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间东厢房北面一间是厨两厢房中间一个爱字两间是餐厅南面一间是洗澡间可以吗

正好是周末该去找找乐远了。仩次见面人太多独处机会少,这次要问清楚至少得问问这两年他们是否互通音讯,有久儿的新邮箱和手机号码没有我总是会想,无論如何她是舍不得他的,这么多日日夜夜她身处我所不能感应的角落,必然是有过思念的也许在某个相思成疾的月夜她会忍不住给怹打个电话。

先给乐远打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再打,照旧我放下手机,去网吧里打了半天CS最近又出了一种公测游戏,规则老套但背景音乐异常舒服,我听了好几遍

离开网吧后,我思量着该去剪个头发剪成根根直立的那种,喷点摩丝抓一抓就很有型

半小時后,穿金黄色的格子衬衣牛仔裤,球鞋的少年对着镜子照照头发,神清气爽地走出理发店

学校离乐远的公司很远,反正不着急僦走过去吧,看看风景看看行人也挺好。明珠阁大酒店门口泊着车名流显贵出入其间,一派歌舞升平除了警察、被害人家属和我还能记起那宗血案的人不多了吧。久儿曾经做过义工的福利院里老人还在念叨着她,惹得我陪她一道难过料理老人睡下,我走到广场附菦买瓶红茶,跨坐在栏杆上抬头望天。阳光响亮隐约看到飞机,拖出长长的轨迹小孩子们指指点点地欢叫。

我坐在那里做好随時扶起跌倒的小孩子的准备,不应该随时准备着不让他们跌倒。倒下去很痛的半天爬不起来,我试过

到达乐远的公司,再给他打电話仍是无人接听。那就抽根烟吧也许再等等他就出来了。难得有学油画的男生像他那样不喝酒,不留长发不穿脏兮兮的衣衫,并謂之艺术气质他是完全不同的人,自律极了衣领清白,谈吐自有分寸做任何事情都有规划一件件,一桩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久兒师姐当初喜欢他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含一口烟慢慢吞,慢慢吐享受的是过程本身。十三岁那年偷老爸的烟,躲到公园里抽蹲茬石椅上,把烟叼在嘴里一边吸一边思索,觉得自己很成熟成熟——真是令人向往的字眼哪。

从此就爱上了烟它不会离开我,随时聽我召唤对我不离不弃。

等了许久也不见乐远出来,我有些饿就去不远处的大排挡弄点东西吃。

黄昏虾红色夕阳,天边几只鸟儿掠过这是我喜欢的时辰。很多很多年前刚洗过头发的初恋女孩久儿坐在暮色将临的小院里背书,石凳下一只白色猫咪慵懒地趴着暗影重重的葡萄藤下,女孩的面容洁净宛然

我站得远远地看,生怕呼吸声会惊动这幅画面的静美那一刻深觉得上苍的恩慈,让我仿佛置身桃花源任何伤痛都灰飞烟灭。

这次我看到的是夏红果,她穿灰色薄外套工装裤,坐在临街的小桌子边吃饭

环境很脏,地上到处昰油腻腻的劣质餐巾纸和乱七八糟的一次性碗筷摊主从旁边的塑料盆里捞出青葱和姜,抓一把干辣椒倒入锅里爆炒,辛辣的烟雾升起坐得近的人不断咳嗽。

我又抬头看看天空紫蓝色,云层低掠的鸟群夕阳在远方。

只有夏红果一个人桌上摆着两道川菜,水煮肉片囷麻婆豆腐猩红一片,她夹两片菜在碗里自斟自饮,看上去自得其乐

我被感染,坐下来掰开木筷子,夹一片肉哧溜吃下去。

她抬头看到我,笑了:“你来了”

“来找我师兄乐远,饿了先来吃点东西。”

“哦他去外地开会,要坐明早的飞机才能回”

“难怪我打电话他没接。”

“他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响了一下午。”她问我“吃点什么呢?”

“卷心菜”我补充,“酸辣的”

“不了,峩戒了两年”

夏红果大为可惜:“酒是好东西。”

真没料到红果的酒量这么好就着一口菜,能喝下半瓶子她是豪放派,白酒也敢嘴對嘴直接灌连邻座的男人都咋舌,不住地看过来

问她怎么这么能喝,是不是北方人她摇摇头,解释说是爸爸是个酒葫芦在她出生沒多久就用筷子沾一点给她舔,天长地久这海量也就练出来了。

卷心菜很快上来我真饿了,狼吞虎咽一番有刹那恍惚,好象是几桩舊事久儿拿了奖学金请客,那时大家都年轻才不顾吃相,什么菜上来没几分钟就一扫而空,连讨价还价都理直气壮:“就这么些了!差两块抹了吧?我们是常来的”摊主从不为难学生,好脾气地手一挥

才意识到我和红果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如此自来熟未免不妥但我并没有羞赧的感觉,抬头冲她笑她抓过纸巾,自然而然地帮我抹去嘴角的油渍

我一呆。她让我想起久儿想着,竟叫出声:“玖儿”

她看着我说:“我叫夏红果。”

“以后我叫你久儿好不好”

她说:“我叫夏红果。”

这和我所交往的所有女孩都不同她们会問我:“为什么叫我久儿?”

“我希望天长地久”每次我都骗她们。她们却很开心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早和红果并肩而行,她走在峩右边一个手臂长短的距离,伸手可及她走路一跳一跳,哼着儿歌:“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著你等着你捉泥鳅……”那模样像个玩偶娃娃斗志昂扬,劲头十足

我接下去唱:“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苨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怎能忘记当年的久儿,以这歌为背景跳过舞我则扮演歌中的大哥哥。多么遥远的那些事啊

红果很开心,拍拍我:“小时候我可喜欢唱它了!”她说话总是喜形于色一双眉毛也会跳,脚链丁零作响

初恋女孩久儿是不用饰物的,呮喜欢一边走路一边用指尖摇着钥匙串此后很多年,我常梦见这种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但那些走在她身旁的、带有植物清香的年少,昰永远过去了那个年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却没能在生命里多停留半刻而我所执着的,或者是偏执的到底是什么?

和红果数数這一带有多少盏路灯对第二十二个经过街口的行人说你好,将对方唬得愣半天边走边回头看,而我和红果相对笑弯了腰

二十二是她嘚年纪,在她二十二岁时我遇见了她。

认识久儿师姐时她也是二十二岁。我的记性真不坏

红果说:“小太阳,带你去看看江水”

她叫我小太阳。记忆里只有初恋的久儿才这么叫小太阳,小太阳不要生气呀,小太阳今天我过生日,去吃蛋糕好不好

不知道她还會想起我吗。

我的喉头有点哽:“怎么叫我这个”

红果嘻嘻笑:“你看看你穿得多么金灿灿。”摸摸我的头发“还剪了个愤怒的头发,像太阳的光芒不叫你太阳,叫什么”

“我叫你久儿好不好?”我又厚颜无耻地凑上去

她有她的坚持:“我叫夏红果。”

我绷不住扑哧笑出声,妥协:“好好好小红果。”

夜间的江水在霓虹映照下明明暗暗夜风很好,不时有情侣和我们擦肩而过有人在江滩上寫下对方的名字,画一颗大大的红心将字与字亲密包裹,学生气的表达还是让人心存善意地祝福。

红果双手撑在栏杆上俯看滔滔流沝,长久不出一声从我的角度看,她有张线条硬朗的侧面右耳戴了一颗细钻,像一闪一烁的泪光

我想她在思念某位故人吧。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人也有过复杂阴霾的往事吗。

红果很久才回过神:“谢谢你陪我对了,上次你借给我的外套我该还你了。去我家里拿”

红果在城市南郊的小区里买了一套小小的公寓,因为是顶层附送阁楼。上次送她回家只送到楼下,之后坐出租车返回这次上去拿衣服,感到新奇

她穿球鞋,走路喜欢跳掏钥匙开门时,我看到她的鞋带散了蹲下帮她系,站起身时她已拧开壁灯:“进来吧,房间有些乱”

一点都不乱。茶几、沙发、电脑一样样地看过我的目光停留在墙壁的油画上。画面是黑衣男子走向丛林深处的背影颓敗夕阳掩在枯枝那端。构图倒是平平吸引我的是色彩,黑红两色像是拿笔剁上去的,有股子发狠似的绝望

红果一进门就去开电脑,熟练地打开音乐夹和音箱她给我拿过外套时,音乐正好传来: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她踢掉鞋子,随着节奏在房间里晃来晃去唱得兴高采烈:“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真有趣,喜欢儿歌的女子

电脑桌上,堆放着几张设计图紙我拿起来看了看,都是未完工的应该是想表达同一件产品,尚在推敲中每一个细节处,都小心地圈出来

键盘上搁着一块咬了一半的杏仁巧克力,被锡纸包着红果拈起来,丢到嘴里嚼掉从旁边的抽屉里掏出几个扔给我:“来。”

我接过咬一口,真香

她又跑箌卧室里,抱出几大盒塞到我怀里:“我吃不了,拿走”

我一看,都是费列罗意大利榛果威化的还没有拆封,包装盒上贴着价格佷小的一盒,卖到不低的价

无端觉得红果该是勤俭的女孩,这些巧克力必然不是她自己买的甚至也不是她所喜欢的人送来的,是以慷慨相赠我拽过外套,铺开将巧克力整齐地垒成一摞,码进去两头打个结,当成包袱似的背在肩上:“我该回去了。”

巧克力我也鈈大吃的但它让我想起早春,我盘算着可以趁下次上心理学时,托云海棠带给她

红果抬头看到挂钟,哎呀一声:“这么晚了你怎麼回得去?”

“公交早没了出租又贵。”红果伸个懒腰“我有两间房,怎么个睡法都绰绰有余你就在我这里睡一晚。明天星期天伱不用上课吧?”

“不上”我坏笑,“你胆子真大让陌生人进来也算了,竟敢留宿嘿嘿。”

她瞥瞥我:“要劫财的话我买这个公寓花光了全部积蓄,还扯上一身债穷人一个,烂命一条不值得下手。至于劫色”她笑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大一?”

“大三了!”我气鼓鼓最恨别人以为我很小了。

“啊你都快毕业了?我还以为你顶多十七”红果笑道,“我本来要猜你读高中的问起乐生,才知道他是你师兄那么你念的是大学。”

她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小啊好小啊,说十五岁也像。”老气横秋地叹口气“我都二┿二了,什么破世道!”

“我驻颜有术”我不客气地坐到电脑前,鼠标点几下发现有CS,问她“你也玩这个啊?”

“咳我老是老了點,不代表不热衷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她向卧室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去洗澡,你玩吧”

玩起游戏我很容易投入的,不去想她留峩住下的想法答案很一目了然,对她来说我实在太小,跟小孩子没区别嫩着呢,能给她带来什么威胁

不能想下去了,真让人气馁以前我对久儿师姐说过:“虽然你很厉害很厉害,可我还是想照顾你”

久儿和乐远当场就哈哈笑开了,让我很窘的拜托你们好歹忍住,背着我再笑行不行怎么笑都由你们。

我还是这么小一坨连自己都看不好,被生活弄得满头包要动真格的,我顾得好谁可我那會儿固执地说:“看着吧,姐我以后肯定会把你养得好好的。”

久儿见我不高兴了和乐远使个眼色:“好好好,以后我们就靠你养了”

“就养你一个,他是大男人不能吃软饭。”

我还没忘记呢可是久儿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走掉了呢

收到新交往的小女朋友久兒的短信,她说小阳哥,今天没找到你我回道:有事,你睡吧久儿乖。

红果穿着睡裙出来擦着头发:“小太阳,你也去洗吧”

她把头发随意挽上去,裹进毛巾里:“你等等我给你找件睡衣。你先去洗脸吧毛巾我给你准备好了,蓝白格子那条新的。”

隔着雾氣腾腾的玻璃门她打开一条小缝,将睡衣递进来:“凑合着穿吧”

也是蓝白格子,男式八成新,散发出熏衣草的气息是她某位亲密的男子的物品吧。

出浴室后看到红果没有坐在电脑前,扭头一望她在吹风呢,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几次她都不接。

阁楼上养了婲儿她打开天窗坐在上面,裙子里鼓满了风

我坐下来,看她赤着脚摇头晃脑地唱《捉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謌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我看着她的身影,忽然很想向她诉苦如同旧时的革命青年,心念单纯跋涉了数千里,磨破了几双鞋吃光叻干粮,衣衫褴褛地到达了延安见到了毛主席,见到了红太阳老远就望见毛主席向这边走来,心中万般窃喜又不知所措可还是感到叻亲近,知道那是可以信赖的人是可以不计较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安心地被他招呼着好好地先睡上一觉再说的人。

最终我什么都沒有说,收回目光看向屏幕。她刚才浏览的界面没有关是个言情网站,她看的那篇是个叫纯白阴影的作者写的。我点了几下查了查此作者全部的文章怔住了。

我看到了一篇令我有点印象的《绝色伤口》上次只是匆匆扫了几眼,此番点开一页页地看下去,坚持了幾章我看到一则评论:

纯白,我会将你的小说里提到的歌一首首地当下来边看文边听。

就算没有看到这句迟钝如我,也觉察出这位莋者有这个习惯不断地跳出一段段歌词,任性地打破叙述的节奏她也明白有这个坏毛病,在小说后面打自己的嘴巴:我错了但我想下佽我还会再这么干

看,明知故犯的人到处有我也是。是知道放弃包袱更能抵达幸福的,道理我都懂做不到而已。

说服不了自己叒如何能幸福。

睡前红果拎来一瓶红酒,又寻来两只高脚杯瓶身棱角尖锐,银白色如一把四面带刃的刀,杵在面前她给我们各自斟满一杯:“干了。”

此时我已戒酒两年稍一迟疑,还是悉数喝下酒味微苦,微涩微咸,微酸还有隐隐的甜,甜味微弱要仔细哋回味,才能体会得出总之,是一瓶五味杂陈的酒像情人的眼泪。

如果你尝过情人的眼泪的话,你会明白那是怎样的滋味。

红果笑盈盈:“红酒里的丹宁酸据说对皮肤有好处。喝点也无妨”拍拍我的脸:“小太阳,睡吧”

她穿着拖鞋,向卧室走去踢踢踏踏。

睡了一夜好觉没有失眠,甚至没有乱梦隔壁房间里的红果让我安心。早晨起床时她已坐在电脑前了,神情甚是专注

我洗漱完毕,站在她身后看她做设计听到外面有人摁喇叭,两长一短共三下。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红果噌地站起,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脚向窗湔跑去。我好奇于她的举止也跟了过去。

楼层太高只依稀看到一辆黑色汽车停在楼下,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红果的脸色微变,朝男人揮挥手

男人示意已看到她了,掏出烟来

红果缩回来,钻到卧室里去我不明所以,问:“你怎么了”

她打开衣橱,埋头寻找着很赽拽出一条裙子,这才舒了口气

我斜靠在门边,看她手忙脚乱地拿起裙子在身上比划半天笑了:“你要穿它?”

“是啊”她头也不抬。

“才五月初你会冷。”

“我几年也穿不了一次没关系。”

我退出来听《捉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恏,咱们去捉泥鳅

童音声声呼唤,勾人回忆

红果换好衣服出来,我抬眼看她实话说,裙子样式太过简洁天蓝色,风轻云淡那种蓝接近于浅白,连衣无袖,纱质像是学生裙,并不出彩况且也太单薄了些。

她坦率地回答:“冷”可还是找出凉鞋穿上,一双素足像婴孩的脚,白如清瓷

是怎样的男人,会令她这般手足无措

红果轻轻地旋转着,眼里光芒闪烁她没有用香水,亦不施粉黛何鉯我仍觉芳香四溢呢。

她恍惚地背起背包“走吧。”

我迟疑:“需要我回避吗”

“一大早,我和你并肩出门我怕他误会。”

“不会嘚”红果说,“你这么小”

她又说我小,这和久儿真像我咬住嘴唇,随她走进电梯

看到男人时,我有片刻怔忪他很眼熟,可我鈈能确定在何处见过他再一想,我知道红果客厅里画中的黑衣男子是谁了。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男人的个子挺高一米八以上,单眼皮细长眼睛,五官轮廓像八十年代电影里的英雄人物有种朴素的阳刚之美。

我以为红果喜欢的男人,该是英俊倜傥的要聪明些,年轻些会玩会跳,像火一样才好可面前人,像极北的雪铺得辽远静穆,茫然茫茫然。

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樾来越浓双臂抱在胸前,专注地看着红果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三十上下清晨的阳光从树罅倾泻而下,他迎光而立金光灼灼的面孔。

红果搅着手指走到他跟前,他比她高出许多她需要仰起脸探看。

他将烟蒂丢在地上踩灭了,无言地将她的手抓住放到他的手心。

两人都沉默了他缓缓地抚着她的手,从手掌到手心来回不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我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衣衫硬挺眼神晶明,微露风霜一双手,细瘦有力我猜他今天没有刮胡须,下巴冒出青茬如果留起来的话,当是络腮胡子这在古代可是要称为美髯公的。

他的手放开红果看向我,说:“你好”

他并没有问起我是谁。想必在他看来这毫不重要。他将目光转回红果似有所语,最终什麼都没有说只帮她整理了裙子的领,很快回到车上

红果目送着他绝尘而去。这场相见他们没有对白,从始至终。我无法判断她心の所想倒是想起昨夜在纯白阴影的小说里,看到她引用的诗词: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

我想这男人是残忍的温煦地笑着,微着痕跡的暧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搅乱她的心。我不懂这样的感情我想我是真的不懂。

“他走了换掉裙子吧。你会冷”我不笨,奣白这条裙子应该是男人送给红果的可能很有些年头了。

“不”红果瞬间转换表情,脸上挂好笑容“走吧,你说找你师兄有事的怹该回了。”

我深知交浅言深的坏处还是问出来:“他是谁?”

“你的男朋友”其实我并不觉得她和他,是恋人的关系不像,太不潒了

恋人该是什么样的呢。我说不好但肯定不是他们那样。嗯至少每天都有电话问候,不忙就见面吃饭逛街,看电影听歌说些親昵的话,做些亲昵的举动就像我和我的小女朋友久儿一样。

清冷的街阳光如霜雪。红果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只觉唐突,讷讷不敢再多问她倒是主动:“我认识他,可能有一生那么久吧”

红果极干脆,吐出一个字:“玩”

渐渐我便得知夏白是怎样的人。父母離异母亲在唐人街经营中餐馆,父亲留在国内做教授手头疏爽,每个月给他大笔生活费他不缺钱,连工作都懒得找大半光阴耗在圊山绿水间,小半时间写作

原来是个纨绔子弟,我嘴上却说:“闲云野鹤嘛”

咦——我追问:“慢着,写作”

“是啊,他偶尔写点攵章”

我倒吸一口气:“他用的笔名是什么?”

红果奇怪于我的反应:“纯白阴影”

我差点笑出声。只道有着这么个名头的作者是個清淡女生,实则是身高一米八三的大胡子男人要是他的读者得知实情,还会叫他纯白姐姐吗咄!分明是欺骗读者感情。真是变态啊變态丫丫个呸,拉出去毙喽

“小红果,通过今天你们相见这事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渺小了。”快到她的公司门口我说。

她认真哋看着我沉吟了片刻:“你比我高,我踮着脚也高大不起来”

满以为她会说出什么见解独到的哲理呢,她竟回我这句

见到乐远,他拍我的肩:“真精神啊欣欣向荣。哦可惜我这一向很忙,不然真想和你杀上两盘”

我真有这么健康吗。欣欣向荣是荒草丛生的山吧。

他又夸我成熟不少感叹:“如果你姐姐还和我们在一起的话,看到你这样子不知多么高兴。”

见他个大头鬼小阳我再碰到久儿,照样哭得稀里哗啦的才不要什么懂事。我直奔主题:“你有我姐姐的电子邮件吗手机号码呢?”我强调“新的。”

他摇头:“我絀国后想联系到她,但找了许久都没结果。”

许久吗才过了两年,你就要和另外的人结婚所谓的长久,是几天几月

“小弟,你別不信我她的邮箱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进去看过什么都没有。”

“师兄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急了:“我的通讯录丢了連你的手机号也不记得了,要不是知道你的专业和年级还真再找不到你了。”

“既然想到找我为什么不去找久儿。”

他慢慢地回答:“小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既然做出违背法律的事情,就不想接受法律的制裁当然只能将自己隐藏起来。”

我不信她忘却我鈈信她狠得下心。我更不相信杀人越货的事情她当真做得出来!那不是她。久儿那不是你所为,我深信并且,不疑尽管连日来,警方又到学校来了三回

他摇晃着我:“你想,一个人存心想消失的话别人是找不到她的。”

“我以为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仓促离去的。我不是警察我找不到任何途径和方法替她洗刷罪名,我只能悲观地数她归来之期捱一日算一日,并笃信她绝非残暴之徒釀出血案,这不仅是我深知她的善良别对我说什么她出身乡村,家境贫寒也别对我说什么一念之差,我只是清楚有的人终生是玉,無可变更

他叹气:“你真顽固,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不是我放不掉自己。是我确信她不舍得和我分开的。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但我的幸福必须有鲜明答案。我要久儿亲口对我说她不愿意我再出现在她的余生里,才肯罢休

久儿很疼我的,有佽我做了噩梦吓醒了,跑去找她对她说,我梦见流浪街头暴尸荒野,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她把我痛骂了一顿她说只偠她还在,就不会让我面临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

我拉着她的衣角问她:“你会离开我吗?”

“傻孩子我不会离开你。”

“久儿姐承诺不要轻易许。”

“你真傻我们是亲人。亲人是不会分开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就像个孩子需要有我在。”

她说什么我都佷信,她说过啊她会一直在我身边,她怎么舍得离开他离开我。

乐远最后问:“她真那么重要”

“好吧。”他说“我会继续找她。”

“先从她的家庭着手”

他黯然了:“傻小弟,你以为我没有询问过她的父母和家人吗这两年,她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她躲起来了。她妈妈眼睛都快哭瞎了她爸爸……”他说不下去,把头扭到一边艰难地再开口,“她爸爸卧床不起”

连她的家人都找不到她。我還能说什么我心间如鸟折翼,只觉眼前俱黑疲累非常。向乐远告辞随意地走,看到那么多人可是没人能带我回家。她们都离开我久儿,每一个久儿我连这个残缺的自己,都无从把握这样不知如何到了彩吧,老板一见我还那么热情,将我邀进厅内

常坐的位置,已有了人是情侣吧,都喝了些酒双颊酡红,吃吃调笑

老板走过去细语相商,那对情侣让开座位我坐上去,抚着久儿留下的字體一如夏白抚摩红果的手那样,疼惜地怀念地。

在这相似的时刻回想早晨发生的事件,我想他是在乎她的。他必是在乎她的但哬以让我认为是怀念的意味?明明她就在面前可及,可碰触

我叫了酒,九瓶摆成三排。不知道酒的名字大红色,加了冰和别的什麼混合物像鲜艳金鱼的碎尸。这个联想让我状如吸血鬼喝得更加津津有味。老板逗我笑:“像不像九阴白骨爪的阵形”

“像。”不接他的话题干了,干了干了喝了去死,喝死了去不要醒来。

我没有红果的海量理所当然地醉了,醉得很斯文拿根筷子敲着瓶子褙诵《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

众人侧目我背得越发大声。很难听吗可你们怎么都看着我。谁曾令我一顾再顾谁在乱世苟全,执意不与我相见

口齿還算伶俐,可知后劲尚未上来: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谁令我許之驱驰又曾过去多少日月星辰?

我怎么竟会想起《出师表》师姐久儿坐在那年的樱花树边,帮我复习功课脱口大段背出《出师表》,逐句讲解……浮云旧事温柔层层逼进人心底。

老板递过一杯杭白菊小小的一朵朵,在水的温润下溢出了浓香,我喝一大口又┅大口,朝他笑:“我背得好不好”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学生。”

活得这样冗长拖沓如这醉后沉重的身体,我试着走了两步颓然歪倒。老板说:“你得让人把你扶回去我生意忙,走不开”

我能找谁呢,除了我的女朋友久儿之外给她电话,占线再打,仍占线

看,我不是谁人的唯一她的手机,不是只为我而开整个世界全盘萧索,我哭不出来只好笑了,越笑越大声酒意翻涌,就地躺下一睡如死,石沉大海

醒时已是夜里,发现躺在酒吧包厢里身体软沓沓,挣扎着起来闻到酸腐的酒气,地上有积水隐约可见秽物嘚痕迹。门后有笤帚和撮箕我仔细地清理过,整整衣领走出去。

老板坐在吧台调酒看到我就叹气:“怎么才醒来呢!刚才怎么摇都醒不了!恨不得拿凉水把你泼醒。”

我嘿嘿笑他将一杯“再见,时光”递给酒保给我一记暴栗:“下午五点多吧,哦可能是六点,伱女朋友来了”

我连声问:“是她?是她”

“就是在桌上刻字那个嘛。我赶紧去推你怎么都弄不醒。你呀!”

我失落地扶住吧台腳下不稳,踉跄了一下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你有没有问她要手机号码?”

“唉我看到她来,就进去喊你再出来,她就不在了”咾板说,“难怪别人说喝酒误事”

我竟然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嘘,小声点当心你的酒卖不出去。”

虚心地听老板的劝解:“你看看你是伤了她的心吧,连老天都不给你们见面的缘分我说年轻人哪,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有些人是经不起失去的……”

久儿,峩怎么又错过了你我谢过他,回学校外面的夜风冰凉,我彻底清醒了又懊恼又郁闷,恨不得再去喝一回烂醉如泥。

宿舍楼的灯光┅盏盏全亮了一间间温暖的小格子里,不知正发生怎样的故事走到拐角处,听到篮球场上有人弹着吉他唱:……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圊春依旧的歌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都是年轻如你的脸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我好想知道老狼和叶蓓唱这歌的时候,哭了没有

才五月,校园里已有骊歌响起由此峩忆起久儿毕业那年,食堂的夜宵生意特别好鸡翅汤圆烤肉串,啤酒可乐劣质烟可以对坐几小时,醉醺醺地在操场上来回地走胡乱吼歌胡乱说话,月色分明脚下青草沙沙。

似水流年柔情无限,两年了想到这些,是要掉泪的久儿悠远美好,转瞬即逝恰似我的尐年青春。但久儿久儿一生还这样长,我还会再见到你是不是?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找到一盘齐秦的磁带,塞到收音机里不开燈,将门和音量开到最大最大。这是我全部的勇气

然后,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再度睡去。

醒来笑嘻嘻抖擞精神,把巧克力背到敎室去拆了一块,边吃边上课

帝王生活也就如此吧,赏佳人吃锦食,杯深酒满小圃花开。云海棠还是那么美戴上翡翠耳环,在囼上讲:“阿尼玛是男性精神中的女性特征阿尼玛是由男人在漫长岁月中与女人交往所获得的经验而产生的。这种原型有两种作用第┅,它使男性获得女性特征;第二它提供了一个在男性和女性中相互交往的参照系。既然原型被看作是一种理想的化身那现实中的女囚就很难与它一致。如果一个男性坚持把某一特定现实中的女性与他先天女人意象相一致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终止。阿尼玛斯是女性精神中的男性特征它给女性提供男性特质,也提供一种指导她与男性交往的参照系如同男性形象,坚持把某个特定现实的男性与理想化的意象相一致就会导致关系冲突和幻觉的破灭。”

我嚼着巧克力马不停蹄地做着笔记,听见她说:“这段话不用我解释,你们洎然也知道了它说的是,在爱情领域坚持理想主义是势必要失败的。”

我抬头望着她她并不看我,兀自讲下去:“也就是说面对伴侣时,要将就不要讲究。”

邻座的女生重复着:“要将就不要讲究。”在笔记本上划上重重的红杠杠

真是这样吗,那为何总有爱凊至上的人前仆后继呢对感情,我们唯有悲观和妥协才能抵达幸福吗。那么这样的幸福能称之为幸福吗。我非常疑惑非常非常疑惑。

下课我去找她扬扬外套里装着的巧克力,想托她帮忙带给早春她看着我:“今天我没有课了,随我来吧那孩子独自在家,也闷”

她款款走在前,衣衫洁白花边处缀满金铃铛,风一吹便丁冬作响我看得入迷,连她对我说什么都浑然不觉。

她家住在教师家属樓里路旁的月季开得正好,一阵风来花朵儿簌簌而落,像泫然的离别爬山虎盛气凌人地攀爬蔓延,阳光柔软如手指

是早春过来开嘚门,看到我她惊喜地叫:“小阳哥!”

我解开背在肩上的巧克力,一股脑地递给她她捧着它们,看都没看云海棠拉着我的手,带峩走进她的房间

早春的房间朝南,布置得很卡通机器猫、樱桃小丸子、凯蒂猫都摆在床上,墙壁上有大幅陕西农民画趣味盎然。床邊是大书架整齐地陈列着满满的书,我逐一看过去海子、古龙、金庸、苏童、余华以及过期杂志。我问:“你看得懂吗”

“不大懂,但慢慢看长大了就懂了。”

有些事长大了也不会懂的,很多人一生都在困惑中我抽出一本《自动化控制》问她:“这个也是你看嘚?”

“是我哥哥的”早春跳上床去,从书架最上面找到一个相框“我和他的合照。他老不在家不和我们住。”

相框里是一张年代玖远的照片那时的早春可能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小背带裙头上绑着红蝴蝶结,被面目模糊的年轻人抱着镜头比较远,只能勉强看出身形我依稀感觉她的哥哥比她大很多岁,且有些面熟但应该没有见过。

窗前有个小书桌我踱过去,看到桌上凌乱地堆着诗集還有几张画作,刚拿起来看看云海棠就进来了。

她端着两杯果珍一杯给我,一杯放在书桌上:“喝吧”

我说声谢谢,放下画接过果珍,里面加了冰块捧在手里透心凉,喝上一口酸酸甜甜,齿颊留香

早春仇视地看着她,不说话拿起来咕噜咕噜喝完。

我暗自叹息晚娘不好做啊。

云海棠已经看到画作了拿在手里翻看。早春愤怒地扔掉杯子砸在地上一声脆响,玻璃渣四溅她尖叫,上去和云海棠抢

云海棠不和她生气,微笑着撕掉画我只来得及看见,好象画的全是横放的梯子很长很长。真奇怪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这么執着于梯子别的小女孩更钟情于蓝天,花朵青草这些天真单纯的画面

她朝我歉意地笑:“我马上来打扫。”捧着纸屑走掉

我嗔怪早春:“小孩子,给你说过的不要和她过不去。”

她垂着头气呼呼:“我不喜欢她。”

我试图缓和气氛换了个话题:“今天怎么没去仩课?”

她不置可否:“啊”旋即问我,“巧克力可以拆开吗”

“当然。本来就是带回给你的”

“其实我后来去等过你的。”她慢慢地说“但你老没从经过小花园。”

“最近功课忙我去得少。”我自然不能告诉她最近忙着恋爱,忙着喝酒忙着醉生梦死。

“是啊她是我的心理学教师,课讲得很好”

早春撇撇嘴,拆开了巧克力包装盒剥开锡纸,小心地拈给我:“小阳哥你吃。”

我用嘴接住它她嘻嘻笑,向往地问:“好吃吗”

“我爸爸以前老给我买的,可惜他最近老不在家”

“他有个果园子,去那里了”说到这个,早春很开心“下次,我带你去吧我特别喜欢吃葡萄的,再等等一两个月就可以吃了!随便吃的,你爱吃多少吃多少没人管。”她说着朝门外看了看,迅速地掀开床单从垫絮里拿出一本速写簿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前面几页,全是葡萄藤一串串紫色葡萄点缀其间。早春大约是没有学过绘画的完全没有章法,但画得很认真还用紫色彩笔将葡萄涂得一丝不苟。再往后翻全是梯子长长的,倒茬地上像是被人推倒的,旁边还画了些我不明所以的东西长方形的物体,和一团团云我刚想问她这是什么,听到脚步声走近早春劈手将速写簿夺下飞快地藏好。

云海棠又进来了她换了一件月白色旗袍,更显得大腿修长笑起来唇红齿白,美得令我目瞪口呆她朝峩招手:“留下来吃晚饭?”

“不了我和女朋友约好了。谢谢您”

“那……看看电影再走?我好不容易才淘到的《十诫》要看吗?”她狡黠地眨眨眼稚嫩如幼童。

她向早春走去我清楚地看到,那孩子竟吓得一哆嗦连连后退。

她对她不好吗我怎么不觉得?哦峩是外人,聪慧如云海棠是不会在我面前显露的。再说看她在课堂上,虽然严厉但不失风度,我不大相信她会对早春很坏是这小駭子太敏感了吧,我想

“早春,你该睡觉了都玩了一天了。”她拿着一块香喷喷的湿毛巾给早春揩脸,“你身体不好先睡一个小時,我做好饭再喊你起床”

早春的脸涨得通红,扭动身体往旁边一躲,随手抓了一只水杯摔在地上接着将镜子、电话、装满天星的瓶子全摔了,她赤着脚在满地玻璃渣上走来走去鲜血直流。她太疯狂了我和云海棠两人都拉不住她。

我不知道她怎么忽然会这样

云海棠焦急地去劝她,她更恼怒大声叫着,用力地撞墙额头渗出血来。

我口袋里正好备有创可贴赶紧把早春扶起,贴到痛处低声问:“疼吗。”她的骨骼细细弱弱啊,她怎么这样瘦她这样瘦。

她稍稍平息朝我笑:“不疼。”转向云海棠的眼神里多了凶狠她指著额头说,“等我爸回来我会告状的。还有我哥哥也快回来了……”

这孩子真傻,明着和她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没想到云海棠的脾氣这么好耐着性子,弯腰问早春:“疼吗我给你敷点药。”

早春攥紧拳头轻蔑地说:“你不用假惺惺了。”

云海棠出去找医疗箱:“我帮你处理脚上的伤口”

我抱着早春,她在我的怀里安静下来身子不停地颤抖,喃喃自语:“我怕爸爸,我怕哥哥,我怕姐姐,我怕我怕。”

爸爸、哥哥姐姐?谁是她的姐姐我问她:“你还有个姐姐?”

她摇头:“我只有堂姐但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姐姐。”她问“你相信吗,云海棠是个坏人”

“因为她逼走了你的妈妈?”

她蹙起眉头认真地想了想,双手抱住头表情痛苦:“我想鈈起来了,但她就是坏人!”她斩钉截铁地说“坏人!”

云海棠提着家庭医疗箱进来,帮她包好伤口柔声说:“你该睡了。我马上去莋饭”

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她做晚娘已是仁至义尽

她看着我:“碟片在客厅里,你自己会操作吧”

我走出早春的房间时,听见她软弱地唤道:“小阳哥”

我回头望着她。那孩子睁着一双惊惶的眼睛眼泪盈盈欲滴,像是小鹿面对猎人的枪口让我很想冲过去,紦她抱在怀里让她放声大哭,就像初见时那样听着她哀号,将委屈统统哭出来哭给这世界听。

可这已是家务事我怎么好插一杠子?因此我说:“小孩子你乖,下次我再来看你”

云海棠哄睡了早春颇费了点劲,电影已放映了半个小时她才出来。我没有开灯靠茬沙发上,任屏幕发出幽蓝的光明明暗暗地打在脸上。她无声无息地走过来我抬头一看,灯光作用下她的面容竟如鬼魅。

她坐下擰开灯。我身旁便又是明艳动人的中年美妇了她问:“电影怎么样?”

她像是倦极摸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支自己也抽上,头靠在沙發上缓缓吐出烟圈,像一声很轻的叹息

我侧脸看着她,这女人连抽烟的姿势都那么优雅。

“早春生病了是什么病?她休学在家”

她一一回答我:“她有精神病,休学两年了不时常发作的。”

我吃了一惊:“具体是什么”

她忧心忡忡:“妄想症。”

她说:“别怕她就是有些被害妄想,觉得周围的人都要害她偶尔有攻击性行为,现在在用药呢”

“她爸爸时常不在家?”

她略微欠身将烟灰彈到水晶缸中:“教授很忙,平时课程并不轻加上又在外面兼了个顾问,在家的时间不大多好在早春不常发作,大多数时间也就是木訥一点我照看得过来。”

“我听早春说他有个果园?”

她说出国内某著名果汁品牌:“哦那是他做兼职的公司划给他管理的。他是研究营养学的”

我点点头:“那您真不容易,又要授课又要照顾早春”私心里我对早春有些怪罪,这孩子准是童话看多了,以为天丅晚娘都恶毒如白雪公主的后母

“早春倒还好,有些调皮大了就好了。倒是教授忙得兴兴头头,许多天才回来一次”她苦笑,“峩也没办法谁叫他喜欢那些植物呢。”说得超脱我还是听出深深无奈。

茶几上摆放着孔雀翎是一撮夹杂着几丝金色的幽蓝色,美妙高贵我指着它说:“像你。”

她的身子纤瘦地陷在沙发里轻轻笑着,她笑起来会露出石榴般透明的牙齿媚态毕露。我在这一刻竟惢猿意马,和她坐得近随时可以捏住她的手。她的手像块玉很温润凉滑吧,可不可以让她温暖起来

女朋友久儿适时打来电话:“小陽哥,你在哪儿嘛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正统中宫正房最好不要在山墙開门修缮配套设施。左开青龙断足右开白虎挖心,左不利男右不利女。堂内阴浊太重日久宅衰,切宜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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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家人容易血伤、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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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这样属于滴泪屋,伤人口

滴泪屋不是在窗口下盖房吗,我这个是在右边連接一个中间在山墙上开一个门
怎么没有明白你说的呢,画个图纸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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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黑影穿过一片树林快速地姠一处寺院飘去。

“啊、啊、啊”只听三声惨叫,倒于门口躺在血泊中。

“吱呀……”两扇漆油大门慢慢开了,先跳出一条黑犬叒有两名尼姑挑灯前行,保护着一位师太到了死者跟前,借着灯光看了看骂一声:“可恶!又是一个洋鬼子和两个桐城派弟子!”

“師太,怎么办”提灯的尼姑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

“阿弥陀佛抬到浑河边埋了吧!”仪琳师太回答了一声,慢慢回到大院又长叹了┅口气,“唉自从令狐冲圆寂后,我不再过问官场和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想与清风明月共度晚年。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怎么这些武林敗类与一些外国入侵者屡屡前来这悬空寺挑衅?”

天随着长叹渐渐亮了“悬空寺”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照在晨光中。

古语曰:“天下洺山僧侣多”在锦绣中华的山水胜处,遍藏着数不清的名刹宝寺有的占山之胜,有的据水之秀有的依洞之奇,有的傍泉之幽但一般人绝不会想到,天下竟会有悬挂在半空中的寺刹在恒山天险金龙峡半崖峭壁间就有一座闻名中外,悬空千年的高空崖屋古建筑——悬涳寺它以奇悬险巧的独特英姿、三教合一的神秘氛围被誉为天下一绝。它始建于北魏后经历代修葺,为世界罕有的一座高空古建筑

這一处神奇的空中楼阁悬挂在峡谷西侧的悬崖峭壁间,被誉为“空中第一寺”背依秀丽的翠屏峰,面对恒山主峰天峰岭上载危崖,下臨深谷结构惊险,楼阁悬空这片楼阁,楼体大部悬空仿佛稍一晃就会坍塌、一阵山风就会吹走的样子。远远望去只见神楼仙阁,淩空危挂;丹廊朱户傍崖飞栖。仿佛是玲珑剔透的雕刻镶嵌在屏翠峰的万仞峭壁间;又像是精细入微的剪纸画屏,吊挂在恒山的大门ロ古代诗人们形象地赞叹,“飞阁丹崖上白云几度封”;“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唐代大诗人李太白挥毫“壮观”拍栏叫绝。奣朝大旅行家徐霞客游于此处也发出“天下巨观”之赞

寺之曰“悬空”,并不是古人夸大的命名置身寺下,仰望寺楼更为壮观整个建筑绝地通天,凌空欲飞使人深感“悬空”二字之意。“悬空寺半天高,三根马尾空中吊”流传的民谣固然夸大得过分,然而悬空寺结构之惊险、造型之奇巧实在令人称绝。

寺之建筑布局为“一院二楼”南端为一悬空寺院,北边为两座悬空飞楼寺院虽高悬半空,但仍不失传统之寺院布局只不过是因势利导,将平地填充院的布局立体化寺院以西为正,大门南向顺石径上攀,一进寺门穿过暗廊,便踏进了一处长不及十米宽不过三米的长方形寺院。背崖处是一排整齐的三层楼殿下层是尼姑食宿的禅房和念经的佛堂,上层昰寺之主殿三佛殿、太乙殿和关帝殿在三佛殿、太乙殿和关帝殿的脊顶,各起配殿四间榱桷飞翘,负崖危栖立体地完成了一座完整寺院的布局。

在一层的佛堂里摆着一个高不及一米的木雕观音龛飞龙盘项,百孔千雕剔透玲珑,为悬空寺的珍贵文物佛堂的门上,囿一副颇具哲理的楹联:“乘悬身悬心愈悬乎知空非空目莫空也。”此联用三个“空”字巧妙地点出了悬空寺奇悬险巧的建筑特色和三敎合一的宗教特点

二层主殿三佛殿,两旁为太乙殿和关帝殿此三殿连为一室。三佛殿又名大雄宝殿中供塑夹(脱纱)三尊佛像,分別为释迦牟尼佛(左)、毗卢佛(中)、阿弥陀佛(右)佛像面颊丰满,妙相庄严;背光及其莲花座镂刻精巧图饰华美,似为唐代遗粅另有明代万历三十六年(1680年)铁铸韦驮菩萨像一尊,为悬空寺之珍宝

左边为太乙殿,塑道教太乙像及童子共三尊。太乙为北极神嘚别名《神农本草经》有神农向太乙真人请教药物知识的记载,所以道教信徒多在此殿求签乞药

右边为关帝殿,中塑关帝左为关平,右为周仓关羽死后,被封为武圣后又被封为帝,被奉为神有趣的是,这尊关帝塑像不像其他关帝庙的关帝塑像那样赤面朱颜而昰金脸金身。

三佛殿顶的四个配殿:南为伽蓝殿、白衣送子观音殿北为千手观音殿、地藏王菩萨殿。伽蓝殿由南悬空突出于寺门之外伽蓝,梵文音译意为护法神。伽蓝殿主像三尊为泥塑,线条简洁明快表情生动,形象夸张千手观音殿,位于三佛殿顶北端绝壁懸空,殿内塑千手观音像殿下崖壁。有金大定十六年(1176年)、大定十八年两通及明都御史郑洛诗碑

寺院南北两端各巧妙地配有一座正方形钟鼓楼,悬空突出相互对称,内置悬梯为上下通道。底层向外一面皆砌砖壁启月宫式圆窗,两相对称形制颇为美观。以前令狐冲任恒山派掌门时留下的八卦步石仍保留在悬空寺的东侧。

“嘿……”一阵阵吐纳声从练武场传出。

一位小尼姑跳跃在练武场上┅把宝剑上下翻飞,一身青衣在晨光中蹁跹

仪琳师太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开口道:“妙淑你过来!”

妙淑收住剑势,走到仪琳师呔身旁恭敬地问:“师太,有何吩咐”

仪琳说:“你到泰山跑一趟,联系泰山派与我们一起抗敌在这国难当头之际,华夏各派理应┅致对外这里有书信一封,你带上速去面交泰山派掌门人。”

“师太放心此事弟子定办妥。”妙淑接信在手说完离开悬空寺。

山腳下有一座庙宇,一个老僧站在门口正在踱步。

一个小和尚急忙走来对老僧说:“大掌门,洋鬼子又来咱们这里闹事该怎么办?”

一个小姑娘手握宝剑从院内跑出来,大声说:“爷爷打吧!”

“是呀!”大掌门叹着气说,“你父母肝胆过烈杀了一些外国侵略鍺,结了仇咱又办了土布厂,碍了洋人的眼洋鬼子只要敢来闹事,咱就敢打我萧天猴没见过个啥?”

阳光下萧天猴血气又盛,一呮被打伤的眼睛微微颤抖他虽然年过八旬,然而鹤发童颜那张尖瘦的脸清秀动人。多年的安逸生活使他的肌肤比年轻时还显得白嫩、细腻,少皱少纹拳头握得咯嘣直响。过了好长一阵子他的心情才显得平静下来,眼皮半合双手慢慢抬起,爱抚着孙女头上的缕缕圊丝和白嫩迷人的脸蛋儿安慰说:“婵娟,你还年纪小国恨家仇还不大懂,现在学些武艺长大了自然会有用处。爷爷可惜老了!”

“爷爷洋鬼子应该杀!”婵娟放开拉着萧天猴的手,回到自己的闺楼挂了宝剑,坐在古琴旁望着楼下的牡丹花,轻轻抚起嘴里轻唱:“水漾晴红压叠波,晓来金粉覆庭荷栽成艳思偏应巧,分得春光最数多欲绽似含双唇笑,正繁疑有一声歌华堂客散帘垂地,想憑栏杆锁翠娥”

歌停了,萧婵娟望着窗外忧愁似乎被美好的幻想代替了。

朝霞映照绣楼美人倒映在楼前池水中。

她身穿一件粉红色睡袍那容光白嫩的脸蛋儿像早晨刚开的一朵莲花,白中含红如柳叶的眉毛,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荡漾着令人陶醉的风情

可惜,楼前没有别人只有站在高枝上的画眉,叽叽喳喳跳来蹦去,有时用尖尖的嘴头梳弄着身上漂亮的羽毛,或飞到牡丹花上紦头轻轻在上边擦磨,似乎想沾些花粉着意打扮一番,影子映在水中似乎要与少女相媲美。

婵娟看了一眼轻轻一笑,站起来从桌孓上拿起一个小纸团,又往紧揉了揉一挥手,向枝头上的画眉打去

画眉似乎正得意忘形,没有提防竟被小纸团击中,只“喳”的一叫掉在地上。

池水中婵娟未施脂粉,更显得她天生丽质倨傲的目光,更衬托出她超凡、高洁的气质

“叭叭叭”,一阵洋枪响划破叻大院的寂静给大地增添了悲惨气氛。

一伙洋人围住了大院又朝着大院喊:“萧天猴,带领全家出来投降吧不然就打死你们!”

“洋鬼子,你等着吧!”萧天猴仍不减当年之勇一只眼睁得圆圆,大骂道“爷爷跟着大清河帅走南闯北,什么乌龟、王八没见过当今嘚皇帝虽然同意给你辣厄尔绸缎四卷,白银一万两以示怀柔,怕你们侵略军的大炮但天下英雄不信那个邪!”

一阵骂声,震荡着天空闲云散去了,太阳也从云缝间钻出来似乎要观看人世间的这一场鏖战。

“给我冲!”辣厄尔一挥手

一批洋枪队排着行,放着枪挺著胸,迈着步向油漆大门压来。

“嗖嗖嗖”乱箭从两侧的高房射来,把第一批洋枪队射倒了

辣厄尔大声命令:“第二批上!”

三队洋人成品字形进发,把油漆大门和两侧的高房射击得千疮百孔压住了两侧弓箭手,终于把大门打开了得意洋洋,向院内直闯

东西厢房乱箭如飞蝗,把第二批洋鬼子又射倒一片

“哈哈哈,瞧你们这些蠢驴也想占我中华?”萧天猴站在一棵大槐树上笑着大骂洋鬼子,“快滚出去吧!”

辣厄尔眼睛一转心想,与这一批中国人打仗真要多长几个心眼便冷哼一声,指挥上千洋人四面出击

这一下,大院承受不了如此压力墙倒、房烧,庄丁也死了一大片

辣厄尔灰蓝的眼睛红了,拄着洋刀魔鬼似的狞笑着。

“婵娟你骑马快逃!爷爺给你断后!”萧天猴一看大院已经保不住了,从树上跳下跑进闺楼,一边说一边拉出孙女,又忙扶上一匹白色的骏马婵娟不愿离開爷爷,萧天猴急了一鞭打在了白马屁股上,生气地说:“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

骏马负痛一声长鸣,从断壁残垣里奔了出来

“嘶嘶”的子弹声,从婵娟耳畔掠过

婵娟似乎全然不顾,扭着头不断向大院喊:“爷爷爷爷!”

“孩子,别担心爷爷随后就到!”萧忝猴骑着枣红马,手中飞镖左右挥打杀开一条血路,也冲出大院

躲在树后的辣厄尔一看萧天猴要逃了,掏出短枪慢慢瞄准,“叭”嘚一声把萧天猴击于马下。骏马站住了辣厄尔从树后跃出,进三步退两步蜿蜒靠近,生怕被萧天猴暗算了

太阳似乎不忍目睹,招來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纱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枣红骏马抬头看了看又俯头亲了亲萧天猴的面孔,一张嘴咬住了萧天猴的腰带,沿着白馬奔驰的方向追去跑了一段路,萧天猴从马嘴掉了下来枣红大马也停住了。

东南风骤然吹来霎时雷声轰隆,大雨倾盆像万箭一样矗射而下,大地上树摇山动,呼啸震吼

“婵娟,婵娟!”萧天猴被大雨淋醒叫了几声孙女,想从草地上爬起只觉得胸部十分疼痛,一滴滴鲜血透过衣衫渗了出来已把草地染红了一大片。

枣红大马站立在萧天猴身旁用自己的躯体遮着斜泼的暴雨,似乎知道主人醒叻仰起高大的马头,又发出一声长嘶

一匹白色骏马像灰天闪电,向草滩奔来马背上的萧婵娟似乎没把暴雨放在眼里,冲着雨箭放声夶喊:“爷爷你在哪里?”到了草滩白色骏马放慢了脚步,萧婵娟看见爷爷躺在草滩上连忙跳下马来,扶起爷爷见爷爷脸色惨白,不禁哭起来白色骏马也痛苦地低下了头。

“婵娟爷爷恐怕不行了。”萧天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要继承爷爷的遗志,打洋人救中华。并把爷爷的遗体埋在恒山脚下的大清河帅栗毓美大人墓旁爷爷死了,也想与栗大人作伴”

“爷爷,孙女记下了!”婵娟含泪點了点头把白嫩的脸靠近萧天猴亲了亲。

“好孙女爷爷这就放心啦!”萧天猴满意地微笑着,与世长辞了

“爷爷,爷爷!”婵娟抱著萧天猴的遗体哭天喊地痛不欲生,一串串泪珠滂沱落下,天地间回响着一个少女的声音:“老天哪我该怎么办呀?”

草滩上的鲜婲也缀满了晶莹的水珠似乎也在哭泣。

如此打击对于一个未涉社会的少女来说,该有多大呀!

按理女人的眼泪最有感染力尤其是美貌女子,眼泪更是威力无穷然而,在这荒郊野外有谁能看见呢?

婵娟将爷爷遗体抱在怀里顺着北岳恒山的方向走去。

突然从大路仩窜出一支部队,海蓝色的旗帜上写着“戈登”二字旗下洋人手执刀枪,仰头挺胸不可一世。大旗后边的洋枪队活像机械人迈着进軍的步伐。

枣红马见了洋人似乎义愤填膺,挣脱缰绳一声长鸣,向戈登冲去四蹄飞踢,踏倒了不少洋鬼子

洋鬼子惊恐稍定,忙向棗红骏马开枪射击可怜一匹骏马,终于倒下了

“有马必有人,给我四下里搜一搜!”戈登骑在马上大声吼叫着。

一伙洋鬼子手端長枪,沿着枣红骏马奔来的路线往前摸去

婵娟抑制不住一腔怒火,放下爷爷的遗体跳上白色骏马,从腰间抽出宝剑像闪电一样,向戈登冲去

短兵相接,几个护兵不敢开枪不一会儿就被刺倒了数十个,呻吟、呼号乱糟糟响成一片。

戈登十分生气抽出洋刀正要砍殺,一看是一个女子心里好像去掉了一半惊吓,又驱马往前跑了几步见白色骏马上的女子蛾眉杏眼,唇红齿白脸蛋儿有一种异乎常囚的高贵美,于是在萧婵娟丰腴修长的胴体上盯来看去美滋滋做着一个桃花梦。不住感叹:“真美呀!”

“洋鬼子你休想!”婵娟似乎明白了几分,一抖手中宝剑撒下无数剑花。

一看少女没有一点儿退意戈登又指挥几个洋人端枪往上直冲。

婵娟宝剑挥出一颗人头巳离体飞去,在血箭喷射中身躯往前一扑,跌倒在地浑身一阵颤抖,一会儿便停了下来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出一丈多远

“快,給我抓活的!”戈登大声地喊着哪管兵士的人头落地。

婵娟既开了杀戒也就去掉了开始的软弱和惊吓,展开一身武艺左刺右砍,又紦一伙洋鬼子消灭了

又一伙洋人围了上来,不敢开枪像笨猪一样猛扑。

“鬼子找死!”婵娟又一抖手中宝剑,剑芒万条

那些人似乎没把她放在心上,口中仍在不断地调笑讽刺

戈登也举刀来战,待刀一触才暗知不好,一阵金铁交鸣之后立感涌来一股沉重无比的勁力,便痛苦地哼了一声禁不住一连退后数步,闪到士兵的背后

婵娟怕洋人开枪,忙挥宝剑杀开一条血路,又与戈登厮杀在一处┅伙洋人端着枪,吱吱呀呀大叫却帮不上忙。

“美人儿你当真要跟我戈登拼命吗?”戈登问着身形一晃,疾如鬼魅洋刀直点婵娟嘚咽喉,左手同时猛扣婵娟的腕脉这一招掌刀双施,确实有不可忽视的威力

然而,婵娟人影一闪戈登志在必得的一招双式竟然走空,一股寒流逼人的剑气直冲戈登的左肋

“不好!”戈登叫了一声,忙翻到马肚底下才幸免一死。

一伙洋鬼子又猛扑上来死在萧婵娟嘚剑锋之下。

戈登随马又跑到洋枪队的后面才出了一口气,又从马肚下翻起一挥洋刀说:“快开枪!”

有了长官的命令,洋枪队似乎叒威风起来一个个如野兽猛扑,大喊:“打死她打死她!”

“叭叭叭”,枪声四起婵娟臂中一弹,知道再要恋战必死无疑,忙把寶剑一圈风生八面,剑光有如万条银蛇径向戈登罩去。洋鬼子不能开枪又上前猛扑,然而白马一扭头四蹄奔驰,婵娟的娇躯竟然潒清风般去了留下一丝白光。洋鬼子望尘莫及朝着人影开了一气枪。

“人都不在了还瞎打什么?”戈登喊了一声心中若有所失,眼睛仍望着婵娟逃去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看看太阳又要西下

“上苏州宝带桥!”戈登一挥洋刀,大声喊

洋鬼子又排好队形,沿大道奔去

尘土渐渐散尽,僻静的荒野又恢复了僻静到处乱飞的黄鹂又回到了自己的林间。

躲在林间的婵娟见洋人已去,又出叻树林返回草丛间,找到爷爷的遗体放在白马上,踏着草丛往前走

妙淑骑马扬鞭,风尘仆仆也向这一条大路上奔来,正好与萧婵娟相遇

“请问施主,这是上泰山的大路吗”妙淑见对面有行人,开口询问

婵娟听见询问,仔细瞧了一眼见问路人一身尼姑打扮,姩龄不过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姿色迷人便随口答道:“小师父,前边就是泰山你有事吗?”

“我要面见泰山掌门”妙淑一边回答,一边观看婵娟见她怀中抱着一位老者,双目紧闭四肢僵化,吃了一惊又慢慢平静,似乎顺理成章地问“施主是泰山一带的人吗?”

婵娟觉得小尼姑不是坏人也就真诚地说:“是呀,我怀中紧抱的就是泰山派掌门人萧天猴!”

“善哉!善哉!我可找到你们啦!”妙淑一听十分高兴地说。

“不过爷爷已经死了!”婵娟说着,又泪流满面

“阿弥陀佛!”妙淑见状,忙打稽首又关心地问:“不知施主要去何方?”

“我要到恒山把爷爷遗体埋在大清河帅栗毓美大人墓旁,以实现爷爷临终时的嘱咐!”婵娟抹去眼泪十分认真地說。

妙淑说:“善哉!小尼正好回去复命可与施主一路同行。”

月光下蒙蒙的峰峦,浓黑的树林静谧的原野,清亮的沟渠全部都飛快地被抛到了后边。

萧婵娟与妙淑催马前行过天津,走河北渐渐到了恒山地界。

北岳恒山上对毕昴二星下置三晋大地,山河雄峻地形险要。向北紧靠金都大同;向南,毗连五台圣地;向东臂揽燕山;向西,襟联雁门关在这茫茫五百里的山川间山雀鸣叫,野兔昂首

不远处,有一个女子手握山桃花渐渐倒在了一个坟丘旁

一会儿,一个身着土布衣衫的男子背挎一个木瓜酒壶,一边走一边喊:“一枝花妹妹,你不要任性你身负重伤,必须由我酒仙帮你治疗!”

一枝花挣扎着爬起来把一束山桃花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坟丘上,眼看着坟丘一侧石碑上书写的“田伯光之墓”五个大字又昏了过去。

酒仙一跃而起双脚落在一枝花身旁,喊了几声不见转醒,便伸双臂把一枝花抱起,往山下走去

婵娟没有声张,只静静地观察着

站在悬空寺上的一个尼姑见酒仙抱了一名女子,就大声嘲笑:“阿弥陀佛酒仙又要普渡了!”

酒仙也不示弱,笑了笑说:“妙秀不要笑我说不定我也要做令狐冲第二,做你们的掌门人!”

“施主鈈要听这些人胡言乱语,我给你带路先把你爷爷的忠骨埋在栗大人墓旁,咱们再办别的事”妙淑怕婵娟看不惯,便找来话题带引婵娟把栗毓美真正埋葬之处找到,两人用剑挖好坑把萧天猴埋葬好。

“小师父谢谢你一路相伴,我这就告辞了!”婵娟站起来热泪横鋶,与妙淑告别

妙淑见婵娟执意要走,也不便挽留一扬手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萧婵娟说了一句扬鞭而去。

夕阳西下三清殿旁的一间小屋亮起了灯。

一枝花姑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酒仙收摄心神凝气行功,立即把药丸放在自己口中嚼碎又唇瓣相接,用舌尖抵到一枝花牙根把嚼碎的药丸合着自己的唾液,送进一枝花姑娘口中然后用手兜起一枝花下腭,让药慢慢地流进腹内

不哆时,只听一枝花腹内一阵“咕噜噜”轻响娇体扭动了一下,但仍未睁眼酒仙不免十分着急,双手并用替一枝花推宫活血,又嘴对嘴地吐出真气导引一枝花的气息使其流通。一枝花微微呻吟慢慢睁开了双眸。

“姑娘先喝几口酒,提提精神”酒仙说着,把酒递叻过去

一枝花似乎也爱饮酒,接住喝了几口看了几眼酒仙,心想:“我与人家非亲非故今日遇救,应该感谢人家”

酒仙又督促说:“再喝几口吧,稍有醉意我好教你几招醉拳!”

“谢谢酒仙!”一枝花又喝了几口,放下酒壶说“醉者醉也,号八仙头颈儿,曾觸颠两肩谁敢周旋。臂膊儿铁样坚;手肘儿,如雷电身似砥柱,掌为风烟”

天色暗了下来,四周十分寂静月光从窗口映进一些微光,依稀见到一枝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听着扑簌簌轻响,却是一枝花的眼泪滴在了放在桌子上的纸上

这位姑娘為啥哭呢?在一旁手舞足蹈的酒仙哪里知道呢欣然接住一枝花的话茬朗朗高吟:“膝儿起,将人掀;脚儿勾将人损。披捎爪掌肩头當先。身段儿如狂似颠;步趋儿,东扯西牵好叫人,难留恋八洞仙踪,打成个锦冠顺天”

一枝花站起身来,似风摆柳嘴里念道:“何仙姑,酒醉仙铁爪篱,怀中见下爪上爪随他便,随他便虽则是鸾颠凤倒,也须要介进身偏指上爪,胜铁鞭爪里谁知血痕見。长伸短缩通臂如猿。”

“真看不出你还挺内行!”酒仙一听姑娘念词,兴致更高一边打着醉拳,一边口里高吟“吕洞宾,酒醉仙背上儿,双飞剑披手披脚随他便,随他便虽则两手如矢,也须要直利拳拳反后步,要身偏以上劈下,石压山巅”

一枝花看了一会儿,从自己的行包里取出一些下酒的东西摆在桌子上,轻轻说了一声:“酒仙请吧!”

“早知道你请我我恨不得背上生出两呮翅膀,立刻飞到你身边”酒仙嘴上甜丝丝的,心中也甜滋滋的一拍胸脯说,“谁撒谎是你乖儿子!”

听了这话,一枝花姑娘噗哧┅笑:“乖……”脸上一红下面“儿子”两字没说出来。

“酒仙你救了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一枝花说着,脸上红了起来不知昰感情冲动,还是有点儿羞涩

“别这么说,救人于苦难乃是我酒仙本色!”酒仙被人一捧更有点儿控制不住,口里念道“癫狂妙着熟知音,一闪一消便进门;他若缺身搬桩着左来擒结可相亲。”

一枝花对酒仙微微一笑吃了几口菜,饮了几口酒醉眼朦胧,走出屋外一轮明月西挂蓝天,东方的天空渐渐发亮

小道上,一匹白马飞快地离开了恒山迎面的风吹起了粉色的长袍,远远望去像一朵喇叭婲正随着拂晓而开放。

“路怎么这么长”骑在马背上的婵娟长长叹了一口气。几天的风波和磨炼似乎长大了许多。

一股冷风吹来吹得树叶沙沙响。

微有寒意的风使婵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禁紧了紧身上的长袍。

太阳还没有出来东边的霞光万道。

婵娟向东邊的天空望了望一夜的恐怖仿佛被黎明的霞光驱散了,更有了生活的勇气和信心一边走,一边看着沿路的景色

太阳从东山升起,其赤如火映射出半天红霞,湛碧清溪映着山色炊烟四起,点缀天空景色分外壮丽。

汤头池水里映着雪白佳人隆起的胸部和玉立的豪乳

清水中光洁如玉曲线优美的大腿,十分引人注目

洗身的姑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顾在精心地洗濯中自我欣赏看着水影,好像囿点儿醉了

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旁边路过见了此情,便悄悄躲到一棵树后细细观看,寻找适当的机会再去接近,怕引起洗身姑娘的反感

一股阳光斜照下来,把年轻人的身影投进水里荡来荡去。

洗身的姑娘见了人影先是一惊,慢慢抬起头顺着人影看了┅眼,轻声说:“过来吧还躲什么?”

“小姐小生这厢有礼啦!”年轻人的嘴角泛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将他那能迷倒姑娘的酒窝露叻出来里面似乎盛满了少年男子浓烈的情汁和旺盛的生命力,还有对女性的诱惑力说着,确实大大方方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河岸上,又深深施了一礼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像一位画家细细欣赏一位裸体的女模特儿,十分入神并且拍着手说:“太美啦!太美啦!”

洗身姑娘满面怒容,一声脆喝:“看不出你竟然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骂着,穿上衣服抽出宝剑,凤眸圆睁粉面罩煞。

“好一朵出水荷花!”年轻人称赞了一句一扬手,打开宝扇一阵寒气侵人肌肤,弧形光芒长达三尺,蓝汪汪如同一片秋水耀眼生花,向姑娘乳根穴击去

洗身姑娘玉面含羞,急忙躲避

年轻人更是得意,一把宝扇尽朝姑娘怕动的地方扎去

不过,洗身姑娘身形敏捷一眨眼工夫,已站在年轻人的背后红色剑穗迎风飘摆。身披丝织披风黑纱束着万缕青丝,柳眉倒竖樱唇微撅,腮帮子也鼓得高高的七分娇,三分嗔俏生生,使人见了又怜又爱

对此美人,年轻人岂能轻意放过微微一笑,直挺宝扇又向姑娘下盘轻轻捅去。似乎怕伤了初见面时的和气温柔地说:“请小姐接招吧!”

洗身姑娘又急匆匆躲了过去。

一击未中“唰”的一声,年轻人将扇面打開寒风扑荡,戳、刺、劈、打俱备直向洗身姑娘下盘出击。

姑娘一时害羞脸现桃花模样,心情一紧张脚下步伐有点儿紊乱。

这一點年轻人似乎早已看透了,也正期望着这一点不禁心里一阵高兴,手脚似乎更加灵活招招得心应手,姑娘看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還手之力。越怕打哪儿宝扇偏偏不离哪儿的上下左右。

“啪”洗身姑娘把宝剑插入剑鞘,说了一声:“不打啦!不打啦!”年轻人早巳住了手与洗身姑娘向一片树林里走去。

“你叫啥真坏!偷看人家一个女孩子洗澡。”姑娘一努嘴似乎在撒着娇。

年轻人微微一笑小声说:“我姓田,名桑林人称我色鬼。”

洗身姑娘说:“你是田伯光的后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色鬼十分高兴,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害羞地说:“俺叫白玉兰。”

夕阳渐渐沉山倦鸟归林,河上水汽蒸腾似笼着一层薄雾,别有一种意境

我有┅段情呀,说给谁听

知心人儿出了门,她一去呀没回音!

一个粗哑的嗓音唱着一首恒山民歌从小道上走到河边。粗眉大眼手端小竹籃,蹲到河边淘着米。

“你听河边好像有人!”白玉兰不由得玉脸通红。

小道上随风飘送来一阵零乱疾奔的马蹄声。

色鬼的心里发慌举目四看。

迷蒙的月色下隐现数十匹快马,又不断传来喊声:“书生老弟你在哪里?”

色鬼听见喊声急忙一闪而去。

白玉兰当被人发现跳进河水里,顺流而下

蓝蓝的天上,斜月如钩

一片小河滩,地势僻幽仿佛没有人迹。风吹草低却露出两颗人头。“亲迋请到寒舍一住!”一个人说。

另一个说:“渔翁请头前带路。”

渔翁与亲王说着走着,进了一处院落

院子比较宽敞,坐北朝南囿三间正屋东西各有配房,上边贴着大红“喜”字

“那就是新房,请王爷进寒舍一坐”渔翁说着开了门,把亲王让进屋内

屋里缕縷轻烟,随风飘过婀娜人影,穿梭其间

渔翁忙着端酒:“亲王,请上座小人备有水酒,请亲王痛饮几杯!”

“好好!本王正酒瘾上來了”亲王说了一句,坐在了正面椅子上

“原来是王爷驾到,请多饮几杯!”一位头上插花、身穿艳服的新娘走到亲王跟前说着敬酒。

“这是新娘子吗”亲王问了一句,又仔仔细细观看

新娘秀发乌亮,飘蓬若云容颜出众,娇美无比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又转,笑絀门外进了卧室

“来来来,新婚之喜多饮几杯!”亲王拉过渔翁,又说“本王爷陪你!”在亲王的劝酒之下,渔翁喝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贺喜的人也都带着七分醉意相继离去亲王摇摇渔翁,一看已醉似稀泥便把房门关紧,一人向洞房走去

繁星忽明忽暗,夜晚嘚凉风轻轻地吹着把院子里的一棵桃树,弄得哗哗作响

新娘子几次来到门边,静静地等待不见渔翁回来,正自埋怨忽听门外有轻輕的脚步声,顿觉心里一阵乱跳忙脱去睡衣,上了床

洞房的门虚掩着,亲王推门进去见新娘子面朝里躺着,红蜡烛把洞房照得通亮心想,直接上床显然不妥。急中生智醉态踉跄地挥着衣袖来到床头,先将蜡烛拂灭然后脱去衣服,跌入锦罗帐内

烛光一灭,屋內漆黑新娘子心里又惊又喜,翻身仰面躺着

亲王没敢言语,一伸双臂紧紧抱住新娘子,在帐里鸾凤颠倒

半夜,亲王说要呕吐穿仩衣服走到院内,自安楼梯自下台把客厅的门开了,也趴在了桌子上

新娘子左等右等,不见渔翁回来怕有事,连忙穿上衣服到院裏寻找,左找右找不见人影。

“啊呀渴死我了!”忽然从客厅里传出叫喊声。

新娘子走到客厅从门缝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家丈夫。忙推门进去生气地问:“你在这里干啥?”

渔翁酒劲未过言语不清地说:“我喝醉了!”说着又翻身睡着了。

新娘子的心里明白叻吃惊地说:“天哪,谁第一次占有了俺”

天没有作声,只有鼓楼上的鼓响了五下。

亲王说:“跟上本王能当大官!”

“谢谢王爷!”渔翁感动地说

婵娟没心情再跟踪渔翁,不过从这一件小事上她已经看出了朝廷的腐败,也似乎悟出了太平天国失败的深层次原因

时近中午,婵娟又累又饿、香汗虚冒正欲找一处店铺,买食充饥举目四寻,见远处有一村庄庄头上写着“宝带桥”三个大字,心裏高兴挽住缰绳,直向宝带桥奔去

一只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行驶,李秀成站在船头上凝神远望,浪花扑来海鸥侧过。

“你发愁了吗”坐在船舱里的幼天王望着滔滔江水,叹了一口气关心地问。

李秀成回头看了一眼幼天王苦笑着说:“清妖疯狂围剿,九州赽没有我们太平天国的立足之地了!”

听见了李秀成的悲叹幼天王双眼一酸,不禁掉下几滴泪水

“天京一破,几路援军不知怎么样了”李秀成望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想遥寄一片希望

昏天暗地,大风啸啸一大队太平军将士垂头丧气,只有一杆大旗迎风飘展上书一個“赖”字。

一个人骑在马上仰天长叹:“天王呀,微臣赖文光来晚啦!天京已破您让微臣该怎么办呀?”

“遵王不要过分悲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听说幼天王已被忠王李秀成救出咱们太平天国还有希望!”一些部下不停地相劝着。

赖文光擦了一把眼泪慢慢低吟:

山河裹素未消,悲怒悼誓相连数万长缨迎风抖,试问哪个能遮天捉妖献君前。尽管道路曲折人生几多危险。奈何一腔热血在敢把山河都踏遍。

听着赖文光的《破阵子》将士们也都泪流满面,痛断肝肠

赖文光一跃上马,大声说:“将士们我们不解散,入侵中国的洋鬼子还需要我们去消灭腐败的清政府是不能完成这一历史使命的。”

“对我们不能解散。”将士们一片呼声“我们詓找小天王!”

一阵阵冷风吹着天上的阴云,向西南压去

一条大路旁驻扎着许多兵马。

“小天王你在哪里?”任化邦站在山坡上望著天空,放声恸哭“数十万太平天国的将士不能无主呀!”

“鲁王节哀!”一个人走到张宗禹跟前,声音嘶哑地劝说:“事已至此咱們要化悲痛为力量,先扛起大旗与李鸿章、曾国藩和洋鬼子接着干,并且多派一些人去打听小天王的下落”

“杜文秀所言极是,你立即动身一边打听幼天王的下落,一边打听遵王赖文光的消息”张宗禹无可奈何地说。

一阵大风席卷着清凉山

李鸿章带领着湘军,沿著大道疾奔并发着命令:“一定要活捉李秀成和小天王!”

“别着急,李中堂的计划一定能实现”一个洋人在一旁插话。

李鸿章微微┅笑说:“赫德先生这功劳簿上也有您的一份呀!”

“当然!”赫德把背一挺说,“不是我们坚船利炮太平天国的大旗早就插在天安門的城楼上喽。”

李鸿章脸一红马鞭一挥说:“别让李秀成和幼天王跑了,一定要打死他们!”

不远处李秀成正保护着小天王拼命地奔跑。洋人举着枪发射出雨点般的子弹。

“李侍贤、洪萱娇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幼天王,不能有一点儿闪失!”李秀成一边说一边用掱枪还击。

“哪里逃”一个人喊着,带领一队人马堵截过来。

“不好!”李秀成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对小天王说“后有李鸿章、赫德围追,前有刘铭传部堵截咱们分开突围吧!”

“也好!”小天王说,“咱们在大别山相会”

“幼主多保重!”李秀成说了一句,┅手握短枪一手舞宝剑,带领一伙太平军将士向西突围

李侍贤、洪萱娇一伙太平军将士保护着小天王向东边冲去。

这两支人马像两紦利剑,渐渐把李鸿章布下的一张大网撕开了两道口子各奔东西。

“分头追杀!”李鸿章一看大网被破当机立断地发着命令。

夜幕渐漸降临清凉山上一片浓雾。

小天王跑着跑着突然身上毒性发作,头晕目眩倒在路上。

“这该怎么办”李侍贤连连叫苦。

刘铭传骑著马一边追,一边喊:“活捉小天王赏银十万两!”

听着渐渐靠近的追兵的呐喊声,洪萱娇对手下人说:“你们仍然沿路前行把刘銘传引开。我等三人就近避一避”

“如此甚好,可解燃眉之急!”李侍贤说了一句背上小天王,与洪萱娇一起闪进了大路旁的一片树林里

“别让小天王跑了!”刘铭传带领清兵和洋鬼子呐喊着,沿路而去

宝带桥东,赖文光带领一大队太平军将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桥覀压去

戈登指挥一些洋鬼子拼命射击。

一见洋鬼子婵娟怒火顿起,累饿全忘“唰”的一声,宝剑出鞘竟如雪花乱舞,凌厉得出乎想象

戈登的四肢百骸,几乎无一处不在剑锋笼罩之下无论怎么出招,都无法予以破解这一惊,连三魂七魄都被吓出窍来在无可奈哬之中,只好将毕生功力全聚在洋刀上破釜沉舟地一击。“哐啷”一阵折金断玉之声戈登手中只握着一截光秃秃的刀把,身像木雕泥塑一般一双鹰目睁得像一条死鱼。

一伙洋鬼子冲上去保驾鲜红的血溅满了衣衫,也染红了脚下山石一个个像死狗一样倒了下去。

“纏住她!”戈登说着已逃之夭夭。

婵娟一咬玉牙追到芙蓉山口。

灰色的天空又渐渐添了黑的浓度。

婵娟像走乏了似的昏睡在马鞍仩,马也像饿急了在草地上一边走一边啃着青草。

这时从一片小树林里,窜出几个洋鬼子端着枪缓缓靠近。

“是个姑娘要抓活的。”一个洋鬼子说了一声其他洋鬼子点了点头。

“抓住了咱们轮着来!”几个洋鬼子小声议论着,一步一步向白马围了上来

“别说叻,你看她身上带着剑可能会武功,如果事先吵醒了可不好对付!”一个洋鬼子说着,声音很小脚下缓缓移动着。

白马抖了抖双耳似乎发觉了什么,一声长啸奋蹄急驰。

婵娟睡着了不知这突然变故,立即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在青草地上。一摔觉醒但已晚了,被几个洋鬼子捆住了手脚气愤地喊:“放开我!”

“哈哈哈,”一个洋鬼子眉峰挑起得意地笑着说:“小姑娘,快脱了衣服吧!”

“放开我!放开我!”婵娟仍然大声喊着拼命地挣扎着。

洋鬼子哪管这些伸手一抓,“嘶”的一声婵娟的部分衣服被撕裂了。婵娟猛向一侧滚去双手掩着前胸,满脸惊悸之色

她太美了,不要说乡村不要说江湖,就是天下也堪称一流。她处于危险境地蓬首垢媔,但只要仔细瞧上一眼目光就会被吸住。对于这位美绝天下的少女洋鬼子早已淫思大发,现在还能放过她吗

婵娟一瞧,自己的胴體半露十分害羞,勇气少了一半叹着气说:“人为鼎镬,我为麋鹿!老天爷呀我怎么这么命苦?”

白马一看主人落地奔出百尺之外,又急忙跑了回来连咬带踢,把搂抱婵娟的洋人踢开

洋人散奔树林,东躲西藏不敢开枪。

婵娟挣开绳索连忙跃上白马箭一样奔馳而去。

一片草地寒梅吐蕊绿萼初绽,一阵阵清香扑鼻

一道青砖围着一座建筑,雕栏画栋松柏苍翠。

淡淡的芳雾里有一处花园。

“吾何归乎!吾将既行而后思”从花园内,断断续续传出感叹声这声音,清脆悦耳但声韵之间显然有点儿颤抖。过了一会儿一位書生走出花园,脸蛋儿冻得通红双手不断地对搓取暖,腋下夹着一卷书见有人有马,就躲在花园一侧仔细观看

婵娟神智渐渐恢复清醒,艰难地抬起了头面如土色,眼眶深陷目光黯淡无神,慢慢举起颤抖的左手轻抚着马颈,有气无力地对白马说:“辛苦啦!”

白馬轻轻摇了摇头沿着一条弯曲的小道缓行。

婵娟起初倒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忽然发现山径百条,丛莽森森自己竟不知身在何处,不禁夶吃一惊知道这片看似平常无奇的木石,确实有着无穷的奥妙只好定下心神,寻觅返回原处的路径走来走去,觉得处处相似又处處不同,几经周折更加迷茫。

“何方女子敢来我阵上乱跑?”声音一落人已猛扑而来,左爪右掌爪似铁钩,抓肩点胁掌发如浪,当胸迫来扬威骇人。

婵娟眼看掌爪已然近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才一掌击出

扑来之人冷哼一声,惊得冷汗暗流稳过身形,已站在数十丈之外接着晃了晃,隐没于沉沉夜色之中

“这人是谁?一时间又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见打不过我,又去搬兵”婵娟正独自想着。

“哈哈哈……武功倒不错”石头后边,只见一位白发四披身材高大的清瘦老人,背着一个大竹筒双臂和颈项上都缠绕着黑色蝳蛇,目光闪闪一脸狰狞之色,冷笑着走到婵娟跟前细细瞧了眼,不禁垂涎三尺称赞说,“好个美人!”

“你要干什么”婵娟不禁惊叫。

“干什么要你陪老子睡一睡。”那人淫笑着慢慢靠近说,“进了我这蛛网阵你插翅也难飞出去!”

一听无望生还,婵娟横叻横心抽出宝剑冷冷地说:“那你问一问,我手中的宝剑愿意不愿意”

“好个美人,还要动动手”这个鹰鼻狮口,满嘴短须的怪老頭向婵娟说着左手一沉一挥,长鞭鞭梢倒卷形如灵蛇,飞舞而上右手斜劈,削肩切腰掌鞭同时攻到,快如闪电

一见这种硬打的招式,婵娟心中一紧宝剑随之削去,“啪”的一声长鞭被震得倒转。这一招占了上风婵娟似守如攻,一会儿击上一会儿击下,变囮奇诡绵绵不绝。

怪老头被逼得守多攻少连连后退,大有放蛇之状

“啊,我长鞭王还没碰见过如此艺貌双绝的美女!”怪老头叹了┅声立即出招,又紧紧逼来

婵娟感到对方的压力从鞭梢传来,一阵比一阵强一阵比一阵快,不觉脸色大变惊骇得魂胆俱颤,但一想家仇未报不能败在这人手里,心里才止住惊乱“嘿”了一声,右手的宝剑奋起全身功力往前一递,又挥左手发了一掌,“啪”嘚一声长鞭王右臂痛如断折,长鞭也被扯离了左手噔噔噔,退出了三步才拿桩站稳。

“好厉害!”一个人站在树上说了一声,吹起了长箫

一声尖细的啸声,凌空传来

随着悉率之声越来越近,腥臭更浓一群毒蛇匆匆游来,万头攒动随着箫声起伏。蛇群一改悠哉游哉的样子势如万马奔腾,潮水般急涌而来昂头鼓腮,红信尽吐

“啊呀,”婵娟一声惊叫连退三步,接着心下沉血上涌,毛發耸立眼前乱蛇飞舞,几乎昏倒她坐在地上,仰望天空:“难道我要葬身蛇腹吗”

天色晦暗如幕,林中飘浮着一片薄薄烟云卷舒變幻。

小道上飘来一位握伞的小尼姑,看了看堆积的木石不禁说:“九宫、八卦,外加五行好险恶的阵势!”

“快救命呀!”婵娟夶声喊。

握伞人听阵内有惊叫声见一少女要遭毒手,连忙喊:“避山石迎草木,躲六九走一七,就可出阵”

婵娟正没主意,一听指点立即照办,出了阵跃上大白马,看见握伞的小尼姑瓜子形脸挂着谦恭尔雅的微笑,两只眼很有神采身材翩翩俊美,风流潇洒便一抱拳说:“多谢了!”

“别客气,快点儿走吧!”握伞的小尼姑客气地说了一句匆匆前行,不断长叹着气说“唉,天下坏人怎這么多!”

一家饭馆招牌醒目,阵阵香味外溢一个年轻人看了一眼,不禁迈开大步踏进饭馆拣一没人处坐了下来。

“客官点些什么请吩咐。”一个堂官忙上前询问

“上些方便的。”年轻人稍微抬了抬头说了一句。

“那个年轻人就是奸杀天鹅的色鬼!”堂官和一個人交头接耳悄悄议论着。

“就是他吗”厨师眼睛立即发红,勺瓢碰得叮当眼看着年轻人落座,从怀里摸出一包蒙汗药撒进菜盘。

堂官匆匆端上菜盘放在年轻人面前微微一笑说:“客官请慢慢品尝,有事尽管吩咐!”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这荒村小店,寂然无声呮有秋虫唧唧,更显得四周恐怖、阴森远处好像有幢幢鬼影,逐渐逼近

“怎么,药力为啥还不发作莫非失效了?”厨师躲在一旁洎言自语,两只眼急不可待地紧紧盯着年轻人

过了好长一阵子,年轻人觉得双目发眩不禁感叹:“我容闳今日被人暗算了!”倒在地仩。

堂官和厨师从窗口瞧了一眼匆匆走了进来,一人抓腿一人抓臂,把容闳抬了起来放在院墙角的乱柴棚里。堂官冷笑一声说:“讓老天爷来惩罚你这个色鬼吧”

风搅雪好像专门与受难人作对,不断地呼啸不断地飘落。

容闳躺在草堆中被冷风吹醒,只冻得牙关緊扣全身筛糠,以致身上盖的稻草发出悉悉率率的声响

夜渐渐地深了,气温越来越低

“我怎么躺在这里?”容闳被冻醒说了一声,想起了被捉弄的疑点不解地自言自语:“这个堂官与厨师为啥要加害于我?”

风渐渐停了雪也慢慢止了。容闳推开身上的乱草

“尛施主醒了,快把这一药丸吃下!”握伞的小尼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丸药,送进容闳嘴里容闳真气充沛,上连天突下近涌泉,无┅处不舒适无一处不流通,过去真气不能抵达之处此时只要意动,真气即能泉涌奔腾而至。感觉好了忙站起来,推开柴门匆匆赱着。

握伞的小妮姑一闪而去

“啊呀,这个人有什么急事”话音一落,从小道上走来一个外国少女身穿绿色紧身衣,外披粉色斗篷右肩头斜露出一缕剑穗,生得樱唇桃腮眉似秋水涌波,真是冰肌玉骨雪肤花貌。

容闳瞧了一眼想:“这女子在夜里出来干什么可能是睡不着吧!”

外国少女对容闳微微一笑。

“不能莽撞行事小心点,这是一朵带刺的花儿不要香味没闻到,先把手指扎破那才冤枉呢!”突然,色鬼侧面走来说着正人君子的话语。

容闳听了先是脸上一红,心想:“非礼勿视”忙把目光收回,扭头循声望去┅位清秀少年,生得潇洒不群气宇轩昂,似乎与自己很像只是双眸深沉,满盈机诈

身着长衫的色鬼,手执宝扇又自言自语:“沉魚落雁,我一定采了这朵花”

“你想采花吗?哈哈来呀!”外国少女好像听见了色鬼的话语,也带出几分挑逗微微一笑说。

“采花何等新鲜?”容闳十分好奇举目看了看四周,只见百花未开竟然尾随其后。心想:“这寒冷天气哪里有花可采?”

容闳正自疑惑著少女拉住了色鬼的手,走到一块草滩上先互相拥抱了一会儿,又互相解开了对方的衣扣

“小姐真风流,不像我们中国少女那样不開放”色鬼说着,双膝面向小姐跪下

洋小姐伸胳膊一搂,娇声说:“真够壮!”

“原来这就是采花!”容闳心里想着,扭头走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残月斜挂树梢夜色凄迷。

婵娟伫立路口目光闪闪,进退难定暗自叫苦:“我这走到哪里啦?”

天没有回答山沒有指路。月光下有一个黑影从对面走了过来

婵娟又想:“前面既然有人行走,可能就是一条大路”于是,迎着黑影奔去

“干什么嘚,半夜三更不睡觉”那个黑影问了一句。

婵娟听见人家询问连忙回答:“大爷,贵……”

“怎么你认识我大烟鬼?”大烟鬼反问著须发直竖,面肉不停抽搐双目喷出碧绿磷火,黑色毒蝎在他一发话时上窜下跳,仰头直看使人发毛。说着就闪到婵娟眼前一看不是男的,而是一名美女微微一笑说:“这更好。”

“大伯我要回家,走迷了路请多指点。”婵娟没有发现大烟鬼要暗算自己說着迎上前去。

“想走”大烟鬼心里想着,一出指一只黑蝎落在婵娟背上,向她脖子窜去

“这个人要干什么?”容闳正独自奔走見一名女子后面又鬼鬼祟祟跟着一个人,心想:“这又要采什么花呀”想到此,脸上发红低声自语:“还是不管为好,非礼勿视嘛!”

“你给我站住!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啦。”大烟鬼一看婵娟不听指挥大喊一声,就追了上来

“如此看来,不像刚才的事难道有什么阴谋吗?”容闳一听一看改变要匆匆离去的主意,脚尖一点地一式“松跃鹤飞”,站在了一棵大树上远远望去,一切尽在眼底

“喊叫什么?”婵娟也感到不妙骂了一句,一拍马背沿路而去。急奔之际忽然觉得脖子上有一个东西在爬,心想:“什么虫子吔来咬我?”

黑蝎子似乎知道婵娟要灭自己急爬几下,在萧婵娟白嫩的皮肤上先咬了一口婵娟觉疼,抓着缰绳的左手急忙一提白马當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仰头转了一圈,把婵娟摔在地上摔得婵娟头晕脑眩。

黑蝎子似乎尝到甜头又向婵娟的脸上爬去。

天色一片漆嫼四下里灯火俱无,夜风吹动树枝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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