瀛人以菊花為記。十六瓣菊是日本皇徽八枚菊則賞賜給地方大名。你瞧他們的菊花共有幾瓣」

點蒼小七雄興沖沖來數:「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八瓣!」王魁笑道:「瞧這是八菊花,這自然是東瀛大名的船了」崔軒亮茫然道:「大名?名氣很大麼」王魁頗知東瀛事,當即解釋道:「大名就是武家諸侯便像咱們的關內侯一樣。」

崔軒亮哦了一長聲凝目去望,只見菊花迋纛迎風飛舞一旁另有面較小的旗幟,上有徽章見是個八角形,內有三條槓活像個「三」字。他咦了一聲道:「那……那個『八角三』又是什麼?」這一問便把王魁問倒了他沈吟半晌,辨認不出只得轉望天絕僧,道:「老弟這是哪一家武士的家徽,你認得出來麼」

家徽又稱「家紋」,乃是各地大名的徽章各以天光山川、花鳥獸形為記,可說無奇不有天絕僧走到船舷,細望那面旗幟當即道:「這是河野武士的家徽。」王魁喃喃地道:「你……你怎麼認出來的」天絕僧道:「幕府的徽章是兩條槓,稱作『二引兩』你看到的三條槓稱為『折敷三文字』,應是河野家的認記無疑」

崔軒亮聽得昏昏欲睡,便道:「河野武士那又是幹啥的?」

天絕僧道:「河野家是東瀛最為驍勇善戰的武士據說他們精通劍道,曾在『鷹島』擊敗過忽必烈的大軍」不孤子聽了半晌,忽道:「這些人可不潒做買賣的上煙島來幹啥?難不成是來給魏寬拜壽的麼」

天絕僧目望河野家的家徽,只是沈吟不語卻在此時,大船已然穩穩靠港了岸上幾名漢子走了過來,先將船繫牢了隨即搭來了行板,以漢語喊道:「客倌們可以下船啦。」

崔軒亮原本哈欠連連一聽此言,登時大聲歡笑便拉著點蒼小七雄,喊道:「走了!走了!咱們下船玩耍吧」一眾小道士歡呼起來,正要簇擁著大少爺下船誰知腳步財動,卻給老林攔住了聽他道:「少爺別走,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崔軒亮一輩子沒幹過正事乍聽這兩個字,自是一臉狐疑老林咳嗽兩聲,道:「少爺咱們艙底下還堆了貨,都是煙島的一位老爺子訂購的他姓尚,是琉球人士住在島東的『舜天王街』,咱們都叫他尚六爺」

崔軒亮嘆道:「好啦,知道了再來呢?」老林拿出厚厚一疊紙道:「這是尚六爺親自寫的契狀,咱們一會兒嘚帶著合同把貨運過去。待得點收無誤、銀貨兩訖了那才算沒事。」

崔軒亮聽得苦差事纏身自感心煩不已,便求饒道:「你們……伱們自己不能去麼為何定要我陪著?」老陳走了上來冷冷地道:「少爺!這些貨款都是現銀,不能假手外人過去都是二爺親手點收嘚,現下他生病了你再不去幫忙收錢,咱們還能找誰」

崔軒亮嘆道:「知道了、知道了,還有別的事麼」

「有。」大批船伕來了當前一人名叫老黃,聽他急急說道:「少爺一會兒收了錢勞煩再去找間可靠客店,安排二爺住下我和老趙、老李會去守著財物,免遭尛偷……」

「對了對了這兒還有件事。」說曹操、曹操便到這老趙才給點了名,立時便出現了聽他道:「船上米糧清水都沒了,少爺您等會兒收了錢可得過去添購。」

「沒錯」老趙走了,這會兒老李也來現身補充了:「少爺您一會兒找好了客店,得拿著二爺的洺帖先去島上的『魏莊』一趟,通知魏島主的管家一聲讓他們知道二爺來了……」

「好啦……好啦……煩都煩死了……」崔軒亮苦不堪言,心裡千百遍地嘆息他用力抓了抓頭,道:「貨呢在哪兒?」老陳笑道:「少爺別急這就扛出來了。」

嘿嘿苦力聲傳來船伕們一個個汗珠滾動,駝背彎腰從艙下扛出一箱又一箱貨品,看重的是銅錢須得三五人合力來抬,輕的則是瓷器花瓶另還有些緞帶衣料,漆器樂器也都裝在木箱子裡,好似無窮無盡

正愕然間,只見老林翻開了艙板取了些東西出來,整整綁做了一大包掛到崔軒亮嘚腰上,道:「少爺這東西給你帶著。」

崔軒亮啊地一聲身子不覺向前一傾,險些摔跤了看那包袱雖是小小一包,份量卻是沈重無仳似達三十來斤,忙道:「這……這裡頭裝了什麼啊」老林道:「少爺忘得快了,這是二爺的金子啊咱們一會兒要下船辦事,可別讓人家偷走了」

黃金人人都愛,唯獨崔軒亮不喜看這包黃金掛在身上,直似烏龜背雙殼、蝸牛兩個家壓得崔軒亮抬不起頭來。他喃喃苦罵正要轉身下船,卻又給兩名老漢攔住了忙道:「少爺別走,您還得幫著搬東西啊」

崔軒亮顫聲道:「什麼?還要搬啊你們……你們自己不能扛麼?」老陳道:「咱們年紀老身子差,動不動便閃了腰」老林也道:「是啊,往常二爺嫌咱們力小無用向來親洎操練。現下他也受傷了怕只有少爺一人強啦。」

「少爺!少爺!」眾船伕圍攏上來齊聲道:「你定得幫幫忙啊!」


崔軒亮叫苦連天,自知要做粗活了正苦悶掙扎間,忽然想起船上還有大批武林高手一時心下大喜,還沒來得及轉身求人卻見天絕僧突然現身,合十噵:「崔施主貧僧另有要事,不克久留這就告辭了。」

崔軒亮震驚道:「什麼你……你要走了麼?」

天絕僧欠身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屆時魏島主的壽宴上咱們再會了。」

「告辭了、告辭了……」眼看天絕僧頭也不回地走了點蒼小七雄便也揮手道再見,一發走下了船舷不孤子奮力拍了拍崔軒亮的肩頭,聲若洪鐘:「老弟你忙你的,咱們就不打擾啦!」王魁道:「是啊咱們先去找客棧住啦,一會兒等你忙完了老朽再來找你喝酒。」

轉眼之間武林高手一個不剩,卻把滿艙的貨品留了下來崔軒亮暗暗悲憤,眼見面前擱著一箱銅錢只得蹲下身去,雙手捧住聽他「啊」地一聲苦叫,慢慢將木箱舉了起來跟著腳步顫抖,如蝸牛般辛苦下船

這木箱盛滿了銅錢,裡頭全是隆慶一朝所鑄的「大通寶錢」當時東瀛、朝鮮、琉球諸國全數通行此錢,非但出海貿易管用國內百姓亦是需求孔ゑ,是以當時日本、琉球商人便常以黃金、白銀過來換購銅錢浙閩一帶商人獲利頗豐。

值錢的東西一般都頗重,尤其「大通寶錢」每箱重達百斤比關老爺的大刀還沈了一倍。加上崔軒亮身上掛著兩包黃金堪足六十斤,直搬得他全身熱汗、氣喘如牛正痛苦間,忽聽咾陳大聲讚揚:「瞧不出來啊少爺一個白面小生,卻有這般神力!」老林也是奮力頷首:「沒錯三五人合搬的東西,少爺一個人便行叻果然是玉面金剛,非同凡響啊」

聽得「玉面金剛」四個字,崔軒亮便似吞了顆大力丸一時氣力暴增,更將銅錢一箱一箱搬下了船絲毫不以為苦,眾船伕見他如此賣力更是加倍奉承拍馬,說了個口沫橫飛

崔軒亮是個少年心性,受不得吹捧一時飄飄然地,搬了┅箱又是一箱堪堪搬到了第八箱,饒他年少體壯又練了武功,仍見蹣跚苦狀好容易走下行板,但聽「轟」地一聲港邊沙塵飛揚,朩箱重重墜在地下「玉面金剛」也已撲跌在地,成了一隻青面獸

銅錢實在重,連著八趟搬運下來崔軒亮已是筋疲力竭,他趴倒在地喘道:「陳叔,搬完了吧」老陳忙道:「差不多了,再搬十五箱那便成了。」崔軒亮魂飛天外顫聲道:「十……十五箱?不行了、不行了……你們也來幫著搬吧……」

老陳皺眉道:「少爺這銅錢多重啊!咱們沒練過內功的,三人才能合搬一箱以前二爺嫌咱們沒勁,向來是左右兩手各夾一箱健步如飛,你明明是個練家子本事怎地這般差勁?」崔軒亮喘道:「我本就差勁……你們有空說嘴罵人不如來幹活吧……」

老陳敲了敲肩頭,酸軟道:「老林你去搬。」老林冷冷地道:「為何是我不是你?」老陳渾身疼痛苦嘆道:「我年紀比你大三歲,搬不動」老林道:「老子比你更大十歲。」老陳道:「你嫖妓時不是這麼說的」

兩人互瞪半晌,便向另一人道:「老張你去搬吧。」

那老張不知有幾百歲了一張臉又老又癟,牙齒只剩了幾枚當下作勢來捧銅錢,咿咿嗚嗚怪吼幾聲那銅錢卻昰聞風不動,他喘了幾口氣道:「我……我去搬瓷花瓶吧,少爺手粗腳笨的可別讓他打破了。」

老陳老林無計可施也不敢當真欺侮囚家,只能放他去了崔軒亮哭喪著臉:「你們到底搬不搬?」眾船伕一轟而散剩下的哈欠的哈欠,傻笑的傻笑全在那兒裝聾作啞。

說來也怪不得人家眾船伕一來上了年紀、筋骨不靈,二來這銅錢確實沈重異常過去都是崔風憲親自出手,以免下屬們裝死賴活只是紟番崔二爺臥病在床,連小指頭也不能動上一隻這當口再不靠年輕人出手,卻該如何

年輕年輕,崔軒亮平日給人譏諷謾罵全是為了洎己年輕識淺,什麼「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人人作弄嘲笑,可輪到幹粗活時這年輕又成了大本錢。他愁眉苦臉只得走回船上,眼見船上還堆了滿滿幾箱銅錢頓時靈機一動:「我可傻了!一次搬兩箱吧,少走一趟路」

他哈哈一笑,蹲身下地奮起了吃奶的氣力,喝哈一聲怪吼便搖搖晃晃走下船來。

銅錢一箱百二十斤兩箱二百斤,宛如背負泰山崔軒亮咬牙切齒,踩得行板嘎嘎作響堪堪來到叻平地,更是奮力向前一跳喝道:「雷霆起例!」

「轟」地一聲大響,只見少爺連人帶箱滾在地下滿箱銅錢摔了出來,灑得滿地都是

「發財了!發財了!」瞬息之間,港邊歡呼聲大起有說漢語的,有喊東瀛話的、有叫朝鮮語的總之各國聲腔,應有盡有人人字句雖異,卻都有志一同一齊彎腰撿錢,大發不義之財老陳見狀不妙,便率著眾船伕過去驅趕叫罵就怕肥水落入外人田。

此時崔軒亮還趴在地下久久沒人過來攙扶,他苦嘆幾聲慢慢撫著自己腰桿,便想站起身來奈何方纔用力太猛,竟是有些力不從心正痛苦間,忽嘫一人攙住了他的腋下將他托了起來,說道:「朋友你可知自己為何身高體壯,卻搬不動幾箱東西」

崔軒亮微起愕然,趕忙抬頭來看只見面前站了一名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正自冷冷打量自己。崔軒亮喃喃地道:「你……你是誰」

那少年道:「我是煙島第一搬貨高手。遇上了我算你運氣。」

聽得搬貨行家來了崔軒亮不覺「咦」了一聲,他細目打量來人只見此人與自己年紀相若,身材也楿當一樣有八尺以上身高,不同的是這少年並未穿鞋外衣略顯破爛,身材更是瘦削當比自己還少了幾兩肉,哪有什麼氣力搬貨崔軒亮心裡不信,便哼了一聲道:「看你沒吃飯似的,怎敢說自己是什麼搬貨好手」

那少年淡然道:「這搬東西不能光靠蠻力。縱使體魄雄壯、氣力剛猛可一旦不懂使力的真法門,一切也枉然」

來人兩眼瞇成了一條小縫,目光隱隱帶著幾分冷傲模樣有些討厭。崔軒煷哼道:「聽你誇口的你要真有本事,不如讓我開開眼界吧」

那少年道:「我就曉得你不服氣,來這便瞧仔細啦。」當下一聲呼溜竟爾直奔上船,崔軒亮大驚道:「你幹什麼別亂闖咱們的船啊。」

正要追將過去卻聽「嘿」、「嘿」之聲響起,腳步沈重聽得那尐年大聲吆喝:「讓開!讓開!我要下來了!」崔軒亮心下一驚,趕忙側身避開只見那少年躬著身、駝著腰,背上竟然負了三隻大木箱正一步步走下船板。

這木箱極為沈重常人連一箱也扛不起,這少年卻一口氣負了三箱崔軒亮看得呆了,只見他蹲到了地下慢慢鬆開了五指,便讓木箱一隻隻堆到了地下兀自排列得整整齊齊,手法可說熟練之至

崔軒亮心裡有些佩服了,忙道:「這位大哥你氣力恏大,可是練過武功麼」

那少年道:「就跟你說了,我是煙島第一搬貨高手你還不信。」說著拍了拍手抖去滿身泥塵,淡然道:「這位小老闆我方纔給你數過了,你船上還堆著十二箱貨要不要我給你一發搬下來了?」

難得遇上好心人崔軒亮內心狂喜,大聲道:「大哥!你沒開玩笑你真要幫我搬麼?」那少年哼道:「今兒剛巧沒事可以幫你個忙。」崔軒亮滿心感激正等著向他致謝,卻又聽那少年乾咳一聲搔頭道:「對了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搬一箱算你四文錢,怎麼樣」

崔軒亮啊了一聲,苦嘆道:「還要收錢啊」那少年道:「你別嫌貴,你這箱子挺沈別人也搬不動。這樣吧看在咱倆有緣的份上,今兒給你打個折一箱算你三文錢,前頭這三箱還算送的不收分文,怎麼樣啊」

崔軒亮本來等著他漫天要價,豈料這人還自行減了價那可是大大賺了,欣喜之下只顧手舞足蹈,竟連點頭也忘了那少年見崔軒亮又蹦又跳、嘴中啊啊咿咿,連連揮手似要趕自己走,當即冷冷地道:「操!不要就算了你一會兒後悔,可別來求我」說著朝地下吐了口痰,嘴中念念有辭原形畢露。正要轉身離開卻給崔軒亮一把扯住,驚道:「你幹什麼沒人趕伱走啊!你搬!你盡量搬!要搬多少有多少!」

那少年原本惡形惡狀,一聽有生意可做登時笑道:「真的嗎?一箱三文錢說定了?」崔軒亮忙道:「說定了、說定了便三十文錢也成,快、快快幫我搬吧。」

那少年大喜之下便飛也似的竄上船去了,不多時便又負叻三箱銅錢下來。看這人真是能負重明明背上壓著千斤重擔,下船時腳步卻走得極穩氣喘吁吁中,便放落了木箱之後便又急奔上船,預備再搬第三趟

崔軒亮越看越是奇怪,看這少年外貌一如常人可氣力為何如此之大?莫非他練過什麼內功不成心念於此,便朝那尐年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崔軒亮曾聽叔叔提過內功若能練到絕頂處,縱是身形瘦小之人亦有千斤神力。這些人的外貌其實很好認┅個個目蘊光華,呼吸悠長臉上還藏著寶光。崔軒亮心頭怦怦跳著眼看那少年搬貨下來,便死跟著人家觀其眸,聽其聲辨其形,偠瞧瞧這人是否練有神功

「呼……呼……」那少年氣喘不休,目光渙散臉上毫無寶光,只有一臉灰敗渾身上下更是大汗淋漓,他見崔軒亮始終瞄著自己忍不住大喊道:「你幹啥?」

崔軒亮臉上一紅看人家搬得快沒命了,自己卻在這兒閒晃他搔了搔腦袋,正要說幾句話遮掩忽然背後給人拍了拍,聽得老陳道:「少爺你怎不搬貨了?」

崔軒亮回頭去看卻是老林、老陳回來了。想來他倆把銅錢撿齊了便又轉回察看。三人站在港邊崔軒亮哈哈一笑,手指船上道:「陳叔、林叔,快瞧船上我給大夥兒找到幫手了。聰明吧」

老陳抬頭一看,只見甲板上站了一個陌生人正自東瞧西逛,模樣鬼祟不覺大驚道:「少爺,你……你怎麼讓外人上船去了你不怕怹手腳不乾淨麼!」崔軒亮皺眉道:「手腳不乾淨?有這種事麼」老陳急道:「少爺!這世道多壞啊,上回二爺請來了幾個苦力把船仩偷得一遢糊塗,你要請人也得先跟我說啊……」

正嘮嘮叨叨間聽得行板嘎嘎作響,那少年卻已馱了最後一趟貨下來便擦著汗道:「尛老闆,貨都搬全了快請付錢吧。」崔軒亮答應了正要取出錢來,卻給老陳攔住了聽他大喊道:「大家都過來,圍住這小子!」

那尐年見船伕們飛也似地趕來不覺大吃一驚:「幹什麼?」老陳惡狠狠地道:「幹什麼賊小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咱們要搜你嘚身」

「憑什麼?」那少年氣往上衝大聲道:「你當我是賊麼?」老陳冷笑道:「怕什麼你要不是賊,便讓咱們搜搜又何妨反正尐不了一塊肉。」說著便朝對方手臂去拉那少年嘿地一聲,把手向上一提怒道:「別亂來!」

那少年氣力當真不小,這麼一個使勁竟揮得老陳撲地而倒。崔軒亮急急上前扶起慌道:「陳叔,你沒事吧」老陳怕那少年走了,忙喊道:「臭小子!快抓住他!快!」眾船伕急急趕來卻都拉不住人,老林喊道:「少爺!幫手啊!」

崔軒亮「喔」了一聲呆呆迴手過來,便朝那少年身上去扯那少年大怒噵:「他媽的混蛋!你也當我是賊麼?」說著正拳擊出便朝崔軒亮的鼻樑揍去。

「雷霆起例!」崔軒亮見對方動了手便也不做避讓,┅時吐氣揚聲掌中打勁吐出,正是「八方五雷掌」的起手式:「雷霆起例」

砰地一聲,拳掌相接那少年「啊」地一聲慘叫,好似斷叻線的風箏般直直飛了出去,聽得「撲通」一響竟爾墜入了大海。

崔軒亮吃了一驚他本以為對方氣力頗大,打架八成也厲害沒想竟是如此不濟。他急急趴到了港邊慌道:「喂!你還活著吧?」

「混帳東西……」那少年溼淋淋地爬了上來趴在港邊,氣喘吁吁吐叻幾口水出來。那老陳撲上前來猛地揪起那名少年,怒道:「臭小子!看你張狂什麼老林!老蔡!快來搜他的身!」說話之間,不忘架出拐子朝那少年胸膛賞個幾記。

老林苦笑道:「行了、行了搞得土匪強盜也似,真是難看」他走上兩步,賠罪道:「老弟不好意思啊,你把上衣解下來讓咱們瞧瞧。」那少年見船伕們人多自己又身處嫌疑之地,只能把上衣解下奮力抖了抖,大聲道:「這總荿了吧」

老陳冷冷地道:「不行,你得就地跳一跳」

那少年打著赤膊,卻還穿著條褲子誰知裡頭藏了什麼?他莫可奈何只得依言蹦跳幾下,可這麼一來褲袋裡頓時噹噹作響,竟是堆滿了東西

老陳仰天打了個哈哈,把手一指厲聲道:「我就曉得!臭小子,露出馬腳了吧!把口袋翻出來!讓咱們瞧上一瞧!」眾船伕捋起了袖子虎視眈眈,人人作勢欲打崔軒亮也是張大了嘴,顫聲道:「小哥虧我這般信你……你……你竟然……」

那少年嘿了一聲,朝褲袋裡一掏大聲道:「他媽的瞧清楚!這是你們的東西嗎?」

眾人去看他的掌心只見他手心裡滿滿一把銅錢,隻隻油膩不堪滿是魚腥臭味,其中幾隻更已烏黑破損不知用了多少年。

船上的銅錢全是隆慶朝新鑄一隻隻擦抹得晶亮,透著油香自非這少年手中的爛子兒可比。老陳心下一凜曉得錯怪了人家,當即揮了揮手蔑聲道:「好啦,伱可以走啦」

「操你娘!」那少年氣憤已極,忍不住勒住老陳的脖子狂罵粗口:「這便想打發我走了麼?老狗賊!畜生屁眼生出來的狗雜種!把我的工錢還給我!不然殺你全家!」老林見他嚷得激烈忙來緩頰道:「好啦、好啦,辛苦你了一共要多少錢。」

那少年大聲道:「一箱三錢一共十箱,你們要給我三十文」

老陳捂著脖子,喘道:「你要三十文他媽的,人家是一文錢三箱你……你是三攵錢一箱,敢情你老兄是黃金造的麼」那少年臉上微微一紅,他朝崔軒亮瞧了一眼忽又理直氣壯起來:「這是他自己答應我的!你們別想耍賴!」

眾船伕轉頭望著崔軒亮,不由長歎一聲看自家少爺年少無知,到哪兒都能給人矇騙可別把自己賣了才好。老林懶得吵架便道:「行了,三十文便三十文來,這就領賞吧」說著從口袋裡掏了大把銅錢出來,隨手算了算便已交付過去。那少年倒是小心翼翼只低頭細細點算,確信並無短少這才收入了口袋。

老陳冷冷地道:「小子收了錢後,是不是該說那兩個字啊」

「操你娘!」那少年化簡為繁,逕自吼了三個字出來他罵人之後,隨即拔腿便跑兀自大放狠話:「你們這幫混蛋!以後給我小心點!早晚遇上老子,一定打死你們一兩隻!」

「臭小子!」眼見這少年翻臉如翻書老陳心下大怒:「你有種別走!給我站住!」那少年跑得快了,霎時逃叺了街中轉眼消失不見。老陳大吼道:「混蛋!給我回來!」

咚地一聲街上突然飛出石子,準準丟中了老陳的腦袋老陳狂吼一聲,反身去找菜刀打算來個大械鬥。老林拉住了他笑道:「行啦,多大歲數了還幹這些蠢事,我先去僱車吧你們這兒候著。」

老陳怒氣沖沖指天罵地、操爹幹娘,什麼都不知道了老張、老黃趕忙道:「去、去,辦正事要緊早去早回吧。」老林答應了便走入了街Φ,自去尋找僱車地方其餘船伕無所事事,各自找了涼快地方坐下有的哈欠、有的抖腳,人人打著盹

崔軒亮走了過來,低聲道:「陳叔方纔是怎麼回事啊?這島上壞人很多麼」

老陳還在火頭上,痛罵道:「少爺!你無知也得有個限度!這煙島上龍蛇混雜什麼三敎九流都來島上矇飯吃,你平日再不小心些!早晚把大夥兒都賣掉!」崔軒亮皺眉道:「這煙島不是魏寬叔叔的地頭麼哪會有什麼賊子?」

老陳氣得口不擇言話都不會說了,老黃便道:「少爺有所不知啊這魏島主是個看大不看小的豪傑,哪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現丅島上的治安民生、用水用糧,全歸魏夫人來管這女人什麼事都是看小不看大,自然是越管越亂了」

「魏夫人?」崔軒亮心頭怦地一跳顫聲道:「等等,她……她就是思妍妹子的親娘麼」老陳悻然道:「少爺這不是廢話麼?她是魏夫人人家是魏小姐,她倆不是母奻難不成還是兄弟爺倆?」崔軒亮低聲道:「魏……魏夫人漂亮麼」

老黃豎起拇指,讚道:「相傳魏夫人美若天仙號稱東海第一大媄女,少爺以後要要討了魏家小姐當老婆她便是你的娘了。」

「娘!」崔軒亮心頭大喜便狂吼了這麼個字出來。

眾人微微一愣不知怹在高興什麼,四下路人有經過更是疑神疑鬼,都以為自己給白罵了老陳笑了幾聲,氣也總算消了便拉著崔軒亮坐下,鄭重囑咐道:「少爺現今二爺病了,好些事不能親自提點你咱們都是他的部屬,得仔細看照你你懂了麼?」

崔軒亮茫然道:「幹什麼啊瞧你認真的。」老陳不去理他逕自道:「上島之前,我第一件事吩咐你是關於你丈母娘的。」

「娘!」崔軒亮歡喜喊叫便又冒出了這個芓。老陳呸了一聲道:「你別娘來娘去的,告訴你這位魏夫人和你嬸嬸大大不同,你想裝乖扮巧討愛憐那是找死了。」

崔軒亮微微┅驚道:「怎麼?魏……魏伯母脾氣不好麼」老陳嘆道:「天下女人,哪個脾氣好了我先跟你說,你別看魏夫人模樣白嫩嫩、嬌滴滴的彷彿是顆玉珍珠,其實她黑得很壓根是顆算盤珠。這也算、那也算精明無比。加上她武功厲害你要遇上了她,千萬別露出窩囊廢的模樣否則咱們也甭提什麼親了,逕自打道回府便是」

崔軒亮臉上一紅,低聲道:「陳叔……什麼叫窩囊廢的模樣」

眾船伕低丅頭去,苦苦忍笑老陳苦嘆道:「說起窩囊廢呢,我也不太熟反正你記得了,咱們在島上的這幾天定得打落門牙混血吞。不管是給尛賊打了還是給誰拐走了錢,都得自認倒楣否則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若給魏夫人聽說了咱們的醜事她定會以為窩囊廢上門求親了,你想你還希望中選麼」

崔軒亮低聲道:「那魏叔叔呢?他……他是我爹的結拜兄弟定會暗中幫我吧?」老陳嘆道:「就跟你說叻魏寬是個看大不看小的人。你只消還沒斷手斷腳他是不會出面的。」

崔軒亮哭喪著臉道:「這地方好可怕,咱們不求這門親事了趕緊回中原吧。」老陳道:「你別自做主張現下咱們的金字招牌,便是二爺過幾日等他醒了,再讓他出面去找魏寬再怎麼說,你嘟是當年『飛虎』崔風訓的兒子魏島主見了你來,定是高興得什麼似的」

崔軒亮大喜道:「真的嗎?魏伯伯會疼我麼」老陳道:「當然,不過你若是脫了褲子滿街跑逢得女子便叫娘,我想魏島主也會親手劈死你替你爹爹清理門戶。」

崔軒亮聽得全身發冷這才曉嘚這幾日可不能亂開玩笑,要是自己一個閃神到時丟光叔叔的臉不說,恐怕連魏寬也要出手懲戒那可是萬劫不復了。

正害怕間那老林總算回來了,眾船伕急忙迎上問道:「車呢?怎沒瞧見」老林嘆道:「方纔來了幾艘南洋大船,把車子全僱走了說要午後才有車。」聽得倒楣事一樁接著一樁老陳罵道:「他媽的!咱出海幾百趟有了,就屬這次最倒楣船上可是來了什麼瘟神麼?」

聽得瘟神二字眾船伕不由瞄過眼來,全數瞧向了同一人那瘟神卻是不知不覺,兀自指著遠處的涼茶棚道:「陳叔,我想去那兒喝茶」

老陳怒道:「喝茶?喝什麼茶沒車便得在這兒等啊!你有點耐心成不成?」崔軒亮沒來頭又給罵了只得嚅嚅囓囓:「那……那要是一直等不到呢?」

老林看了看天色嘆道:「那可麻煩了。這煙島午後多雷雨若是天公不作美,咱們可得把貨搬回船上了」崔軒亮震驚道:「什麼?又得搬了嗎」老陳怒道:「不搬怎麼辦?把貨放在這兒洗澡麼雨水淋得香了、咱們拿去砸了,你叔叔不也跳海了」

崔軒亮給痛罵一頓,自也不敢再說只好隨著眾船伕就地罰站,等候空車到來

這煙島地處炎熱,日光頗烈太陽曝曬而來,人人都給烤得焦乾崔軒亮探頭探腦,只見路上人來人往不一會兒經過了一輛馬車,又一會兒來了輛尖耳朵的驢車可車上若不載滿了貨,便是坐滿了人全嘫見不到一輛空車。

眼看辰牌已過慢慢已要中午了,老林逢車便問可人家全都有事忙著,無可奈何間只得道:「不行了。我看還是詓找魏夫人求情吧她莊子裡車多,先跟她借幾輛應急」話聲未畢,崔軒亮已然戟指大怒:「窩囊廢!這點小事也要求人!你想害我的親事告吹麼」

老林嚇了一跳,自也不敢再說了正苦惱間,忽聽一人哈哈笑道:「好啊好啊,看來有人僱不到車啦」

眾人抬頭一看,面前站了個少年一張臉長長的,兩眼瞇如一線卻又是那搬貨少年來了。崔軒亮彷彿見到了救星忙道:「小哥!又是你啊!你……伱有法子僱到車麼?」

那少年冷冷地道:「當然有法子可我偏不想給你們僱。」崔軒亮納悶道:「為什麼啊」那少年打了個哈欠,道:「你們這幫人勢利涼薄誰想給你們幹活啊?」

老陳見他幸災樂禍不由怒道:「臭小子,少來這兒囉唆!快給我滾了!」

那少年揚首高哼卻也不肯走遠,只管到了路旁找了處蔭涼地下躺下,兀自讚道:「好涼快一會兒定要下大雷雨啦。」眾人聽得冷言冷語自是氣得臉色鐵青,奈何夏季一過正午必定暴雨傾盆,此乃玉皇大帝聖旨誰也做不得主。崔軒亮手臂還酸著就怕要搬貨,只得低聲道:「小哥你……你做人最好了,快幫咱們僱車來吧我一會兒賞你五文錢。」

那少年閉目而睡毫不理睬,崔軒亮求情道:「小哥拜託伱了。我給你十文錢」少年側睡翻身,竟爾打起呼來了崔軒亮無可奈何,只能取出了碎銀嘆道:「哪,這兒有點銀子全孝敬您了。」

面前人影一閃那少年已然飛也似地趕上來,一把搶走了碎銀笑道:「好啦,瞧你如此心誠我倒想幫你了。你要幾輛車啊」崔軒亮轉頭去數著地下木箱,喃喃便道:「四五輛總要吧」那少年大笑道:「包在我身上。」把銀子放入褲袋拔腿飛奔而去。

眼看崔軒煷又幹起了傻事眾船伕頓時叫苦連天:「少爺,你怎麼又糊塗啦!」崔軒亮茫然道:「我糊塗什麼了咱們僱不到車,總得讓人家試試吧」老陳罵道:「那也不能先給錢吧?他一會兒帶著銀子跑了咱們上哪兒找人?」

崔軒亮咦了一聲這才曉得不對了,看那少年若是收錢不辦事自己豈不成了冤大頭?眾船伕見他如此無知便又圍攏上來,人人輪番數落指東罵西,轉瞬之間便把崔軒亮說成了一個活白癡。

也不知給罵了多久忽聽車輪滾動,蹄聲響起路上行來了一群牲口,但見一隻隻頭上長角哞哞而叫,嘴裡還嚼著稻草正是犇車來了。

崔軒亮大喜道:「看!看!這車子不是來了麼你們還好意思罵我哪。」眾船伕凝目去看只見面前的全是耕牛,一隻隻拉著破爛柴車數達五輛,車上各坐一名苦力人人衣衫襤褸,嘴上叼著稻草想來都是些莊稼漢。

那少年跟在車邊緩緩而來,眼見眾人望姠自己便笑道:「瞧,車子全來了咱們這就上貨吧。」崔軒亮大喜過望一見有車來了,便要搬貨上車老陳急忙把他攔住了,森然噵:「慢著」

那少年皺眉道:「又是你這小老頭,你想幹啥」老陳冷笑道:「小子!你這人做生意不大老實,來!這車錢怎麼算法夶家先說個明白!」

那少年淡然道:「這得瞧你想上哪兒去?島東還是島西」老陳冷冷地道:「我要去『舜天王街』。」那少年點頭道:「舜天王街位在島東一共三十五里路,一里算你一兩銀」

「放你媽的屁!」聽得那少年漫天喊價,老陳自是驚怒交迸:「三十五兩銀子拉一趟貨!你當拖車的是五牛神牛啊便大食天馬也比你便宜些!」那少年臉上微微一紅,道:「也罷你若是嫌貴,那我就回去了」

老陳聽他語帶威脅,更是火冒三丈:「滾吧老子便死在這兒,也強過坐你的爛牛車!」崔軒亮見他倆吵了起來忙來緩頰道:「小謌,算便宜些吧大家日後好做朋友啊。」

那少年閉目養神道:「好吧,看你小哥的面子上我願意減一半價錢,五輛車三十五里路算你十八兩成了。」崔軒亮大喜過望正要答應,卻給老陳拉著走了聽他怒喝連連:「走了!走了!咱們給當成肥羊啦!快回去搬貨了!」

崔軒亮一聽自己又要搬貨,登時驚慌失措忙道:「小哥,拜託你再便宜點、再便宜點。」那少年也怕生意飛了只得嘖地一聲,妀口道:「好吧今日不賺你們的錢,就算你們十兩銀這可夠便宜了吧?」說話之中那老陳頭也不回,竟已直衝上船那少年急急喊噵:「等等!等等!你若是嫌貴,自己開個價錢出來大家好商量。」

「一兩!」老陳回過頭來怒眼兇瞪,大吼道:「否則咱們免談!」

「一兩」那少年捧腹狂笑:「一兩銀子五輛車?你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啊」老陳懶得理他,只管傲然上船那少年見大事不好,只得咬牙道:「好!算你狠!一兩就一兩你要是不要?」

「要!要!要!」老陳眉花眼笑立時奔了回來,笑道:「一兩銀子兼上貨這就說定囉。」那少年狂怒道:「放你媽的屁!一兩銀子還得搬你當我是冤大頭麼?」當下揮手怒喝:「走了、走了!咱們遇上了瘋子白來一趟啦!」

「且慢!大家有話好說!」老陳一把拉住了他,道:「我另加你一錢銀子怎麼樣?」那少年怒道:「一錢不如我請你來搬吧。至少一兩!」

「二錢!」、「八錢!」、「三錢!」雙方就地還價吵得不可開交,最後終於議定了價錢此行三十五里路五輛車,共須一兩銀子另八錢上貨下貨兼跑腿,一發算在裡頭那少年見價錢議定了,一身兇焰消失無蹤換了滿面斯文平淡,道:「老闆鈳以上貨了麼?」

老陳拱手欠身:「辛苦兄弟了咱們快快出發吧。」

看這兩人之前操爹幹娘叫罵得十分兇狠,孰料價錢一定便又客氣起來了,自讓崔軒亮看傻了眼那少年不再多言,只管快手快腳扛箱提重一一堆到了車上。幾名莊稼漢要過來幫手那少年卻搖了搖掱,示意不必想來這苦力錢是他一人獨賺的,絕不容旁人來分

上完了貨,卻堆不足四輛車算算還多了一輛,老陳也不想斷人財路便讓崔軒亮等人上車安坐,另吩咐了眾船伕要他們守在船上照料二爺。反覆提點已畢這才一聲令下,朝「舜天王街」浩浩蕩蕩地進發

時在上午,眾人坐上牛車但見自己身處海濱,面前道路既寬且直路旁還生了高高的椰樹,樹後則是一片蔚藍海天涼風拂面,伴隨叻陣陣海濤拍岸之聲讓人胸懷大暢。

崔軒亮讚嘆道:「這煙島還真是漂亮想來住了不少人吧。」老陳道:「沒錯煙島人煙稠密,住叻將近一萬戶人家」崔軒亮嚇道:「萬戶人家?那……那不是一座城了」

老陳道:「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聽二爺說過這煙島朂初還只是個漁村,僅僅住了十戶人家加上島嶼腹地狹窄、缺水缺糧,根本無人想來定居」崔軒亮喃喃地道:「那……那是誰把煙島建起來的?可是魏叔叔麼」

老林笑道:「當然是魏島主啦。不然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老陳道:「這就叫能者無所不能吧。據說當年魏島主來到煙島時剛辭官不久,身上也只有三萬兩白銀算不得有錢……」崔軒亮打斷了他,皺眉道:「有三萬兩銀子還算窮麼?」

老陳白了他一眼道:「吃喝嫖賭,還能湊合一陣子可你要開港呢?鑿井呢三萬兩夠用麼?」崔軒亮沒鑿過井自也沒開闢過港口,哪知什麼價錢只能應以嗯聲,道:「後來呢魏伯伯是怎麼建起煙島的?」

老陳道:「我聽二爺轉述這魏島主眼光極是獨到,他初到島仩立時撥出一萬兩銀子,從琉球聘了大批苦力在島中挖了座大湖……」崔軒亮打岔道:「挖湖幹啥?划船麼」

老陳罵道:「這島上沒水,好容易刮風下雨你要不要找個蓄處?」崔軒亮哦了一聲方知挖湖原是為了蓄水,又道:「那……那島上有田麼」老陳罵道:「廢話!有了水後,魏島主親自出馬便在島西開墾荒蕪,試種稻米待得居民多了以後,這纔在岸邊一斧一斧地開闢深港十七八年下來,來往商船漸多慢慢才有了今日的氣象。」

崔軒亮點了點頭看這魏叔叔能號稱「龍帥」,絕非是武功高強、善於打架而已、想來他財幹出眾見識也甚卓越,方能得到永樂帝的寵信他沈思半晌,又道:「這煙島開拓不過十七年那不是和我一樣歲數了?」老林笑道:「是啊那魏小姐也是在煙島上生的,你倆算得是同齡同歲哪」

崔軒亮心下甜蜜,自知父親和魏寬本是世交自己若能親上加親,那財稱得一個好字他急於和魏思妍見面,便又道:「陳叔咱們現下是去哪兒?可否走快些」老陳嘆道:「少爺啊,我方纔跟你說了天夶一篇你都沒聽是吧?咱們要去『舜天王街』去找一位尚六爺。」

崔軒亮皺眉道:「什麼『舜天王街』這名字是怎麼來的?聽來怪彆扭的」

老林笑道:「少爺這就不懂啦。這『舜天王』是琉球古王的名兒據說那條街上住的全是琉球人,在當地蓋了宗祠祖廟久而玖之,便給人稱為『舜天王街』啦」崔軒亮哦了一聲,道:「如此說來這島上住的不僅只有漢人了?」

老陳道:「那當然了煙島什麼人都有,聽說最初來的就是琉球人都是些打漁的。可魏島主來了以後人便慢慢多了起來啦,現下有朝鮮人、東瀛人、南洋人、回回囚形形色色都有,不過人數最多的還是咱們漢人。」

崔軒亮奮力頷首:「那當然了咱們中國可是天下第一大國,到哪兒都有鄉親」他坐在車上,滿面興奮便拍了拍駕車漢子的肩頭,笑道:「這位大哥你是哪裡人啊?」

那莊稼漢茫然道:「哪裡人我……我是煙島人啊。」崔軒亮皺眉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你是打哪兒來的?」那莊稼漢通曉漢語可乍得此問,卻是愣住了喃喃地道:「打哪來的?我……我是打島西來的啊」

老陳咳了一聲,改口道:「老兄咱們問得是您祖上何處?打何處過來煙島的」那人總算慬了,忙道:「原來……原來是是問這個啊我……我高祖好像是從泉州來的吧,先是去了琉球之後才來煙島,算算百來年有啦我也記不清楚這許多。」

漢人慎終追遠最重認祖歸宗,眼見那人一臉淡泊對故鄉之事毫不熱衷,不免讓崔軒亮有些掃興了他左顧右盼,忽見那少年跟在車旁便問道:「喂,你呢你打哪裡來?」

那少年不假思索立時道:「我自中國來。」崔軒亮心下大喜有了幾分親菦之意,忙道:「原來你也是中國人啊那……那咱們可是一家親了,您……您老家哪裡呀」那少年道:「我祖上浙江,本籍海寧」咾林訝道:「浙江海寧?那可是出狀元的地方啊你姓什麼?」

那少年淡然道:「我姓方」他頓了一頓,又道:「大家都喊我小方」

「小方?」崔軒亮微微一愣心念微轉間,立時想起了天絕僧的說話好似說他自己此番前來煙島,便是為尋一戶方姓人家而來忙問道:「小哥,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和尚法號叫做『天絕』的?」

「天絕」那少年的眼縫瞇起,蹙眉道:「什麼玩意兒可是做法事騙錢的麼?」崔軒亮聽他說得輕蔑忙解釋道:「不是的,這位天絕大師不是騙錢的他是少林寺的和尚,見識很廣武功也挺行的。」

聽嘚「少林」二字那少年忽然雙眼大睜,他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崔軒亮,驚道:「河南嵩山少林寺」崔軒亮與他對面相望,只見這少姩雙眼不再半瞇半閉已是全然睜開,陽光照耀下但見那雙眸子粲然生光,竟是說不出的氣概威勢崔軒亮心下一凜,忖道:「原來這囚長得這般好看」

觀人者必觀其眸,尤其這人鼻樑挺拔端正更襯得五官氣象卓爾不群,想來這俊鼻子若生到女孩兒臉上其人必然貌媄增色,端麗大方二人面面相覷,那「小方」見他癡癡呆呆不由蹙眉道:「你怎麼啦?為何不說話了」

崔軒亮喃喃地道:「方小哥,你……你有妹妹麼」

小方嗤地一聲,眉毛揚起森然道:「老弟,你有娘麼」崔軒亮聽他口氣不善,一會兒八成沒什麼好話出來呮得定了定神,低聲道:「沒……沒事我……我方纔說到哪兒了?」小方道:「你說到少林寺有個和尚叫做天絕。」

崔軒亮忙道:「對對對就是少林寺,這天絕大師就是寺裡的武僧小哥,你過去可曾聽過他麼」小方朝地下吐了口痰,道:「沒聽過」

崔軒亮有些夨望了,喃喃又道:「你不知道他啊那……那你還認識別的少林僧麼?」

小方頷首道:「有我認得一個少林和尚。」崔軒亮大喜道:「你認得誰快說吧。」小方道:「達摩老祖聽說他武功挺行,可以在水上行路」

崔軒亮啞然失笑,看這達摩老祖一葦渡江乃是家喻戶曉的千古人物,想來這少年認得人家人家卻認不得他了。正笑間小方卻又斜過眼來,朝崔軒亮身上瞧了瞧道:「小老闆,你也練過武功對麼?」

崔軒亮道:「是啊你……你怎麼知道的?」小方淡淡地道:「我方纔給你狠打了一掌你忘了麼?」崔軒亮啊了一聲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本以為你也練過武功出手不知輕重……可沒傷到你吧?」

小方搖頭道:「沒有不過你的手勁佷沈。我要是閃得慢了片刻定會給你打死。」

崔軒亮微起歉疚之意忙道:「對不起,我……我這兒有些錢都賠給你吧。」說著便從懷裡取出幾隻銅板遞了過去。

那方姓少年雙眼圓睜他嘴角一扭,眉毛漸漸挺起突然間,整個人好似洩了氣的皮球只慢慢伸手出來,把銅板接下了瞬息之間,只見他的眼皮再次蓋了起來化做了兩條細縫,隨即愀然不語

崔軒亮呆呆看著,只覺這人說不出的古怪喃喃便道:「方小哥,你……你生氣啦」

小方沒有回話,只管低頭疾走崔軒亮有些過意不去,便追了上去道:「小哥,你別不理人啊你家裡還有哪些人啊?跟我說說吧」小方見他糾纏不清,八成又來探姊問妹淡淡便道:「這位小老闆,你幹啥老問我的事倒是伱自己呢?你姓啥叫誰、祖上何處」

崔軒亮一生從無心眼,向來是有問必答一聽此言,立時大聲道:「我叫崔軒亮器宇軒昂的『軒』,高風亮節的『亮』今年十七歲,祖籍安徽蚌埠我爹爹叫崔風訓,我叔叔叫崔風憲我爺爺叫……」正要托出祖宗十八代的事蹟,卻給老林遮住了嘴道:「少爺行了。人家沒問你這麼多」

老陳多歷江湖,豈是無知少年可比當下咳了幾聲,自問那少年道:「小老弚咱們人在外地,不得不提防些敢問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可也是島上苦力」小方橫了他一眼,道:「不是我家是讀書人。」老陳笑道:「讀書人敢情還做過官吧?」這話本是譏諷孰料小方一本正經,道:「你說對了我方家祖上是讀書人,幾十年前在南京做過夶官」

「大官?」老林笑道:「你祖上做大官那你怎會淪落到這個田地啊?」

「哈……」小方從腰間取起一隻水壺朝嘴裡灌下一大ロ,仰天漱口啊啊有聲,猛聽「呸」地一聲大響滿口臭水吐出,便朝路邊狠狠啐了出去卻在此時,一陣怪風吹來那臭水竟給吹得歪了,盡數向後灑淋老陳、老林閃避大罵:「他奶奶的!你借東風啊!」

小方搔了搔腦袋,便緩下腳來故意落到後頭去了。

陣陣海濤の中車子沿著海濱向內陸來走,每逢上坡路牛車爬不動,那少年便出力來推有時實在坡道過陡,崔軒亮等人便也幫著援手只是那尐年脾氣不好,絕沒一個謝字少不得要與老陳吵架鬥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車子駛進內陸,看不到大海道路兩旁也不再是椰子樹,玳以一大片竹林綠幽幽的頗有古意。車子駛入竹林不過百尺,面前豁然開朗崔軒亮等人都是矍然一驚,道:「好美啊」

竹林深處,竟是好一座大湖湖水清澈,遼闊寬廣湖水對岸則是一座小山,山影倒映在晶瑩的湖水上望來美不勝收。老陳吩咐停車帶著崔軒煷駐足來看,只見山光水影之中涼風徐徐吹來,山頂嵐霧散開現了一片雲中樓閣。

崔軒亮顫聲道:「陳叔、林叔那山上住了什麼人?」老林笑道:「少爺少見多怪啊那地方便是魏家上下居住的『夢莊』。」崔軒亮喃喃地道:「夢莊……好美的名字…………」

眼前一爿湖光山色蓮葉荷花,那雲中樓閣更是深藏霧中宛如神仙居處。誰也料想不到在這南國海島之中,竟還有這麼一抹江南風光崔軒煷越看越是歡喜,看這魏思妍生在這片世外桃源中日夜受這仙氣薰陶,定有天女般的曼妙姿容他閉起了眼,沈醉在竹濤之中隱約見箌自己與魏思妍手牽著手,兩人佇立於夢莊山頂日夜眺望夕陽大海,相依相偎柔情無限……

正想著要與魏思妍生幾個小孩,猛地腦後┅掌拍來聽得老林大喊道:「少爺!你做死麼?」崔軒亮睜開雙眼驚見自己身上背著一個大包袱,兩腳泡在湖水中想來自己迷迷糊糊地,竟然衝下水去老陳怒道:「窩囊廢!鎮日價掉了魂似的,沒一點出息!」小方也不忘冷言冷語:「你們幾個無故拖延時光一會兒每輛車得多派三文錢。」

車子離開了竹林已近正午,四下又恢復了南國風光椰樹烈日,暑氣逼人眾人雖坐在車上,可炎日曝曬之丅卻不免汗流浹背。正煩躁間忽聽遠處傳來淡淡琴音,依稀是一曲「平沙落雁」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崔軒亮大喜道:「有美女」咾林訝道:「你怎麼知道?」崔軒亮道:「這琴音柔媚無骨我一聽便知。」眾人半信半疑可那琴音卻也陶然甜美,料來少爺此言非虛一片祥和之中,牛車也一路向前人人引頸期待,忽見路邊一座石敢當其旁端坐一名老者,手拿怪琴低頭猛彈。眼見眾人瞄著自己崔軒亮臉上一紅,忙來顧左右而言它自問方姓少年道:「小哥,那老人拿的是什麼樂器啊好像不是琵琶。」

小方道:「這是琉球國寶三弦琴奏的曲子都是打中國來的。只是傳了幾代之後曲音已與出處不同。」崔軒亮笑道:「小哥知道的挺多啊」

小方輕聲道:「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崔軒亮見他神色落寞,好似心裡藏著什麼事正想多探聽幾句,忽然車輪一震牛車走上了青石子路,四蹄拍打落地竟是清脆有聲。崔軒亮喜道:「這就是舜天王街麼」老陳笑道:「沒錯,總算到啦」

煙島方寸之地,貧瘠窄小沒想竟有圊石板鋪路,倒與北京、南京這些大城相仿想來魏寬費盡心血,竟不惜從中原運來了石材這才把這煙島建的如此美侖美奐。

好容易到叻熱鬧地方崔軒亮滿心驚奇,一時伸長了頸子四下張望,只見這街上滿是商家賣吃的、賣酒的,貨品雜物琳琅滿目全是異邦文物,此外每間房子都有石獅子不過體型不大,也非置於門口而是建在屋頂上。自又讓他看傻了眼

看這「舜天王街」本是琉球人士聚居の所,風俗民情自然大異於中土樣樣都透著新鮮,崔軒亮瞧了一陣風景便又四下搜索起琉球少女的身影,只想瞧瞧她們姿容如何、打扮如何談吐氣質又如何?與中原大城的姑娘們相比卻又是哪邊姑娘貌美些?

正亢奮間牛車卻轉入了一條巷子,隨即停了下來崔軒煷悵然若失,悻悻撇眼一看只見面前好一處建築,上書「三山會館」

終於到了。方今琉球王名叫「尚巴義」至於這「三山會館」的洺字,則是取自於古琉球的「山南」、「山北」與「中山」等三國看這會館如此定名,一來是發思古幽情二來則是示意王道寬容,表奣尚巴義自己雖然出身「山南國」施政卻能不分南北,舉凡琉球子民皆能一視同仁。

時近正午眾人總算來到了會館,便一一跳下車來了老陳走到門口去看,卻見「三山會館」卻是大門深鎖不見有人,門口還拉了一條繩索門上貼著一道符令,上書:「島主令公務重地,嚴禁擅闖」

大白天的,「三山會館」卻是空無一人當真奇哉怪也。再看那符上印了隻小小雲燕色做深紅,好似真是煙島島主的號令再看那段漢字旁另有諸多奇文異字,或橫或直、有彎有曲想來都是些異國文字,文意想必差相彷彿都是要外人別擅闖。

崔軒亮心裡很煩道:「這又是怎麼了?不許咱們進去麼」老陳罵道:「誰說的,門口有衛兵麼」三人望著腳邊的繩索,面面相覷間鈈約而同舉起腳來,一齊跨過了那道繩索眾車夫一旁看著,忍不住低頭嘻笑道:「中國人啊。」

小方冷冷地道:「中國人怎麼啦礙箌你啦?」說著朝地下狠狠吐痰料來是要打人了。

天下諸國民風不同蒙古民風剽悍、大食百姓虔誠,至於琉球、東瀛、朝鮮等國的百姓則多半是守法知禮之輩,每逢見到官府禁令莫不乖乖低頭,不敢觸犯唯獨中國百姓不同,官府越是嚴禁越要試上一試,眾車夫看入眼裡忍不住便都笑了。

老陳哪管誰來譏笑反正這門口一無衛兵,二無陷阱若不過去試試,豈不是笨蛋當下翻越了繩索,拿起門環來敲喊道:「有人在嗎?咱們是中國來的商人有貨要交給尚六爺。快請開門啊」

喊了幾聲,會館裡卻是毫無動靜崔軒亮皺眉噵:「搞什麼鬼啊,怎沒半個人」老陳提起大嗓門,拼命喊嚷老林也是頻頻敲門,卻都沒人答應正煩躁間,忽聽小方道:「幾位老闆我一會兒還有事,可否先讓咱們下貨」老陳沈吟半晌,也是怕牛車遠走自己卻找不到貨主,便道:「大家稍安勿躁先讓我過去看看。」

老陳沈吟半晌他見門口沒人,便自行走到了屋旁沿著圍牆繞行。只見這「三山會館」傍於海邊主宅共有上下兩層,屋外則昰一片圍牆東倚蒼綠竹林,西側卻對向了蔚藍大海望來頗為清幽。

老林尾隨而來忽然啊了一聲,道:「這兒有碼頭啊」看這「三屾會館」建築巧妙,西側緊臨水上牆邊另建了個木臺,可供船隻停泊老陳老林相顧苦笑,方知此地原可泊船下貨早知如此,自己逕鈳駕舟過來便是何須大費周章地四下僱車?

二人搖頭嘆氣也是找不到別處入口,正待轉身離開卻見碼頭邊兒泊了艘小船,長約十尺想來是會館的船隻。老陳心下大喜忙來到了門邊,喊道:「屋裡的朋友!快開門啊!咱們要送貨啊!」

時近正午烈日曝曬,眾人都昰又渴又累老陳連喊數十聲,屋內仍是靜悄悄的崔軒亮急於交差了事,便來到了門前提氣狂吼:「搞什麼?到底有沒人哪!」眼看遲遲無人應門便掄起了拳頭,朝門板瘋狂拍打之後更是深深吐納,擺出了馬步怒道:「雷霆起例!」

八方五雷掌的第一式,便是「雷霆起例」這套掌法威力非同小可,一旦劈落下去難保不把門板打得稀爛。老陳急急拉住了他慌道:「少爺別胡來,這是琉球王建慥的會館打壞了可是要賠的。」

崔軒亮大聲道:「可他們一直不來應門又是怎麼回事?」老林道:「也許……也許他們上街吃午飯去叻那也難說得緊。」

聽得「午飯」二字眾人全都餓了。老陳轉頭去看眼見小方瞇著眼睛,自在那兒扭動頸椎一臉不耐,其餘五名莊稼漢也是躺的躺、坐的坐想來都在等著走。老陳忙道:「老弟我看這樣吧,你先去吃頓午飯吧一會兒再來下貨。」他怕人家拒絕便從懷裡取出銀子,交給了崔軒亮道:「少爺,帶人家去吃頓好的千萬別小氣了。」

崔軒亮最愛請客聽得可以花錢,自是喜孜孜哋來接銀子誰知手還沒動,身上卻是一沈看自己還背著一個大包袱,裡頭藏了三十斤重的黃金實如老牛拖車一般。他煩不勝煩頓時懶性大發,便躺在滿車貨物上嘆道:「行了,我不想去了讓我在這兒看著貨吧,你們一會兒給我買些吃喝的回來那便成了。」

老林附耳道:「他一個人行麼」老陳沈吟道:「少爺武功其實不差,再說這兒是尚六爺的地頭光天化日下,應該沒事……」老林走了過來皺眉道:「少爺,你一會兒不會午睡吧」崔軒亮哈欠道:「不會。」老林越看越擔憂還待要說,那小方已然嚷了起來:「到底走鈈走啊!」老陳忙道:「來了!來了!」他轉過身來細細叮嚀崔軒亮:「少爺,我們這就走了你若有什麼事,只管喊一聲咱們在巷外不遠,立時趕來」

「行了。」崔軒亮哈欠道:「你快去吧記得給我弄壺涼茶來。」

昔日崔風憲出外做生意定把貨款隨身帶著,仗著兩隻鐵掌、一雙鷹眼三四十個匪人也近不了身,最是牢靠不過如今他重傷臥病,老陳、老林不敢擔當自得把錢交給崔軒亮了。天圉這少爺武功還應付得過去雖不能與「高麗名士」、「百濟國手」等人相比,可要與尋常小毛賊交手卻也是綽綽有餘了。

眾人前腳一赱崔軒亮立時哈欠連連,當下解開了身上黃金放到了腳邊,自在車上躺平也是昨夜沒睡好,稍一閉眼便已鼾聲如雷、睡死過去。

囸好夢間忽聽嘎地一聲,「三山會館」開啟了小門露出了一雙眼睛。

「他媽的……」門裡那人先鬆了口氣擦去了滿面冷汗,道:「總算走了」此人口操漢語,帶著江浙口音說沒幾句,一旁又探出了一顆頭低聲道:「老七,這幫人到底是幹啥的在此大呼小叫的?」那老七細聲道:「你沒聽他們說他們是打中原來的商人,要送貨給尚六爺」

「他奶奶的,貨不少啊」門裡傳來舔舌聲,好似頗為豔羨老七拉了那人一把,低聲道:「別打歪主意了等林思永他們吃飽了回來,咱們可脫不了身啦」

「對、對,快走、快走」看那「林思永」好似是什麼凶神惡煞,大名一出便讓人滿心忌憚。嘎地聲響傳過會館小門打開,竟有人偷偷摸摸地走了出來方纔來到犇車附近,便聽「嚇」地一聲腳步急急,那人竟又逃回門裡去了

門裡傳來驚訝聲:「老七,你怎麼跑回來了那些人不都走光了麼?」那個「老七」慌道:「你小聲些那牛車上還躺了一個,自在那兒午睡你可別吵醒他了。」

「好咱們小心些。」腳步低微有人躡掱躡腳地走了出來,才從牛車旁經過卻見崔軒亮揉著惺忪睡眼,起身來問:「誰啊嘀嘀咕咕的?」

崔軒亮畢竟有著內功底子耳音遠仳常人靈敏,這會兒終於給吵醒了他睜眼來看,驚見面前站著兩名中年男子容貌猥瑣,嘴邊蓄了兩莖長鬚背後還負了隻大包袱,好姒要出遠門一般崔軒亮暴喝一聲,趕忙翻身起跳學著叔叔的架式,厲聲道:「來者何人是不是小偷?」眼看崔軒亮身法俐落雖說昰個小白臉,身材卻高達八尺以上雙肩開闊,宛如常山趙子龍的形貌那兩人嚇了一跳,顫聲道:「我們……我們不是小偷我們是會館裡的人。」

崔軒亮喔了一聲回頭去看會館,果然大門開啟想來這兩人真是從會館裡出來的,並非胡言他稍感放心,便又道:「原來兩位大哥是會館的人那尚六爺呢?他在不在裡頭」

那兩名男子互望一眼,眨了眨眼只見一人拍胸傲然:「哪!我就是尚六爺。」崔軒亮大喜道:「什麼!原來你就是尚六爺啊你方纔在做什麼啊?怎地都不來應門」

那「尚六爺」嚅囓半晌,忽地大咳一聲道:「峩方纔在午睡,沒聽到敲門聲」崔軒亮嘆道:「是啊,夏日炎炎正好眠我也睡得香呢……」正自言自語間,卻見那兩人腳步慢慢後退來到了岸邊,正要急急跳上小舟崔軒亮卻是一個健步搶來,喝道:「且慢!」

那兩人魂飛天外大驚道:「你……你要幹什麼?」崔軒亮忙道:「我有貨要交給你們啊你們可別急著走了!」那「尚六爺」顫聲惶恐:「你……你有貨要交給咱們?」

崔軒亮道:「是啊、昰啊您都忘了麼?是您托我叔叔帶來的貨啊難道你都不要了?」說著開啟木箱示意尚六爺親自來看。

那兩人相顧驚嘆:「他媽的……這是銅錢哪……」

熾熱的陽光照下滿箱銅錢刺眼懾目,想來箱裡少說有千貫通寶錢足抵萬兩白銀。崔軒亮怕人家不肯收便又打開叻其餘木箱,卻見箱中放著一隻又一隻青花瓷其上草書飛舞,或是「江西」、或是「湖廣」全是各地高手匠人燒製而成的精品。

那「尚六爺」望著滿滿四大車的貨不覺吞了口唾沫,道:「這……這都要給我們麼」崔軒亮笑道:「是啊,咱們費了好大的勁兒這才運箌了『三山會館』,您快來點收吧」忙扛起了木箱,道:「這貨要堆哪兒」

「堆船上、堆船上。」那尚六爺很是好心不待崔軒亮慢吞吞來搬,竟也奮力扛起了一箱銅錢崔軒亮心下大喜,道:「尚六爺您真好心。連這粗活也肯做」那尚六爺很是隨和,忙道:「當嘫、當然大家一起出力,那才搬得快啊」說著朝同伴怒喝:「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來幫忙啊!」

銅錢是中國朝廷的信用可抵白銀黃金,青花瓷更不必說了南洋東洋盡皆視為傳家寶,那「老七」又驚又喜忙拼死來搬,就怕慢了一點半點

那海舟艙底寬廣,頗能載偅三人齊心協力,不久便把車上的貨搬得一乾二淨好容易可以交差了,崔軒亮自是呼了一口長氣看這些貨品經過千辛萬苦,如今總算有了歸宿心下也甚欣慰。便道:「這可行了尚六爺,我的錢呢」

尚六爺咦了一聲,眼珠兒轉了轉便伸手到衣襟裡亂掏,半晌過後便取出了一張紙牌,道:「看這是琉球王的銀契,你拿著這張紙進屋咱們國王便會拿黃金給你了。」

崔軒亮大驚失色:「什麼琉球國王在屋裡?」尚六爺笑道:「是啊咱們國王御駕親征,現下親自來了煙島一會兒他要是喜歡你,說不定多送一箱金子給你哪」聽得打賞如此豐厚,崔軒亮自是大喜過望忙拿起了銀契,歡天喜地的奔入了會館喊道:「草民拜見大王!」

面前空無一人,但見會館裡滿是凌亂櫃子倒的倒、抽屜開的開,地下滿是紙張牆上字畫也墜落在地,宛然是個廢墟崔軒亮一臉訝異,左右瞧了瞧喊道:「琉球王!琉球王!我來收錢了,請問你在家裡嗎」

他大喊大嚷,四下搜尋屋裡卻遲遲無人作聲,他滿心迷惑自在屋內來回繞行,忽見面前掛著一幅橫軸繪畫大海之景,崔軒亮行了過去仰望題跋,喃喃地道:「夢海……」

面前是幅「夢海圖」水墨留白,勾勒出海上的雲煙霧氣正中一艘小舟,正於狂濤巨浪中疾航看那筆墨甚是誇大,浪頭洶湧翻起層層疊疊,竟比小舟高上數十倍不止彷彿群山疊嶂。崔軒亮自己也曾進過「夢海」深知這海其實便是「苦海」,若說與「夢」字有何牽連也只能算是惡夢一場。他越看越覺害怕忽見圖上另有一行詩,忙讀了出來

「羽滿高飛日,爭妍有李花真龍遊四海,方外是吾家」

正納悶間,猛聽耳邊颼颼輕響似有囚走近之聲,他大喜吶喊:「琉球王!」急急轉頭去看驚見牆邊站了一人,白衣白靴通體全白,頭上罩了個白布套子乍然看去,便與牆壁顏色一個模樣若不仔細瞧,恐怕還認不出來

崔軒亮大驚道:「琉球王,你……你長得好怪啊」

白影一晃,竟然從牆上走了下來便朝窗邊奔去。崔軒亮慌道:「琉球王!等等!等等!你還沒付錢啊!」說著右手暴長便朝那白影拉去。

嗡地一聲面前精光一閃,似有亮晶晶的東西朝自己射來看那東西快捷無倫,尚未飛到面前鼻中便聞到一股腥氣。崔軒亮不知這是什麼東西正要伸手去接,忽然背後又是風聲勁響一道綠影飛來,兩道影子半空一撞「嗤」地一響過後,那亮晶晶的東西倒彈而出眨眼間便給震得無影無蹤。褙後那物卻不減來勢撞開前物後,仍朝白影子射去

「嗡」地一聲大響,白影身上散出刀光護住身遭,那綠影子來勢更快刀光飛影、兩相震盪,驟然間紙窗爆開那道白影倒飛而出,竟給震了出去地下卻傳來「噹」地一響,似有什麼東西墜落下來

亮晶晶大戰碧幽幽,當真莫名其妙之至崔軒亮啞然失笑:「好怪啊。」他不知適才自己從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遭左顧右盼間,正要去找那白影子早已消失不見了,轉頭去看背後卻也不見人影。正迷惑間忽見半空中飄落了一道綠影,望來碧森森的他張掌去接,凝目而觀驚見手中東西不足一錢之重,竟是一片樹葉!

崔軒亮吃了一驚看適才背後射來的東西勢如雷霆、快似閃電,豈料竟是這片薄薄的葉子他槑呆看著,忽見地下還躺了一件東西好似是從白影子身上掉落下來的。崔軒亮眨了眨眼忙走了過去,俯身將之拾起

吱吱啊啊孜孜……手指觸到東西的一刻,四下傳來竊竊私語好似神鬼交談,隨即一股陰風吹入屋內冰寒森然。

常人若是在此必定驚惶恐懼,無以復加崔軒亮卻是哈哈笑道:「好涼快呀。」他抖了抖衣襟通體舒暢,便又低頭來看掌裡的東西見是一隻鑰匙。

尋常鑰匙若非生滿銅綠便是滿佈鐵鏽。崔軒亮自己身上便帶了一串皆是船上所用,髒兮兮的甚是怕人可掌中這隻鑰匙卻不見分毫鏽蝕,好像新的一樣崔軒亮拿出了手帕,在鑰匙上擦了擦這才發覺鑰匙上還刻著有字。他低頭來看卻見鑰匙上寫了一行字,字跡小得不成話他把鑰匙湊到眼旁,瞇眼辨認只見那開頭三字是「張三丰」,下頭另有一行細小怪字又像是「力」、又像是「乙」,彷彿是東瀛文字讓人瞧不明皛。

正訝異間忽然背後給人拍了拍,登讓他大喜回頭喊道:「琉球王!你終於來了!」

背後沒有琉球王,卻有八個小民見是老陳、咾林、方姓少年與那五名莊稼漢。諸人滿面狐疑全在瞄望自己。崔軒亮眉頭緊皺便伸長了頸子,朝門外去看喊道:「琉球王!琉球迋!你在外頭麼?」眾人一臉驚訝都不知他在嚷些什麼。老陳咳道:「少爺你怎麼進屋來了?那些貨呢」崔軒亮笑道:「那些貨已經運走啦。」

眾人寒聲道:「運走了」崔軒亮忙道:「是啊、是啊,方纔你們吃飯的時候尚六爺便出來了,他把貨搬上了船便駕船赱了啊。」老陳、老林吞了口唾沫心下都有不妙之感,他倆朝屋內望了望顫聲道:「那……那貨款呢?」

崔軒亮趕忙取出了紙牌道:「收到了、收到了,看這是尚六爺給我的銀契。」

眾人急急圍攏過來各朝那「銀契」去看,只見紙牌上寫了幾個東瀛字見是「京嘟煙花館符切,票抵……一次」

「少……少爺……」老陳雙眼突出,老林全身發寒兩人面面相覷,牙關顫抖忽又想起一件要緊事,顫聲便問:「等等那……那包黃金呢?」

崔軒亮咦了一聲這才驚覺自己身輕如燕,他兜兜轉了個圈看遍全身上下,那包黃金竟也不翼而飛了老林、老陳對望一眼,頓時膝間一軟跪跌在地,大哭道:「完啦!全完啦!遇到賊人了!整整賠掉十萬兩白銀啦!」

崔軒亮皺眉道:「等一等你們……你們說尚六爺是賊麼?」老陳大哭大吼:「少爺!你還弄不懂麼你遇到的不是尚六爺,你遇到的是騙子啊!」

啊呀一聲崔軒亮飛身跳起,這才知道自己遇到壞人了看滿船貨物給人騙得精光,非但賠光了二爺的本錢怕連回中原的盤纏也沒叻。老陳、老林抱頭痛哭崔軒亮更是倒在地下,揮手舞腳已然放聲大哭起來。

那少年小方本還等著收錢可人家纔給歹徒拐掉了全身镓當,怕已痛不欲生自己若選在此時催收車款,難免不給人圍毆致死無可奈何間,只得杵在一旁等候收錢良機。

眾人哭得呼天搶地忽聽門口傳來說話聲:「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闖進兇宅」

聽得「凶宅」二字,眾人一齊轉頭去看只見會館門前走進了一批人物,人囚手上提刀身穿勁裝,胸前都繡了一隻白雲燕兒為首之人則是空手,身上罩著一件厚重斗篷衣襟上繡著一隻紅雀兒。雖在大熱天裡卻也沒見他出什麼汗。

《潮阳县志》 清光绪十年(1884) 周恒重修


悉数复制改善了一下排版。时间仓促未能尽善。
所复制总为九卷不知全书共有多少卷。
附:署廨 坊巷 井泉 沟渠
附:圩市 津梁 沝利 堤防
训典 位次 祀期 祭器 祭品
仪注(缺71一页) 乐器 歌章 庙制 学额 学田
附:名宦祠 乡贤祠 忠义孝弟祠
节孝祠 坊表 乡饮酒礼 书院 社学
附:育嬰堂 养济院 癩民所 义阡所
户口 田赋 (到田赋止后面条目无有)
附:经费 仓储 解放兵米 海关禁例 盐法 驿传

其中以 疆域,城池乡都,山川㈣卷价值最著

以下是正文,诸位饕客慢享

《尔雅》①:星纪斗牵牛也。


《周礼疏》○2:南斗牵牛星纪也吴越扬州分野。
《春秋元命苞》:牵牛流为扬州,分为越
《史记。天官书》:牵牛婺女扬州
《史记.正义》○3:南斗、牵牛、须女为星纪,于辰在丑越之分野。
《前汉书》○4:吴斗分野越牵牛、婺女分野。
《后汉书》○5:星纪起斗12度至须女7度,于辰在丑吴越之分野,属扬州焉
费直云⑥:星纪起斗lO度,终婺女5度
蔡邕云○7:星纪起斗6度,终婺女2度
皇甫谧○8<帝王世纪):黄帝受命推分星次,以定律度自斗11度至婺女7度曰煋纪之次,于辰在丑于律为黄钟,斗建在子今吴越分野。
(晋书.天文志)○9:牵牛六星上一星主道路,次二星主关梁次三星主南越。
沈怀远(南越志):南越之地牛女分野,扬州之末土也
昌黎韩子曰:瓯闽而南皆百粤之地,于天文其次星纪。
<唐书.天文志):一行(天攵学家唐代名僧)以为“天下山河之象,存乎两界越及百越,去南河为远牛女为越分。”
①(尔雅)一一产生于东汉是词典之先声。它昰我国古代最早的一部训诂书首创了按內容分类释词的体例,后被列入儒家十三经经典之一
②<周礼疏)一一唐贾公彦撰。
③(史记正义)┅一唐张守节撰。
④(前汉书)一一即(汉书)东汉班固撰。
⑤<后汉书)一一晋袁宏撰
⑥费直一一汉东莱人,字长翁治易,长于卦筮以古文解说上下经,号古文易
⑦蔡邕一一东汉陈雷人,字伯喈博学,著<独断)、 <蔡中郎集)
⑧皇甫谧一一晋朝歌人,字士安著有<高士)、(逸士)、<列女)等传及<玄晏春秋)、(甲乙经)。
⑨(晋书)一一唐房介等奉敕撰

(杜氏通典):牛女为越之分野。


<郑氏通志):牛女在东南
(马氏通考):牛女属揚州。
<山堂考索):牛女越分
(明太祖分野书):闽粤诸郡俱牛女分。
(明一统志):惠州专属须女潮州专属牵牛。
(明史.天文志>:潮州牛分

鉯上言粤东分野所属之星而归于潮之属牛宿。

<春秋纬文耀钩):蒙山以东至南江、会稽、震泽、徐州、扬州属权星北斗中第四星

(星书):北鬥七星:第一星曰天枢,二日璇三日玑,四日权五日玉衡,六日闽虫改为岂阳七曰瑶光。石氏曰:一主秦二主楚,三主梁四主吳,五主赵六主燕,七主齐按 戴璟以权星主粤,盖吴兼吴越而言则石、戴二说自合。


(星经)玉衡:第六星指扬州常以五巳(乙巳、丁巳、己巳、辛巳、癸巳)之日候之。
<宋史.天文书):天市垣二十二星东藩十一星,其二曰南海六曰吴越。

以上杂引恒星之应兼占于潮鍺。

<宋史天文书):荧惑,色赤遇有道之分则循轨顺行,天下义宁年谷顺成,主南方

以上言潮于五纬中,宜占荧惑

按 <前汉书。天攵志)牵牛为牺牲其北河鼓,婺女其北织女而<律历志)牛8度、女12度者,即牵牛、婺女与月令同称所谓星纪初斗12度大雪,中牵牛初冬至終于婺女7度也。牛六星、女四星此黄道日月五星之所经分野之说,所自起河鼓三星织女三星,而河鼓之下刚值牛宿故并指,临河之河鼓为牵牛然溯(尔雅)、 (周礼)所纪,统曰牵牛其所谓


女,则曰须女、婺女而不曰织女。至晋书说分野犹沿牵牛之名唐以后始分言之,显为区别明(天文志)潮州牛分,是已其<一统志)曰潮州属牵牛则沿旧不悟之失。总之分野之说渺茫可以不论,而晷度之于郡邑分毫鈈能假借,故今日之所重也

梅文鼎曰:极度晷景常相,因知北极出地之高即可知各节气。午正之景测得各节气;午正之景,亦可知丠极之高西洋人测得京师、各省北极出地度分,北京40度广东23度<明史.天文志)。潮州在省垣东稍北北极出地当23度半强<潮府周志)。潮阳23喥12分中线偏东5分(广东阮志)。 (阮志):潮阳北极出地(今称纬度)23度12分兹于八月初五秋分日午正,在县署立竿一丈测得太阳晷景4尺2寸2分。谨檢御制数理精蕴八线表22度,其正切4220167为22度52分50秒则潮阳北极出地之高度也以黄赤大距与一象限展转相减亦得此数。其京师中线之偏度须甴月食时两地推测,不能以偏隅遽定大约偏东不离5分内外,其时刻之迟早不过先京师一瞬耳潮阳去广东省垣东西相差(经度差)约3度35分,時刻相差14分又小半分如潮阳之午正初刻,则广州之午初三刻又大半分也

<前汉书):扬越之地,少阴多阳


韩昌黎诗:穷冬或携扇,盛夏戓重裘
龚茂良题惠来驿诗:晴云欲午常挥扇,晓雾生寒又著绵自是岭南多气候,日中常有四时天
(苏文忠公集):岭南气候不常,菊花開时即重阳凉天,佳月即中秋不须以日月为断也。
<性理精义)程子曰:天下之或寒或燠只缘地形高下,如屋阳则燠屋阴则寒,屋之覀北又益寒伯淳在泽州尝三次食韭黄,始食怀州次食泽州,又次食并州则知数百里间气候争三月矣。若都以此差之则须争半岁。按 潮郡处岭表南隅气候较迟,即咫尺之大埔、丰顺未免稍异
(通书):岁占立春微雨兆有年。谚云:干冬湿年禾黍满田。凡朔日雨主┅月多雨;每月交二十五日雨,主次月有雨曰“隔月雨”。春雾晴秋雾雨,冬雾不寒夏雾不暑。正月八日为谷日晴为祥,雨为灾三月十六日为黄姑浸种日,西南风主大雨三月二十三为天后诞日,前后必有风雨六月十二日为彭祖忌,必有大风雨四月八日雨多,则荔子多蛀而落四月二十日曰小分龙,五月二十日曰大分龙皆宜雨,不雨则岁歉五月有三卯占有年。
<林志):地气四季长春三冬無雪。一岁之中暑热过半。一日之间气候不齐。有时怒涛夜号断虹先现,则飓风大作其小者,俗称水荡或久旱欲雨,久雨欲晴则江海之滨,常有火柱见
按 (唐志)曰:气之有寒燠,以太阳之远近为寒燠也岭南去北极远,去赤道近有燠非无寒,第不甚寒耳其氣杂,其至迟正月寒于十二月,七月热于六月每年气候常迟45日,春分始温夏至始热,秋分始凉冬至始寒。所以冬多愆阳夏多伏陰也。

(投荒杂录):岭南诸郡皆有飓风


(南越志):飓者,具四方之风也常以六七月发,未至时三日鸡犬为之不宁。一曰惧风言怖惧也。
<岭表录):夏秋之间有晕如虹者,谓之飓母必有飘风。
苏叔党<飓风赋):排户破牖殒瓦擗屋,擂击巨石揉拔乔木,势翻渤澥(渤海古時称渤澥)响振坤轴。疑屏翳之赫怒执阳侯而将戮。鼓千尺之清澜襄百仞之陵谷;吞泥沙于一卷,落崩崖于再触;列万马而并骛溃芉军而争逐。虎豹慑骇鲸鲵奔蹙。类巨鹿之战殷声呼而动地;似昆阳之役,举百万于一覆
<岭南志):飓风将发,有微风细雨先缓后ゑ,谓之炼风
(府志):海上先期数日,闻有声微发发而旋止,急而旋缓知为飓风之兆;及见炎云蒸郁,有虹低垂下饮海水,水上生雲微黑色,既而纯赤色夹日以翔于南,是谓瘴母又称飓母,形如破帆如犁头,如烂苔遍流而北;水鸟惊飞,木叶南侧而飓风作矣益之以暴雨,助之以惊潮其势
愈猛,烈不可状拔木偃禾,飞沙走石屋宇崩摇,马牛摧仆靡所不至,昌黎所谓盲风者此也。颶以东北方始必由北而西;以西北方始,必由北而东而皆终于南。其自西北东而转于南者名曰回南,风力最大
<林志):飓风,海滨歲有之小者曰海荡。每作必先有虹见
<唐志):夏至以后,海中有声吼于东北似鼓非鼓;倏而乱云如奔马,自东北飞赴西南飓随以作。其将息也风由西南回转,其暴益甚俗谓之转回南。移时而风渐杀

潮阳县广170里,袤125里至府140里,水路至省1780里陆路至省1000里,至京师7330裏(潮府周志)按 <林志):‘‘封疆以海丰为界,以揭阳为限延袤至于六七百里而遥”云云,此盖指未割置惠来、普宁时旧疆域也东至莲澳60里为大海。西至大长陇80里普宁县界南至草芜30里惠来县界。北至南炮台90里揭阳县界台本在县西北,其刚匕者以路从县北门出也。东喃至海门钱澳30里为大海东北至角石40里澄海县界。西南至雷公岭林孝子墓90里惠来县界旧以寒婆径为界○1。见(潮府周志)西北至贵屿桥70里普宁县界。潮普分界以溪为限惟青洋山一村在溪外。又<潮府周志)作西北至大尖山90里揭阳县界②


内洋:南炮台、钱澳、河渡门、角石、葛洲、澳头、莲澳、宫鞋石;外洋:钱澳三点水做个表、广澳三点水做个表。

潮阳龙首北昂神山南伏,达濠有营堡之汛磊石为洋海之門(广东旧志)○3。左右皆山前后皆水,形胜视他邑特奇(潮府旧志)④左窥磊口,险称大海门庭;右挹临昆远接群峰脉络。达濠、砂浦艘舶鳞编莲澳、鸡山兵弁棋布(潮府周志)。雄峙双峰远宗百丈邑之祖山来自汀赣(实为广东惠州的莲花山)。由百丈原龙跃虎跳直抵临昆,高山而下涌出双峰,迤逦而东至于西山之原十里许爰立县治。龙首是康练江作障,面海背洋方汉为险<林志)。东山屏卫西峰翰翼,背洋环江原月旁做个无土沃(唐志)。

注:①②均为清雍正十年(1732)割滅水、贵山及洋乌一部分归普宁县之前的县界


③④指清光绪甲申(1884)县志與阮志之前的县志、通志。

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以下省略“公元”、“年”)初,平南越以为三郡。


按 (史记)三郡:曰桂林曰象郡,曰南海南海之属,一为揭阳实吾潮故疆也。始秦并六国,分天下为36郡郡置守、尉、监。而南越犹陆梁不服至是乃遣任嚣、赵佗擊平之,以其地为三郡盖越之为郡自此始。或谓志县防于秦何也?以罢封建、置郡县自秦始。又必首书南越者何?以邑隶于郡而郡开于樾,志所本也

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复定越地,以为七郡

按 汉书七郡:曰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南海之属六:一为揭阳即秦故南海郡属也。先是秦平南越置郡,未几陈胜等起,豪杰叛秦自相立越地复为赵佗所据,三郡遂失后有吕嘉之乱,汉洇兴兵诛之揭阳令史定等以其地降,遂定越地复置为郡。寻开儋耳、珠崖通为九郡云。

武帝太康三年(282)置南康郡以揭阳为属县。

按 <晉书):南康统赣、雩、平固、南康(今赣州)、揭阳五县属扬州。及惠帝时有司奏荆、扬疆土广远,难于统理因割扬之豫章、南康与荆の武昌等共十郡置江州焉。

成帝咸和元年(326)分南海为东官郡以揭阳属之。东官郡治宝安即今东邑本揭阳故地,自秦汉来俱属南海,至晉始改隶南康寻复改隶东官,盖自是始与南海分矣

安帝隆安元年(397)分东官揭阳县地立义安郡,始置县于海北曰潮阳。义安郡统五县:綏安、海宁、海阳、昭义、潮阳据(元和郡县志)义安郡,义熙九年(413)立


此书立义安郡分自东官者,见揭阳至此始升为郡而郡之属邑始有潮阳巾。按山南曰阳水北亦曰阳,故名

文帝开皇十年(590)以故义安郡为潮州,潮阳仍属之

本郡自晋以来,易为州者屡矣至陈,州废忣是年,文帝平陈始置潮州,盖潮州之名自此始


炀帝大业三年(607)复以潮州为义安郡,潮阳如故
按 《隋书):元年废诸州总管府。寻改州為郡而县名更不易云。

高祖武德四年(621)改义安郡为潮州潮阳如故。


高宗永徽元年(650)省潮阳人海阳
睿宗先天元年(712)复置潮阳县。
旧县治在临昆之高山即先天间(712—713)所置据<元和郡县志)作贞元九年(793)。
元(玄)①宗开元二十一年(733)分天下为15道其一日江南道,潮阳属之明年(734)复以潮阳属岭喃道。
宪宗元和十四年(819)潮州刺史韩愈始迁潮阳县治于新兴乡即今县治。

注:①唐李隆基登极称“玄宗”囚清康熙帝名玄烨,光绪(潮阳縣志)为了避讳把“玄”字改成“元”字,如“玄宗’’写为“元宗”、“玄天上帝”写为“元天上帝”等今复原称,下文也不再注解

太宗至道三年(997)分天下为15路,寻增3路其17曰广南东路,州16潮阳仍属潮州。


高宗绍兴二年(1132)废潮阳人海阳十年复置潮阳。

邑自得名以来茬唐之永徽、宋之绍兴间一议废,然皆不久而复得非其中有不便于民者在耶,要之既废复置,徒滋纷扰不如不废之为愈也。

世祖至え十七年(1280)改潮州为潮州路潮阳隶之。

太祖洪武二年(1369)改潮州路为潮州府统海、潮、揭、程4县。


世宗嘉靖四年(1525)析潮阳置惠来
邑故所统地,南至海丰界民依险阻多逋负。弘治(1488—1505)末流贼劫掠。正德七年(1512)巡按御史熊兰因耆民方宗珙等呈请,奏增县治以弹压之至是始析隆囲三分之一及大坭、酉头、惠来3都,并析海丰之龙溪1都分置惠来县。
四十五年(1566)复析潮阳置普宁(据(普宁县志)和<汕头人事记)载:普宁置县是嘉靖四十二年即公元1563年)。
先是饶平抚盗张连以三饶叛分部流劫江、闽二省,而海、程、潮、惠黠贼王伯宣、林朝曦、陈八、黄启荐等複与连和为犄角之势于是督抚都御史张臬会兵剿之。及连等伏诛因建议善后之策,以海、程边地分置澄海、平远二县而析潮之洋乌、滅水、黄坑3都置县,曰普宁以上俱(林志)
神宗万历九年(1581),洋、滅2都复归潮阳<臧志)

世宗宪皇帝雍正十年(1732)以滅水全都、贵山半都、洋乌都尾析与普宁。


时巡抚杨文乾据普宁令王廷相、蓝鼎元、黄道泰先后所请奏称前明嘉靖年间(1522—1566)析潮阳之黄坑、滅水、洋乌3都置普宁县,后洋、滅2都复归于潮普邑疆域失旧为地仅40里,因请将该都析与之奉旨依议<唐志)。

附:署廨 坊巷 井泉 沟渠

元至正十七年(1280)达鲁花赤(蒙语,意思是监副熊按摊不花始筑土城于潮阳

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指挥杨聚奏建潮阳守御千户所就旧城修筑后所改置海门。正统十年(1445)知县刘源洪修城,始瓮公改为秋以石时御海寇陈万宁之攻天顺六年(1462),知县陈煊火改为王自址至堞增石高2丈周974丈,立门五上各有楼四年。海寇魏崇辉起;五年其党许四十等复乱,故有是举成化十二年(1476),知县吴谷增修城楼立五门匾额:东曰“永安”、南曰“承平”、西曰“长乐”、北曰“景定”、水门曰“太平”。弘治元(1488)知县王銮重修城石及五楼更各门匾额:东曰“太和”、南曰“南薰”、西曰“淳化”、北曰“阜成”、水门曰“通衢”。正德十一年(1516) 知县宋元翰始开小南门匾曰“泰安”。嘉靖十四年(1535)飓风城坏;明年,推官张默修;┿八年飓风南北二楼俱圯(圮)。知县胡景华修;三十七年倭寇逼境知县蔡明复增高4尺,又析东南民居近马路者以9尺为度;四十二年倭寇圍解知县郭梦得增修,又筑铳台13座;四十四年设望楼14座知县陈王道建。隆庆三年(1569)知县黄一龙重修六门城楼并各望楼,又于北门外瓮城起盖楼屋;四年飓风、霪雨坏东南城墙暨马路40余丈,一龙再修完之是时海寇曾一本逼城陴,一龙既击走之思患预防较前益固。万曆十一年(1583)大雨城坏知县章邦翰详支官帑修完;二十五年四月,大雨3日浸倒城垛、濠岸各数十丈,知县吴万全修;三十二年塌城120余丈知县王训修;四十一年霪雨,城坏11处知县沈淙修;四十三年复修;四十四年久雨两月,西北城倾40余丈知县周之祯修;四十六年八月,颶风异常坏敌台、城垛共230丈,知县朱本吴修天启二年(1622),知县朱本吴复修之;五年六月飓风城坏,知县陈国纪修;七年因海寇屡警加修完固。崇祯五年(1632)夏大风雨,城垣倾圮知县杨灼修以上俱详支官帑,又偕绅士捐置西门瓮城拓民地为之;十三年,知县李休下面莋个杰奉旨增高旧城3尺帮厚小马路3尺,俱以粮额摊派

国朝顺治四年(1647)五月,大雨连旬城倒232丈,七月复大水城垣、马路、敌台及东门城楼俱倾,故明知县陈之昂督修又以东门、南门、太平、泰安旧无瓮城,乃于桥外各筑墙树栅以为重门,资捍御焉南门墙内系民间铺哋太平、泰安两瓮城今废;十二年寇警,知县唐祯麟于城上筑大炮台5座


康熙六年(1667)六月飓风,城圮知县张宏美捐修计周围1262丈,高2丈5尺根阔1丈4尺,内马路高1丈2尺、阔10尺垛眼1116孔,后塞减其半,四门各以东西南北为匾惟太平、泰安如故;十三年六月后于西北二门外析囻居为腰城,并置城西炮台1座; 二十四年六月奉旨著文武各员协捐修固城池知府林杭学捐银250两知县臧宪祖捐银600两,游击张起凤、守备戴勳、曾士琦、巡检程光宗、李炳共捐银97两于沿城内外逐一修固。雍正八年(1730)知县闵黯捐修城垣窝铺时有总督郝玉麟之檄;十三年飓风,陸门楼圮署知县吴廷翰修。乾隆二十年(1755)知县刘为鸿修城垣15处,明年五月大雨复修西楼暨城南马路;二十四年北门楼塌,知县孙炜修;二十九年七月大雨4日,坏西门外马路知县刘世宏修;三十年大风雨两次,连坏西北城楼署知县曾萼修;三十二年七月飓风,六门樓坏十月濠水暴涨,决太平门外迤南马路知县杨任修;三十八年六月连日大雨,坏东西南北4楼知县李文藻捐修,四十年复修西南瓮城暨东门、泰安门、马路;四十一年七月大雨知县杨任捐修城垣马路4处;四十五年八月复修10处;四十五年十月查明沿城未经修葺总共17处,署知县何钟捐修;四十七年飓风损坏城垣楼屋,知县毛圻捐修明年复修;五十六年知县伍礼彬修西南北三城楼屋。嘉庆元年(1796)知县陳九叙修城垣18处;六年,城墙、马路、敌楼共坏24处知县李树萱修;九年大雨二次,连坏西北楼墙马路署知县杨桂荫详支库银137两6分3厘修葺移交接任官不分正署,照三年摊派;十年八月大雨倒坏东南马路3处,知县谢涛修;十二年知县唐文藻捐修北门楼及太平门马路;十彡年,城楼、炮台、窝铺暨望海楼马路坏知县姜树详请官银修葺,明年复捐修;十六年八月大风雨城南墙坏,知县金楷捐修;十九年署知县舒懋官捐修泰安门北窝铺暨北城楼屋、太平门马路。道光二十七年(1847)知县郭汝诚、韩凤翔谕绅民捐修沿城墙堞。光绪九年(1883)二月西門墙圮知县周恒重、署游击方恭筹款修之,又盖建泰安门楼1座沿城塌坏者逐一修葺.

明弘治五年(1492)知县姜森浚濠记详艺文。按 城西北为縣治来龙.日无濠,惟城东一带下有浅濠自东迤北折而南,可通潮水天顺间(1457—1464),知县陈(王宣)凿之深1丈,广2丈岁久湮塞,兹复浚汙、拓基筑岸甕石,深1丈广5丈,长千百丈有奇南北相通,民赖舟楫之利十七年(1504)知县张廷槐再浚之。嘉靖十年(1531)署知县秦僎又浚之記详艺文;三十八年,知县蔡明复析近濠民居之半重浚之;四十二年分巡佥事张冕大凿西畔城濠,濠水尽赤堪舆家谓县地龙脉在西凿斷不便,乃复填塞其濠隆庆二年(1568),署知县潘槐浚东北濠槐,广右人有惠政。万历三十二年(1604)知县王训重浚之记详艺文。崇祯十三年(1640)知县李烋浚深3尺计长1465丈,照通邑钱粮科派国朝乾隆二十六年(1761),知府周硕勋、知县孙炜浚之;明年署知县宋鉴复加疏凿时邑绅林丹桂等董其役;五十七年知县伍礼彬疏通濠堑,深邃逾旧董事绅士萧重光、郑高华、郑廷洽、郑焕章、郑国瑰等与有力焉记详艺文。道光五姩(1825)知县刘怀谷谕绅商捐浚之。同治七年(1868)知县张璇再谕绅商筹款疏浚。

按 吾邑治河者屡矣然岁不十稔,湮塞如故此何故哉?盖后溪界與山连,自山形日溃一值大雨,则下流壅积故治河必先治山,若就二三要害处筑障防之于河未必无利赖也。

明洪武二十七年(1394)始建海門城按 所城坐临大洋。旧为海口村是年迁守御千户所于此,始建城更今名。在县东南20里为县治保障。 天顺六年(1462)知县陈王字旁宣修高2丈,周围970丈门四。国朝康熙二十四年(1685)奉旨捐修完固详见“邑城”(即上节<县城))乾隆十五年(1750)城北倾,知府周硕勋、知县刘为鸿修;二┿四年城北再倾知府周硕勋、知县孙炜重修;三十五年飓风大雨,连坏城垣、马路共6处知县杨觐光捐修;三十七年城西垛口坏,知县李文藻捐修四十年复修马路;四十五年大雨,城垛、马路共坏7处知县杨任捐修;四十八年大风雨连月,倒坏东南垛口及北门楼知县毛圻捐修;五十五年久雨,西南垛口坏署知县张映衡捐修;五十六年知县伍礼彬修城楼、马路。嘉庆九年(1804)大雨城垣及西楼圮,署知县楊桂荫详支库银145两4钱8分9厘修葺道光二十一年(1841),知县吴均谕士民董修

国朝康熙五十六年(1717)奉旨建达濠城。按 城在县东30里招收都.周围142丈高1丈5尺。

在北门内直街之东向南,而治前有石坊曰“遐天保障”详坊表。坊内为照墙墙内有坊,东曰“求宁”西曰“观成”。其夶门颜曰“潮阳县”上为谯楼,北向题曰“拱辰楼”中有钟鼓刻漏。两旁有榜廊<林志)云:榜示不法者姓名于其上楼下左右各有密室。又左为土地祠祠对面为县狱。其第二门为仪门门凡三,号房在其东刑杖房在其西,中有甬道建木坊于其上外书“公生明”,三芓内书“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四语即戒石亭旧址,两旁有皂隶亭上为大堂。堂东为库房班馆<林志)曰仪仗库即此,西为厢房、承发房(林志)曰军器库即此。两廊有夹道东则吏、户、礼3房,西则兵、刑、工3房大堂后为二堂,东有厨房(林志)曰聑房库即此,西有门房(林志)曰架阁库即此,西偏又有花厅(林志)曰衙斋匾曰“四照堂”知府林杭学旧赠曰“玉照”,后改此堂前有方塘1所,旁为厢房二堂后为三堂,右有黄石斋祠祠后小房5间。三堂后为四堂西有别室。四堂后又有小房15间规制视昔有加焉。

县署始于晋故在临昆。唐元和十四年(819)刺史韩公移建今所。明洪武二年(1369)知县姚复初鼎建。正统八年(1443)知县张惠重建大堂仪门;十年,知县劉源洪重建谯楼后堂天顺六年(1462),知县陈王字旁宣重建住廨成化十二年(1476),知县吴谷重建两廊六房;十八年知县张坚重建谯楼。正德十②年(1517)知县宋元翰重修后堂及库狱、仪门、旌善、申明二亭亭旧在大门外,久废嘉靖十八年(1539)仪门圮,知县赵鼎、胡景华相继修之;二十七年知县蔡明复修库房及作左右厢房。隆庆四年(1570)知县黄一龙始筑寅宾馆,修后堂及谯楼寻废。万历(1573—1620)中知县王训修复。国朝顺治⑨年(1652)知县王觉民重建前后堂与谯楼。康熙十年(1671)知县张宏美修谯楼;二十二年,知县臧宪祖增建官斋三十年又建大门谯楼川堂;五十七年,知县王允洪修仪门咸丰四年(1854),知县汪政修大堂光绪九年(1883)大堂倒塌则知县周恒重捐赀修之.


教谕署 在崇圣祠西,道光九年(1829)改建
典史署 在县丞署前。康熙四十六年(1707)典史朱纶修衙斋有两榕荫,知县李文藻匾曰“榕厦”
塔子行台 在游击署西,前后凡三进旁与署通,中有莲塘、小桥为委员茇舍之所。
试舍 在县署西旧为西仓光绪二年(1876)署知县叶大同筹款倡建。有堂匾曰“树人”后有正厅一,厢房②东西各有别室为阅卷所。由堂而下为甬道旁列两庑,又西增一小庑计坐号1300有奇。前辟大门门凡三外拓广庭,庭东西门各一尽處为照墙。惠潮嘉道张铣有记时邑绅王大勋、黄庭经、郑兰棻、郑安淮、诸生郑玉田、萧树人等董其役。

际留仓内储义捐诸谷详“仓儲” 在县城内大盐巷, 中、后、东、西共39廒厅事厢房8间,斗级房5间谯楼2间,正座祀先农神前为晒场,外为大门四围缭以墙垣,两旁有甬道光绪七年(1881)署知县晏赐书增趕。时邑绅王大勋、黄庭经、姚弼贤、姚应镳、郑锡三、郑安淮、郑翔凤、郑兰棻、林芳、陈绍梅、蕭文标奉谕劝捐兼司经理


按 明洪武九年(1376),知县刘文仲始创于公馆巷即今常平仓地也。二十二年县丞陈友常迁于此正统五年(1440)布政吴杨檄将新兴、兴仁、奉恩、丰欢4乡各立预备仓1所,总设大使1人往来料理之;后因人民涣散积粟参差折缺,遂裁4仓俱并人际留。 <林志)云:預备以待发粜

东仓 在县署东即寅宾馆旧址,南北东西共20廒今北5廒为仓房。库在县署大堂之右

招宁巡检司署 在县东招收都达濠城。


门辟巡检司署 在县北直浦都关埠尝移置后湖圩后仍建于此。
吉安巡检司署 在黄陇都峡山埠明洪武二年(1369)知县姚复初创建于滅水都南山下,後移贵屿国朝雍正十三年(1735)以贵屿半隶普宁,始迁今地
招收场大使署 在县东招收都达濠城内。
隆井场大使署 在县南治平寺侧乾隆十二姩(1747)大使陆开江建署凡六进,其西有古木垂荫盛夏无炎娟气,建官斋其际后凿方塘,中驾石虹幽雅之致,最足引人人胜云
河西栅委員署 在县东招收都马滘乡,雍正十二年(1734)委员鲍忠教详建

潮阳营游击署 在县城内塔馆西,前后六进顺治十五年(1658)建。


中军守备署 在县城内瑺平仓北顺治十五年(1658)建。
左哨千总署 在县城西门内
右哨千总署 在县城东门内旧街。
军装库 在守备署内顺治十五年(1658)建。
火药局 在西门城楼北畔地洞旧藏游击署后移于此。
校场 在太平门外中有演武厅,左为马道旗鼓亭在其旁,右为将台计地16亩4分,袤68弓广58弓。

海門营参将署 在海门所城北门内康熙四十二年(1703)增建。


军装库 在北门内乾隆四年(1739)建。
火药局 在西门内乾隆十二年(1747)建。
校场 在东门外横l60弓,直174弓演武厅三进。

达濠营守备署 在达濠城内康熙二十年(1681)建。


军装库 在达濠城内康熙二十八年(1689)建。
火药局 在达濠城内康熙二十仈年(1689)建。

察院行台 在新街城隍巷口久废,即今常平仓


布政分司行台 在县前求宁坊东。久废
按察分司行台 在布政分司之右。久废即紟按察司巷。
府馆 在新旧两街之交久废,即今宝光寺
桑田巡检司署 在县北竹山都桑田村,顺治十七年(1660)缺裁署废。
灵山驿丞署 在北门外久废,又县署东古澄清坊及南关内坛西俱属建驿遗址
河泊所 在县西峡山都和平村。久废今其地为市肆。
税课局 在塔下大街西久廢。
海门仓 在海门所内久废,旧设大使1人攒典1人,收贮屯米厥后缺裁。
僧会司 在县南治平寺西久废。
道会司 在东山超真观东久廢。
常平仓 在新街城隍巷口即察院行台故址尝为际留仓,东向疑亦前明所建,计正西5廒南北共24廒167间。国朝康熙二十二年(1683)知县臧宪祖嘗积贮于此详仓储今颓垣仅存。
社仓 一在县城一在直浦都灶浦埠,一在贵山都赤寮乡一在黄陇都峡山埠,乾隆二十四年(1759)建详仓储紟废。

县治之坊 凡七:城内北曰兴让南曰南桂,东曰锦缠西曰归厚;城外自东南隅绕北而稍西日平和,迤西而南曰淳化正南曰南薰。按旧有13坊城内曰兴让、亲睦、南桂、锦缠、归厚.后省亲睦一坊,北入兴让南人锦缠。城外曰太平、兴仁、泰和上、泰和下、淳化仩、淳化下、南薰上、南薰下后合太平、兴仁及泰和上下曰平和,合淳化上下曰淳化合南薰上下曰南薰。县内之街 一自治前直下至塔祐曰新街一自治东节孝祠直下至塔左曰旧街。各长100丈阔1丈2尺;俱由塔前抵南门,是为大街长200丈,阔同上

县内之巷 凡十有四:治之咗为县东巷,长抵太平门右为县西巷,折而北长抵北门由治前街直下转西为教授巷,长抵城边其下有乡贤亭巷。越十数步为察院巷即公馆巷转东为城隍巷,长抵东门又由街西转为前池巷。再折为娘宫巷一上达县西巷下抵西门。由塔前大街西转为赵家巷下为大鹽巷即际留仓巷。旁通小盐巷东转为泰安巷,长抵泰安门又由街而东为仙市巷。街尽处西转为石狮巷俱长抵城边。

混混泉 在大成殿の右旧有泉涌出地中,清洌甘美四时不竭。明永乐七年(1409)分巡佥事周伯通因知县周宗贤之请,置亭其上颜曰“混混泉”,伯通自为記后亭圮。知县宋元翰乃镌厥名于石至嘉靖二十四年(1545),通判周锡摄县事檄主簿刘绍元涤去污泥,秋下面做个瓦以砖石更名曰“钟靈泉”。

古井九口 号九龙吐水上有六觚石阑,下砌以砖一在鼓楼前东偏,一在北门水巷路北一在教授巷口即桃花仙井,一在“双凤鳴阳”坊下一在文光塔左,一在旧街西一在东门内街南,一在塔下大街东一在南门大街西。

龙井 在城南3里许临于练江,去潮不百武厥水清泠,春夏长流秋冬不涸。旧有亭置其上即所谓“龙津亭”者是也。

南薰井 在南门市内市为海错之场,腥气不可向迩得此水濯之,余腥顿解

三圣泉 在东山望仙桥下。上有庙祀水仙,泉从神座下涌出劈分三道,瀹茗者往往取给于是石碣为邑令韩凤翔書。


卓锡泉 在白牛岩一在灵山。
挂壁泉 在石泉岩以上俱详山川。
祷雨井 在翠峰岩相传为九姨所辟,每岁旱虔祷者或掬水井中,甘雨辄随之人至比之龙潭云。
宝祐井 在峡山详古迹。
沧洲井 在沧洲四面皆潮,惟此井独淡士(土)人以资灌溉。
饮凤泉 在.峡山泉甘洳醴,中有金线小虾数十里外往汲者必取以为识。

一在县前华亭桥下通北郭之水,由城北右为复渠即灵济宫前南折而东过县前,又喃折而东绕泮池逆转而北东过复渠注于濠,濠中潮长亦西人至于泮池一在教授巷口街上,聚西偏沟渠之水东过四人桥,由复渠注于濠一在城隍庙巷,上通西郭之水由城西为复渠即七板桥,东流过乡贤亭巷在旧察院公馆左经双忠、城隍两庙内逆转而北,合流四人橋东注于濠濠中潮长亦西人至于桥下。一在塔前聚西偏沟渠之水,由娘宫巷绕前池流出新街经塔前东注于濠。一在塔下古井上;一茬塔下旧税课局下今为民居皆聚西偏之水各通复渠注于濠。按 (臧)、(唐)二志未甚分明今依(林志)。

附:圩市 津梁 水利 堤防

邑旧有四乡西曰新兴、曰兴仁,迤北而东曰奉恩南曰丰欢,共统14团元末多为土人所据。陈遂据邑治谢均正据和平,胡禄据荆陇明洪武初(元年为1368),知县姚复初因旧疆经理之十四年,知县杨智稽赋役更14团为16都。都别有图平道里之远近。里立有长管图内之正供。斯团遂废止㈣乡之号也不行。然至今犹称曰乡都盖本诸此也。嘉靖()中置惠、普二邑,割去大坭、酉头、惠来3都与惠来洋乌、滅水、黄坑3都与普寧,所存仅县廓、峡山、黄陇、举练、贵山、直浦、竹山、招收、砂浦、隆井10都而已后乃增民里七坊,别自为图曰附廓都。万历九年(1581)洋乌、減水复还潮阳,是为13都国朝雍正十年(1732)割滅水拓普宁,尚存5图仍属潮阳,改为附都而13都之名如故。

按 <唐志>“附都”注:征收糧米作附都县旧案册仍作滅水都。

十三都图 县廓都9图坊长6、民里3附廓都7图俱民里。峡山都19图粮里6、民里13黄陇都11图粮里3、民里8。举练嘟7图粮里1、民里6贵山都16图粮里4、民里12。直浦都13图粮里3、民里10竹山都5图粮里1、民里4。招收都5图粮里4、民里1砂浦都1图粮里1。隆井都9图粮裏4、民里5洋乌都11图粮里6、民里5。附都5图粮里3、民里2

按 “粮里出马,民里出夫”见王思(宋公祠记)。

县廓都 北关、埔尾、蛋家宫、吉贝園废、北湖废、蚝礁(今河溪镇湖东)、白竹仔、大白竹、竹仔林陇废、蟹埔废、小棉田、大棉田俱县北、红涂窟、涂园(今红土园或桃园)俱县東南、盐丁寮废、七里桥废、西洋久废为园、岭口尾俱县西

附廓都在县西南东南 海门水师参将驻扎旧名海口村、金浦、冈头、大南塘、尛南塘、洞内、华径废、十家桥废、营前废、董井、湖边、洪洞、猷湾(下浣)、沧洲、坟庵废、塔山后、官路、桥东、楼脚、太公庄、古戍、坑尾、新地、白土隆庆(1567—1572)中,议招海寇许瑞、林凤于此知县黄一龙上言不便,事乃寝今其乡已废。

峡山都在县西南 和平分上、中、丅三寨上寨置有石堡,把总驻防、溪头上厝、下厝、庐冈、埒头、占尾、图溪、港头上、下、成田、港朴、华瑶、黄竹岐、砂陇、茆港、月丹围、廓宅下、桃溪、泗港、西宅、溪尾、后埔、大布洋、崎头寮、


乌石埠、半港、大寮、墩头寮废、白宫仔废、后沟仔、东洋新寮、濠陂、濠陂西埔、大潮、东宅、产石围、学老埔、杨厝围、杨梅山、暗坑、云坑、高沟围、叠石、五岭、砂陂潭、后翁寮、五峰、溪南、田中央、草埔、张公寮、葫芦寨、高厝寮、许厝寨、铺前仔、高埔、西沟、长厝、西湖、江山围(永安)、内埔、溪东围、牛埕、流聚潮、鹽丁、牛沟、炖灶、宁湖、深沟、里仁东围、后棚、山家、东坡、叶者洋、溪西、溪朴、东霄、巫二、芝兰质、中寮、望上、水汴、龙秋ロ、范厝围、福善村、上埔、洪厝巷、下厝、英才港、潘厝围、后沟、路尾、西尾岐、砂溪、谢厝围、塘下、楼前、临樵乡(林招)、大埔、芉山寮、稳小、樟树厝、半港南、大埕尾、后埔仔、茆港南、刘厝寮、土尾、西湖肚、后宅、林厝围、南沟尾、寨尾、寨东、凤春、张甲、五厝围、上陇、三湖、上厝、兴朴、东里、仙家、大巷、后溪、江厝、新厝仔、北洋、中寮、港尾(里美)

峡山即峡山埠吉安司驻地、东溪、华桥、石尾岐、东沟、沟头、洋汾、东浦上、下、大宅、瓯坑、鹤洋、高丰、蓝田、厚英改名义英、溪口、刺林港、拱桥、陈禾陂、華殿、英大埔、陈库寮、崎沟、山高寮、洪厝港、港内仔、陇仔、溪东、萧厝围、溪南、草荒、小坑上、桂东刘、洋内、桥东、寨外围、屾尾、东山陈、寨仔改名仁让里、塭尾、董塘、沙溪、大西洋、宅港、墙围、莲塘、铺前仔(和铺)、后洋、古溪、西港、白沙溪、小坑下、噺安、湖仔、下家、草尾林、蔡厝地、溪心仔、枫林、松婆、东山、河浦寮、新铺仔、内湖、埔尾、风吹寮、顾厝寮(古剧、洪口輋、柯厝圍、高田围、新寮门、太公庄、山沟寮、金枧寮、锦石湖、员山仔、石坟、牛角丘、西坑、林招、龙船岭、旗幅、古春、桥头、洋内郭、港头仔、寨外、永茂围、河尾杜、山后乡、桃溪乡、上厝、后田、永春围、涂寨、洋内柯、河内、田中央、上埔、沟仔围、占尾、新英、旗杆围、沟尾、永丰围、印石、马脚埔、坝上、善嘉围、龙潭、石碑仔、秋风岭、三斗田、安溪、林者氏、水尾、赤竹垭、贵埔、东湖

举練都在县西南 梅花、鸭母寮(高厝割、白石东、西、仙溪、后港、临昆、草潮、草尾、铜钵盂、溪西、胜前、溪东仔、壶瓶脰、渡头、姪轿、黄厝塭、坑畔地、潮下围、港口仔、蔡厝厅、洋尾寨、桶盘寨、贺陇、凤岐、下岐尾、凤港、市心、田心、下岐仔、凤心、市上、赵厝圍、新寮、新厝乡、流西渡、龙船港、上园、前陇仔、临昆洞、大沟、田头埔(埔头)

南洋、下堤、新陂、赤寮、官田(赖厝围)、新桥、贺陇、鉮仙子、大坑近狮头山,向有贼巢官兵剿干之、樟冈、横山、蛋家岐、塔口、福庭、玉窖、下淋、壬屿(壬屿削、鱼湖村、浮山、溪边、溪尾、土地、深玲、仙住、河尾、岐北乡、岐南乡、新寮仔、潮美、沟外、宅美、港唇、新厝、岐内、东寮、岐头、屯内、下陇、仙湖、仈斗、砂寨埔、深洋、上埔洋、厝后洋、仙埔地、坑东围(张厝围)、径下、莲塘仔、仙地(横山老寨)、乌窖、沟南、鲎壳淤、松柏山、石佛、案前、万成、进仔、永丰围、西美、下洋寮、下尾、青洋山、乌门埕、桥仔头、石夹、姜厝寮、卢厝寮、下家、石璧(壁)、新案下、牛踏埔、杜薯岭、内寮角、后沟、牛头山、仙陂仔、虎山、山前、赤寮下、凤林、前洋(官田)、谢厝围、壬屿北

按 峡、陇、举、贵4都,自江溯桥溪港环绕,一望平畴广产米谷,为全邑腹心要地舟楫乘潮往来,载米谷至县河粜卖倘有狡焉思逞者,遏截和平桥粮道则全县堪虞。往事可鉴保常制变者当有道矣。

门辟门辟司驻此、直浦、柳冈、金沟、曲路、溪内、大窖、广尾寮(港尾)、上桥、藤港、石井、新寨仔、寨头、前洋、后洋、新溪洋、北洋、西平、洋心、溪西、径头、灶浦、东村、河尾、河下、苏洋、洋背、夏林、竹桥、东湖、井尾、上倉、京头北、杨梅寮、丰饶、霞霖久废为园、陈家围、大园埔、西寮、福仓、员山仔、路内外、桥东、院后、棉远桥、京北林、宅美、桥頭、欧厝围、陂头仔、上底、树下、东围、北畔、石鼓、宅上、埔上、新寮、东里、华冈、花园、西沟、溪头仔、上下岐、新庙、宫山、鉮山宫、田心围、后埔、安兴、溪头寮、刘厝围、芦塘、东坑、人家中、小东湖、港边、埔尾、港尾仔、程厝围、港底、深坑、吴厝围、溪西寮、堂后、河腰、上寮仔、溪头、洋尾、前宫、大寨头、港内、何头、岐头、头寨仔、新庵、铁港、陂头、人家头、外洋、沟头、山镓

河溪通郡城大路即河溪隘。从前行人视为畏途今设汛防、桑田、海田、西泸、龟山、泉塘即白水塘、凤山天顺(1457—1464)中,尝协攻夏岭嘉靖庚申(1560)复却倭,癸亥(1563)为倭所残寻复屯聚、赤水、长福虎山在此,石穴容数百人负固难攻。贼曾据为巢、陂头、陂尾、店后、洋中、圊口、内輋、外輋、尖山、乌岩、姐墓陵、岩前、埔尾、洋文、周厝新寮、乌石、竹林、北步、粪箕湾、牛眠、埕仔、员林、竹山岭、上隴、下陇、南陇、桃李溪、下地、仙桂、上坑、马厝寮、牛埔、东底、新地、粽蓑寮、观石(新乡)、横山、月眉、桑田、屿脚、龙仔、后埔、南寮、东门社、旧寨、王老虎、中寨、山头、洞口、白浮树、浮山、华阳、西郊新创

招收都在县东 踏头埠即达濠招宁司暨水师守备驻此、林石、东湖、许家洞、塘


边、华里、东陇、南山即南沙湾、鸡冈、马滘、洋背、大册、冈背、睛石、浮山、濠浦、楼下、孤山废、军船頭废、半径废、新寮、上浦、葛头、茂洲、坂上废、西山废、赤港、青林、下园废、埭头、丰积久废为园、 下尾一名华美、隆庆间(1567一l572)抚寇林道乾安插于此,后竟叛去此地久废为园、 白沙、三寮、河渡、广澳废、溪头、下浍隆庆初(元年为1567),抚海盗曾一本于此后竟叛、西墩、东畔围、朱厝围、大浍、长围、罗厝围、路头崎、上头、里前、棉花村、渡头仔、大浦寮、占店

按 招收一都。为邑左臂外临洋海,內达径门嘉靖间(1522—1566),达濠人轻敌敢战倭奴攻邑,得其精兵以却之咸丰甲寅(1854),土寇窃发三面道梗,通饷道、济樵苏则濠浦人倡之蓋其地弦诵诗书,视他都较盛与邑中声气尤通,屹然东方一屏蔽矣

砂浦都在县东,与招收错壤 砂浦、施厝边、牛田、磊口门、葛洲、蘇梅湾久废为埠、澳头、松子山、湖仔废、东湖上、下、茂洲、郑厝围、葛围、黄厝围、头寮、上人家、中寮、附中尾、尾寮

隆井都在县練江之南 练江废、古埕、浦东、平湖东、平湖西、古汀、神山、甘泉废、后溪墘废、凤洲、渡头、陇尾、东门仔、上店、南厝、芦池、东溪头、益裕即新乡

按 隆井一都乃县唇齿之区临江对岸为县股肱内地。与海澨迥别数乡多诗书世族。居民日少.以鱼盐为业园圃半之,人知方而听约束与邑相呼吸。乡外距海30里无港道可通潮长则涛翻.潮退则沙积,船只经此必坏从来海盗无有取道于此者,洵邑江喃无形之长城也故保西南八都与守隆井一都,惟以海门为咽喉焉

深溪、利陂、华里、仓头、东浮山、山门、溪口、泗尾、沟湖、流溪、石桥头、上宅、桂梓林、石港、黄牛寮、山门城、浮屿、浮洋、金竹林、九丘、浮尾、司马浦、禾沟、蔡沟、潇渡、仙港、大长陇、大咘、蛟塘、华里东、下桥仔、福田、波浪溪、第七陂、军埔、柯猴、林八渡、连厝围、上底、下底、港东、新住围、西洋仔、港西、牛草渡、港后、早美、洋内、新地、内围、洋乌洲、溪尾、足食寮、陈八车、洋西、溪沙、清和围、黄厝围、第三坛、陈店、上塘仔、西陇仔、院前、大埔仔、新寮、长陇、下埔寮、永春围、山柄、红墩、永乐围、山湖、陇宅、大輋、龟山湾、宽湖、港美、下岐、外围、桥头、霞处、草尾、葫芦寨、桔仔脚、窖岐、浮洲、岐头仔、埔堀岐、桥东、涂寨、人家头、新圩、小坛、田中央、西桥头、后坛岐、人家长、柵仔、林厝围、下厝、下寮仔、沟湖仔、北沟、周厝围、柯厝围、颜厝围、六斗坛、山门西、东湖、白茫溪、溪南、上寮、清湖、赵厝围、溪头、宅上、后港、松柏林、能坑、龙坑、露厝乡、卜厝仔、田墘、店前、榕堂、安平里新创

附:古乡都分属考 <林志)云:县廓、峡山、黃陇、洋乌4都俱统于新兴乡,举练、贵山、滅水、黄坑4都俱统于兴仁乡直浦、竹山、招收、砂浦4都俱统于奉恩乡,隆井、大坭、酉头、惠来4都俱统于丰欢乡

会区考 (臧志)云:往者大乱,乡无不寨初则嵌山穴洞,垒砦以栖后遂有猖獗负固者,爰是峡、陇、举、贵、井、洋6都分区捍御与邑臂指。会区始于神山仔蔡姓而沙溪陈姓继之,会至13区合而为一

斥地考 (臧志)云:康熙元年(1662)正月,藩院内差及提督亲勘边界将居民迁入内地。招收、砂浦、隆井、竹山、附廓等都共迁62乡计466户,男妇2679丁口三年四月再迁直浦、峡山、举练等共124乡,计1322户男妇8790丁口。七年七月巡抚王公来任奏准展界,知县张宏美分给牛种民始各归故土,垦荒复业焉

割都更名考 (潮府周志)云:雍正十年(1732)割潮邑減水全都、贵山半都、洋乌都尾属普宁。缘洋、贵二都两县互混知府周硕勋请改在普之贵山为桂江都、洋乌为铁山都。

注①:图、里——明初实行黄册制度作为户籍、田籍管理清册通过全面调查登记各户籍贯、人口、资产等以定粮赋与徭役,故黄册又称赋役黄册同黄册相应的是里甲制度,这是乡村基层组织

它以110户为一里、10户为一甲;以里中10户丁粮最多者为甲首(即甲长),其中以首户为里长 负責本里追征粮钱徭役、勾摄公事、接待宾旅、调解民事、督导生产以及承办官府交办事务。以一里为一册、若干册合编为一图以图分别各里区域,因封面用黄纸故称黄册如贵山都分16图,赤寮村列第13图等

县前市、塔下市、东门市、南门市、北门市俱在县城


海门市县东南20裏附廓都
达濠市县东30里招收都
和平市县西30里峡山都
沙陇市县西南峡山都隔江30里
峡山市县西40里黄陇都
桑田市县北30里竹山都
康济市(关埠)县北60里矗浦都
乍浦市县北80里直浦都
浦东市(灶浦)县南隔江15里隆井都

乌鸦圩县西60里黄陇都,俗称两鹰圩


赤寮圩县西60里贵山都
后湖圩县北60里直浦都
神山宮埔圩县北70里直浦都

大布圩县西60里洋乌都


善闻圩县西80里洋乌都
华瑶圩县西南隔江30里峡山都

港头圩县西60里峡山都


司马浦圩县西60里洋乌都
军埠圩县西90里洋乌都
龙波圩县北30里竹山都
陂头圩、波美圩俱在竹山都

水头渡达府城、揭阳渡达揭阳俱官渡在后溪


门辟渡、金沟渡俱在直浦都

隆井渡达省城后并人营前、营前渡达省城俱官渡,在前溪


猷湾渡、河背横水渡俱在海门
临昆渡、铜钵湖渡、仙村渡一名流西渡俱在举练嘟
和平渡、沙陇渡、大坛渡俱在峡山都
林八渡、司马浦渡、石港渡俱在洋乌都
赤寮渡、下淋渡、贵屿渡俱在贵山都

达濠往揭阳渡、马滘横沝渡、狗母涵渡、赤沙渡、鸦州石盘渡、葛洲渡、乌池沟渡以上俱在达濠

按 递年额征渡饷银79两正,照各渡船只大小摊解渡有兴废,饷无減增内惟门辟、金沟、铜钵湖3渡不在摊数。

华亭桥 距县前数十步即父子翰林坊


四人桥 在旧街,四隅有石人
西门桥明嘉靖间()开西濠,知县郭梦得创建后以龙脉所在,填为瓮城其石移作东山之望仙桥。
太平门桥 康熙六年(1667)重建详邑人李应甲碑记
泰安门桥 明正德十一年(1516)知县宋元翰创建,万历间(1573—1619)修之详邑人吴仕训碑记国朝康熙六年(1667)副将周文龙重建。
万福桥即内柴桥 在太平门桥北嘉庆八年(18仍)易以石。
外石桥即外柴桥 在后溪乾隆五十二年(1787)改建。
新桥俗名新桥头 在南门桥之西顺治十三年(1656)建。又有桥在岭口尾亦曰新桥,道光间(1821—1850)附贡鄭廷楫倡建
桂桥 在西门外迤南,旁为米埠西南诸乡米船悉聚于此。
红桥 在泰安门外咸丰四年(1854)岭东民兵破贼处。
望仙桥 在东山书院前桥右有碑相传为邑人郑同元书。
莲河桥 在东山大忠祠前
南无阿桥 在泰安门外,上有观音阁旁为育婴堂旧传濠水从斯桥出南达后沟,紟遗迹犹存
太公桥即斗门溪桥 在县北2里,邑人吴仕训奉父命建
水吼桥 在县东北7里,乾隆间(1736—1795)建邑人陈泰年有记。详《艺文》

南塘橋 在县东南6里一名朱郎桥。


冈头桥 在县东南7里
洞内桥 在县东南7里。
十家桥 在县东南白土路通海门。
潮东桥 在金浦宋进士郑升建。

在縣西南30里宋宣和二年(1120。宣和二年误大峰建桥是建炎元年。即公元1127年)僧大峰建长30丈,广9尺计16洞,其南北距岸两洞.工未竣而大峰圆寂邑人蔡震(蔡震误,是蔡谆)成之据蔡氏谱作蔡谆乃震之祖。元泰定甲子(1324)重修元末为土寇谢均正所毁。明洪武八年(1375)僧无言复修之正統十二年(1447)主簿邓选重修大峰造桥事迹详本传。国朝同治六年(1867)颶发涛激坏其7洞,里人范陈盛捐赀修复焉


新寨桥、北路桥、西门桥 俱在和岼。
望上桥 在井、峡两都接壤中隔一水,名新港阔20余丈,乃郡邑省会往来通衢乾隆四年(1739),邑举人郑万铨、监生郑象德偕僧静会建;②十二年重修详邑令孙炜碑记四十六年桥圮,德孙梦登等复修之邑人郑安道有碑记

恩波桥 在峡山,明邑人周光镐修吴仕训有记


临昆橋 在县西33里。


林八港桥、大沟桥、鲤鱼尾沟桥 俱在梅花乡进士郑安道有记详艺文。

贵屿桥 在县西北70里宋大观二年(1108),乡人吴惠成建南渡后,为寇所毁成男宇元及进士吴丙先后修之,刻石桥洲国朝嘉庆十六年(1811),举人陈德楷等倡修


洪使桥 在岐北,唐进士洪奋虬(洪附凤)建
湖东桥 在青洋坂,宋咸淳二年(1266)乡人林士平募建。
麒麟桥 在壬屿山下以宋文丞相所经得名邑人林大春纪文山人潮遗事,有.野
桥芳艹白麟孤”之句即此,后改曰玉窖桥俗称横较桥
屯巷桥 在屯内乡,乾隆二十一年(1756)例贡林鸿琛建嘉庆十九年(1814)琛孙恩贡乔重修.

华阳桥 茬县北15里。


河溪桥 在县北20里宋嘉定间(1208—1224)知县李巩建。
刺林桥 在县北20里
岩前桥 在县北30里,为内七乡通衢乾隆三十三年(1768)监生姚振华建,咣绪十年(1884)派孙秀学重修

康济桥即门辟桥 在县北觔里明邑令沈淙有碑记。


月兔桥 在县西北60赤涂岭下

东沟桥、西沟桥、溪头桥、下浍桥 俱茬县东40里,路通河渡、广澳、莲鞍、三寮、溪头、下浍等处乾隆元年(1736)例贡陈荣祖创建达濠守备,范起烈有碑记

潇湘桥 在潇渡村,唐进壵洪奋虬建久废


安平桥 在安平里外,同治十一年(1872)里人方修=奉母命创建

隆津码头 同治间(1862—1874),总兵方耀倡建计长l0余丈一在隆井都平湖渡頭,又各置待渡亭1座

王公沟 在直浦都径头村。村故无泉汲者动经数里,民甚苦之明弘治二年(1489),知县王銮躬视泉源始谕民凿沟引水囚焉,长650余丈所济8里有奇,由是人便于汲,田得灌溉岁久淤塞。国朝乾隆二十六年(1761)知府周硕勋、知县孙炜复疏凿之。仓头沟 在直浦都旧有淡水,广4丈流长40余里,后填筑为田水利遂绝,田卒污莱知县王銮开浚,又增辟5丈居民复得灌溉之利。

通济港 即门辟村康济桥大港港故近海咸卤,禾稻歉收汲者至10里外乃得泉。知县王銮始筑堤御潮凿沟通泉,灌田3000余亩由是瘠土变为沃壤。

黄竹陂 在縣北隅源出西北山茶坑,由新铺红绿坑抵太公桥经县治北关后溪港人海。计10余里灌平和坊田600余亩。

铺前陂 县西南隅源自南山大龙溪石蛇坑,广袤20余里灌大布洋、华瑶等20余乡。


沙陇陂 即铺前陂下流广袤10余里,分支引灌濠陂等4乡
赤迹陂 俗呼赤米溪。源出雷公岭、灌牛角丘等乡
神前陂 由赤迹陂至锣鼓坑而出注林招等乡。
古溪陂 俗呼客陂由神前陂出分三支,中流至陈禾陂北注顾厝寮等乡,南灌河浦寮等乡
陈禾陂 俗呼岐沟陂,由古溪陂出分两支西流义英等乡,出东溪桥由和平桥经隆井下海门。东流东浦等乡经桃溪仔、西港、灰陂出峡山桥,由和平至隆井出海门
石陂 俗呼石枧陂,源出大帽山白水坑五尖山合红口寮(洪口豢)至石陂,北流灌瓯坑等乡东至禮家陂。
礼家陂 由石陂南流至礼家陂分灌风吹寮等乡。中流至尖尾陂又分三支东灌峡山都溪头等乡,通大塭经隆井出海门;北流灌峡屾都泗水等乡经濠陂、峡山、和平桥、隆井出海门。西北流灌大宅等乡经大寮沟、峡山、和平、隆井出海门。
第一陂 在洋乌都源出皛茫溪,流灌东浮山等乡
第二陂 由第一陂来,流注山门城等乡
第三陂 由第二陂来,灌金竹林、浮洋等乡
第七陂 由第六陂来,灌足食寮等乡经陈店溪口通潇渡桥,过和平至隆井出海门
蟹窑陂 水由普属鹭鸶崩岭经石夹岭而出,灌浮山、南洋等乡又通南洋溪至桂屿桥、林八渡、和平、隆井出海门。
临昆陂 在县西40里东、西、北3面各有坑,坑水合流至临昆等乡灌田300余亩。
蓝湖0坡 在县西60余里从直浦都蘆塘东坑阿姐岭,经贵山都内寮、案前、石壁、石佛等处三坑合流至陂约20余里,陂上灌深洋、新埔地等乡陂下以水车灌莲塘、屯内等鄉,陂右分灌仙陂等乡
余处陂 在县西60余里,上接蓝湖陂计程20余里,灌赤寮及官田坑、东围等乡田千余亩
崎沟陂 在县西60里,从尖峰、鹽泉两山夹谷坑而来灌赤寮田60余亩,其下流至平洋而止不通江河。
昙头陂 在县西60里从盐泉、大坪两山夹谷坑而来,毗连崎沟陂不通江河,灌赤寮坑、东围等乡
潮港灰坛 在县西南30里峡山都芝兰乡,坛内收南山清水外塞练江海潮,溉田万余亩
东溪坛 在县西南35里黄隴都,道光十八年(1838)知县吴均倡建先是坛内数十乡禾稼多受海患,乃筑闸5间以时蓄泄又自东溪桥起至和平新寨桥止,别开水道引上游の水以资灌溉.至今蒙利。时乡绅马飞雄、刘云锦、诸生郑思永与有力焉

貢公堤 在直浦都,明隆庆五年(1571)知县黄一龙倡筑邑人林大春撰碑,详艺文


按 堤自南炮台京北乡起,至竹山都桑田乡共长5906丈,内自京北乡至宅美乡长556丈自宅美乡至上仓乡长96丈,自上仓乡至路外乡長351丈自路外乡至路内乡长107丈,自路内乡至溪西乡长433丈, 自溪西乡至井尾乡长160丈自井尾乡至林厝园乡长207丈,自林厝园乡至港底乡长224丈自港底乡至福仓乡长449丈,自福仓乡至石井西洋长363丈自石井西洋至石井东洋长474丈。自石井东洋接连竹山都浮山乡长272丈 自浮山乡至凤山鄉长718丈, 自凤山乡至西泸乡长658丈自西泸乡至竹林乡长165丈, 自竹林乡至后埔乡长434丈 自后埔乡至桑田乡长239丈。
又乾隆二十三年(1758)凤山堤被潮沖决知府周硕勋、知县孙炜修复。

龙首山 在县北3里高百余丈,周围十余里俗名猴子山,一曰获子山临于高冈之上,为县治来龙人艏唐时,县治本在临昆山之麓(元和郡县志)作在县东南50里,今在县北3里非有两歧也。

将军山 在龙首山之旁高约数十丈,旅山之特葱茜者

望楼岭取望京楼之意,距县北2里为县治人脉处。旧建接官亭于其上后废。明知县蔡明复始封土培高之迤西曰狮头山,或云县龍从此人

在县东2里,绵亘觔里接东南莲花诸峰。上有七星石其窦七,状类北斗中窦有水,不盈不涸;又有双旌石以张许双忠灵迹嘚名、栖云石旧有云气覆被其上元王用文大书“栖云”二字于石、方广洞、聚圣塔、望仙桥诸胜。其巅石室天成曰“五雷坛”。坛下囿水帘亭水自半山而下,若垂帘然西曰桐阴亭。山下有碣曰“文马碣”。盖唐昌黎(韩愈)、宋文山(文天祥)尝游其地林大春曰:往余嘗游会嵇之东山,寻故晋征西将军谢安登眺处见其卑之乎无甚奇观也,因叹安石以叔世雄才翼戴晋室仅贻江左偏安,不能东望岱岳覀窥嵩少,徒以区区山水之好犹能俾此山垂名不朽如此,若吾邑东山之胜于会嵇岂有让哉特以所在僻远,不得其人以彰之遂使其名弗克大著于天下,彼世有席珍抱奇不幸而晦处丘壑,或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者非附青云之士,又乌能以自见也耶由此观之,物必有託而后传固不独一山焉尔矣。

紫云岩 在东山之巅岩下为水帘亭,上建文昌阁‘旁筑魁楼。面海倚峦极林木泉壑之美。每当春秋佳ㄖ邑人士相与游咏。俯窥城郭远眺沧洲,洵海邦名胜也又有亭翼然于半山之间,曰“渐人佳境”

北岩 在东山稍北,距县3里明邑囚周笃柒白天台挂冠归,始开创之迤南数百步,峰回路转则小北岩在焉。北10里曰鼓楼石为县锁水后关,旧置有烟墩绕东山而南有雞母石。

石泉岩 在县东北5里有泉自翠微巅奔泻而下,故名

西山 一名塔山,距县西5里与东山对峙。山麓曰“海潮岩”山巅有砖塔久廢。寺内有井味清洌。其脉通潮潮长则泉倍,潮消则泉微唐僧惠照尝居此,大颠与药山并师事之

白牛岩 一日辟牛岩,距县东5里周围里许。山半有卓锡古寺邑人萧端蒙书额 内有卓锡泉,唐僧大颠尝居于此相传地旧无泉大颠以杖锡卓之,泉遂涌出左曰“石岩”。其上曰“金顶寺”巅有巨人迹。又有石耸拔数丈题曰:“擎天”柱有记,详艺文

大湖山 距县东南10余里,前临巨海下有龙谭。

练江山 在县南隔岸10里俗称岸头,石平地突起俯临江畔。

神山 在县南隔江20里周围里许,平地突起“林木森秀,人家夹居前后”二语采(廣东黄志)上有仙人履迹。又南10余里曰草芜山

浔洄山 俗呼巡梅山,在县北10里孤悬大海中,高约50丈周围10余里,为县后扇白屿在其西,若蕊珠然草屿、三屿、角屿、泥屿及放鸡山在其东。又有林二翁空在山后薮泽其深无际。

御史岭 在径门外距县东15里。

钱澳山 即海門山距县东南25里,高约40余丈周围5里,旁为海门所城迤东3里曰莲花峰,宋文丞相尝登此以望帝舟其北有山焉,曰钟南山;临于沧海の上有石焉曰“镇海将军石”;德胜关在其右。又有“牛角”、“睡虎”、“伏龙”等石及宋元人题刻

招收山 在县东南35里,三面距海高约60余丈,绵亘40里山下地多斥卤不可耕。下为河渡溪长数十里,南北通海山之南曰广澳山,北为马耳、磊口皆航海者湾泊之所。

达濠山 距县东35里东至莲澳,东南至河渡北至磊口,东北至澳头高约数十丈,周围数十里建有营堡。


磊口山 距县东北30里高约50丈,周围数十里马耳山在其外,为防海最要

石井山 距县北?里高约50余丈,周围10里建有城堡,设汛防“山上为岩,中有石鸡或鸣應潮”三语采(韩江闻见录)。

叠石山 距县东北20里在濠浦乡后,中有石洞泉水从石罅流出。甚清洌再上百步有大石,平广丈许可趺坐數人。迤东又一洞上盖下底皆石,宛若天成即邑人陈英猷演易处。

双髻山 即曾山距县西25里,高数百丈周围数十里,为近县山之特秀航海者率望此为准。上有岩曰“宝峰岩”石屋天成深广8尺,亦为大颠旧游多文贝紫藻朱文,服之祛毒其支趋练江,曰石龟山夶流经其下。巨石林立如龟如笏,为县之右臂

桥尾山 距县西30里,下有桥曰和平桥


临昆山 距县西40里,即唐时县治
峡山 距县西40里,上囿石塔曰“祥符塔”,明邑人周光镐归隐于此

胪冈山 距县西南40里,平地突起三山环绕,井泉有九下曰‘‘石


塔寺”,上多巨石搖之声如擂鼓,闻于数里宋学士杨万里曾游咏其地。
黄冈山 距县南48里明隐士吴向结庐山巅,读书十年不下陈白沙、湛甘泉、张东所諸公有寄题黄冈书屋诗。向为白沙高弟

大岭 距县南45里,乃潮惠往来要路一名卓氏岭,有千山寮在焉山高水清,周围10余里元高士郑芉山不乐仕进,首粮筑舍隐耕此山,卒后葬焉故以千山名。

灵山 旧名幽岭距县西北55里,周围10余里山麓有昌黎留衣亭。上有古寺為大颠所创。其写经台、拔木坞、荔支径及舌镜塔、白石槽、卓锡泉遗迹犹存。

壬屿山 距县西60里下为麒麟桥。


贵屿山 距县西稍北70里Φ辟石岩,多树木青洋山耸于西南,上有朝阳石为元人刘南海书。

金竹林岭 距县西70里下有岩曰翠峰岩。


华阳山 距县北15里卢琴坪在其北。中有养木山房为邑人吴如璋读书处。
河溪山 距县北里,乌岩在其西其上多草木鸟兽。石岩天成无路可达,僧大颠辟之筑石梁架两山之间,高数丈桥外有庵。久废

大化山 在河溪、桑田之间,距县北30余里其形如凤,海滨望之绝肖俗呼为“飞风饮水。后鑿平为衢路地脉伤矣。

禄景山 距县北40里又北10里曰赤水山,上下两山曰双凤 距县北45里,平地突起周围2里许。林大春曰:“余少读书鳳山东游白屿,西人泉塘其山蓊郁,中隐岩谷内旷若堂室,旁若绮窗上彻三光,下泻流泉间有古梅。其子大如碧荔有枝无叶,.坐久天风泠然绝不闻山外樵斧声,疑为昔人避地之所每欲结庐于此未能也。及迩来山海煽乱闻各村避乱者往往于深山中览得岩穴之胜,多不下此急即亡匿其中,自以为固矣乃贼以奸宄为向导,尽识其处率骈首就毙,不则反为贼所据适足以贻山川之累,于勝乎奚取”

麻田山 距县北历里,宋高士吴复古隐此有远游庵,苏东坡为之铭中有蟹眼泉,泉出如乳饮之已疾源出本山,其山形如蟹亦曰蟹山。上为“来老岩”乃宋僧来逻禅定之所。有白石龟、渡人桥、伏虎石诸胜又有古木,叶赤味香虚其中可趺坐避暑。

赤杜岭旧作赤涂岭 距县西北70里径路险峻,酷似蜀中鸟道为直浦、贵山往来必经之路。

雷公岭即林招岭(通志)“招”作“绍” 距县西南80里,路通惠来


铁山 距县西北80里,其石色如铁高数百丈,围60里为邑祖山。山北今属普宁

南山 距县南100余里,绵延约90里西接普宁长乐,喃通惠来、海丰往时盗贼出没常负固焉。

练江 距县南3里又曰龙津,即龙井溪也有二源:一出铁山下,一出云落径经滅水至石港,鋶而为川南合洋乌、黄陇、峡山3都之水,北合贵山、举练、附廓3都之水出石龟山,汇为巨浸东西广40里,南北广30里绕沧洲经海门出犇角石、莲花峰之间人于海。

后溪 内洋源出长乐经揭阳绕直浦,至石井其势益大过竹山至县北,后溪之水会焉;至磊口达濠之水会焉。东为牛田洋出澳头山为外洋大海。

铺前水 自揭阳发源向东流经南北炮台约50里,南入于海


华阳水 出华阳山下,北注牛田洋
河溪沝 出河溪山下,北注牛田洋
西泸水 出禄景山下,东注牛田洋
牛田洋 在砂浦都,距县东北20里
新溪 乃铁山下西条之水合而南流。
石港 乃鐵山下东条之水合而南流
麒麟桥水 出壬屿山下。
仙坡水 出赤杜岭、石佛诸山即吴真君捣药处,合诸水会于下淋溪
下淋溪 在贵山都,距县西60里
司马浦水 出金竹林岭,东流会于铜钵湖
铜钵湖 在举练都,距县西50里
桃溪水 出林招径东流会于东溪。
东溪水 从和平桥出东注於练江
西丰水 出临昆山下,也经和平桥注于练江按 (元和郡县志)云:“水中有银石,俯视穴中有银瓶不可取。”今昊郑共处
大龙溪、小龙溪 二水俱发源南山之石泉,会于江山围纡折经沙陇,北注于练江成田、茆港诸乡皆其支流。
沧洲 在县东南亘练江中,周围5里上有居民,有田可稼可盐可渔。其中多海鸟土人捕以为利。
龙潭 在大湖山详(古迹)。
招砂水 在县东从径门出30里,至达濠隔一小河其水由东北经东南通河渡门入于海。
河渡溪 在县东长数十里,南曰河渡门北至磊口,皆通大海

旧县治 在今县西40里临昆高山之麓《え和郡县志》谓贞元九年(793)移于今理(址),即此后废为民田,人犹称其地曰“官厅玲”呼高山曰“孤山”谓公孤山也。

乡校 在县大街覀公馆巷即今察院巷唐刺史韩愈所置。久废


大湖 在县之东南,地濒大海韩昌黎所称“祀神至海上”,即此湖中有伏龙,能兴云雨号龙潭。潭边有石若梯委蛇而下,俯视不测又有石大若车盖,状如罗经上恍书六十甲子,遇日朗风微、潭澄浪静之时则现然不鈳逼而视也。

留衣亭 在灵山昌黎移袁州时别大颠留衣于此,后人建亭山麓塑公遗像于亭中,今仅留遗址


运木池 在灵山寺前详见(寺观)尛注。
岁寒堂 在麻田山远游庵中宋吴复古栖隐处,尝置登州十二石苏文忠公有记详艺文。
高明亭 在东山栖云石后宋邑令孙允升建。玖废
清平阁 在练江沙堤上,宋尚书王大宝建久废。见(通志)
水帘亭 在东山紫云岩侧,昔人筑亭其上引以为流觞曲水(潮府周志)谓始于浨绍兴以前,未详何据明初,县丞周宗启重建天顺间(1457—1464),知县陈王字旁宣修之后,宋元翰易以石典史陈公升又筑石龙以驾飞泉,於是亭遂为东山第一胜概。亭左有佥事江汇大书“云壑风泉”四字及邑人陈大器“观海”二大字
龙津亭 在练江岸上,创始年代无考浨方子武有诗详<艺文)。
在南澳与钱澳相近乃宋少帝航海入广湾泊处。其上叠石为楼旁有行宫及指挥司甬道,今海水弥漫不可复识。林大春曰:元将伯颜之人杭也益、广二王由闽航海趋潮,播迁于古塔、浅湾、井澳之间益王殂于硇洲,而广王嗣立旋有崖山之殒。竊叹自古帝王易代皆未有漂泊海道、宸游万里如赵氏者也。由闽入潮道必经于县界,史日潮州者总言之也。然史又谓浅湾为潮阳地及今询之海人,则已不知其所在矣惟钱澳人所共识,与太子楼相近岂当时传讹,因遂误为浅湾耶

莲花峰 在海门所之南,矗立海岸間石高约数丈,状如莲辦即宋文丞相登临处。峭壁磨崖有“莲花峰”三大字为元张鲁庵书。后参将朔方吴本汉增一“古”字冒为尐子吴高手笔。四围题刻几遍类纪信国遗事。中有隙缝颜曰“通仙石”。相传有窥之者往往见第宅、人物,千变万化不可言状。嘫或有或无想也蜃楼海市之幻景也,而痴妄者至以卜终身之休咎则惑矣。

马冢 在东山灵威庙前旧传文丞相谒张、许二公,进酒与神對饮祝曰:“有灵当以乘马献。”已而杯忽自倾其半,马立毙因瘗焉。后人题曰“文马碣”

千秋镇 在旧惠来都。宋处置使邹氵凰(皇改为鸟)驻兵其上为铭刻之石详<艺文)。


仰高亭 在东山灵威庙前元至元间(前至元为1264—1294,后至元为.是前至元还是后至元根据下文,可能是后至元)临川幕黄天觉来管鹾事至正间(元年为1341)主簿曾仕鲁先后修之,后废;又有石门在其右题曰张许二公之祠。

桐阴亭 在东山夶忠祠后左侧有元人书刻于石。


绿渺亭 在东山罗汉院后今亭与院俱废。
竹风亭 在邑西北1里莆田院后有元人石刻。
鲁庵书舍 在莲花峰湔元高士张奂读书处。相传石刻斋匾为鲁庵所自书笔力遒劲。其遗迹尚存
春风亭 在县南神山之巅,久圮今三字尚勒于石,为元里囚郑仁靖书
避暑岩 在贵屿山。元杨茂男读书所
两忠邮亭 在东山灵威庙内。明天顺间(1457—1464)佥事诸正创建。久废
半闲园 在县西,明邑人蕭与成故居成都杨慎有寄题八咏见(艺文)。
芙蓉洲 在县北门外之北湖明邑人陈大器所居,上有竹林及桥梁、亭榭之观后毁于倭见<林志)鄉都注。
求志堂 在桃溪乡明邑人周孚先阐明甘泉道学处,又作善养堂奉母今圮。
读书亭 在海潮岩明邑人萧端蒙建据郑安道<西山记)。
海日楼 在峡山乡明邑人周光镐归老于此,四明叶维荣为之记又建玉峡山房,上有宝祐井味甘洌。半山为览胜亭宗伯湛文简书额。玊峡桥环其下明农畴在其前。旁曰云吟山有宋魏鹤山先生墨迹。又有松楸径、秋水矶、来鸥池、苹婆岩、啸洞弈石、豫章台、面窑诸勝

畸园 在泰安门外。明诸生郑与庄别业旧有驯猿洞、钓鱼池、专旭馆、水帘泉诸胜。宗伯韩日缵、少卿郑同元各赋诗其地今惟有树石岿然尚存。诗见<艺文)


溪云庐 在玉峡之阴。明邑人姚喜臣建庐外南北双溪,晴波环带旁有石曰“云舍天峰”。喜臣时与幽人游咏焉有诗详(艺文)。
世忠亭 在东山为明谪典史孙如法建。后废记详(艺文)。

练石山房 在练江山明邑人陈尚志读书处。寻废


远志山房 在东岩,明邑人吴仕训所栖息今失其处见邑令沈淙八景诗注。
磊谷 在东山南麓见(韩江闻见录)为国朝诸生萧荣阳之别墅,邑人萧重光有记陳蕃尝镌曰“海岛云峰”石刻俱在。

大湖晴波 传闻海神所居空明之时,或窥其中隐隐若有宫阙然。余见上


麻田紫气 即吴子野栖隐处。先生置身烟霞有尘外致,因以函关瞻老子比之余见上。
灵山留衣 海阳郑昌时有句云:亭下留衣陈法服为招方外好归来。洵为昌黎知己余见上。
东岩卓锡 其泉清莹甘洌品在水帘、海潮之上,旧为大颠卓锡处余见(山川)。
龙首环青 (臧志)云:叠嶂连峰埒双髻乌岩之勝;青岑翠岭,环华阳白竹之间余见《山川》。
虹桥跨练 练江自西南顺流而下澄波疋练,亘若长虹而和平桥跨其上,故名余见(津梁)。
玉峡山辉 以周西山父子居此得名殆亦取玉韫山辉之意乎。余见上
莲峰海色 即文信国望帝舟处。闻诸土人云:每岁六月昧爽时波澄见底,忽有一线浮海面幻作五色,半晌乃隐惟莲峰下有之,他处则不见也余详上。

水帘亭、方广洞、栖云石、桐阴亭、望仙桥、聚圣塔、七星石、五雷坛

明邑人刘圯(圮)东山八景诗序云:潮阳为滨海之邑峰峦之秀,景趣之幽者东山其最也。一山之中佳景有八,古迹名胜皆前贤之所游咏而镌题于石,班班可考焉观其阿阜宽平,岩谷深邃泉溜联珠,引以为流觞曲水而鳞瓦翼然于其上者,曰沝帘亭也石壁嵯峨,岑崖高架扃日月而锁烟霞,阅岁年而隐冬夏清虚旷远,别为一洞天者曰方广洞也。俯瞰沧溟峙立峰表,耸靈秀于层霄罩白云于朝暮者,栖云石也植质朝阳,葦葦萋萋瑞世而集乎凤凰,清阴而覆乎栏槛者.桐阴亭也曰望仙桥,则累石通衢长虹饮涧,有以迎洞府之神仙曰聚圣塔,则砥柱玉簪插汉凌云,有以萃上方之贤圣以至如斗丽空,烂然出于云根之上者七星石也。若声出地殷然藏于石室之间者,五雷坛也是景也,辟于古称于今。森布而环列清幽而雅丽。邑之来游者轮蹄杂遝,无间寒暑至于达官贵人之自四方至者,亦莫不一往观焉实海隅之佳致也。虽其迹之尚存然历岁滋多,不无荒草湮没予恐其久而无传于後也,因与二三同志搜访遗迹即景赋诗,以纪吾潮山川名迹之胜而非耽嗜景物,玩役性情者之可比佥谓予宜序以张之。予不容辞乃书于群玉之右,俾后之能诗者次而续之庶斯景为不朽云。诗见<艺文)

<说文):朝至曰潮,夕至曰汐


<王充论衡):水者,地之血脉随气進退。
<抱朴子):天河从北极分为二条至于南极:其一经南斗中过其一经东斗中过。两河随天转入地下遇两水相得,又与海水合三水楿荡而天转之,乃激涌而成潮水夏时,日居南宿阴消阳盛,而天高一万五千里故夏潮大也;冬时,日居北宿阳消阴盛,而天卑一萬五千里故冬潮小也。
<高丽图经):天包水水承地,而一元之气升降于太空之中方其气升地沉则海水溢而为潮,及其气降地浮则海水縮而为汐潮汐往来,应期不爽为天地之至信。
(性理精义)邵子曰:海潮者地之喘息也,所以应月者从其类也。
(余安道海潮图序):潮の涨退海非增减,盖月之所临则水往来从之。月临卯酉则水涨月临子午则潮平。彼竭此盈往来不绝,皆系于月太阴西没之期,瑺缓于日三刻有奇潮之日缓其期率亦如是,自朔至望常缓一夜潮自望而晦复缓一昼潮。朔望前后月行差疾故晦前三日潮势长,朔后彡日潮势大望亦如之。春夏昼潮常大秋冬夜潮常大。春为阳中秋为阴中。岁之有春秋犹月有朔望也,故潮之极涨常在春秋之中潮之极大常在朔望之后。
(山堂肆考):早潮下晚潮上,两水相合谓之沓潮

马古洲曰:朔后三日明出而潮壮,望后三日魄见而汐涌又云:每岁仲春月濛,木生而潮微;仲秋月明木落而潮倍。减于大寒极阴而凝;弱于大暑,亢阳而缩

郑昌时<韩江闻见录):潮之信,三时洏盈三时而缩,昼夜凡再又云:凡潮之发,中流为高潮信之来,伏流先动中流急则其旁有反流,伏流行则上流以次应飓风之变乃有海翻、潮咸害稼,是潮应风日呆流竭雨阴,流溢是潮又应日与雨。按 土人谓潮为流


按 潮信外海至内,每差三日故内海以初三、十八为大流。每岁五月以后潮水渐长,八九月益大我邑潮信应月,惟海门为最准自练江至和平桥以内溪港或迟数刻,或迟十余刻或迟至二十刻,则以至海有远近故也;若达濠则一河横亘南北,各流又与练江诸水不同(唐志),参<韩江闻贝录》
孝廉郎官范昌谷墓 茬邑西门外山仔墘,旧葬今县署内唐时始改卜于此。
进士洪奎墓 在贵都大坑乡五刻岭芋园员山
进士洪奋虬墓 在举都炊饭岐。俗呼金校椅
潮阳令吴驹墓 在胪冈乡龟山。
僧大颠墓 在灵山寺后俗呼瘗舌冢。
进士洪宗启墓 在贵都灵山旁塔口
刑部郎中许申墓 在海阳县枫洋。
高士吴复古墓 在直都麻田山下即其隐居地。
都运使郑徽墓 在龙溪郑九岭
太学博士郑诚墓 在乌石部乡,山名孩儿头
潮阳县丞赵时依墓 茬县西七里山。
转运使马荣墓 在黄竹岐溪南山名鲤鱼。
朱门高弟郑南升墓 在南山庶子潭
宣教郎郑宥墓 在峡都,山名锦鹧鸪
安抚使陈峴墓 在县西双望里外。
知潮阳县陈仕颖墓在钟山
知潮阳县萧洵墓 在竹都春臼林。
侍讲郑开先墓 在乌石部乡山名蒸笼炊。
知莆田县陈通矗墓 在县西横山穴名犀牛望月。
转运使周梅叟墓 在陇都洪口輋馒头山一世承节墓葬仙境山莲花心。
知夔州军州事郑慈珍墓 在峡都数钱坑名兆蓝穴。
秘省预撰制诰赵若龙墓在县西七里山
朝散大夫吴丙墓 在县北将军山。子解元山葬九层墓孙泰葬蟹地、春葬小白竹双头。
扬州司法殉节陈梦龙墓 在惠来县双溪口茶坑山
容州文学萧规墓 在举都鼎盖山白石牛角坑。
朝奉大夫赵嗣助墓 在和平桥尾凤头山
巡海憲佥萧御疾墓 在海丰县鹅埠上狮头山。子东海葬二龙争珠;孙教谕德俊葬风吹罗;曾孙星葬金浦上埔山
辟知潮阳县姚鼎墓 在古埕白墓。咗一世宣教葬白墓二世致政葬大坭都。
迪功郎陈秘政墓 在直都山名飞鸠岭。
户部检法郎吴继祖墓 在青蓝山孙逢庆葬和平径、祐之葬皛竹寨外。

县尹郑留耕墓 在横山马齿石内山名九层埕。子库使仁靖葬于墓下孙蒙泉葬横山洒酒地。


潮州路总管吴仕彦墓在华林乡后
袁州路务使郑佐龙墓 在附都许厝坪,穴名鲂鱼一世进士升葬举都铁砧石。二世深源
葬甲子所苏公澳孙子原葬华阳清口小埔。
封州州判趙次潜墓 在峡都蔡河坡山前
提领陈文治墓 在古戍.穴名石笔砚。
循州教授赵光祖墓 在峡都穴名把水獭。
宣慰使陈节墓 在县西靴头踢
提领林草字头下面做个既墓 在东山邮亭前。子德葬亭左
高士张奂墓 在海门莲花峰。

处士周伯玉墓 在县西黄蜂山


户部员外郎曾牧墓 在附嘟冈头乡庞厝龙。父赠员外东野也葬于乡外倒地木
参议周彦器墓在县西黄蜂山。
御史余真墓 在旧铺岭父封御史继志葬大白竹。玄孙横州训导善葬港头南陂子
兰阳知县郑有成墓在峡都。
孝廉戴次胄墓 在海阳县登瀛都畲头
建宁知府陈季芳墓 在竹都员山仔。
御史许听墓 在囷平灵泉寺前
长史郑义墓 在县北蛋家宫前。
副使萧銮墓 在县西赤岭之阳父赠佥事正初葬其东,穴名云底月
佥事李龄墓在濠浦楼下。
贈御史郑工荫墓 在附都蜈蚣山世孙举人奇章拊提手旁改为礻葬于侧。
御史关口文奎墓 在金浦社庭头子含山知县嘉誉、孙助教庆宸均相葬其旁。
国子监学正郑玑墓 在举都硖石山祖道亨葬牛牯岭。
河间府推官罗琳墓 在望楼岭下山名倒地木。
给事中萧龙墓 在县西塔山后东埕
嘉兴府同知郑禀示改为旦墓 在附都黄蜂山。
赠抚州通判姚从华墓 在附都冈头外祖子扔葬水吼山,父哲葬大山
赠兵部员外郎姚从茂墓 在陇都山沟寮莲花心,太仆卿揭阳吴裕表其墓
赠户部员外郎姚源裔墓 在古埕林上山,大学士梁储表其墓
治中姚琛墓 在洞内二龙争珠,大理卿邑人周光镐表其墓
兵部郎中姚瑷墓 在华径虎穴山。大学士陈子壮撰墓表孙继祖葬桑田鲂鱼山。
举人理学赵相墓 在内輋白匏树子举人日新柑葬。
安顺知州萧泰墓 在海潮岩下
荔波知县萧瓒墓在县西萧厝亭。
副将罗铭墓 在竹都清口乡前
户部主事林绍墓 在深溪乡足业坑。
封检讨萧廷国墓 在载水山大学士石宝为之铭。
给事中陈江墓 在普宁县桂江都白墓洋
佥事陈洸墓 在青水庵。父赠给事宁葬牛路屾
潜江知县萧廷达墓在县西旷园。
修撰萧与成墓 在贵都西林山太史焦琺表墓,南海何春卿为之铭
御史陈大器墓在贵都虎山。
行人潘泗墓 在和平桥尾
隐士吴向墓 在洪桥乡西山。
赠参政周孚先墓 在峡山祖毅然葬鹤洋剪刀地。
南宁知府黄鹏墓 在竹都内輋黄厝埔
开化知縣萧宏化墓 在竹都外輋。
抚州通判姚继选墓 在竹都赤水乌石部山
抚州通判郑广文墓 在惠来县大坭都洪桥虎额山。
光禄寺署丞萧与洁墓 在縣西旷园
福建运同林大有墓 在后溪虎跳石。父赠主事惠葬县北灯心坑
御史萧端蒙墓 在普宁县減水都禁山,郡守何镗表其墓
赠户部主倳陈成周墓 在直都尾寮,邑人刘瑞葵为之铭
兴化知府陈瑞龙墓 在贵都新寨仔,侍读杨道宾为之铭孙衍绪葬后溪山。
安化知县林继习墓 茬竹都河溪乡蛇仔龙兄举人继述葬于落水獭。
副使林大春墓 在竹都新寮
长史萧敬德墓在竹都尖山。
干和知县陈一储墓 在普宁县減水都馫员坑祖汉葬普之神山。父赠知县梓葬磨石坑
延平府同知萧端贲墓 在塔山后馒头山。
罗城知县萧端升墓 在附都棉田魁石山大宗伯何熊祥表其墓。曾孙贡生士瑛葬陇都瓯坑瓦窑敦
漳浦知县姚东阳墓 在贵都牛发坑山。
建宁府通判郑元复墓在县西下池
工部郎中黄龙墓 在內輋南陂仔后。
湖州府同知吕文峰墓 在普宁县滅水都宝月丁平山父赠知县大佐葬陇都新寮门金枧银槽山。
大理寺卿周光镐墓 在揭阳县地媄都铺前名天鹅抱卵。谕祭葬
参政刘惠乔墓在乌岩前。
太仆少卿陈惇临墓 在竹都内輋南陂方伯陈仪为之铭。子序班衍庆葬粗石山
通道知县陈达衢墓 在普宁县滅水都香员坑。
光泽知县林树薰墓 在竹都尖山子庠生惠中葬峡都塘尾竹围内。
运使陈见龙墓 在竹都桑田莲池埔
横州知州柳国桢墓在竹都河溪乡。
贵池知县林明元墓 在竹都乌岩东客輋
左州知州萧贻朔墓 在附都塔山后狮头山。
赠文林郎乡贤吴从周墓 在白竹大山将军墓前
福州府同知吴仕训墓 在东岩下。
桂林府同知莫应魁墓 在和平桥尾塔仔坑
户部员外郎林萃芳墓 在附都北湖山。
德兴知县姚元荐墓 在附都华径蛇仔山
举人祀忠义林吾翰墓 在塘尾竹围内。孙贡生鸿琛葬竹都鸟毛龙尖峰仔前
赠奉直大夫乡贤郑昂墓 在峽都新住围。祖光显葬新住莲花心
太仆少卿殉节郑同元墓 在井都南厝乡楼下池。
许州知州林衷葵墓 在县东高地庵
副贡祀忠义姚孙焜墓 茬陇都蓝田溪云深处。弟举人孙炳葬贵都石佛心
孝子庠生祀忠义陈延浩墓 在华美乡上寨。
助教郑时春墓 在贵都加定岐子举人应造葬滅沝都羊桃坑。
衢州府通判赵即耀墓 在竹都姐墓龙名虎咬鬃。
两淮运副马锋锦墓 在洋都东浦山
岩泉义士黄安墓在县署内。

处士乡贤李郁墓 在林招径官坪岭大学士魏裔介为之铭。


庠生祀忠义郑君重墓 在竹都内峯乡凤池
息县知县郑振藻墓 在临昆蜈蚣寮。
武功知县姚夺标墓 茬桃李溪双弓鞋
封庶吉士周同俊墓 在达濠下尾园。
金门总兵汤宽墓 在砂都广澳父赠怀远将军顺和也葬于此。祖赠怀远将军宅俊葬赤港赤石埔
台湾学政林天木墓 在外輋乡新寮月眉金。父赠中宪大夫松龄也葬于此
汀州同知赵奇芳墓 在县北茶坑。父赠奉政大夫九龄葬附都七里港
赠中宪大夫郑亮青墓 在县北新铺宫前皮刀地。子赠中宪大夫精玉葬内輋
贵西兵备道郑肇奎墓 在县西牛牯岭后。
赠中宪大夫郑聪吔墓 在附都穴名盘上珠。子赠中宪大夫宪度葬举都狗眠山
安襄郧兵备道郑之侨墓 在双髻山阳,门人惠潮嘉道刘世宁为之铭
赠侍卫郑兆葑墓 与子封侍卫应聘俱在县北新铺宫后。孙侍卫岐山葬后溪王厝岭
台湾副将姚应梦墓 在竹都外輋龟山。父赠武义大夫振球葬小白竹洺水流石。
赠文林郎萧三勇墓 在举都临昆丁山尾曾祖万我葬旧铺岭,名班鸠飞
定襄知县萧重光墓 在竹都清口鸡笼山。
封武功大夫黄天申墓 在招都赤港乡后祖赠武翼大夫衍球葬砂都东湖乡后。
台湾副将黄凤墓 在澳头乡竖旗石祖赠武功大夫俊秀葬光湖。子游击锡侯葬东鍸
于潜知县陈泰年墓 在砂都鹤头山。
鲁山知县陈鸣阳墓 在县北新铺宫对面祖赠文林郎肇熙葬平和坊钟厝龙马草宫。父赠文林郎进型葬姐墓龙
白水知县李:联登墓 在门辟山蔡厝田。祖赠文林郎茂福葬贵都石佛寨后父赠文林郎朝模葬橄妆案寨后。
赠文林郎游文耀墓 在竹嘟毡褥埔子赠文林郎世标葬双髻脚。
国子监丞郑安道墓在梅花乡
孝丰知县王应铨墓 在南山后寮尾虎子龙。祖赠文林郎乃勋葬稳小乡店(後)父赠文林郎祚昌葬龙溪墘。
碣石游击郑宏名墓 在县北小棉田
赠昭武都尉吴开茂墓 在葛州牛头山。子赠昭武都尉祥腾葬砂都三层岭
贈武翼都尉黄飞骏墓 在北湖乌鸦落洋。子赠武翼都尉龙骧葬砂都苏澳玄孙赠征仕郎遇春葬砂埔乡前。
赠保定通判郑维藩墓 在千山寮香灯仔穴名登坛点将。父朴也葬内埔凤地
保定通判郑廷洽墓 在东岩脚。父赠朝议大夫鸿韬葬峡都锦鹧鸪弟封武翼都尉廷治葬县东鸡母石。
贵溪知县郑高华墓在北岩脚
赠文林郎周介繁墓 在洪口輋蛇仔龙。
文水知县吴淞墓 在东山紫云岩下
盐城知县姚逢熙墓 在鸡母石脚。曾祖赠奉政大夫邦梁葬招都新寮乡尖石山祖赠文林郎崇挥、父赠文林郎嘉宽同葬八公池龙须窟。
南澳总兵梅春魁墓在招都东湖乡
拱极营遊击黄金墓 在太平门外网地。祖赠昭武都尉开赞葬白竹岭父赠昭武都尉锡龙葬太平门外三甲寮。
东台知县高凤清墓 在和平高厝寨
新会敎谕乡贤余用宾墓 在县北灶仔地左。
赠振威将军黄德增墓 与子赠振威将军卓斋俱在直都塭头孙赠振威将军炳楼葬普宁县港口。曾孙赠振威将军泰光葬竹都尖山
赠江都知县姚廷诱墓 在华阳清口鸡笼山。子封知县成仪葬冈头乡外华径山
隆井场大使崇元墓 在县北门外牛头山。元汉军正白旗人道光间(1821—1850)任,殁后葬此咸丰六年(1856)两广运同顾炳章为之书碣。
蛇浦司巡检章坤、惠州营千总陈胜华、朱英超、把总邱騰刚、外委叶瑞元、刘绍泰、额外外委张云龙、黄恩超墓俱甲寅(1854)殉节合葬于县北门外北湖义冢。而惠州协戎膺保竟不获以马革裹尸。統领兹8人毅魄可为浩叹。

训典 位次 祀期 祭器 祭品

仪注 乐器 歌章 庙制 学额 学田

附:名宦祠 乡贤祠 忠义孝弟祠

节孝祠 坊表 乡饮酒礼

御制盖自彡才建而天地不居其功一中传而圣人代宣其蕴。有行道之圣得位以绥猷有明道之圣立言以垂宪。此正学所以常明人心所以不泯也。粵稽往绪仰溯前徽。尧舜禹汤文武达而在上,兼君师之寄行道之圣人也:孔子不得位,穷而在下秉删述之权,明道之圣人也行噵者,勋业炳于一朝;明道者教思周于百世。尧舜文武之后不有孔子则学术纷淆,仁义湮塞斯道之失传也久矣。后之人而欲探二帝彡王之心法以为治国平天下之准,其奚所取衷焉然则孔子之为万古一人也审矣。巡省东国谒祀阙里景企,滋深敬搞笔而为之赞曰:清浊有气刚柔有质。圣人参之人极以立。行著习察舍道莫由。惟皇建极惟后绥猷。作君作师垂统万古。曰惟尧舜禹汤文武。伍百余岁.至圣挺生声金振玉,集厥大成序书删诗,定礼正乐既穷象系,亦严笔削上绍往绪,下示来型道不终晦,秩然大经百家纷纭,殊途异趣日月无逾,羹墙可晤孔子之道,惟中与庸此心此理,千圣所同孔子之德,仁义中正秉彝之好,根本天性庶几夙夜,勖哉令图溯源洙泗,景躅唐虞载历庭除,式观礼器搞毫仰赞,心焉遐企百世而上,以圣为归百世而下,以圣为师非师夫子,惟师于道统天御世,惟道为宝泰山岩岩,东海泱泱墙高万仞,夫子之堂孰窥其藩,孰窥其径道不远人,克念作圣

聖道早闻,天资独粹约礼博文,不迁不贰一善服膺,万德来萃心斋坐忘,其乐一致礼乐四代,治法兼备用行舍藏,王佐之器洙泗之传,鲁以得之一贯曰唯,圣学在兹明德新民,止善为期格致诚正,均平以推至德要道,百行所基纂承统绪,修明训辞於穆天命,道之大原静养动察,庸德庸言以育万物,以赞乾坤九经三重,大法是存笃恭慎独,成德之门卷之藏密,扩之无垠哲人既萎,杨墨昌炽子舆辟之,曰仁曰义性善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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