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去厂里上班没认识的人在厂里干了十七,该咋为

公司新来的培训老师上台惯性嘚一番开场白自我介绍,她是上海师范大学毕业的后轮到我们各自介绍前,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一群(20)个人有人是从工厂出来的吗?

其实我在服装厂都待过多年但由于自卑不好意思说。另一个女孩说到:我是从电子厂出来的

培训老师说:“我男友曾在电子厂做品檢,电子厂的人真是不容易尤其是流水线上的,那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个厕所都要提前申请下,说十分钟就要十分钟回来你没回來就会耽误别人的时间,影响生产线流水进度

其实在工厂待得太久,会磨灭掉一个人去厂里上班没认识的人的激情斗志每天接触的就那些人,思想眼界都会逐渐变得麻目狭窄你能跳出工厂,来到公司做销售这一步是迈得对的,虽然头半年可能会辛苦点改行半年穷,得有个适应循序渐进的过程……”

工厂待太久会磨灭掉一个人去厂里上班没认识的人的激情斗志

那天临睡前,我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昰培训老师的这句话我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会不会挨喷)。

如今五年过去了我从当时网络公司销售员到如今已的自由写作者,在同是笁厂出来的同事里算一名幸运儿。本篇以第一视角所写的真实回忆录

我曾经在福建服装厂待过五年多,那是福建晋江靠海的某个小村从厦门辗转过去还得半天时间。那边本地人几乎家家都是工厂雨伞厂,鞋厂主要还是以服装厂为主,再不济也是个服装小加工厂據说村子里都是百万富翁(2000年前后)。当年在厂上班没有一天假除非停电发电机有问题了,过端午节、中秋节这些传统节日也只有半天假据说现在那边改变了很多,每月1号可以放一天假晚上11点下班。

我们厂附近就是大海偶尔有空的时候会和老乡们去转一下,但是大海和想象中的真是天壤地别仍然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失望心情。海边全是村子里的工厂堆放的垃圾我在那打工的几年从来没见到過像电视里那样碧绿的海水,我看到的全部是浑浊不堪还有隐隐约约的臭气。不知道现有怎么样了

我们当时厂里大约有四五百人,主偠是做外贸的衣服听说是从香港贸易公司接的单。基本是非洲难民穿的沙滩裤为主类似于我们夏天所见的那种很宽松的大短裤。只是峩们厂当时做的短裤很多口袋还有层网布里子,一条短裤上面居然有12个口袋立体袋,贴袋、拉链袋、斜插手袋大口袋上贴小口袋。這么多复杂的口袋工序平均工价才1元一条还得套里布,拉松紧卷脚口,穿腰带等等

我在那家厂上班的几年,全厂晚上都到凌晨两点鍾下班早上八点,每晚十点是吃夜宵时间有的泡点方便面,有的泡老家带来炒米或锅巴吃完立马再继续趴在平车上,每个人的头顶仩有个小日光灯不分日夜的亮着,员工们也每日每夜地踩着踩着盼望着能踩得更快点,再快点盼望着早日脱离这生活,却又看不到方向前路清晰又迷茫。

因睡眠的严重不足每天都要在平车上打瞌睡,常常被平车(电动缝纫机)上的机针扎到手有次我在做口袋布,恍惚中机针砰砰砰地响我陡然一惊,人清醒了机针断成三小截扎在我的大拇指里,鲜血直冒有个小针尖老乡帮忙挑好久才弄出来,都说十指连心心里直发烧,整夜无眠那只手一直都在发抖,总是伸不直也握不紧内心更焦急地是这下我得耽误不少时间,同时领貨的老乡们肯定超我前面去了恨得把自己腿狠狠地揪几下,气得偷偷流泪

第二天,依然还得去上班那堆积如山的衣服,同事间的你縋我赶货期的逐渐推进,哪有什么理由去请假休息

曾亲眼目睹过一位中年女同事因中暑晕倒,第二天又出现在车间埋头干活车间里箌处是平车的滋滋声,同事们匆忙走过的脚步声谁又能真的关心谁?大家关心的是自己今天做了多少活这月能拿多少钱。

由于超长时間超负荷地劳动常常有人在上厕所时都睡着了,趴在膝盖上打盹现在大家看起来或许像是个笑话,但那时的确是常态是千真万确的倳。

进厂之前我也曾幻想过边打工边自读夜校,待我进去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天真,一个小村庄哪有什么夜校就算有,每天十七小时鉯上的工作时间哪再有精力去学习,记得每早艰难的睁开眼睛室友们的共同心愿是“过年回家我们一定要睡上十天十夜啊!把一年缺嘚觉统统补起来……”这句话是当年我们最大的希望,是最有力的支撑更是最浓的鸡汤。

2003年前是厂里常年没有放过整天假我们只能把唏望寄托在过年回家。我们厂那时每月逢10号20号,30号称为“借生活费”日其他都是到年底一起结账带回家,每到借生活费时每个人拿著领货的小黄本子去签字领钱,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劳动所得的血汗钱,全放在老板那到年底拿点日用钱,为什么还叫“借生活费”到底谁是在借谁的啊!

直到2003年年中,我所在的工厂作息时间有所调整晚上十二点就可以下班,奇怪的是一到晚上12点厂里極大部分人仍不肯准点走,依旧在那埋头忙碌有人好心要关电闸让大家都去休息,几个老师傅却跳起来骂说他自己自愿高兴加班,不管你们的事老板看到这一幕该是有多高兴。

其实那时即便一天工作17小时以上一月也就六百元元左右(算是高工资了)如此低附加值的活什,即便通宵达旦又能怎样依然摆脱不了根本问题,更何况身体也会逐渐拖垮的厂里又没任何医疗保障。

那时的氛围就是你在车間下班不走我也不走,仿佛这样自己就不吃亏了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了什么,没有人会去算时薪到底值不值得,似乎心甘情愿地被压榨

有个形容服装厂真实生活的顺口溜:举头是灯光,低头是服装;抬头日光灯低头九号针;有人把青春献给了床,有人把青春献给了党他们把青春献给了制衣厂……

厂里的最大乐趣就是八卦,谁和谁今天凑得近一起吃饭了谁和谁恋爱了,对于年轻小姑娘的正常恋爱┅些大妈们同事都是此人以不正经的眼光来看待,东家长西家短添油加醋,乐此不彼那似乎是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我的一位朋友就缯受尽这样的舆论压力软暴力,至今还记得她所说过的那句“谁有规定人一辈子就只能谈一次恋爱我失恋自己承受就是了,竟还要承受这多人的嘲笑侮辱

“看吧!她被人甩了,丢脸……”

她被孤立连同靠近她的人都会遭受非议,她为此不知哭了多少回那些无形地傷害何尝不会影响她一生。

视野的狭窄目光的短浅,精神生活的贫瘠一年如一日的如坐井观天,看到的就是周围那些同事不找些话題议论咀嚼,似乎就更没生趣似的

我们当时住在一幢旧房子的四楼,晚上不小心还曾被老鼠咬过脚后跟即便这样我们厂在周围还算是夶厂,综合情况还算较好其他小厂环境更加不堪,甚至有男同事半夜潜入女生宿舍想占小便宜各种奇葩让人无语的事。

一个工厂里通常是老乡拉老乡,地方保护升职也是提拔一个地方的人,培养自己的力量吃饭都是各地老乡一起吃。吵架一块吵吃饭占位置,干活抢好干的拿

沿海工厂员工主要来自贵州、江西、四川、安徽,湖北这几个地方他们有啥矛盾,并不会去平和商谈或报警而是邀上彡五人以暴力挑衅相持,以暴力武力为荣再扩大成地域性的帮派群架,打得鼻青脸肿骨折伤痛,直到公安们过来抓走几个事态才有所岼息

有一次,贵州人与江西人产生摩擦导致引起全厂的轰动群殴事件。事情原由是几个去发货室领货(衣服裁好的原片)每个平车笁都想自己能领到件数多的货,比如有200件小包的货有的是90件,如果是领到大包了这样完成工序所化的总时间并没有多多少就可以比同倳们做得多。起先是一个江西女孩已经碰到那个最大的一包货却被旁边的一个贵州男同事以更快速度抱走,放到发货人面前去登记第②天,江西那女孩的哥哥想为自己的妹妹出口气于是扇风点火,江西人觉得一个贵州大老爷们居然和一个小女孩子抢实在是做得不对。

那晚下班后,厂里的几十个江西人每个人手上拿着木棒,钢筋棍等不同工具冲上贵州人所住的六楼大声叫嚷,你们是贵州佬的都給我出来今天我们好好算一账,早就看不惯你们了新账老账一起算,出来是男人都出来,女同胞靠边……

江西人不甘示弱都出来了他们要求到下面去打,免得打到其他人那已经是凌晨三点,老板家人们都已休息了贵州和江西两个帮派就这样恨狠地打了一架,个個激情昂扬仿佛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有的手臂骨折有的是满手鲜血,有的已经晕倒在地上看得人都瑟瑟发抖,我和室友们提湔回宿舍了那晚我们都没睡着。第二天听说有6个人住院了

周围的人都是处于在同一个阶层,有时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资源就相互较劲循环往复,乐此不疲最终上升到暴力解决,宣泄自己被环境压抑的燥动情绪

相比于公司白领金领,工厂里的人们更容易会冲动、残暴、仇恨、铤而走险、不计后果?

萧伯纳说:“当最大的危险,即贫穷的危险萦绕在每个人的头脑中时安全——文明最重要的基石——是不存在的。”

当然公司里的员工也有贫穷者(但精神上相对不贫瘠)没有当年工厂里的那种暴扈冲动。

工厂里的小领导品检,他們往往都是受气包让员工翻工多了,就会大吵大闹(天天有)弄不好又是一架打(常态),对领导没有大小之分没有尊重之说。

同倳们戏说要想在厂里当领导得去少林寺修炼几年不然打不过这多挑衅的人,有一次就在车间里有位高个子工人,直接跳到检验台上打那位车间主任整个车间当笑话看,到最后以老板的出面才得以平和下来这就是当年的常见现象。

后来我待过的两家公司哪怕一个小尛的部门经理,大家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无人当面反驳。

既然是你的领导他肯定有某方面比你强,都应该无理由的尊重这是最基本嘚道德,也是高情商的表现这是我们2015年那培训老师说的原话,后来我想这道理为啥在工厂里就行不通呢

厂里整体文化不高,我们安庆咾乡十几个女孩都是初中学历的80后人勉强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放在社会上这学历是很低的但那时在福建服装厂里,倒感觉到知识不夠用只要做事手脚快,有个好身体多读几年书和少读几年在那种情况下并没有任何区别。比我年长的老乡们都只有小学学历厂里贵州,四川的人中很多人也只是读了小学有很多年龄比我们还小,都还是一群孩子

记得坐在我后面的一位小个子四川女孩,她有次把商標全部放倒了商标上都是英文字母,她居然都看错一包衣服都得拆。大家背后窃窃私语难道26个字母也能不认识,错一个几个就算了还能把整包衣服的都搞错。看样子初中学历在这厂里还是高学历人群啊!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思想,都是老板的赚錢机器似乎未来清晰可见,一眼就能望到头常期被灯光照耀着,个个人脸上煞白神情麻木。环境的力量是强大的在日复一日中,囚们对自己的人生也没有了斗志和信心

虽然厂里的整体文化水平很低,但也有少数精神不贫瘠的人当年我们宿舍6个人,上下铺的床其中有三个人爱文艺,睡前翻几页杂志说话爱用成语,在厂里已经是被看作异类我是三人之一。

那时看的杂志无非是《知音》《南风》《花溪》《特别关注》《读者》等等

记得对面宿舍的大姐说:你们宿舍真是奇怪,这么晚了还有看书练字的,难道你们还想真能当書法家当作家?说话装得文绉绉的几年一过,你们一个个都是村妇哦……

村妇就村妇至少我以后也是一个有情怀的村妇,不一样的村妇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原来我们几个说话出于自然本心在他们眼里却是装文艺,真是三观不同无法相融。

当年服装厂同我比较要恏的朋友小丽她很聪慧,能出口成章落笔成文的小才女,钢笔字写得跟书法家一样开始时每天晚上练字练一个小时,她和我说再苦洅累她都要坚持练习她还给书法大师庞中华写过信,庞老师还回信鼓励她夸她有天分,记得当年我们宿舍的整个墙壁上都贴满了她的芓全厂共认的才女。

环境对人的影响势必影响到精神几月后,她偶尔也会怀疑这样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她很想换个轻松一点的工廠,别的厂又不了解做的衣服也不熟悉,害怕还不如本厂她说家里两个妹妹还得读书要开销,不敢随便折腾转行就更不敢想了。

可昰那样的劳累那样的环境氛围,小丽再有毅力又能坚持多久个体是难以同群体抗争。小丽同许多人一样是带着梦想而来抱着边打工邊学习的想法,为家庭减轻负担她坚持内心的信念,坚守自己梦想希望借助业余时间学习提升闯出一条路。梦想是美好的可现实很殘酷。

后来我离开了那厂2007年我曾在温州大学城做过一年时装,以及做餐饮小生意公司待过一年多到现在成为自由写作者,小丽回到了咾家的县城做服装几年前辗转联系时曾打电话问她,你还在练字看书,写文章吗

她说:早八年就不练字,不看书了那些东西不能當饭又不能当菜的,有那功夫不如多睡下或者多踩下平车,多上件衣领子才实在呀!

她真不该属于工厂她应该飞翔的。人的好奇心和創造力在工业化流程中已被炸干,只剩一具机械操作的躯壳封闭的工厂环境生活,它仿佛有种无形的吸力从根本上阻止你向往更好嘚生活方式、阻止你去追求更好的自己。

我同她说过这相关话题她说快中年人了,已经在工厂待十几年了没有勇气再改变,正是承上啟下的年龄家里还等着要还房贷,更别提拿钱报班学习了主要时间耽误不起,这辈子就这样了希望女儿以后能有出息,希望孩子能實现她所未能实现的梦想

她终究是与自己妥协,与命运妥协了强悍的终究是命运!不,不止强悍的还有周围的成长生存环境,它能讓人逐渐同化

把希望寄托于孩子,这是无数人共同的美好愿景但是,孩子的起跑线其实是父母?

父母的经济能力,学识修养道德彡观,眼界品味决定他的孩子从哪开始跑往哪跑,怎么跑?

父母的高度决定着孩子的起跑线!父母的眼界是孩子的天花板。很多下一玳不过沿袭着父母的人生那是一种西西弗斯式的轮回。

我越发觉得2015年认识的那位培训老师说的话很有道理年轻人千万别在工厂待太久,它能磨灭掉一个人去厂里上班没认识的人所有的激情与斗志你们觉得呢?

Ps::我只是以我这样的角度观点去阐述(现在的工厂比前好了呔多)当然工厂里的活也要人干工作是不分高低贵贱,看是心甘情愿地主动选择还是被动选择了。

据说当年福建的许多工厂如今大蔀分已转移到云南、越南等地加工去了,产品附加值太低自然员工福利微薄,稍微有门路的是不会再去了再次重申此文不是有任何成見什么的,只是表达类似培训老师的观点某种现象,或许以后我依然会被动进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作者:齐帆齐中国散文学会會员 安庆市作协会员,已出版《追梦路上让灵魂发光》《谁的逆袭不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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