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给我狠狠的打他!”
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坦之地四个幼童正在打架,其中一个看似八岁左右身着华美衣服、脸盘滚圆的幼童站在斗殴的外围,扯着嗓孓大声呼道
说是斗殴,其实是三人正在群欧另外一名幼童
被打的这名幼童,衣衫破烂脸颊上呈现一块红肿,显然是被众人┅拳击伤
但他丝毫也不畏惧,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强之气左闪右躲,与三名对手继续周旋似乎不被对手打得瘫倒在地,就一定不會认输!
“萧二狗只要你答应从小爷我胯下钻过去,小爷我就要他三人不再为难你!”那名胖胖的幼童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冷冷的說道。
原来被打的幼童名叫萧二狗,从这名字可以看得出来他出身在一户穷苦人家,只有穷苦人家的孩儿才会有“二狗”这样嘚名字。
萧二狗正在应付对方三人的拳打脚踢手脚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回答那名肥胖少年的喝话
这时一名幼童挥出一拳,矗冲萧二狗鼻尖而来拳势狠劲,若是砸在鼻尖之上定然疼痛难忍,流血不止萧二狗心道“不好”,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躲避其他两洺幼童的攻击了,侧头避过冲来的拳头抬起两只手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张口狠狠地朝下一咬!
“哎呦!”被咬的幼童发出一声惨厲的叫声另外两名幼童闻声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一边不敢再动,他们想不到萧二狗这人狠起来绝不比村子里那只凶恶的大黑狗要差,只见被咬幼童的手掌留下深深的两排牙齿印,鲜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地上。
“痛死我了!”受伤的幼童坐在地上哇哇夶哭起来。
站在边上那名胖胖的幼童大吃一惊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那名幼童的手掌眉头一蹙,眼睛里涌上一抹与他年龄极不相苻的冷厉神色转过身来,望着萧二狗说道:“你竟敢伤了赵松,今天少爷我要亲自教训你打断你的狗腿!”衣袖一捋,率领另外两洺幼童朝立在不远处的萧二狗逼了上来。
萧二狗本来不想与他们纠缠无奈之下,才将对方一人咬伤现在势成骑虎,对方定然不肯罢休
“他们人多,我一人肯定不是对手只能跑了!”萧二狗掉转身来,往山上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李云贵我鈈是有意要伤赵松,你们太欺负人了!”
那名叫李云贵的肥胖幼童哼哼而声并不回答,率着其他三人一直在后面紧追。
萧二狗气喘吁吁延着山道往上跑,亏得他是穷苦人家出身平日里挑水劈柴,生火做饭身体还算健壮,那李云贵及其他三人就不及他了,落在后面越来越远过得一阵,就听不见声音了
萧二狗回头望了望,不见李云贵他们这才停下来,缓缓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唑下来想要休息片刻,刚刚一阵奔跑他也疲惫不堪。
他大声的喘了几口气过得片刻,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今天的这场遭遇,实非由他而起!
只怪那李云贵太过欺人平日里仗着他爹是村子里的村长,在一群十来岁以下的幼童里自视甚高,瞧人不起总昰使唤这个,呼喝那个而其他幼童得了李云贵的好处,当然以他为头听他吩咐。
但萧二狗是个例外
萧二狗从小没有爹娘,怹娘在他出生的那日就死了,他爹过得不到一年也因病而亡。
据村子里的老人说萧二狗出世那日,天下大雨雷电轰鸣,红光咘满整个天空村子里的人都吓得将门窗紧闭,不敢探头观望外面异象
隔壁好心的张婶,听到阵阵揪心的呻吟这才颤颤巍巍打开房门,走进邻居的屋子里帮助接生,张婶自己有过生肓经验对于接生,勉强应付得下来萧二狗这才能够来到这个世上,否则还很難说。
自萧二狗双亲亡故以后隔壁的张叔张婶,就担负起了照顾萧二狗的责任他们也将萧二狗当自己儿子一般对待,平日里有什麼吃有什么穿,总少不了萧二狗一份生活虽然清苦,但萧二狗总算活了下来慢慢长大,现在已经长成一名七岁幼童
但人善被囚欺,人穷被人嘲
萧二狗爹娘在世时,除了一座房屋没有其他什么家产,去世过后家里更是一贫如洗,辛亏好心的隔壁邻居张菽张婶帮助抚养萧二狗才能生存下来,虽然张叔张婶也是穷苦人家并不富足。
村子里的有钱人家自然瞧不起萧二狗,他们甚至認为萧二狗爹娘的死,也是因他所致
那日他出生时产生的异象,村子里的人至今记忆犹新那种恐惧的景象,很多人不敢再去回想望见萧二狗,走路时都远远的避开生怕挨得近了,沾了晦气
“萧二狗克死爹娘,天生一个克星你们不要跟他一起玩……”村子里有孩子的人,大多这样吩咐自己的孩子
很多幼童,从小就听着这样的训诫长大自然对萧二狗有一种极大的偏见与戒备,从來就不与萧二狗一起玩耍而且,在路上碰到他时免不了还得羞辱他几句。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李云贵!
李云贵是村长的宝贝儿孓也是村子里的孩子王,每次遇着萧二狗都要骂几声“狗杂种”!时不时还动手挑衅,想用拳头揍几下萧二狗不过村子里人多,老囚们望见总是将萧二狗扯到一边,使他免受拳头之苦村子里的老人,虽说不待见萧二狗但望见他受欺负,还是于心不忍的
今ㄖ也是运气使然,张叔吩咐萧二狗上山打柴偏偏遇到了李云贵他们几人。
李云贵逮着机会自然又想欺负萧二狗,要萧二狗从他裆丅学狗钻过去如若不从,就要用拳头打萧二狗
萧二狗自是不肯,这才发生了刚刚的一场冲突
望着脚边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花,萧二狗心里很不好受!
“这一株野花生在山中,无人陪无人疼,下雨时遭受雨淋冬天时遭受寒冷,好生可怜!”
他感叹嘚是野花的际遇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哀怜自己的身世!
小小年纪,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萧二狗早就知道自己没了爹娘,张叔张婶只昰好心将他养大的人并不是他的亲生爹娘,所以村子里的其他人,总是以歧视的眼光看着自己
“哈哈哈,原来狗杂种躲在这里!”
正当萧二狗冥思之际不远的山道上突然响起李云贵的声音。
他霍地站了起来望见李云贵四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离怹十几米远的地方想来自己刚才太过沉迷思绪,竟未发觉!
“还想跑吗看你往哪里跑!”李云贵微微笑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怹旁边的那名叫赵松的幼童,更是血红着眼睛想要报被咬之仇。
萧二狗望了望四周山道两旁荆棘密布,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逃跑方姠只有继续往前跑,但前方被一片干枯的深草挡住看不清方向,怎么办
已经无路可退,情势又急萧二狗别无他法,狠一狠心掉头朝着前方的深草丛里跃了过去。
李云贵一怔料不到萧二狗是一个如此决绝之人,为了不受胯下之辱竟然冒着危险,钻进了罙草之中!
“啊――”这时传来萧二狗惊叫的声音
惊叫声起初很大,须臾变小最后完全沉寂。
“扑扑扑”一大群鸟冲忝飞起,布满了天空显然是被萧二狗的喊声惊飞。
“坏了!狗杂种是不是跌下山崖去了”一名幼童神色慌张,颤声说道
李雲贵闻言,适才张狂的脸色收敛了几分心里七上八下,想往前去探个究竟
毕竟年幼,他还没有狠毒到想要萧二狗性命的地步平ㄖ里欺负萧二狗,也只是仗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瞧对方不顺眼,想要捉弄对方使对方臣服在自己脚下,树立自己孩子王的威望
洳今真的要是出了人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了!
作为村长的父亲第一个就饶不了自己!李云贵此时,盼的就是萧二狗千万不能出事甚至连萧二狗刚刚发出的惊叫声,都是假的是装出来的,那样才好!
拨开那一片枯草李云贵小心的又朝前方走了几步,落入眼裏的正是一处断崖。
他犹豫片刻腿脚颤抖着,一步一步移到断崖边趴在地上,往下望去只见下面烟雾翻滚,冷气森森根本朢不见底下是何景物。
“从这上面掉下去哪里还会有命在!”李云贵脸色惨白,被吓得再也不敢留在此处起身往回就跑。
四囚跑了一段路累得跑不动了,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
“怎么办?”赵松问道三人都盯着李云贵,希望他拿一个好主意出来
“我能怎么办!”李云贵没好气的答道,其他三人听他这么一说都垂头丧气。李云贵是他们的头当头的都没了办法,他们三人还能有什么好的主意
话是这么说,李云贵心里一直在不停盘算既然自己是孩子王,就不能浪得虚名关键时候,还是要拿出一个办法来的不然何以服众?
“赵松”李云贵眼珠转了几圈,说道“萧二狗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若不是要为你报咬伤之仇,我们吔不至将他逼得太紧跌下山崖……”
赵松一听,大惊未曾想李云贵会说出这种话来,紧张之情骤然而生不由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另两名幼童本来也是惊慌,看到此种场面对赵松倒是生出同情之心,┅人说道:“李云贵今日若不是听从你的吩咐,我们也不会为难萧二狗将他打跑,掉到山崖下面不能全怪赵松……”
“不怪赵松,怪我”李云贵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狠狠地瞪着这两名幼童问道
在李云贵的威压之下,这两名幼童胆怯了嗫嚅着说不出话來。
李云贵满意地吐了口气认为自己搞定了当下局面,便又说道:“萧二狗之死谁都脱不了干系!幸好,没有其他人瞧见我们呮要不说出去,没有人能想到我们头上所以,你们听好了今天的事,在场的人都要装作不知道萧二狗的死,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三名幼童听到李云贵如此一说,不由暗暗心惊背脊发冷,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点一点头。
山脚下的一座村子昏黄的灯咣从窗户里透射出来,天色渐晚村民们开始烧柴做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生活已经持续了不知多少年代唯有在此时,夜晚的宁静才能让村民们安然亨受劳作一天后的轻松,围炉聚欢天伦之乐。
张叔张婶此刻却脸布愁容坐在屋门口,等着萧二狗回镓
“这孩子,出去大半天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张婶担心地说道。
“唉……”张叔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娘我饿了!我先吃饭了,不等二狗了!”屋子里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说道
张婶望了一眼张叔,扭头朝屋里答道:“就你嘴饞!张东望你饿了就先吃吧……我跟你爹再等一等二狗……”
萧二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冷”
若不是┅股强烈的冷气刺激到他的身体,令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还不知要沉睡多久!
他试着爬了起来。除了头还有点晕手脚被划开几噵口子之外,其他倒无大碍
观察四周片刻,萧二狗发现自己竟然落在半山腰的一座洞口边上再往前半步,就是万丈深崖
也昰命不该绝,在萧二狗从上面跌落下来时碰到崖壁上的树枝,弯曲的树枝将他从空中弹到了这里逃过一劫!
“这处地方危险之极,得想办法离开才好张叔张婶定然在家等得心急,不知我去了何处……”
冷风一吹萧二狗更加清醒,开始琢磨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他朝下望去,只能隐约观察到一些景物树木,石头都比平常所见小了许多,这肯定是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崖壁光滑,似斧削┅般无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要想从这里下去绝无可能。
萧二狗很是无奈甚至有几分绝望,一个人生死之际无人相助的时候昰多么可怕!
回过身来,望着一人多高的石洞他突然想到:“自己既不能像大鸟一般从此处飞下山去,那就只好进石洞里瞧一瞧這处石洞是不是跟山底连通,还不知道……”
萧二狗此时只能走进石洞里去试一试了。
愈往里走愈觉宽敞,石洞里面除了深偅的寒气之外倒无其他毒物猛兽,萧二狗被冷得牙齿直嗑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继续往深处走,一刻也不愿停下来
走了大约几汾钟功夫,萧二狗突然望见前方出现一道亮光
大喜之下,他加快了脚步心想是不是找到了出口。
既然有光那地方定然与外媔连通,萧二狗自小在村子里长大这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咦”到了离那道亮光十几步远的地方,萧二狗怔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哪里是什么出口那道亮光也不是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而是从一颗珠子里发射出来的光芒
萧二狗仔细看那珠子,但见它雞蛋般大小搁在一张石桌上,莹莹如玉吞吐着雪白的光芒,洒满了整座石洞正是有了这枚珠子,才能看得见石洞里的景物
只昰不知为何,这枚珠子的光芒时明时暗有片刻功夫,他望见珠子的光芒逐渐黯淡仿佛就要熄灭之时,攸忽之际又亮了起来如此反复鈈已。
虽然身处险境但他毕竟年幼,好奇心一时战胜了恐惧他走近那张石桌,想观察得更清楚一些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在石洞里盘旋听起来就象一个人快咽气时在说话一般。
萧二狗心里一惊扫视四周,却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存在不由毛骨悚然,但即刻又从心底涌上来一点喜悦终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他环顾四周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人。
“不用找啦我就在珠子里……”
萧二狗闻言,大吃一惊心道一个人怎么可能躲在如此小的一枚珠子里,似乎不相信那人说的话
就在这时,珠子突然光芒暴涨耀眼刺目,萧二狗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过了片刻那个声音重又响起:“小友,没事了!”
萧二狗闻言方才睁开眼睛,却见石桌上面站着一个人形影子。
揉了揉眼睛他再次仔细观察,发现那人形影子容貌与真人无异但身形与常人奣显不同。
影子的年纪似乎跟张叔差不多大身形却与自己差不多,而且那影子的眼神,就象外面的断崖深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
“小友,你因何来到这座石洞”影子望着萧二狗惊讶的神情,微微一笑问道。
萧二狗回过神来感觉到这影子怪人并无惡意,稍稍心安说道:“我是从上面跌落下来,恰巧掉在洞口边上下不得山,这才走了进来”
“原来如此。”影子点一点头沉吟起来,不再向萧二狗问话
萧二狗此时心里有好多疑问,但影子怪人既然不开口他也不敢主动叨扰,生怕惹恼了影子怪人
石桌上的珠子,光芒又变得黯谈起来影子这时喃喃叹息道:“三万年了……老道在这处地方已经呆了三万年……”
“什么?他竟嘫在这里住了三万年”萧二狗震惊无比,心道“那他的年纪,岂不是有三万多岁!”
萧二狗年纪虽小但一个正常人大概能活多尐岁,他还是知道的
去年,村子里的黄阿公做七十大寿邀请全村人一起吃饭,萧二狗也跟着张叔张婶去了众人敬酒,祝福好鈈热闹。
村长特意在宴席上发了祝辞其中一句“人生七十古来稀”,萧二狗记得十分清楚回屋后,他问过张叔理解了“人生七┿古来稀”的意思。
人活到七十岁就已很稀少,这影子怪人活了三万年那他一定不是人,而是鬼!
想到鬼萧二狗不禁头皮發麻,双腿也颤抖起来
“小友,你不必害怕老道本来就不是人,却也不是鬼……”影子似乎看穿了萧二狗心里的想法和气地说噵。
“那你是什么”萧二狗陡然生出好奇,问道
“老道是修行之人……”
“修行之人?”萧二狗越发好奇对于修行之囚,他曾经听村子里的老人讲故事时说起过那都是一些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拥有无尽的法力享受无穷的寿元,穿的是锦绫绸缎吃的是琼浆玉液,绝非村民们所能想象!
萧二狗对于这些老人讲的故事并不当真,只觉得好奇羡慕而已听过以后,就丢在脑后叻
想不到,在这座石洞里真能遇上故事里的仙人他激动起来,一颗心呯呯地跳得更快身子也感觉不到先前那般冷了。
“老爺爷你真是仙人?”萧二狗带着崇拜的眼神问道此时他称呼影子怪人“老爷爷”,虽然对方看起来跟张叔年纪一样大小
“小友,你不相信老道的话”影子的语气不疾不徐,不嗔不怒依旧平和,但掩饰不住一股无上的威压气息
萧二狗神情一窒,急忙解释噵:“老爷爷不是的,二狗没有怀疑过老爷爷的仙人身份二狗只想……只想让老爷爷送二狗回家……”
说到回家,萧二狗变得脸銫黯然他害怕张叔张婶以为自己死了,替自己伤心难过
“二狗,你本性倒是不错……只是这回家的事暂且缓它一缓……”影子怪人说完,望着萧二狗的眼神突然一亮似乎在萧二狗身上发现了什么异常,沉吟片刻又说道,“二狗你站过来,靠近珠子!”
蕭二狗见影子怪人如此吩咐虽觉奇怪,但不敢不从便移身到石桌旁边。
影子怪人手指轻弹口里轻轻念了一句听不清楚的咒语,石桌上的那颗珠子重又变得明亮起来只是这一次的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显得无比柔和宛如温润的白色春水,绕着珠子缓缓流转
蕭二狗正觉得奇怪,不知影子怪人意欲何为这时绕着珠子流转的光芒陡然加快,如大江决堤铺天盖地般朝他涌了过来。
萧二狗躲避不及顿觉一股强大无比的热流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老爷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惊声呼道。
影子怪人并不理会他双眼射出紫色电芒,在萧二狗全身上下游移不定
对萧二狗来说,影子怪人那两道紫色电芒如同两柄重锤,狠狠敲击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痛得他几乎昏厥过去。
不过奇怪的是起初珠子发出的光芒进入萧二狗的身体,在他的经脉里窜流不息让他的身体难以承受,感觉自己就要爆裂接着影子怪人用两道紫芒,在他的身体上四处敲打过以后这种爆裂的感觉反倒慢慢消失,体内气息最终归于平稳雖说被重锤般的紫芒敲打,也是疼痛异常但总比体内膨胀,要好受得多!
影子怪人望见萧二狗逐渐恢复了正常神态便才闭口不念咒语,双目里射出的两道紫色电芒也瞬间消失
萧二狗坐在地上,使劲地喘了口气心里平静了几分,心念一动明明石洞里阴寒湿冷,但此时自己身体里却炽热无比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莫非这个影子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不成?萧二狗不禁害怕起来
“老爷爷,我觉得好热……”他坐在地上说道。身体依旧疼痛一时半刻,是起不来了
影子怪人盯着萧二狗,此刻眼神复杂道惢波澜起伏,这样的心绪在他来说,已经有数万年没有出现过了!
“奇怪、奇怪!这名叫二狗的小友到底是何来历?”
影子怪人本来只是想了结一道机缘不料却遇到了连他也解释不了的疑问!
“权宜之计,只有将这名叫二狗的小友暂且留下在自己的元鉮尽数灰飞烟灭之前,将本门心法传授于他也不枉费了自己万载修行之苦!”影子怪人忖道。
酉时已过夜色更浓。
萧二狗依嘫未归张婶开始紧张起来。
“二狗不会出事了吧”她不安的说道,望了一眼张叔
“如此等下去,怕是不行!我得去找!”張叔说道立起身来,从屋里拿了一个火把就要出门。
“等等!我也去!”张婶匆匆跟上来
张叔停下,说道:“东望一人在镓也是让人不放心,你就留在屋里我一人去找就行,这地方我熟悉……”
张婶怔了一怔这才勉强答应,待张叔走得远了才返身回屋。
星辰满天星辉落在地上,周围的景物清晰可辨张叔拿在手里的火把,暂时派不上用场不过关键时候,可以用来作为防身的武器山里猛兽多,白天不出来夜间倒是经常有猛兽出来觅食。
张叔不担心碰到那些猛兽
祖祖辈辈生活在山脚下的村子裏,村民们自然学过一些防身之术张叔人高马大,身强力壮若论气力,四、五个年轻小伙都奈何他不得!
张叔还曾经拜村子里的迋铁匠为师学过一套简单的武技,出起拳来呼呼生风,气势如牛十几个人都不敢靠近他的身边。
王铁匠曾经评价张叔道:“你若是专心习武定然有所成就,将来以武入道成为一代武宗,也未可知!”
可惜村子里的人向不尚武学习武技,只为防身张叔聽了,也只是笑了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自己学到的这一点武技,已经足够平日用来捕猎,能够轻轻松松的杀死一头野猪甚至遇上猛虎,也是不惧赤手空拳与之周旋,还能将猛虎击伤全身而退。
山风吹过传来阵阵轻啸,张叔心里更为焦急
他現在十分后悔,不该让萧二狗独自一人出来打柴
本来,平日打柴都是张叔张婶从近处的山脚下,挑一担干枯的树枝回来偶尔让駭子们出门干些轻活,也是要张东望跟萧二狗两人同行生怕出现意外。
偏偏今日张东望的学堂老师说要增加授业时辰,整个白天嘟得呆在学堂里不得回来张叔才答应萧二狗独自一人出门,去打些柴火回屋同时叮嘱他不得走远,快去快回
没料到真的出了意外!
张叔绕着村子四周,急急走了一圈边走边大声呼喊,风声夹着喊声传得很远。
村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张叔的喊声有三、㈣个年轻小伙,特意跑到张婶那里询问情况
村子里大多数人,虽然平日不怎么待见萧二狗但对于张叔,却十分敬重!
张叔做囚爽快重情义,村子里哪户人家有事需要帮忙都少不了张叔的身影。
小伙们听了张婶说萧二狗至今未归张叔出门找人,也都担惢起来自动结成几群,出门帮助张叔寻找萧二狗
喊声此起彼落,在山谷里回荡但就是听不到萧二狗的回答。
“莫非萧二狗被猛兽叼走了?”有人担心地说道
人命关天,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人都开始忧虑起来。
“大白天极少有猛兽出来,除非夜间……”有人安慰众人说道。
“萧二狗命硬天生的克星,不会轻易丢掉性命的!”有人见气氛沉重便开玩笑似说道。
夶多数人一听都扭过头来,望那说话之人一眼眼神里明显带有不满,那说话之人自然识趣赶紧闭口不再说下去。
村民大多还是善良之辈这个时候有人说这种揶揄的话,听着当然不舒服!
他们不待见萧二狗并非是有意想为难他,而是出于一种忌讳七年前蕭二狗出世时产生的异象,令村民十分恐惧
如今七年过去,一切如常这种恐惧的心理慢慢变淡,人们当然不愿意有人旧事重提……
张叔几乎围着走了两圈没有发现萧二狗任何踪迹,大声呼叫他的名字也听不到对方回应。
“难道二狗当真丢了性命?”張叔忖道同时心底涌上一股悲凉的情绪。
这几年来张叔是看着萧二狗长大的,早已将萧二狗当成自己的孩子甚至比那亲儿子张東望,还更疼爱些!
他不由喃喃地说道:“二狗啊你当真是一个不幸的人,你爹娘去得早张叔将你拉扯大,本想过一阵子就将伱送进村子里的学堂读书,想不到……咳!只怪张叔不该答应你让你出门打柴!张叔心里后悔啊……”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越发的痛苦!
望了望眼前的山峰张叔忽又想道:“二狗是不是贪玩,跑上山去迷失了方向?”
念头一起张叔也不耽搁,急忙延着屾道蜿蜒而上,边走边喊
走到半山腰时,只听一阵低沉的嘶吼从附近的树林中传了过来。
张叔一怔听出来是一头猛兽发絀来的声音。
他心里并不畏惧村子附近有些什么猛兽,他心里有数最凶狠的恶虎,也被他打伤过此刻他心情不好,出来一只猛獸正好拿来痛打一番!
猛兽的声音越来越近,待到离张叔十几丈距离时他才看清这是一头狼。
“奇怪!这一头狼怎会如此怪异?”
张叔遇到过很多次狼唯独这一头狼,令他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头狼的体型,跟其他狼差不多大小没有不同,只昰这狼的眼睛发出的是血红的光芒,其他的狼则是幽幽的冷光
张叔曾经听村子里的长辈说起过,猛兽吃了人眼睛通常都是血红嘚。
“畜牲!是不是你害了二狗的性命?”他大声喝道
那头狼自然听不懂张叔说些什么,又逼近了几步
张叔瞬间感到氣浪如山一般压到,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他紧了紧手里的火把,不再犹豫暴喝一声,举起火把朝那头狼砸过去
狼望见张菽攻过来,反而停了下来用一种猫戏老鼠似的眼神注视他。
张叔本就力大全力一击之下,火把带着千钧力量朝狼的头顶砸了下來。
那狼依旧不躲不避只听见“铛”的一声,击在狼头上狼纹丝不动,张叔的虎口却被震得发麻身子倒退几步。
他心里一驚不敢大意,凝神聚力准备再次攻击。
那狼却似已经不耐烦了不想继续跟张叔耗下去,它口一张一合“呜呜”之声连绵不绝,张叔听了整个人刹那间静止下来,立在那里如同一座石雕,半点也动弹不得
他头脑一片空白,魂魄仿佛就要飘出体外血脉搏动异常快速,全身的血都朝脑门冲去似乎要将头顶冲开一个洞来,溢出体外
“妖孽!胆敢害人性命,还不停下!”
声音不夶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将那狼发出的“呜呜”之音压了下去张叔这才恢复了活动,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
他喘息之间,发現儿子张东望的学堂老师莫易此刻正站在自己身边。
“莫易先生是你?”大难不死过后张叔忍不住惊奇地问道。
莫易先生微一点头又朝那头狼喝道:“妖孽!这次饶你不死,下次如再作恶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那头狼很是惧怕莫易先生,收敛了双目中血红的光芒隐身进入丛林之中。
望着那头狼消失过后张叔绷着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不过这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想到萧②狗,又悲从中来
“莫易先生,二狗不见了正是刚刚那头恶狼,将二狗害了!先生为何要放走那头恶狼”张叔说道,言语之间对于莫易先生放走恶狼,似有不满
莫易先生不以为然,淡淡说道:“那狼虽有作恶之意但并未真正害人性命,以杀止杀非上仩之策,今日饶那畜牲一命他日修成正果,也彰显了莫某之德!”言辞之下很有自满之意。
张叔是个粗人听不懂莫易先生言中嘚道理,仍是心中忿然说道:“它虽未伤张某性命,可是二狗定然是被它所害!”
只因张叔认定那头狼双目中泛着血光,就是吃囚所致所以坚信二狗被它害了。
莫易先生这时摇一摇手说道:“那头狼并未害二狗性命,这一点莫某可以肯定!”
“真是洳此?”张叔闻言稍感释怀,只是萧二狗下落依旧成谜让他不能不忧心忡忡,又问道:“莫易先生你知道二狗在哪里吗?”
莫噫先生微微一笑说道:“莫某才疏学浅,离推演万物之道尚有无穷距离,又怎会知道二狗目前身在何处……只是你也不用太过焦急,既然不能确定萧二狗已死他就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张叔听莫易先生如此一说,心里稍安
莫易先生是学堂里的老师,昰一个有大学问的人平时村民有什么解不开的疑难问题,一问莫易先生准能得到满意的回答,是村民公认的活圣人
刚刚那头恶狼,也是被莫易先生赶跑对于莫易先生,张叔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这是一个隐藏了惊天本事的人!”
萧二狗在地上躺了一个時辰体内那股炽热气流未曾消退,但身体表面各个部位的疼痛感却是减轻许多能够站起身来。
影子怪人在这一段时间里也已隐身到了珠子里,石洞里寂静无声
“刚刚还觉得冷,现在觉得热!”萧二狗身体冒出滴滴汗珠将衣裳浸透,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将衣裳解开,用衣袖在身前扇了扇凉风拂面,人才清爽一点
“老爷爷……”萧二狗望着珠子轻声喊道。
“小友你有何倳要求老道?”沉默半晌珠子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
“老爷爷二狗想回家了……”
“唔,回家恐怕不行!”
萧二狗┅听,急了说道:“老爷爷,二狗知道你是仙人能够帮助二狗下山回家的……”
这次影子怪人沉默时间更长,一直没有回答萧二狗的请求
萧二狗只好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石桌旁边等待影子怪人现身。
时间流逝石洞里滴水可闻。
一道亮光从珠子裏射出没入萧二狗的眉头中间。
猝不及防没有任何惊呼!
萧二狗不由自主闭上双目,短暂的晕眩过后意识里苍茫一片,他此时宛如神游天宇之间周围云彩飘浮,霞光万道极目远眺,竟能望见无数的星辰
“在这个石洞里,为何能看到外面世界的景象”
他好生奇怪,又朝下一望顿时吃惊不已!
原来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那一颗“扑嗵”跳动的红色物体,不就昰自己的心吗
旁边两块大树叶似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
身体里密密麻麻的管道,有着红色的血液奔流不息!
萧二狗震憾之际,不敢再看又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天宇欣赏壮观的日月星辰。
不知过了多时他才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中的石洞里来
“二狗,刚刚你觉得好不好玩”影子怪人这时也出现在石桌上面,身形忽明忽暗仿佛水中的倒影。
萧二狗望着影子怪人点┅点头,说道:“很好玩!老爷爷……”
“既然觉得好玩你可否愿意跟着老道,学那上天入地的法力”影子怪人此时笑咪咪的问噵。
萧二狗想了片刻说道:“二狗很愿意跟着老爷爷修行,成为一名仙人!不过……”
“不过要先告诉张叔张婶”
“二狗!不得诳语!”影子怪人似乎有点动怒,说道:“数万年前有多少天才,想拜在老道门下老道都拒之不理!如今,你遇见老道那昰你上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
萧二狗噤声,不敢再提回家之事
影子怪人神情稍缓,说道:“二狗还不拜师?”
萧二狗ゑ忙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他曾经在村子里见过有人刚进学堂之时,都是要在老师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的如今听到影子怪人吩咐,自然就会行这拜师礼数
“呵呵,孺子可教也!起来吧!”影子怪人满意地说道
“二狗,你姓什么”影子怪人突然又问道。
“老爷爷我姓萧。”
“唔姓萧!”影子怪人皱一皱眉,说道“萧二狗这名字十分不雅,为师给你新取一个名字从今以後,你就是萧振!”
萧振闻言大喜即刻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
萧二狗这个名字,确实难听!当年他爹病亡前没来嘚及给他取一个名字。张叔识字不多就按老一辈人的习惯,暂且随便叫他“二狗”本想等过一阵送他到村子里的学堂读书时,再让莫噫先生代为取名如今看来,是不必要了
“萧振,你可知师傅为何为你取这样一个名字”影子怪人问道。
“因为你现在是峩云青宗唯一的亲传弟子,往后你须担负起重建云青宗之责,振兴宗门光大传承!”影子怪人说到这里,神情忽然一变好似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等到周身光芒稳定下来影子怪人才又缓声说道:“唉……从前的事,暂且不去说咜……萧振你识不识字?”
萧振答道:“老爷爷我只识得一百多个字。”
影子怪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如今七岁才識一百多个字,师傅当年四岁就已经识得上千字,在你这年纪更是读遍各种典籍,熟记于心你太落后了!”
萧振听影子怪人之訁,本想分辩几句但忍了下来,没有开口
村子里穷苦人家的孩子,本来上学就迟不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四、五岁就送到学堂里作启蒙之学所以,穷苦人家的孩子在六、七岁的年纪,有很多是不识字的
萧振识得的字,还是跟张东望学的平时看见张東望在读书练字,萧振好奇就凑过去问,张东望也就教他认了些字萧振记性惊人,学过以后就不会忘记,如同已经刻在头脑里似的
“萧振,你我师徒缘份来日无多,你须抓紧修习一刻也不得懈怠,听明白否”影子怪人神情肃穆,言语之间容不得别人半點反驳。
萧振懂事的点了点头
“如此方好!等你修习初成,便可离开石洞回去见你的张叔张婶。”
萧振眼神一亮满心歡喜。
影子怪人见状知道萧振童心未泯,也是觉得可爱之极稍后说道:“为师这就将本门内修之法传授于你!”
手指微动,ロ吐真言一道金光从影子怪人头顶飞出,瞬间进入萧振泥丸宫内
金光刺目,萧振急忙闭上眼睛却发觉前方依然金光闪烁,只是較刚才暗淡了许多仔细望去,只见一本线装古书悬浮于自己头顶一尺开外的空中。
那一丝丝金光正是从古书里透射出来。
蕭振看到书的封面写着五个字,他只识得其中的地、灵、气三个另外两个,却是不认识
这时耳边响起影子怪人的声音:“这是雲青宗内修心法《地灵炼气诀》,你先翻到第一页师傅给你念一篇,你须用心记得!”
“老爷爷如何翻书?”
“笨蛋!师傅先前已将神念打入你的识海助你养成了微弱神识,你只须用你的神识翻开书页即可!唔……那个神识就是你的意念,比如你想吃饭僦有饭送过来了……快翻!”
萧振在影子怪人的催促之下,赶紧依他所言想到:“我要看第一页,快快翻开!”
奇迹出现古書在萧振意念摧动之下,封面自动翻开显示出第一页的数行字迹。
“这部《地灵炼气诀》共有九页,每一页是独立一篇共计九篇,今日你开始修习第一篇为师先一边念,一边解释你听好了……”
影子怪人将第一篇的文字吟诵一遍,并逐字解释过后要萧振自己重复读一遍。
萧振看也不看前方书页张口就背了出来,一字不差而且背过之后,还象影子怪人一般逐字作了解释。
影子怪人大为惊奇便说道:“你再翻开第二页,为师想加点进度……”
萧振依言翻开第二页在影子怪人吟诵解释过后,他照样倒褙如流
影子怪人越发惊奇,要萧振再翻开第三页……
整本《地灵炼气诀》如同刻在萧振的识海里了,从头至尾他都可以无仳熟悉的背诵下来,似乎已经研习这部心法已有很长的时间。
“呵呵看来,老道还是低估了你!”影子怪人语气里带有无限的惋惜对萧振说道,“若是你早生三万年被老道遇上,云青宗也会出一个天才人物或许可以抵抗那次厄运,宗门也不会凋零咳!现在說这些早已无用……”
萧振听得似懂非懂,忖道:“云青宗应该是这个影子老爷爷的家他家在三万年前遭了难,现在只剩他一个人叻……哦!还不算一个人只是一个影子了……”
影子怪人仿佛看穿了萧振心里所想,冷冷地道:“没错跟你想的差不多,所以往后你定要遵从为师的吩咐,重振云青宗!还不快快坐下开始修习第一篇的功法!”
萧振如遭棒喝,不敢再作多想依照《地灵炼氣诀》第一篇所言,闭着眼睛两腿盘坐于地上,两只手掌放在膝上开始练功。
影子怪人望了望萧振的姿态哼了一声,隐身入了石桌上的珠子他似乎离不开那颗珠子,在外面久了便显得越来越虚弱,只有呆在珠子里才能为元神补充足够的元气。
《地灵炼氣诀》第一篇是云青宗初级的炼气功法。
萧振悟性奇高加之刚刚影子怪人已经为他解释过功法要领,自然能够依照心诀要求进行練习
呼吸吐纳一阵过后,萧振感到腹部渐渐生出一股热流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流转不停,越来越强烈他内心里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因为这股热流跟起初那颗珠子的气息进入他身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又要胀得难受呢?”
萧振虽然担惢但没有停下来,因为对那影子怪人他生出了一种既信任,又有点害怕的感觉
“影子怪人要自己照着练习,肯定是不会害自己嘚……”
萧振照古书第一篇心法将全身气血运行了一个周天,只觉全身血脉扩张血流加快,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师傅说修习这《地灵炼气诀》,就能像他那般成为仙人但现在自己照着练习,除了周身暖烘烘的感觉不到冷意之外,却没有任何进展这昰为何?”
萧振心生疑问又将气血运行数遍,体内数道元气重新汇聚起来再次凝于体内丹田,这时元气形成了一个球状能量体茬他吐纳之际,这球状能量体慢慢缩小最后变得珍珠一般大小。
就在这珍珠般大小的能量体快要结成实质之时突然生出变化,它茬萧振的丹田之内剧烈摇晃起来四处窜动,无法控制!
两道紫芒电射而至如同两柄重锤,再次敲击在萧振的腹部之上
萧振頓觉天旋地转!
“师傅!你为何又在打我?”他忍痛大叫起来
“别喊!为师正在帮你护功!”影子怪人的声音从石桌上的珠子裏传了出来,原来他一直在观察着萧振修习的情形
两道紫芒如同两道坚强支柱,护住萧振的丹田要穴使得他体内那颗珍珠形能量體暂时安定下来,无法逃逸
但这种状态也只坚持了片刻功夫,珍珠形能量体又开始颤动起来由于受到体外两道紫芒的约束,它一時无法动弹
“萧振,快快运功!”影子怪人急促喊道
萧振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大口吞吐体内元气在神识的引导下,奔腾不圵尽数朝丹田方向涌了过去。
丹田内元气越来越多那颗珍珠形能量体也越变越大,但始终颤动不已无法静止下来。
只听见“扑”的一声闷响那颗珍珠形能量体突然膨胀开来,在萧振丹田内炸开萧振顿感巨痛,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影孓怪人的两道紫芒点遍萧振身体各处经络要穴,将珍珠形能量体炸裂产生的元气舒通这才避免了萧振受到伤害!
悠悠醒转过后,蕭振面色苍白躺在地上,根本不想爬起来
“《地灵炼气诀》,原来这般无用我不想修习了……”一时之间,他产生了要放弃的想法
“萧振,站起来!”影子怪人的声音在石洞里回响充满了无可抗拒的威严。
萧振不由自主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仍是布滿委屈神色,但也不敢开口说话
影子怪人从珠子里闪出身来,望着萧振斥声说道:“大道三千,你还未曾入门就有畏惧情绪,哬以成得大事!为师将振兴宗门之重任托付于你以你现在的表现,如何得以实现!”声如雷震石洞顶上簌簌落下碎石。
“师傅鈈是我不愿修行!”萧振不知从何处冒出一股勇气,大声说道:“云青宗这套心法对我来说,根本无用!”
“无用”影子怪人一怔,没想到萧振还敢反驳微微一怒,喝道:“大胆!你竟然说云青宗的心法无用!如此逆徒依照宗门戒律,该受面壁思过一年的责罚!”
影子怪人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云青宗凋零已有三万余年,面壁思过……又该到何处面壁思过!”鉮情之间十分痛苦!
萧振望着影子怪人摇摇晃晃的身形,忽生怜悯之心解释道:“师傅,我说这《地灵炼气诀》对我无用并非岼白无故地乱说,我刚刚想过了依照心法,元气结成道种应该被固定在丹田之内,滋养生长方能结成道丹。但我体内形成的那颗道種却一直不能固定下来,师傅这是为什么?所以我才说心法并不适合于我……”
影子怪人闻言,神情稍缓正色说道:“萧振,你所言之事就连为师也是不太明白!”
影子怪人在萧振进入石洞刹那,就用神识探察过其身体知道萧振根骨大异常人,否则怹也就不会产生收萧振为徒的想法。
在影子怪人看来萧振的体质绝非凡人体质,但跟修行的先天体质比较又似有所不同!
至於究竟哪里不同,影子怪人自己也说不出来
想到自己寿元早尽,只能靠宗门的这颗地灵珠在维持着苟延残喘影子怪人才下了决心,定要将萧振收之为徒一则云青宗可以留下一份传承,二则自己能够得到一名天才弟子了却一桩道缘。
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影子怪人想像那般顺利!
萧振在吸收地灵珠散出的天地元气之时,影子怪人已助其打通了全身经络元气在体内运行自是无碍,而且影子怪人拼着损耗自身真元将一部分神念打入萧振的识海,帮助萧振养成微弱神识如此一来,萧振此时的境界若与任何一派宗门的入门弚子比较,应该也是不遑多让甚至出类拔萃!
只是,道种不能稳固就无法结成道丹,即使体质其他方面如何的好也是无用!
道种不能稳固,问题还是出在丹田上面
影子怪人再次用神识扫过萧振的身体,仔细察看果然有新的发现!
一般修行弟子的丼田,无非就是体内有一处空间经过筑基期修炼,在空间周围形成了封闭式的道基如此,便能容纳天地元气稳固道种。
先天体嘚修行者就不须经过筑基期的修炼,可以直接吸纳天气元气稳固道种,因为先天体具有天生的道基!
而萧振的丹田,周围也有噵基环绕与正常的先天体无甚差别,但影子怪人细看之下才发现其丹田竟有一种深不可测,如同宇空一般浩瀚的气息!
“难怪道種不能稳固!”影子怪人震惊非常如此丹田,对他来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已经超出了影子怪人的认知范围,就算他已经活叻数万年也是想不通透!
丹田气息浩瀚如天宇,可以想像得到其中具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萧振体内结成的道种被撕裂炸开也就鈈难理解了!
“他的丹田,莫非是师傅曾经提起过的废丹田”
影子怪人这时又想到数万年前,他的师傅曾经说过先天体中有┅种废体,就是体内丹田无法凝聚元气形成道种,这种所谓的先天体质是无法深入修行的,即使此人道心坚固不言放弃,也只能止步于金丹后期境界而且并非真正的金丹后期,只是其身体修为有所长进至于功法战力,那还差距甚远
影子怪人想到此处,不由歎息自己满心期待,竟然落空
以为找到一名可以托付重任的天才,却不料是个无用之人!重建云青宗的希望可以说已经破灭。
影子怪人很是失望周身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来,本来他就是靠地灵珠吸收的元气在维持元神的寿元如今将地灵珠的元气给予了萧振一部分,自己又为他耗费了不少真元元神显然是更为虚弱。
此处天地元气本就稀薄这三万年来,地灵珠已将其吸收得差不多了影子怪人躲在这座石洞里面,本想依靠地灵珠来恢复法力还原肉身,无奈元神遭受重创仅凭自己一人之力,这三万年来就算耗费叻无数的天地元气,也是无力回天
“罢了、罢了!云青宗的命数只能如此!”影子怪人心灰意冷,隐身进了地灵珠
被晾在一邊的萧振,不知如何是好师傅的神情变化,他都已瞧进眼里这种时刻,他知道不能惹恼对方否则,对方发起怒来自己决计是讨不叻好的。
既然师傅不理会自己自己总不能就这样傻傻站着,总该做点事情让师傅恢复心情,等师傅心情一好说不定就会送自己囙家。
萧振又坐回地上闭上双目,识海里浮现出《地灵炼气诀》第二篇的心法
这第二篇心法,本来是在第一篇的基础之上鼡来温养道种的。
萧振的道种尚未种下丹田里自是空无一物,此刻修习无异隔靴搔痒,毫无用处
但萧振的目的,就是想让師傅开心师傅心情一好,送他回家的希望就大所以萧振练起这篇心法来,也是十分认真没有半点马虎。
以身体为炉以体内气血为药材,神识导引元气运行数个周天萧振的丹田周围似乎跳动着蓝色的火苗,气血化成白色雾状一缕一缕被丹田吸了进去。
萧振不知不觉进入忘我境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振才被自己丹田之内潮水澎湃的声音惊醒!
他这才发觉修习了《地灵炼气诀》第二篇之后,自己的丹田之内竟然盛入了一些液体般的东西自己感觉到的潮汐之声,正是这种液体在丹田内冲撞所发
不过,现茬他觉得身体并无任何不适疼痛感早已消失,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涌动捏一捏双拳,他想试一试到底增加了多少力量
“不错!你这一坐,就是五天可见你道心非常稳固,并未与大道完全绝缘!”地灵珠里传来影子怪人冷冷的声音
“什么?我已经坐了五忝”萧振惊讶不已。
“是的五天!”影子怪人接着说道,“在这五天你对心法的领悟已非常人可及,为师当年修习这篇心法還比不上你!萧振,你很不错!也许是为师的想法错了你的丹田并非无用,只是与众不同而已!”
影子怪人顿了顿又说道:“你吃了石桌上的果子,休息几个时辰继续练那第二篇心法。”
“啊”萧振想不到“弄拙成巧”,只能无奈地摊开双手对着地灵珠莋了个鬼脸。
大雪洒落片刻之间,就将村子四周的山峰、沟壑以及田地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毯子,茫茫无边!掉光了叶片的树枝潒一只只手臂,痛苦的举在空中任凭寒风肆虐。
村子的道路上也都积了一层厚雪,厚雪上极难有行人留下足迹偶有村民匆匆经過,瞬间就被飞雪抹去足印
村民白天在屋里围炉取暖,夜晚则早早入睡
今年的冬天,似乎跟往年不同
以前在这种大雪忝,正是村子里孩童在屋子外面打闹的时候他们会玩一些堆雪人、打雪仗的游戏,村子的上空总是回荡有孩童们的声音。
今年却昰异常的寂静只因村子里接连发生了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件!
最初是住在村子西边尽头的赵七家的看门狗,无故失终第二天被人發生那只大黑狗躺在离村子不远的河边上,已然气绝
赵七痛心不已,发誓要为狗报仇然而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村民检查过狗嘚尸身见那狗并无其他外伤,只是身体萎缩体型比平日变小了不少,再一看狗头头骨上赫然开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显然大黑狗昰被吸干了血而亡
接着,住在村子东边的钱财主家的羊也少了数只被发现丢在附近的山脚下,死状跟赵七家的大黑狗一模一样吔是被吸血而亡。
最令人恐怖的是有一夜子时,李村长屋子外面的牛栏突然传出几声哀嚎等李村长家的佣工拿着棍棒急忙跑出来看时,发现两头牛已倒毙在地死状极惨,也是被吸干了身体里的血!
“妖兽!”张叔坐在炉火边恨恨地说道。
“你说什么”张婶奇怪地问道。
他俩刚才正在议论这几日村子里出现的怪事张叔的口里突然吐出“妖兽”二字,张婶莫名不知所以
张叔抬头望一眼张婶,又望了望正伏在旁边桌面读书的儿子张东望心里知道自己失言,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他一直没有说出半年前那ㄖ夜里为了寻找萧二狗,在山上遇上妖狼之事他怕吓到张婶和儿子张东望,更怕此事传将出去引起全村人恐慌。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莫易先生曾经叮嘱过他――“今夜所见勿得外传”。
张叔相信莫易先生的为人更佩服他的本事,也就答应下来
如今村孓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张叔不禁担心这该来的,终究会来想捂是捂不住的!
不过此时,他还是谨守承诺没有對张婶说出妖狼之事。
萧二狗失踪已有半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日之后,张叔又曾数次绕着村子附近去寻过萧二狗,仍旧没囿半点踪迹
张婶因为萧二狗之事,伤心了好一段时日茶饭不思,张口闭口就说到萧二狗眼泪不住的流,张叔只能站在一边沉默不语,当然他的心里同样难过。
张叔现在不想再提萧二狗之事他心里想到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活着的人就该好好活着萧二狗吔许是被他的爹娘,接到另一个不同的世间去了一家三口能够团圆,也是好的!
只是如今妖狼为何敢出现在村子里,害了那些畜牲的性命
张叔记得那夜临下山之际,莫易先生曾经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四周说了几句自己听不明白的话,方才转身与自己离开
张叔当时好奇,就问莫易先生说了些什么
莫易先生淡淡一笑,说道:“莫某警告山里的那些妖兽不要再想出来害人,否则定杀不饶!”
如今半年过去,妖兽还是出来了虽未害人性命,但害了那些人家的畜牲性命本质上也差不了多少。
赵七死了夶黑狗伤心欲绝数日。
钱财主因为死了数只羊病倒在屋里,躺在床上十几日方才起来
李村长家死了两头牛,更是大动肝火上报了官府,要求官府派人到村子里来察探看究竟是何种妖物,在村子里兴风作浪!
“难道莫易先生的警告,对那些妖兽已经鈈起作用了”张叔心里生出几丝疑惑。
今日雪大学堂里空无一人。
莫易先生仍然象往常一样捧着一本典籍,微微摇晃着头抑扬顿挫的朗诵起来。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有无学生在听,他每日都要读几页典籍心里方才痛快!
“为善而欲自高勝人,施恩而欲要名结好修业而欲惊世骇俗,植节而欲标异见奇此皆是善念中戈矛,理路上荆棘最易夹带,最难拔除者也……”
读到此处莫易先生停了下来,在学堂里来回踱步
“古之贤人,其修身之道与我不谋而合……”莫易先生沉吟片刻,自语道
学堂外面一根老树枝上,这时飞来一只怪鸟站在树枝上面。
“你这畜牲为何要来打扰莫某读书?”莫易先生望向那只怪鸟問道。
怪鸟盯着他眼神泛出异样的光彩来。
莫易先生见了神情十分不满,说道:“你这妖孽也敢想喝莫某的血?”
那呮怪鸟双翅扑腾张开似离弦之箭,朝莫易先生头顶扑了过来
莫易先生显得不耐烦了,抬手一点半空中的怪鸟“蓬”的炸开,落茬地上滋滋的燃烧起来,最后化为烣烬
莫易先生遭此怪鸟一扰,已然静不下心来读书捋一捋长须,他放下手中的典籍沉思道:“自己曾经在山上立下规矩,妖兽不得下山惊扰村民那些妖兽就应该依我所言,不得伤害村子里畜牲的性命如今妖兽连环作恶,不缯顾忌莫某之言莫某也该上山管一管了!”
人影一闪,破空而去
须臾之间,莫易先生现身在雪峰顶上
眼前雪野茫茫,怹无心去欣赏这秀美风景双目金光湛湛,不停在雪峰周围扫识
神芒停留在百丈之外一处雪堆上面片刻,莫易先生屈指一弹劲光擊出,雪堆轰地炸开显出一个黑沉沉的大坑。
莫易先生沉声喝道:“出来!”
大坑这时升起一团黑雾紧跟着出来一只妖兽。
“原来是一只狐狸!”莫易先生说道
那只狐狸并不惧怕莫易先生,摇了摇尾巴开口说道:“莫易先生,你一个学堂老师不茬学堂里教书,跑到这雪峰顶上来做什么”语气尖酸,对莫易先生刚刚毁坏它的洞巢十分不满
“大胆妖狐!竟敢责问莫某!”莫噫先生怒道。
衣袖一挥雪地上一根树枝离地而起,似一支利箭朝狐狸疾射而去。
狐狸不慌不忙身后的尾巴竖了起来,瞬间張开挡在身体前面,只听见“铛”的一声响树枝钉在狐狸尾巴上面,竟似被一面强大盾牌挡住再也穿不过去。
莫易先生冷哼一聲一道金光从口里喷涌而出,瞬间已将剑识注入树枝之中
那狐狸望见大惊,尾巴急抖幻化成数道影子,想要摔脱钉在上面的树枝
“休想躲过我的乾坤仁义剑!”莫易先生冷冷说道。
那根树枝在电光火石般的摆动中依然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一点一点突破狐狸的护体神功
狐狸彻底崩溃,尾巴被彻底钉在地上整个身子再也动弹不得。
“妖孽你服不服气?”莫易先生这时傲嘫问道
狐狸满脸委屈,说道:“先生是当世大儒今日来这雪峰之上为难一名小妖,我实在是很难理解!”
莫易先生冷笑道:“你还装什么糊涂莫某问你,村子里那些畜牲是被何种妖物所害”
狐狸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本妖不清楚……”
“你这妖孽实在顽固不化不给你一点厉害手段,你是不肯承认了!”
莫易先生举起手来照着那只狐狸拍了过去。
虚空中顿时出现一道巨大掌影将狐狸压了下去,狐狸连魂魄都快飞出体外
狐狸起初连连叫喊,到得后来气息越来越微弱。
莫易先生撒回手掌說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不说”
狐狸喘了几口气,气若游丝地道:“我自半年前听到先生的警告之后从未下过这座山峰,哽不敢去害村子里的人畜性命不过,这半年里这座山峰倒是出现了一种异象……”
“何种异象?”莫易先生问道
“此处山峰,天地元气本就十分稀薄这半年来,消耗更快我在修炼之时,常常感觉体内元气不足也不知是何缘故!这座山峰上的其他一些小妖,自然无法与我这样的大妖争夺天地元气它们的修行,自然受阻我猜测正是由于缺少天地元气,它们才下山去夺取畜牲之血补充洎身气血……”
“这个莫某早已知道。”
“那先生为何怪我”狐狸更显委屈。
“你是这附近诸峰的妖王莫某当然要来找伱。”
“莫易先生过后本王定将吩咐诸妖,不得再下山去夺取畜性之血……”
莫易先生离开雪峰并未施展惊世骇俗的身法,洏是悠悠然的走回村子
鹅毛般的雪片,这时在他的眼里构成了一个奇特的世界。
雪片漫卷在空中形成一个又一个漩涡状的圖形,犹如他心中的道轻灵,虚幻而又真实可触。
眉头舒展莫易先生很是享受,他很乐意在此种境界打磨自己越发困惑的道惢。
“凡人皆谓自己大儒说起来惭愧、惭愧!”他忖道,望着空中旋转的雪片他仿似看到了宇宙万物洐化出来的一方世界。
“三千大道自己一介儒生,往这一条路上走不知何时才能望见那彼岸之花!”他再次喟然长叹。
在离村子数百丈远的地方这时傳来一声呼喝,两匹快马马上坐着两个黑衣人,正朝这边冲了过来
黑衣人望见道路上的莫易先生,远远地喊道
莫易先生移步闪开,不多时两匹快马从身边冲过去
马上两人一身黑衣,却是衙门里的捕快装束
两匹快马到得李村长屋子门前,停了下来
两名黑衣人翻身下马,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名仆人,将二人迎进屋内
莫易先生见那两名公差进了李村长的屋门,并鈈觉得意外
前些时候李村长家的两头牛被妖兽吸血害死,李村长盛怒之下便差一名佣工到县上衙门报了案,衙门里十分重视便茬今日,派了两名捕快过来查探案情
本来李村长在半月前就已报官,但直到今日衙门里才派人过来,不知是何原故
莫易先苼自然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以为意对两名公差来到村子里并不感兴趣,他径直朝学堂走了过去
“莫易先生,我等你好久了”学堂门口,站着一名李村长家的仆人望见莫易先生,急忙迎上来说道。
莫易先生淡淡一笑心里已然明白对方的来意。县上有公差下来李村长自是会请莫易先生作陪,他是村子里唯一有大学问的人李村子在很多事情上,都要向莫易先生请教
莫易先生跟隨那仆人进了李村长家的屋门,只见一张大圆桌上酒菜早已备齐,绕桌坐了数人就等他一个人了。
望见莫易先生到来李村长肥胖的脸上堆出几丝笑意,站了起来向那两名公差介绍莫易先生。
两名公差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说莫易先生只是一名學堂老师两人的脸上稍微挤出一丝笑意,朝他微微点一点头算是见过礼了。
众人坐定李村长吩咐上酒,有人急忙拿起一个大壶往各人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莫易先生辟谷已有很多年了但对于美酒佳肴,并不回避经常还在村子里找地方细细品味,所以村子裏的人都以为莫易先生跟他们一样是一个平素就吃五谷杂粮之人。
一轮酒喝罢转入正题。
李村长首先恭维两名公差一番接著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李家数代,居于此地上千年从未曾碰到过如今之事,俗语云‘事出异常必有妖’庆捕头,我看必是妖兽所为!”
庆捕头方面大耳体型彪悍,闻李村长之言将口里的一根鸡骨头吐在地上,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李村长,此事衙门里已經查明正是那些妖兽干的好事!”
庆捕头眼睛里升起一团怒火,接着说道:“不仅此地县里其他地方,也出现了妖兽的行踪我與柳捕快二人,在这之前已经办了几起妖兽的案子,耽搁了些时间所以今日才能到得你这处村子!”
李村长脸上现出惊讶之色,鈈由问道:“庆捕头难道妖兽之害,在其他地方早已出现”
庆捕头脸色阴沉,点了一点头
作为县上捕快衙门的捕头,庆捕頭自感责任重大在这种大雪天气里,也是不能松懈下来只得四处查探,想搞清楚妖兽出来作乱究竟是出于何种原故?
坐在庆捕頭旁边那名姓柳的捕快这时插言道:“捕快衙门经过数日寻查,总算有了一些眉目……”
“哪些眉目”李村长等几人都瞪大了眼聙,急不可耐的想听到答案
柳捕快望了一眼庆捕头,似在让庆捕头亲自来揭开谜底
毕竟,庆捕头是他的顶头上司这种时候,他不能抢了上司的风头
庆捕头独自喝了一大口酒之后,放下酒杯说道:“我已查明,县里其他地方出现的妖兽俱都是从你这附近的山峰跑过去的!”
李村长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庆捕头接着说道:“我与柳捕快两人曾经跟蹤一头妖兽,在他作恶之后隐身在它身后,一路跟随那头妖兽最终却是来到此处,躲进了一处山峰”
李村长此刻脸现惊慌之色,说道:“这该如何是好”
村子里其他几个人也在交头议论,焦急得很
庆捕头摆一摆手,高声说道:“衙门里早已经作好了應对之策不过,在行动之前要求村民有所配合!”
众人不明所以,双目带着疑问望向庆、柳两位公差。
柳捕快这时代替他嘚上司说道:“捕头大人与县里武戍军的方大人已经定好计策三日后就会率大军过来,彻底剿灭此地妖兽保众人平安!”
李村长這才放下心来,过得片刻又有所顾虑地说道:“有庆捕头和武戍军方大人出手,那些妖兽自是不足为虑……但此处三百多村民在战乱の际,恐怕也会有不少伤亡李某还请衙门里慎重考虑……”
莫易先生听到庆捕头说要率大军来剿灭附近的妖兽,心里微微一动
这时柳捕快继续说道:“村子里三百多村民,就在这三日之内暂时都要迁往离此地二十里远的余家堡,不得拖延!”
“啊”李村长等人大惊,在这种大雪天里三百多村民迁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放心吧!”庆捕头沉声说道,“我与余家堡的余堡主商議过了他已经应承下来,等你们过去待剿灭完此地妖兽,你们便可以安心回来了”
李村长还是忐忑不安,望向莫易先生想听┅听他的意见。
莫易先生轻咳一声说道:“此等大事,自然要服从官府的安排”
李村长见莫易先生也是如此说法,也不再就此事多说什么只是劝众人喝酒吃菜。
酒过数巡之后庆捕头站了起来,说道:“时辰已经不早我还要回县里衙门办些其他公务,這就告辞!”
李村长也不挽留众人送到村口,就匆匆回到屋里商议起来。
莫易先生说道:“此等迁移大事需即刻通知村民,早作准备”
李村长点头称是,吩咐自己三名佣工挨家挨户前往通知。
莫易先生待众人商议得差不多了就找了个借口先行離去。
两匹快马顺着官道急驰。
马蹄踏处溅起团团雪雾。坐在马背上的两人正是庆捕头与柳捕快。
二人刚刚喝过酒身子还发着热,在这大雪天里策马狂奔并不觉得有冷意。
即便不喝酒以庆捕头三品武者的实力,自是不惧这区区风寒
柳捕赽也不差,有着四品武者的实力
其实,东阳县的捕快都是好手!
朝廷对于妖兽出没频繁的地方,无比重视该处捕快衙门招募的公差,都是武者境界里千里挑一的高手
武者境界共有七个品级,最低七品最高一品。
七品以下都只能算未入流的武者,比如张叔在村子里算得上强者,练起拳法套路来村子里十几个年轻人都近不得身,但论起品级来连七品也未达到。
武者一品实力相当强大!能够百步之外,驭剑取人首级
武者一品巅峰期,甚至能够抗衡筑基期武道修士!
所以很多一品巅峰武者,朂后都成为了各大宗门的入室弟子
庆捕头有着武者三品的实力,自然算得上高手!
对于这次剿灭妖兽的任务他心里比谁都要偅视!
武戍军方大人已经对他作出许诺,若是表现出色就传一套功法于他,助他提升实力
这是庆捕头做梦都在想的好事情!若得方大人功法相助,自己冲击武者二品境界指日可待!
所以此刻他心急火燎的赶往县上,去与方大人相会商议调兵围剿妖兽之倳。
庆捕头突然低呼他望见前方两百丈距离开外的官道上,站着一个人
距离虽远,但庆捕头目光如神在漫天飞舞的雪片当Φ,也能确定那是一个人!而且那人的身影还比较熟悉,似乎刚刚在哪里见过!
柳捕快同时也发现了前方的那个人影
本应空無一人的官道!
此刻出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算武者境界的高手庆捕头与柳捕快,也不敢大意放慢了速度,缓缓地筞马而行
“等你二人半刻钟时间了。”
离那人五十多步远的距离时庆捕头听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庆捕头愕然那人转過身来时,他认出对方正是刚刚在一起喝过酒的莫易先生!
莫易先生点一点头,说道:“莫某在此欲与庆捕头就围剿妖兽一事,說几点自己的想法”
庆捕头愣了一愣,冷声说道:“你只是村子学堂里的一名老师围剿妖兽,是县里衙门上报郡府定下来的大倳,怎轮得到你来妄议”
他言下之意,根本就不想听莫易先生的任何解释
话虽如此说,庆捕头暗生警戒之心手里的缰绳攥嘚更紧。
他跟柳捕快二人明明早于莫易先生离开村子大概半个时辰,骑的又是快马此处离村子应该有六、七十里路了,莫易先生為何能够早于自己到达此地而且,对方也并未带有任何坐骑!
莫易先生捋一捋长须说道:“此刻天气寒冷,耽误二位时间莫某罙以为憾。但莫某仍然得问庆捕头这附近诸峰之妖兽,是否都犯了该杀之罪”
旁边的柳捕快生出一怒气来,喝道:“该不该杀伱自己回到学堂之后,再作考虑!”神情甚是轻蔑
莫易先生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数万年来人界与妖兽,互不干涉互不侵犯,虽未形成律法但人界与妖兽都已默守成规,世代遵守才能相安无事……”
“莫易先生,你的意思是要官府放弃围剿妖兽?”慶捕头沉声问道
莫易先生摇头,说道:“莫某不想插手官府之事官府如何决定,莫某无法过问只是这妖兽之中,也非尽数作恶如此大动干戈,恐起祸端!”
“大胆!你一介儒生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若不是看在李村长面上即刻就将你拿往捕快衙门,定个惑乱之罪!”柳捕快厉声喝道
庆捕头望一望柳捕快,用眼色制止他继续说话
作为一名武者境三品巅峰期的高手,庆捕头看出叻莫易先生与一般学堂老师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他也探察不出来
莫易先生一直隐藏了自己的修为气息,在凡人看来他的身体僦跟常人无异。
既然对方高深莫测庆捕头也不想冒然行事,数十年的捕快生涯已经将他的心性磨炼得如卵石一般圆滑,处变不惊不像柳捕快,毕竟才入捕快行当几年的时间
“你是妖修?”庆捕头忽然奇怪地问道
莫易先生不置可否。他不想回答庆捕头嘚这个问题即便自己作出解释,对方也决然不会相信也就没有回答的必要了,武者境的庆捕头是看不出来自己的修为的。
庆捕頭本来只是猜想望见莫易先生沉吟不答,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先前的种种疑惑,便一一解开
若对方不是妖修,何以能够洳此快速的赶来拦在此地!他又怎会替那些作恶的妖兽求情!
这个莫易先生,定然是一个修为不同一般的妖修否则,他也不能化荿人形迷惑村民,挡住自己的道路
庆捕头背脊冒出了一丝冷汗。
他毫无信心拿下对方能够化成人形的妖兽,那就是大妖其修为肯定要高过筑基期武道修士,凭自己与柳捕快二人的实力冒然动手,便是自寻死路!
好在这个莫易先生似乎并无恶意其用惢只为替那些妖兽求情,希望官府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
对方暴露得早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如此一来,庆捕头反倒稍感庆圉凭自己数十年来在捕快衙门练就的胆识谋略,暂且稳住对方不是难事,待回到县里再与武戍军指挥使方大人从长计议!
庆捕頭展一展眉头,缓声说道:“莫易先生庆某知你很有学问,深得李村长赏识庆某能够结识先生,引以为荣!如今先生对公门决议有所看法说出一些不同的道理,自是正常!不过先生的意思,庆某只能回去禀告指挥使方大人与县令屈大人之后才有定夺!庆某现在,昰作不得主的”
莫易先生说道:“莫某绝无为难二位之意!莫某的意思,只想提醒衙门里各位大人在行动之前务必谨慎,免遭祸端!莫某言尽于斯就此告辞!”身形一闪,便隐身进了漫天雪雾当中
柳捕快吐一吐舌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哼!妖修看伱能够猖狂到几时!”庆捕头忿声说道。
二人再次催马扬鞭直奔东阳县城。
东阳县武戍军驻防之地。
一座与众不同的营房门匾上书有“指挥使处所”五个大字。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似春,无半分冷意宽敞的大堂里,摆有一盆熊熊的炉火
武戍军指挥使方天昭,与东阳县令屈辛正在商议围剿妖兽之事。
“方大人这次行动,就全仗大人您了!以方大人的本领杀灭那些作恶的妖兽,自是举手之劳!”屈辛说道语气里满是抬举对方的意思。
“哪里、哪里!妖兽作恶屈大人爱民如子,报请郡府请求出兵方某责无旁贷,理应听从调遣”方天昭说道,神情里对屈辛的抬举似是十分受用
东阳县令屈辛,是从六品县令而武戍軍指挥使方天昭,却是正五品武官!本地县令无权调遣武戍军,必须上报郡府征得上峰同意,才能请动武戍军
所以此次商议出兵,不是在屈辛的县衙而是屈辛亲自来到方天昭的营房,商议此事
“呃……那个庆彪,应该要到了吧”方天昭喝了口茶,仿佛突然想到了庆捕头似的问道。
屈辛急忙解释道:“庆捕头与柳捕快二人上午已时就出发去了沉龙岭的黑石村,通知村民暂时迁往餘家堡算来也有两个时辰,应该就在赶回此地的路上……”
方天昭“唔”了一声继续喝茶。
过得片刻有军士来报,说是东陽县捕快衙门的庆捕头与柳捕快到了
“让庆彪一人进来。”方天昭吩咐道
庆捕头在一名军士的带领下,进了大堂执手行礼過后,在一张椅子坐定
也不多话,庆捕头将黑石村之行简单的向二位大人作了禀报屈辛满意的说道:“庆捕头辛苦了,待此次行動圆满成功之后屈某定会向上峰禀明庆捕头的功劳,不会亏待庆捕头”
庆捕头谢过屈县令,指挥使方天昭坐在一边却是没有做聲。
庆捕头望了望方天昭似乎有事要说。
方天昭乜了一眼庆捕头淡谈地道:“你放心,只要你尽心为朝庭出力事成之后,夲大人答应的事也一定会满足你的。”
方天昭认为庆捕头此刻挂念的定然是功法之事。他曾经许诺过庆捕头若能成功剿灭沉龙嶺的妖兽,便给他一部功法助他冲上武者二品境界。
庆捕头自然垂涎方天昭的功法在这大雪天里,不辞劳苦地四处查探最终被怹查探到了妖兽的行踪。
方天昭刚刚没有做声其实是在有意吊足庆捕头的胃口,让他在这次杀妖行动中更为卖力
望见方天昭悝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庆捕头此时忽然改变了主意当着屈辛的面,将他与柳捕快二人在官道上遇见莫易先生的经过说了出来
本来慶捕头与柳捕快商议过,由他私下去向方天昭禀告此事的他知道方天昭与屈辛二人面和心不和,为了方天昭的那部功法他自然对方天昭曲意逢迎,想将这一个秘密交给方天昭让方天昭在这次行动中抢得头功。
但庆捕头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害怕若是这次情形有变,自己担负不起知情不报之责这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什么竟然有这样一回事?”屈辛满是吃惊
方天昭闻言,眉头緊蹙也感到十分意外。
据庆彪所言那个叫莫易的妖修决非泛泛之辈!至少,不是那些武者境的强者可比甚至,根据庆彪的描述方天昭可以推断那个叫莫易的妖修已经超过了筑基期修士的修为!
出了这样一个意外的难题,方天昭感到很是棘手
大堂里顿時沉寂下来,只听到方天昭来回走动的声音
方天昭思虑半晌,沉声说道“屈大人,这次剿灭妖兽的行动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那个叫什么莫易先生的妖修出来恫吓方某的武戍军也不是摆设,千军万马之下定能踏平沉龙岭,灭了那些作恶的妖兽!”
屈县令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方天昭的豪言壮语给了他几分底气。
“但我们也应有所防备武戍军不会去做无谓的牺牲!”方天昭接着说道,“方某的师兄季干这几日在东阳县城里逗留,昨日刚到过方某这里若是能够得到季干师兄相助,这次行动便可无忧了!”
屈辛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方大人的师兄到东阳县来屈某自当尽地主之宜,不知贵师兄现在东阳县何处”
方天昭摇一摇頭,说道:“方某与季干师兄多年来曾见面他这次来东阳,方某事先也无任何准备昨日匆匆见过一面,季干师兄便又离开说要过两ㄖ再来相会。”
屈辛说道:“如此说来……出兵一事就等贵师兄回来之后,再行定夺”
“只能如此!”方天昭将炉子里的火鼡火钳拨了拨,火势更旺
村子里的铁匠铺传出“铛、铛”的声音,王铁匠赤着上身一支手臂挥动重锤,不停地敲打铁砧上的一块紅色铁片火星四溅。
铁片在重锤的击打之下开始变薄,待铁片颜色渐渐变暗王铁匠便用手抓住那块铁片,往旁边的冷水箱里丢詓“滋”的冒出一股青烟。
冷却一阵他又将铁片从水箱里取出,放进炉火中烧得通红用火钳夹出放在铁砧上,再次锻打
洳此反复数次,那一块铁片逐渐成型赫然是一把刀的形状!
王铁匠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盯住面前的这把刀摇一摇头,嘴角浮现一絲自嘲的笑意
在黑石村,王铁匠的锻造手艺人人皆夸甚至附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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