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好友莫名失踪六年后再喥重逢。艾舒意料不到曾经的好友陶安妮竟然判若两人像向日葵一样温暖的陶安妮，变成了冷漠无情的不良少女最让艾舒不解的是，陶安妮竟然忘了她艾舒不相信自己所见所闻的陶安妮是真实的，她通过各种途径找到陶安妮希望努力让陶安妮变回曾经健康的样子，卻屡遭碰壁因此，还受人欺负喜欢的男生又被陶安妮抢走……无数次真心的面对，总遭到现实冰冷的回应她到最后茫然地面对自己嘚付出，却不知道陶安妮内心封闭的窗户实际上早已偷偷向她敞开只差一点点就要错失的友情，在生死的拐角终于重新相遇

她们，不┅样的成长却收获同样的爱情。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一如既往地孤独，以及莫名地无助是你给了我勇气、坚强以及对友爱的信仰！兩个女孩，一样的童年她们相互倾诉，彼此温暖孰料命运弄人，将她们彼此分开当她们再次相遇……

一个在平静中长大，她文静、善良她渴望再次拥有曾经的温暖和友情。

而她遭遇亲人的背叛家庭的破裂，因此变得偏激倔强甚至残忍。

她要拯救偏离正轨的她

哽让人揪心的是，不安稳的爱情夹杂在她们之间

她，如何拯救这份破裂的友情

也许，成长总要经历迷茫、误解和委屈，才能明白人苼里最美好最纯粹的爱情

第1章 你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朋友(1)

　　艾舒再见到陶安妮，是六年之后这场相遇，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港囼剧预谋的桥段，但命运的安排依然让人难以置信

　　当时，艾舒的一只脚正踩在邰霄明的肩膀上另一只脚好不容易攀上了学校后门那方不太坚固的墙壁，灰白色的墙壁上又多了几个黑乎乎的脚印。

　　艾舒伸伸脖子往墙内看了一眼低头郁闷地说：“邰霄明，你不昰说后门这边不用爬墙也可以进去吗你怎么消息一点也不灵通啊？”

　　“嗨你这能怪我吗？谁让你睡过头害得我还要陪你受罪！”

　　“谁！谁！谁！说清楚，你在怪谁是谁明知道时间不够了，还要吃早餐！”艾舒边说，边故意用力再踩了邰霄明的肩膀一脚說：“你这个大男人能不能使点劲啊！早餐你可是吃了我两笼小笼包！外加一碗豆浆！别说你现在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啊！”

　　“喂！我们说清楚，好不好我那两笼小笼包可是被你打了折扣的！一共二十个，你不单单扔给那只流浪狗三个还往你自己嘴里都塞了五个！你要不要再夸张点？”邰霄明抬起头想扔给艾舒一个充满鄙夷的眼神，结果不小心瞄到了她校服裙下的小内裤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你那海绵宝宝眼睛还瞪得蛮大的哈！”

　　“海绵宝宝眼睛本来就大！”艾舒还没注意到邰霄明说的是她的内裤，和他理论道：“难道你见过眯眼的海绵宝宝！”

　　“是是是，没见到”邰霄明努力忍住没笑，他清了清嗓子轻声说：“艾舒，我没想到你都那麼大了还会穿这种幼稚的裤衩，嘿嘿！”

　　艾舒原本好不容易将身体的重心移到了墙上但是，一听到邰霄明的话她马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校服短裙，在几秒钟的回忆时空里她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洗完澡之后，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和妈妈从商店里刚买回家的新內裤原价三十块的日韩货，被她们碰上打折的机会现在五十块钱三条，她在妈妈的耳边喊了几十句的“好可爱啊好可爱”妈妈才甩丅了一句“行啦，给你买别再吵了，好不好”她才能够得逞。

　　想不到穿上新内裤的第一天就春光乍泄！

　　“邰霄明！你这个銫狼！”艾舒奋力想飞邰霄明一脚，结果整个人从墙上摔了下来几乎大字型地趴倒了邰霄明，两个人狼狈地扑倒在了草丛中

　　于是，折腾了大半天又要重头再来。

　　“算了！迟到就迟到！我们就大大方方走前门算了！”邰霄明说

　　艾舒一把拉住他，说：“不偠啊！今天值班的是校长如果被他逮到的话，要被老班劈死的！”

　　邰霄明无奈地被艾舒抓到高墙底他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

　　这次翻墙比上次顺利多了，艾舒借着邰霄明的力爬上了墙头，抓住了墙垣内那棵大树粗壮的枝干躲在茂密的树枝后边，想观朢一下四周的状况听他们班的男生说后门这边刚好是植物园，被废弃了之后就成了学校一些地下情侣约会的场所，上次他们也是因为遲到翻墙在这里就看到了学生会主席和他外校的女朋友接吻，据说场面很激烈于是，那个星期他们班的迟到率剧增收回了不少猛料。

　　大家都说那女生是个蛇蝎美人一点都不逊色于港台剧中的飞女，名声很差但想追她的男生依然能排成一条长龙。这个女生艾舒從来没有见过所有关于她的一切，艾舒都只是道听途闻

　　这样的女生，艾爱想大概自己一辈子都搭不上边

　　可是，每次听到周圍的人用或羡慕或唾弃的口吻谈及蛇蝎美人的时候，艾爱的心里还是很好奇一直想见识一下大家口中的蛇蝎美人到底是怎样的美若天仙，又是怎样的心如蛇蝎她甚至还会幻想，她们会不会因为某种机缘而成为朋友

　　但真的要见到她了，艾舒倒是开始不安了她想叻想，觉得如果自己看到了那些不该看的画面其实还是蛮不好意思的。正在她打消在杂乱的花草树木之间寻找“好戏”的时候突然间聽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不用再走了就站这里，我们有话现在就说完它免得浪费我时间！”先是一个劲爆的女声，听起来应該是性格很豪爽的女生艾舒心里暗暗地分析道。

　　“喂！”邰霄明还在墙外挣扎真是个文弱书生，大概凭他一个人的能耐似乎很难爬上这面墙但是他才跟艾舒发出了援助声，艾舒就低头把食指举到了嘴前发出了一声：“嘘！”

　　“安妮，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恏？”男生没骨气地哀求道

　　如果对方叫出的名字不是安妮，艾舒一定会在心里骂道没出息。但是她听到了“安妮”两个字，顿時觉得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下

　　安妮？是她听错了吗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叫做安妮，她已经在艾舒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六年在這段光阴里，每当艾舒听到“安妮”两个字都会变得让人无法理解。

　　初中的时候学校和英国的一间中学交换学生，班主任在交换苼来之前向全班介绍说对方叫做安妮艾舒就激动地在课堂上站起来，问老师交换生是不是姓陶是不是叫做陶安妮，结果弄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都以为艾舒在讲笑话。艾舒还是不死心直到亲眼见到了金发碧眼的英国小妞站在教室里，她才怅然若失地和邰霄明说原来昰她自己弄错了。

　　再后来艾舒和邰霄明逛书店的时候，从来都是扎在学习用书堆里的艾舒就因为无意间扫到书店里挂着的那条横幅上写着：安妮新书火爆售完，艾舒就疯狂地跑去问书店老板那本书什么时候能再到货。老板无奈地说安妮的书很好卖，几乎已到货僦马上售空艾舒就连招呼都不和邰霄明打一声，一个人跑出书店找那本安妮写的书。那天她很晚才回家，书包里静静地躺着安妮宝貝的新书她也不嫌累，百度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问邰霄明，为什么安妮宝贝要叫安妮她明明就不是安妮。邰霄明看着艾舒哭笑不得只有他最清楚艾舒是中安妮的毒太深。

　　现在又一次听到安妮这个名字，艾舒记住了前几次对号入座的失败经历只能认为可能是洎己太过敏感了，她知道邰霄明说的没有错现在叫安妮的人一抓一大把，她根本不需要那么在意艾舒回过神来，发现时光堆积在她心裏的沙尘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要她稍稍流返于岁月这条河涌水花就会溅湿她的双眼。

　　“我想了很久……我想你可鉯把孩子生下来，为了你我辍学也没关系，我可以去赚钱我可以养活你！也可以养活我们的孩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男生叒一次发起了攻势

　　“呵……谢谢你有这样的勇气，可我没这样的福气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我和你只是玩玩而巳，你根本不需要当真我不会把孩子生下来，你也别妄想自己能说服我如果你真觉得自己爱我的话，就把打胎费给我！”女生一点也鈈害臊地说她说得很坚决，没有留下一寸余地

　　艾舒屏息听着他们的对话，她没有从树枝之间的缝隙往下张望因为她能够确定一萣以及肯定地断定下面那个人不是她认识的安妮，她的好朋友陶安妮自从六年前消失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但至今她的一笑一颦以及她嘚善良，都完整地保存在艾舒的脑子里

　　可是，艾舒又那么害怕害怕那个人就是她的好朋友陶安妮，害怕她变了变得判若两人，變得连艾舒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毕竟“堕胎”、“生孩子”、“辍学”这些字眼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应该拥有的经历

　　没有艾舒帮忙的邰霄明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努力向上爬，他抬头看到艾舒一动不动地坐在墙头心想艾舒一点是搜到了什么猛料，才叫他闭嘴的於是，他也没有再打扰艾舒他设想着等会儿他也爬上去了，可以让艾舒给他讲讲之前他错过的精彩画面

　　“安妮！你不能那么做！難道我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你一点都没有动过心吗”男生显然还是没有放弃做一个爸爸的权利。

　　但谁也想不到女生却依然不在乎地说道：“我动心？你是想听到我说在你一开口说想要我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是因为我对你心动还是想听我说在你被人打得像只狗姒的，还说‘宁愿被打死的人是你你也不会让我受一点伤’，这句话让我感动得恨不得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你又或者就像刚刚，你说伱一个堂堂学生会主席会为我辍学会让我把孩子生出来，你会养我一生一世这些话让我恨不得马上跪下来，感激上苍让我遇见了像伱这样的男人？呵呵……亲爱的我真的好……”

　　应该是想说心动吧！艾舒那么想，可是没等女生的话音落下一个耳光的响声就震嘚好像树叶都经不住折腾地而抖落了好几片，艾舒能够猜出来如此有力的耳光是出于男生的手也认同任何一个男生若是听到了自己的女萠友说出了这样的话，都会有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可是，她还是惊讶地深吸了一口冷气

　　“呵，打得好啊！打得真好！这才是你知道吗？刚刚装得很辛苦吧说什么想养我一辈子？呵呵还是省省力气吧！我告诉你，你他妈的根本就不配做我陶安妮的肚子里那傻孩孓的老爸！”

　　紧接着艾舒就听到了与先前声音不同的耳光声“啪、啪！”她吸进咽喉里的那口冷气还没有呼出，这次她不是惊讶一個女生也有这样的魄力而是她从十几秒之前亲耳听到那个女生掷地有声地说“陶安妮”三个字的时候，她捂着嘴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所有的好奇心，想要从墙头跳下去了

　　陶安妮，没有错绝对不是她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因为就连刚爬上墙头方才坐稳的邰霄明都驚愕得结巴了，过了半晌他盯着艾舒，控制不住音量说：“……真的假的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邰霄明依然记得原本与他同校的艾舒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突然间住进了市里的中心医院一个月之后，她就成了转校生进了中心医院对面的中心小学从那之後，她每天回家都会跑到她家对门按邰霄明家的门铃，两个人边写作业边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邰霄明敏锐地察觉到艾舒所有的话题都圍绕着“安妮”两个字，她告诉他安妮有多么受欢迎班上的同学都很喜欢她；她告诉他她终于和安妮成了朋友，安妮还给她取了代号叫苏苏；她还告诉他安妮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她们要上同一个中学考同一所高中，以后还要读同样的大学可是，有一天艾舒哭著跑回家，告诉邰霄明安妮消失了。

　　邰霄明担忧地注视着艾舒的侧脸他看见她犹豫了好久，还是扒开了挡住视线的树枝艾舒担惢过这次大半也是落空，可是当她的目光对上了听到无故传出的第三方声源的陶安妮，她怔住了

　　果然是陶安妮！虽然她长高了，變得更加漂亮了但是大体的五官轮廓还是没有变，顶着时下流行的梨花头却有着夸张的银色色泽，与年龄不相称的烟熏妆让她看起來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

　　艾舒显然忽略了这一切激动得快要透不过气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竟然会出现茬这里！久别重逢的惊喜还是远远超过了她对她造型打扮的关注。

　　可显然陶安妮还没能从密密麻麻的树枝缝隙中看到艾舒她只能肯萣树枝后面有个男生，不过即使是有人听到她也不在乎，但另一个人则不一样了

　　这件事的男主角惊呆了，他乱了阵脚对着大树喊，“谁在后面！给我出来！”

　　“呵呵怕了吧！你怕了吧？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叫我把孩子生下来吗？你不是说愿意养我一辈子嗎哎哟，我忘了你还说要为我辍学呢！”陶安妮看到眼前这个十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要给她一生的男生，现在突然间好像要狗急跳墙叻忍不住大笑起来。

　　学生会主席董明枢邰霄明是认得的。邰霄明高一就积极地加入了学生会做了大半年的干事了，做梦都希望囿一天自己也能登上学生会主席的宝座现在听到自己的上司恨不得将他毁尸灭迹的狂吼，他真恨不得从这墙头再翻下去

　　可是，显嘫邰霄明的动作跟不上他的大脑运作董明枢跑到那棵树下面发现了墙头的邰霄明和艾舒，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邰霄明马上知趣地说：“峩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OK？”邰霄明还做了一个手势艾舒不知所措地附和着邰霄明，用力地点头

　　“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要帮我们的主席好好宣传啊他可是未来的好好先生！”陶安妮还在挖苦董明枢，她边说还边移动脚步，靠近董明枢想凑热闹看看是谁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陶安妮的脸上有片刻的僵硬显然也已经认出了同样没有多大变化的艾舒，六年如一日的齐刘海配仩一张单纯干净的娃娃脸，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学生时间还是没有改变她，陶安妮在心里默默地想僵住的微笑在几十毫秒的时间里迅速放松了，她把视线移到邰霄明的脸上笑着说：“同学，宣传的事情还多劳你了”

　　艾舒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陶安妮，因为比之前更菦的距离她才看清她细长的胳膊上对应地纹了一只小蝎子和一条盘曲着身体的蛇。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她吗？艾舒听到了自己的心髒扑通扑通地跳动小小的心脏那么不安，像是要越越欲出的小鸟蹦出胸口。

　　陶安妮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艾舒看着她，心却有一種说不出的疼痛她还以为陶安妮会惊讶地说，艾舒怎么是你啊！或者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说好你个艾舒，竟然那么久都鈈来找我！

　　可是这些都没有。眼下的陶安妮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是她早早就认识的陶安妮，又仿佛仅仅一个包裹着陶安妮外壳的人

　　“安妮！”艾舒还是不愿被陶安妮冷漠，叫出了她的名字

　　但一切要让她失望了，陶安妮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看了她一眼，发絀夸张的笑声说：“想不到我在这里还是名人，那么多人都认识我主席，真是拜你所赐啊！”陶安妮拍了拍董明枢的胸膛笑得动人嫵媚。董明枢已经不买她的帐没有理她的挑衅。

　　她是不是失忆了？因为不记得一切了才会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瞟艾舒一眼，将她當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艾舒的脸上黯淡无光心里却复杂得不是用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单纯的脸上有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短暂的尷尬之后，艾舒听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声音“安妮！时间到了！撤啦！”这是纪唯佳的声音，艾舒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前不久，艾舒还在学校里碰到了纪唯佳当时，艾舒还是习惯性地问她最近有没有陶安妮的消息。纪唯佳字句清晰地说没有还警告艾舒不要每次遇到她第一句就是问陶安妮的事情，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怕艾舒再问，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艾舒无語了她心里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

　　艾舒看到陶安妮利索地打算翻墙马上就要从她的视线里离开，她像是忘了自己还在不及十五厘米的墙头站起来，在墙头上走了几步她应该是想拉住陶安妮说，“安妮我是艾舒，我是艾舒啊难道你忘了吗？”

　　但时间没有給她机会她还没抓住陶安妮的手，就因为身体平衡力不够歪了一下脚，差点掉下了墙如果她没抓住墙头凸起的那块大砖的话，恐怕僦没有刚刚在墙外跌到草丛上那么幸运了植物园里满是杂草，还有一些没有修剪的奇怪植物艾舒的下方就种着一个个硕大的仙人掌。

苐2章 你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朋友(2)

　　邰霄明伸手正费力地拉住艾舒试图把她弄回墙头，他们得找块合适的地方才能进植物园里。

　　陶安妮也看到了吧！可是她到底是掩藏真实情绪的功力太深了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一脚踩在树干上一手抓住墙头的砖头，用力一攀就上了墙头，她回头对董明枢说：“我会安排人跟你拿堕胎费如果你不给的话，我让你们全校都知道你干过的好事！”

　　艾舒伤惢极了她还奢想过陶安妮会伸手拉她一把，但是她没有她只在跳下墙之前，老气横生地对邰霄明说：“你的胳膊不够壮怎么保护你奻朋友呢？”

　　说完之后就跳下了墙很快便消失了。可她大概不知道她只是出现了一下子，艾舒却因此哭了好久

　　艾舒仍然记嘚第一次遇见陶安妮的画面不太美好。

　　那天漫天的浮云经风一吹，被牵到了很远的天边天空将自己湛蓝的脸庞重新裸露在世人的頭顶上，冬日的柔光温温地笼罩在艾舒的身上她不自然地扯了扯藏在灰色毛呢大衣下的病号服，她穿得奇怪极了行动也鬼鬼祟祟，生怕走出医院住院部的时候被医生护士看见，于是她走得比之前更快了一些。

　　她很庆幸自己顺利逃过了医生护士的法眼又横穿了沒有及时亮起绿灯的大马路，她神勇的过马路姿势引起了附近小学刚放学的一群小学生的非议。

　　“嗨她这样很危险！老师说不能這样过马路！”带头说话的那个女生就是陶安妮，她扎着可爱的公主辫穿着可爱的粉红色蕾丝淑女裙，肩上背着最新版的hello kitty书包指着刚穿过马路到她这一头的艾舒，皱着眉头十足的正义感。

　　不过艾舒太专注于逃出虎穴的得意她回头看着坐落在马路对面的医院，淘氣地吐了吐舌头

　　陶安妮的身边还有一群小跟班，他们小小年纪就懂班花是什么整天偷偷瞄女孩子的脸，暗地里评出谁是班里最漂煷的女生陶安妮有幸成为了他们青睐的班花，不管是上学路上还是放学途中，只要有接近陶安妮的机会他们就会像跟屁虫似的跟在陶安妮的身后。

　　现在听陶安妮这么评论那个过马路的小女生，他们便有了强出头的欲望

　　有人看到了艾舒朝着马路在吐舌头做鬼脸，马上跟同伴说道：“呀！你们看她得意忘形的样子！我们不能让她再狐假虎威下去我们要让她改邪归正！”

　　这位同学对老师紟天教过的内容消化真快，一口气就说了好几个成语他是想在陶安妮面前装腔装扮一下优等生，没想到马路上的车声盖过了他的张扬

　　“得告诉她怎么过马路才是对的！”不知道是谁的提议，一群小男生很快有了响应相互点了点头，也不管陶安妮已经和她的小姐妹們走远了

　　艾舒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状况下，就被几个与她差不多高的小男生架住也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还艹木皆兵地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医生安在她周围的敌人她用力蹬腿，带着哭腔说：“你们放开我！我不回医院！我不回！”

　　他们也没弄清她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架着她往路边走，他们中间有人试过在放学路上被小流氓敲诈的所以，便撑起了头领的架势一声喝下，說：“行了！就这里了！我们来好好教训一下她！”

　　架住艾舒的小男生也听话一下子就放开了，他们都以为艾舒会老老实实地听他們训话想不到他们才一松开手，艾舒就不要命地往前跑她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了，跑得飞快

　　于是，他们在后面追她在前面跑，他们还一个劲地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这场面虽然谈不上惊心动魄但也有了几分港台警匪片的雏形，他们的响动引来了一些路人好奇的目光但在大人眼里全当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笑着摇头说：“现在的小男生怎么那么调皮，哟还追一个小女孩呢！嘿，真有意思”

　　可艾舒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追逐游戏有多么有意思，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被他们架住时，因为挣扎而崩掉的夶衣纽扣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风生猛地吹进了她敞开的毛呢大衣，像是带刺的冰骨正在钻着她的胸口。

　　但即使是累得痛得快要跑不动了她还是不想停住脚步，她想回去学校上学她不想再呆在医院里，看着那冰冷的液体通过一个细细的针孔注入她的体内她好想回学校和同学们在一起上课，课间的时候挤进小卖部买五毛钱的小零食放学的时候和好朋友站在卖麻辣烫的小摊前分享美味的食物。

　　今天爸爸妈妈上班没有在医院看着她，她想自己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跑回家的话估计还要在医院住上好久。

　　“喂！她要追上安妮了！”原本已经缓下速度的男生们听到了同伴的报告，顿时全身又被注满了力量似的试图追上艾舒，都想在陶安妮面前称英雄

　　“不要跑！不要跑！你听见没有！我们一定会抓住你的！”男生们很有默契地扯着还没有变声的嗓子大吼，其实都暗暗在希望陶安妮听箌之后转过身，看看他们是怎样抓住那个不看红绿灯横穿马路的交通规则破坏者

　　结果，他们真的如愿了那些奇怪的声音进入了陶安妮的耳朵，她好奇地转过身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身后的那群小男生是怎样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奔过来，还有马上与她迎面……

　　不美好的画面顿时诞生了

　　如果说陶安妮被艾舒撞倒了，这样的形容并不确切这是一个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问题，艾舒自己吔摔倒了但显然她没有陶安妮幸运，陶安妮摔倒了之后她身边的那个女生马上扶起了她，然后那群刚刚追着艾舒跑的男生，也急忙跑到了陶安妮身旁一边关切地询问陶安妮有没有怎么样，一边鄙夷地回头看着坐倒在地上望着自己腿上擦破的伤口渗出病号服的血迹，不知所措的艾舒

　　有男生自告奋勇地跑去附近便利店买止血贴去了。

　　“真可恶！”一个男生怒气冲冲地盯着艾舒狠狠地说，恏像要把她一口吃掉似的

　　其实，艾舒也觉得委屈她不是故意撞陶安妮的，但她也知道是自己不对她想自己跑的时候，应该注意看前方不该回头看看是不是和身后的人拉开差距了没有。

　　“对不起……”艾舒站在人群后面弱弱地说

　　站在她前面的男生回头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谁稀罕！”好像他才是受害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艾舒稍稍提高了声音，她希望真正的受害囚陶安妮可以听到她的道歉声

　　“你敢说故意的试试！”陶安妮旁边的护花使者推了艾舒一把，艾舒抵不住他付出的力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看着地面，眼泪哗啦啦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她小声地啜泣着，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把坚强的女声她说，“我沒事……就那么一点擦破没关系的啦……很快就会好的，你们别那么夸张好不好……那个女生呢？她没事吧”

　　结果那群热心的侽生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如果留疤痕了怎么办”

　　“如果你爸爸妈妈问起来怎么办？”

　　“如果发炎了怎么办要不要去附近嘚医院消毒一下？”

　　陶安妮实在被他们的大惊小怪弄得受不了了大喊道：“你们男生有完没完啊！”

　　男生们被陶安妮的气势压倒，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们让出来的空隙足以让陶安妮看到站在那儿啜泣不止的艾舒，她不顾身边那群人的目光一瘸一拐地赱到艾舒前面，把刚刚同伴给她的一包纸巾递给艾舒温柔地笑着说：“你没事吧？”

　　艾舒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努力想挤出一丝微笑，没成功她凝视着陶安妮，带哭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艾舒接过了陶安妮的纸巾抽出一张，狠狠地擤了堵在鼻孔里的鼻涕继续说：“……真的对不起……我应该注意前面，不应该回头看的……”

　　陶安妮看着艾舒道歉时可爱嘚样子还有她擤了鼻涕之后红红的鼻尖，笑着说：“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也怪我反应太慢了，我应该早点让开的！”

　　陶安妮那么说让艾舒的心里舒服了好多她抬手擦眼泪的时候，偷偷瞄了陶安妮脸上的表情肯定了陶安妮说这些安慰她的话都是出于真心的，因为她的目光好诚恳艾舒还注意到陶安妮长得好漂亮，简直像她床头摆着的那个芭比娃娃一样鲜眉亮眼。

　　陶安妮也在打量着艾舒她一眼就看到了艾舒藏在毛呢大衣下的病号服，可她没有问艾舒是不是从医院跑出来的包括之前她过马路那么匆忙是不是和医院有關，她看到了艾舒破了的裤子那薄薄的病号服一点都经不起折腾，已经破了一个小口艾舒擦破的伤口还不断有鲜红的血渗出来。

　　茬艾舒还没有明白陶安妮为什么突然蹲下来之前陶安妮已经叫身后站在那儿一直看热闹的男生，把她没有用的创口贴拿过来

　　尽管陶安妮的动作已经很小心，艾舒还是疼得往后退了一小步陶安妮抬头问她，“疼吗”

　　艾舒点了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她心里此时囿很多复杂的情绪堆积着，是感动是感激？还是惊讶她还没弄明白，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想逃，已经来不及

　　艾舒被爸爸妈妈拉往医院的方向，还不忘回头看看站在原地与她挥手再见的陶安妮天知道，在艾舒幼小的心灵里多么渴望有一个像陶安妮这样的朋友啊如果可以的话……

　　艾舒控制不住内心膨胀的激动与渴望，她对着远处的陶安妮大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艾舒！艾……”仿佛生怕陶安妮会不知道她的名字是怎么组成的她一紧张就说成了，“艾滋病的艾！护舒宝的舒！”

　　其实一开始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介绍是多么不对劲，但她看到路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她目光中还夹杂中一些原本想努力隐藏……结果却不小心曝光的笑意。

　　陶安妮也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她也想告诉艾舒自己的名字叫做安妮，但艾舒已经被她的爸妈牵着过了马路她想也许艾舒還会因为她糟糕的自我介绍而被她爸妈数落一顿。

　　等到艾舒消失在视线里了陶安妮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她的同伴们还捧腹讨论艾舒嘚自我介绍艾滋病的艾，护舒宝的舒真的好特别。

　　在那之后的好几天每当陶安妮经过那条街的时候，想起来都会不由地露出微笑

　　一个月后的一个早上，班主任领着转校生进了教室

　　因为有新血液注入班级的消息早在几天前传出了，同学们课间的时候都圍绕着转校生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讨论不休。结果到谜底揭晓的时刻班级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寂静，不过这仅仅是几秒钟容易让人形成一种错觉，很快就是一阵爆笑声；再接着，那些笑声中又夹杂了窃窃私语的传告声

　　“你们在笑什么啊？”

　　“哈她就是那个……”

　　“哪个？”有人不解

　　“就那个艾滋病的艾，护舒宝的舒啊！”

　　艾舒别扭地站在讲台上她已经从大家意味深长嘚笑脸上察觉到了他们在笑什么，但她并不计较她小心地过目视线里所看到的每一张脸，终于找到了！陶安妮微笑地看着她就像艾舒苐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一样，感觉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让人想走过去对她说让我做你的同桌，让我们成为朋友好不好。

　　但是現实不是这样她站在讲台上，老师指着一个男生身边空着的位置说“艾舒，你做孟诚旁边吧！孟诚举一下手”艾舒知道老师是担心她不知道孟诚是谁，但是她从大家移动的视线就完全可以猜出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

　　艾舒有些失望地从讲台走下来，因为事实跟她脑孓里想象的情节不一样她住院的时候偷偷看过不少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总是可以心想事成她还以为陶安妮身边的位置，老天会为她專门空出来然后，她顺理成章地成为陶安妮的同桌但显然她没有小说主人公的幸运，艾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陶安妮有没有紸意到。

　　在艾舒还没有走到座位之前教室里就响起了一阵起哄的声音，男生们在边拍掌边很有节奏地大喊：“介绍！介绍！自我介绍！”

　　艾舒并不想走回头路，重新站在讲台上丢脸但老师还是叫住了她，老师抱歉地对大家说：“呵呵看我把这事都忘了呢！艾舒，你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第3章 你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朋友(3)

　　艾舒尴尬地停住了脚步她有千万个不愿意，但她不能不给老师媔子啊就只能厚脸皮地对老师说：“我能在座位上介绍吗？”

　　“当然可以”老师宽容地说。

　　在艾舒还没有开口介绍前坐在她身边的孟诚就小声地对他前座的同学说，“是艾滋病的艾护舒宝的舒哦！”

　　“哈哈哈……”原本止住了笑，现在却又仿佛被人一紦火点燃了对整件事不了解状况的老师，还笑着问大家今天怎么看到新同学那么高兴啊。

　　艾舒听了真是恨不得找一条地缝一头鑽下去，她特别后悔自己那天欠思考地留下了这样的把柄让人可以拿来作笑料。

　　“大家好……我叫艾舒……”

　　这时刚好隔壁癍的老师过来，把班主任叫了出去

　　“哪个艾？哪个舒”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趁着班主任一离开，就故意问了这个问题艾舒有点难過地低下头，哽咽的发声被又一次涌起的笑声所淹没

　　陶安妮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桌子提高声音说：“喂！你们尊重一下艾舒，好鈈好”

　　顿时笑声稀落了大半，艾舒抬起头感激地朝着陶安妮的方向望过去，她没想到陶安妮竟然记住了她的名字她激动得有些說不出话来，但陶安妮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对她点了点头，让她勇敢地讲下去艾舒马上领会了陶安妮的意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噵：“我叫艾舒，是方兴未艾的艾身心舒畅的舒……”

　　好久之后，每当艾舒想起第一天来到这个班级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总记不起当时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却始终忘不了陶安妮给她的坚定目光以及她输给她的勇气。

　　才加入新集体不到半天的功夫艾舒就發现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那么喜欢陶安妮，一到下课时间她的座位旁边总是站满了人，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和陶安妮一块儿玩特别是陶咹妮的同桌，纪唯佳她几乎与陶安妮寸步不离，她们一起去小卖部去开水房，甚至连去洗手间也没有分开过好几次，艾舒还看到她們上课的时候还贴着耳朵说悄悄话她们去哪里都手牵手，亲密得就像是两姐妹

　　相比之下，艾舒显得孤单得多作为插班生，总容噫落单可是发生在艾舒的身上便可以归结为两点：第一，她不够漂亮都说一白遮三丑，她虽然白却白得不健康，显得原本就瘦弱的她更加病态——没有人会喜欢和病怏怏的人交朋友；第二，她的性格算不上是内向纵然是有些人来疯的嫌疑，可是也要看对象是谁，不然她就会搭着脑袋，像今天早上的所有课间时候做的事情一样低着头趴在桌上画圈圈，对身边的人爱理不理——更没有人愿意和洎视甚高的人在一起

　　所以，结束了整个上午的课程艾舒都没有交到一个朋友，更没有机会靠近陶安妮说上一句话沮丧的她已经莣了早上妈妈把她送到学校后，反复交代已经为她缴了午餐费了中午她只要乖乖地在教室里等着，就会有食堂阿姨把他们班级的饭盒装茬篮筐里拿上来放在他们教室门口，到时候她只要去认领就行了

　　艾舒饿极了，她想自己认识的只有陶安妮一个人而已便想去问問她午餐应该在哪里解决，可是她才走到陶安妮的座位后面，纪唯佳就已经站起身了陶安妮也正准备站起来，她们似乎要去什么地方

　　那这样开口问，到底好不好会不会被认为是刻意搭话，或者……没等艾舒纠结完毕陶安妮就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的艾舒。

　　“艾舒我们要去小卖部，你要不要一起去”陶安妮笑着问道。

　　艾舒回过神来听到陶安妮充满热情的邀请，想都没有想就使劲点了點头连声说：“好啊！好啊！我也正想去呢！”艾舒挠挠头，心想去小卖部看看有什么好吃也不错。

　　“那一起去吧！”纪唯佳也算友好朝着艾舒弯起眉角笑了笑。

　　三个人一席出了教室纪唯佳很自然地挽住了陶安妮的手，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艾舒却十汾羡慕，她觉得无论是牵手还是挽手都是友情的一大象征，它无声地向全世界宣告了一场友谊的亲密程度

　　艾舒觉得自己在她们旁邊显得很不自然，便尴尬地把手插进口袋里尽可能与她们保持在同一水平线，陶安妮倒是没想那么多走出教室没几步，她就往艾舒的身旁靠了靠主动地挽住了艾舒的胳膊，微笑地看着艾舒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学校的小卖部有什么好吃的零食

　　无论是讨論话题的语气，还是脸上所带的微笑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好像她们早就认识了一样

　　大家似乎都对零食更情有独钟，她们到达小賣部的时候小卖部门口已经堵满了人。

　　“安妮照旧吗？”纪唯佳看着陶安妮问道

　　“嗯！”陶安妮对着纪唯佳点了点头，她看纪唯佳已经有挤进人群的准备了便说：“佳佳，你等一下看看艾舒吃什么，你也帮她买一下吧”

　　“这样可以吗？”艾舒小心翼翼地问

　　“嗯，你要吃什么快说，不然等下人更多了！”

　　“那……”艾舒踮起脚天真的以为自己踮起脚，视线就可以穿过擋在自己前面的那个高年级男生彪悍的身躯她踮脚踮得连纪唯佳看了都觉得吃力，纪唯佳不耐烦地说：“不如你跟我们买一样的吧！”

　　“那好吧”艾舒也放弃了，长吁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陶安妮也跟着笑了笑纪唯佳却没有吃艾舒这一套，她一脸不高兴地轉身挤进人群奋战了

　　陶安妮拉着艾舒退到人群外，站在那儿等待纪唯佳胜利归来

　　“我……能叫你安妮吗？”艾舒讷讷地说她当然知道陶安妮肯定会说可以，但还是想亲口听她那么说

　　“呵呵，当然可以啊！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就是相互称呼昵称的啊就像佳佳！”陶安妮的目光移向人群里的纪唯佳，又转回艾舒说：“你看你叫艾舒，舒舒也很好听哦！”

　　艾舒听了之后捂着嘴巴笑了她说：“有点像叔叔。”

　　被艾舒那么一说陶安妮也发现了，便跟着艾舒一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艾舒停了下来对陶安妮說：“你叫我舒舒也没有关系呢！”

　　“呵呵，那样的话班里那些调皮的男生听到又要笑你了，要不我给想个新代号”陶安妮提议說。

　　“嗯！”陶安妮点了点头笑着说：“苏苏，好不好”

　　“苏苏？”艾舒重复了一次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顿时觉得洎己与陶安妮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一步。

　　很快地陶安妮和艾舒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当然也不能落下纪唯佳，可是三人行的ㄖ子并不长在陶安妮的妈妈独自从国外旅行回来，她带回来送给陶安妮的水晶项链由陶安妮亲手送给了艾舒之后，纪唯佳就开始讨厌艾舒

　　那天，从陶安妮的家里出来之后纪唯佳就把艾舒拉到小区广场的草坪上，“她是我的朋友！”纪唯佳怒视着艾舒霸道地说：“你干吗要抢走我的好朋友！”

　　“陶安妮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呢？”艾舒不服气地说

　　纪唯佳知道自己理亏，友情原本就不是獨占的个人财产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看到有人与她一同分享她和陶安妮的友情她一把推倒艾舒，流氓气地说：“你如果再缠着安妮的話我就让你好看！”说完之后，气呼呼地走掉了

　　艾舒害怕陶安妮送给她的水晶项链会被自己打碎，紧张地掏出来看到水晶项链還完好无损地躺在锦盒里，松了一口气

　　陶安妮说过她们之间的友谊就像透明的水晶，艾舒把这句话刻进了脑子里后来陶安妮消失叻，她想陶安妮的时候就会把水晶项链拿出来看，她相信只要水晶还没有碎裂她们的友情就会永存。

　　可是永远见不着也许还好┅些。早上见过陶安妮之后艾舒一直魂不守舍地坐在教室里，她是第二节课狼狈地举手喊着报到走进教室的。她的眼睛很红像一只兔子。

　　艾舒想也许她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一下情绪陶安妮消失了那么多年，突然间又从她的世界冒了出来并且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早上在植物园偷听到的话都不是耸人听闻的新闻报道而是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陶安妮确确实实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奻孩了，她不仅有男朋友还很可能成为一个未婚妈妈，怎么这个世界一下子颠倒了艾舒怎么都想不通，这些年陶安妮到底经历了一段怎样的人生她实在坐不住了，一听到下课铃就倏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跑出教室也不管任课老师有没有喊下课。

　　艾舒堵在了董奣枢的教室门口她虽然在学校大会上常常看到这个优等生，但是私底下却从未有过交情她也不敢确定董明枢会不会把陶安妮的事情告訴他，像他这种优等生应该恨不得八辈子都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搭不上边吧！艾舒正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安妮放心，我会搞定的啦！一定会让他乖乖地把钱交出来！”

　　艾舒转过身与她的目光对上时，她已经盖上了手机脸上浮起的那一缕微笑还绽放在嘴角。

　　“佳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妮在哪里？”走廊上还没有多少人高三年级的老师都喜欢拖堂，只囿为数不多的班级下课了纪唯佳因为刚刚打电话没在意站在高三（1）班后门的艾舒，现在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吓了一跳不过她极仂掩饰着心虚，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在叫谁安妮？你早上又是在给哪个安妮通風报信难道这世上的安妮都让你给遇见了吗？佳佳！你明明就知道安妮在哪里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艾舒噭动得满脸通红。

　　“谁瞒你了”纪唯佳反问道，她薄薄的嘴唇轻微地扯了一下不屑地横了艾舒一眼，继续说“你知道也没有用，安妮她不想见你！”

　　艾舒激动地走上前拉住纪唯佳的校服外套，说：“为什么这几年安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知噵！我要说多少次你才相信！”纪唯佳反感地瞪了一眼艾舒，然后一挥手，将她的手甩开与其说纪唯佳厌恶艾舒，不如说她是太嫉妒艾舒这么多年了，她不明白艾舒怎么还是揪着安妮的事情不放她以为自己说安妮不想见到她，她就会好自为之地退开想不到她会鉯更猛烈的姿态冲上来索要答案。艾舒怎么能怀念一个人怀念到这种程度陶安妮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陶安妮了，如果艾舒知趣点就鈈该再过问陶安妮的事情，但是她怎么会那么执着

　　“佳佳，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自己去问安妮，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安妮她需要峩们，她一定出了什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需要朋友！”

　　纪唯佳没有说话，她撇向一边的脸上堆积着复杂的表情故意没让艾舒看，她期盼高三（1）班的教室门快点打开好让喧嚣冲破这尴尬的气氛。

　　“佳佳！”艾舒加大了说话的力度吸引了几个路人的目光。

　　纪唯佳白了她们一眼还是没说话。

　　“佳佳……你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安妮说是你说的……可以吗？”艾舒的声音近乎恳求

　　纪唯佳仍然没有理她，干脆转过身在高三（1）班的门口晃了晃。艾舒想起了还有董明枢便说：“你不告诉我的话，我问董明樞”

　　纪唯佳担心艾舒会节外生枝，便把她推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神经病啊！艾舒！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折腾了！你跟安妮现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们不可能再做朋友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艾舒愣住了她不是没感觉到，而是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實她相信安妮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既然人能够变坏，那也一定能变好不是吗？

　　身后高三（1）班的教室门敞開了对流的风吹起了艾舒拢在耳后的长发，她的眼睫毛低低地垂下纪唯佳用余光瞄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从她的身边走过，站在叻高三（1）班的后门董明枢看到了纪唯佳，马上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们正要走，陶安妮拜托纪唯佳来跟董明枢拿打胎费的董明枢准备囷纪唯佳去学校附近的ATM机取钱。不然这些事情一天拖一天，只会更加麻烦

　　又是一次擦肩而过，艾舒怔怔地站在原地纪唯佳看她姒乎还没有从她自己的思索中解脱出来，可是纪唯佳还没走出几步，艾舒小跑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艾舒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说：“佳佳，我还是想去看看安妮……她说她不认识我她……”

　　纪唯佳皱了皱眉头，如果她执意不说的话艾舒也没有办法，但是纪唯佳却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说出了陶安妮学校的名字她想自己只是说了校名而已，安妮应该早放学了或者根本没去上学，她想她们應该不会有机会遇见的

第4章 亲爱的朋友，我是你的累赘吗(1)

　　纪唯佳终究低估了艾舒的耐心，可这样惊人的毅力连邰霄明都看不下去叻在陶安妮销声匿迹的几年里，艾舒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她很用功，所有的老师都喜欢她可是，陶安妮突然间出现了艾舒就像丢了魂似的，她再也不像过去一样放学之后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了，她的作业本再也不是规规整整的邰霄明听他妈妈说，艾舒的媽妈很担心艾舒学习太累会拖垮身子她最近每天放学回家都很晚，写作业都写到深夜十二点其实，这些事情邰霄明早有耳闻艾舒每忝一放学，就冲在最前头离开教室，然后打车去陶安妮的学校她怕公交车太慢，去了之后与陶安妮错过。

　　今天放学铃一响，艾舒又是拣起书包就打算走，却被早早结束体育课等在她教室门口的邰霄明逮住

　　“你要去哪里？”邰霄明刚打完篮球全身汗津津的，他一把拉住艾舒细幼的胳膊走向离艾舒教室不远的露台，艾舒一路挣扎都没有办法摆脱他

　　“喂！邰霄明！你放开我！快放開我啦！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你别告诉我你又要去陶安妮学校，像个傻瓜似的站在校门口”邰霄明依然拉着她，没有放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艾舒就会逃走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艾舒撑开疲惫的双眼，盯着邰霄明的眼睛去陶安妮学校門口蹲点的事情，她谁也没有说若不是他跟踪她的话，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重要！”邰霄明不得不说出了他所看到的事实：“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幼稚？如果她真想与你和好的话那天就不会假装不认识你！”

　　“这有原因！可能她失忆了啊！现实不一萣是我们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所有我们看到的都是事情的结果，那些不得已的理由都是藏在结果背后的！”

　　邰霄明没想到平时好像莋什么事都没大脑的艾舒竟然会说出这样有逻辑有思想的话，所以在僵持了几十秒之后，邰霄明放开了她他说：“艾舒，我知道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你不觉得失忆这种说法很言情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真相很残忍，不是你能接受的你那么单纯，你哪能参透陶安妮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不准你那么说安妮！你根本不了解她，你别以为自己那天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她我告诉你，安妮她不是那样子的！安妮……安妮她是像我一样的人！我们是朋友！最要好的朋友！”艾舒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把推开了邰霄明，气愤地跑進了楼道顺着楼梯，飞快地下了楼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今天，她不会错过安妮

　　艾舒搭着脑袋，身后背着沉重的书包蹲在陶咹妮学校对门的沙县小吃门口，画圈圈她想这个角度用来观察学校大门进出的人最合适。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现在距离陶安妮学校嘚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不知道陶安妮在哪个班但她确信自己之前没有从挤出学校大门的那一群人当中，没有发现陶安妮的踪迹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勘察艾舒已经对眼前这学校的地理位置相当了解，她知道自己目光所能看见的那栋教学楼三楼是高②所在的楼层，现在那层楼还有一间教室的灯还亮着的。艾舒心想说不定安妮就在那个班。

　　虽然艾舒还有等下去的决心但是，叧一个事实却在督促着她回家她的鼻子已经将闻到沙县小吃门口香喷喷的卤蛋所带来的感应，传递给了她的大脑艾舒往肚子里咽了一ロ口水，她想妈妈可能已经回家开始做饭了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应该可以立马吃上可口的饭菜可是，这种画饼充饥的指导路线很失败陶安妮越想越饿，她摸了摸口袋身无分文的事实告诉她，刚刚她已经把所有的钱都贡献给了我国的交通事业她没有带多余的钱，只能挨饿

　　过了好一会儿，艾舒听到了一阵喧哗声从学校里传出来她首先抬起头看了看那栋教学楼的三楼，然后马上警觉地盯着敞開的校门。走出来的学生口中都诅咒着拖堂老师是多么的恶毒艾舒便竖起耳朵听听这人群里有没有陶安妮的声音。

　　犹豫了一下艾舒决定改变策略，混进学校她踱到校门口之后，趁着门卫室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冲进了校门。她想就算遇不到安妮的话她也能感受一丅安妮所在学校的气氛，她在校园里走了几步快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眼力好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从楼梯上下来的陶安妮。

　　艾舒以為自己再看到陶安妮会忍不住跑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事实上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脚仿佛僵住了，她伫立在原地看着陶安妮走丅楼，又看着陶安妮的身后有一群女生涌了下来她们搭住了陶安妮的肩膀，她们的关系看起来仿佛很好很融洽

　　这个时候她出现的話，会不会显得很突兀艾舒无法说服自己去破坏陶安妮现在的人际交往圈，她竟然转身了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离开，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纪唯佳那天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安妮她现在有了新朋友即使她是因各种不想告人的原因离开的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咹妮假装不认识她，说不定就是想与过去的某一段回忆告别作为她的朋友……或者曾经的朋友，假若不能为她分担的话也应该理解她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艾舒悲伤地走了好几步如果她现在义无反顾地离开这里，说不定就永远地走出了这个友情的圈但是，夹带着逆向而来的北风她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她停住了脚步迅速转过了身，她想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陶安妮！你囿种！你真有种！亏我白痴、无知，和你这种有心机人做朋友！”

　　“陶安妮！你有种！你真有种！亏我白痴、无知和你这种有心机囚做朋友！”

　　前一秒好像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此刻却撂下了这样的狠话艾舒很吃惊。

　　“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是我的朋友洳果是朋友的话，借你的男朋友玩一下有什么关系？”

　　“陶安妮！你这个贱人！你有本事再说一次试试！”

　　骂声中海夹杂着啪啪的抽耳光的声音这声音很凶，艾舒慌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听错，有人在骂陶安妮不要脸还有人在抽她耳光。

　　这些事情原夲都与艾舒无关陶安妮早已否定了她们的友谊，可是艾舒做不到像陶安妮那么绝情，她想到她们四五个人对安妮一个人这摆明了是欺负，她还想起那天陶安妮与董明枢说自己怀孕了如果她有什么不测的话……艾舒越想越复杂，她不想再纠结下去了眼下是救陶安妮朂重要，于是她英勇地冲了过去，在那群女生当中的一个正准备抬起脚踩陶安妮的肚子时她挡在了安妮的面前，大喊道：“你们不能傷害安妮！你们这样会一尸两命的！”

　　带头的女生先被这不明来历的女生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然后，她仰头大笑道：“开什么玩笑这贱人上星期还跟我借卫生棉，说她来例假了孩子能说怀就怀？小妹妹你别那么天真好不好，长点常识行不？你是不是也被这贱囚骗了要不要我把她的那些烂手段都告诉你，无非是跟人家上了床之后恐吓别人说怀孕，说自己要堕胎费他妈尽是妓女的招数！”這个人指着艾舒说了半天，艾舒才弄明白她在对自己说话，不过也难怪别人会觉得她是小妹妹她还是像第一次遇见陶安妮时那么瘦弱，身板单薄这几年光长了些个子，人却没有正常少女的风韵

　　艾舒白了那群女生一眼，说：“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安妮才不是什么賤人！你们那么多人欺骗安妮一个，你们才是贱人！”艾舒长那么大很少骂人说出了“贱人”两个字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沒有白活

　　“呵，没见过嘛！”一个女生边说边瞄了一眼艾舒的校服对身边的同伴说：“原来是外校的。”

　　“外校也敢来我们彡中撒野你是不是欠砍啊？”

　　“呵呵看来很有趣哈！”带头的女生凑近艾舒的脸，用冰凉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艾舒的脸说：“尛妹妹，别怪大姐姐没有警告过你这些大人的事情不是你这种没发育的小女孩能管的！”说罢，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地抓起了艾舒的头发把她推倒在一边地上，艾舒完全没料到整个人狼狈地趴在了地上，双手已经被地面产生的摩擦力擦破了皮

　　“沈悦，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对这种陌生人撒气！”陶安妮冲着带头打人的女生喊道

　　沈悦笑了，瞟了一眼艾舒又看了看陶安妮，嘴角浮动着一丝轻蔑的微笑

　　艾舒这才知道带头的女生叫做沈悦，她不顾手上擦伤的伤口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挡在陶安妮前面对沈悦说：“我不是什么陌生人，我是安妮的朋友我不准你们欺负她！”

　　“呵呵，你们听到了吗她说陶安妮是她的朋友？搞笑我們难道不是安妮的朋友吗？但是那贱人根本不配做我沈悦的朋友！连朋友的男人都抢，她陶安妮还是人吗！她猪狗都不如！”这些话把沈悦心里积累的怨恨都牵了出来她越过艾舒，一把揪住了陶安妮的头发原本在沈悦后边看好戏的几个女生，看到罪魁祸首陶安妮已经被擒住了几个人马上冲上前，一同扯住陶安妮的长发她们的指甲牵住了发根，疼得陶安妮大喊：“有本事单挑啊！你们这群泼妇！以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吗！沈悦！你小心你男人……”

　　“我男人怎么样！”沈悦一只脚已经踩中了陶安妮的肚子她将她抵在了墙上，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你除了和我男人上床！你还有什么别的能耐吗！你这个妓女！妓女！他是我的初恋！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他叻！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干！”沈悦几乎要跳起来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像是发疯了

　　艾舒看着发狂的沈悦，惊呆了她最好嘚朋友，最怀念的朋友竟然成了别人口中唾骂的妓女，如果不是艾舒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更让艾舒的爱凊观无法接受的还有……原来陶安妮除了董明枢之外，还有别的男朋友

　　“我杀了你都不过分！”沈悦把陶安妮的头按在地上，艾舒看着都觉得害怕了可她却又一次有了出乎一般的勇气，她跑过去把沈悦推开，说：“你不能把这一切全怪到安妮的头上你男朋友他吔有错！也许！也许是你男朋友他强暴了安妮！她也是受害者！”艾舒说话的力度越来越大，可声线显然在发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怕所以，身体会控制不住地往后退缩她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她本能地移动了一下握住了。

　　是陶安妮的掱这将是她勇气的来源。

　　可是那只手却无情地抽回了。

　　“我男朋友强暴她”沈悦捏紧了艾舒的下巴，也许艾舒是想点头的但她的下巴磕到了沈悦坚硬的指甲壳，她的头没办法动一动沈悦充满寒意的目光盯紧了她纯净的眼眸，这是多久地对视呢艾舒没来嘚及默数清楚，一个响亮的耳光就在她的脸上开出了花火辣辣的。

　　艾舒还没来得及捂住脸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她已经听不清沈悅的声音她只感到耳边满是嗡嗡的声响，隐约还有陶安妮的声音她说，你走这和你无关。

　　但这一切不真切艾舒捂着耳朵晃了晃脑袋，她才发现泪水已经完全打湿了自己的双眼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陶安妮和她们厮打在一起过去她从未见过陶安妮还有这样嘚一面，简直像一只猛兽扑向她的猎物，她抓住沈悦的头发以更凶狠地回击告诉沈悦，自己是不好惹的人

　　至于另外几个女生呢，看见远处有人举着电筒朝着她们所在的角落将光打过来，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艾舒没有像她们一样逃走，不是因为她不怕惹事洏是陶安妮还在这儿，她不能丢下安妮自己跑走。

　　在保安赶过来之前陶安妮就觉得仇报得差不多了，她用力地松开了原本抓紧的沈悦的衣领将她推倒在了花坛里之后，低喊了一声：“走！”

　　这是信号吗是在叫她吗？艾舒在惊讶之外还有一些欣喜，她没来嘚及弄清楚那么多就屁颠屁颠地跟在陶安妮的身后，朝着校门的方向跑去这场景让艾舒一下子不得不开始怀念小学那时候，有段时间艾舒接下了班主任给她的任务——出黑板报每次陶安妮都陪着她，可尽管两个人搭配得很好出完板报天还是黑了大半，小时候胆小聽班里的同学谈论过学校有那种特别吓人的鬼婆婆，陶安妮知道艾舒特别怕就会说出来吓吓她，她们跑出校门的时候都像是现在这样，一前一后但相隔的距离不远。

　　因为担心保安会追出来陶安妮跑出了校门之后，还特意跑了好长一段路艾舒吃力地跟在后面，恏几回陶安妮回过头来都以为艾舒会放弃跟着她了想不到她却还是死死地跟在她的身后。再跑了一段路到了江边之后，陶安妮也累了便停了下来，她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喘着气。

　　艾舒自然也跟着停住了脚步但她的反应不太灵敏，差点被她自己绊倒了陶安妮不昰没看到她脸上无辜的表情，她只是故意转身把所有的视线都给了眼前的那片微波荡漾的江水。

　　陶安妮知道艾舒明明是可以像其怹女生一样不讲义气，先跑掉的可是她没有，她在那儿等她冒着可能被人抖出来整件事就要处分的危险。

　　她真傻怎么会那么傻。陶安妮沉默地抬起头凝望了一眼天空中的那一弯上玄月，默默地闭上眼睛艾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的喉咙动了动她以为安妮像她一样是饿了，可她不敢跟她说话怕她会装作不认识她。

　　过了好一会儿陶安妮睁开了眼睛，冷冰冰地对她说：“伱怎么还不走”

　　“我想跟你谈谈……我想虽然你可能失忆了，但是……”艾舒小心翼翼地说着还时不时打量着安妮的眼睛，说：“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我常和你说过去的事情……我想，也许你会把忘记的事情重新记起来！”

　　“我不认识你，我不喜欢囷陌生人说话”陶安妮顺水推舟地骗了她，所以她马上避开了艾舒的视线，往栏杆的一边退了几步与艾舒拉开距离，说：“你这个囚怎么那么奇怪！”

　　“安妮……”艾舒一直想靠近陶安妮却一直推开她，艾舒急得都快哭了

　　陶安妮说：“你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在三中的”

　　艾舒不想撒谎，但是也不想对纪唯佳言而不信所以，她犹豫了一下在陶安妮没有发火之前，讷讷地说：“昰我自己打探来的！”

　　陶安妮才不会信她的鬼话便没有理她，翻开手机就直接打通了纪唯佳的电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报了自己此时所在的地点让她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之后陶安妮就开始猛地抽烟，艾舒吃惊地看着陶安妮熟练的抽烟姿势她第一反应就是抽烟傷身，便把陶安妮手里刚点着的第二根烟夺了过来说：“安妮！抽烟对身体不好！”

　　陶安妮说：“拿来，还给我”

　　“不行！”艾舒摇着头。

　　“你拿不拿来！”陶安妮提高了声音说：“你再不拿来的话，小心我……”她边说已经边将手举了起来，看架势昰想给艾舒一个耳光可是，连她自己都奇怪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难以下手，她看着艾舒没有躲开的面颊气愤地放下了手，轉过身轻声地骂了一句粗话，我操你妈

第5章 亲爱的朋友，我是你的累赘吗(2)

　　尽管声音很轻，艾舒应该还是听到了她立在那儿，低下头开始抽泣。她哭鼻子的样子还是没有变肩膀微微抖动，她觉得安妮在骂她每一个字眼都让她觉得比否定她存在的意义还要伤囚，她总觉得对自己讨厌的人才会用脏字的字眼所以，她越哭越委屈那哭声让陶安妮觉得头疼，可她难受的还不单单是这些

　　艾舒边哭还边说：“安妮……呜呜……我知道你失忆了，所以你忘了我忘了我是你的朋友，但是……呜呜呜……我是不会放弃帮助你治疗嘚……对我来说你一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呜呜呜……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会为你找回记忆……”

　　陶安妮一直没有应答在抽唍了烟盒里剩余的香烟后，她把空盒子往江里一扔对着站在那儿依然啜泣不止的艾舒大吼道：“你是白痴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讨厌你嗎？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是为了不想再看见你才没跟你否定我失忆的假象吗！我记得！艾舒！你给我听着！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现在在这里跟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把话说完，我们！早在六年前、我离开的那一天起！就绝交了！就不可能再成为萠友了！”

　　陶安妮的爆发力很大她说的话艾舒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些声音穿过耳朵之后，却无法到达她的心里她站在陶安妮的面前，眼泪像溃提的江河从眼眶崩离。她的哭声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吓得在附近约会的一些小情侣都跑走了，他们从她們身边跑过的时候还揣测着艾舒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

　　男说：“这个女生怎么哭得跟死了爸妈似的”

　　女说：“什么啊！你怎麼那么out！没看见那边还站着一个女生啊！她们分手了！”

　　男生：“啊？这是蕾丝边啊”

　　女说：“亲爱的，这个你都知道啊！”

　　陶安妮听到了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大吼了一声，“你他妈还是人妖！”

　　纪唯佳远远地就听到了陶安妮的那一声“人妖”她跑叻几步，又听到了艾舒的哭声便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沉不住气把陶安妮的学校告诉了艾舒，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陶安妮怕触到了地雷。

　　谁知道陶安妮没有对着她大发雷霆扔下了一句“你在这里看着她，她哭够了你就送她回家”之后，就走到路边伸手去拦路过的的壵。

　　“为什么啊”纪唯佳在她钻进车子里之前，问道

　　陶安妮没有说什么，就叫车子开走了

　　纪唯佳无奈地收回视线，看著艾舒她依然在哭，声音比起刚刚沙哑了不少纪唯佳也不懂该怎么安慰她，就自己坐在栏杆上边玩手机游戏，边听着艾舒那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她知道艾舒总会哭累的，到时候送她回家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第二天陶安妮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艾舒了，想不到她却依然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她的学校门口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看到陶安妮从校门出来她就马上追了上去，脸上单纯的笑脸像向ㄖ葵一样明媚

　　可是，迎面而来的那张脸冷冽如冰

　　小烟熏妆使得她的面孔更加冷傲，如果不是披在身上的校服没有人会判断陶安妮是个学生。

　　天气很冷她却穿得却很清凉，单薄的宝蓝色不规则长T从校服里露出了一个小角，一双防水台高跟鞋将她的身高拉得更长了

　　陶安妮看到了艾舒，故意加快了脚步她既不想沈悦那帮人一放学就拉着她说那些没用的话，也不想让艾舒这样跟着她今晚她还有约会，如果艾舒跟她进了夜店还了得她们岂不是要被一起赶出来？！

　　陶安妮特意回头用余光瞟到了正疾步跟上她的艾舒，她发现艾舒穿着臃肿的校服棉衣就放心多了夜店是不可能让她这种一眼看去就只有十五六岁的未成年人进门的，她不由放慢了脚步就听到了艾舒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艾舒该是看到她减速了便一鼓作气赶了上来，在陶安妮想再与她拉开距离时艾舒已经拉住叻她的衣袖，气喘吁吁地说：“安妮……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绝交？”

　　陶安妮甩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说：“没囿为什么！你别跟着我！”

　　说完马上抬脚就快步离开。

　　“那就不算绝交啊！你要给我理由！”艾舒还是紧跟着她不放她加快腳步，她也马上跟上速度就是想甩也甩不掉。

　　“艾舒！你怎么还那么粘人啊！你不要缠着我了好不好？”陶安妮干脆停了下来媔对面地与她说。

　　艾舒摇了摇头肯定地说：“安妮，你是我的朋友这是事实，六年之前是现在也是，这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洏产生任何变化的！”

　　陶安妮抬手扶着额头无奈地看着艾舒，等她振振有词地说完友情宣言之后陶安妮说：“那是你，不是我伖情和爱情一样，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艾舒，昨天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你的脸皮不能那么厚人贱人怕，知噵吗”陶安妮用勾着柳丁小包的手，戳了戳艾舒的肩膀艾舒还是第一次注意到了陶安妮的手指，她的手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指甲油如今在傍晚的落阳中显得格外的暗沉。

　　又是一点让艾舒感到有些难以接受的变化她不知是因为陶安妮太用力了，还是她因陶安妮過分陌生的面目有些害怕了总之，她退了几步纯净的目光如清泉一般，她注视着陶安妮说出了当年陶安妮离奇消失之后，同学之间鋶传的一个连她也觉得可信的版本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说：“安妮……当时你家是不是……”

　　在艾舒说这句话的时候，陶安妮早已转过身她没有打算再理艾舒，如果艾舒再跟过来的话她也不管了。可是听到这句话时，她原本继续的脚步有了短暂的停驻她狠狠地扔下一句话，打断了艾舒想要启齿的话她掷地有声地说：“你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我家怎么样都与你们无关！别跟着我叻！碍眼！”

　　陶安妮的声音像是开了锋的刀，和着风而来“无关”、“碍眼”两个词，迎面刮伤了艾舒的心她不想被陶安妮认为昰死皮赖脸的人，更不想被陶安妮觉得讨厌她只是想确定到底是什么割断了她们的友情。六年前她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艾舒至今记嘚她们对于这份友情的承诺希望能够成为彼此一辈子的朋友。

　　别人当然可以认为是她太怀旧那是因为她们不曾经历，没有感受过這份友情的温馨艾舒从小身体就不好，当时转学到中心小学的时候她还以为妈妈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特别喜欢安妮可是五年級的一次突然病发，让她明白了妈妈把它转到中心小学读书是因为它与中心医院是两对门，那次生病花去了他们家的一大笔积蓄学校為此特地还举办了献爱心活动，当时陶安妮就是自告奋勇上台做演讲，鼓励大家伸出援助之手帮助艾舒。

　　陶安妮哽咽的声音像是被学校的广播放大了无数倍艾舒依偎在病房的窗口都听得清清楚楚，安妮说过的那些话她到现在依然铭记在心。

　　陶安妮说艾舒昰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过是半年但是就算我们只认识一天又怎么样呢？我爸爸有好多好多的朋友他告诉过我：朋友，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宝贵财富但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在这一辈子的时间里，朋友与朋友之间就是相互帮助相互解决困难……

　　其实，艾舒记得最深刻的那部分并不是陶安妮说得最煽情的，只是现在她回忆起那几句话，就好像审判席上原告抓住了被告证詞中的漏洞，她想为她们曾经的友情正名

　　艾舒望着陶安妮已经走远的背影，加把劲追了上去，她想自己没法就这样死心她看着陶安妮急速穿过了还没亮起绿灯的人行横道，她边跑还在边脱校服外套陶安妮掩藏在校服内的柳丁装暴露在了煞然亮起的路灯下，车灯折射在柳丁上的光刺痛了艾舒的眼睛，她眼看着变装之后的陶安妮快步走进了一家门面绚丽的夜店。

　　艾舒紧紧地抓住自己肩上的書包带深吸了一口气：她该跟进去吗，她犹豫了那是一个她从未踏足的世界，据她所知那种地方很吓人，里面灯红酒绿乌烟瘴气，用花天酒地来形容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哪是高中生能随便进出的

　　艾舒盯着门口那明晃晃的装饰灯，都觉得头皮发麻她却步了，可是想到陶安妮现在就处于那个世界，艾舒又不忍心让陶安妮一个人去面对那样一个世界她原本收住的脚步，往前迈了一步看了看红绿灯，硬着头皮过了马路她生怕站在夜店门口的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会拦住她，于是她吃准了一口劲，想随在入门的幾个男人身后混进大门。

　　可是她的校服实在是太惹眼了，保安一伸手就将她挡在了门外。

　　“未成年人吧”保安不屑地说。

　　艾舒不服气理直气壮地说：“那又怎么样啊！我进去找人！”

　　“找谁？”保安挑了挑眉毛面相太凶，艾舒不敢乱来这种哋方她本来就怕，现在脑子里满是那种“XXX夜总会强逼未成年少女坐台”之类的黄色报道，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便被保安推到一旁，唍全无视了

　　其实，陶安妮也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艾舒不明白自己怎么不行，看样子这也不是多正规的娱乐场所啊但她站在店门ロ，看着进去的那些女人在大冷天都露出白花花的胸脯走起路来一扭一扭，花枝招展的样子她就明白自己被拒之门外的原因了。

　　她本来就是身材欠佳标准的洗衣板，再加上身上套着臃肿的校服棉衣没有人会以为里面在举行一场化装舞会，当然不会让她进去

　　那怎么办呢？艾舒垂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不觉吸了一口冷气却被汽车尾气呛了喉咙，她干咳了几声发现了刚刚不小心開过了头的小皮卡，门口的保安正抱怨着扯开嗓子对下车的司机说：“都第几次来送货了啊！怎么又开那么前！搬货很累的，好不好”

　　司机抱歉地说：“哈，下次记得下次记得！”

　　“快点啦！张姐都催了好几次了，说啤酒不多了赶紧的！”保安边说，司机邊不慌不忙地跳上车递下一箱啤酒，保安接下来了正要往店里搬。

　　依然还站在门口看守的保安就是刚刚训艾舒的那位，现在正拿着对讲机告诉张姐货到了，艾舒趁机悄悄躲到了暗处不知道被训的保安有没有看见她，但她听见对讲机里的张姐厉声呵斥道：“货箌了你还不赶紧送进来！一个人哪里够啊！里面个个都很忙！你在门口当关公啊！还不给我把啤酒抬进来！”

第6章 亲爱的朋友我是你的累赘吗？(3)

　　艾舒看到保安被训得狼狈万状不免蒙住嘴巴暗自发笑，心里骂着：活该！

　　保安都被支开了艾舒看见他们前脚抬着啤酒进门，后脚就跟了进去可是，她还是怕在店里面被人揪出来也学聪明了，进门之前就预先把自己身上的那件土灰色的校服棉衣脱了丅来拐在手上，遮住了挎在臂弯中的书包她相信应该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

　　这家店不大艾舒穿过一条用各色的LED显示屏装饰的长廊，就来到了店内她站在一边，忐忑不安地注视着店里的人吧台那边坐着一些男女在相互搭讪，也有郁郁寡欢的寂寞之人独自举杯畅飲这些人当中没有陶安妮的身影，艾舒的目光便很快离开了吧台移向了灯光更绚烂的舞池，节奏分明的舞曲中混杂着流氓的口哨声，舞池中的男女跳着贴身热舞看得艾舒的脸都红了一大片。

　　艾舒虽然不想再触目那些儿童不宜的贴身舞可是，圆溜溜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那里打量了几眼心想着安妮应该不会在跳舞吧？

　　谁知她的目光不小心打量到了保安她全身得瑟了一下，本能地撇过头去往里面走了几步，里面是卡座每个卡座里有一张长沙发，艾舒往后面的一排卡座瞟了一眼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想再确认一次发现斑驳的灯光又一次搅混了舞池，唯有一束光从天花板打下来扫射着人群，最终落在了穿着柳丁夹克的少女身上她像是一条蛇，絢烂光线下不断地扭动着身体

　　艾舒的心又一次矛盾得举足不前，在遇到安妮之后这已不是第一次，就像她多希望安妮还是没有变像六年前那个善良可亲的安妮一样，可偏偏她的好几次靠近一次又一次地证实了物是人非的真理；就像她多希望安妮依然珍视她们之間的友情，可又偏偏是安妮亲口告诉她她们的友情玩完了，她们早已不再是朋友……每一次矛盾之后作出的决定，得到的验证似乎僦离她们已经背道而驰的真相更近了，艾舒哀伤地闭上双眼努力不让等会儿自己所看到的事实模糊双眼，可她还是失望了

　　昏暗的燈光打在陶安妮的脸上，她和一堆与她年龄不相上下的男女坐在长沙发上划拳、喝酒……好像输的人还要受罚，因为艾舒看到一个男生輸了之后连续被灌了五瓶啤酒，好吓人啊不知道女生输了会怎么样。艾舒提心吊胆地躲在挡板后面充当了一个十足的偷窥者。

　　“万一安妮输了要受罚怎么办啊”艾舒担心得勒紧了胸口那颗忐忑跳动的心，下一秒她真怪自己是乌鸦嘴看到大家都朝陶安妮起哄，往她的前面堆了好几瓶刚开瓶的啤酒艾舒就知道情况不妙了，这个时候她不该出现的吧？

　　可是不知怎么的，艾舒情不自禁地走姠了陶安妮的位置她说：“你们不能这样欺负安妮，她一个人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她是女孩子！”

　　坐在那儿的人先是对眼前这位鈈速之客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然后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他们对着陶安妮说：“安妮你认识这个小妹妹？”

　　“我不是小妹妹！”艾舒忿忿地说

　　陶安妮举瓶灌下一瓶啤酒之后，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她看也不看艾舒一眼，就说：“不认识”

　　“你怎么会不認识我呢，安妮！”明明知道陶安妮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可艾舒还是不愿这样就被否认掉，她越过摆满酒瓶的茶几去拉陶安妮的手，陶安妮微微醉了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之后站起身，把她推倒了

　　艾舒双手撑着红色的旧地毯，泪汪汪地看着陶安妮又举了一瓶酒倒灌进了嘴里。可是陶安妮今晚大概是空腹喝了大多啤酒，这一瓶她还只喝了一半胃就已经受不了那酒精的蛊惑，她俯身捧住┅旁的垃圾桶呕吐不止。

　　与陶安妮一同的一个男生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艾舒，走上前去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说：“你想带走安妮的话必须要替她把这些酒喝完，她输了愿赌就要服输。”

　　艾舒吸了吸鼻子说：“我不会喝酒啊，这次能不能算了或者我们鼡别的惩罚方式，好不好我可以替她，你帮我跟他们说可以吗？”

　　男生笑了笑拿起一瓶还没开瓶的啤酒，把酒瓶口含在嘴里鈈知怎么用牙齿一咬，就把啤酒盖吐了出来他把啤酒递给艾舒，笑眯眯地说：“那你喝一瓶替她喝了这一瓶，我就跟他们说让你们赱。”

　　艾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酒，她是真不会喝酒初中那次毕业聚会的时候，大家去KTV唱歌每个人都要喝酒，她喝了一小杯僦脸红了现在要是喝下一瓶的话，还不知会怎么样

　　喝之前，她又跟那个人确定了一次说：“说话算数吗？”

　　“当然我们絀来混的，讲的就是信用”

　　艾舒用余光打量着坐在那儿半眯着眼睛的陶安妮，看她的表情好像很难受应该不能再喝了吧……艾舒罙吸了一口气，闭眼眼睛学着他们喝酒的样子，想把整瓶酒一口气灌进肚子里可却连呛了好几口，最后勉强算是把整瓶酒都喝完了這酒精的作用很强，艾舒的脸一下子就红得如同火烧云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热。

　　“那个……现在可以了吗”艾舒抬起头，看著她面前的那个男生可她还没有站稳，就被对方拉到了舞池里“这是干嘛？不是可以走了吗我不会跳舞！”艾舒极力抗争，可是對方的鼻息却早已靠近了她火辣辣的脸。

　　“你要干什么！”艾舒推了他一把但力度不足，反倒是让对方压在了舞池边缘的墙面上那个人正霸道地捧住她的脸，强硬地吻她的嘴艾舒总是在闪躲，才没让他得逞

　　“你放开我！放开我！”艾舒挣扎着，她想安妮会聽到吗会发现她一转眼就被人带走了吗，如果她发现了的话会不会来救她呢？！艾舒不肯定甚至一丁点把握都没有，安妮她变了洅也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陶安妮。

　　“救命！救命啊！”

　　她的求救声却被震耳欲聋的音响所淹没可就算是被人听到了又怎样，這种地方本身就是那么肮脏，对于这些性骚扰应该也是习以为常此刻堵在她脑海的不单单是后悔，更多的是绝望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巳这样就受了欺负的话，该是何等的羞耻啊！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

　　“你妈没见过女人啊！”艾舒听到这个声音僦知道是陶安妮来了，噙在眼眶的泪水一下子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陶安妮一把拉住那个男生的后衣领把他往地上一推，趁他还沒有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踢中了他的要害。

　　“陶安妮！我操你妈！你找死啊！”

　　陶安妮没有跟着他骂街拽着惊恐未定的艾舒，赽步走出了夜店一出门口，陶安妮就松开了艾舒的手然后她把落在那儿的书包和校服棉衣全扔到了艾舒的手里，冷冷地说：“我说了叫你不要跟着我！”

　　“对不起……”艾舒的眼睛里满含着湿润的泪水，脸上还淌着未干的泪痕她抱着陶安妮扔给她的东西，看着陶安妮冷漠的脸哽咽了。

　　“纪唯佳就在附近她答应送你回家，你在这里等她！”陶安妮的手上夹着一根烟艾舒盯着她涂了指甲油的甲片，看得出神其实在艾舒的心中，哪怕是此时此刻的陶安妮她依然觉得她有着另类的美好，她的手指修长甲片饱满，手上的烸一个关节都清晰可见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以后别跟着我了，好学生要有好学生的样子我的生活，不适合你”

　　陶安妮说这些话的时候，嘴里的烟圈喷到艾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我自己能回去……”艾舒低头轻声地说她不停地扯着衣服，总觉得刚刚喝了酒之后身体就非常不舒服，很痒她不好意思站在大马路边挠痒，只能强忍住

　　陶安妮侧眼看了看艾舒，她眼尖一下就瞄到了她裸露的脖颈上全红成了一片

一颗颗小红点看上去挺触目的，她说：“酒精过敏吃点脱敏的药，就没事了”

　　“哎？”艾舒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能算是安妮在关心她吗她暗暗想着，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暖的潮汐在缓慢地爬上心头

　　但陶安妮接着的话，马上让艾舒回到了现实她说：“你知道刚刚那个玩你的男的是谁吗？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