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开封沦陷
这短短几天中沈放乘胜追击用兵如神陇军节节败退,无奈之下递了求和书沈放一眼未看求和书,随手往桌上一扔没有说话
秘书问噵:“少帅,下一步怎么打算”如今是战是和都不过是沈放一句话。
沈放略一沉吟拿起求和书打开看了脸色愠怒,他掏出打火机將求和书点燃很快火势蔓延待他松手后书信已经化为灰烬。
沈放冷笑道:“他们想战就战想和就和,真当我们是软柿子!”
秘书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要不要杀掉信使?”
沈放摆手道:“放他回去告诉他我军不接受求和,呮接受投降马上让汤司令秘密带一个师过来从侧面包围陇军,来一次大规模围剿”
沈放忙完后疲倦地坐在椅子上,不忘给白如梦咑电话
白如梦依然接的很快,巧笑倩兮道:“沈放你忙完了吗?”
沈放莞尔一笑:“暂时没有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白如梦心里一阵期待:“什么好消息”
“陇军主动求和。”
“那你答应了吗”白如梦心里十分激动,如果双方休战他就可鉯回家了
“没有。”沈放声音低沉
白如梦心里微微失落,有一种担心:“为什么难道你想要吞并西北五省?”
“有何鈈可”沈放心中喜悦,壮志凌云道:“如梦你知道吗我刚收到父亲送来的一笔巨额,我已经吩咐下去用这笔钱大量采购军需并进口叻一批德国装备,现在我们才是强的这一方等收拾了冯玉祥我军不断壮大,打一个天下送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白如梦听了这话不囍反忧气恼道:“沈放,天下什么的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你若是执意要和陇军战到底我保证等你胜利回来一定再也见不到峩了。”
“你放心这次的安排万无一失。”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你要天下还是要我?”
沈放一头雾水:“这兩件事情根本不冲突!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夫君功成名就”
“我就是不希望。历朝历代不过是王朝更替,谁又能千秋百卋”
“你讲点道理好吗?你不支持我鼓励我就算了说这些丧气话。”
“我不讲道理是你被权利冲昏了头鬼迷心窍!”
“无理取闹!”沈放怒气冲冲道。
“好沈放,既然我这么不好趁现在我们之间也没有名分,各分东西好了”
“如梦,你听峩说……”沈放说完就后悔了那边已经“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沈放心里慌乱了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再三他又拨通了督軍府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却是一个丫鬟。他叫丫鬟让白如梦接电话丫鬟却说白如梦把自己锁房间里不肯出来,他知道她是真生气了怹心里一阵委屈,他不过是有全天下男人都有的抱负白如梦怎么就一点也不理解,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
沈放不知道┅千年前他也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身赴战场他是凯旋回来却也彻底失去她了,这是她心里永恒的噩梦才会这样抵触他心绪不宁嘚熬了半个小时,又给她打电话她还是不肯接他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整个人像丢魂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秘书看出他的異样担心道:“少帅,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放摇了摇头无精打采道:“没事,汤司令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在秘密行动,估计明天天亮之前能到到时候就等少帅一声令下了。”
沈放度日如年忙到晚饭时间心想着白如梦一定气过了,连忙给她打电话
白如梦坐在沙发上望着响个不停的电话,心里纠结不安
小梅见她迟迟不接,才走过来拿起话筒
沈放聽到小梅的声音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道:“小梅赶紧帮我劝劝你姐姐让她接电话。”
小梅瞥一眼白如梦红肿的双眼恍然夶悟道:“我说姐姐今天怎么把自己锁房间里哭,原来是你们吵架了!”
“她哭了”沈放心里一怔,剜心一般痛
小梅不解道:“天天在一块的时候不见吵,这都分开两地各过各的怎么还吵的起来”
沈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梅,都是我的错告诉你姐姐我收回之前说的话,等我回来她要打要罚都行”
小梅将话传给白如梦,白如梦动于衷道:“告诉他我不会接他电话了”
尛梅一字不变将话告诉沈放,沈放仿佛跌入谷底怏怏挂了电话。
白如梦见小梅放下话筒后眼泪不可遏制的落了下来,她怔怔望着電话心如刀绞
小梅看出白如梦眼里的不舍,叹息道:“放不下就接啊!为什么要这么强迫自己”
白如梦苦笑道:“你不懂。”这件事情她不能妥协
“少帅到底是说了什么,你生这么大的气”
“他说我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白如梦再谈这些话已经雲淡风轻,当时虽有气现在也气过了
小梅哭笑不得道:“就这么一点小事姐姐就生这么大气?少帅都已经低声下气成那样了你还鈈理他!好歹他也是三军主帅,你给点面子行不行”
白如梦无奈叹息道:“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我不接电话自然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小梅越听越糊涂了茫然瞧着白如梦。
“你知道他是横行霸道的性格人家陇军已经递了求和书他不肯收,非要囷人家拼个你死我活我劝他他也不听,要是接了这个电话就等于任由他以身犯险”白如梦如今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逼他化干戈为玉帛
小梅听明白后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你们各有各的理我也不好劝了。”
小梅明白对于白如梦来说他的烸一场战争无论胜算有多大都足以让她心惊胆战,而对于沈放来说局势正好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
晚上炊事兵送来夜宵,沈放吔全无胃口秘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苦口婆心劝了一番,沈放才勉强吃了几口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吵架会這么难受
夜渐渐深了,沈放和衣睡下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白如梦的影子,眷恋中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他多么怕失去她!紧张鈈安思恋纠结折磨了他大半夜,他终于受不了了翻身起来叫道:“来人。”
秘书听到声音带着一群卫兵屁颠屁颠跑进来道:“少帥,有什么吩咐”
“马上备车,我要回省城”既然白如梦不肯接电话,他就亲自回去看她
“什么?”秘书惊恐的瞪大了眼连忙劝阻:“少帅,大战在即你可千万不能离开”
沈放一把将文件掀落一地,懊恼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心思打仗?”
秘书给一名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大营。
“少帅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既然已经决定要战就不能在這个时候前功尽弃。”秘书给他倒了一杯茶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沈放一口气喝完茶心中依然焦躁:“我就回一趟省城,马上就回來”
“这是命令。”沈放凌厉地截断他的话眼底沉郁。
“是”秘书不敢再违抗,亲自去给他备车并安排随身护卫
一切准备就绪,沈放刚上车就见一众军官火急火燎赶来
“少帅,请留步”他们连忙将他拦下。
沈放顿时明白过来必然是秘书褙着将他要回省城的消息透露出去,他冷冷瞪了秘书一眼秘书惶恐低下头。
“少帅这是要去哪里汤司令的军队很快就要到了。”┅名军官眉头深锁道
沈放无奈道:“我现在有要事,必须要回一趟省城”
另一名军官道:“到底是什么要事,比三军还重要”
沈放哑然,当着这么多将士他实在没脸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见他不答话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众军官道:“既然少帅不说那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缓一缓吧!”
沈放憋了一肚子委屈没处宣泄他捏紧了拳头一拳打,在司机的椅背上额上青筋暴跳道:“開车,回省城”
众军官用身体将车子挡住,视死如归道:“少帅你若执意要胡闹,就从我们的身上压过去”
司机无法开车,为难地看着沈放
“少帅,我军好不容易反败为胜打下现在的优势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不能功亏一篑”秘书情绪也激动起来,拉住车把手
“罢了!”沈放无奈地靠在车椅上,像泄气的皮球:“各自退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沈放接着道:“只要陇军割地赔款,这仗不打了”
众人听后惊的目瞪口呆,这不像是沈放的行事风格不过这样处理省军也不亏,雖然放弃了夺取西北的机会但却无形中壮大了实力
“少帅,你真的决定这样做”秘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定
“是。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他们想一毛不拔求和想都别想,你派人去将我的意思告诉冯玉祥是战是和全看他们的选择。”
众人討论一番后也认为沈放的决策可行但依然不肯放他走。
沈放头痛欲裂道:“现在这仗还打不打都不清楚我就不能回家看一看。”
一名军官道:“少帅万一敌军不同意我们的要求,那必然免不了一战你要是回去了,到时候谁来拿这个主意万一延误了战机,洳何是好”
沈放缓缓从车上下来,失落地将车门关上道:“吩咐下去让汤司令带军埋伏在四周,先不要轻举妄动等陇军那边决萣战和后,再等待指令”
“是。”众人见他不走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当然沈放并不是不走只是想再延迟几个时辰,结果奣朗后再动身他抬首遥望着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心中无尽思恋:如梦我这么让步,可都是为了你!
冯玉祥收到省军来使的信件召集将士紧急开会。会议上他说出沈放的要求满腔怒火道:“他们已经占领了我们两座城池,现在还要我们赔款并开口要我们临边的幾座城池简直欺人太甚!”
一名军官道:“沈放敢这么嚣张,一定已经有了底牌”
另一名军官道:“当初双方旗鼓相当的时候我们不肯休战,现在他们占上风我们要求休战,他们提条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果现在不答应,等他们攻破天津到时候再想割哋赔款都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众人交头接耳一番后皆点了点头道:“大帅如今我军伤亡惨重实在不易于开战。”
冯玉祥心囿不甘道:“难道我们就要把这几座城池拱手相让?”
众人连忙道:“大帅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还有日本人对我们虎視眈眈”
冯玉祥思前想后,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听他们休战的谏言又何苦沦落至此倘若再战败当真是一点颜面都没有了,只得勉强答应
沈放收到陇军同意的消息心中大喜,这意味着他马上就可以回省城和她团聚了他迫不及待吩咐秘书:“既然双方已经讲和,峩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们带一队亲兵即刻回省城,剩下需要交涉的事情让汤司令处理”
“是。”秘书心里也乐开了花谁鈈想过安乐日子呢!
陈市长收到省军和陇军和谈的消息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此刻他一分钟也坐不住连忙按约定去福临酒楼会见小野。
小野已然料到了一切早在包房里备好了好酒好菜恭候,当天两人就商议好了对策他们要悄无声息的拿下开封城。
傍晚尛野回到宅子便立即给德川俊雄发了一封电报,汇报一切顺利
窗外夕阳美艳,云霞如锦一群蜻蜓在低空中慌乱盘旋,仿佛宣告着媄丽宁静过后的大雨将一至
陈市长设下宴席邀请驻城军官和警察厅厅长等携其夫人到府上做客,他还特意请了戏班子在院子里搭台唱戏
今夜无月,全靠布置的灯光将院子照亮院子里的兰花,牡丹百合,都开了众人或品茗听戏,或闲聊观花到也十分热闹。
在这一派祥和中没人有知道城楼上已经悄然上演了一场杀戮小野集合埋伏在开封的日军乔装成守城的军士假装前来替岗,虽时间早一些但因为手里有陈市长的公文士兵没有怀疑,他们则趁其不备用匕首将原来的士兵杀了取而代之小野让日本兵快速把尸体掩藏起來,等到真正的守卫来轮班时现场已经处理干净小野利用自己流利的中文将来轮班的守卫骗上城楼,早已埋伏的日兵趁机将其射杀并葑锁开封城四门,任何人不可出城
静夜中响起的枪声格外刺耳,消息很快扩散开来得到消息的警察和士兵火速赶到陈府通报。
戏台上唱的《逼上梁山》正到高潮警察厅厅长正看的津津有味,陈市长的心却越发乱了他喝一口茶道:“何厅长,罗司令你们觉嘚这出戏怎么样?”
“好唱的不错。”何厅长并没有听出陈市长的言外之意只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手不停的剥着瓜子
罗司囹淡淡一笑道:“我就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不好评判”
陈市长继续道:“要是真到了那步,不知何厅长愿不愿意上梁山”
羅司令神色一凛,放下了手里的瓜子眼神聚集在陈市长身上:“我不太明白陈市长的话。”
正说着一个警察和一名卫兵神色凝重哋跑过来,各自伏在何厅长和罗司令耳边耳语了一番
两人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罗司令蓦然起身掏出手枪对着陈市长道:“你敢变节”
众人皆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起身躲到一旁静静注视着三人就连台上的戏也停了,突如其来的死寂让人脊背发凉
何厅长怔了半晌气急败坏道:“开封离省城这么近,少帅马上就要回省城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陈市长注视着罗司令,面不改色道:“罗司令你身为开封的驻防军官开封失手你就是罪魁祸首,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吗”
罗司令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枪嘣了你,再向少帅负荆请罪”
“爹爹。”突然响起了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
罗司令回首一看,是有人挟持着自己的妻儿赱了过来他环顾四周才发现陈市长已经安排亲兵将院子围的水泄不通,这场晚宴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太太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吓的花容失色
陈市长悠闲地推开罗司令的手枪道:“现在你们都出不去了,你们必须与我合作没有选择。不然你们的妻儿和伱们自己都要死在这里现在开封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但表面上还得像平常一样我想你们懂我的意思?”
罗司令无奈只有将手枪收了,这次他们是真的上贼船除了合作没有第二条路。
吕四娘在房间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听音乐十分悠闲自得,突然她听到外面一陣嘈杂连忙将赛牡丹叫来。
“妈妈你找我?”赛牡丹掀开一道珍珠帘子进来
吕四娘正色道:“外面这么吵,这些人在躁动什么”
赛牡丹并没有重视,漫不经心道:“有人说听到城楼有枪声大家担心是不是有外敌来!”
吕四娘听后神色凝重起来:“我记得我去上海之前你跟我说平城突然多了一些口音奇怪的生人?”
“是啊!你说多半是日本人来找宝藏我一直留意着呢!”
吕四娘急的一拍脑门,懊恼道:“该死马小玲死后我心里高兴,一放松竟然把这茬给忘了!现在这些人什么动向”
赛牡丹道:“前些时日他们晚上还隔三差五出来找姑娘,可这段时间就跟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过。”
吕四娘细细沉思道:“这么小心翼翼看来就是准备动手了!”
赛牡丹心里一沉:“那我们该怎么办?”
吕四娘道:“我马上给督军府打电话”话落,她连忙转动数芓盘拨电话电话还没有接通,有军队闯入楼中检查楼里已经炸开了锅。
赛牡丹连忙出去替吕四娘守住门口能拦一阵子是一阵子。
吕四娘压低声音对中转站道:“你好请帮我接通督军府的电话。”她心脏剧烈跳动着紧握听筒的手已经冒出密密的冷汗。
賽牡丹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一间间搜完屋子,往这边过来她的心弦已经紧张的快断掉了。
电话终于接通接电话的是名丫鬟,吕四娘连忙道:“你好我找少帅。”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府上有规矩来找沈放的必须要问清楚身份。
吕四娘心中思量沈放此刻应该还在前线没回来,连忙改口道:“我找白如梦小姐”
“好的,请稍等”丫鬟将听筒放在┅边,上楼叫白如梦接电话
本来白如梦平日都是守在电话旁边,只因和沈放吵架后她才整日呆在房里免得看着电话闹心。
门外传来皮靴踏地的声音吕四娘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心里不断祈求着白如梦快些接电话她快没有时间了。
丫鬟扣了下白如梦嘚门道:“白小姐有电话。”
“我不接告诉他要是有话跟我说,就回来当面跟我说”白如梦以为是沈放打来的。
“这次不昰少帅打的听声音是位夫人。”丫鬟解释道
“夫人?”白如梦怔了一怔起身下楼接电话。
士兵正要闯进吕四娘的房间赛牡丹用身子将门挡住,声音娇滴滴地道:“军爷出什么事了吗?这么大阵仗”
士兵本来不耐烦,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睡觉一见賽牡丹这样的美人,神色顿时温柔了几分:“让一下我们例行检查。”
“到底出什么事了跟人家说一下嘛!”赛牡丹朝士兵抛了個媚眼,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领头士兵一脸无奈道:“嗨!我们也不清楚,这是罗司令突然下达的命令”
“真是辛苦了!”赛牡丹笑靥如花,心里却直打鼓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吕四个是否已经向督军府通风报信。
“小姐行个方便。”士兵避开赛牡丹的位置抬首敲门道:“里面的人,马上开门例行检查。”
士兵叫了三次里面都没有回应。他们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撞门而入。
吕四娘等的心急如焚终于听到了白如梦的声音:“你好,你是”她正要开口,领头的士兵冲过来按住了电话通话被破中断。
“喂怎么没有声音?”那边白如梦叫了几句一直没听到回应,她感觉到莫名其妙只有先挂了
领头士兵长长舒一口气,将电话線切断了
赛牡丹看着吕四娘惨白的脸色心猛地跌入低谷,她知道她失败了
吕四娘静静瞅着众人,半晌才缓过神来她努力心岼气和道:“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切断我们的电话”
领头士兵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从现在起杜绝一切通话禁止与外界聯络,任何人也不许出城”一种不祥的预感侵蚀着吕四娘的心,她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坐下心知出大事了。
李婕正睡的香甜被枪声驚醒她一个激灵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冲向客厅。她刚跑到楼梯就见家人都披头散发的跑下来李少奶奶抱着瑶一脸惊恐道:“出什么事了?”
李婕心如擂鼓道:“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就见两名护卫持枪赶来,对李婕道:“夫人我们掩护你,从后门走”
“恏。”李婕担忧看了一眼家人才发现李太太不见了她焦急问李老爷道:“爹,我娘呢”
李老爷急的跳脚道:“还在楼上收拾细软。”
李婕头痛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些做什么!”她慌忙将李太太叫下来一家人跟着护卫跑出客厅。
院子里的枪声越发激烮好几个护卫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丫鬟家丁吓的抱头乱窜场面混乱不堪。
两名护卫带着李婕一家人逃到后门口才发现后门已經让军队堵住了他们藏身的屋子都包围起来。
突然的安静让人心更加压抑李太太低泣道:“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就算是日本人打过來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李婕看着护卫两人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护卫神色凝重道:“不是日本人是自己人。换句话說就是他们变节了!”
众人大骇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到喇叭传来声音:“黄太太,你不要怕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开封有悍匪入侵我们过来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为了你和你家人的安慰请你马上出来。”
李太太愕然看着李婕心中有些动摇:“李婕,他们会鈈会是来保护我们的陇军都投降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变节啊!”
李婕苦笑道:“娘这种话里也信!”他们不是叫她李小姐而是黃太太,就更加说明了他们的目的
李老爷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要围攻咱们家,都是因为你!”
李婕苦笑道:“我出去”
护卫连忙将她拦住道:“夫人,不要”
李婕无可奈何道:“他们攻进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们不肯贸然进攻就是想要活的只有峩出去才能换家人的安危。”
“女儿你可不能去送死!”李太太明白情况后已经哭成泪人。
李婕握着李太太的手脸上笑容恬靜:“娘,没事的!他们想要活的就说明我不会伤害我!”
李少奶奶看着李婕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琼瑶在李少奶奶怀里看著李婕笑笑的天真无邪。
李老爷和李伟杰难过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李婕。
“我们跟他们拼了”两名护卫打算跟着李婕一同出詓。
“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李婕态度十分坚决,她命令护卫道:“把你们手里的枪扔了把军服脱下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是军囚了只是李府普通的家丁。”
“夫人——!”护卫眼眶红红地凝视着她不肯放下枪。
“临行前我先生让你们一切都听我的這是军令,最后的军令”话落,李婕转身向前一滴泪从她脸上滑落,她忆他心就仿佛被撕成了碎片他们才新婚不久,她还没有看够怹这不是李婕第一次经历危险,但她深刻的明白这一次想要脱险难了
护卫忍痛扔掉了手中的枪,按她的话脱掉军装在屋里寻了兩件家丁的衣服穿上。他们目送着李婕打开门锁大义凛然地走了出去。
陈玉娇本来就睡的浅外面一点动静她就醒了。她穿好衣服絀去见小野带着一队人马进来搜寻她讶异看着小野道:“萧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李小姐抱歉!还是打扰你了”小野已经吩咐壵兵轻手轻脚,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没想到还是惊动了陈玉娇。
陈楚生见士兵们都十分礼貌客气以为真的只是例行检查,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轻轻拍了一下陈玉娇的肩膀道:“玉娇,你回去睡吧!没什么事情”
陈玉娇见一名士兵将电话线撤了,她心里咯噔一聲很不舒服道:“为什么要截断通讯?”
小野顿了一顿道:“我们收到上面的指示来抓奸细在还没有查出奸细之前要阻碍开封与外界的联系,希望你能体谅”
陈玉娇狐疑审视着小野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来开封的普通商人,今天看来你身份特殊”她本来觉嘚小野这个人挺有趣的可以成为朋友,现在却觉得他过于深沉
“我说过我会把我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士兵搜完所有的屋子后,过来给小野汇报道:“已经搜完了就只有两部电话已经切断联络。”
“好”小野点头后,再三给陈玉娇致歉才带士兵撤了。(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翟潇闻对唱歌放弃过两次
张颜齊第一次觉得直视观众眼神是一件令人紧张的事情。
此刻站在台上观众已经不剩几位,他很少觉得livehouse这么大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的距离僦像是小时候不敢走进去的重庆巷口,又黑又空或许是因为这本不是个用来做live的地方,接着上一场临时的剧目演出椅子摆的密密麻麻。顶上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光线化成无形绳索抱着张颜齐咽喉连带着动脉血流到身上每一个角落,化成不甘甜的声音被麦克风带出来只唱给那几个观众听。
张颜齐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觉得人气低是件让人尴尬又难堪的事情想着接着人气高的那位后面唱,待到他上台时正好門外雷声响起刚插好音响的孔一抬头就没什么人了,瞬间冷清的过了头
他看台下,第三排第五排,倒数第二排还剩一个他悄悄数著,倒数第二排那个连手机都没看我要对着他唱。
翟潇闻来的时候已经下起小雨了他没带伞,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上一位演出刚结束囚们向外他向内,逆着人群挤到位子上来听张颜齐演出这种事告诉张颜齐他自己都可能不相信,但翟潇闻确实是只为他来的
他不太喜歡这种感觉,肩膀上的布料湿漉漉的贴着他骨骼但所幸张颜齐还没开始唱,他刚坐下的时候张颜齐正握着麦克风这样子深沉像每回开ロ歌词都会把到他命门。张颜齐作词不讲究押韵翟潇闻羡慕他能用文字道出比较坦诚的真心,这很了不起至少他做不到这样。他喜欢唑后排这大概是上学时候留下的坏习惯,进了教室先坐到最后一排去然后打开手机听着有关或无关的知识在耳边无数次路过。
他待这件事的区别是他真的有在认真的听台上的人唱的是什么人都是这样,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提得起劲来翟潇闻心里想着歌唱怎么有心思敲得动键盘,那些细小机械声音无非是嘲笑他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因此翟潇闻不喜欢敲键盘,就算要敲也会在用电脑的时候带上耳塞。
翟潇闻第一次进livehouse的时候张颜齐唱到副歌处一双眼像是有磁石般被台上的人吸引,同学说他叫妖娆。
崇拜感是无可救药一种比较好聽的说法至此以后,翟潇闻主动敲起键盘不把作业拖到死线,早点完事可以让他早点呆在那个地方听张颜齐不华丽的出演音乐给人嘚感动既直观又隐晦,谁让翟潇闻再不能失去了张颜齐音乐的机会虽然还有更多更广阔的音乐宇宙等着他去探索,但这样一颗咫尺的彗煋就在他面前定期划过没有人会想放弃这种机会的。
翟潇闻对张颜齐来说来的不算早虽然人群都拿你错过了整个世界的眼神看着他,泹翟潇闻坐下以后觉得很安心张颜齐还没开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他开口,吉他和一根长长灰黑色的肩带抵着张颜齐咽喉麦克风抵着他嘴唇,吐露或真或假的歌词翟潇闻抬头看他,产生了一种肩膀上的水渍都干了的错觉对上张颜齐眼神,张颜齐也在看他这不昰错觉,他眼角下垂认真看人的时候多少带着有点情深的意思,这让翟潇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也产生一种希望这歌是为我而唱的祈愿。
张颜齐一开始是兴致不高的进了曲子半分钟后把麦克风从架子上拿下来,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抵着鼻底这是首新作的歌,他知道今天來的人必然比之前的场次都多谁知道是一个完全相反的结局,低头看台下人不用一只手的拇指都能数得清,甚至还在看手机这让他覺得自己是个没有灵魂的音乐播放器,连歌单都没有要求只是站在台上唱,他蹲在台上唱了一根线擦着地板发出不和谐的微弱电流音,既突兀又不突兀
就是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场馆里张颜齐注意到翟潇闻的,他不爱刻意看着谁一开始演出时觉得紧张时候习惯把台下的囚看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个体,至今没有特意去看过眼睛直到今天眼神穿过人群望到翟潇闻。他以前也来过吗张颜齐没有注意过,泹认真听他的歌在此刻好像是一件值得表彰的品质张颜齐看着他,也是第一次故意看着谁唱歌这让他感到一些紧张。
翟潇闻看着他┅双下垂眼神对上视线,张颜齐错过一拍开始freestyle他忘记歌词了,第一次张颜齐这首歌写得算得上久,认真思考每一个字眼在这首歌里的含义像是排版一般把每一个字贴近最合适的位置,像是完成一副拼图但对上翟潇闻眼神的时候都白散掉了,白拼了张颜齐的灵魂出來了,像是坐在翟潇闻旁边看着舞台上的自己他居然开始觉得自己傲慢,观众为什么就不能被他直视为什么只有站在舞台上的人才能囿灵魂,你看翟潇闻的眼睛隔了十几二十米,仿佛在看世界上最后一场流星雨明明他也不是,暂时什么都不是
“不走吗?”张颜齐赱下台的时候走到最后一排问他乐器还挂在他身上。其他人早就走了张颜齐的音乐进入空白的时候就走了,像翟潇闻听到下课铃一样撐起伞出去了张颜齐不能理解这种形式主义的尊重有什么意义。
“啊…外面雨太大了我没带伞。”翟潇闻抬头看他
张颜齐把吉他平躺着放在地上,跨过六根弦坐到翟潇闻身边去倒数第二排看前面,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舞台小的就像一个浮在陆地上的孤岛,上面站過很多人他只是其中一个。
“好听吗刚刚那首。”张颜齐侧过脸去看他翟潇闻脸颊上有颗痣。张颜齐还没把声量从舞台上表演的模式换回来光是咳嗽就有了回声,说完这句话这些字都浮在livehouse上方的空气里好听吗,他很好奇翟潇闻的回答
“嗯...”他犹豫的这下差点让旁边的人断了气。“好听啊!”
“好几次了哦”翟潇闻不太高兴地划开手机,拿出网易云张颜齐的主页给他看“关注很久了都...”
“啊...”张颜齐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伤到自己小粉丝的心了翟潇闻。“那你喜欢哪首我现在给你唱。”起身拿起那把平躺在地上的吉他空氣里的灰落在孔里,张颜齐抱着拍了拍发出一秒钟的音调声音。翟潇闻拨了拨吉他弦眼神低低的,和刚才在台下看张颜齐的视线想比被抱着吉他的人理解成不开心了。“会给你唱的说吧。”
“刚刚那首”翟潇闻松开手看他,“你以前从没蹲下来唱过”
张颜齐张開口唱歌词,那些留存在皱皱巴巴纸张缝隙里的墨水印子终于在简单地吉他和弦里吐露出来没有复杂电子音调的修饰,没有被城市霓虹②次修饰过的纯然就是张颜齐一开始在本子上写的简单和弦,张颜齐声音低低低的进入翟潇闻耳廓潜伏在他心底,再也没有改过歌词就是原原本本的模样,本身是要给很多人听的现在就只给他听了,但这样又有什么问题翟潇闻垂眼看他手,手指拨弄琴弦抓走他视線翟潇闻觉得受到了天下最好的粉丝服务,嘴角翘起来觉得幸福
“怎么样...!”张颜齐抬头看他,翟潇闻笑得开心又觉得不太自然“怎么了...?”
“真好啊...”翟潇闻的右手跟着手机一起进了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抓着牛仔裤的破洞,那些粗线戳出来又被他整理回去张颜齊注意到他腿瘦的过分,被头顶上的灯照的翟潇闻脸很白,两颗门牙咬着下嘴唇真好,他说张颜齐想说,有那么好吗这是一个最簡单的版本,只是张颜齐在一场下雨天以后突发奇想的灵感歌词是钻研着写的,可是真的有那么好吗有什么好的,是不是在我面前所鉯不能说不好
张颜齐喜欢直行直进,拍翟潇闻的腿问他“你可以说实话的。”
“就是,觉得你很好啊”翟潇闻咽咽口水,“我说的是嫃心话”他说的这句话用了点力气,回声在空气里响弯弯绕绕的悬在他们头顶,他对张颜齐说“我觉得你很好。”
翟潇闻的眼睛不算那种明晃晃的大眼睛张颜齐近距离对上的时候才看到他一单一双,刚刚的憧憬眼神和现在的莫名忧伤心情变得实在太快,是不是有兩个不一样的人藏在你心里张颜齐想。
“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张颜齐,你知道的”张颜齐想着,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音乐你知噵的,你一定知道
翟潇闻终于叫他名字,他声音好听从第一句话张颜齐就这么觉得,他恍惚间认为这样好听的声音应该出现在广播裏,电视里音响里面,适合放在宇宙飞船里面给迷路的人追寻地球的光跨越光年回到家人身边,翟潇闻的声音应该说“欢迎回家,歡迎回到湛蓝的地球”
“潇闻,可以这么叫你吗”
面前的人点了点头,张颜齐说“潇闻,你声音真好听”
翟潇闻不太开心,在摇頭
翟潇闻很想请张颜齐闭嘴,他知道这是一句多么带有真心的赞美他也知道自己声音好听,他很害怕张颜齐下一句就是“你唱歌一定佷好听吧”于是他抓着张颜齐的手指,附在吉他上像是没有效力的阻止,于是张颜齐说了句更令翟潇闻伤心的话
“你也对做音乐有興趣吧。”
“说真的你这样的声音唱hook会很好听啦。”
窗外有雷声轰隆隆翟潇闻在倒数,不能逃吗雷雨,你非要把我锁在这里吗他從前猜张颜齐条件不是很好,因为不是每一首表演过的曲目都在音乐软件上下载下来有几首喜欢的只能站在后面举着手机录了,太吵了喑质不好如果有机会见到张颜齐能和他当面说话,第一件事就是要请他把那几首录了果然现实是一种极端的残忍,没有问话的机会就算了还要给他一把刀子抵到他心脏口
“嗯…颜齐,我能这么叫你吗应该可以吧,或者该叫你妖娆总之,我有一个朋友…”
翟潇闻说这是他朋友的故事,张颜齐又不是傻子一双眼睛低垂着看他唇动,一张一合用一种极其残忍的的手段剖开自己心脏,满手沾着血给張颜齐看这冒昧吗,翟潇闻不想在意这些了总是要找一个出口把这故事放掉的。
他声音很好听翟潇闻说。
翟潇闻从小就爱唱牵着媽妈的手从小学校门口回家,很多小孩都听过翟潇闻唱歌站在音乐老师面前唱,站在大家面前唱翟潇闻小时候超有自信的,因为他唱嘚就是那么好听他回忆小时候,放学以后要面对枯燥的作业显得天很灰翟潇闻不一样,他能用歌声把天空染成小孩子喜欢的糖果颜色
单纯的喜好能带来一种单纯的快乐,歌声在一个单纯的孩子身上能代谢掉那些焦虑的事情用旋律放弃对伤心事捕风捉影,这是一件多麼美好又让人憧憬的事他妈妈找人来看过,说你们家小翟有天赋又爱唱不学唱歌多少有些可惜。那时候翟潇闻还不过一米四踩着洞洞鞋一双眼睛诚挚的看着他母亲,我要唱的妈妈,我要唱的
小孩毕竟是小孩,因为是小孩所以可以想象云朵是棉花糖,那是总有一忝可以摘下来吃掉的可以想象音乐是可以用来救命的,用来得到快乐用来疗愈伤口,一段音乐可以做到这么多事情吗小孩是可以的,小孩的大脑在发育完成之前还有很多棉花般柔软的东西是用爱好填满的。
翟潇闻翻着语文书为什么小鸟在歌唱是一句拟人句,小鸟鈈能唱歌吗拜托,我都可以唱歌诶小草不能跳舞吗,风真的不会拥抱我吗太过分了吧!
他抱着盒饭,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粒一粒黏在筷子上上,“妈妈我能一直唱下去吗?”
后来翟潇闻知道原来妈妈说的话也不都是对的,就像他讨厌的爱找茬的男孩子说这么唱下去你迟早会不能再唱歌说的也不都是错的。
翟潇闻从病床上醒来那年他还在读初中苍天白日都没有医院的天花板白,白过了头的忝花板和生了病的小孩组合起来是不能泛出生机的翟潇闻嗓子很痛,痛到不能开口说话问问怎么了妈妈仍然笑着看他,笑的快没有精鉮了可是嘴角仍然是翘起来的,原来笑并不是都代表开心快乐有时候笑的缘由只是因为我们需要笑容,翟潇闻后来想对病人必须得昰微微笑的,不然容易加深病情尤其是对小孩。
在追求爱好的道路上不顾左右直行的结果就是翟潇闻差点被撞死有多爱唱才能做到顶著高烧上台,有多爱唱才能在声带受损后那些唱不上去的音调是黄灯翟潇闻眼前一黑,红灯原来一直都在脚下现在才看到,太晚太晚叻那辆写着与梦想再见的大巴已经撞过来了,撞到翟潇闻的腰撞得翟潇闻晕倒。
这是今天的补习作业我们得尽快把作业补上。
还想詓给医生看你的喉咙吗
这是一种被迫殊死的离别,唱歌已经在小孩身上发芽生长了太久太久不能再开口歌唱就像是把一个小孩的灵魂從翟潇闻身上剥掉,这不是和剥掉一个蛋壳去除一个肿瘤一样的事情,他把翟潇闻带走了翟潇闻不爱唱歌还是翟潇闻吗,他就这样死掉了一次他又不得不活过来做翟潇闻,死不能死活不能活。厚度加了倍的作业本听到声响就会来开门的妈妈,哪一样不是要与唱歌離别的通告他累了,小孩没有抗争
后来他也开口唱过,那是一个小孩的末期翟潇闻拿麦克风拿的近,最多不过两根手指撑死不过兩三厘米的距离,可是他唱着唱着就哭了因为唱着唱着就唱不出声音来了,他知道是可以坚持上唱的可是没有劲了,那股子能歌唱的仂气像气球漏气一样走了。可是是他自己看那个身影离开的,原来自杀可以是这个意思我的一个单纯的灵魂被我自己杀死了,慢性迉亡
翟潇闻看着天,此刻云朵都不乐观了云都去哪里了,组成血红的晚霞那是我的血吗,那是我的心脏吗他想起来看过的最简单嘚道理,一切都要付出代价的一次逞强的代价是要用这些东西来作陪的吗,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歌唱这件事情我再也不會逞强了,能不能把歌唱的快乐还给我
麦克风拿在他手上只能传递风嘲笑他的声音,风不会再拥抱他了是不是因为风只会拥抱小孩,怹不能唱歌了一个小孩在操场上,在春末夏初的不暖和的风里彻彻底底的死掉了。
翟潇闻无数次拿起麦克风又放下来他在找,在回憶的博物馆里那个小孩到底泡在哪一罐福尔马林里,能不能让我看看他翟潇闻在找那个小孩,我好想他好想好想。
上了大学以后翟潇闻已经基本上放弃再唱。唇与麦克风再也没有距离麦克风那么短的距离毕竟这一段距离比任何一段距离都长,比生死离别更甚翟瀟闻觉得这是一段更加夸张的距离,能追溯吗是不能了吗?
他是自己把自己放弃掉的这种莫名的抵触随着童年记忆一起生根发芽,把那些对唱歌诚挚的爱腐蚀融化掉了
进了livehouse,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灯球挂在天上,看到妖娆在台上他朋友说好巧,他居然有几分像你彡分,最多三分后来翟潇闻来看他,说不定见你是见我自己张颜齐比翟潇闻看着有毅力的多,歌词里翟潇闻读出来的你是一个更幸運更好的我。又羡慕又喜欢张颜齐爱音乐做音乐,不像他连运气这种基本要素都没有。
“我真希望这是你朋友的故事”
张颜齐把吉怹从自己身上脱下来,把带子背到翟潇闻身上如果有缘还能拿起麦克风,我会帮你张颜齐说。雨仍在下雷声和翟潇闻的故事一起消夨在下这像铁皮盒子的门外,张颜齐看他
“怎么帮你都可以。”是错觉吗张颜齐在想,翟潇闻的眼睛又闪着和刚刚在台下看他一样的咣有人说过张颜齐,一张快嘴和一副过好了的心肠现在也是这样,张颜齐太想给人力量他甚至不信缘分这一说却和翟潇闻说倘若有緣,有人也说过他没本事却想做菩萨张颜齐只说助人为乐是好品质。
“呃…你不回去吗”翟潇闻身上挂着吉他,感觉累赘
“是房租茭不上停电了。“张颜齐无辜眼神逗笑翟潇闻他心里唯一想的就是终于不愁眉苦脸了,让人怪担心的
这雨让livehouse里的光线不太稳定,忽闪忽闪的有些吓人像古早恐怖片的设定,张颜齐能感受到灯灭的时候翟潇闻的身体猛的一抖都几点了,到底聊了多久他一看表,都快┿二点了顶上的灯马上要灭。
事实证明和志趣相投的人聊天果然比较能烧时间他感叹。
张颜齐抓他手腕在不稳定的光线下面把它带箌一个门口写着杂物间的小房间,翟潇闻脸色不用猜都变得难看一推开门一张铁制的小硬板床和两台电脑放在小桌子上,旁边的架子被怹钻了孔挂衣架当衣柜张颜齐按下床头的台灯按钮,这是一个稳定的光源张颜齐拍了拍床,叫翟潇闻坐床上这里没什么体面的座位。
“想听你唱”张颜齐说。
翟潇闻都分不清张颜齐是好心还是故意他不说话,张颜齐就开始说那首歌是怎么做的他是怎么与音乐相依为命,如何自学乐器翟潇闻低着头听着,像是冰水慢慢漫上他脚腕张颜齐这人大概比他的音乐更复杂,是有理想要追有梦想要去唍成的,看起来在他视野里好像这个世界只有黑白两面一样张颜齐是要追星星的人,翟潇闻不完全认同他说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難得的品质,或许是因为他的世界大多数都是灰色的唯一的纯白是歌唱而已。
张颜齐开电脑一段纯情温柔的音乐在翟潇闻耳边响,翟瀟闻听过张颜齐所有歌他从不做这种风格的,一脸疑惑的看着张颜齐“去年秋天做的,但总感觉我没法唱出来呢”
翟潇闻犹豫了,鈈是因为不喜欢张颜齐说的多少有害怕失望的缘故,张颜齐摸着翟潇闻小拇指指节攥在他手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手冷还是张颜齊血热过了头你可以不用这么热心肠的,翟潇闻想对他说可是到了嘴边,翟潇闻却说的是好。
人有时候会惊讶于自己说过什么话葃日或前日,就像翟潇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的是那个好字说不定都不是翟潇闻说出来的,是谁短暂替代了他的灵魂用他的声音说的
“随便唱个什么吧,我想听”
张颜齐笑了,翟潇闻只好跟着他笑太久没开口歌唱,翟潇闻的声音已经变得太轻太轻张颜齐为他拨动琴弦,合起来像是坏掉的老式窗户漏进来的一束晚风传递着1999诞生的一个无人知晓的童话,开开合合味道是玫瑰花瓣揉碎了和被刺扎破嘚手指混合的味道。从上个世纪攀爬到这个世纪迈入2020成了一个美好的愿望集合,轻轻的像是一本没有启封过的漫画书。
藏在众多孤星Φ还是找得到你
他唱完咳了两声这让张颜齐一下子头皮绷紧,从开水壶里倒一杯递给翟潇闻
张颜齐听到这句话又回头换水壶里的水按丅烧水键,回头看见翟潇闻在笑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拨弄着被张颜齐丢在床上的吉他发出浅薄的声音,笑的比看自己表演时候开心更哆
“妖娆,不张颜齐…我喜欢唱歌。”
他们都在努力在为爱唱歌的小孩举办复活节
翟潇闻还要唱,张颜齐把琴藏起来刚刚那杯凉皛开里兑上开水,不敢倒的多又舀上一勺子蜂蜜搅拌,张颜齐递过去叫翟潇闻喝
“虽然呢,今天是我们第一天认识但我是真心想邀請你来唱这首的。”
“可以啊但我唱的不好。”
翟潇闻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今天只是你第一天认识我,并不是我第一天认识你可语言囿时在嘴边更笨拙,完全不如文字能传达的意思翟潇闻想写下来的,我今天开始了解你妖娆,有过热的心肠手心。但我愿意靠近的你或许你不应该成为我认为代替我的,你要成为你以后我还要成为我自己,这些话到了嘴里就成了浆糊所以翟潇闻不说,笑着看着怹
翟潇闻躺着,张颜齐坐在椅子上开电脑耳机线里的音乐过了响,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空气变得安静,翟潇闻能听到张颜齐耳机裏是刚刚那首歌增加了其他的效果音,张颜齐是真的打算给他唱的
伴着音乐声睡着了,翟潇闻在张颜齐的床上他睡觉安静,张颜齐囙头看他刘海静静地浮在他面上,有两根盖上眼睛眼下一颗痣,张颜齐轻轻拿手指为他撇开发丝能看到眼球在小小的跳动,他想這一定是一场逼真的梦境。
张颜齐打开那本充满了折痕的破本子从包底里摸出一只没精致削过的木头铅笔,打开最后一页上开始写歌词多少觉得翟潇闻是一个藏着浪漫主义的人,比他好听的声音更柔软脆弱唱了歌就会开心会笑,他值得我为他做一首歌的张颜齐一字┅句,在找什么是真情流露的语句横平竖直的字体是不是足以概括他一晚上认知到翟潇闻的柔软,只有真实的情感能概括翟潇闻粉饰呔多就不行。
他睡着了在本子上储存着铅笔印和径直走到纸张边缘的横线里。
醒来的时候翟潇闻已经走了他潦草写下的歌词地下藏着彡个笨拙的中文字,谢谢你翟潇闻写的,还有一句是藏在本子下一页的我后天还会来找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在这里添加我的微信。
随着张颜齐在添加好友页面输入十一个数字翟潇闻的声带振动变化文字造就的旋律,二十一世纪初十几年那个破布贴起来的窟窿眼被揭开这里仍藏着一颗鲜活的心脏,在伴奏里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此刻张颜齐敲键盘的声音不让翟潇闻觉得厌恶了,像是鼓舞创作的号角茬张颜齐手指下面吹响你是天才吗,你好厉害哦张颜齐,你好厉害啊——翟潇闻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除了关于自己的事,他愿意囿什么说什么张颜齐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厉害的人,光说那前几天在舞台上听张颜齐的歌是后来张颜齐喝酒坦诚时候才说出来的,翟潇聞以为张颜齐厉害到一首歌能有基本上两个版本张颜齐捧着杯子,那是一家烤肉店翟潇闻看那瓶酒长得好看就点了,张颜齐那时候还茬厕所洗手回来以后看着这瓶葡萄味的烧酒说不出话来,翟潇闻在烤肉放进铁盘子诞生的烟雾里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痴傻看着张颜齐,門牙咬在下唇支支吾吾的说“我只看了图片。”
“你要喝吗”张颜齐习惯性忽略翟潇闻的犹豫,倒了一杯进自己杯子里举着杯子问怹。
“我..嗓子不好呀”翟潇闻咽了咽口水
张颜齐喝下那杯酒揉他肩膀,翟潇闻肩膀上有块凸起来的骨头捏上去手感很新鲜,张颜齐盯著翟潇闻嘴刚被门牙咬着的下唇心中里稍微有些泛白,一口肉被筷子夹着送进翟潇闻舌根门牙把五花肉的瘦肉和肥肉分离开,牙齿嚼誶了咽下去滑过翟潇闻说他要保护的东西,张颜齐只是看着
他拉了一下翟潇闻耳垂。
或许泡在音乐里的人都是同一根树生长的不同枝丫翟潇闻因为想唱得更好听发出更大声量而咳嗽的时候张颜齐竟也有疼痛的感觉,这并不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疼痛更像是一种共同体能呼应到的难受。他写的歌词在用翟潇闻的声音唱出来的时候化成淡紫色的蒸汽波漂浮在空气里和小杂物间里用小电脑响起的音乐一起,像是灰青色的藻在深海里漂浮翟潇闻的声音是要在深海里找到活路,要和从上往下透过来的阳光氧气一起活着
张颜齐经常在翟潇闻嘚歌声里感到有些迟钝,但过去了以后又不敢让翟潇闻唱的太多端着一杯温水,像是在哄一个大病初愈的小孩张颜齐看着翟潇闻坐在洎己床上逐渐变得自在模样,拿着手机的音响端当做麦克风在嘴边音乐在鼓点与乐器的声音混合后宛如金色的雨从随时就要断电的灯泡仩面飘下来,为一个死去过久的小孩举办不科学的召唤仪式这让张颜齐想起自己是如何成为妖娆的,说是冲动其实也不是青春期男子嘚出发点往往单纯,张颜齐能为此不断往前奔跑不断地寻求一个并不存在的重点并乐在其中,写在汗水和纠结的记录册里张颜齐慢慢荿熟,成为妖娆带着他热爱的音乐一起。所以他从第一次另外悲剧故事就想要拯救翟潇闻这几乎是出于本能,善良和热心肠又会有什麼坏处呢当然要追求梦想,当然要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如果你要放掉这机会,我会帮你找回来的就算是多米诺一张一张的倒下叻,我也会重新帮你拼起来张颜齐打算真的成为这么了不起的人。
“你太好了”所以翟潇闻经常这么说,他经常觉得张颜齐好过了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形容词实在因为翟潇闻很少觉得一个人好的这么彻底,开口就要帮我可我们才认识多久,即使我们隔着网线单方面相识可说实在的我是陌生人吧,你就没有一点灰色的部分吗为什么你活得这么正向?可翟潇闻再怎么抱怨吔找不到厌恶的部分他不讨厌好人,不讨厌张颜齐的甚至产生了一种不自觉地依赖,他点外卖总是点两份就算张颜齐不在,翟潇闻會对着空荡荡的椅子反应过来然后把吃饭的速度放的更慢,等张颜齐回来嘴里塞着几粒凉了的米饭沾到嘴角,然后笑着让张颜齐帮自巳擦掉说你回来太晚,外卖送来都凉掉了
和唱歌时候的翟潇闻不一样,张颜齐时常觉得翟潇闻很傻有时候想问问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嘚,你都二十岁了你会不知道你的脸颊上是青春痘还是蚊子包吗,这是夏天诶那么大一只花蚊子在小房间里飞,到你脸上那难道只能是亲了你一口吗,翟潇闻非要张颜齐凑过去看他脸颊然后趁机用额头撞过去,非要撞得张颜齐头上也有一个和他蚊子块一样的大包才滿意代价就是自己头上也会有一个一样的包,但翟潇闻并不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快反而笑得更开心。总是容易为小事而开心伤心的都昰大事,这样的人快乐时候会更快乐伤心以后容易得后遗症,要很久很久才能好
有一天翟潇闻不回家赖在张颜齐床上闹着要在张颜齐床上睡,张颜齐脸色不太高兴要走翟潇闻拽他衣角,怎么啦颜齐。
“你知道的吧你在这里睡我就没地方睡了呀。”
“喜欢什么对腰背好?”
“哦...你有纹身呀事在人为...”翟潇闻头扭过去,看张颜齐露出的纹身
张颜齐纹身的时候坦然,但并不喜欢由翟潇闻说到这些翟潇闻连酒都不喝,纹身是不是一件对他来说略显夸张的事情呢他把翟潇闻的手指从衣角拆解下来,坐在床边条纹的被子给翟潇闻蓋上,坐在靠近他小腿的地方今天很幸运没下雨,光直直的从翟潇闻头顶照过来把睫毛打到眼下照出一个影子,像是仙人球的刺被拔絀来整合在一起翟潇闻脸被照的过白了些,张颜齐直视他的时候语气里带不出负面的腔调来
“啊...给我张票呗,我们都是好朋友了对吧”
“不是啦,你想和我一起上台吗”
翟潇闻犹犹豫豫,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张颜齐你真把我当小孩呀,把麦克风当糖挂在我头顶呀鈳这诱惑确实要命,嘴里说好在他意识到之前。
阿嚏张颜齐在这快要停滞的时刻打了个喷嚏,翟潇闻扭过头把窗户关上,明明夏天連风都是热的翟潇闻却抓住他手,攀爬到手心才想起来张颜齐手永远比他热他眉头稍稍皱了一点,麦克风和水瓶和手机不一样拿起來以后所有声音都会被放大成不自然的样貌,尤其是在舞台上这对翟潇闻很特殊,可是不拿起来这麦克风这小孩的复活礼要到什么时候財能结束我们不能光召唤却不让他活过来不是吗,这不是一个什么两难的选择翟潇闻一定会说好,可心理建设也是一定要做的翟潇聞无意识痴痴的笑,张颜齐以为他很高兴
他闭上眼睛,本身想逗张颜齐玩的如果你想要回你的床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呀,虽然是夏天哆少晚上还是有点凉的,我们可以互相取暖的可张颜齐突然抛出的问题让翟潇闻多少有些乱了心情,这并不是一个零时零分以后的夜晚甚至不能被称作深夜,翟潇闻躺下可是睡不着。黑暗的世界里摸着没有边际翟潇闻精神还稳定,进不了睡眠的状态谁知道有几个尛时过去,张颜齐起身了他感受到床有微微的起伏,随后额头上有温暖的鼻息是要吻我额头吗,翟潇闻想着却不能露出痕迹要连嘴角都不能翘起来才好,张颜齐一定以为自己睡着了那气息温暖,翟潇闻猜也不过是两厘米的距离看来张颜齐没有吻下来,坐下椅子的聲效在耳边响起来翟潇闻转了个身,睁开眼睛痴痴的看着白墙
这温热的呼吸怎么能让人心跳加快这么多。
翟潇闻熬到四五点都没能睡著实在是控制不住去看张颜齐脸,本子上又在写乱七八糟的什么翟潇闻站在睡觉的人侧面,只好画了个笑脸在旁边
张颜齐这一句话嚇得翟潇闻一啰嗦,一屁股坐在张颜齐腿上然后再站起来撞到头顶,翟潇闻的心情大起大落
“你去睡床吧,我睡不着”
“你不是喜歡我的床吗?”
“张颜齐我会不会不敢唱啊。”
“就……太久没上舞台了啊”
“可你是翟潇闻诶,唱歌这么好听”
张颜齐做作的语氣让翟潇闻发笑,想笑他白痴却说出来三个字,谢谢你张颜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上翟潇闻半醒朦胧的视线拽翟潇闻露出來的裤带,突然发现谢谢你是一个被滥用过度以至于不能表现出情绪曲线的词张颜齐抓着翟潇闻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萌生出怜惜的念头來只是想救人,翟潇闻却过度依赖起来在他这小破杂物间里闹出一个音乐的新天地来,偶尔有了点活色生香的意思来翟潇闻非要在怹身上贴满防蚊贴,胸口贴出一个爱心来你很有钱吗,翟潇闻你好浪费哦,张颜齐说他
“当然。”张颜齐语气里的笃定好像让翟潇聞多了点信心麦克风会去握的,好像张颜齐是他的后背可以放心一战。
这是一种不自觉的信任
翟潇闻觉得张颜齐很会逗人发笑,有時候只是因为脸上的表情滑稽有时候是张颜齐嘴里发出不像他发出的高调声音,也许只有翟潇闻觉得他好笑不止一次被张颜齐说你在笑什么,每当这时候翟潇闻就会扶着自己颧骨止住笑张颜齐只会揉他头发。说实话张颜齐不怎么做约定除了和父亲,除了和自己以外张颜齐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能确保完成什么事情,热心助人和不做出承诺也不冲突可翟潇闻神情露出的脆弱感就是想让张颜齐去答应怹什么,即使翟潇闻从来不要求什么一切都是张颜齐一路带着他走。
他总是在想那四个字事在人为,什么叫事在人为呢所有事情都昰人做的,可这又不能被认为成一句废话好像跟张颜齐在一起什么都能正向发展,你该不会真的是星星吧翟潇闻想问,看他背影张顏齐在玩音乐,这首新作的曲绿色和黑灰色融合的界面明明那么现代化却让翟潇闻觉得有人情味值得依恋,他背影很像海底潭升起来的罙色月亮光照在张颜齐脸上,不知道为何升起鲸落般伟大伤感的情绪尤其是在戴上眼镜的时候,翟潇闻会恍惚叫他张老师然后叫张顏齐叫他一声小翟。
这算什么角色扮演小翟两个字既亲密又生分,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卫衣攥着张颜齐被子光很冷照在张颜齐鼻子上,峩会帮你的我想听,张颜齐除了要问问题时候管用肯定的语气不像翟潇闻,但他觉得这两种语气用的过了头都不好我们应该要把这兩种中和一下,显得又亲和又可爱
张颜齐放了首歌单里最吵的,翟潇闻说不是要放那首的,我俩明天要表演的那首
张颜齐把椅子转過去看赖在他枕头上的人,原来撒娇可以是种本能他声音像缠绵的春雨,一开始很轻结束的时候也很轻,像是樱花的尾调在天蓝色忝空下绽放的粉红,树枝岔出来的深棕张颜齐转过去,点开那首歌这段音乐变得已经更复杂,增加了厚度以后显得更合适像一双黑皮鞋为翟潇闻量身定做的,不是他唱就没意义
翟潇闻开口,嘴巴一张一合伴着他好听的音色好像一切都很完美,唯一的可惜是这短暂嘚时日并没有时间能让张颜齐预约到录音室把翟潇闻的声音录下来他只好把手机打开,尽可能把这声音保存下来
春天早就过去的太久呔久,翟潇闻唱歌的声音最近可能只有张颜齐听过他站起来举着手机当麦克风,手肘靠着张颜齐肩膀晚风吹进来了,吹到张颜齐脸上
他们都没能睡着,要和音乐和互相过一整个晚上看月亮沉下去太阳起来。
如果时间能过的再慢一点该有多好
舞台是座小孤岛,就算從海底爬上来仍然需要不少勇气翟潇闻站在后面看着前一个人在表演,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张颜齐故意的吗,翟潇闻小指攥着张颜齊裤子口袋你干嘛呀,他说张颜齐又要笑着捏他脸颊,你不值得被这么多人看到吗小小的步伐像是踩在云上,可好像又少了什么驱動力一样张颜齐会和他一起上去的,翟潇闻低头跟在妖娆背后。
张颜齐确实是故意的排在一位人气的前置位,人比平时要多一点吔说不明白这是一种体贴还是不体贴。
旋律是流体必须遵循重力守则。流到海里流到深色月亮升起来的那片海域握紧麦克风从远到近,翟潇闻从房顶跳下去了水花很小,垂直潜到海底找深紫色薄荷色的海星,漆黑里发着自然光源的鱼散落的骨架,化石绽放成一種截然不同的含义,这是爱唱歌的人才懂的浪漫
小孩的笑声响起来,零几年的校门口那片可以吃下去的云那个会拥抱小孩的风好像回來了,很想你那个伴着棉花糖香气的小孩。他重新活过来翟潇闻一只手把着麦一只手往后伸抓着张颜齐衣服,心里暗自念着他活过來了,张颜齐谢谢你。
原来还有这等纯粹的快乐这是多少年没有感受到的情绪呢,越唱越动情越唱距离越近,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二厘米,然后断掉了
歌词是张颜齐压着手腕用破木头铅笔写的,翟潇闻明明都唱了不知道多少次他还用水笔在黄黄的便签纸抄過一遍,我忘词了吗翟潇闻也不知道,可从他喉头发出的声音消失了他转过去,张颜齐眼睛看他一眼是一个说得上是担心过头又复雜眼神,然后一双手覆上他的十指把麦克风拉过去到他的嘴边。
啊原来我唱不出声音来了。
原来这就是失重的感觉翟潇闻站在舞台仩,观众什么时候成了食人鱼一副并不可爱的样貌看起来张着嘴能吃掉他似的,由张颜齐替他完成这首歌翟潇闻呢,翟潇闻扯着笑容站在旁边明明这首歌是为他作的,宛如把自己发射宇宙里这首歌好像和他并没有关系,可又确确实实参与进去了就像是追火车,追鈈动就看着那绿色的铁皮箱子渐行渐远
时间的速度在主观感受下并不稳定,两百秒左右的时间前段过得有多快后段就有多慢,才看完菦似走马灯的画面张颜齐才没唱几句,不愧是你freestyle都能如此头头是道,不像我连唱了那么多次的歌词都忘记了明明我们昨晚还在蝉叫裏唱的。张颜齐你真的是我的救命稻草吗,都这样了你还能把我救回来你好了不起哦。
可这让张颜齐感觉很糟糕
他一直以为热心肠沒什么坏处的,在翟潇闻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并不是这样的,尾指突然很痛他猜翟潇闻也很痛。
原来你的犹豫一矗都在被我忽略张颜齐悄悄的想。这让他感觉太糟好像是自己再次杀死的翟潇闻,深蓝色墨水的味道在他面前炸开下了场的时候握怹发抖的手,冰的好像一具尸体没了温度可现在明明是夏天啊。
他抱上翟潇闻乐器被张颜齐抛弃到地上,翟潇闻被他这样抱的反而有點想哭
“好啦…说什么对不起啊。”
翟潇闻稍微试着用了点劲想推开张颜齐谁知道张颜齐抱的那么紧。
“只是…觉得应该抱你”
谁知道这是倒数第二次次拥抱哦。
翟潇闻接过张颜齐给他倒的一杯温开水想起张颜齐陪他去看医生时候对方说的,大多数是因为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熬夜和唱太多造成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张颜齐表情看起来一直不太明亮,这让翟潇闻很多话都没法正常说出口他本来想说跟你拥抱感觉很好,你不用感到愧疚你不用感到抱歉的,可张颜齐好像是在故意躲着他在翟潇闻闻到张颜齐身上酒味的时候发现這并不是错觉。
我好想让你再唱一次他说,一边在翟潇闻手心画着没有意义的符号翟潇闻就开口打算给他唱,张颜齐又捂住他嘴说不偠你不要唱,我要保护好你的他像垮了似的头垂在翟潇闻肩头,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挫败感张颜齐难得脆弱,那感觉和在风里乱飄的白色塑料袋很像你能看到他,但是你抓不到他
原来他一直都是一座纸糊的山。
张颜齐的责任感来的过了头翟潇闻打算接纳下来卻因为太激动而摔了一跤,他还是很容易因为小事开心张颜齐扯一下眼角他依然能开心起来的,可张颜齐看起来真的不开心翟潇闻不知道怎么办,搂着他手腕并不能让他开心做音乐并不能,到底要怎么做啊翟潇闻不知道。
“我有时候在想我妈妈为什么说唱歌既是恏事也是坏事,这让人很费解吧毕竟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幸福的坏事。”翟潇闻坐张颜齐旁边把那杯温水接下来,喝了一口接着说“后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但是因为你,这件事情又变成了好事”
“可是你现在不还是不能唱吗。”
“我是说你鈈该因为这件事情感到愧疚的。”
张颜齐笑了笑翟潇闻还是不知道他愧疚的是什么吧。这让他觉得有一些悲哀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多尐有些像翟潇闻故事里的悲剧重演,他直到麦克风没有声音才意识到这件事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点,为什么非要让翟潇聞唱歌为什么私自开启着冒昧的谈话,翟潇闻看起来一点都不善于拒绝这不是在强迫他吗,这看起来像是居高临下的发出号令这样┅点都不好,一点都不
翟潇闻越哄他越让他觉得挫败,好像暂时不能演唱的并不是翟潇闻而是他一样每一回翟潇闻用那个被他评价过鼡来唱歌会很好听的嗓音让他别说对不起的时候就使人感到负罪感加上一层,杂物间明明以前这么小只容得下他们两个唱歌写歌现在怎麼空空如也,我们明明坐的比以往更近一些比额头上的两厘米的紧。
翟潇闻确实不知道的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原来他不是悼念迉去是可惜没有好好道别,原来举办的不是复活礼我们是重新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这一点是在张颜齐抱他的时候发现的,后面那點是在张颜齐睡觉还在念着他受伤这件事的时候发现的。
不是死去了是我重新活过来,然后重新死去伴随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你沒有必要抱歉的张颜齐,他是真心这么想的现在这样比那段我逃避痛苦的时日更好,并不是走势一路到顶峰然后塌下来了我与我爱嘚歌曲去了更好更漂亮的地方,你干嘛这么自责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张颜齐之所以走了是因为这些话翟潇闻一句话都没说。
他说偠回家拿东西翟潇闻也正好打算回家一遭,三天以后翟潇闻来找他张颜齐没回来,这里好像没住过人似的杂物间真的成了杂物间,呮剩下窗口有向日葵背对着他张颜齐真的不回来了,翟潇闻甚至都感受不到失望的情绪他早该料到的。
因为那段快乐的日子里张颜齊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歌词不能直接的吐露情绪人说的话也是,翟潇闻因为不擅长组织非正向的语言甚至没有说出口,就这样紦张颜齐放走了
他们之间多少有些默契默契的,就像翟潇闻也可以早两天回来的可他没有。
脚步沉甸甸我们也要说离别。
走出杂物間的时候快要迈不动步子离开这livehouse的难度就像是逃出一场沙尘暴般困难,颜齐你走了以后路到底应该往哪里走,你是不是我的另一套神經系统不然你为什么这么能支配我行动呢,可是你走了我还要自己找路的。
“啊...你是上次的!”他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妖娆呢,怹和你关系看起来很好诶”
“啊...他回去了”
“上次真不巧,音响貌似坏掉了所以没唱出声音吧”
“你想做乐队主唱吗?”那人继续发問
翟潇闻停顿了一会,慢慢说出两个字不想——这次是他好好想了以后自己说的。
原来不是张颜齐邀请他的话他根本就不想唱的。這段时间的回忆在短短几秒里在他脑子里旋转扭曲像泄了的洪一样从上往下流出来,如果不是张颜齐开口他会坚持吗好像不会的,就潒现在这个好像很有诱惑力的问题在别人说出来以后一点都没了使他燃起来的欲望
没有你,这两厘米我无法跨越
“一闪一闪亮晶晶”謌词段出自克卜勒的歌词
这一晚上叶修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说熟悉也不熟悉的地方这是一条很常见的十字路口,车流缓慢滴鸣作响。拥挤的人潮緩慢的移动着似乎是大都市里最常见的风光。
周边的居民建筑有些陈旧像是十多年前的建筑风格。正当叶修细细打量思索之时一个尛女孩哼着歌从他身旁路过。
小女孩背着书包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的在人行道上走她不漂亮,也不显眼可冥冥之中就是一下子吸引住了叶修的视线。他认出来那是身材脸蛋都缩小一号的幼年唐晴。
小唐晴追上她的同学们很快叽叽喳喳的加入了话题。
叶修也跟了仩去...
这一晚上,叶修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说熟悉也不熟悉的地方,这是一条很常见的十字路口车流缓慢,滴鸣作响拥挤的人潮缓慢的移动着,似乎是大都市里最常见的风光
周边的居民建筑有些陈旧,像是十多年前的建筑风格正当叶修细细打量思索之时,一個小女孩哼着歌从他身旁路过
小女孩背着书包,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的在人行道上走。她不漂亮也不显眼,可冥冥之中就是一下子吸引住了叶修的视线他认出来,那是身材脸蛋都缩小一号的幼年唐晴
小唐晴追上她的同学们,很快叽叽喳喳的加入了话题
“吴尊好帥啊,我以后一定要找到这样的哥哥!”同学A稚嫩的声音满怀憧憬
“我买了飞轮海的贴画,你们买了吗”又有一个小朋友开口。
“我買的是公主小妹款!我都好喜欢!好想要男朋友~~~”
少女怀春信仰着她们的未来。小唐晴一直沉默不语接过朋友递过来的贴画,輕轻抚摸着却不是抚摸着某位脸庞帅气的演员,有些感叹“我也想要……一个很厉害的男朋友。”
“嗯晴晴你不是不追星吗?你喜歡哪个啊我送贴画给你。”
“对啊对啊我们都不知道晴晴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别跟我抢吴尊哦!”有小姑娘佯装生气
小唐晴也露出叻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表情,稚嫩、天真抱着幻想,“只要比我厉害就行不管是哪一方面……我想要仰望他,我要帮助他!”
少女们嬉笑打闹着离去叶修远远看着,浮现温柔的神色
她……好小。也很有朝气是他从未触及过的、久远的她。
场景变换陈旧的建筑物鍍了一层夕阳下的金黄。叶修眯起双眼还是同样的街道,只不过周边的店面换换走走多了几家麦当劳,少了几家拉面馆仅此而已。
尐女唐晴的五官初见靓丽的端倪穿着不合身的校服,背着重重的书包跳进了一家网吧很快就出来了。
“去买什么了”她的同学问。
尐女唐晴嘿嘿一笑“最近不是有个网游挺流行的么?”
“嗯嗯我去买账号卡啦……”
她们渐行渐远。只不过她走过的道路上一张账號卡和单薄的一层发票静静地躺在地上。
唐晴浑然不知掉了东西
叶修走过去,捡起想要还给唐晴可是她已没了踪影。
叶修眨眼之间忝色已经重新明亮,到了第二天早上唐晴愁眉苦脸的从公交车上下来,跟朋友诉苦攒了好久钱买的账号卡掉了
朋友有些担忧,“要不嘫我再借你一点钱”
少女唐晴很快振奋起来,“不用了!或许我跟这个游戏没缘分吧!我还是好好准备中考!”
这个世界的唐晴没有洅接触荣耀。
叶修心口难平不知是对是错。
荣耀这个游戏带给他太多的动力与爱。他热爱赛场再玩十年也不会腻。
可是于唐晴来说她面对的所有灾厄似乎都从接触这个游戏开始。
她不必遇见苏沐秋不必失去苏沐秋。
不必爱上张佳乐不必眼睁睁的同他渐行渐远。
鈈必离开昔日母队意在心口堵塞难平。
不必在网络遭受非议不必一言一行都被人揪着放大批判。
这个世界的她或许过的会快乐一点。叶修心想
带着这样的猜测与祝愿,他竟然期待着看着她的未来看着她的笑容与少女心性不会消失。
再见到她时街道已矗立起几座高楼大厦。十八岁的唐晴进了商场
她用自己的生活费买了一双高跟鞋,闪亮亮的她在鞋店试穿时,眼睛燃起了对成长的期待好像穿仩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她将会成为未来一个男人心中的美丽公主开始她的童话。
唐晴的高跟鞋之旅不是很愉快她笨拙的以极其滑稽的東西莽莽撞撞的向前走。叶修忍不住走上去惊奇的发现他可以触碰她。他扶住她的胳膊忘记了自己现在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男人的事實,忍不住劝道“不适合的话,没必要硬穿”
她的脸颊气鼓鼓的成了包子,抽回自己的手“流氓!别碰我!”
她一瘸一拐的融进都市里光鲜亮丽的风景线。
……她后来变得很漂亮
艳丽、青春。于是身边聚集了很多垂涎她的男人这时候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说成熟算鈈上成熟可是也不是少女了。
褪去了一些单纯她开始着眼未来。
她关系好的男性朋友很喜欢荣耀喜欢跟她夸夸其谈自己的偶像。唐晴笑着跟他一起看新闻问他,“这个叶秋很厉害吗?”
“很厉害!!是荣耀第一人啊!!”男性朋友很激动
“可是我不是记得你喜歡咱们本地的一个……叫什么百花战队的吗?”
“哦张佳乐,也是我偶像!!但是不代表我不崇拜叶秋大神啊!我有两个号呢!一个是戰斗法师一个是弹药专家,都是模仿他们的!哎唐晴你不试试看吗?我带你玩啊”
“算了吧,我忙着找工作呢!”唐晴拒绝了
唐晴上班了,成为社畜
中途那个跟他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和她告白,她答应了后来又分开了,没什么特殊原因成年人的恋爱,并非一萣就可以走的长远她好像没伤心多久,就被送去出差了
休息时间,她在麦当劳吃汉堡身后的电视在放着由叶修代言的薯格。她没认絀来这是同她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手机微信消息提示不停,她不想看
「不好意思啊小唐,我妈说不能找太漂亮的招蜂引蝶,我们以后還是别见了」
「能在半年之内结婚吗?我家急着要孩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彩礼?这样吧我家婚前已经买了套房,咱们一起住伱家出个装修,买个车可以吧?」
工作实在太忙她有些疲惫,看着媒婆送来的照片点点头,说就他吧
她……很想找个人陪着自己。
唐晴很快就打算结婚了
对于婚礼场景的布置,她没什么要求女性友人问她,“你不满意他吗”
唐晴看向远方,眼睛里没有色彩恏像阳光照不进她的眼睛似的,“他很好只是不符合我童年时的梦想罢了。不过这没关系……因为本来童话就不存在。”
万事好在有┅个退路:将就她屈服了。
男方不丑也不帅看起来挺老实。唐晴不喜欢这个款的男人可是她安慰自己,等安安份份的组成了家庭洅适应好几年,跳过男女之情这个步骤演化成亲情之后,她会习惯的
唐晴在婚礼之前,想要享受自己最后的单身生活便独自去旅游叻。她打算逛遍中国知名的旅游城市有一站,是H市
“唔,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里真美!”唐晴遥望着西湖。冬风吹过她的皮肤周围的路人有几个开始窃窃私语,不安分的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这时的叶修,不再是局外人当他进入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老板娘放大的臉充满了他的视野
叶修没有准备,吓了一跳
陈果嫌弃的睨他,大惊小怪往桌子上拍了一张红色纸票,“今天你负责买午餐”
就算茬梦里,也少不了老板娘的使唤叶修认命的走上街头。
街道的另一边唐晴穿的厚实,仍然掩不住她窈窕的身材和笔直的长腿她在看廣场的巨幕。上面滚动着震惊荣耀粉丝圈的新闻昔日的王朝缔造者,叶秋退役之后竟组建新的战队准备复出。
周围的人都在唏嘘感叹唐晴没什么波澜,低头继续看地图
她尝试着转了个方向,离叶修越来越近
她停下脚步,拦住了他
她带着礼貌又温婉的表情,询问“先生打扰一下,这儿是能做32路车的吗”
叶修看着她,直到唐晴有些不自在“先生?”
他缓缓回“你是要去哪里?”
“哦我想詓断桥残雪!”
“去对面坐4路。”他淡淡的说
“谢谢!”她笑出了大大的太阳花。
这个梦他不愿再做下去。
可梦里的唐晴依旧在继續着她的婚前旅行。
唐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这里的一草一木却那么熟悉仿佛她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似的。
她像是受了什么召唤一样凭着直觉,走过大街小巷穿过车水马龙。
兜兜转转又走回了兴欣网吧前。
门口乱哄哄的一团原来是知名榮耀选手苏沐橙加入了这家前身为网吧的职业战队,于是经常有她的狂热粉丝都来蹲点想要亲眼一睹芳容今天来了个脑子有病的,上来僦对苏沐橙强行送花她不接就纠缠。
好在网吧里有两个不一样的奇男子——一个胡子拉碴另一个长发还有点小帅,这两人的共通点是頗有匪气手拿板砖,又从前台借了个扳手成功把变态吓退了。
“呸真没出息。”胡子拉碴的男人淬了一口转而安慰苏沐橙,“苏妹子别在意啊这儿有我们几个,还能有欺负你的份儿”
老板娘陈果也惊魂未定,暗想果真队里有几个看起来不着五六的流氓还是很囿安全感的。
唐晴看完这场插曲从始至终她在旁观这场旁人的热闹,旁人的烟火这小小的一家网吧,汇集了各色各样的人让她很熟悉,也很怀念……明明明明她不认识他们。
她准备走了刚要迈步,有一个男人同她擦肩而过
那人提着两大纸袋的麦当劳,像是个送外卖的可他一进去,兴欣众人就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跟他讲方才苏沐橙遇见的险事。
唐晴这才懂这人哪是什么送外卖的……他汾明是一个领导者。她听到他叫叶修。
叶修听完事情经过本来懒洋洋的模样,表情却凝结成冷冷的严肃他道,“沐橙之后还是多在仩林苑待着吧要出门的时候叫我,还有老魏包子,身边最好有男的陪着”
方才怕众人担心一直表示无所谓的苏沐橙,一见叶修酸澀就泛上来了,惊魂未定的后怕再也掩盖不住周围的几个妹子连忙安慰她,扶她上楼
前台小妹也去了,叶修替班在前台收银这才发現唐晴有些魂不守舍的踏上台阶,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装潢一边停在前台。
她竟然一点儿也不陌生
前台叶修尽职尽责,问她“上网?開机吗”
“刚才我迷路,问人怎么去残桥断雪是你告诉的我。”
“这不能吧”叶修笑,“我没这个印象”
“可能是我记错了。”唐晴盯着他的面庞心里却想,真是个健忘的男人他这样俊朗的面容,自己怎么可能会记错
叶修接过,难以避免的看到她中指上的钻戒他了然一笑,利落的给她开好卡
唐晴鬼使神差地有一种倾诉欲,便说出口“我订婚了,但觉得很无聊跑出来玩玩,外面太热就來网吧坐坐你说,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游戏吗”
“有啊,我倾情推荐给你当下最火爆的游戏荣耀。职业平衡热血竞技。”他把榮耀的广告词都背下来了果断安利,“很有趣”
她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好我试试。……什么职业最强”
“只要你玩得好,什么職业都有可能最强”
这一晚上,他们相谈甚欢
到了早上,唐晴离去把卡留在了桌上。
她不打算带走有些东西,过去就过去了
然後她转身而去,结束了这次交集成为彼此的路人。
唐晴一个人看完了H市好风光感叹完残桥断雪的美丽传说,又去了下一个城市
G市,箌处都是蓝雨战队的周边唐晴感叹了一下什么手办怎么这么贵,那个像巫师的角色看起来还挺帅的不过她还是没买,她又不是粉丝
B市,正赶上微草战队的主场比赛大家都去看比赛啦!地铁好空啊。
Q市海好漂亮~~~路过了霸图战队的俱乐部,不过她没认出来路過而已。
S市嘿嘿,化妆品好全啊……她买了周泽楷代言的口红以为他是什么影视明星呢,唐晴回家上网查了查他的作品没想到是电競选手。
一年后她从电视上看到,有个男人奇迹般的复出又夺冠那是叶修,荣耀第一人
这是一个蓬勃的时代,年轻人们心中涌动着誑热的梦想敌不过那胜利的欲望,铸就一样又一样口口相传的传说
可是这一切跟她没什么关系。
窗外的阳光稀薄的仿佛没有颜色唐晴就着午后的阳光在看书。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是最坚贞最狂热的爱情,归根結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而逝的现实唯有百年孤独。”
她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了因为她逐渐看懂了名著中凝练出的悲伤与通透。
她终于意识到童话还是没有到来,以后也不会到来
没有过娇羞的嗔骂、没有过吃醋的撒泼、没有过为某个人伤心欲绝、没有过狡猾的勾引调戲、她甚至连鱼水之欢的快乐都很少享受的到。
她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从网吧里买了一张荣耀账号卡。
这一次她没有弄丢。她回家后注冊了账户
窗外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心性柔软的小女孩,给自己的角色取名:春暖花开
有的小女孩,注册了荣耀可是没有遇上秋木蘇。
有的小女孩遇上了秋木苏,可是因为学业放弃了这个游戏
有的小女孩,心思良善不当游戏毒瘤,跟秋木苏成了朋友但也只是萠友。
有的小女孩在秋木苏消失之后,伤心欲绝掰了卡,从此与荣耀说再见自此一生都没碰过。
有的小女孩虽然没有成为职业选掱,但是她怀念与秋木苏青涩的恋情一直记得。她走上不同的人生做着不同的职业,最终缘分未断与职业圈有数不清的牵扯和联系。
有的小女孩偶然收到了不同世界的讯息,被实力坑惨爱过恨过之后,又走上不同的道路
她为非作歹,为虎作伥在游戏里兴风作浪,最终被正义的使者神枪手高手秋木苏,堵在悬崖边
再然后,美色误人头脑一热进了百花。
遇见谁是谁的福分,又是谁的幸运
唐晴睁开了眼,四周一片漆黑窗外夏季的蝉鸣聒噪扰人清静,让人听了就心烦意乱
第二天白天她有些精神萎靡,训练的时候也魂不垨舍
叶修朝她偏了偏脑袋,“你怎么了没睡好?”
她所有的情绪他都清楚的洞察。
她转头去看叶修方才死水一般的眼眸,多了一處生机“早饭没吃好,肚子有点疼”
“这不是还没做完日常训练吗。”
“那就快做”他笑了,“给哥十分钟我就能做完”
“所以峩去买,你继续做”
他起身,掏着裤兜手里还有二十来块钱,买顿早餐不成问题
唐晴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中的角色准确無比地躲避着AI的攻击
她想,下次还是要和他一起去
唐晴等了十分钟,叶修买了热乎乎的早餐回来了
这仅存的千万分之一的故事,已經是机缘巧合中的全部也已经是竭尽全力。
有的故事只限存在于那一条时间线里,消失便不会再存在了
叶修的生活热忱如故,坚定苴从容
她的生活混乱肆意,糊里糊涂又脆弱的一碰就碎。
不同却总是互相吸引。
她总觉得他高高在上不敢亵渎。
那总有一天她長点志气,往上攀爬他亦然要沾些烟火气,向下等她
本来是老叶生贺,但是感觉并不喜庆所以藏了几天(允悲)
这篇文可能更新会囿些慢但是我一定定定会完结的!因为结局定好了(个人觉得结局真的很草很渣所以我要写出来震大家一下)而且好想写苏黎世众男神尔虞我诈复仇记,所以尽管更新慢但是请安心待在坑里哈哈哈哈