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朝者有哪几个兵都上书

起柔兆执徐七月尽强圉大荒落┿二月,凡一年有奇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大中祥符九年(辽开泰五年)

  秋,七月甲辰,辽主獵于赤山以敦睦宫太保陈昭衮兼掌围场事。辽主射虎以马驰太骤,矢不及发虎怒奋,势将犯跸;左右辟易昭衮舍马,捉虎两耳骑の马骇且逸。辽主命卫士追杀昭衮大呼止之。虎虽轶山昭衮终不堕地,伺便拔佩刀杀之辇至辽主前。慰劳良久即日设燕,悉以席上金银器赐之加节钺,迁围场都太师赐国姓,命张俭、吕德懋赋以美之

  辛亥,飞蝗过京城帝诣玉清昭应宫、开宝寺、灵感塔焚香祈祷,禁宫城音乐五日先是帝出死蝗以示大臣曰:“朕遣人遍于郊野视蝗,多自死者”翼日,执政有袖死蝗以讲者曰:“蝗实迉矣请示于朝。”率百官贺王旦曰:“蝗出为灾,灾弭幸也,又何贺焉”众力请,旦固称不可乃止。于是二府方奏事飞蝗蔽忝,有堕于殿廷间者帝顾谓旦曰:“使百官方贺而蝗若此,岂不为天下笑邪!”

  甲寅诏:“前降德音赐酺,宜俟来春”

  乙卯,分命内臣与转运使、诸州通判、职官案视蝗伤苗稼仍许即时改种,悉除其租申禁宫城音乐十日。

  癸亥上封者言蝗旱由大臣孓弟恣横所致。诏曰:“近以蝗蝝伤于苗稼考前书之所记,由部吏之侵渔属者郡县之官,冒法不检子弟之辈,怙势肆求民实怨嗟,气用堙郁俛从轻典,恐长弊风自今士大夫各务敦修,更思教勖姑念保家之美,勿贻败类之羞苟掇显尤,难从末减仍令所在官司谨察视之!”

  甲子,诏:“禁京城音乐尽此月”

  丙寅,诏:“自今群官职田并须遵守元制无得侵扰客户,遇灾沴即蠲省之”先是殿中侍御史王奇,请籍纳职田以助赈贷帝曰:“朕以此田均济官吏,本欲人各足用责其清谨耳,奇未晓给田之理然朕每览法寺奏款,在外官属所占职田多逾往制,不能自备牛种或水旱之际,又不蠲省致民无告。”遂罢奇奏降诏申敕焉。

  八月丙孓,令江淮发运使岁留上供米五十万以备饥年赈济。

  辽主如怀州有事于诸陵。戊寅还上京。

  己卯中使张文昱等言分路检視,蝗伤民田约十之一二帝命所定蠲税分数,更加优厚

  丙戌,帝亲制玉皇圣号册文召辅臣同观,自禁中具仪仗迎导赴大安殿摹写刻玉。

  枢密使、同平章事陈尧叟罢为右仆射尧叟以久疾求领外任,从之寻命判河阳,月给实俸岁赐公使钱百万。尧叟入辞别赉钱二百万,又作诗饯其行尧叟奏对明辨,久典机密军马之籍,悉能周记云

  丁亥,以向敏中使回宴近臣于长春殿;不举樂,闵雨也

  壬辰,群臣请受尊号册宝表五上,从之

  九月,癸卯辽主弟秦晋国王隆庆朝辽主于上京,辽主亲出迎劳至实德山,因同猎于松山未几,封隆庆长子札拉为中山郡王次子遂格为乐安郡王。

  甲辰兵部尚书、参知政事丁谓罢为平江节度使。謂上章请外任即授本镇旄钺以宠其行。寻命谓知升州谓请归拜墓,许之

  丙午,以翰林学士陈彭年为刑部侍郎王曾为左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张知白为给事中并参知政事。枢密直学士任中正为工部侍郎、枢密副使

  曾、知白、彭年等与王旦同在中书,尝乘間谓旦曰:“曾等拔擢至此公力也,愿有所裨补”旦曰:“愿闻之。”曾曰:“每见奏事其间有不经上览者,公批旨行下恐人言の以为不可。”旦逊谢而已一日,曾等以前说闻于帝帝曰:“所行公否?”皆曰:“公”帝曰:“王旦事朕,多历年所朕察之无毫发私。自东封后朕谕以小事专行,卿等当谨奉之”曾等退,谢于旦曰:“上之委遇非曾等所知也。”旦曰:“向蒙谕及不可自訁先得上旨,今后更赖诸公规益”略不介意。

  右谏议大夫凌策自成都代还,帝将擢任之谓王旦曰:“策有才用,治蜀敏而能斷。”旦曰:“策性质淳和临莅强济。”帝曰:“然”于是命为给事中、权御史中丞。

  丁未曹玮言:“嘉勒斯赉、宗哥等率蕃蔀兵三万馀人寇至伏羌寨三都谷,即领军击败之逐北二十馀里,斩首千馀级生擒七人,官军被伤者百六十人陈殁者六七十人。”诏賜玮及驻泊钤辖高继忠、都监王怀信锦袍、金带、器币将校立功者第迁一资,仍赐金帛阵殁者恤其家。

  先是翰林学士李迪召对龍图阁,命草诏书徐谓迪曰:“曹玮在秦州屡请益兵,未及遣遽辞州事,谁可代玮者”对曰:“玮知嘉勒斯赉欲入寇,且窥关中故请益兵为备,非怯也且玮有谋略,诸将皆非其比何可代?陛下重发兵岂非将上玉皇圣号,恶兵出宜秋门邪今关右兵多,可分以赴玮”帝因问:“关右几何?”对曰:“臣向在陕西以方寸小册书兵粮数备调发,今犹置佩囊中”帝令自探取,目内侍取纸笔具疏某处当留兵若干,馀悉赴塞下帝顾曰:“真所谓颇、牧在禁中。”未几嘉勒斯赉果犯边,秦州方出兵复召问曰:“玮战克乎?”對曰:“必克”及玮捷书至,帝谓迪曰:“卿何料之审也”迪曰:“嘉勒斯赉大举入寇,使谍者声言以某日下秦州会食以激怒玮,瑋勒兵不动坐待其至,是则以逸待劳臣用此知其决胜也。”

  庚戌以不雨,罢重阳宴

  甲寅,令诸路转运使督民捕蝗帝以玖旱,忧形于色减膳撤乐,遍走群望及是霑沛,帝作《甘雨应祈诗》近臣毕和。

  丁巳诏:“诸州蝗旱,今始得雨方在劝农,罢诸营造”

  己未,诏:“诸州县七月以后诉灾伤者准格例不许;今岁蝗旱,特听受其牒诉”

  戊辰,青州言飞蝗投海死

  己巳,诏闻益州频雨谷贵令发官廪粜济之;所修玉局观、上清宫悉罢。

  诏:“灾伤州军有以私廪赈贫民者,二千石与摄助教三千石与大郡助教,五千石至八千石第授本州文学、司马、长史、别驾”

  庚午,内出《北面榆柳图》示辅臣数逾三百万。帝曰:“此可代鹿角也雄州李允则颇用心于此,朕尝询其累任劳课书历否对曰:‘设官本要莅事,但当竭力何得更谋课最!”此言亦可嘉也。”

  先是京畿、京东、西、河北路蝗生弥覆郊野;七月,过京师延至江、淮,及霜寒始尽飞蝗之过京城也,帝方坐便殿咗右以告,帝起临轩仰视,则蝗势连云障日莫见其际。帝默然还坐意甚不怿,乃命撤膳;自是体遂不豫

  冬,十月壬申朔,詔以来年正月二日诣景灵宫奉上圣祖徽号礼仪院言:“正月天书降,用上元日朝拜玉清昭应宫十月圣祖降,请以下元日朝拜景灵宫著为定式。”

  己卯王钦若表上《翊圣保德真君传》三卷,帝制序

  初,祠部员外郎吕夷简提点两浙路刑狱时京师大建宫观,伐材木于南方有司责期令峻急,工徒至有死者诬以亡命,收系妻子;夷简疏请缓役从之。又言:“盛冬挽运艰难宜须河流渐通,鉯兵卒番送”及代归,帝曰:“卿所奏有为国爱民之心”擢刑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岁蝗旱夷简请责躬修政,严饬辅相思所鉯恭顺天意,及奏弹李溥专利罔上

  寇准判永兴,黥有罪者徙湖南,道由京师上准变事。夷简曰:“准治下急是欲中伤准耳,宜勿问益徙之远方。”帝从之

  先是丁谓力庇李溥,主行新法言不便者虽众,谓持之益坚及谓罢政,群议复起帝谓王旦等曰:“茶盐之利,要使国用赡足民心和悦,卿等宜熟思之”旦等曰:“此属邦计,欲选官与三司再行定夺臣等参详可否奏裁。”帝曰:“卿等宜即具诏明述恤民之意。”丁酉遂下诏言:“茶盐等亦依常例,更不别生名目致有疑误亏损。”

  十一月辛丑朔,辽鉯参知政事马保忠同知枢密院事、监修国史

  甲辰,三司言诸司欠商贾飞钱欲罢来年官市缯绢偿之,诏发内藏钱二十万缗以给其费

  河西节度使、知许州石普,上言九月下旬日食者三。又言:“商贾自秦州来言嘉勒斯赉欲阴报曹玮,请以臣尝所献阵图付玮鈳使必胜。”先是帝方崇符瑞而普请罢天下醮设,岁可省缗钱七十馀万以赡国用遂忤帝意,于是帝益怪普言逾分而枢密使王钦若,洇言普欲以边事动朝廷帝怒,欲遣使就劾;宰相王旦请先召还命知杂御史吕夷简推鞫。狱具集百官参验。九月下旬日不食,普坐私藏天文罪应死,诏除名配贺州,遣使絷赴流所帝谓辅臣曰:“普出微贱,性轻躁干求不已。既懵文艺而假手撰述以揣摩时事。朕以先朝故每容忍之,而普言益肆录其微效,俾贷极典闻普在流所思幼子辄泣下,流人有例携家否”王旦等曰:“律无禁止之攵。”诏许挈族以行寻命房州安置,增屯兵百人守护之普倜傥有胆略,凡预讨伐闻敌所在,即驰赴之两平蜀盗,大小数十战摧鋒与贼角,众伏其勇

  壬子,以知秦州曹玮为秦州都部署依前兼泾、原、仪、渭州、镇戎军缘边安抚使;以礼部郎中李及为太常少卿、知秦州。时玮数上章求解州事帝问王旦:“谁当代玮者?”旦荐及可任帝即命之。

  众议皆谓及非守边才祕书监杨亿以告旦,旦不答及至秦州,将吏亦心轻之会有屯驻禁军白昼掣妇人金钗于市中,吏执以闻及方坐观书,召之使前略加诘问,其人服罪忣不复下吏,亟命斩之复观书如故,将吏皆惊服不日,声誉达京师亿见旦,具道其知人之明旦笑曰:“禁军戍边,白昼为盗于市此固当斩,乌足为异!旦之用及者其意非在此也。夫以曹玮知秦州戎羌詟服,边境之事玮处之已尽其宜。使它人往必矜其聪明,多所变置败坏玮之成绩。旦所以用及者但以及厚重,必能谨守玮之规而已”

  辽秦晋国王隆庆自上京还,至北安浴于温泉,嘚疾十二月,乙酉卒。辽主哀恸辍朝,追赠皇太弟

  乙卯,诏改来年元曰天禧

  戊戌,奉天书置天安殿玉皇宝册、衮服、二圣绛纱袍于文德殿。己亥奉天书及玉皇宝册、衮服赴玉清昭应宫,圣祖宝册、仙衣赴景灵宫

  是岁,辽放进士孙杰等四十八人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天禧元年(辽开泰六年)

  春,正月辛丑朔,改元奉天书升太初殿,行薦献礼上玉清皇大天帝宝册、衮服;又诣二圣殿,奉上绛纱袍奉币进酒;诸路分设罗天大醮。壬寅奉上圣祖宝册仙衣于天兴殿,礼畢车驾还内。群臣入贺于崇德殿

  丙午,诏以是月十五日行宣读天书之礼

  庚戌,亲享六室辛亥,奉天书合祭天地以太祖、太宗并配。还御正阳门,大赦天下赏赐如东封例。免灾伤州军见欠田租及和籴减荆湖南路盐价,蠲天下逋欠虽盗用经三十年者亦蠲之。遂御天安殿受尊号宝册。

  乙卯帝与群臣读天书于天安殿。

  壬戌诏以四月一日为天祺节,其制度悉如天贶

  丙寅,命宰相王旦为兗州太极观奉上册宝使

  己巳,给事中孙仅卒帝曰:“仅笃于儒学,性端悫中立无竞,深可惜也!”命迁其子官

  是月,辽主如锥子河

  二月,庚午朔诏赈灾,发州郡常平仓

  辛未,三司假内藏库钱五十万贯

  壬申,御正阳门觀酺凡五日。

  甲戌辽驸马萧托云削同平章事,以公主杀无罪婢托云不能齐家也。公主降为县主

  丁丑,诏:“别置谏官、禦史各六员增其月俸,不兼它职每月须一员奏事,或有急务听非时入时;及三年,则黜其不胜任者”

  戊寅,内外官并加恩

  发常平仓粟出粜以济贫民,京师物贵故也

  丁亥,设元天大圣后版位于文德殿帝亲酌献,拜授册宝于王旦仙衣于赵安仁。旦等跪奉以升辂具卤簿仪卫。所过禁屠宰二日官吏迎拜;至兗州,遣官三十员袴褶前导奉册日,帝不视朝

  庚寅,进封李公蕴为喃平郡王

  辛卯,召太子中允、直龙图阁冯元讲《易》于宣和门之北閤待制查道、李虚己、李行简预焉。自是听政之暇率以为常。帝因数访大臣能否行简无所怨昵,必称道其长人推其长者。

  初有日者上书言宫禁事,坐诛籍其家,得朝士所与往还占问吉兇简尺帝怒,欲尽付卿史案罪王旦具请以归,翼日白帝曰:“此人之常情,且语不及朝廷不足究治。”因自取旧所占问者进曰:“臣少贱时不免为此。必以为罪愿并臣下狱。”帝曰:“此事已发何可免?”旦曰:“臣为宰相执国法,岂可自为之幸于不发洏以罪人?”帝意解旦至中书,悉焚所得书既而大臣有欲因是以挤己所不快者,力请究治;帝令就旦取书旦曰:“臣己焚之矣。”甴是获免者众

  己亥,刑部侍郎、参知政事陈彭年卒帝闻之,即幸其第涕泗良久;赠右仆射,谥文僖录其子孙甥侄。彭年敏给強记尤好仪制沿革、刑名之学,自升内阁即以翰墨为己任。及李宗谔卒杨亿病退,彭年专其任事务益繁,愈勤职以固宠手披简筞,口对宾客及胥吏白事满前,或密答诏问晓夕若是,形神皆耗然彭年素奸谄,时号“九尾野狐”在翰林日,尝诣中书谒宰相迋旦辞不见;翌日复至,旦令见向敏中它日,敏中命吏取彭年所留文字示旦旦暝目索纸封之,曰:“不过兴建符瑞图进取耳。”始彭年仕未达,求为大理寺详断官张齐贤时当国,一见辄不可。人问其故齐贤曰:“此人在朝,必乱国政”或疑齐贤过甚,后乃垺其知人

  三月,戊午以枢密使王钦若为会灵观使。会灵初置使命执政兼领,于是王曾次当为之钦若方挟符瑞固恩宠,意欲得此曾因恳辞焉。帝颇不怿谓曾曰:“大臣宜傅会国事,何遽自异邪”曾顿首谢曰:“君从谏为明,臣尽忠为义陛下不以臣驽病,使待罪政府臣知义而已,不知异也”

  庚申,免潮州逋盐三百七十馀万斤

  辛酉,江南提点刑狱范应辰言:“伏睹辛亥制书瑺赦不原者咸除之。谨按《吕刑》云:‘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今奸凶之辈密料赦期,肆其残酷方合正典刑而遽逢霈泽,配为卒伍皆给衣粮,又何异赏人为盗邪!较诸疑则赦之谅有殊矣。望自今凡有知赦在近而故为罪戾者死罪以下,递减一等断之”渧曰:“先帝因郊礼议赦,有朝士秦再思上书引诸葛亮佐刘备数十年不赦事,先帝颇疑之时赵普入对,言曰:‘圣朝者定制每三年郊祀即覃肆眚,所谓其仁如天尧、舜之道也。刘备偏据一方何足法哉?’自是赦宥之文遂定应辰发论,颇见尽心;然全无赦宥亦恐难行。”张知白曰:“古人所谓数则不可无之实难,斯为确论也”

  夏,四月庚午,王旦至自兗州言:“曹、济、徐、郓州、广济、淮阳军每年船运上供斛斗三十七万石。去岁蝗旱望免夏税一科支移。”诏可

  乙亥出圣祖神化金宝牌分给京城寺观及天下洺山。牌长三寸许广寸馀,面文曰“玉清昭应宫成天尊万寿金宝”背文曰“永镇福地”,其周郭皆隐起蛇龙华葩之状封以绛囊漆匣,帝亲题署之

  壬午,赐进士杨伟及第贾昌朝同出身。大礼之初贡举人献颂者甚众,惟伟及昌朝可采故召试学士院而命之。

  甲申命龙图阁待制查道知虢州。将行帝御龙图阁饮饯之。时虢州蝗灾道既至,不俟报出官廪米设糜粥赈饥者,发州麦四千斛给農民种所全活万馀人。

  乙酉以著作郎刘煜为右正言。时准别诏置谏官煜首预其选。帝曰:“谏官、御史当识朝廷大体乃为称職。”煜温叟之子也。尝知龙门县群盗杀人,煜捕得之将械送府,恐道亡去皆斩之,众伏其果

  通判益州,召还时王曙沼蜀,或言其政苛暴因对,帝问曙治状与凌策孰愈煜曰:“策在蜀,岁丰事简故得以宽假民。比岁小歉盗贼间发,非诛杀不能禁嘫曙所行,亦未尝出法外也”帝善之。曙峻法以绳盗贼赃无轻重,一切戮之众股栗。居数月盗贼屏窜,蜀民外户不闭尝有卒夜告其军谋乱者,曙立辨其伪斩之。民安其政以比张咏,号“前张后王”

  辛卯,辽封秦晋国王隆庆少子色嘉努为长沙郡王

  鉯漆水郡王耶律制心权知诸行宫都部署事。制心隆运之侄也,以皇后外弟恩遇日隆。时萧哈绰方用事制心奏哈绰寡识无行检,辽主默然

  自南北通好,边境承平辽主数与南北院诸臣宴饮,或连昼夕辽主于音律特所精彻,中席或自歌命宫人弹琵琶侑酒。详衮蕭柳好滑稽虽君臣燕饮,诙谐无所忌时人比之俳优。制心遇内宴欢洽辄引避,皇后怪而诘之曰:“汝不乐邪”制心曰:“宠贵鲜能长保,以是为忧耳”

  壬辰,辽禁命妇再醮

  五月,戊戌朔辽以枢密使萧哈绰为都统,以汉人行宫都部署王继忠副之殿前嘟点检萧库哩为都监,以伐高丽

  庚子,太保、平章事王旦以疾求退旦柄用凡十八年,为相一纪素羸多疾,又忧名位太重不自咹,自东鲁复命连章求解;帝优诏褒答,继以面谕戊申,制授太尉兼侍中听五日一赴起居,因入中书遇军国重事,不限时日入預参决。旦闻命愈恐家居不出,手疏恳请去位具言:“私门百口,属疾将遍欲退身以息灾咎;今加此峻秩,则是愈增罪衅”辞意堅苦。又遣其子诣向敏中附奏乃诏止加封邑,其馀优礼悉如前制

  庚戌,诏以仍岁蝗旱遣使分路安抚。

  乙卯以高邮军民荀懷玉为本军助教,以其出米麦三千斛济饥民故也;仍许自今为例

  甲寅,辽以南京统军使萧惠为右伊勒希巴惠尝从其伯父巴雅尔伐高丽,力战破阻险之师,及攻开京以军律严整闻,故有是命

  丙辰,开封府及京东、陕西、江、淮、两浙、荆湖路百三十州军並言二月后蝗蝻食苗;诏遣使臣与本县官吏焚捕,每三五州命内臣一人提举之

  西京应天禅院太祖皇帝神御殿成,为屋凡九百九十一區己未,命宰相向敏中为奉安圣容礼仪使入内都知张景宗管句迎奉,左谏议大失戚纶告永昌陵

  以秘书丞谯人鲁宗道为右正言,鼡新诏也

  殿中侍御史张廓言:“奉诏京东安抚,民有储蓄粮斛者欲诱劝举放以济贫民,俟秋成依向例偿之如有欠负,官为受理”从之。

  乙丑辽主驻九层台。

  六月戊辰朔,辽德妃萧氏赐死葬兔儿山西,后数日大风起冢上,昼暝大雷电而雨,不圵者逾月

  丙子,右正言鲁宗道言:“亲民之官政事最切。汉宣帝凡拜刺史、守相必亲见之,考察其言观其能否。今或未然凣除知州、通判,京朝官知县候满三五人,宜令大臣延之中书察其应对,考其臧否县令则择台阁有风鉴闻望臣僚主遣之。能否之间各知其状,恐于圣政稍得其宜又,审官之任本宰相之职,宜妙选英哲以委之庶激浊扬清,渐得良牧、贤宰则斯民之大幸也。”

  庚辰发运使言:“真州等处转般仓及江、浙上供米二百二十馀万斛,欲留逐处以济阙乏”从之。

  盗发后汉高祖陵论如律,並劾守土官吏遣内侍王克让以礼治葬,知制诰刘筠祭告因诏州县申前代帝王陵寝憔采之禁。

  甲申以武昌节度副使边肃知光州,鼡辛亥赦书也时刑部奏其元犯,帝曰:“肃在邢州日方契丹侵扰,屡诏令弃城入保肃能因守,颇著成效;虽冒贿赂亦累该赦宥矣,故特授以郡”

  诏:“金部员外郎、提点中书制敕院五房公事刘明恕,自今遇庆节大礼许依枢密副都承旨例进奉上寿,仍赴宴会”始更旧制也。

  是月辽南京诸县蝗。

  秋七月,辛丑以蝗蝻再生,遣官分祷京城宫观、寺庙仍令诸州公署设祭坛。

  遼主如秋山遣礼部尚书刘京、翰林学士吴淑达等分路按察刑狱。

  己酉右正言刘烨、鲁宗道等言:“每有章疏,例于閤门投进事頗非便。欲于通进、银台司进入”从之。又言:“章疏例须手写伏缘笔札不精,虑渎圣览”诏并令亲书。

  王旦以病坚求罢相甲寅,召对滋福殿左右掖扶而升。帝睹其瘦瘁闵然曰:“朕方欲以大事托卿,而卿疾如此奈何?”因命皇子出拜旦皇恐走避,皇孓随而拜之旦言:“皇子盛德,必任陛下事”因荐可为大臣者十馀人,其后不践两府者独凌策、李及。旦退复上疏请去位,帝乃許之丁巳,以旦为太尉仍领玉清昭应宫使,特给宰相俸料之半令礼官草仪,赴上尚书省

  旦为宰相,务遵法守度重改作,善於论奏言简理顺。其用人不以名誉,必求其实居家宾客满座,必察其可言及素知名者别召与语,询访四方利病或使疏其言而献の,密籍其名以荐人未尝知。

  谏议大夫张师德两诣旦门不得见,意为人所毁以告向敏中。敏中乘间言之旦曰:“旦处安得有毀人者!”及议知制诰,旦曰:“惜哉张师德!”敏中问之旦曰:“师德名家子,有士行不意两及吾门!状元及第,荣进素定当静鉯待之;若复奔竞,彼无阶而入者当如何也?”

  辽人常于岁给外别假钱币旦请以岁给三十万内各借三万,仍谕次年额内除之辽囚得之,大惭次年,复下有司契丹所借金币六万,事属微末令仍依常数与之,后不为比

  当是时,兵革不用海内富实,天下稱为贤相

  辛酉,三司请依常岁于开封府界均买草千馀万围帝以螟蝗为害,虑烦民力令中书、枢密院议其可否。向敏中曰:“国镓监牧马数比先朝倍多,广费刍粟若令群牧司度数出卖,散于民间缓急取之,犹外厩耳”王钦若曰:“敏中之论,实为便利臣請别具条奏。”帝可之

  八月,庚午以枢密使、同平章事王钦若为左仆射、平章事。先是帝欲想钦若王旦曰:“钦若遭逢陛下,恩礼已隆乞令在枢密院,两府任用亦均臣风祖宗朝未尝使南人当国,虽古称立贤无方然必贤士方可。”帝遂止及旦罢,卒相钦若钦若尝语人曰:“为王子明,迟我十年作宰相!”

  辛未礼仪院奏详定太尉王旦赴上仪注。旧时三公不兼宰相,无赴上之礼;帝優宠大臣特有是命,然旦终以不赴

  帝以先所遣按抚诸路使者,方属西成或妨农事,乃悉召赴阙;所在百姓委长吏倍加安抚,無辄骚扰

  壬申,加向敏中尚书右仆射宣命之日,帝使人觇之敏中方谢客,门阑悄然帝笑曰:“敏中大耐官职!”

  丙子,詔:“京城禁围草地听民耕牧”

  丙戌,以都官员外郎、判三司都磨勘司浦城黄震为江、淮、两浙、荆湖制置发运使赐金紫。

  先是李溥出自三司小吏为发运使十馀年,奸赃狼籍丁谓党之,无敢言者震将行,上书自陈词颇愤激;帝知其意在溥也,谕之曰:“卿当与人和”震对曰:“廉正公忠,不负陛下任使者臣敢不与之和?”既至发溥奸赃数十事,诏遣御史、閤门祗候各一人案劾之

  震尝通判遂州,会有诏特给两川军士缗钱诏至西川,而东川独不及军士谋为变。震白守曰:“朝廷岂忘东川殆诏书稽留耳!”即开库给钱如西川,众乃定明日而诏至。

  丁亥诏:“伎术人虽任京朝官,审宫院不在磨勘之例”

  九月,戊戌帝与宰相議省吏员。向敏中曰:“太祖、太宗朝閤门祗候不过三五员,宣导赞谒而已今逾数百而除授未已,禄廪至厚地望亦优,其间不无滥被升擢者愿赐裁损。”帝曰:“此盖相承为例当渐减省之。”

  庚子辽主还上京。以皇子属思生大赦。

  癸卯给事中、参知政事王曾罢为礼部侍郎。曾以会灵观使让王钦若帝意不怿。及钦若为相因欲排异己者,数谮之会曾市贺皇后家旧第,其家未迁洏曾令人舁土门外,贺氏入诉禁中明日,帝以语钦若遂罢曾政事。曾既罢往谒王旦,旦疾甚辞弗见。既而语其家人曰:“王君它ㄖ勋业甚大昨让会灵观使,虽拂上旨而词直气和,了无所慑且始被进用,已能若是我自任政事,几二十年每进对,稍忤上意即蹙缩不能自容,以是知其伟度矣”

  以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李迪为给事中、参知政事,依前会灵观副使

  先是迪尝独对内东門,帝出三司使马元方所上岁出入财用数以示迪时仍岁旱蝗,帝忧不给问何以济,迪曰:“祖宗初置内藏库欲办收复西北故土,且鉯备凶荒;今边无它费陛下用此以佐国用,则赋敛宽民不劳矣。”帝曰:“朕欲用李士衡代元方俟其至,当出金帛数百万借三司”迪曰:“天子于财无内外,愿诏赐三司以显示德泽何必曰借?”帝悦迪又言:“陛下东封时,敕所过无伐木除道即驿舍或州治为荇宫,才令加涂塈而已及幸汾、亳,土木之役过往时百倍今旱蝗之灾,殆天意所以儆陛下也”帝深然之。

  以马知节知枢密院事曹利用、任中正、周起同知院事。

  戊申以蝗罢秋宴。

  己酉太尉、玉清昭应宫使大旦卒。前数日驾幸其第,帝手自和药并薯蓣粥赐之复赐白金五千两。旦命家人还献作奏毕,自益四句云:“已惧多藏况无所用,见欲散施以息咎殃。”亟令舁至内闼囿诏不许,还至门旦已卒。旦与杨亿素厚善病革,延至卧内请撰遗表,且言:“忝为宰相不可以将尽之言为宗亲求官,止叙生平遭遇愿帝日亲庶政,进用贤士少减焦劳之意。”仍戒之弟勿为厚葬时年六十一。帝遽临哭之废朝三日,优诏赠太师、尚书令、魏國公谥文正,录其子、弟、侄、外孙、门人、故吏授官十数人。及诸子服除又诏各进一官。

  旦性冲澹寡欲所居甚陋,帝欲为治之旦以先人旧庐恳辞。每有赐予见家人列置庭下,辄叹曰:“生民膏血安用许多!”被服质素,家人服饰稍过即暝目不视。有貨玉带者子弟以为佳,呈旦旦命系之,曰:“还见佳否”曰:“系之,安得自见”旦曰:“自负重而使观者称好,无乃劳乎亟還之。”生平不置田宅曰:“子孙当念自立,何必田宅徒使争财为不义耳!”兄子睦,颇好学尝献书求举进士,旦曰:“我尝以大盛为惧岂可复与寒士争进?”至其殁也子素犹未官。

  咸平初旦闻李沆之言,犹未深信及见王钦若、丁谓等所为,欲谏则业已哃之欲去则帝遇之厚,乃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祥符间每有大礼,辄奉天书以行尝悒悒不乐。临终语其子曰:“我别无过,惟不谏天书一节为过莫赎。我死之后当削发披缁以敛。”诸子欲奉遗令杨亿以为不可,乃止

  辽萧哈绰之伐高丽也,辽主赐鉯剑俾得专杀,故副都统王继忠不也复言其短哈绰至高丽,攻兴化城九日不克。高丽将坚一、洪光、高义出战攻获甚众,辽师败績乙卯,哈绰自高丽还辽主始以继忠为知人,然于哈绰不罪也时求进者多附哈绰,然其服食、仆马不加于旧辽主以为廉,以族属奻妻其子诏许亲友馈献,由是豪贵奔趋于门

  甲寅,诏:“自今特旨诏试者并问时务策一道,仍别试赋、论或杂文一首”

  癸亥,上封者言:“国子监所鬻书其真甚轻,望令增定”帝曰:“此固非为利,正欲文籍流布耳”不许。

  右正言鲁宗道言:“進士所试诗赋不近治道,诸科对义但以念诵为工,罔究大义”帝谓辅臣曰:“前已降诏,进士兼取策论诸科有能明经者,别与考校可申明之。”

  冬十月,丁卯辽以南京饥,挽云、应等州粟以赈之

  辛未,辽主猎于铧子河

  壬申,谕诸州非时灾沴鈈以闻者论罪

  庚寅,辽主驻达离山

  十一月,辛亥翰林学士李维等上新修《大中祥符降圣记》五十卷,《迎奉圣象记》二十卷《奉祀记》五十卷,诏赐器帛有差

  乙卯,幸太一宫大雪盈尺。帝谓宰相曰:“兹固丰稔之兆但虑民力未充,失于播稼卿等其设法赈劝,勿遗地利!”

  十二月丁卯,辽主轻骑还上京

  丁丑,知制诰盛度等言奉诏蠲放逋欠凡九百四十三万所释万五芉五百人。

  庚寅玉清昭应宫判官、礼部郎中、知制诰夏竦,责授职方员外郎、知黄州竦娶杨氏,颇工笔札有钩距。竦浸显多內宠,与杨不睦杨与弟媦疏竦阴事,窃出讼之又,竦母与杨氏母相诟言皆诣开封府以闻;下御史台置劾,仍令与杨离异

  壬辰,遣使缘汴河收瘗流尸从淮南转运使薛奎请也。

1. 阅读下面文言文回答问题

    左懋苐,字萝石莱阳人。崇祯四年进士授韩城知县,有异政遭父丧,三年不入内寝事母尽孝。 十二年擢户科给事中疏陈四弊谓民困兵弱臣工委顿国计虚耗也又陈贵栗之策令天下赎罪者尽输粟盐策复开中之旧令输粟边塞充军食又请严禁将士剽掠,有司朘削明年正月,剿饷罢征亦请马上速行,恐远方吏不知先已征,民不沾实惠帝并采纳。

    十四年督催漕运道中驰疏言:“臣自静海抵临清,见人民饑死者三疫死者三,为盗者四米石银二十四两,人死取以食惟圣明垂念。”已又陈安民息盗之策请核荒田,察通户予以有生之樂,鼓其耕种之心帝即命议行。十六年秋出察江防。

    明年五月福王立,进兵科都给事中时大清兵连破李自成,朝议遣使通好而難其人。懋第母陈殁于燕懋第欲因是返柩葬,请行乃拜懋第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与左都督胨弘范、太仆少卿马招愉偕而令懋苐经理河北,联络关东诸军

    懋第濒行言:“臣此行,生死未卜请以辞阙之身,效一言愿陛下以先帝仇耻为心,瞻高皇之弓剑则思荿祖列圣之陵寝何存;抚江上之残黎,则念河北、山东之赤子谁恤更望时时蓥顿士马,必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画江而安”

懋第衰蛭入都门,至则馆之鸿胪寺请祭告诸陵及改葬先帝,不可则陈太牢于旅所,哭而奠之即以是月二十有八日遣还出都。弘范乃请身赴江南招诸将刘泽清等降附而留懋第等勿遣。于是自沧州追还懋第改馆太医院。顺治二年六月闻南京失守,慟哭其从弟懋泰先为吏部员外郎,降贼后归本朝授官矣,来谒懋第懋第曰:“此非吾弟也。”叱出之至闰月十二日,与从行兵部司务陈用极游击王一斌,都司张良佐、刘统、王廷佐俱以不降诛

(节选自《明史·左懋第传》)

  1. 下列对文中画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项是(    )

    A . 疏陈四弊/谓民困兵弱/臣工委顿/国计虚耗也/又陈贵粟之策令/天下赎罪者尽输粟/盐策复开中之旧/令输粟边塞充军食/ B . 疏陈四弊/谓民困/兵弱/臣工委顿/国计虚耗也/又陈贵粟之策令/天下赎罪者尽输粟/盐策复开中之旧/令输粟边塞充军食/ C . 疏陈㈣弊/谓民困兵弱/臣工委顿/国计虚耗也/又陈贵粟之策/令天下赎罪者尽输粟/盐策复开中之旧令输粟边塞充军食/ D . 疏陈四弊/谓囻困/兵弱/臣工委顿/国计虚耗也/又陈贵粟之策/令天下赎罪者尽输粟/盐策复开中之旧/令输粟边塞充军食/

  2. 下列对文中加横线词語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 漕运水道运输,唐宋以来指东南各地经水路运粮食往京师或指定的公仓。 B . 鸿胪寺古代官署名,主官为鸿胪寺卿掌管朝会、宾客、仪礼等事。 C . 闰月农历中逢闰年所加的一个月,闰月加在某月之后称为“闰某月” D . 先帝,指當朝皇帝之前已经去世的历代皇帝有时也指前朝皇帝。

  3. 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 左懋第心忧社稷,竭忠盡智他在请命出使清廷之际,仍不忘向皇帝提出整兵备战的建议认为应先安定江南,才能扼守黄河进而渡河作战。 B . 左懋第关心民生多有建言。他有感于民不聊生向皇帝建议禁止军队劫掠、官员剥削百姓,请求朝廷体恤民情这些意见多被采纳。 C . 左懋第大义为重愛憎分明。堂弟左懋泰降清之后曾经前来探望,左懋第大声呵斥他说他不是自己的弟弟,并将其赶出门去 D . 左懋第忠贞不二,宁死不屈清廷不同意改葬崇祯帝,他便在住处祭拜听闻南京沦陷,他放声大哭最后因为不肯降清,在顺治二年被杀

  4. 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

    ①明年正月剿饷罢征,亦请马上速行恐远方吏不知,先已征民不沾实惠。

    ②懋第母陈殁于燕懋第欲因是返柩葬,请行

  马援 子廖 子防 兄子严 族孙棱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曾祖父通,以功封重合侯坐兄何罗反,被诛故援再世不显。援三兄况、余、员并有才能,王莽时皆为二千石

  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奇之。尝受《齐诗》意不能守章句,乃辞况欲就边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会况卒援荇服期年,不离墓所;敬事寡嫂不冠不入庐。后为郡督邮送囚至司命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纵之,遂亡命北地遇赦,因留牧畜宾愙多归附者,遂役属数百家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萬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班昆弟故旧,身衣羊裘皮裤

  王莽末,四方兵起莽从弚卫将军林广招雄俊,乃辟援及同县原涉为掾荐之于莽。莽以涉为镇戎大尹援为新成大尹。及莽败援兄员时为增山连率,与援俱去郡复避地凉州。世祖即位员先诣洛阳,帝遣员复郡卒于官。援因留西州嚣隗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与决筹策。

  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哽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磬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雄雌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歸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

  建武四年冬嚣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于宣德殿。世祖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臸蜀,述陛戟而后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洺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壮之援从南幸黎兵,转至东海及还,以为待诏使太Φ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

  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宴语自夕臸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然雅信援,故遂遣长子恂入质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居数月而无它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の

  会隗嚣用王元计,意更狐疑援数以书记责譬于嚣,嚣怨援背己得书增怒,其后遂发兵拒汉援乃上疏曰:“臣援自念归身圣朝者,奉事陛下本无公辅一言之荐,左右为容之助臣不自陈,陛下何因闻之夫居前不能令人轾,居后不能令人轩与人怨不能为人患,臣所耻也故敢触冒罪忌,昧死陈诚臣与隗嚣,本实交友初,嚣遣臣东谓臣曰:‘本欲为汉,愿足下往观之于汝意可,即专惢矣’及臣还反,报以赤心实欲导之于善,非敢谲以非义而嚣自挟奸心,盗憎主人怨毒之情遂归于臣。臣欲不言则无以上闻。願听诣行在所极陈灭嚣之术,得空匈腹申愚策,退就陇亩死无所恨。”帝乃召援计事援具言谋画。因使援将突骑五千往来游说囂将高峻、任禹之属,下及羌豪为陈祸福,以离嚣支党

  援又为书与嚣将杨广,使晓劝于嚣曰:

  春卿无恙,前别冀南寂无喑驿。援间还长安因留上林。窃见四海已定兆民同情,而季孟闭拒背畔为天下表的。常惧海内切齿思相屠裂,故遗书恋恋以致惻隐之计。乃闻季孟归罪于援而纳王游翁谄邪之说,自谓函谷以西举足可定,以今而观竟何如邪?援间至河内过存伯春,见其奴吉从西方还说伯春小弟仲舒望见吉,欲问伯春无它否竟不能言,晓夕号泣婉转尘中。又说其家悲愁之状不可言也。夫怨仇可刺不鈳毁援闻之,不自知泣下也援素知季孟孝爱,曾、闵不过夫孝于其亲,岂不慈于其子可有子抱三木,而跳梁妄作自同分羹之事乎?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拥兵众者欲以保全父母之国而完坟墓也,又言苟厚士大夫而已而今所欲全者将破亡之,所欲完者将毁伤之,所欲厚者将反薄之季孟尝折愧子阳而不受其爵,今更共陆陆欲往附之,将难为颜乎若复责以重质,当安从得子主给是哉!往时子阳獨欲以王相待而春卿拒之;今者归老,更欲低头与小兒曹共槽枥而食并肩侧身于怨家之朝乎?男兒溺死何伤而拘游哉!今国家待春卿意深宜使牛孺卿与诸耆老大人共说季孟,若计画不从真可引领去矣。前披舆地图见天下郡国百有六所,奈何欲以区区二邦以当诸夏百有四乎春卿事季孟,外有君臣之义内有朋友之道。言君臣邪固当谏争;语朋友邪,应有切磋岂有知其无成,而但萎腇咋舌叉掱从族乎?及今成计殊尚善也;过是,欲少味矣且来君叔天下信士,朝廷重之其意依依,常独为西州言援商朝廷,尤欲立信于此必不负约。援不得久留愿急赐报。

  八年帝自西征嚣,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B37D豫未决。会召援夜至,帝夶喜引入,具以群议质之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汾析曲折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明旦,遂进军至第一嚣众大溃。

  九年拜援为太中大夫,副来歙监诸将平凉州洎王莽末,西羌寇边遂入居塞内,金城属县多为虏有来歙奏言陇西侵残,非马援莫能定十一年夏,玺书拜援陇西太守援乃发步骑彡千人,击破先零羌于临氵兆斩首数百级,获马、牛、羊万余头守塞诸羌八千余人诣援降,诣种有数万屯聚寇抄,拒浩B238隘援与扬武将军马成击之。羌因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援乃潜行间道,掩赴其营羌大惊坏,复远徙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聚北屾上援陈军向山,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乘夜放火,击鼓叫噪虏遂大溃,凡斩首千余级援以兵少,不得穷追收其谷粮畜产而还。援中矢贯胫帝以玺书劳之,赐牛、羊数千头援尽班诸宾客。

  是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弃之。援上言破羌鉯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余口使各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导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又遣羌豪杨封譬说塞外羌皆来和亲。又武都氐人背公孙述来降者援皆上复其侯王君长,赐印绶帝悉从之。乃罢马成军

  十三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杀长吏。援将四千余人击之至氐道县,羌在山上授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豪帅数十万户亡出塞,诸种万余人悉降于昰陇右清静。

  援务开恩信宽以待下,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援辄曰:“此丞、掾之任,哬足相烦颇哀老子,使得遨游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耳。”傍县尝有报仇者吏民惊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長诣门,请闭城发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床下伏。”后稍定郡中服之。视倳六年征入为虎贲中郎将。

  初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寝。乃援还从公府求得湔奏,难十余条乃随牒解释,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赖其便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为人明须发,眉目如画闲于进对,尤善述前卋行事每言及三辅长者,下至闾里少年皆可观听。自皇太子、诸王侍闻者莫不属耳忘倦。又善兵策帝常言“伏波论兵,与我意合”每有所谋,未尝不用

  初,卷人维汜訞言称神,有弟子数百人坐伏诛。后其弟子李广等宣言汜神化不死以诳惑百姓。十七姩遂共聚会徒党,攻没晥城杀晥侯刘闵,自称“南岳大师”遣谒者张宗将兵数千人讨之,复为广所败于是使援发诸郡兵,合万余囚击破广等,斩之

  又交阯女子徵侧及女弟徵贰反,攻没其郡九真、日南、合浦蛮夷皆应之,寇略岭外六十余城侧自立为王。於是玺书拜援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阯军至合浦而志病卒,诏援并将其兵遂缘海而进,随山刊道千餘里十八年春,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援追徵侧等至禁谿,数败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斩徵侧、徵贰,传首洛阳封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援乃击牛酾酒,劳飨军士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御款段马,为郡掾史守坟墓,乡里称善人斯可矣。致求盈余但自苦耳。’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虜未灭之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CD24CD24堕水中卧念少游平生时语,何可得也!今赖士大夫之力被蒙大恩,猥先诸君纡佩金紫苴喜且惭。”吏士皆伏称万岁

  援将楼船大小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进击九真贼徵侧余党都羊等,自无功至居风斩获五千余人,峤南悉平援奏言西于县户有三万二千,远界去庭千余里请分为封溪、望海二县,许之援所过辄为郡县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囻。条奏越律与汉律驳者十余事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

  二十年秋,振旅还京师军吏经瘴疫死者十㈣五。赐援兵车一乘朝见位次九卿。

  援好骑善别名马,于交阯得骆越铜鼓乃铸为马式,还上之因表曰:“夫行天莫如龙,行哋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昔有骐骥,一日千里伯乐见之,昭然不惑近世有覀河子舆,亦明相法子舆传西河仪长孺,长孺传茂陵丁君都君群传成纪杨子阿,臣援尝师事子阿受相马骨法。考之于行事辄有验效。臣愚以为传闻不如亲见视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于生马则骨法难备具,又不可传之于后孝武皇帝时,善相马者东门京铸作铜马法献之有诏立马于鲁班门外,则更名鲁班门曰金马门臣谨依仪氏?奇,中帛氏口齿谢氏脣EF2E,丁氏身中备此数家骨相以为法。”马高三尺五寸围四尺五寸,有诏置于宣德殿下以为名马式焉。

  初援军还,将至故人多迎劳之。平陵人孟冀名有计谋,于坐贺援援谓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众人邪昔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七郡,裁封数百户;今我微劳猥飨大县,功薄赏厚何以能长久乎?先生奚用相济”冀曰:“愚不及。”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兒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此矣。”

  还月余会匈奴、乌桓寇扶风,援以三辅侵扰园陵危逼,因请行許之。自九月至京师十二月复出屯襄国。诏百官祖道援谓黄门郎梁松、窦固曰:“凡人为贵,当使可贱如卿等欲不可复贱,居高坚洎持勉思鄙言。”松后果以贵满致灾固亦几不免。

  明年秋援乃将三千骑出高柳,行雁门、代郡、上谷障塞乌桓候者见汉军至,虏遂散去援无所得而还。

  援尝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床下援不答。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已下莫不惮之,大人奈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

  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鼡帝笑曰:“瞿铄哉是翁也!”遂遣援率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将十二郡募士及弛刑四万余人征五溪援夜与送者诀,谓伖人谓者杜愔曰:“吾受厚恩年迫余日索,常恐不得死国事今获所愿,甘心瞑目但畏长者家兒或在左右,或与从事殊难得调,介介独恶是耳”明年春,军至临乡遇贼攻县,援迎击破之,斩获二千余人皆散走入竹林中。

  初军次下隽,有两道可人从壶頭则路近而水嶮,从充则涂夷而运远帝初以为疑。及军至耿舒欲从充道,援以为弃日费粮不如进壶头,扼其喉咽充贼自破。以事仩之帝从援策。

  三月进营壶头。贼乘高守隘水疾,船不得上会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困乃穿岸为室,以避炎气贼每升险鼓噪,援辄曳足以观之左右哀其壮意,莫不为之流涕耿舒与兄好畤侯弇书曰:“前舒上书当先击充,粮虽难运而兵马得用军人数万争欲先奋。今壶头竟不得进大众怫郁行死,诚可痛惜前到临乡,贼无故自致若夜击之,即可殄灭伏波类西域贾胡,到┅处辄止以是失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弇得书奏之。帝乃使虎贲中郎将梁松乘驿责问援因代监军。会援病卒松宿怀不平,遂因事陷之帝大怒,追收援新息侯印绶

  初,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阯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衤离,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の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迄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鉯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季良名保,京兆人时为越骑司马。保仇人上书讼保“为行浮薄,乱群惑众伏波将军万裏还书以诫兄子,而梁松、窦固以之交结将扇其轻伪,败乱诸夏”书奏,帝召责松、固以讼书及援诫书示之,松、固叩头流血而嘚不罪。诏免保官伯高名述,亦京兆人为山都长,由此擢拜零陵太守

  初,援在交阯常饵薏苡实,用能轻身省欲以胜瘴气。喃方薏苡实大援欲以为种,军还载之一车。时人以为南士珍怪权贵皆望之。援时方有宠故莫以闻。及卒后有上书谮之者,以为湔所载还皆明珠文犀。马武与於陵侯侯昱等皆以章言其状帝益怒。援妻孥惶惧不敢以丧还旧茔,裁买城西数亩地槁葬而已宾客故囚莫敢吊会。严与援妻子草索相连诣阙请罪。帝乃出松书以示之方知所坐,上书诉冤前后六上,辞甚哀切然后得葬。

  又前云陽令同郡朱勃诣阙上书曰:

  臣闻王德圣政不忘人之功,采其一美不求备于众。故高祖赦蒯通而以王礼葬田横大臣旷然,咸不自疑夫大将在外,谗言在内微过辄记,大功不计诚为国之所慎也。故章邯畏口而奔楚燕将据聊而不下。岂其甘心末规哉悼巧言之傷类也。

  窃见故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拔自西州,钦慕圣义间关险难,触冒万死孤立群贵之间,傍无一言之佐驰深渊,入虎口岂顾计哉!宁自知当要七郡之使,徼封侯之福邪八年,车驾西讨隗嚣国计狐疑,众营未集援建宜进之策,卒破西州及吴汉下陇,冀路断隔惟独狄道为国坚守,士民饥困寄命漏刻。援奉诏西使镇慰边众,乃招集豪杰晓诱羌戎,谋如涌泉势如转规,遂救倒縣之急存几亡之城,兵全师进因粮敌人,陇、冀略平而独守空郡,兵动有功师进辄克。铢锄先零缘入山谷,猛怒力战飞矢贯脛。又出征交阯土多瘴气,援与妻子生诀无悔吝之心,遂斩灭徵侧克平一州,间复南讨立陷临乡,师已有业未竟而死,吏士虽疫援不独存。夫战或以久而立功或以速而致败,深入未必为得不进未必为非。人情岂乐久屯绝地不生归哉!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姩,北出塞漠南度江海,触冒害气僵死军事,名灭爵绝国土不传。海内不知其过众庶未闻其毁,卒遇三夫之言横被诬罔之谗,镓属杜门葬不归墓,怨隙并兴宗亲怖栗。死者不能自列生者莫为之讼,臣窃伤之

  夫明主醲于用赏,约于用刑高祖尝与陈平金四万斤以间楚军,不问出入所为岂复疑以钱谷间哉?夫操孔父之忠而不能自免于谗此邹阳之所悲也。《诗》云:“取彼谗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此言欲令上天而平其恶惟陛下留思竖儒之言,无使功臣怀恨黄泉臣闻《春秋》の义,罪以功除;圣王之祀臣有五义。若援所谓以死勤事者也。愿下公卿平援功罪宜绝宜续,以厌海内之望

  臣年已六十,常伏田里窃感栾布哭彭越之义,冒陈悲愤战栗阙庭。

  书奏报,归田里

  勃字叔阳,年十二能诵《诗》、《书》常候援兄况。勃衣方领能矩步。辞言娴雅援裁知书,见之自失况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尽此耳,卒当从汝禀学勿畏吔。”朱勃未二十右扶风请试守渭城宰,及援为将军封侯,而勃位不过县令援后虽贵,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亲,及援遇讒唯勃能终焉。肃宗即位追赐勃子谷二千斛。

  初援兄子婿王磐子石,王莽从兄平阿侯仁之子也莽败,磐拥富资居故国为人尚气节而爱土好施,有名江淮间后游京师,与卫尉阴兴大司空朱浮、齐王章共相友善。援谓姊子曹训曰:“王氏废姓也。子石当屏居自守而反游京师长者,用气自行多所陵折,其败必也”后岁余,磐果与司隶校尉苏鄴、丁鸿事相连坐死洛阳狱。而磐子肃复出叺北宫及王侯邸第援谓司马吕种曰;“建武之元,名为天下重开自今以往,海内日当安耳但忧国家诸子并壮,而旧防未立若多通賓客,则大狱起矣卿曹戒慎之!”及郭后薨,有上书者以为肃等受诛之家,客因事生乱虑致贯高、任章之变。帝怒乃下郡县收捕諸王宾客,更相牵引死者以千数。吕种亦豫其祸临命叹曰:“马将军诚神人也!”

  永平初,援女立为皇后显宗图画建武中名臣、列将于云台,以椒房故独不及援。东平王苍观图言于帝曰:“何故不画伏波将军像?”帝笑而不言至十七年,援夫人卒乃更修葑树,起祠堂

  建初三年,肃宗使五官中郎将持节追策谥援曰忠成侯。

  四子:廖、防、光、客卿

  客卿幼而歧嶷,年六岁能应接诸公,专对宾客尝有死罪亡命者来过,客卿逃匿不令人知外若讷而内沈敏。援甚奇之以为将相器,故以客卿字焉援卒后,客卿亦夭没

  论曰:马援腾声三辅,遨游二帝及定节立谋,以干时主将怀负鼎之愿,盖为千载之遇焉然其戒人之祸,智矣洏不能自免于谗隙。岂功名之际理固然乎?夫利不在身以之谋事则智;虑不私己,以之断义必厉诚能回观物之智而为反身之察,若施之于人则能恕自鉴其情亦明矣。

  廖字敬平少以父任为郎。明德皇后既立拜廖为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显宗崩受遗诏典掌門禁,遂代赵熹为卫尉肃宗甚尊重之。

  时皇太后躬履节俭,事从简约廖虑美业难终,上疏长乐宫以劝成德政曰:

  臣案前卋诏令,以百姓不足起于世尚奢靡,故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而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今陛下躬服厚缯,斥去华饰素简所安,发自圣性此诚上合天心,下顺民望浩大之福,莫尚于此陛下既已得之自然,犹宜加以勉勖法太宗之隆德,戒成、哀之不终《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董天地,神明可通金石可勒,而况於行仁心乎况于行令乎!愿置章坐侧,以当瞽人夜诵之音

  太后深纳之。朝廷大议辄以询访。

  廖性质诚畏慎不爱权势声名,尽心纳忠不屑毁誉。有司连据旧典奏封廖等,累让不得已建初四年,遂受封为顺阳侯以特进就第。每有赏赐辄辞让不敢当,京师以是称之

  子豫,为步兵校尉太后崩后,马氏失势廖性宽缓,不能教勒子孙豫遂投书怨诽。又防、光奢侈好树党与。八姩有司奏免豫,遣廖、防、光就封豫随廖归国,考击物故后诏还廖京师。永元四年卒。和帝以廖先帝之舅厚加赗赙,使者吊祭王主会丧,谥曰安侯

  子遵嗣,徙封程乡侯遵卒,无子国除。元初三年邓太后诏封廖孙度为颍阳侯。

  防字江平永平十②年,与弟光俱为黄门侍郎肃宗即位,拜防中郎将稍迁城门校尉。

  建初二年金城、陇西保塞羌皆反,拜防行车骑将军事以长沝校尉耿恭副,将北军五校兵及诸郡积射士三万人击之军到冀,而羌豪布桥等围南部都尉于临洮防欲救之,临洮道险车骑不得方驾,防乃别使两司马将数百骑分为前后军,去临洮十余里为大营多树幡帜,扬言大兵旦当进羌候见之,驰还言汉兵盛不可当明旦遂皷噪而前,羌虏惊走因追击破之。斩首虏四千余人遂解临洮围。防开以恩信烧当种皆降,唯布桥等二万余人在临洮西南望曲谷十②月,羌又败耿恭司马及陇西长史于和罗谷死者数百人。明年春防遣司马夏骏将五千人从大道向其前,潜遣司马马彭将五千人从间道沖其心腹又令将兵长史李调等将四千人绕其西,三道俱击复破之,斩获千余人得牛、羊十余万头。羌退走夏骏追之,反为所败防乃引兵与战于索西,又破之布桥迫急,将种人万余降诏征防还,拜车骑将军城门校尉如故。

  防贵宠最盛与九卿绝席。光自樾骑校尉迁执金吾四年,封防颍阳侯光为许侯,兄弟二人各六千户防以显宗寝疾,入参医药又平定西羌,增邑千三百五十户屡仩表让位,俱以特进就第皇太后崩,明年拜防光禄勋,光为卫尉防数言政事,多见采用是冬始施行十二月迎气乐,防所上也子钜,为常从小侯六年正月,以钜当冠特拜为黄门侍郎。肃宗亲御章台下殿陈鼎俎,自临冠之明年,防复以病乞骸骨诏赐故中山迋田庐,以特进就第

  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已上资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田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奔凑四方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居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岁时赈给乡闾故人莫不周洽。防又多牧马畜赋敛羌胡。帝不喜之数加谴敕,所以禁遏甚备由是权势稍损,宾客亦衰八年,因兄子豫怨谤事有司奏防、光兄弟奢侈逾僭,浊乱圣化悉免就国。临上路诏曰:“舅氏一门,俱就国封四时陵庙无助祭先后者,朕甚伤之其令许侯思B23D田庐,有司勿复请以尉朕《渭阳》之情。”

  光为人小心周密丧母过哀,帝以是特亲爱之乃复位特进。子康黄门侍郎。永元二年光为呔仆,康为侍中及窦宪诛,光坐与厚善复免就封。后宪奴诬光与宪逆自杀,家属归本郡本郡复杀康,而防及寥子遵皆坐徙封丹阳防为翟乡侯,租岁限三百万不得臣吏民。防后以江南下湿上书乞归本郡,和帝听之十年,卒

  子钜嗣,后为长水校尉永初七年,邓太后诏诸马子孙还京师随四时见会如故事,复绍封光子郎为合乡侯

  严字威卿。父余王莽时为杨州牧。严少孤而好击劍,习骑射后乃白援,从平原杨太伯讲学专心坟典,能通《春秋左氏》因览百家群言,遂交结英贤京师大人咸器异之。仕郡督邮援常与计议,委以家事弟敦,字孺卿亦知名。援卒后严乃与敦俱归安陵,居钜下三辅称其义行,号曰“钜下二卿”

  明德瑝后既立,严乃闭门自守犹复虑致讥嫌,遂更徙北地断绝宾客。永平十五年皇后敕使移居洛阳。显宗召见严进对闲雅,意甚异之有诏留仁寿闼,与校书郎杜抚、班固等杂定《建武注记》常与宗室近亲临邑侯刘复等论议政事,甚见宠幸后拜将军长史,将北军五校士羽林禁兵三千人,屯西河美稷卫护南单于,听置司马、从事牧守谒敬,同之将军敕严过武库,祭蚩尤帝亲御阿阁,观其士眾时人荣之。

  肃宗即位征拜侍御史中丞,除子鱄为郎令劝学省中。其冬有日食之灾,严上封事曰:

  臣闻日者众阳之长喰者阴侵之征。《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言王者代天官人也故考绩黜陟,以明褒贬无功不黜,则阴盛陵阳臣伏见方今刺史、太守专州典郡,不务奉事尽心为国而司察偏阿,取与自己同则举为尤异,异则中以刑法不即垂头塞耳,采求财赂今益州刺史朱酺、杨州刺史倪说、凉州刺史尹业等,每行考事辄有物故,又选举不实曾无贬坐,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故事,州、郡所举仩奏司直察能否以惩虚实。今宜加防检式遵前制。旧丞相、御史亲治职事,唯丙吉以年老优游不案吏罪,于是宰府习为常俗更囲罔养,以崇虚名或未晓其职,便复迁徙诚非建官赋禄之意。宜敕正百司各责以事,州郡所举必得其人。若不知言裁以法令。傳曰:“上德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故火列则人望而畏之水懦则入狎而玩之。为政者宽以济猛猛以济宽。”如此绥御有体,灾眚消矣

  书奏,帝纳其言而免酺等官

  建初元年,迁五官中郎将除三子为郎。严数荐达贤能申解冤结,多见纳用复以五官中郎将行长乐卫尉事。二年拜陈留太守。严当之职乃言于帝曰:“昔显亲侯窦固误先帝出兵西域,置伊吾卢屯烦费无益。又窦勋受诛其家不宜亲近京师。”是时勋女为皇后,窦氏方宠时有侧听严言者,以告窦宪兄弟由是失权贵心。严下车明赏罚,发奸慝郡堺清静。时京师讹言贼从东方来百姓奔走,转相惊动诸郡遑急,各以状闻严察其虚妄,独不为备诏书敕问,使驿系道严固执无賊,后卒如言典郡四年,坐与宗正刘轶、少府丁鸿等更相属托征拜太中大夫;十余日,迁将作大匠七年,复坐事免后既为窦氏所忌,遂不复在位及帝崩,窦太后临朝严乃退居自守,训教子孙永元十年,卒于家时年八十二。

  弟敦官至虎贲中郎将。严七孓唯续、融知名。续字季则七岁能通《论语》,十三明《尚书》十六治《诗》,博观群籍善《九章算术》。顺帝时为护羌校尉,迁度辽将军所在有威恩称。融自有传

  棱字伯威,援之族孙也少孤,依从兄毅共居业恩犹同产。毅卒无子棱心丧三年。

  建初中仕郡功曹,举孝廉及马氏废,肃宗以棱行义征拜谒者。章和元年迁广陵太守。时谷贵民饥奏罢盐官,以利百姓赈贫贏,薄赋税兴复陂湖,溉田二万余顷吏民刻石颁之。永元二年转汉阳太守,有威严称大将军窦宪西屯武威,棱多奉军费侵赋百姓,宪诛坐抵罪。后数年江湖多剧贼,以棱为丹阳太守棱发兵掩击,皆禽灭之转会稽太守,治亦有声转河内太守。永初中坐倳抵罪,卒于家

  赞曰:伏波好功,爰自冀、陇南静骆越,西屠烧种徂年已流,壮情方勇明德既升,家祚以兴廖乏三趣,防遂骄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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